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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章網捕

與上帝的契約 胡安·高美 9277 2018-03-22
“他在樓下,先生。” 一個男人坐在椅子上,他的身體往後縮了一下,手有些顫抖,儘管除了他的助手,沒人會注意到。 “他長什麼樣?你有沒有全面調查他的背景?” “你知道我已經調查了,先生。” 椅子上傳來一聲深深的嘆息。 “是的,我知道,對不起,雅各。” 那人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伸手拿起一個遙控器,那是他周圍環境的控制器。他使勁按下一個按鈕,因為用力指尖都變白了。他已經弄壞了幾個遙控器,他的助手最終無計可施,只好訂購了一個特殊的,這個遙控器用加固的塑料製成,並做成適合他手型的樣式。 “我的行為一定很令人難堪,”那人說,“對不起。” 他的助手沒說話,他知道他的老闆需要讓自己有釋放的渠道。老闆是一個很謙遜的人,但是也非常注重自己在生活中的位置,如果這些特點可以協調好的話,那老闆就是一個很不錯的人。

“讓我在這裡坐一整天很令我痛苦,你知道嗎?每天我都從日常瑣事中發現越來越少的樂趣。我成了一個很沒用的老傻瓜。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明天,明天將是新的一天。可是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我的決心又沒了,就像我的牙齒一樣都脫落了。” “我們該有個新的開始,先生。”他的助手說,對於這個話題,他已經聽了無數個版本的牢騷。 “你認為有絕對的必要嗎?” “是您要求的,先生。這樣可以控制所有鬆散的線索。” “我也可以看報告。” “並不能完全那樣。我們已經在第四階段了。如果您參與到這次探險中,您就得習慣周圍有陌生人走動。霍熾醫生很明白這一點。” 老人在他的遙控器上按了一個按鈕。百葉窗關上了,屋裡暗下來,他坐回到椅子上。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助手搖了搖頭。 “那麼,好吧。”助手朝門走去,現在只有這裡還有一道光線。 “雅各。” “什麼,先生?” “在你走之前……能否讓我握住你的手待一會兒,我害怕。” 他的助手聽從了命令。 凱因的手還在顫抖。 奧威爾·華生緊張地用手指敲著自己膝頭放著的鼓囊囊的文件包,好像在打著鼓點。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個小時。這是凱因企業總部的三十八層,奧威爾坐在接待室的最後一張椅子上。兩個多小時了,還沒人招呼他。他被告知這次他的報酬是每小時3000美金,對於這種報酬,任何人都願意耐心地等待下去,哪怕一直等到世界末日的審判,但奧威爾例外。這個在美國加州長大的年輕人漸漸感到無聊,開始失去耐性。事實上,他的生命和職業就是無數次地與無聊征戰。

