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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七章細雨迷離之夜,橫死之屍

黑貓嶺詭秘事件 庄秦 6396 2018-03-22
雖然已經猜到了宮本喜藏出鎮的目的,但安路卻無計可施,他只是一介文弱書生罷了,又做得出什麼來阻止這一切? 他只好嘆了口氣,繼續保持沉默。 大概因為發洩出了一通怨氣,謝老先生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邀請安路到他家裡去吃晚飯。安路還是謝絕了謝老先生的好意,他想回到狹窄的小屋裡,一個人好好靜一下。 與謝老先生告別後,安路見時辰也不早了,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於是他先來到小酒館,酒館裡就他一位客人,安路隨便點了兩味小炒,吃完晚飯後,安路尋思著是不是應該去龍天翼的屋裡,和他打個招呼。而這時,安路突然看到一個五大三粗滿胳膊鐵疙瘩的漢子走進了小酒館裡。 此人,正是安路今天才結交的朋友,鐵匠獨龍。 獨龍一看到安路,就大聲說道:“安醫師,我先到你的小屋去找你,沒見著人。我猜你就在小酒館裡解決晚飯,所以就到這裡來找你了。”

“獨龍大哥,你找我?什麼事呀?” 安路跟著獨龍來到了長街上,獨龍說道:“剛才我妹妹來找我,讓我來幫你一個小忙,到了晚上你就不用再那麼辛苦地監視著繡球樓的黃銅大門了。” “呃……”安路到秀溪鎮來的目的,被獨龍毫無心機地一語道破,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呢。 獨龍也不介意,拉著安路來到了他在繡球樓外的那間小屋旁。獨龍從安路拎著的網兜里,先取出了風鈴,掛在了小屋的窗櫺上。接著他又取出釣魚線,將一端系在風鈴上。 獨龍又繞開釣魚線的線團,牽成長線,出了小屋。他將長線垂落在地面,然後慢慢向繡球樓的黃銅大門走去,一邊走,一邊放線。釣魚線極細,與地面表層的顏色相差無幾,獨龍放線的動作又很隱蔽,如果從遠處望過來,根本看不出他將釣魚線從小屋一直放到了繡球樓獨院的黃銅大門外。

當獨龍走到黃銅大門外的時候,他撮舌吹出一聲尖利的哨響。片刻之後,黃銅大門出現了一條小縫,裡面露出了雙喜的半張俏臉。她伸出一隻胳膊,從她哥哥的手中接過了線頭。隨即,黃銅大門重重合上,但那條釣魚線卻從門縫裡伸入,並未折斷。 按照雙喜之前出的主意,她會將釣魚線的另一端纏繞在黃銅大門內的門閂上,然後緊貼地面繃緊。那幾枚鐵定就是用來將釣魚線固定在地面上所使用的。 夜晚的時候,如果有人造訪繡球樓,只要開門,釣魚線就會繃得更緊,發生震動,令小屋那邊的風鈴產生搖晃,發出脆響。 如此一來,安路就不用再熬夜監視,只要風鈴響了,他再披衣起身,也同樣能夠完成對繡球樓的監視。 呵,雙喜果然是個聰明伶俐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當然,安路也明白雙喜為什麼會幫他。 安路是設在明處的監視著,雙喜更想找出那個隱蔽的監視著。 監視者不會總是躲在暗處的,他能偷聽到錢霄對雙喜所說的話,一定就躲在不遠的地方。如果那個神祕監視者再度出現,說不定會不小心碰到他們剛設下的釣魚線——釣魚線在鐵釘的幫助下,在黃銅大門外也尋了幾處緊貼地面固定。 要是觸動了風鈴,安路就有辦法替雙喜尋出那個神秘暗中監視者究竟是誰了。 設好釣魚線之時,天已黑盡,安路這才想起,自己吃晚飯的時候,比小酒館裡一位客人都沒有,他猜秀溪鎮鎮民吃晚飯的頓頭,應該比較晚吧。 那麼,獨龍應該還沒吃晚飯。 中午的午飯,都是獨龍請自己的麵條,於情於理,自己也該請獨龍吃頓晚飯才對呀。

