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獨自生還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獨自生還 戴维·鲍尔达奇 6638 2018-03-22
克萊爾去的地方是一處公開場所,十分安全,是郊區一家商場裡的警察值勤點。韋布來時她告訴他,她沒有向警察報告。 “為什麼不報警?” “我想先跟你說。” “聽我說,克萊爾。從你的描述看,那兩人很像我的好朋友弗朗西斯·韋斯特布魯克和他一個伙計,可能是克萊德·梅西。上次我遇見他們時就有人死在他們手裡,你還沒意識到你的運氣有多好。” “可到底是不是他們,我沒把握,我眼睛被蒙上了。” “再聽到他們說話時你能分辨出來嗎?” “可能吧。”她不說話了,一臉迷惑不解的神情。 “怎麼了?克萊爾,在想什麼?” “這個弗朗西斯,你說他受過多少教育?” “要說街頭那一套,他是博士。不過說起書本教育,零。怎麼啦?”

“威脅我那個人說話很奇怪。有時用粗俗的俚語,說話也像個黑人,有時措辭用語又像是個受過教育的人。我覺得他說那些話有些不自在,有時讓人感到像是硬擠出來的。好像他一邊說,一邊在想合適的字眼,把他慣用的話壓下去,可有時又沒完全壓住。那些話……你知道——” “更像另外一個人說的話,某個他想摹仿的人?” “對了,摹仿,就是這樣。” 韋布深深吸了口氣。嗯,有意思。他想的是某個二號人物想算計當老闆的,或者說,把本來插在老闆身上的刀子捅得更深一點,怎麼看這個問題全看你的立場了。安托萬·皮布爾斯,手握大學畢業證書、一心想當毒販之王的人。他欽佩地看著她。 “你可真有雙好耳朵,克萊爾,總在等著我們這些可憐巴巴、腦子出毛病的傢伙露出馬腳。”

“我嚇壞了,韋布,真的嚇壞了。這麼多年,我一直指點別人,要他們面對威脅他們的東西,要採取主動,不要消極等待。可現在,事情落到我自己頭上,我簡直嚇癱了。” 他不禁伸出手臂摟著她,保護著她,一邊領她朝自己的車走去。 “這個嘛,你有權害怕,絕大多數人遇上這種事都會嚇壞的。” “可你不會。”他注意到說這話時她幾乎有點嫉妒。 兩人上了他的那輛野馬,韋布對她說:“不是這麼回事,我並不是從不害怕,克萊爾,我也會害怕。” “可你從沒表現出來。” 他發動汽車。 “好吧,咱們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名叫凱文的小男孩。” 韋布把車停在凱文住的那幢聯體住宅後面的巷子裡,他和克萊爾從後門進屋,以防前門有人監視,貝茨的手下。他現在可絕不想和局裡起什麼爭執。

韋布敲敲門。 “嘿,是誰?”聲音是男人的,不是老奶奶,語氣一點也不友好。 “杰羅姆,是你嗎?” 韋布感覺到門後有一個人。 “是誰在問?” “韋布·倫敦,FBI,今天過得怎麼樣,杰羅姆?” 韋布和克萊爾聽見那邊大聲嘟囔了一句“見鬼”,門卻還是沒開。 “杰羅姆,我還等在這兒呢,我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你開門為止。別想像上回那樣從前門跑出去,那邊我們有人守著。” 他聽見門鏈滑開,門鎖嘩啦一聲打開,他和杰羅姆正面相對。韋布吃了一驚,杰羅姆居然穿著白襯衫,很不錯的長褲,表情陰沉的臉下面還繫著一條領帶。 韋布請克萊爾入內先行,自己跟在後面關上門。他們四下打量著那個小廚房。 “我們只不過想找到凱文。這你也想,說真的,你想不想?”韋布問。

