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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四十二章幕後的主謀

荒墟玫瑰園 蔡落如 5170 2018-03-22
何俑平靜地接受了高平膺的挑戰,問高平膺有什麼證據說明他是幕後主謀。高平膺表示沒有,但可以從一些事情上推斷出,他便是那個幕後主謀。可能一下子很難說清,不過可以從眼前的事情開始推斷,慢慢推到一年半前。 “你和吳森嚴是什麼關係?”高平膺看著何俑問,“是你自己說呢,還是讓警方調查。” “怎麼說呢,也不算直系親屬,他是我繼母的哥哥。”何俑微微一笑,從容地回答高平膺的問題,簡單的笑容還是那麼富有感情,對自己身份被揭穿,他似乎滿不在乎。 “那麼,你是否知道地下墓穴的歷史,還有吳森嚴買地造樓的原因?”高平膺收起自信,慎重地問,他不敢再輕敵,何俑的自信一點都不亞於他。 何俑思索了幾秒,有點為難地表示,地下墓穴的歷史屬於吳家的秘密,以他的外族身份,是沒資格知道的。不過,他的父親從繼母的口中,探知一些內容,私下曾偷偷告訴過他,如果高平膺有興趣,他願意講。

天主教於13世紀我國元朝時期,由西歐天主教的傳教士傳入我國。一位三十多歲的法國傳教士,接受羅馬教皇的任命,來這裡進行宗教事業。他經過一段時間的探測,最後選定這塊田地為教堂的建造地。 傳教士為了體現羅馬天主教的威嚴氣勢,特意從羅馬派來設計師與運來相關的建築材料,打造了一座羅馬教堂風格的天主教堂。西方教堂都設有藏身躲難的地下室,這座教堂也不例外,傳教士在下面建造了一個華麗高雅的藏身躲難地下室,又在地下室後面建了一個隱秘的墓穴。當然,這個墓穴他是為自己準備的,因為他是這座教堂的開創者與建造者,是第一任主教,應該享有這種待遇。 這位第一任主教因病去世後,第二任主教就依照他的遺願,把他的棺材安葬在地下墓穴空間裡。也希望,第一任主教的靈魂,在去往天堂後,還能記得眷顧他親力打造的教堂,以及他創辦的宗教事業。

可惜的是,這座教堂卻因為突然襲擊而毀滅。 1900年,北方掀起義和團運動,運動的浪潮蔓延到這個靠近北方的南邊城市,使這座象征西方帝國的教堂成為鬥爭目標。教堂被摧毀,負傷的主教被當地一位教徒扶著躲進地下。 第二主教因為教堂遭毀非常愧疚,進入墓穴內向第一主教懺悔,由於傷勢過重,死在了裡面。臨死前,囑咐這位教徒,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將他好好安葬。還要將教堂被毀主教去世的事傳報給另一個城市天主教堂的洋主教,這樣羅馬教廷那邊才能知道,才能派新的主教過來,修建教堂重新開展宗教事業。 可當時,義和團運動浪潮越來越高,各個教堂的洋主教都躲藏起來了,這位教徒也無可奈何,只能等待運動過去。而這位教徒的家庭背景是和宮中皇族有關,跟隨義和團運動,宮中出現了維新運動,這位教徒因受牽連暗中逃到國外,第二主教囑咐的事被他遺忘了。

等義和團運動過去後,這座教堂早已經是殘垣斷壁。隨後又是連綿不斷的國內戰爭,戰火不斷又爆發日軍侵華事件,逃到國外的教徒一直沒有迴轉國內,教堂也在戰火中成為廢墟。時過境遷,到新中國成立時,這裡已經成了一片荒地。 那位教徒在1950年去世,死前將心中的憾事告訴子女,讓子女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幫他達成心願。 1955年,教徒的子女重返故土,想完成父親的遺願,可中國的天主教已經與羅馬天主教分離,成為獨立的中國天主教。那座教堂也煙消雲散,成為歷史的塵埃。 二十幾年後,教徒的子女也相繼去世,死前也將父親的遺願作為自己的遺願傳給自己的子女,讓他們記得有機會有能力的時候,去完成祖父的憾事,就是找到第二主教的遺體好好安葬。如果不能完成,這個憾事將作為家族憾事,一代代傳下去。