他還在上大學時就感到無聊。大學第二年,頂著家人的反對他退了學。他在CNET找到一個相當不錯的工作,CNET是最新高科技領軍公司之一,但是乾了不久他又開始厭倦。奧威爾不斷挑戰新的嘗試,他真正的熱情是去回答各種各樣的問題。在千禧年開始的時候,他那種企業家的精神促使他離開了CNET,開始自己創業。 他的母親反對他這樣做,因為她每天在報紙上看到又有多少個.com公司倒閉。但是她的擔心沒有讓奧威爾改變主意,他整裝啟程。奧威爾有220磅重,梳著一個馬尾辮,他把自己所有的衣服裝進一個行李箱,扔進自己的那輛破車,然後就上路了。他幾乎穿越了全國,最後在曼哈頓一間地下室找到了棲身之所。在這裡,他的“網捕”公司誕生了。他的標語是“你問,我們回答。”一開始,整個公司就好像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的瘋狂夢想,他飲食沒有規律,也有很多的擔憂,然而他對網絡有著奇特非凡的領悟。在“911”發生那年,勇往直前的奧威爾意識到在華盛頓有三件事發生了,而這三件事,華盛頓的有關部門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是什麼。

其實這三件事很簡單。首先,華盛頓方面偵查情報的方法太落後,已經過時。第二,在克林頓任職時期,他花了八年的時間調整政治策略,這讓情報搜索工作更加困難復雜,因為你只能依靠“可信賴信息源”,而這些所謂的可信賴信息源在對付恐怖主義上一無用處。第三件事就是,新的對手已經在情報偵察方面成為新的蘇聯,而美國政府卻忽視了這個重要改變。 奧威爾的母親雅思米娜是在貝魯特出生長大的,在結婚前一直都住在那裡,直到嫁給從美國加州索薩利託來的英俊工程師,也就是奧威爾的父親。當時奧威爾的父親在黎巴嫩參與一個工程。新婚後二人很快定居美國,在這里雅思米娜用英語和阿拉伯語培養教育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奧威爾。 在網絡上可以採用不同的身份登錄的做法,讓這個年輕人發現網絡對極端主義者來說,無疑是一個完美的樂園。在網絡上,人們之間的實際距離並不重要,即使相距十個根號之外都無所謂,因為距離是用毫秒計算的。網絡上人們的身份也許是隱蔽的,他們的想法也很瘋狂,但是在網絡上他們可以找到想法和他們相近的同類人。幾個星期後,奧威爾就發現了在西方智能方面,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從這個便利的方法中獲取實際利益,因為他已經潛入了恐怖主義者最激進的網絡組織中!

2002年剛開始的一個早晨,奧威爾自己開車到華盛頓去,他的破車後備廂裡放著整整四大盒子的文件資料。到了中央情報局的總部,他詢問誰是負責極端恐怖主義問題的頭兒,說他有很重要的情報。在他手裡是長達十頁的發現摘要。接見他的低級官員讓他等了兩個小時,根本不屑於看他的摘要報告。最後他終於讀完了的時候,這位官員非常迷惑,叫來了他的上司。幾分鐘後,來了四個人,把奧威爾按到地板上,剝光了他的衣服,然後把他拽到審訊室。在整個侮辱人格的審訊中,奧威爾心裡竊喜,因為他知道他擊中了他們的軟肋。 在CIA的遭遇顯示了奧威爾巨大的天賦,CIA提供給他一份工作。這時,奧威爾才告訴他們在自己車子裡那四大盒子的秘密(這個秘密導致後來在全美和歐洲有二十三名嫌疑人被捕,而這還只是奧威爾提供的一份免費樣張而已)。如果情報局需要更多情報,他們必須和“網捕”公司合作。

“我必須指出,我們的價格非常合理,”奧威爾說,“現在,我可不可以要回我的內褲?” 四年半後,奧威爾又長了二十磅肉。他的銀行賬戶也和他的體重一樣漲了很多。 “網捕”公司現在有十七名全職僱員,他們為西方世界很多政府提供詳細的報告,主要是和國家安全有關的情報。而奧威爾·華生現在已經是一個百萬富翁,但是他又開始感到無聊了。 直到接受了這個新項目。 “網捕”有自己獨特的做事方法。對於所有服務要求,它們都被做成問題形式,而這個項目的最後一個問題是一份附件——關於項目的預算。這個項目來自一個私人公司,不是政府,這也激起了奧威爾的好奇。 誰是安東尼·福勒神父? 奧威爾從接待室舒適的沙發中站起來,活動一下發麻的身子。他把雙手合在一起然後儘量伸向腦後。像凱因這種大工業集團——世界五百強位居第五的企業,他們有情報方面的需求似乎非同一般。特別是他們的要求是對一個在波士頓的普通神父的詳細背景調查,這個就顯得非常奇特。

