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毀滅者的秘密

第36章 第二節

毀滅者的秘密 闫达 3687 2018-03-22
美心那死丫頭出事之後,她媽就立刻打電話把我叫了過去。從我進門開始,那死婆娘就開始打我,她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怎麼是我造成的呢?是我讓那死丫頭去殺人嗎?真是不可理喻,什麼事情都往我身上推,難道你們娘倆就是好人嗎?和我的女婿說我已經死了,這是媳婦和女兒該說的話、該做的事情嗎?哼,他們以為我之前私自去找沈墨是為了什麼?只是想回到這個嫌棄我的家?乞求她們娘倆的原諒?開玩笑。我就是要給她們找不痛快!現在死丫頭犯了事居然還賴到我的頭上,我看不是我造孽,而她才是個災星呢。當初就該再多生個小子就好了! 晚上沈墨來找我,問我那年撿的孩子最後去了哪裡。這件事我也不清楚,因為我不認識買孩子的人,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情就得去找鄧老六,所有的事都是他在中間辦的。

鄧老六是我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算算關係,我應該管他叫姐夫。這個鄧老六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個很有本事的人,穿戴衣著都很講究。不過那隻是看起來而已,我很了解他的底細,他就是一個小混混罷了,在社會上交了很多雜七雜八的朋友,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按理說,這種人我是不想理的,但是想賣掉那個孩子,我能找到、能幫得上忙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雖然那個年月法律還不是很健全,但是賣掉一個孩子也不太容易,畢竟這裡也算是皇城根兒嘛,很多事情抓得很嚴。而且一般老百姓還是都有點文化的,知道買賣孩子是犯法的事情。不過,好在撿到的是個男孩。當然了,不是男孩的話,我也不會把他撿回來。哪會有人想買個丫頭啊。其實在我撿孩子時,我就已經想好了,如果這男孩賣不上好價錢,或者賣不出去,那我就自己養,讓他給我當兒子。

我是在撿到那孩子的第三天才去找鄧老六的,因為開始的兩天我擔心那個孩子活不下來。孩子的個頭很小,很明顯是個早產兒,我想他之所以被扔到了太平間,應該是出生時一口氣沒上來,醫院認為他死了才扔掉。只是沒想到他在太平間躺了一會兒,氣又緩了上來,還真是夠命大的,也虧得是遇上了我,不然他照樣得玩完。所以我先觀察了兩天,發現孩子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之後,才開始研究賣掉他的事。我那個臭婆娘聽說我要賣了那個孩子,竟然和我吵了起來,真是頭髮長見識短,那麼個崽子也不是她自己生的,就餵了兩天奶而已,居然就捨不得了。那可是她第一次和我吵架,還真是把我弄蒙了,只得好好哄她,說留下來養也可以。這樣她才罷休。 就在第三天,我找鄧老六出來吃了頓飯。這傢伙猴精猴精的,知道我要是沒什麼事用得著他,肯定不會請他吃飯,所以點菜時全都是照貴的要,真是心疼死我了。喝了幾杯酒之後,我講出想讓他幫忙賣孩子的事。鄧老六聽完之後只問了是男還是女,就大包大攬地說全包在他身上,說讓我等著聽信兒就行了。他當時答應得太痛快了,讓我一度認為他是在吹牛,還心想這頓飯算是白請了。不過我還真就想錯了,鄧老六還真不是藉酒吹牛,沒出三天他就給我聯繫到了買家。對於買家的情況他神神秘秘地不說,只告訴我買家是城裡一個買賣人,挺有錢的,錢的方面不是問題。我也不想知道太多沒用的,只要能給得起我出的價錢就行了。