1995年,年歲已高的吳母,將祖上的任務告訴自己的兒子吳森嚴與女兒吳森潔。吳家當時在海外已經創下不錯的基業,吳森嚴便有了完成遺願的念頭。於是,1996年來到國內,尋找教堂的遺址,就有了十年前吳森嚴買田地的事。 “就這樣嗎?”高平膺見何俑停止講述,便問他。 “我知道的,就這些。”何俑平淡地答。 “那你來到沈宅的目的,也是為吳家完成遺願嗎?”高平膺疑問。 何俑很無辜地一笑,他來這裡純粹是湊巧,是真的因為沈丹而來,來到這里後才知道親生母親也在這裡。他是吳森潔的繼子,對方是不會將吳家的事交付給他,而他也不會為繼母勞心勞力。吳森嚴在名義上是他舅舅,可論親屬關係,他們可不沾邊,他怎麼會笨到要為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出頭。

他的理由很充足,如果何俑來這裡是為吳森嚴報仇為吳家完成遺願,那才是非常可笑的目的。除非他與繼母的關係好得超過親生母子關係,但這種可能性很小。何俑跟隨父親去外國時,已經有八歲,記憶裡已經存有親生母親,與繼母的關係不會太融洽。 “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高平膺皺起眉問,他的招式在何俑面前不管用。 “兩年前。”何俑進一步說明道,“我在國外學的是心理學,學業完成後,覺得自己應該脫離那個家庭,創造屬於自己的生活與事業,所以,在二十七歲時選擇回國發展事業。” 學心理學的人,都這樣心理平衡嗎?何俑的處之泰然與敏思靜想,不僅僅是他所學專業帶來的優勢,而是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沉靜內斂。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葉婉也搞不清楚,她還是希望他是好人,他在第一眼時帶給她好感,她沒有忘記。

“你跟我講的地下墓穴故事,似乎少了一件事物,一把古老的天主教式樣的銅鑰匙。”高平膺說著招來一位警察,“這把鑰匙,在不在你身上呢?” 何俑站起身,表示願意接受搜身。警察沒有從他身上找到高平膺需要的東西,他身上只有一個私人錢包。張媽與沈丹也被搜了身,但都沒有鑰匙,那把古老的銅鑰匙不知下落了。鑰匙一定與地下墓穴有關,但找不出銅鑰匙,就沒有駁倒何俑的證據,也只能認可他說的地下墓穴故事。 高平膺站在掛鐘下,支著下巴沉思著,他大概在找何俑的破綻。何俑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在胸前,鏡片後的眼睛也在沉思。一身西裝的他,保持著良好的風度,悠閒自信敏銳的神情,讓葉婉聯想到一種動物,豹子。他就像一隻豹,高傲地蹲在樹上,冷視著下面的豺狼和獵狗。豹子一向是獨自獵食的,他不屑與他們爭奪食物,也許,下面的食物,只是他獵食後留下的殘渣。

