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分鐘過去了。科爾蹲在那張曾經坐了一排屍體的沙發旁,用手掀起沙發罩的垂邊。一旁的普勒將手電筒遞給她。科爾接過來朝沙發下面照去。
“有點東西。”她一邊說,一邊從下面掏出一根仿真骨頭和小狗的其他兩件塑料玩具。
“看來這裡是那隻狗藏東西的地方。”普勒說,“還有別的嗎?”
她使勁把胳膊朝里伸去。
“等等。”普勒說著,把沙發的一頭抬了起來。科爾從地上抬頭對他說,“現在用得著你的大腦了,當然還有肌肉。”
普勒朝下面看去。
“一片紙殼,像是從郵件封皮上扯下來的。”
“還有這個。”科爾從地毯上拾起一小張綠顏色的紙片,站了起來。普勒將沙發放回原處。
她仔細看看那張紙片,把它遞給普勒。
“看著像是掛號單的一角。”他說。
“是的,看起來就是它。問題是剩下的都到哪兒去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給小狗的胃做個x光透視?”
“或許是殺了韋爾曼的那些傢伙拿跑了郵件。他們大概想到了是小狗叼跑郵件並把它藏在了什麼地方。他們到沙發下面尋找,果然就發現了它。”
科爾有些困惑地問:“他們怎麼知道有郵件送到這裡來了?”
“他們審訊了雷諾茲一家人。上校也許被迫告訴他們,他正在等這個郵件。”
“那麼他們為什麼不當場把它截留下來?他們可以待在屋子裡等里德送來郵件。他們可以簽字,偽裝成是雷諾茲家的人,就像那個傢伙在街對面冒充埃里克·特里維爾一樣。里德說他不認識這家人,所以他不會看出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只要有人在那張紙上簽了字,他就萬事大吉了。”
“如果他們是後來才知道有這麼個東西的呢?郵件送到這里以後?”
“我沒明白,普勒。”
他坐到沙發的邊上。
“里德說他所以走到這家的門口,是因為有人必須簽字。這就意味著這份郵件有些特殊。但是里德沒有具體說郵件的其他情況。為什麼有人會把這樣一件東西寄給霍爾沃森老兩口?他們都退休了。里德後來記起它是寄到霍爾沃森家轉交給別人的東西。但是他對警察沒這麼說,他只說過這是一件需要簽回執的掛號件。於是,那些殺手大概也做出了同我們一樣的推斷。郵遞員是為了送掛號件才來到這裡的。郵件裡究竟是什麼?他們決心搞個明白。”
普勒說完抬頭看看窗外。蘭德瑞·門羅正在房前停車。
“為什麼我們不問問蘭,物證清單裡有沒有這件東西?”
“好啊。不過我想先對你說清楚,我不認為那裡會有這麼一件東西。”
“讓我們證實一下。”
五分鐘後得到了證實。沒有郵件。
蘭不安地環顧著房間。
“我從來沒見到有這麼個郵件。”
“也許被小狗吃掉了。”科爾說。她的話引來了普勒的凝視,“我想我可以讓獸醫看看或拍個x光片。”
“那是一些紙,也許x光也照不出來,或者早已被小狗消化掉了,甚至作為糞便排出去了。”普勒說。
科爾的手機響了。她查看來電顯示屏,露出吃驚的表情。
“誰的電話?”普勒問。
“羅傑·特倫特。”
“你們那位煤礦大佬。”
鈴聲繼續響著。
“你不想接它嗎?”普勒問。
“我想我還是要接的。”
她按下應答鍵。
“你好。”
她聽著,想說點什麼卻又繼續聽了下去。
“這沒問題,”她最後說,“一會兒見。”
科爾掛斷了電話。
“嗯?”
“羅傑·特倫特希望見我。在他家裡。”
“為什麼?”
“他說有人對他發出了死亡警告。”
“你最好是去一趟。”
“為什麼你不和我一道去呢?”
“為什麼?你需要有人提供掩護嗎?”
“你去也不會帶來什麼壞處,而且我看得出你對他有些好奇。你去了就可以近距離地當面觀察和了解他。”
“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