一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波士頓神父,奧威爾糾正自己。 奧威爾正使勁向上伸著胳膊活動筋骨,這時候一個黑髮男人走進接待室。他穿著高檔西裝,剪裁得很貼身。這個人最多不過三十歲年紀,他看著奧威爾,眼睛在無框眼鏡後面非常嚴肅。他的皮膚有些橘黃色,顯然他是“曬黑床”上的常客。他說話帶著清晰的英國口音。 “華生先生,我是雅各·羅素,是雷蒙德·凱因的執行助理。我們通過電話。” 奧威爾想把伸在半空的手收回來,結果費了點力氣才恢復原樣,他把手遞給羅素。 “羅素先生,我很高興見到你,對不起,我正在……” “不用解釋。請讓我帶你去你開會的地方。” 他們踏過接待室的地毯,來到走廊盡頭,這裡有一對桃木做的門。

“開會?我以為我是要跟你介紹我的發現。” “哦,確切地講,華生先生,今天雷蒙德·凱因要親自聽你說。” 奧威爾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有什麼問題嗎?華生先生?你還好吧?” “好,哦不。我是說,有一個問題,羅素先生。你剛才說的讓我沒想到,你是說,凱因先生……” 羅素把手握在一個小巧的桃木門把手上,把門打開一條小縫,剛好露出一塊深色方玻璃。他把右手放在玻璃上,立刻出現一道橘黃色的光,隨著一聲簡短的嗞嗞聲,門開了。 “我理解你的驚奇,你從媒體那裡聽說過關於凱因先生的一些事。你也許已經知道,我的老闆是一個對隱私非常注重的人……” 他是一個極端的隱士,報紙上說的。奧威爾想。 “……但是你不必擔心。一般情況下,他不會見陌生人,但是如果你聽從一些步驟……”

他們走過狹窄的大廳,大廳盡頭朦朧出現一個金屬門的電梯。 “什麼意思?你說'一般情況下',羅素先生?” 執行助理清了清喉嚨。 “我應該告訴你,我給凱因先生工作的這些年裡,你是第四個人,除了公司高級主管,這五年內凱因先生沒見過別人。” 奧威爾吹了聲口哨:“這很有趣。” 他們來到電梯前。牆上沒有向上或向下的按鈕,只有一塊數字板。 “請你把眼睛移看別處好嗎,華生先生?”羅素說。 年輕的加州小伙子按著要求做了。他身後傳來一系列嗶嗶的聲音,那是執行助理在輸入密碼。 “你可以轉過身來了,謝謝!” 奧威爾轉過身對著羅素。電梯門開了,兩人走進去。同樣,裡面也沒有按鈕,只有一個磁卡閱讀器。羅素拿出他的卡片然後很快在槽口劃了一下,門關上了,電梯平穩地向上升。

“你的老闆對這裡所有的安全系統相當看重。”奧威爾說。 “凱因先生受到過幾次死亡威脅。事實上,幾年前他遭遇了相當嚴重的生命危險,幸好並無大礙。請不要對這些警報設施感到不安。這些都是絕對安全的。” 奧威爾心中暗想:羅素到底在說什麼?這時,從天花板散發出一股白色的霧氣,很細。奧威爾向上看,發現幾個噴頭正噴出雲一樣的霧氣。 “怎麼回事?” “一種輕微的抗菌複合劑,絕對安全。你喜不喜歡這股味道?” 天啊!為了確保別人不帶給他任何細菌,他竟然在客人見他面之前給噴射這種玩意!我改變看法了,這個傢伙不是一個隱居者,是一個幻想狂,一個怪物!奧威爾心想。 “嗯,不錯,薄荷味道,對嗎?” “野薄荷提取的,非常清新。” 奧威爾緊咬嘴唇,覺得自己在一個滑動的籠子裡。