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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章月色下的偏遠小鎮,血流成河

黑貓嶺詭秘事件 庄秦 5866 2018-03-22
“快去報告鎮公所!”龍天翼抬眼朗聲說道,然後招呼酒館老闆找來繩索,在雷瘋子的屍體旁圍了一個圈,錢霄則在一旁呵斥鎮民不得逾越繩索。安路看過不少偵探小說,明白龍天翼和錢霄這麼做,是為了保護現場不遭破壞。 半支煙的工夫,一位蓄著山羊鬍子的老者杵著藤木拐杖來到了繡球樓的獨院外。 這位老者,正是租給安路那間小屋的房東,名喚謝天成。直到此時,安路才知道原來這位謝老先生就是秀溪鎮公所的鎮長。 謝老先生在鎮民的攙扶下,圍著雷瘋子的屍體看了一圈後,捋了捋山羊鬍子,諾諾地說道:“這個……應該是雷瘋子不知道什麼原因狂性大發,無緣無故殺死了幾個鎮民,最後畏罪自殺了。既然兇手自殺了,也算罪有應得。受害人家屬明天天亮後到鎮公所來商量一下善後事宜,現在諸位鄉親還請各自回家歇息吧,我這就叫人通知義莊來收屍。”

顯然,謝老先生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來處理這件事。 “且慢!”人群裡突然炸雷般響起一個聲音。說話的,正是那位即將赴西陵縣傷人安保隊長的龍天翼。 龍天翼走出人堆,冷笑著朝鎮長謝老先生問道:“這麼處理兇殺事件,未免也太草率了吧?一句'不知道什麼原因',一句'無緣無故',就能解釋兇手的殺人動機了嗎?” 謝老先生有點掛不住臉了,他狠狠瞪了龍天翼一眼後,反問:“你又是何許人也?秀溪鎮的事,輪得到你來說話嗎?” 酒館老闆趕緊上前一步,低聲在謝老先生耳邊說出了龍天翼與錢霄的身份。 謝老先生面上一凜,然後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安路不由暗道,這人啊,變臉真是比翻書還快。

謝老先生滿臉堆笑地對龍天翼說:“原來是龍隊長啊,真是久仰久仰,失敬失敬!既然這裡有縣城新任的安保隊長,那麼這樁血案自然應該由龍隊長來處理,在下謝某人越疽代苞了。還請問龍隊長,您是如何看待這樁血案的?” 龍天翼也不客氣,徑直說道:“常言道,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哪怕殺人兇手已經畏罪自殺,我也得把他殺人的原因與動機找出來。”說完後,他抬起頭,望著繡球樓獨院的黃銅大門,目光陰鷙地說道,“兇手雷瘋子在長街殺完人後,便向這個獨院跑來,誰也不知道他是想覓這黃銅大門自殺呢,還是想躲到獨院裡去。而我們在這獨院外鬧騰了這麼久,院內居然無人開門出來查看情況,想必其中一定有詭!” 安路吃了一驚,沒想到龍天翼竟然會懷疑獨院裡住著兇手雷瘋子的同夥。

要知道,院裡住著的,可是縣長胡金強胡縣長的三姨太玉婉啊! 酒館老闆悄悄踱步到龍天翼身邊,想給龍隊長講明獨院內所住之人的身份。但鎮長謝老先生卻重重咳了一聲,示意酒館老闆噤聲。 安路明白,剛才龍天翼毫不客氣的那一番話,掃了謝老先生的面子,讓他老人家在這麼多鎮民面前丟了臉,加之秀溪鎮裡的鎮民本來就對院內的三姨太玉婉沒什麼好感,所以現在謝老先生索性阻止鎮民提醒這位即將赴任的縣城安保隊長。哼,就讓你小子在繡球樓裡碰碰釘子吧,惹惱了縣長胡縣長的三姨太,事後看你如何收拾殘局? 龍天翼也顧不上那麼多,天不怕地不怕地揚起手掌,以指關節重重叩著獨院的黃銅大門。他的氣力果然不小,僅以手指關節叩門,亦能敲出響亮的叩門聲。同時,錢霄也在他身邊,大聲吼叫著:“開門,快開門!要是再不開門,我就把這黃銅大門卸下來!”

