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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四章膽大包天的土匪劉鬍子

黑貓嶺詭秘事件 庄秦 7111 2018-03-22
王家宅子裡的晚餐缺了李莫展,王嬌嬌顯然很是失落,只扒拉了幾口清香的素食後,便說吃飽了,起身向閨房走去。 飯廳裡只剩下了陳郎中、王大爺和趙麻子三個人。吃了幾口菜後,陳郎中開始對趙麻子闡述起自己對李莫展真實身份的懷疑,他說的時候,趙麻子瞪大了銅鈴一般的大眼,仔細聽著陳郎中的話。特別是說到張禿子從塔樓火場裡救出的那張“難得糊塗”時,趙麻子徑直拍了一下大腿,興奮地叫道:“陳醫師,你提供的線索非常重要,演繹假設也符合邏輯。確實,張禿子的死,實在是蹊蹺多多。如果不是蘊藏著一起驚天的陰謀,誰又會沒事殺死一個在火場中燒傷的鄉民呢?” 這話,王大爺可不喜歡聽,他正準備撮合女兒與李家少爺,而去王嬌嬌對李莫展也頗有好感,他都看在眼裡,喜在心裡。於是他反駁道:“現在張禿子已經死了,那張'難得糊塗'究竟是不是他換的,誰也不敢打包票肯定。你們又憑什麼說李家少爺的身份是假的呢?”

“呵呵!”趙麻子笑了一聲後,說,“很簡單,只要為李莫展畫一張像,我再給省城的手下寫一封親筆信,讓他們去李莫展在省城讀過的洋學堂調查一番,是真是假立時就能分辨!” “可是,誰來為李莫展畫像呢?在我們這窮鄉僻壤,可不想城裡那樣,到處都有畫像師傅。”陳郎中問道。 王大爺也說道:“過去圓通法師出家前,倒還會畫點人像,使然畫得不是特別好,但只要不仔細看,還是能認出是誰。可惜他現在成了瞎子,不知道李莫展長什麼樣,不然真可以讓他來畫這張像。” “嘿嘿。就算圓通不能畫像,我也能找個人來畫。”趙麻子輕鬆地說道。 “誰能畫?” 趙麻子又笑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真看不出來這凶神惡煞一般的神探趙麻子竟然還會一把潑墨丹青的好手段。王大爺趕緊吩咐下人撤走了一桌飯菜,取來筆墨紙硯。趙麻子用毛筆輕輕蘸了以下黑墨後,又在清水里化淺了,慢慢在白色的宣紙上繪起李莫展的模樣。

趙麻子實際上只見了李莫展兩面,但他卻過目不忘,牢牢記住了李莫展的模樣,畫在紙上,竟是惟妙惟肖,分毫不差。王大爺看到宣紙上的李莫展後,也不由得“噫”了一聲後,高聲讚道:“真是想不到趙神探竟有如此神技,就算開家畫館,也是綽綽有餘了。” 趙麻子笑了一聲後,將宣紙放到了一邊,等待墨跡乾涸。他又取出一張白紙,找了支細一點的狼毫毛筆寫起了給省城手下的信。只是一盞茶的工夫,他已經寫好親筆信,按下了指印,封好後交給了王大爺,說:“請你找個信得過的家丁,趕緊將這畫像與信件送到省城的警局去。最多不出三天,就能查出李莫展的真偽。” 王大爺立時叫來那個今天才去藏龍山請來了圓通法師的家丁,這個家丁名叫王福,他聽完王大爺的吩咐後,小心翼翼將封好的信封放在了貼身的衣兜里,諾了一聲後,轉身就出了門。

王福走了後,趙麻子忽然笑著問:“王鎮長,能不能再把酒菜送到桌上來?剛才說畫就畫,飯都還沒吃完呢。還有,既然圓通沒過來,還是來點葷的吧。老吃素食,會全身沒力的。” 這話深得王大爺之心,剛才只是不想拂了女兒的一番心意,儘管嘴裡都淡出了鳥來,他也不好說什麼。反正嬌嬌已經回閨房了,就是上點酒肉,也沒什麼關係。只可惜享不到嬌嬌的手藝了,王大爺只好吩咐宅子裡的佣人去做點家常便飯。 剛吩咐完畢,忽然之間,宅子外面傳來了一片嘈雜聲,有人在呼喊,又有馬嘶的聲音,緊跟著,幾個人聽到外面“砰”的一聲槍響。槍聲劃過了寂靜的夜空,頓時黑貓嶺鎮裡所有的狗都叫了起來,間中還夾雜著野貓如嬰兒啼哭般的叫聲。 “出了什麼事?”王大爺大聲喝道。