“你這話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不再相信任何人。現在我只想談談,就這些。” “餵,我忙著呢。想跟什麼人談談?跟我的律師談好了。”杰羅姆看看克萊爾,“她是什麼人?你也在約會?” “不,她是我的精神病大夫。” “行啊,這個笑話不賴。” “不,他說的是真的,杰羅姆,我是醫生。”克萊爾說著走上一步,“倫敦先生恐怕是有些病症。” “他的什麼病症跟我有什麼相干?” “嗯,他在這起案子上下了很大功夫,我相信這案子已經成了他的一塊心病。如果不好好治療一段時間,這種心病可能非常危險,有很強的暴力性。” 杰羅姆打量著韋布,向後退了一步。 “這人要是瘋的,原因可不在我。他頭一回來就瘋瘋癲癲的。”“可你肯定不想誰出什麼事,不管是你還是其他人。倫敦先生只想查明真相。從專業角度來看,對有那種病症的人來說,查明真相極其重要。對那些幫助他查明真相的人,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他會十分感激。反之,嗯,你肯定不願意發生那種事。”她望著韋布,表情很難過,又恰到好處地帶著些懼意,“倫敦先生從前發生那種事時我見過後果,所以我才會跟他上這兒來,以防再次發生悲劇。”

對這個女人的本事韋布只能佩服得五體投地。 杰羅姆來回看著克萊爾和韋布,接著他用遠比方才平和的聲音說:“你瞧,我知道的我全都說了,真的全說了。” 韋布斷然道:“不,杰羅姆,你沒有。我想知道凱文的事,哪怕你從前壓根兒沒想起過的事,我全想知道。咱們現在少兜圈子,直截了當。” 杰羅姆示意兩人跟他走,轉身從過道走進小小的起居室,就是韋布頭一次跟他們談話的地方。 “我在一家公司上夜班,管理電腦系統。幾個月前剛找到這份工作。” “這麼說你懂電腦?”克萊爾問。 “我有計算機科學的副學士學位,在社區學院拿的。是呀,我懂電腦。” 韋布不為所動。 “哼,你懂電腦?” 杰羅姆瞪著韋布,走過去從沙發底下拽出一個裝著電腦的盒子,啪地打開盒子,接通電腦。

“上網了嗎,伙計?”杰羅姆問。 “說的是打魚還是什麼?” “哈。電腦,因特網。這些你也知道,是嗎?” “不,不知道。這十年我一直星際旅行來著,現在的事全不知道。” 杰羅姆敲了幾下鍵盤,他們聽見電腦發出美國在線的通知。 “你有新郵件。” “等等,沒電話你怎麼上的網?”韋布問。 “我的電腦可以無線上網,插進一張卡就行,好比里頭內置了一部手機。”他笑嘻嘻地看著韋布,連連搖頭,顯然表示十分震驚,“伙計啊,只希望大多數FBI特工別像你似的,對電腦一竅不通。” “說話注意點分寸,杰羅姆。” “知道什麼叫小甜餅嗎?” “甜絲絲的東西,也可以這麼稱呼你的心上人。”

“你就是不肯罷手,總得考考我是吧?小甜餅就是一段簡單的文字:唧標頭加上一段純文本字符串,字符串中包括網站設定並始終不變的域名、路徑、變量值。很多公司運用小甜餅技術來針對用戶信息進行個性化設置、跟踪點擊率最高的鏈接、統計用戶。使用這種技術以後,網站就可以根據用戶的興趣更新站點內容。比方說,”他敲了幾下鍵盤,屏幕隨之改變,“這個站點最近我上過很多次,這個它也知道,於是他們就開始用小甜餅技術做後台互動,比如把用戶輸入站點的口令之類的個人信息儲存起來等等。” “儲存個人信息,聽上去像監視嘛。”克萊爾說。 他關上電腦,看著韋佈道:“還有什麼問題?” 韋布的臉上清楚地顯出佩服的神情。 “好吧,我相信你了,你懂電腦。”