他竭力壓住自己的舌頭不對羅素的話作出評價,轉而想著寄給凱因的高達七位數字的賬單,這想法讓他從某種程度上又恢復了活力。 電梯門終於開了,奧威爾眼前一亮,一個很大的空間,充滿了自然的光。奧威爾舒了口氣。三十九層的大樓樓梯,有一半的台階都很大,是玻璃做的,周圍是玻璃牆,可以看到哈德遜河的全景,一直朝前就看到赫伯肯市,再往南,可以看到愛麗絲島。 “真棒!” “凱因先生喜歡記住他的根。請跟我來。”大廳陳設簡單,和窗外壯觀的景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地板和家具都是白色的。樓房的另外一半可以看到曼哈頓,用一堵牆分割,不是玻璃做的,但也是白色,可以看到幾扇門。羅素停在一扇門前。 “好了,華生先生,凱因先生現在可以見您了。但是你在進去之前,我想再和你重申一些簡單的規定。首先,不要直視他。第二,不要問問題。第三,不要嘗試接觸他或者走近他。你進去後,會看到一個小桌子,上面放著你提交的報告副本還有一個遙控器,是用來給你做PowerPoint演示的。你的辦公室秘書今天早上給我們的,留在桌前,作你的展示,完成後立刻離開。我會在這裡等你。你都明白了嗎?” 奧威爾緊張地點點頭。 “我會盡力而為。” “很好,那麼,請進吧!”羅素說完就打開了門。 進門之前,奧威爾猶豫了一下。 “哦,還有一件事:我們網捕為FBI所作的常規調查中,發現了一些你們可能感興趣的事。可能,你們凱因集團會被恐怖組織威脅。都在這個報告裡。”奧威爾說著,遞給羅素一張光盤。羅素接過光盤,臉上掠過一絲擔憂。 “這個送給你們,算是我們免費的。” “非常感謝。華生先生,祝你好運!” 在世界的另一頭,一個教區的小官員,塔爾·一本·法瑞斯,離開了他的辦公室。他比平時走得稍微晚了些,並不是因為他對工作太投入。當然,這份工作對他來說,的確是要時時做出典範的樣子,但真正的原因是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他花了不到兩分鐘就來到了今天要去的地方,這不是他每天去的公交車站,而是奢華的樂美登阿曼大酒店——約旦高級的五星級酒店。這裡有兩名紳士在等著他,他們有一個約會,是一個很有名的企業安排的。但遺憾的是,這個中介企業在媒體中的名聲不是太好,既不是很令人尊敬也不太“乾淨”。因此塔爾覺得,這次的喝咖啡邀請是不是會有些隱藏在桌子底下的情況。儘管他對自己二十三年的工作經歷非常自豪,但是最近幾年他的自豪感漸漸減退,而是更努力地去掙錢。原因是他的大女兒到了出嫁的年齡,結婚會花掉他很多錢。 塔爾一邊朝總經理套間走去,一邊從鏡子裡看著自己的形象。他希望自己看上去像一個比較貪婪的人。塔爾不到五英尺高,他的肚子,灰色的鬍子還有漸漸禿頂的腦袋都讓他看上去像一個十足的醉鬼,而不是政府僱員。現在他想盡量抹去他身上哪怕是很少的一點關於他身份的痕跡。 超過二十多年的誠實工作,此時也不能給他一個正確的心態指導。他究竟在做什麼?塔爾輕輕敲門,他的膝蓋不受控制地碰撞著,發出奇怪的聲音。他努力讓自己鎮靜一下,然後走進了套房。裡面的人立刻起身歡迎他。其中一個看起來五十幾歲,美國人,他穿著非常考究的西服。另外一個人年輕得多,坐在寬大的客廳沙發上正抽煙,打著手機。當他看到塔爾時,他掛上電話站起來歡迎他。 “阿拉,瓦,薩哈蘭姆。”他用標準的阿拉伯語說。 塔爾向後退了一步。在阿曼這裡,多數場合下他拒絕被某些企業或商業界利用做事。而這些地方對於他的一些良心較弱的同事來說,恰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金礦。