於是安路誠懇地說道:“獨龍大哥,我們一起去小酒館吃飯吧,喝點小酒,我請客。” 雖然安路已經吃過飯了,但陪獨龍喝點酒,還是沒問題的。 獨龍卻憨厚地笑了笑,說:“不用破費了,我不愛喝酒的。你已經在小酒館吃過晚飯了,中午你帶回去的那碗麵條,一定還在屋裡吧?你幫我熱一熱,做成炒麵,我隨便填飽肚子就行了。” “呃……”安路愣了。那碗麵條,他在端回屋的路上,被張師爺騎著高頭大馬嚇了一跳,全撒落在地上了。安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擔心被獨龍誤會,認為他是個糟蹋糧食的人。 安路臉上漲得通紅,窘迫不已。 而這時,從長街一頭突然傳來的一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把安路從窘境裡解脫了出來。 兩人一起抬起頭,循著馬蹄聲傳來的地方望去,只見一頭氣宇軒昂的紅鬃馬,正悠閒地向他們跑了過來。而馬背上,伏著一個人,身子倒向一邊,腦袋恰好被馬頭遮住了。

這不正是張師爺的那匹紅鬃馬嗎? 安路吃了一驚,張師爺不是去縣城向縣長胡縣長報告天火殘餘之事了嗎?怎麼他又回來了? 張師爺是個做事可靠的人,又是胡縣長的心腹,必定不會做徒勞無功之事。 安路不由心生疑竇,立刻拔腿向紅鬃馬跑了過去。 紅鬃馬在安路的小屋外停了下來,埋下頭,啃起地面上殘留的青草。而這時,安路也一眼看清了馬背上倒伏著的張師爺,他不由得雙眼圓睜,血氣倒湧,喉頭一甜,差點當場嘔吐。 張師爺,他的頭不見了,頸項之上,什麼都沒有——他的頭顱被人活生生地砍了下來! 鮮血將他的衣物全都染得血紅一片,但已然幹凝,頸項創口處,鮮血已變作烏黑的顏色,散發著惡臭。 這麼短短的一段時間,張師爺竟變作一具無頭橫死之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停下後,張師爺的屍身也隨之向一側傾倒。 “啪”的一聲,屍體重重摔落在雨後的泥地上,濺起幾朵水花。 安路畢竟是西醫師,見過太多死人,讀書時還曾在洋人老師的指導下,親手解剖過屍體。他忍住嘔吐的慾望,立刻上前檢查張師爺的屍體。 獨龍雖是一介打鐵的硬漢,但卻顯然被嚇壞了,他那鐵塔般的身體不住地戰栗著。 安路回過頭來,道:“獨龍大哥,你去小酒館一趟,叫四合院裡的龍天翼隊長到這裡來。對了,還得通知鎮公所的謝鎮長。” 吩咐完之後,他又埋下頭,檢查面前的無頭屍體。 不過,獨龍卻依舊站在原地,邁不出步子。 “怎麼了?獨龍大哥?”安路問道。 獨龍努了努嘴,顫抖著聲音,說:“天黑了……又看到了死人……我不敢一個人離開這裡……”

“那怎麼辦?”安路哭笑不得,沒想到獨龍看到屍體後,居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但不管怎麼說,也得有人去通知龍天翼和謝鎮長才行。 “要不,我們一起去叫龍隊長和謝鎮長……”獨龍建議道。 “不行,這裡必須有人保護現場才行!” “那可怎麼辦啊?”獨龍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安路拍了拍腦門,無奈地說:“要不這樣,我去通知龍隊長和謝鎮長。獨龍大哥,你站到黃銅大門那邊去,讓你妹妹開個門縫,你躲到獨院裡去。只要睜個眼睛留意著這邊的屍首,不要被人破壞現場就行了。” “太好了,那就這樣辦!”獨龍避之不及地轉身就朝黃銅大門跑了過去,他連腳下貼地的地方佈滿釣魚線都忘了。當他獨龍向繡球樓獨院跑去的時候,安路聽到自己小屋窗櫺上,不時傳來風鈴的響聲。