“是呀,我在學校裡拼死拼活,總算找了個乾活兒時用不著蒙上臉的工作。結果社工部那些好人們,告訴我們說我們該死的錢掙得太多,得離開我們住了五年的地方。” “這個制度真該死。” “也不能這麼說。不靠這種制度過活的人覺得制度真該死,像我們靠這種制度活命的人,沒有它連個住的地方都找不著。可我還是覺得窩火,比在漢堡王打工掙得稍微多點兒,就落了個被一腳踢出去的下場。我的老闆又不會給我這種人股票優先認購權。” “別這麼說,畢竟是個開始,杰羅姆。比在這兒混日子強,這你也知道。” “我得不停向上爬,拼命工作,我們才能離開這種環境,再也不回頭。” “你和你奶奶?” “我媽媽死後她收留了我。我媽得了腦瘤,又沒醫療保險,這兩樣加一塊可不大妙。我爸吸什麼東西時弄得太興奮,拿把點45朝自個兒嘴裡開了一槍。你說得一點兒沒錯,我當然會照料她,像她原來照料我一樣。”

“還有凱文呢?” “我也會照料凱文,”他怒視著韋布,“只要你們這些人找到他。” “我們正在努力。我知道點兒他家里人的情況,他跟大——我是說,跟弗朗西斯的關係。” “他是凱文的父親,又怎麼啦?” “我知道的還多一點。我跟弗朗西斯談過話,離得很近。說實話,太近了點兒。”韋布指指那人在他臉上留下的幾處傷痕。 杰羅姆好奇地看著他。 “就這些?你可真夠走運的。” “是呀,我也有同感。他跟我說過凱文怎么生的,跟他母親等等。” “繼母。” “什麼?” “她是弗朗西斯的繼母,多數時候吸毒吸得昏頭昏腦。誰都不知道他親生母親出了什麼事。” 韋布寬慰地出了一口氣,畢竟還不算亂倫。他看了克萊爾一眼,克萊爾說:“這麼說他倆不是親兄弟,是父子關係。凱文知道這些嗎?”

