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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四章葉西嶺!葉西嶺!

卅街檔案館 叶遁 6226 2018-03-22
那聲記憶猶新的慘叫幾乎和鷹把式撕心裂肺的喝止聲同時鑿入我的耳朵,但是我手中的步槍又慣性地接連戳了兩下。鷹把式瘋魔般地把整個矮腳炕桌掀翻在地,杯盤酒盅稀里嘩啦撒得滿地都是。我還沒有從驚嚇之中醒過來,身體還保持著握槍的動作,只是這時我才看清了那堆花花綠綠的東西——它居然是一條碗口粗的巨蛇! 我的心頭倏地一聲畢剝亂跳起來,這天寒地凍的,哪裡來了條這麼粗壯的巨蛇?而且它在屋子裡起初我居然根本沒有一點察覺。巨蛇已經被我用槍戳得甲片流血,黑匝匝的尾巴搭在炕沿下微微抖動。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這條巨蛇的頭頂居然生長著一個粉紅色的冠子,與公雞的冠子非常相似。我馬上聯想到黃三曾經跟我說過雞爪頂子就有這種頭頂生冠的巨蛇。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瞬間佈滿了我全身。

我直愣愣地看著鷹把式萎縮在火炕之上,他伸出顫抖的雙手想要去撫摸巨蛇,但是又不知該如何下手。鷹把式的怪異舉動讓我感到莫名其妙,我輕聲問花舌子:“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花舌子狡黠地似笑非笑,他瞄了兩眼秦隊長,才轉而對我說:“這下你可闖了大禍咧!怕是我三大爺啥都不會跟你們說啦。” 我頓時變得瞠目結舌,只好緩緩把手裡的步槍背上肩頭。秦隊長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面色凝重讓我感到驚慌不已。 鷹把式費了好大一把氣力才將巨蛇攬在懷裡。圓扁狀的蛇頭在他的胸口處一動不動,只是巨蛇的身子還在微微抖著。鷹把式此前的矍鑠一掃而光,一些瑣碎的嘟囔聲從他茂密的鬍鬚裡飄蕩出來:“二十年啦,二十年啦,你說你饞酒喝問我要呀,咋也沒個動靜……”

鷹把式說著說著便抬起了頭,他雙眼冒著寒光直勾勾地盯著我,像極了房樑上蹲著的那隻花斑海東青。他吼叫道:“你給我滾犢子!從這間屋子裡滾出去。別說你們是八路軍,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甭想再讓我告訴你們啥!” 我被鷹把式罵得狗血噴頭,忍不住心生怨氣提步就往外走。秦隊長一把扯住我,狠狠地瞪我兩眼。他轉過身來輕咳了兩聲,說道:“老把式您消消火氣。小馮同志他還年輕,又是從關內過來的,不大懂得這裡的習俗。他不知道這是您老養的蛇,我代他給您賠禮道歉。” 鷹把式摸了兩把通紅的眼圈,嗆聲道:“道歉頂個屁用!你能讓它再活過來嗎?”他說著指著我惡狠狠地吼,“你小子真他娘的夠狠,一下傢伙就戳到它的七寸上。你知不知道我辛辛苦苦養了它二十年?二十年啦,它跟我的老伴兒沒啥區別,你說沒了它我往後還咋活?我不如現在就進棺材板子……”

我自知理虧,心裡雖說有些不忿也只好咬著牙憋回去。我連連道歉:“老把式我真是沒有搞清楚情況,剛剛確實被它嚇得不知所措才動了粗。您老海量,別跟我一般見識好不好?” 這時候花舌子突然起手刮了自己一個耳光:“嘿喲!我這腦袋瓜子真是他娘的不靈光,來之前應該跟馮同志嘮叨兩句這條巨蛇的,都怪我急著趕路。” 花舌子的這兩句“馬後砲”顯然帶著幸災樂禍的味道,這讓我覺得他根本就是有意為之。事情在最緊要的節骨眼上偏偏橫生枝節,接下來是否還能從鷹把式口中得知真相?我的心頭敲起了急促不已的鼓點兒。 秦隊長見鷹把式止不住地傷心欲絕,索性把我和花舌子扯到屋外。他向花舌子問道:“按說這海東青和蛇類不是天敵嗎?怎麼你三大爺在一間屋子裡同時養這兩種東西?”