見獨龍躲入繡球樓獨院後,安路趕緊離開小屋外的空地,大步流星向小酒館跑去。 幸好下過一場雨,空氣潮濕而又涼爽,安路一路狂奔,竟然一點汗也沒出。 到了小酒館,安路徑直闖入四合院中,大聲呼喊著龍天翼的名字。片刻之後,龍天翼手捧一隻緞盒,站在了門邊。不用說,那隻緞盒裡裝著的,定然就是那枚留有“馬”與“皇”字印痕的天火殘餘。 龍天翼厲聲喝道:“安醫師,你在這里大呼小叫的,幹什麼?” 安路瞧了瞧四周,另一間客房的燈關著,那宮本喜藏果然沒回來。而酒館的馮老闆應該還在前店裡守著生意,也不再後院裡。他趕緊跑到龍天翼身邊,低聲說:“龍隊長,大事不好,回縣城通報情況的張師爺,在路上被殺了,只剩了一具無頭屍體,被他的紅鬃馬駝回了秀溪鎮裡……”

龍天翼頓時臉色大變。 “張師爺被殺了?誰幹的?” 聽了龍天翼的問話,安路突然想到,如果能讓龍隊長以為他什麼都沒猜到,說不定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好一點。 於是安路又壓低了聲音,猜測般說道:“龍隊長,你說會不會是那個叫宮本喜藏的東瀛浪人幹的?我聽謝鎮長說,今天下午宮本喜藏獨自拎著一柄像刀一樣的劍,離開秀溪鎮,向縣城方向走去……” 龍天翼愣了愣,轉頭朝宮本喜藏原先住著的那間屋望瞭望,遲疑良久,才點頭道:“嗯,安醫師,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也從馮老闆那裡得知宮本喜藏失踪了,我還以為是他不敢應戰,所以逃之夭夭了。看來,他埋伏在官道上,襲擊過往來客,是個妄圖謀財害命的土匪山賊!” “那……龍隊長,您現在要不要去看一下張師爺的無頭屍身?”安路問道。