“我從沒告訴他。” “於是他以為弗朗西斯是他哥哥?弗朗西斯想要這樣嗎?”克萊爾問,韋布則仔細觀察著她。 “弗朗西斯想要什麼,他就能拿到什麼。這個回答你滿意了?” “弗朗西斯為什麼想讓凱文以為他們是兄弟倆?” “也許他不想讓凱文知道他搞他繼母,凱文的親生母親。她叫羅克西,毒品之類什麼都來,可死前對凱文一直很好。” “凱文是怎麼受的槍傷?”韋布問。 “當時他跟弗朗西斯在一起,捲進了幫派槍戰。弗朗西斯把他帶到這兒來,我只看見那人哭過那一次。我送他去的醫院,要是弗朗西斯帶他去,警察準把他抓起來。凱文沒哭,一次都沒哭,血流得多極了。從那以後他就跟以前不一樣了,其他孩子們笑話他,管他叫傻子。” “孩子們有時很殘忍,長大之後變得更加殘忍,只不過成年後表現方式更隱蔽。”克萊爾指出。 “凱文才不笨呢,聰明得什麼似的。他還會畫畫,跟你們說,畫得可真好,你們不會相信的。” 克萊爾很感興趣。 “能給我看看嗎?” 杰羅姆看看表。 “上班不能遲到,我還得趕公共汽車呢。” “趕去你那家甜餅大鋪子?”韋布問。 第一次,杰羅姆和韋布對視著笑起來。 “我告訴你,杰羅姆,咱們這麼辦,你把凱文的畫拿給我們看,再多跟我們說說凱文的事,我親自開車送你去上班。我的車好得要命,非把你所有的朋友們嫉妒死不可。怎麼樣?” 杰羅姆領著他們上樓,穿過一截短過道,盡頭是一間很小的房間。杰羅姆打開燈,韋布和克萊爾驚奇地四下張望。每一英寸的牆面都貼著畫了畫的紙,連天花板上都貼得滿滿的,一部分是炭筆劃,其他有些是彩色鉛筆劃,還有些鋼筆劃。地上有張床墊,一旁放著張小桌子,桌上堆著一摞摞寫生簿。克萊爾拿起一本翻看,韋布則看著牆上的畫。畫的東西中有些韋布知道,風景和人物,杰羅姆和老奶奶畫得惟妙惟肖。另外一些卻硒得很抽象,韋布一點頭緒都看不出。 克萊爾從寫生簿上抬起頭,四面看看,目光落到杰羅姆身上。 “我女兒主修藝術史,杰羅姆,所以我稍稍懂點藝術。凱文確實有很高天賦。” 杰羅姆看著韋布,神情像個自豪的父親。 “凱文跟我說過,有時他眼裡的東西就是這個樣子,'我只是照著我看到的樣子畫下來。'他這麼跟我說來著。” 韋布看看那些繪畫工具和桌上堆的寫生簿,屋角還支著塊小畫板,上面繃著一幅空白畫布。 “這些東西得花錢哪,是弗朗西斯給的錢?” “畫畫的東西是我買的,其他弗朗西斯給,衣服啦,鞋啦,生活必需品。” “他提出過幫助你和你奶奶嗎?” “提過。可我們不能拿那種錢,我們知道那些錢打哪兒來的。凱文當然不一樣,他是他爸爸,當爸爸的有權供養自己兒子。” “這位做爸爸的常來嗎?” 杰羅姆聳聳肩。 “他想來的時候就會來。” “凱文失踪後你見過他嗎?”韋布問。 一聽這話,杰羅姆退了一步,把手插進口袋裡。韋布立即感到兩人之間的高牆重新立了起來。 “我不是想給你找麻煩,杰羅姆,只管跟我實說。我保證絕不散佈出去。你剛才做得很好,接著說呀。” 杰羅姆看樣子還在考慮,一隻手玩弄著領帶,好像拿不准這東西怎麼會係到自己脖子上。 “那一晚凱文沒回家。已經很晚了,大約凌晨三點。我剛下班回家,奶奶還沒睡,家裡亂糟糟的。她告訴我說凱文不見了,我到樓上換衣服,準備出門找他,還在想我們該不該報警。這時我聽見奶奶在樓下跟什麼人說話,確切點兒說是他在說話,朝她大吼大叫。是弗朗西斯,他氣瘋了,我以前從沒見過他發那麼大脾氣。”他停下來,有一會功夫他好像又準備拔腿便逃,“他也在找凱文,以為奶奶把他藏在什麼地方了,至少他這麼希望來著。他說話那樣子,我還當他要收拾奶奶,差點從樓上沖下去。聽我說,我不是膽小鬼,可也不傻。那個人一秒鐘功夫就能宰了我。可我也不會讓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就那麼走進來傷了她,我總得做點什麼。你懂我意思嗎?” “我懂,杰羅姆。” “弗朗西斯最後總算平靜下來。他知道了,凱文不在這兒,就走了。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他。全是實話。” “謝謝你告訴我。我猜,現在信任別人一定很難吧。” 杰羅姆上下看看韋布。 “你救了凱文的命,我信得過你。” 韋布警惕地看著他。 “我看過報紙。韋布·倫敦先生、營救隊等等。要不是你,凱文早沒命了。可能這也是為什麼弗朗西斯沒砸碎你的天靈蓋。” “這我倒真沒怎麼想過。” 韋布又望著那摞寫生簿。 “來這兒的其他特工,你把這些跟他們說了?” “他們又沒怎麼問起。” “凱文的房間呢?他們上來搜過嗎?” “兩三個人四下看了看,沒花多長時間。” 