門內隱隱傳來輕柔的腳步聲,“吱呀——”門軸發出一聲淒厲的呻吟,翕開一條小縫,縫內出現一張俏皮的小臉,正是三姨太的丫鬟雙喜姑娘。 雙喜緊蹙眉頭,不快地埋怨:“你們這些人幹什麼呀?鬧騰一夜不說,還砸門,還讓不讓人睡覺呀?” 錢霄不知道院內人的身份,正想發火,卻聽丫鬟身後又傳來銀鈴般的女人聲音:“雙喜,不得無禮!” 一個頭戴墨色面紗的年輕女人腰肢搖曳地走到門邊,客氣地詢問:“諸位鄉親,這麼晚了,不知因何事叩門?” 說話的,自然就是玉婉。玉婉穿著一件粉紅色曳地長裙,腰腹處收得很緊,裙身也裁剪得體,身材體型都完美地展現了出來。只是她頭上戴著的墨色面紗,遮住了她的整張面容。 知道玉婉面容盡毀的鎮民,自然知道玉婉戴上面紗,是為了遮醜。可對於不了解內情的龍天翼和錢霄來說,這幅墨色面紗更為她平添了幾分誘人的神秘感。

錢霄忍不住嚥下一口唾沫,正要發問,玉婉卻又加了一句:“不管怎麼,就算有事,諸位還是待明天天明後再來詢問吧。我一介弱女子,半夜三更拋頭露面,總是不好的,要是讓我家先生胡金強胡縣長知道了,我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呃——”錢霄從眼前這嬌滴滴美貌女子的話語裡,聽到了胡金強胡縣長的名號,不由得愣了愣。他轉過頭望瞭望主子龍天翼,龍天翼則點點頭,向黃銅大門內的女子抱拳說道:“沒想到院子裡住著的竟是胡縣長的家眷,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識自家人了。那就依夫人的話,我們還是明天天明後再來叨擾吧。” 隨後,龍天翼對鎮長謝老先生說:“還是遵循謝鎮長的指令,讓義莊先收了受害人和兇手的屍首。剩下的事,我們明天再來處理吧。”

見人群漸漸散去,安路正想回屋,卻忽然肩頭一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頭。回過頭,他看到龍天翼掛著陰鷙的笑臉,說:“這位先生,借一步說話。” 錢霄留在獨院外處理屍體的善後事宜,而安路則被龍天翼拉回了小酒館中。 龍天翼為安路倒了一杯桂花酒後,問:“安醫師,聽說您是胡縣長三姨太的專職醫生?我能問問您,她得了什麼病?” “呃……”按照西醫醫師的職業操守,病人的所有資料都應該對旁人保密,但龍天翼畢竟是即將上任的縣城安保隊長,所以安路也不打算保密——反正玉婉的情況,秀溪鎮裡的人都知道。 與其讓不相關的人加油添醋當作笑料說出來,還不如自己以專業角度來敘述一番,這樣最起碼也能讓吃公家飯的安保隊長對此事有一個全面的了解。

其實,玉婉的臉主要就是被滾燙沙土灼傷的。雖然事發時,胡縣長就讓隨從去中藥舖找來了性涼的草藥地榆,碾碎後與茶油混合,敷在玉婉的臉上,但因為草藥見效慢,膿皰又破裂了不少,所以細菌繁衍,引發局部感染。幸好安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秀溪鎮,及時為玉婉注射了盤尼西林,玉婉也不至於因為細菌感染而喪命。 不過,無論如何,玉婉臉上將留下終生難消的疤痕,已成為定局。 聽完安路的話後,龍天翼不由得長嘆了口氣。 從安路口中,龍天翼得知玉婉曾是秀溪鎮上最美豔的一朵鮮花,卻橫遭無妄之災,天火墜落凡間,激起滾燙塵土,竟然毀了她的一張俏臉。 所謂天火,也就是隕石,天外來客,撞向地面的流星。但在墜落時,流星會不停燃燒,燃起熊熊火焰,星體自然也是燙得超過常人想像。

龍天翼不由得把酒館老闆叫了過來,問:“那天夜裡的天火,墜落在了哪裡?” 酒館老闆撇撇嘴,答道:“天火就墜在距離鎮上不足一里地的一處山坳中,砸出了曬穀場般大小的一個巨坑。” “巨坑下,找到天火燃剩的石塊了嗎?” 酒館老闆搖頭道:“過去也有天火砸到山里,在坑里亦有人撿到燃剩的天火塊,堅硬無比,敲擊後還有錚錚之聲,送到鐵匠舖裡,賣了好價錢——鐵匠用猛烈大火熔了天火塊,鑄成利劍,削鐵如泥,被謂為神兵利器,轉手又賣了更好的價錢。所以這次天火逆襲之後,鎮民立刻從縣城趕了回來,連七夕節都不過了,就是為了在天火坑里找到燃剩的天火塊,賺上一筆大錢。可惜,一大幫人在坑里尋了大半宿,卻什麼也沒找到。”