花舌子一臉無辜相,他撇嘴說道:“我曾經聽三大爺提起過,他說當時有兩條小蛇常年躲在院子的柴垛裡,即使到了寒冬臘月它們也不走,每年都從門縫往屋裡跑。按說這蛇類都是要冬眠的,可這兩條蛇不一般,在屋子裡鑽水缸捉老鼠,滿地不停不歇地爬。時間久了我三大爺見它們也不傷人,懸著的心也就落停了。他偶爾還讓這兩條蛇上桌子舔兩口酒喝。就這麼過了三五年,這兩條蛇不知道為啥頭頂突然長起冠子。我三大爺聽人說生冠子的蛇都了不得,就更不敢攆它們走了。後來我三大爺在山里獵了一隻花豹子海東青,沒想到這只花豹子進屋之後就乾掉了其中一條蛇。我三大爺心想這下可壞了,剩下那條蛇還不得跟花豹子拼命?誰曾想它們幾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偶爾還同時跑到我三大爺跟前兒轉悠,跟一家人似的。”他轉而對我說:“現在馮同志你把巨蛇活生生給杵死了,這不跟要老頭兒半條命沒啥兩樣嘛!我三大爺生性倔犟得像頭驢,剛剛你也看到了,他那架勢明擺著是讓咱們吃閉門羹!”

我早已六神無主,連忙求助於秦隊長接下來該怎麼辦。秦隊長面無表情地思量了一陣子,然後對我和花舌子說:“你們倆先在這裡等等,我進屋去跟鷹把式活絡活絡,看看有沒有什麼補救的法子。在此期間你們倆誰都不許擅自進屋,也不許偷聽。” 秦隊長轉身的時候衝著我使了使眼色,我知道他是讓我提防著花舌子。只是我心裡懷疑起秦隊長的意圖,為何他要背著我和花舌子跟鷹把式周旋?難道秦隊長與鷹把式之間……我發現跟隨秦隊長左右時間久了,自己別的本事倒是沒長,疑心的能力反倒四處開花。 秦隊長推門而入回身把房門掩好,屋子裡片刻便響起他和鷹把式兩人的竊竊私語。 花舌子滿臉嬉笑,他悄聲跟我說:“馮同志,任你們秦隊長有天大的本事,我三大爺那個老倔種也不會開口的。那老爺子才難談弄咧!勁頭兒一上來,八百頭牤牛都扯不回來。”說著花舌子伸著腦袋就往房門前湊,我一把攔住他:“花大哥,咱還是安安分分地等秦隊長,別把戲弄砸了。”

花舌子滿臉不屑,轉念問道:“馮同志,我聽說你們八路軍正在漫山遍野地剿匪,有這檔子事兒嗎?” 我說:“當然!不過,我們八路軍剿的都是那些欺負老百姓的土匪,貴寨怎麼說也是抗過日的英雄好漢,我想上級會酌情處理的。這事兒我們秦隊長早就跟你們二當家九槍八說過了,難道他沒有傳達給山寨的弟兄們?” 花舌子滿腹心事地搖了搖頭,他飛快地轉了兩圈眼珠,又問我:“那像我這樣——你也知道我跟黃三那點囫圇事兒,你們八路軍對這種人會咋處理?不會要了我的小命吧?” 我撇嘴道:“這個上級自有論斷。我們八路軍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絕不會放掉一個壞蛋。花大哥你畢竟抗日有功嘛!換句話說,你現在不是在協助八路軍追踪火麟食盒嗎?”為了出出他給我使的“馬後砲”這口惡氣,我故意補充了一句,“我想上級不會要你的項上人頭,頂多也就是把你大卸八塊,像小西天山腳的葉西嶺一樣。”