“你是天主教徒,對吧?”高平膺在沉思後又問何俑。 葉婉剛想插嘴說明,又馬上止住,認真回顧她與何俑之間的問答,何俑當時並沒有確切地說明他不是西方宗教徒,他給她的是一個非常模棱兩可的回答。如果不是,就可以直截了當地說不是,採取模棱兩可的答案,多半是有隱藏的目的,她當時沒把回答當一回事,也就沒有洞悉到他的深思熟慮。 高平膺踱到何俑身後,不等何俑承認就繼續論述:“對於你的天主教徒身份,我很早就覺察到了。在陽台上出現'女鬼',你為了安撫'女鬼',做了一次畫十字架的動作,那個動作很自然很熟練,不是天主教徒的人,就算看了十遍聖經,也不可能做出那樣的動作,所以,我當時就覺得你是個教徒。後來,葉小姐告訴我,她曾問你是不是西方教徒,你說你的祖輩是天主教徒。是或不是,很簡單的回答,你卻搬出那麼含糊的答案。其原因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教徒身份,你不能否認自己的教徒身份,否認會是一種罪,你也不想承認,承認會引起別人對你的注意,所以才在沉默後說一個不確定也不否定的答案。”

“可這也說明不了我的主謀身份。”何俑微笑道。 “是的,我還沒有說完。”高平膺在何俑背後踱著步說,“你的身份應該有四種,除了前面三種外,你還和沈青有關。吳媚蘭在說沈青失踪的事時,曾說到沈青是一個天主教徒。這個線索讓我覺得很驚訝,因為住宅和那首耶穌詩都有天主教的色彩。當我確定了你的天主教徒身份後,做了一個假設,假設你與沈青認識。想到這層後,我又想到你與吳媚蘭、沈丹之間的融洽,就更確定你和沈青有關。” 何俑承認了與沈青的關係,她原是他的病人,後來成了他的朋友,又因為他也做了天主教徒。他們之間的關係,雖然說還不到談婚論嫁,但也算是半個戀人。沈青的失踪,也令他陰鬱了好久,不過,他來這裡可不是為沈青報仇。

“那首耶穌詩是你寫的嗎?”高平膺問,眼神好像認定是何俑。 “不,那首詩,是余健不知從哪裡找來的。”何俑沒有承認這個。 高平膺看了看何俑,對他的否認半信半疑:“一開始,我的確很懷疑你,但出現的殺戮全與你無關,漸漸地,我打消了對你的懷疑。” “現在,又突發奇想,開始懷疑我了?”何俑調侃的口氣。 高平膺對他的調侃不予理睬,依照他自己的思路接著講述。在知道何俑是張媽的兒子後,很多想不通的思路,一下子就暢通起來。一年前告訴沈青,沈華文去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沈青的男朋友何俑。沈華起來到這裡找張伯,張媽自然會偷問張伯,沈華起來找他幹什麼,張伯便說是沈華起的哥哥,房子的主人沈華文死了,沈華起要他幫著辦身後事。