一個保安團的團丁聞聲衝了進來,顫聲答道:“鎮長,不好了,劉鬍子的隊伍又打來了!他們要來報昨天夜裡在塔樓的一箭之仇。” “這又有什麼好怕的?我王大爺平時是怎麼教你們的?一群毛賊來了也大驚小怪的,趕快守住瞄準孔,看到土匪靠近就開槍,看他們又能怎麼做?” 這個團丁並沒有離開飯廳,而是諾諾地說:“鎮長,今天來的土匪跟往常有點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剛才王福奉了您的手令出門,我們幾個弟兄剛關上門,就听到宅子外傳來馬嘶的聲音。我們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人,也擔心會是土匪,於是上了圍牆上的砲樓,通過瞄準孔向下看。著不看不打緊,一看卻嚇了一大跳。” “你們看見什麼了?” “我們只見王福趴在了地上,腦袋都沒了。在他旁邊,還有一匹馬,馬上沒有騎著人,只有一副空馬鞍。”

聽到王福的死,王大爺很是沮喪,這個親信跟了他很多年,沒想到就這麼死了。半晌,他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麻子忽然插了一句話,問:“剛才那聲槍響又是怎麼回事?” 團丁答道:“我平日與王福素來交好,關係很是不錯,見到他慘死在宅子外的長街上,心中也很是憤怒。於是我讓兩個兄弟在砲樓上的瞄準孔監視著,我和另外幾個兄弟打開了大門,查驗王福的屍體。沒想到卻看到一條白色的影子正潛伏在圍牆牆根的陰影中。因為那是個死角,所以我們在圍牆的砲樓上沒有看到。” “然後呢?” “然後我猜那條白影就是殺死王福的兇手,於是抬起手,就用盒子槍朝白影轟了一下。” “你打中了嗎?” 團丁搖了搖頭,說:“那條白影看到我抬起手,定然猜到了我要放槍,身形只是一閃,就竄進了圍牆邊的一間屋裡。”

“哪間屋?” 團丁忽然掃了一眼陳郎中,語氣古怪地答道:“是陳醫師的那間西醫診所……” 陳郎中頓時臉色大變。 十多個團丁已經將陳郎中的西醫診所包圍了個水洩不通,哪怕一隻蒼蠅也沒法脫逃出去。但陳郎中與王大爺、趙麻子顯然心中不是那麼穩當。因為只有他們三個人才知道,在診所的病房裡,有一條地道可以直通宅子裡面的梅花林中。 王大爺也是身經百戰,他立時喝退了團丁,不緊不慢地說道:“趙神探,我現在就跟隨保安團的團丁去西醫診所,麻煩您去梅花林看看。”趙麻子立時允諾了,他也明白王大爺的苦衷,畢竟秘道直通宅子內部,那是天大的秘密,就算團丁也不能知道的。 “那我幹什麼呢?”陳郎中焦急地問道。見過昨天夜裡李莫展展示一手好槍法,贏得了王嬌嬌的好感,他也有些急了,想要表現一下。可他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西醫醫師罷了,又能怎麼表現呢?

所以王大爺望了一眼陳郎中,說:“你就在飯廳裡等著我們吧,我可不想還分神來保護你。”說完,他就掏出了盒子槍,與趙麻子一起出了飯廳。 陳郎中一個人呆在飯廳裡,懊喪不已。他知道剛才的槍聲一定會引來長街東頭的李莫展,到時候李莫展又可以展示以下自己能文能武的強處。而自己呢,只是個文弱書生,雖能藥到病除治病救人,但卻不能提刀扛槍,在年輕女子的眼中自然少了幾分魅力。想到這裡,他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他忽然心中一動。王大爺讓趙麻子去梅花林,正是擔心那個白衣人從診所的地道偷偷潛入了王家宅子裡。如果那個白衣人的動作迅速,只怕在趙麻子趕到梅花林之前,已然離開了梅花林,可能早已經躲到大宅中的任何一個隱蔽角落。

而此時王嬌嬌在她的閨房裡,只有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做她的使女。閨房在大宅的正中偏南處,外面是一片竹林,還有一座小小的花園。兩個女孩子呆在這樣幽靜的院子裡,要是那個白衣人正好躲進了王嬌嬌的閨房中,那她豈不是異常危險? 陳郎中只覺得自己的胸口撲通撲通直跳,心中都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他趕緊跑到廚房,要了一柄才道,就急匆匆地出了飯廳,向王嬌嬌的閨房跑去。 陳郎中沿著彎彎曲曲的迴廊,快步跑到王嬌嬌的閨房外的竹林旁。雖然並不遠,但陳郎中的後背還是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胸口也不停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嗅著遠處飄來的梅花暗香浮動,他很快便平靜了下來,然後一邊向王嬌嬌的閨房走去,一邊高聲叫道:“王小姐,你在嗎?我是陳郎中!”