花舌子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我見他怕成這副德行,剛剛積壓在心頭的惡氣瞬間就衝出了胸膛。我知道現在是緊要關頭,玩笑不能開得太大,於是又連忙圓場道:“花大哥你真的信以為真啦?兄弟我跟你開玩笑呢。” 花舌子聽到我這麼說,滿臉的驚嚇才嘩嘩褪去。他拍了拍我的胳膊,顫抖著聲音說:“不會,我怎麼會當真呢!——不過,你剛剛好像說葉西嶺在小西天腳被大卸八塊,我覺得……” 我看得出來,花舌子似乎從我的話裡想到了什麼,只是剛剛張口秦隊長卻拉開了房門,他擺手示意我們倆進去。這時候鷹把式滿臉的怒氣已經一掃而光,而且多少還帶著點怡然自得。鷹把式前後腳兒的反差如此巨大,這讓我不禁猜測: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秦隊長究竟用了什麼法子讓鷹把式的火氣煙消雲散?莫非秦隊長和鷹把式之間真的有什麼古怪?

鷹把式已經在煙鍋子裡塞滿了旱煙沫,待他點燃之後,一股老辣的味道沖進我的鼻孔,禁不住讓我深咳了兩聲。鷹把式吧嗒了兩口這才張嘴說話:“秦隊長,有啥問的你說就是哩!只要老把式我知道的,絕不會有啥隱瞞。” 我看到花舌子抻著脖子乾噎了兩個來回。看來此時他跟我的心情一樣,也被鷹把式莫名其妙的轉變驚住了。 秦隊長說:“老把式,我想請您老回憶回憶幾年前的一點舊事。聽花兄弟說,當年他們通過你得到了一份情報,說是鬼子要秘密運送一批紅貨由水路前往朝鮮,而且還有不少剃髮黑斤人同行……我想知道,這份情報確實是你親耳聽到的嗎?” 鷹把式嘴角噴出的煙霧緩緩上揚,這令他的臉變的模糊不清。他說:“這件事兒確實是我親耳聽到的,當時我已經原原本本告訴了花舌子,旁的就是……”

秦隊長滿臉緊張地追問:“旁的什麼?” 鷹把式說:“當時在屋裡喝酒吃肉的有三個人,兩個鬼子和一個中國人。那個中國人戴著帽子,帽簷壓得很低,我注意到他用左手使筷子。他們喝了不少酒,聊起紅貨的時候聲音很響亮,並沒有要背著我的意思……” 我插話道:“老把式,您說的那個中國人,他的臉上是不是有一條刀疤?” 鷹把式回了一句讓我吃驚不小的話:“我要說的就是這個。那個人來的時候臉上是乾乾淨淨,只是他從我的屋裡走出去才多了那條疤。” 我忙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鷹把式用煙鍋子指了指蹲在房樑上的花斑海東青:“當時我覺得那個中國人肯定是個漢奸,能跟鬼子同桌喝酒吃肉的人會是啥好東西?所以在他們吃喝完事兒準備離開的時候,我故意讓花豹子去掀掉他的帽子,結果花豹子不知怎麼的就用利爪在他臉上劃了一道傷口。我當時雖然嚇得夠嗆,但是心裡邊卻很舒坦——給他留個傷疤也好,讓他長長記性,當漢奸就是這個下場!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並沒有對花豹子咋樣,只是讓我倒了一盆清水洗了洗傷口,然後又要了些粗布擦了擦血跡。他臨走的時候還扔下不少酒錢。由於當時花舌子走得急,這事兒我就沒有來得及跟他提上一提。”

