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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第四個被殺者

荒墟玫瑰園 蔡落如 3454 2018-03-22
通道門打開後,外面的人卻沒有馬上沖進通道,因為在樓道的光線照耀下,大家看到昏暗的通道地上有紅色的液體,斷斷續續,但卻通向深處。 “是血嗎?” 葉婉問蹲下身查看紅色液體的警察。高平膺查看完站起身點點頭,然後叮囑大家,進去時要小心地上的血跡。說完他側著身,小心避開地上的血跡,慢慢朝通道裡面走去,葉婉和其他人也依次小心地跟進去。 這條通道有三米深,拐彎後的通道近十米深,也就是四樓三間祭堂加起來的長度,到盡頭便是密室。密室裡開著燈,總面積和三樓二樓的洗手間是一樣的,只是隔局上有點差異,沒有浴室,另一頭是用磨砂玻璃隔造的空間,應該是廁所。 密室當中算是居室,沒有任何家具,靠左面牆邊,放著一套被褥,被褥邊的地板上,散放著亂七八糟的雜物,就像一個狗窩。狗窩裡呈現著可怕的情景,那就是被褥上的人,一個被殺的男人。他全身黑衣,腰間繫著一個黑色男式中號腰包,手上戴著黑色手套,頭上還罩著黑絲網。渾然的黑色中,有一段雪亮的東西,那是插在他胸口的匕首剩出來的一截刀身。胸口的血,已經流溢到下面,把下面藍色的被褥染出一團烏紅。

被褥的前面,也是大家進來所站位置的前面,地板上倒著一個女人,白色的長睡袍與黑直的長發,不用看到臉都可以斷定是沈丹。何俑已經蹲下身檢查他的病人,沈丹是因悲號過度,暫時性休克了。 高平膺走到被褥邊,將死者頭上的黑絲網取下,平頭下的長臉,因死亡素白如紙,不過長相還算俊朗。一直沒有說話的張媽,這時發出一聲驚呼:“啊,是電焊工!”原來上星期日來的電焊工,就是神秘的第十二個人。他早早地藏身進住宅,為後面的計劃做準備。奇怪的是,精神不正常的沈丹,怎麼會這樣配合計劃,一定要何醫生叫電焊工,而何醫生叫來的電焊工又正好是有目的的第十二個人,裡面究竟是誰在牽線搭橋? “何醫生,這就是你叫來的電焊工嗎?”高平膺問在護理沈丹的何俑。

何俑沒有站起身,也沒有去看死者,直接回答高平膺,其實電焊工不是他叫的。沈丹吵著要叫電焊工來做鐵床罩,他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請示沈太太,沈太太說沈丹的事讓他去請示沈丹的親生母親,所以,他就打電話給吳女士,電焊工是吳女士叫的。 高平膺與葉婉看向吳媚蘭,她從進來時,就站在那裡沒有再動過身子,連倒在地上的女兒都沒有想到去照料。蒼白的臉,就像死者一樣沒有血色,驚恐的目光有些愕然,她大概是被眼前的死者嚇著了,也許從死者身上看到了她自己的下場。 “吳女士應該認識這個死者吧?”高平膺走到吳媚蘭身邊問,看她沒有反應,提示道,“他是不是沈丹的男友,余健?” 吳媚蘭的臉忍不住又抽搐一下,問高平膺是怎麼知道的。第十二個人果然是沈丹的男友,是吳媚蘭安排進住宅的,說不定,沈丹吵著要做鐵床罩,也是吳媚蘭暗中囑咐的。他們設計安排得很好,如果沒有突發的意外,真可以天衣無縫地奪取沈家財產。

“沈丹為什麼會精神出問題,是因為余健嗎?”高平膺又問吳媚蘭。 “不是,是因為沈華文。” 一個咬牙切齒的回答,這個問題勾起吳媚蘭心頭的恨意,暫時忘了眼前的恐慌。兩年前,沈華文知道沈丹的男友是余健後,就強烈反對他們交往。還委託律師寫下一份與沈丹繼承財產有關的附加文件,文件裡指出,沈丹如果跟余健在一起,無論結婚或戀愛,都將取消她的財產繼承權,並且沈家跟她斷絕關係。沈丹為此很痛苦,還曾跟余健提出分手,後來沈華文生病去世後,她才暗中與余健來往。但只要那份文件存在,他們就不能在一起,可能是想太多了,精神就出了問題。 多麼奇怪的父親,沈華文為什麼這樣討厭余健?他死後還讓妻子搬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還要保持屋子裡的原來的裝潢。這個詭異的靈魂,生前做了不少奇怪的事情,死後還渲染出這麼多鬼蜮的伎倆。葉婉這時明白,沈丹與余健在葉彩霞房間裡弄保險箱的目的,他們可能覺得那份文件就放在保險箱裡。