他這樣做不是出於職業的敏感,而是不願接受西方佬的傲慢態度,他們中有的人在和他見面幾分鐘後,就把大把的美鈔甩在桌子上,這讓塔爾感到受了侮辱。 然而和這兩個美國人之間的對話與往日完全不同。在塔爾驚奇的目光下,年紀大的美國人坐下來,在他面前的小桌上,他準備了四個達勒斯小杯,一個貝都因人的咖啡壺,還有一個小炭火。當他熟練地用新鮮的咖啡豆燒咖啡時,他把咖啡豆倒在一個鐵燒板上讓它們冷卻。然後他把烤好的豆子分開,把熟的豆子放進研缽碗,他一邊做這一切,一邊和塔爾談話,除了小杵在研缽碗中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音外,整個談話的氣氛都散發著親切自然。而搗碎咖啡豆的聲音,在阿拉伯地區被當作一種音樂,是能使人感到藝術享受和快樂的。 美國人又在碗裡加入小荳蔻種子和一小撮藏紅花粉,這種細緻的混合調製做法是幾個世紀前古老的製作咖啡的方法。而現在,塔爾作為客人,手裡端著沒有把手的咖啡杯,美國人給他倒了半杯,這是主人款待屋子裡重要客人時候的特權。塔爾喝著咖啡,心裡還是對這次的會面結果保持戒備。他想他不會再有第二杯的享受了,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但是當他嚐了這口味鮮美的第一杯后,他忍不住又喝了四杯。要不是因為偶數在他的傳統中是有不禮貌的含義,他實在還想在喝了第五杯后再喝一杯。 “法隆先生,我實在沒法想像像您這樣生在'星巴克'國度的人,可以做出如此完美的傳統貝都因人咖啡。”塔爾說。他現在感覺非常棒,他想他應該讓這兩個人知道他的感受,然後他就可以知道這兩個美國魔鬼到底想從他這兒得到什麼。 年輕的那個給塔爾遞過香煙盒子,那盒子是金子做的。 “塔爾,請不要叫我們的姓,我們喜歡你叫我們彼得和法蘭克。”他一邊說一邊又點燃一支登喜路。 “謝謝,彼得。” “這樣好多了,現在我們都放鬆了。塔爾,你覺得現在我們討論交易是不是有些不禮貌?” 上了年紀的人民公僕塔爾感到有些驚奇,但是心裡很受用。已經兩個多小時了,阿拉伯人不喜歡在見面的頭半個小時談生意,但是這兩個美國人竟然還徵詢他的意見,此時此刻,塔爾已經決定重新評估他們將會提出的任何關於建築物的請求,即使是阿卜杜拉國王的皇宮也可以。 “完全可以,我的朋友。” “好極了。這是我們需要的:一張給凱因集團開發磷酸鹽的執照,一年有效,從今天開始。” “那不是很容易,我的朋友。幾乎所有的死海沿岸都被當地各大集團佔據了。你們也知道,磷酸鹽和旅遊的開發是屬於我們國家的特別資源。” “沒關係,這裡,塔爾,我們對死海沒有興趣,只是對一小塊地方,圍繞這個坐標大約十平方英里的範圍內。” 他遞給塔爾一張紙。 “北緯29`34`44`,東經36`21`24`?你開玩笑,我的朋友,這裡是歐姆達瓦沙漠的東北部。” “是的,離沙特阿拉伯的邊界不遠。我們知道,塔爾。” 約旦人看著兩個美國人,眼中充滿迷茫。 “那裡沒有磷酸鹽。那是沙漠,那裡即使有礦物也是一無用處的。” “嗯,塔爾,我們對我們的工程師有很大的信心,並且他們感到在那裡可以開發出很大的磷礦。當然,作為報答,我們會給你一小部分佣金。” 塔爾的眼睛張得很大,看著他的美國朋友打開一個皮箱。 “但是那一定是……” “足夠你家小美妮莎的婚禮用了,對吧?” 一棟有雙車庫的海邊別墅,塔爾想。這些美國人自以為比任何人都聰明,還以為他們在這裡能開採石油呢!其實我們已經在那地方考察了無數次!當然啦,我不會告訴他們,省得破壞了他們的美夢。 “我的朋友,毫無疑問,你們都是博學的人。我相信你們的投資一定會在我們約旦國哈桑王族那裡受到歡迎。” 