龍天翼卻立刻皺起眉頭,答道:“我不能去,我必須在四合院裡守護這枚天火殘餘!現在不管誰被殺了,我都無暇顧及。反正我還沒去縣城履職,沒有正式職銜,所以也輪不到我來管轄區裡發生的命案!” 安路有點失望,這就是即將上任的安保隊長嗎?居然一點責任心也沒有。 不過,想一想也對,這枚天火殘餘是龍天翼日後升官發財的保證,而破獲一樁命案,最多接幾面百姓獎勵的錦旗,又有何用? 安路只好諾諾地問道:“那麼,張師爺的屍體,又該如何處置呢?” “哼,既然是具無頭屍體,死因不用檢查,也能判斷出,肯定是被斬首而死了。安醫師,你去通知謝鎮長,讓他找義莊的人把屍體扛走。兇手暫且掛在某個無名土匪的腦袋上吧,不管怎麼說,目前還沒證據證明宮本喜藏就是兇手。” 龍天翼做事,真是滴水不漏,簡簡單單幾句話,就把罪名栽到某個不知姓名的土匪頭上。而至於宮本喜藏,以後他應該還會繼續合作,所以不能斷了宮本的生路。好一句“沒有證據”就輕輕鬆松把宮本從命案裡給摘了出來。 安路走出四合院,只聽頭頂上的樹冠響起“噼劈啪啪”的細碎聲響,是雨點再次落了下來。 不過,這次下的雨,並不大,只是綿綿細雨而已,但又很密。 長街各家各戶家中的油燈光從窗戶瀉出,照到綿密的雨絲上,令雨絲形成一道霧一般的雨簾。燈光又在雨霧中扭曲變幻,透出一種不真實感,令整個秀溪鎮蒙上一層迷離的面紗。 隨後安路來到鎮公所,但那裡早已人去樓空——哪有人這麼晚了還待在鎮公所裡? 問了幾個鎮民,安路終於找到了謝老先生的家,謝老先生得知縣城胡縣長的師爺竟然遇害,變作一具無頭屍體,頓時嚇得滿面煞白。安路又添油加醋說那個叫龔喜藏的陌生人可能就是兇手,謝老先生更是氣得義憤填膺。 但謝老先生也不願意去察看張師爺的屍體,這麼晚了,還在下雨,再說屍體又有什麼好看的。於是他寫了一封便箋,交給安路,又說了義莊的地址,讓安路自行去找幾個殮工,暫且收了張師爺的無頭屍體,先行放在義莊。 安路拿著便箋正要走的時候,謝老先生又叫住安路,說:“安醫師,我的孫女謝依依此刻還在三姨太玉婉的繡球樓中,原本三姨太要留她住一宿,但今天夜裡繡球樓外出了事,依依住在繡球樓裡還是有些不妥。安醫師,拜託你幫個忙,一會兒替我把依依送回我家裡來,謝謝了。” 安路滿口答應了謝老先生的要求後,冒著迷離細雨,向義莊走去。 好在義莊通宵有殮工值守,看了便箋後,立刻派了兩個殮工和安路一同來到了繡球樓外的小屋,搬走了張師爺的屍身。因為一直飄著濛濛細雨,屍身原本幹凝的鮮血,也融化了不少,在屍體旁形成了一灘血泊。雨絲落在血泊中,泛起了一道道漣漪,看上去詭異莫名。 義莊的殮工倒也很有經驗,瞄了一眼張師爺的屍身後,就有人說:“他肯定是被一把鋒利的大刀給砍斷了頸子。不過,這把刀的刃口很薄,但受力均勻,一刀就砍掉了頸骨,絕對是把好刀。” 殮工的說法,讓安路更加相信兇手就是那個東瀛浪人宮本喜藏了。 宮本喜藏用的不是大刀,而是一柄與大刀相差無幾的單刃開口的日本劍。 待殮工抬著張師爺的屍體離開之後,安路又想起了鎮長謝老先生的拜託,於是來到了繡球樓的黃銅大門外。叩門之前,安路就感覺好幾次鞋底掛到了緊貼地面的釣魚線。但這裡距離自己的小屋尚有一段距離,所以並沒聽到風鈴之聲。 叩開門後,安路見到了獨龍和雙喜兄妹。 安路給這二位說了謝老先生的委託,獨龍立刻道:“安醫師,你還是回屋休息去吧。送謝家大小姐回家的事,就交給我吧。我馬上就送她回去。” 安路也知道獨龍與謝依依關係匪淺,於是欣然順水推舟,抱拳告辭後,他獨自向小屋走去。 在小屋外,安路見到了張師爺的那匹紅鬃馬。 紅鬃馬正埋頭啃著青草,地上的青草又多了幾堆,不知道是獨龍忍著恐懼來投放的,還是雙喜丫頭來撒在地上的。 安路憐惜地拍了拍紅鬃馬的面頰,紅鬃馬也通人性地用面頰摩挲著安路的掌心。 雖然張師爺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這匹馬卻是匹好馬。 安路順手拽起了綁在紅鬃馬套頭上的韁繩,卻發現韁繩的一端有著絲絲縷縷的斷線——宮本喜藏殺死張師爺,砍掉他的人頭後,應該是把紅鬃馬綁在了樹幹上。而紅鬃馬使勁掙扎,終於讓韁繩斷裂,掙脫了桎梏。因為紅鬃馬曾經在安路的小屋外吃過青草,念住了安路的好,所以它才一路狂奔,馱著張師爺的無頭屍身,回到了秀溪鎮裡。 真是一匹通人性的好馬啊! 安路忍不住彎下腰,去撿拾更多的青草來餵牠。 當安路的身影隱沒在小屋的陰影中時,他忽然聽到窗櫺上傳來“叮鈴鈴,叮鈴鈴”的聲響。 是風鈴在動。 安路躲在小屋的陰影中,抬眼朝繡球樓獨院外的黃銅大門望去。透過迷離的雨霧,他看到一個瘦小的男人站在大門前,人影綽約,正抬起手,想要叩門。 是錢霄。他不是去省城了嗎?怎麼突然又回來了? 門被推開了一條小縫。