韋布盯著克萊爾,兩人好像能看懂彼此的心思。 “能把這些寫生簿借給我嗎?我想讓我女兒看看凱文的畫。” 杰羅姆看看寫生簿又看看韋布。 “你得保證還回來,那是凱文的性命,都在本子裡頭。”他說。 “我保證。我還保證一定盡一切努力把凱文帶回來。”他收起寫生簿,伸手搭在杰羅姆肩頭,“該送你上班了,我開車收費很合理,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們下樓時,韋布又提了個問題。 “凱文當時半夜三更一個人呆在巷子裡,他常這麼做嗎?” 杰羅姆移開視線,什麼都沒說。 “別這樣,杰羅姆,別又把嘴巴封起來。” “唉,凱文是想幫我們的忙。你知道,掙筆錢,我們好搬出這個地方。他幫不上什麼忙,心裡很難過。他還是個孩子,可想起有些事來跟個大人似的。” “都是受特定環境影響啊。” 他們把杰羅姆送到他上班的地方,讓他下車,再掉頭駛向克萊爾的家。 “順便說一句,你剛才在那兒的表現,真像個職業老手。”他說。 “這種事更多與心理有關,跟體力的關係反而小些。心理可是我的行當。”她瞟了韋布一眼,“知道嗎,你對杰羅姆挺兇的。” “可能是因為他這類人我這輩子見了足有上百萬吧。我想你該收拾些要用的東西,我們給你找個安全地方,讓幾個特工保護你,別叫那些傢伙再來騷擾。” “我覺得這個主意不怎麼樣。” “我希望能確保你的安全。” “相信我,我也希望自己安全,我可不想死。可如果你的想法不錯,那個人只是假扮弗朗西斯嚇唬我,讓別人對他產生懷疑,那我可能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危險。” “可能,僅僅是可能。這只是一種假設,克萊爾,也許是錯誤的假設。” “我覺得只要我照平常的規律正常生活,他們沒理由把我當成威脅。再說,我還有其他事,必須認真處理。” “什麼事?” 她望著他,韋布從沒見過她這麼擔心。 “我在想,一位非常勇敢的人進了那條小巷,聽一個小男孩說了句非常古怪的話,接著竟然無法繼續他的工作。” 他盯了她一眼。 “你有把握這兩者之間肯定有聯繫?” 她舉起翻到某一頁的寫生簿讓他看。 “哦,這其中有聯繫,我相當有把握。” 那幅畫鮮明、準確,有一種幾乎不可能出自一個小男孩之手的洗練筆觸。其中一個人樣子極像凱文,簡直像一幅自畫像。他站在一條小巷裡,兩邊高牆聳立,另一個人物可能是韋布,全副武裝,在凱文身旁大步奔跑。男孩的手向前伸,畫中男孩手裡的東西讓韋布的目光定住了。那東西很小,可以很方便地藏在褲兜里。那東西發出一道光束,橫過畫面,消失在紙邊空白處。 男孩手裡的東西好像是件未來世界的武器,能發射光束,就像《星球大戰》或者《星際航行》裡的玩意兒。事實上,這是件現在的人全都熟悉的東西,尤其是孩子——一個遙控器,還是個能發出光束的遙控器。可能是操縱電視的,也可能是音響或其他電器。韋布敢肯定,這個遙控器啟動了院子裡的激光,韋布和C小隊猛衝進院子時那些激光又觸發機槍。一切都是那個孩子發動的。某人事先向孩子詳細描述過他那晚會看到什麼,即披掛著護身裝甲服、手持武器的人,因為凱文·韋斯特布魯克不可能事發之後又回到家裡畫下這幅畫。這個人是誰? 韋布的野馬車後面隔著兩輛車,弗朗西斯·韋斯特布魯克親自駕著那輛林肯領航員。手裡沒了可出售的貨,他的團伙成員大多已經逃離他這艘沉船。 想起自己的困境,他禁不住搖頭。到處都找不著皮布爾斯,就連從前忠心耿耿的梅西也不見了。剩下的人韋斯特布魯克一個都信不過,所以這次行動他只好自己單幹。他一直在盯著杰羅姆的家,指望凱文說不定會逛蕩到這兒來。凱文沒出現,這其間他卻中了好彩。營救隊員倫敦和那個女人。她就是那個精神病大夫,幸好他在手下甩開他之前了解到這個。他用指尖轉動方向盤,右手放在前座的手槍把上。他瞧見倫敦和那女人進了屋,又和杰羅姆一塊出來。那女人還拿著凱文的寫生簿,弗朗西斯不知道這是為什麼。簿子裡會有什麼線索透露出孩子的下落嗎?為了找到兒子,他搜遍了這個城市,威脅人,打斷他們的骨頭,做這一切時十分顯眼地暴露了自己,為了找人通風報信,成千的鈔票扔出去。可這一切的結果呢,什麼都沒有。凱文肯定不在FBI手裡,他們沒跟他玩花招。倫敦這人很機靈,弗朗西斯的計劃就是跟著他,看他會把他領到什麼地方去。他最希望的,當然,是把他領到凱文那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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