這時,他聽到王嬌嬌的閨房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嚶嚶”的,很微弱。是輕聲哭泣的聲音!抽泣聲從閨房裡飄出,如煙一般,被房樑與磚牆切割成一縷一縷的絲,又在屋外頑強地重新黏合在一起,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地鑽進了陳郎中的耳膜裡。 陳郎中的頭皮霎時一緊,像是發了麻一般。他已經分辨出了,那是王嬌嬌的哭聲。閨房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那個神秘的白衣人就藏身於王嬌嬌的閨房中麼?他對王小姐做了什麼? 而閨房中的哭聲竟突然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貓的叫聲:“喵嗚——”在這寂靜的深夜裡,貓叫是如此清晰,如此攝人心魄。 陳郎中壯起了膽子,揮舞著拳頭衝進了閨房院子。剛衝入院子的月亮門,他便腳下一絆,摔倒在了地上。回頭一看,才發現絆倒他的竟是一具沒有頭顱的纖細屍體。從樸素的衣著與身材來看,這具沒有頭顱的屍體,正是那個服侍王嬌嬌的十四歲丫頭。小丫頭的頸項處湧出了嫣紅的鮮血,還沒有凝固,院子裡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味。霎時,一隻黑貓如一陣風般從陳郎中的腳下掠過,嚇了他一大跳。