秦隊長聽罷鷹把式的敘述顯然大失所望,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嗎?您老能不能再用心地回憶一下?” 鷹把式有點不高興:“我還沒有老到糊塗的地步,該說的我都說啦。如果秦隊長要是信不過老把式,那你乾脆直接去問那個人吧!不過,他前天晚上就已經死了。秦隊長有本事讓死人說話嗎?” 我和秦隊長面面相覷,都被鷹把式這兩句看似置氣的話給弄懵了。葉西嶺已死這件事鷹把式是如何得知的?而且他說的是前天晚上……前天不是大年初四嗎? 我確信自己沒有記錯:我們是大年初三夜晚開始苦苦追踪葉西嶺的,直到大年初四的清晨——也就是前天清晨,我們在小西天山腳發現了他被撕成碎片的屍首,所以鷹把式說的時間顯然與事實存在出入。但是聽鷹把式的口氣,他似乎顯得理直氣壯,難道我們在小西天山腳下找到的碎屍並非葉西嶺? 這個結論讓我慌亂不已,胸膛裡像是瞬間被塞入了一根錚錚作響的彈簧,它的拼命拉伸使得我的屁股如坐針氈。 秦隊長早已站起身來。他原本儲滿自信的眼神開始漫無邊際的飄蕩,腳步也跟著凌亂起來。他健碩的身子晃蕩了兩圈之後,突然“嘩”的一聲俯下身來,幾乎就在他的鼻子快要頂到鷹把式的臉上時,我聽到他以激烈的口吻說道:“老把式您再給我說一遍!您清清楚楚的把剛剛的話再給我說一遍!我要您現在就說。” 鷹把式對秦隊長帶有命令般的要求無動於衷,他在炕沿儿上磕了磕煙鍋子,然後像此前一樣把它撂在了矮腳炕桌上。他從地上撿起兩隻靰鞡棉鞋,雙腳蹬進去之後,又回身攏了攏那條死掉的巨蛇,這才說道:“好話不說兩遍,我這就領你們去瞅瞅。” 鷹把式背著手走向屋外,我們緊隨他的腳步七扭八拐來到房西頭的糧房。待將油燈點燃之後,藉著昏黃的燈光,我們看到糧房正中央放著一座臨時搭起的案台,案台上面蒙著一塊滿是補丁的粗布。鷹把式衝著秦隊長揚了揚下頜:“他就在這旮瘩,如假包換。秦隊長你大可以掀開布子好好瞅瞅,看看老把式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 秦隊長伸出了猶豫的手指,他戰戰兢兢地捏住了粗布一角,當死者的面孔緩緩展現出來,我只看了半眼,整個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跌翻在地。我確信當時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哪怕是絲毫的疼痛。一股我無法承受的極致冰冷從腳趾倏然撞出頭頂,我看到它們噴射而出,這一點我敢肯定!秦隊長發了瘋似的把我薅起來,他雙手死死地攥著我的衣領,吼叫道:“小馮!你他娘的跟我說,這個人是不是葉西嶺?” 秦隊長雙眼爬遍血絲,樣子彷彿一頭被追殺的兇猛野獸,氣息裡充滿著聲嘶力竭,正咬牙切齒地等待我的回答。我把麵目深深地揪成一堆,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但是秦隊長並沒有放開雙手,而是把我的衣領攥得更緊。他的臉頰隨著我緩緩騰空的身子顫抖不止,牙齒間發出的“嘚嘚”聲亂成一片。秦隊長似乎還是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他又稀里嘩啦地把我扯到案台旁,按著我的腦袋呼喊:“看!看仔細啦!看清楚再告訴我——他真的是葉西嶺……” 我聽得出秦隊長已經明白了這個事實,只是,他自己並不肯相信。於是我大聲叫道:“是!他就是葉西嶺!” 秦隊長搖晃了,他把按在我頭頂的手鬆開了,接著扶著案台失魂落魄——向來沉穩自信的秦隊長已經被眼前的事實擊得潰敗。 我能理解秦隊長的心情,此前我們都是按部就班地追查線索,一環扣著一環,到如今好不容易才有點眉目,這下完全被攪得亂了套。這就如同一條鎖鏈,現在其中的一個環節已經出差錯,那麼從這個環節之後的所有推斷,就可能全部都是錯誤的。