龍天翼點點頭,接道:“看來天火在下墜過程中,就已經完全燃燒殆盡了,真是可惜呀,什麼都沒留下!”他的語氣裡,滿是說不盡的遺憾。 見話題岔開了,安路便起身告辭,都這麼晚了,還是該回屋睡覺了。至於那些從縣城帶來的偵探小說,還是留到以後再讀吧。 雷瘋子這次不明緣故的狂性大發,包括他撞門而死在內,共造成七死二傷的慘烈悲劇。那位雜貨店老闆被斬掉手臂後,儘管安路及時止血,最終還是因傷勢過重而撒手人寰。 錢霄在長街上,指揮義莊工人將屍體抬到門板上,送到了鎮外的義莊去。而那兩位傷者,則被送到中醫館,由跌打師傅連夜代為照料。 事務處理完畢,錢霄卻沒回到小酒館為他和主子龍天翼準備的客房中,而是再次來到繡球樓的獨院外。

雖然安路向龍天翼介紹三姨太玉婉的情況時,錢霄並沒在場,不過在長街上處理屍體時,他也從義莊工人那裡聽到了一些關於玉婉的事兒。而且那些工人添油加醋,把天火逆襲那天夜裡發生的事說得神乎其神,外加香艷無比——鎮民們當然不會知道胡縣長每次到繡球樓來,是為了吸食鴉片,他們只能將胡縣長的來意,理解為閨房中的旖旎風光。 不過,義莊工人們繪聲繪色的講述,卻讓錢霄有些心癢難撓。雖說三姨太玉婉的面容盡毀,但她的身材還是那麼好,該豐腴的地方豐腴,該苗條的地方苗條,能夠目視而見的皮膚,還是那麼白嫩…… 所以等工人們抬著門板離開後,錢霄就胡思亂想著,踱步來到了繡球樓外。 當然,錢霄也知道玉婉是西陵縣長胡金強胡縣長的三姨太,他可不敢亂來,眼珠子在他眼眶裡滴溜了幾轉後,他按捺住心思,抬起手,竟在黃銅大門上使勁叩著。 圍牆距繡球樓還有段距離,所以錢霄叩門的聲響很大,就連待在百尺之外小屋裡已經躺在床上歇息的安路也聽見了。安路聞聲,立即披衣起床,他沒點燃油燈,徑直立在窗邊,撩開窗簾,豎起耳朵,靜靜聆聽著繡球樓那邊傳來的動靜。 一支煙的工夫,黃銅大門開了。雙喜丫頭站在門內,睡眼惺忪地對著面前這個猥瑣男人不滿地說的:“這位爺,我家夫人不是說了嗎?有事明天再談!怎麼您又來叩門了?” 錢霄趕緊滿臉堆笑,低聲下氣地客氣說道:“你家夫人的事,在下已經從鎮民口中略知一二,想必你家夫人一定在為她的容貌而傷心不已吧?” “那又如何?”雙喜的語氣變得有些不客氣了。一個陌生人,居然敢戳主人家的瘡疤,真是太過於膽大妄為了! “呵呵,小妹子,請息怒在下沒有惡意的,呵呵,在下有個小偏方,或許有辦法還原你家夫人原先的嬌美容貌……” “啊——真的?!”雙喜幾乎叫了起來。 錢霄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立刻從懷中摸出一張名刺,遞到雙喜手中,道:“現已夜深人靜,在下也不方便進入繡球樓中。在下還是明天白天再來叨擾,免得旁人說閒話。”說完後,他轉身便走。而雙喜則呆立原地,愣了很久,才小心翼翼把名刺放入了衣兜中。 錢霄走遠之後,躲在小屋窗邊的安路,這才放下窗簾,回到床上。 不過,他並沒睡,而是瞪大眼睛,思索著剛才錢霄究竟在黃銅大門外對雙喜說了些什麼。 秀溪鎮內惟一的那家酒館,名喚迎風樓,乃是四座平房圍成的口字型小院。臨街的一面,是酒館;背街的一面,是酒館老闆所住的廂房。而另兩間平房,則是為了應付不時之需而修建的客房。小院內則形成一處天井,靠廂房的地方修了一口魚池,池中塑了些假山,權充隔斷外人的屏風。池邊還栽了點梅蘭菊竹,倒也別有一番雅緻情趣。 龍天翼本想與錢霄各住一間客房,不過酒館主人卻有云,當日上午已有一位外地人要走一間客房住下。別人在先,自己在後,無奈之下龍天翼只好與錢霄擠在了一間屋裡。 錢霄深夜回到酒館小院裡的時候,龍天翼還沒睡,身著一襲淺素色練功服,手拎一柄長劍,站在天井的一株梅樹下,舞著一路太極劍。 龍天翼剛揮劍不久,尚未漸入佳境,所以當他聽到錢霄的腳步聲後,立刻垂下劍尖,點在腳邊,抬頭對錢霄說道:“你去拜訪胡縣長家的三姨太了?” 錢霄吃驚不小,正疑惑龍天翼緣何猜到自己去找過三姨太,卻聽龍天翼以不無嘲諷的語氣說道:“哼,我還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你定是想靠自己的那手江湖異術,替三姨太治好臉上的傷疤,藉機接近女人。” 