如果不是陳郎中剛才太過於心急,其實早就應該能夠從空氣裡不尋常的氣味發現地上的女屍。 看到了小丫頭的屍體後,陳郎中心中扑騰扑騰亂跳著,心臟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迸出來了。那個白衣人果然心狠手辣,連十四歲的小丫頭都沒有放過。他不禁想到剛才王嬌嬌突然消失的哭聲,她為什麼不哭了?難道是因為她再也不能哭了? 死人是永遠不會哭泣的。 陳郎中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絲淒惶的痛楚。這感覺纏繞著他,幾乎令他渾身冰涼,如墜進寒窖之中。霎時,他的眼眶中盈出了一汪眼淚。 “吱呀——”閨房的門被一隻手推開了,屋裡跌跌撞撞走出一個身著褻衣花容失色的年輕女人,“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驚恐地抽泣著說:“陳醫師,我在這裡的!快來救我!”這求救的女人正是王大爺的掌上明珠王嬌嬌! 看到王嬌嬌沒事,陳郎中頓時寬了心。他趕緊上前一步,扶起了王嬌嬌,問:“這裡出了什麼事?” 王嬌嬌的臉上浮現出恐懼駭然的神情,瞳孔也驀地放大,她斷斷續續地說道:“是劉鬍子!劉鬍子就在我的閨房裡!”說完之後,她竟因為承受不了強烈的刺激而徑直暈倒在了陳郎中的懷裡。 陳郎中摟抱著王嬌嬌柔軟的身體,一時間沒有了主意。他抬頭望了一眼面前的閨房,門依然開著,屋裡的燭光飄搖著,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王嬌嬌說,劉鬍子就在這間屋裡。可陳郎中赤手空拳,又怎麼敢獨自面對窮凶極惡的悍匪呢?但是自己如果像只縮頭烏龜一般在庭院里瑟瑟發抖,若讓王大爺與李莫展知道了,他又怎能抬頭挺胸做人? 就在他猶豫之際,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陳郎中回過頭去,看到隱沒在黑暗中的一張臉,坑坑洼窪,像鬼一般。來人手裡提著一把盒子槍,正是省城來的神探趙麻子。 陳郎中長吁一口氣,心說這下有救了。可還沒等他這口氣提上來,心情頓時又跌回了谷底。因為他看到趙麻子身後還跟著一個人,是李莫展! 李莫展揚起手,“啪”的一聲槍響。只是片刻,怒氣沖衝的王大爺便帶著一隊團丁趕到了王嬌嬌的閨房,將這院落圍得水洩不通。 當李莫展在自家宅第聽到鎮子西頭傳來槍聲之後,就知道王家宅子出事了。那時他剛陪圓通法師吃完了素餐,連碗筷都還沒收拾,就趕緊叫上幾個強壯的鄉民趕到王家,在陳郎中的西醫館外見到王大爺之後,王大爺也沒瞞他,徑直說了診所地道的事。 李莫展聽完之後,立刻皺起了眉頭,說道:“這地道並不長,你們從屋裡出來之後,就算趙神探馬上趕到梅林,只怕那個白衣人已經先行一步出了地道口,藏在了宅子的庭院裡。” 王大爺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門,大聲叫道:“哎呀,不好!我把所有的團丁都拉到了這裡,嬌嬌一個人在閨房裡的。要是白衣人去了她那裡,那就糟糕了!”他滿臉冷汗手忙腳亂地指揮團丁趕快回宅子裡去。而李莫展則進了西醫館,找到了地道入口,用最快的速度穿過地下的甬道,在出口處遇到了趙麻子。 李莫展和趙麻子趕到王嬌嬌的閨房外,看到了小侍女的屍首,心中先是一驚,隨後看到王嬌嬌躺在陳郎中的懷裡,這才放下了心。 不過,當聽說悍匪劉鬍子就藏身於王嬌嬌的閨房中之後,兩人還是不由得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劉鬍子膽子竟如此之大。久聞劉鬍子有一手好槍法,所以趙麻子和李莫展也不敢貿然行事。所幸,王大爺帶著一隊精悍團丁趕到了這裡。 陳郎中用力掐著王嬌嬌的人中,終於讓她醒了過來。時近初冬,凜冽的寒風令身上只穿著褻衣的王嬌嬌不住地發著抖。陳郎中趕緊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王嬌嬌的身上,剛恢復清醒的王嬌嬌向他露出一個感激的眼神,這不禁讓陳郎中趕到十分受用。 趙麻子那猙獰可怕的臉忽然湊了過來,向王嬌嬌問道:“王小姐,你別怕,給我說說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王嬌嬌被趙麻子那滿是坑洼的臉嚇了一大跳,好半晌才驚魂未定地說道:“我吃完飯後回到閨房,小翠已經幫我燒好了洗臉水……”小翠就是那個十四歲的小侍女。 回到閨房後,王嬌嬌洗好了臉,燙過腳之後,在床上藉著燭光看會兒西廂記便準備歇息了。這事王嬌嬌遠遠聽到大門那邊傳來幾聲槍響,想到平日里藏龍山的土匪從來不敢招惹自家大宅,宅子裡又有那麼多團丁護院,所以她也沒有多作擔心,只是對小翠說:“你出去看看,最好叫一兩個團丁到這邊來,幫我們看看門。” 小翠勤快地出了閨房大門,剛出去沒幾步,王嬌嬌就听到屋外傳來一聲悶哼,瞬間便沒了聲息。 王嬌嬌心中不覺一驚,她披衣下床,走到門邊朝外望去,一看到門外的情形,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小翠躺在月亮門內的泥地上,滿身的污血,頭顱已經不見了。在小翠的屍首旁,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臉上蒙著一張黑布,只露出一雙陰騭的眼睛,正滴溜溜地抬頭望向站在閨房中的王嬌嬌。而小翠的頭顱,就託在這個白衣人的手掌心中,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變作一團血泊。 