“是不是這樣呢?”高平膺問張伯。 張伯點了一下頭,得到確定後,高平膺繼續下面的話題。張媽從張伯口中得知沈華文死了,便打電話告訴兒子。何俑對沈華文的死相當懷疑,就告訴沈青沈華文的死訊,說服她去盡孝祭拜一下父親,其實是想靠沈青來探知沈華文的死。可他的女朋友一去沒了踪影,這讓何俑非常鬱悶,也對沈華文的死更加懷疑。 “是不是這樣呢?”高平膺以同樣的方式問何俑。 何俑淡淡地一笑,又是模棱兩可的方式。醫生都喜歡採用模棱兩可的回答方式,心理醫生也是一樣的。高平膺也不強求他回答,以自己的思路說下去。從這件事裡面可以看出,張媽與何俑是有聯繫的。這種聯繫從很早以前就有,他們母子在分隔兩地後,會保持著簡單的聯繫,最初可能是寄信的方式,到後來,是電話。所以,何俑回國的消息,張媽應該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回來後的何俑開了一個私人心理諮詢室,沈青來諮詢心理問題時兩人認識,何俑知道她的父親是沈華文後,便有意接近沈青,通過沈青,他認識了吳媚蘭、沈丹,可能還有余健。他或許從余健口中得知,余健的父親也是十年前死在荒墟玫瑰園的人。於是,他就有了借刀殺人的想法,利用余健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因為不能確定十年前的事是不是沈華文做的,他們便用恐嚇信來進行試探。為了突出恐嚇信的內容是跟這座私宅十年前的死者有關,信不能出現在沈華文舊宅或公司,必須出現在荒墟玫瑰園,而且還要帶有鬼魅色彩。那麼,安排恐嚇信的最佳人選,自然是在這座住宅里工作的張媽。為了安排張媽做這件事,何俑多少也會跟她說一些十年前的事,告訴她十年前這裡曾發生過兇殺,有一個死者就是他繼母的哥哥,他想弄清誰是兇手。 張媽在佈置信前,也許好奇,她偷看了一下信,雖然不識字,但卻記住了信裡面的報紙貼字方法,這個方法後來就用在葉國強的恐嚇信上。因為她與張伯不能確定,葉彩霞與葉國強口中的徐虹梅,是不是他們認識的徐虹梅,必須確定音、字全部相同才行。便也想到用恐嚇信,張媽馬上把自己看來的報紙貼字方法告訴張伯。 回到一年半前,兩封恐嚇信出現後不久,沈華文卻因病住院,而且得的還是很可怕的病,這讓何俑不得不停下腳步靜觀其變。半年左右,沈華文出院回家,沒多久就死了,而沈家也搬到荒墟玫瑰園居住,情況相當令人生疑。但沈青的失踪,又令何俑停止了腳步。 半年後,出現了沈丹的事,吳媚蘭收到葉彩霞的通告後,很心煩,想到何俑是心理醫生,便去找他詢問相關事宜。何俑一下子抓住這個機會,他跟吳媚蘭說,絕不能把沈丹送到精神醫院,這樣就等於把沈家的財產全都送給葉彩霞。不如讓他去當沈丹的私人醫生,採取家庭治療法,控制好沈丹的病情,就可以挽回局面。 “抱歉地打斷一下,你錯了一個地方。”何俑插進話打斷高平膺地講述,“我是通過沈青認識了吳媚蘭、沈丹和余健,但不是我找余健,而是余健找我。其實,余健接近沈丹就是為了想進入沈家,但沈家一直反對沈丹與余健在一起。為了控制沈丹,余健在兩年前,乘她喝醉時,給她注射了少量的毒品,使沈丹染上毒癮。當余健從我口中知道十年前另一個死者是我的舅舅時,便希望我能和他一起聯手。不過,我沒有答應。” 高平膺不給何俑翻身的機會,稱即使是余健找他,也是余健被他利用,他很聰明地套用了余健的計劃。余健的計劃是替父報仇,並奪取財產。而何俑,另外有自己的目的。他來到這里後,一直尋找機會,想進入地下。三個月前的凌晨三點左右,終於得到一個機會。可何俑沒有想到,地下走道上還有一扇鐵欄門鎖著,更想不到沈華文是被沈華起軟禁在地下。當沈華文向他求救時,想到要進入地下,必須捅破沈華文這張紙才行,他答應了對方的請求,幫沈華文聯絡好沈丹。 沈丹來到地下得到沈華文的指示,便跟余健說了她父親的要求與目的,於是,余健就打算借用沈華文的計劃,來進行他自己的奪取財產計劃。十三把鑰匙應該是沈丹幫余健配置的,她在住宅里一直是不正常的夜行人,不正常的人做些不正常的舉動與行為,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她得到相應的鑰匙印模後托何俑交給余健,也許何俑暗中也配置了一套給自己。 知道四樓是三間祭堂後,余健和沈丹就決定利用這三個死者來渲染鬼氣氛。這裡何俑點綴了一下,告訴余健,張伯的相冊裡有當中那個死者的照片。他是唯一看過那本相冊的人,相信是他最初來到這裡時,張媽給他介紹同母異父的妹妹時,讓他看了那本相冊。余健便讓沈丹偷了那張照片,而他自己將其他東西準備好,接下來就開始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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