儘管彼得和法蘭克都笑得很甜,塔爾仍在腦子裡使勁琢磨那微笑的含義。這些美國人到底要在沙漠裡得到什麼? 在他為這個交易討價還價的時候,塔爾根本不會想到這次的會見將會讓他付出生命的代價。 奧威爾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黑暗的房間。只有十英尺以外有一盞小檯燈,發出微弱的光亮,他隱約看見自己的報告放在檯燈邊上,還有一個遙控器,就像剛才執行助理羅素說的一樣。他走過去拿起遙控器,一邊擺弄著它看如何使用,一邊想著如何開始他的演示。突然一道強光直射過來,嚇了他一跳。在離他不到六英尺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電視屏幕,足有二十英寸大小,在上面他報告的第一頁已經顯示出來,上面還有一個“網捕”的公司標識。 “呃,謝謝,凱因先生,早上好!讓我首先榮幸地向您介紹……” 有一個小小的嗡嗡聲傳來,屏幕上的畫面換了,成了他報告的第二頁,上面是標題,也就是這次報告中兩個問題的頭一個: 誰是安東尼·福勒神父? 顯然凱因先生對時間的控制非常嚴格並高效,他手上一定還有一個遙控器,可以加速報告者的工作進程。 好吧,老頭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現在我就進入正題。 奧威爾拿起遙控器把屏幕翻到第三頁。這是一個瘦瘦的神父,有一張冷峻瘦削的臉。他的頭髮快掉光了,剩下的幾根頭髮也剃得很短。奧威爾開始在黑暗中對一個看不見的老人作報告。 “約翰·安東尼·福勒,別名安東尼·福勒神父,或別名托尼·布蘭特。生於1951年12月26日,波士頓,麻省。綠色眼睛,體重大約一百七十五磅。受命於CIA的自由特工,肩負秘密使命。為了探究出他的特殊秘密使命,我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用了我們十個最好的調查人員,放下所有的工作專門調查他,為了得到最有效的信息來源,我們也花費甚多,這也是我們在這個項目上的花費有三百萬之多的部分原因,凱因先生。” 屏幕又被換了,這回顯示的是一張家庭照片:一對穿著考究的夫婦正在花園裡,這是一個看起來相當富有的家庭。在他們身邊,有一個很惹人喜歡的黑色頭髮的小男孩,他大約十一歲左右。父親的手似乎要抓住男孩子的肩膀,三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微笑,但表情僵硬。 “男孩是馬克思·阿本納塞·福勒家唯一的孩子。老福勒先生是無極藥業集團的商業巨頭。現在這個公司是價值數百萬的生物技術公司。1984年,夫婦兩人在一起非常可疑的車禍中雙雙死亡,安東尼·福勒賣了父親的公司,他把這筆錢以及他家的其他資產,都捐獻給慈善機構。只留下父母這所在必肯山的豪宅,出租給一對有孩子的夫婦。但是他留下樓上一層給自己,把它改裝成公寓,裡面堆放了一些家具和很多哲學書籍。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回到波士頓,在此住上一段日子。” 下一幅圖片是福勒母親年輕時期的照片,背景是一個大學校園,她穿著畢業服,正參加畢業典禮。 “戴芬·布蘭特是一個出色的化學家,她畢業後就職於無極藥業,直到老闆'釣'到她,然後她和福勒先生結婚。她懷孕後,福勒先生讓她成了完全的家庭主婦。這就是我們所知的關於福勒家庭的所有事情,只有一件事我們還不明白原因,就是後來安東尼沒有像他父親一樣進入波士頓的大學,而是去了斯坦福上大學。” 