王嬌嬌正想大叫救命,只見月亮門前白影一閃,白衣人竟驀地飄到了她的身前,伸出手按住了她張開的嘴唇。白衣人狠狠瞪了王嬌嬌一眼後,說道:“王家小姐果然名不虛傳,確實是一等一的美女,在下劉鬍子這廂有禮了。” 原來這白衣人便是臭名昭著的藏龍山匪首劉鬍子。王嬌嬌嚇了一跳,全身竟沒有了氣力,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劉鬍子獰笑一聲之後,又說:“王家小姐已到了女大當嫁的年歲,不知是否有了心上人?如果還是孑然一身,不妨考慮一下在下?” 王嬌嬌恐懼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嚶嚀一聲,喃喃答道:“不……不要……” 劉鬍子眼睛瞪得更圓了,彷若銅鈴一般:“不?不要?哼!這世上還沒人敢對我劉鬍子說出一個'不'字!這事就這麼定了,三日後的午時,我便會派人抬著花轎請你上藏龍山,做我的壓寨夫人!你若是不從,我便讓你們的全家變得和我手中的這顆人頭一個模樣!” 此話一出,劉鬍子便將掌心里托著的那顆小翠的頭顱狠狠砸在了地上,剎那間,鮮血四迸。小翠的頭顱變得支離破碎,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王嬌嬌不敢再尖叫了,取而代之的,是嚶嚶的抽泣聲。 這時,閨房外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王小姐,你在嗎?我是陳郎中!”是陳郎中趕到了這裡。 王嬌嬌正想大叫救命,抬起頭看到劉鬍子那雙陰騭的眼睛,她頓時覺得彷彿有一雙看不到的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讓她說不出一句話來。劉鬍子微微笑了一聲之後,身形又是驀地一閃,躲入了閨房的內室,正是王嬌嬌平日里歇息的那間臥室。 他是想躲起來麼?趁著劉鬍子進臥室的工夫,王嬌嬌拔腿就跑,衝出了閨房。她看到了站在月亮門內的陳郎中,趕緊撲了過去。但她馬上覺得雙腿發麻,一點氣力也使不出。或許是剛才劉鬍子讓她感覺到了過多的恐懼,現在她彷彿所有的力量都被抽離出了身體。所以當她一撲入陳郎中的懷裡,掙扎著說出了幾個字,便昏厥了過去。 “這膽大包天的劉鬍子,竟然敢到我家裡來撒野!”王大爺憤憤地咒罵道。從女兒的話裡,他知道劉鬍子此刻還呆在閨房的臥室中,根本沒有出來。真是太不把眾人放在眼裡了,要是這事讓外人知道了,豈不笑掉了大牙?王大爺揚起了手中的盒子槍,大聲喝道,“來,跟我進去,今天不把劉鬍子廢在這裡,我的'王'字就倒過來寫!” 李莫展噗嗤一笑,說:“'王'字倒過來寫,不還是一個'王'字麼?” 這沒輕沒重的話顯然讓王大爺很沒有面子,他愣了愣,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看到李莫展已經握著一把盒子槍,衝入了王嬌嬌的閨房中。王大爺這才恍然大悟,李莫展剛才用那句話引開了自己的注意力,接著他一個人衝進閨房中,是想憑藉一己之力製服劉鬍子。 對於王大爺來說,李莫展這麼做,有好有壞。好的是,不用自己親自涉險進入閨房捉拿劉鬍子。壞的是,畢竟在黑貓嶺鎮裡是他王大爺說了算,要是李莫展真的獨力捉獲了劉鬍子,只怕鎮里人都會認為李莫展文武雙全,損了他王大爺的威名。 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人提議讓李莫展來做鎮長,之前他免除一年的租子,不正是收買人心的舉動麼?王大爺心中彷彿打翻了五味瓶似的,酸甜苦辣五味陳雜。 一盞茶的工夫,就听到工夫里傳來李莫展的聲音:“裡面哪有什麼人呀?劉鬍子根本就不在這裡!” 王嬌嬌顫聲說道:“真的!我發誓,我看到劉鬍子鑽進了我的臥室裡!” 王大爺朝陳郎中望了一眼,問:“是不是劉鬍子趁著嬌嬌暈過去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 陳郎中立刻反駁道:“不!不可能!我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當時王小姐一暈過去後,我並沒有馬上掐她的人中,而是注視著閨房的大門,害怕劉鬍子從門裡出來。我敢肯定,自從我到了這里之後,絕對沒有任何人打這扇門出來過!” “這怎麼可能呢?劉鬍子又沒有翅膀,也不可能變成蒼蠅,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消失……”王大爺怒氣沖沖地說道。 這時,一直沒有言語的趙麻子卻突然冷靜地說道:“看來,在王小姐的閨房臥室裡,也藏著一條秘道……” “什麼?嬌嬌的屋裡也有秘道?”王大爺驚呼道。 趙麻子點點頭,說:“是的。既然從梅林道診所都有一條秘道,為什麼在閨房的臥室裡就不能有一條秘道呢?” 王大爺還想說什麼,張開了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陳郎中也附和道:“對,趙神探說得很有道理。誰都不知道圓通法師當年修建大宅的時候,究竟暗中建造了多少條秘道。看樣子只有設法撬開圓通的嘴,我們才能知曉真相。” 趙麻子不由得長長嘆了口氣。圓通是他的表兄,怎麼才能撬開他的嘴巴呢?就算他不是自己的表兄,他也不能對這樣一個又聾又啞又瞎一心伺佛的老人嚴刑拷打。 那會遭天譴的。 而面對這麼多人注視的目光,趙麻子也知道自己必須做點什麼才行。沉吟片刻後,他捋了捋白手套,沉穩地一步步走入了王嬌嬌的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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