也就是說,從1946年大年初四清晨,我們在小西天山腳發現那堆碎屍,以後的所有來之不易的結果都已經失去了意義,變得不足為信。而更讓我感到無法承受的是,我們必須重新審視此前所有已經排除在外的可疑人員,他們包括:二當家九槍八、受傷的裘四當家、雞爪頂子的方老把頭、已經身亡的大當家震江龍和大膘子,甚至包括一直跟隨在我們左右的伐木漢黃三…… 秦隊長沉默了良久才從噩夢般的事實中醒悟過來。他虛弱無力地擺了擺手,先行走出了冰冷的糧房。待我們四人重新回到屋子以後,秦隊長對鷹把式說:“現在請您詳細說說葉西嶺的情況,他究竟是什麼時候來到飛鷹堡的?” 鷹把式說:“他是大年初四的下午騎著快馬過來的,還沒等下馬就直接跌在了院子裡。我聽到響聲之後趕緊跑出屋子,那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了,只剩下半截子氣息。起初我並沒有認出他就是幾年前那個跟兩個鬼子喝酒吃肉的中國人。後來我給他灌了一碗熱乎乎的薑湯,他漸漸緩過勁兒來。他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指了指他臉上的疤痕,然後衝著頭頂的花豹子有氣無力地怪叫了一聲,接著還抽搭著鼻子衝著我做了一個鬼臉。我愣愣的盯著他看了小半天兒,這才認出原來他就是那個漢奸。只是老把式活了一輩子,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快要死的人會笑得那麼自在!這個傢伙好像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他問我要酒喝要肉吃,他說他沒有錢,但是不想做一個餓死鬼;還說這兩天會有人來替他付錢給我的。然後我看著他狼吞虎咽地吃肉,一邊咳血一邊喝酒,最後整碗的酒都變成了血……” 我不禁打起了冷戰,心裡實在搞不懂:難道葉西嶺以假死脫身奔襲百餘里地來此,就為了在臨死之前喝口酒吃頓肉? ——這絕對不是他的行事風格。葉西嶺如此狡猾,此前他小顯身手就已經把我們搞得狼狽不堪,所以這樣的理由實在有些牽強。於是連忙問鷹把式:“除此之外他還說了些別的什麼嗎?” 鷹把式停頓了片刻,接著說道:“看到他這副德行,我這心裡實在不落忍。雖說我認定他是個漢奸,但是話講回來,怎麼說他也是中國人不是?這是條人命啊!於是我就想著找個郎中幫他治治,管他治好治賴的,多少是份心意,可是他拉著我的手死活不肯讓我去。他說有些話要跟我交代一下,讓我聽好啦,半個字都不能落下。我知道他這是在交代後事呢,所以只好含著淚聽他講。他說,如果他死後的三天之內沒人來這裡,那就把他拉到荒山野嶺挖個坑埋掉了事,今後不要告訴任何人他來過這裡;如果三天之內真的有人來這裡打聽關於他的事,他讓我跟來的人說,能在臨死之前遇見一個好對手,也算平生一件快事。不過他特地嘟囔了兩遍,讓你們不要高興得太早,因為你們既然來了,那就說明他設的局已經成功地騙過你們,這一局你們輸了。他還說本想再跟你們鬥下去,只可惜已經沒有時間了。說完這些之後,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吐血塊……最後,他又勉強地跟我交代了兩句。他說你們同樣沒有多少時間了,如果不盡快趕回小西天山寨,再想翻盤贏他一局就比登天還難。還有,他提到過一隻什麼盒子,說那隻盒子除非你們親手掀開看,否則想破腦殼也不會知道裡邊裝的是什麼東西。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破解了所有的謎團,他請你們務必到他的墳前灑下一碗烈酒,這樣他在九泉之下就會睡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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