錢霄只好訕笑道:“還是主子眼力高明,小的做什麼事,也瞞不了您老人家。” 龍天翼毫不客氣地又加了一句:“可惜你那套江湖異術,也是治標不治本,瞞得過眼睛,瞞不過心啊。”說完,他便哈哈大笑,抬起手臂,繼續著那路正演練到一半的太極劍。 錢霄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龍天翼剛才的那番話,戳到了他的痛處。 錢霄年幼之時,便離家在江湖中廝混。從一位老乞兒手中,他學會了一招精湛的易容術。只要尋來合適的麵粉與顏料,他就能將自己化妝成另一副模樣。而他今夜尋到三姨太玉婉的貼身丫頭雙喜,說自己能為三姨太治好臉上的傷疤,其實就是想以化妝術秘訣,在三姨太臉上先敷上一層薄薄的麵粉,填滿灼傷而致的凹痕,甚至連面部毛孔都用特製工具在麵粉上戳出,然後再化上一道相適的淡妝。 如此這般之後,即使近觀,旁人也很難看出玉婉是通過化妝術恢復的面容。 不過,正如龍天翼所說的那樣,這套江湖異術只瞞得過眼睛,卻瞞不過心。就算化妝後讓三姨太恢復瞭如玉般的面容,但麵粉敷在臉上始終是要卸妝的。深夜在閨房裡卸掉妝,回想白天在眾人面前展露過的驕人面容,只怕到時候三姨太會更加絕望失衡。 錢霄撇了撇嘴,快步走入了客房。進屋前,他回頭望了龍天翼一眼,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女人嘛,關了燈還不是都一樣?日後若有機會能與三姨太玉婉一親芳澤,嘿嘿,大不了我不開燈,或者開燈後在她臉上蒙塊布就是了!” 錢霄進屋後,龍天翼舞的那路太極劍也漸入佳境。月光之下,閃著寒芒的劍身在他身畔縈繞盤旋,時疾時徐,忽而門戶洞開,忽而又密不透風。但縱使門戶洞開,須臾之後劍身便如鬼魅一般自斜裡刺出,如果有人敢於趁隙偷襲,定會被他斬下一條胳膊。而當劍影密不透風之際,若是站在一旁潑上一盆水,只怕他也不會沾濕一片衣角。 一盞茶的工夫,龍天翼總算刺完了套路中的最後一劍,於是挽出一個劍花,垂手停立,輕輕籲出一口氣。恍惚之中,他的背心也滲出了一絲細細密密的汗液。 恰在此時,一句陰陽怪氣的話音從天井的另一側傳出:“好劍法!” 抬眼望去,龍天翼看到在另一側的那間客房裡,不知何時燃起了一盞油燈。窗邊,出現一道黑魆魆的剪影,是住在那間房裡的客人,挺立在窗邊正欣賞著龍天翼演練的這路太極劍。 練武之人,最為忌諱練武之時有人偷窺,龍天翼的臉上旋即掛上一層嚴霜。 那間客房裡的人影立刻離開窗邊,然後熄滅了油燈。 夜空無雲,月色如洗。 雙喜丫頭獨自一人站在繡球樓外的獨院中,院外的閒雜人等早已離開,三姨太玉婉也已入睡,四周一片寂靜,間或也能聽到幾聲蟲鳴。 繡球樓裡,油燈都已滅盡,院子裡不時閃爍著微細的光點,那是螢火蟲在隨風飛舞。 雙喜站立半晌之後,朝高牆瞄了一眼後,從身後摸出一柄小鐵鏟。 這柄鐵鏟,是她傍晚時分,才從哥哥的鐵匠鋪拿回繡球樓中的。 驀地,雙喜彎下腰,用小鐵鏟在泥地裡挖了一個碗口般大小的淺坑,然後她從衣兜里取出一枚微小的種子,扔進坑里,埋好土,又撫掌抻平了泥地。咋一眼看去,不會有人知道這裡種下了一枚種子。 有什麼樣的種子,就能開出什麼樣的花。但沒有人知道,雙喜究竟在月光下的獨院裡,種下了一枚什麼種子。 雙喜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易被人覺察的笑容。旋即,她斂住笑容,回到了繡球樓中。 片刻之後,她再次出現在獨院中。在她手裡,多了一個花灑水壺,那是富貴人家裡,用來澆花的水壺。 雙喜抬起手臂,傾斜著讓花灑水壺裡的水均勻地倒在了剛撒下種子的那塊泥地上。 剎那間,一股血腥氣息,充斥在獨院之中。 月光斜射之下,依稀能夠分辨出那柄花灑水壺裡灑出的水,竟然的血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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