“為了他與沈丹的明天,所以余健就和你聯手搶奪沈家的財產。可我不明白,既然沈丹瘋了,余健還要跟她在一起嗎?還要為他們的明天冒這麼大的險?”高平膺帶問號的眼神看著吳媚蘭問,好像不太相信她說的話。 吳媚蘭尷尬地說:“他可能還是愛沈丹的,還有,我並沒有和他聯手搶沈家的財產。半個月前,他突然找我商量,說有個非常好的計劃,可以解決他和沈丹的問題,但需要我給予一些幫助,為了我的女兒,我就答應了。” “余健的計劃,你知道多少?”高平膺還是懷疑地看著吳媚蘭,對她的話半信半疑。 “他沒有跟我說計劃的內容,我也只是幫他牽牽線而已。” 吳媚蘭說完,好像意識到一個母親的職責,急忙走到沈丹身邊關注女兒的情況。看吳媚蘭心神不定的樣子,就可以知道她沒有說出真正的事情內幕。又是一個愛說謊又不會說謊的女人,在葉婉眼裡,吳媚蘭和張媽一樣,都是想用謊言來隱瞞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平膺暫時放開吳媚蘭,先去檢查密室。廁所沒有什麼可看的,這是一個帶盥洗盆的廁所,盥洗盆的小架上,放著簡單的男式用品。擺放在被褥右邊地板上的東西雖然多,卻沒什麼特別的:一些影碟、一個可視的小型DVD機、一個電水壺、兩份杯勺、一個開紅酒的開瓶器、四瓶紅酒(包括兩個空瓶和一個半瓶)、一大包餅乾、一盒雀巢即溶咖啡(大盒裝的)、一個紙巾盒、一卷兩寸寬的膠帶紙、一個編絲繩球、半捆香(是迷煙香)。 打開死者腰間的黑色腰包,掏出裡面的東西一看,更嚇人,有五把匕首、一大串鑰匙和一個小圓筒。匕首的式樣與沈樂和余健身上的匕首是一模一樣的,那串鑰匙是各個房間的門鑰匙,而且每把鑰匙上還貼有紙,紙上寫著鑰匙相對的房間名,一共十三把鑰匙。十三把鑰匙裡面有一把鑰匙沒有標示,而住宅一共才十二間房。這把沒標示的鑰匙讓葉婉的心緊張起來,因為它是第十三把鑰匙,又出現了一個跟十三有關的事物。

腰包裡的小圓筒高十厘米左右,寬三厘米左右,取下黑色的蓋子,裡面就是一個噴頭。在圓筒的外包裝紙上寫著名稱“特效迷藥噴霧器”,下面是產品的相關說明:高壓氣體,無色無味。主要成分為醫用乙醚、進口特種迷幻藥劑等多種藥物合製而成。能抑制大腦皮層和神經中樞,少量會令人暫時性失去記憶,失去思想,聽人使喚。多量會令人昏迷。可直接噴向對方臉部,誘導時間為五秒,昏迷時間為三個小時左右。也可在關閉的房間裡噴留氣體,使進屋者昏迷。最下面寫著使用注意:噴臉時,使用者要禁止呼吸五秒。噴房間者,使用時要抑制呼吸直到走出房間,當對方走進房間被迷暈倒後,使用者必須要打開門讓新鮮空氣進入房內後,才可以進入房間。 眼前的東西,彷彿已經不言而喻地說明,沈樂就是余健殺的。樓下食物不見後大家都在客廳裡,余健或沈丹先在沈樂的房間裡,噴上大量的迷藥,當沈樂走進自己的房間時,就馬上被迷倒了。他們擔心刀刺沈樂時,會讓對方在暈迷中痛叫,為了不製造響聲,便給沈樂注射了海洛因,對於一個沒有吸過毒的人來說,被注射進海洛因根本無法適應,用量稍大些,就會馬上死去。迷倒沈樂,注射海洛因再刀刺,殺人不花費幾分鐘,還沒一點痕跡。

葉婉在自己心裡做了推斷,她還相當肯定自己的推斷,腰包裡的匕首一共應該是九把,有三把插在沈樂身上了,另外六把恐怕是為葉彩霞與沈華起準備的。現在有一把插在余健胸口,所以腰包裡只剩餘五把。葉彩霞真的如高平膺說的,不是余健殺的,可能余健是死在葉彩霞之前,連他的同夥都不知道他死在密室裡。吳媚蘭知道了葉婉的身世後,讓沈丹來告訴余健,走進密室的沈丹,看到的卻是恐怖的場面,於是發出恐怖的叫聲。 “余健的真正職業是什麼?不可能是電焊工吧。”高平膺看完東西後又詢問吳媚蘭。 “他年輕時是學過電焊技術,因為他父親以前是搞建築的,所以讓兒子學相關的技能。不過,四年前余健就改行做生意了。”吳媚蘭垂頭喪氣地說,“余健不是知識型的人,高中都沒讀完。他很會討好女孩,外形又很好,英俊高個,大學學歷的沈丹,不計較學歷平平的余健,還不是被他這些外在優點吸引。”

“他們認識多久了,怎麼認識的?” 回顧往事的吳媚蘭,既替女兒不平也替自己不平。她恨她自己,當年為什麼就沒能生個兒子,讓姓葉的搶走了她的一切,也讓她的女兒在沈家備受冷落。沈丹大學畢業後,按理說應該進父親的公司做事,可沈華文不願意沈丹接觸沈家的事業,還說沈家的事業只能給兒子。沈丹因此很失落,經常晚上去酒吧歌廳消愁,三年前她在一家新開的DJ舞廳認識了余健。 吳媚蘭說完狠狠地瞪了葉婉一眼,把對葉彩霞的怨恨都發洩到葉婉身上。充滿恨意的目光,讓葉婉心悸又痛苦。她不是替吳媚蘭痛苦,而是替自己的命運痛苦,一個勾引別人的丈夫,一個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拋棄親生女兒的女人,居然是她的親生母親。在她心裡,那張極盡完美的姑姑畫像,一點點被污色塗染,變成另一種形象,一種很不光彩,很醜陋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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