下一張圖片是年輕的安東尼,看上去比十幾歲的年輕人老得多,他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站在一個條幅下面,條幅上寫的是1971年。 “二十歲,安東尼畢業,獲得心理學學位,同時獲得優等拉丁文學文憑。他是班上最年輕的畢業生。這張照片是他畢業前一個月照的。在學校最後一天的時候,他收拾了自己所有的東西,走進學校徵兵辦,他申請去越南服兵役。” 銀幕上出現了一張照片,是一張發黃磨損的表格,上面有手寫的字跡。 “這是安東尼參加的武裝部隊鑑定測驗。滿分一百分,安東尼獲得九十八分。招兵長官對他的成績非常滿意,立刻把他派遣到德州的空軍基地來柯藍,在那裡他接受了基本訓練,然後他又接受了高級跳傘訓練,那種訓練是專門為派遣到敵方前線的特種兵進行的特殊訓練。在來柯藍基地,他學習了游擊技巧,成為一名直升機飛行員,之後安東尼經歷一年半的實地野戰,復員回家時他的軍銜是陸軍中尉。在他所獲得的所有勳章中,有一枚紫色心形獎章,還有一枚空軍十字勳章。報告中有關於他如何獲得這些勳章的詳細資料。” 下一張圖片是幾個穿著軍裝的人在空軍基地。中間站著的一個年輕人穿著神父的衣服,正是安東尼·福勒。 “越南服役後,安東尼進入天主教神學院並在1977年被授予聖職。他成為軍隊神父,服務於美軍在德國的斯班達蘭空軍基地。在那裡他被情報局招募,因為他的語言天賦,可以看出情報局招募他的原因:安東尼可以流利地說十一種語言,並對其他十五種語言觸類旁通。但是當時CIA不是唯一招聘他的單位。” 另外一張安東尼的照片,這張背景是羅馬,他和另外兩個年輕的神父在一起。 “在70年代末,安東尼成為情報局全職僱員,他仍保持軍隊神父的身份,穿梭在世界各地的美國軍事基地。到目前為止我給你的資料,其實你可以在任何信息公司獲得,但是我現在要告訴你的一些事情,就屬於高度機密資料,別人幾乎是無法搞到手的。” 下一頁的屏幕成為空白。在投影儀的燈光下,奧威爾勉強看到一把椅子,上面坐著一個人。他想起羅素的話,盡量使自己不直接看著對方。 “安東尼是神聖同盟的特工,秘密為梵蒂岡服務。這個機構不大,外界幾乎沒人知道,但是卻是一個非常活躍的組織。他們完成得最成功的一項任務是救護了以色列前總理梅厄夫人,當時恐怖分子企圖在她去羅馬時炸掉她的飛機。”雖然這件事的獎章歸了摩薩德,但神聖同盟並不在乎。他們確實是名副其實的“秘密服務”。只有羅馬教皇和一些紅衣主教在官方宣布過這件事是他們做的。在國際情報局界,神聖同盟享有很高的地位,備受尊敬也為其他人所畏懼。遺憾的是,我對安東尼在此組織的工作歷史知之甚少,而對於他在CIA的工作,我的職業道德和我與他們的合同讓我止步,不能再去探究更多關於他的事情。凱因先生,請您原諒。 ” 奧威爾清清嗓子。他停了一下,儘管他其實並不指望得到對方的回答。沒有回應。 “對於你的第二個問題,凱因先生……” 奧威爾猶豫了一下,想是否在進行第二個問題前,應該告訴凱因先生,自己的網捕公司收到過一份資料,不是網捕人員得來的情報。這個情報是從一個匿名線人那送來的,當時那是一個密封的信封,躺在他的辦公室桌子上。那裡有些事情,顯然是凱因集團感興趣並想知道的。但此時,奧威爾想到剛進門時那個侮辱人格的噴霧待遇,於是他就沒提這份情報。 這時,屏幕上出現一名年輕女子,她有著藍色的眼睛,古銅色的皮膚。 “這是一個年輕的記者,她的名字是……” 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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