隱約中,安路依稀辨認出,門里站著的是獨龍、雙喜與謝依依。 站在門外的錢霄忽然見著門內站著一個男人,似乎也嚇了一跳。 與此同時,正在吃草的紅鬃馬也突然躍起兩條前腿,放聲發出嘶吼。 黃銅大門內外的四個人,同時將頭轉向了安路的小屋。 安路避無可避,只好從陰影裡走了出來,出現在那四個人的眼前。 既然已經現了身,安路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向了黃銅大門,一邊走,還一邊揮手,對著錢霄說:“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去省城了嗎?” 錢霄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似乎原本以為到繡球樓來,只要不驚動安路,獨院裡就只有雙喜丫頭和三姨太玉婉。沒想到現在不僅驚動了安路,獨院里居然還多了兩個人。 面對安路的疑問,錢霄離開黃銅大門,走到安路身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安醫師,不該說的就不要說,反正就算我不回省城,省城的人明天也會趕到秀溪鎮來的。” 一語驚醒了夢中人。 安路立刻意識到,錢霄的這句話稱得上鐵證如山,這一切果然是龍天翼設的一個局。錢霄回省城去報告消息,只是做給外人看的幌子,這一切本來就是省城方面提前安排好了的,不用錢霄回去,馬大帥自然明天也會派人來。說不定,連馬大帥本人都會親自蒞臨這偏遠小鎮。 安路轉口問道:“那麼,錢先生深夜造訪繡球樓,又是有何要事呢?” 畢竟安路接了縣城胡縣長的指令,在繡球樓對面監視三姨太玉婉的一舉一動,他向錢霄提這樣的問題可謂名正言順。 錢霄冷冷瞟了一眼安路,淡定地低聲答道:“今天一大早,我和龍隊長到繡球樓來,安醫師也在場,應該知道我說過什麼吧?” 安路微微一笑,道:“我記得當時三姨太很明確地回答你,不需要靠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來恢復暫時的容貌。” 錢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他忽然轉過頭,望向了黃銅大門內一言不發麵帶疑惑的雙喜丫頭。 “安醫師,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當我和龍隊長準備告辭的時候,這位雙喜丫頭曾經說過,如果我能用麵粉和豬皮做成一個面具,讓三姨太可以隨時戴上卸下,說不定會讓三姨太很開心。” 安路也想起來,當時他還打趣般說,這豈不和公案小說裡的人皮面具相差無幾?而錢霄則訕訕回答,公案小說裡的人皮面具都是小說家虛構出來的,哪能當真? 現在錢霄重提舊事,又是意欲何為?難道他真能製出人皮面具?可是,人皮又從哪裡能夠弄來? 錢霄似乎看出了安路的疑惑,他走到安路身邊,以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道:“再過幾天,這裡將血流成河,隨時都能弄到充足的活人臉皮。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量好三姨太的臉型尺寸,到時候方便挑選最合適的臉皮。” 充足的活人臉皮?血流成河?挑選最合適的人皮? 安路只覺心跳加速,錢霄的這番話讓他覺得心驚膽戰,不寒而栗。 “嘿嘿,安醫師,這番話只有你我知道,千萬不要外洩哦。記得替你在省城的父母多考慮一下。”錢霄說完這句威脅的話後,轉過身,朗聲對雙喜說道,“請帶我進去見見三姨太,我已經得到安醫師的同意了!” 錢霄回過頭來朝安路瞪了一眼,安路只好點頭,解釋道:“是的,是的,錢先生也有一點治療臉疾的偏方,需要再檢查一下三姨太的面容,他好對症施藥。” 他不敢面對獨龍、雙喜與謝依依質疑的眼神,只好偏過頭,望向正在吃草的紅鬃馬。 而紅鬃馬則“嗤嗤”地打著響鼻,繼續啃著地上的青草。 安路又聽到錢霄以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再過幾天,我有的是榮華富貴,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哼,為什麼我偏偏就看中一個面容盡毀的縣長姨太太,被她迷了心竅呢?這大概就是命中註定的劫數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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