交易的那天,買家開著車來到我家。車停在院門口,但是沒人下來。買家當時要先看看孩子才給錢,所以鄧老六從我手裡接過孩子之後,遞進了車窗戶裡。我隱約看見接過孩子的是個戴墨鏡的女人。我當時心裡也挺緊張的,因為我怕鄧老六這傢伙聯合外人騙我,要是人家開車跑了,我也沒辦法,畢竟這事也不可能報警。 我的擔心是多餘的,過了不到五分鐘,車裡的人就把鄧老六叫了過去。鄧老六在車窗戶那兒趴了一會兒,一直點頭說“好的好的”,接著站直了身子,而手上多了一捆鈔票。我看見錢就放下心了,想過去和買家說兩句,套套近乎。誰不想和有錢人拉關係?可是還沒等我過去,車就啟動開走了。 那孩子賣了5000元,不過到手的只有4000,因為還給鄧老六拿走了1000的好處費。所以買家的情況我一點兒都不知道,而且之後我也沒去跟鄧老六打聽過。現在沈墨來問,我只好帶他去找鄧老六才能問清楚。我想,這個姑爺我得溜鬚著一點兒,必須哄他開心。美心那死丫頭估計是沒指望了,而我剛放出來,還這麼大的年紀了,找工作肯定沒人用,我那婆娘也沒個退休金啥的,所以也就指望這個姑爺心腸好,能照顧照顧我們。

找鄧老六可不是簡單的事。那次賣掉孩子之後,我沒有再和他聯繫過,更別說我還進去了18年。更麻煩的是我只知道他叫鄧老六,真名叫什麼根本就想不起來了。我一直鄧老六鄧老六地叫著,一次真名都沒叫過。現在只好去找原來村子裡的老鄰居打聽,看看誰能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還好,當年的老鄰居現在很多還找得到,兩天之後,我們終於打聽到鄧老六的消息。那是一個原來和鄧老六總混在一起的混混。不過他也挺長時間沒和鄧老六來往了,用他的話講就是——鄧老六現在發達了,門檻太高。 這幾年到處在搞城鎮化,大興土木,鄧老六就走運了。他家的宅基地很大,所以拆遷之後分了十多套房子。雖然我剛放出來還沒幾天,不過也知道現在房價多貴,所以鄧老六一下子就成了千萬富翁。聽說有錢之後,鄧老六已經跑到城裡住了,和原來的狐朋狗友都斷了來往。幸好那個混混知道鄧老六的真名,叫鄧家明。有了名字就好辦了,沈墨打了幾個電話就查出了鄧老六現在的住址,我們立刻趕了過去。

嗯,這時候發生了一件讓我感到很奇怪的事情,就是美心那個死丫頭居然被放出來了。聽沈墨說,是因為美心犯罪的證據不充分,所以不能批捕。不過我看她媽家樓下有輛警車一直停著不走,估計把那死丫頭逮起來是早晚的事。 見到鄧老六,我一眼就認出了他,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就是富態了很多。不過這傢伙挺客氣的,說了半天才想起我是誰,還有點戒備地問我什麼時候放出來的?找他要幹嗎?我懶得理他那小人得志的樣子,告訴他不是我找他,是我姑爺找他,回手指了指身後的沈墨,說:“我姑爺是警察。”在看過沈墨的警官證之後,鄧老六的臉色有點尷尬,不大情願地把我和沈墨請進了屋子。 他奶奶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進屋之後我只有這一個感受。當年我瞧不起的小混混現在居然能住得上這麼豪華的房子,估計這房子怎麼也得有一百五六十平方米,按這地段算算,能值錢好幾百萬呢。再看看我現在這個慘樣,唉,都要老無所依了。

談話開始時,進行得不是那麼順利,因為在我問當年那個孩子是誰買走了時,鄧老六就一直在裝糊塗,說不清楚我在說什麼。不清楚個屁啊,這老小子真能扯,我當時還給了他1000元錢呢,那在當時可不是小錢,他還能忘了這事兒?後來還是沈墨和他說這個事已經過了追訴期,講出來也不會把他怎麼樣之後,鄧老六才猶猶豫豫地講出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當時鄧老六在賣孩子的事情上答應幫忙那麼痛快,是因為他在之前就知道那個買家一直想買個男孩,因為買家是他朋友的朋友。他說買家的身體好像有點問題,生不出孩子,所以才想買一個,當時就託人打聽很久了。所以那天鄧老六聽我說要賣掉一個男孩之後,立刻就想起了他。當天吃完飯,鄧老六立刻就去聯繫了那個買家。交易那天來的是買家的老婆和司機,聽說買家生意做得很大也很忙,就沒有親自來。

鄧老六現在年紀也不小了,人老了可能都有這個毛病,話匣子打開了就關不上。所以還沒等我們問那個買家的情況呢,他就自己說了出來。 他先說起了與買家是怎麼認識的。鄧老六是個混混,出入賭場是常事,而那個買家也是個好賭之人,他們認識同一個朋友,所以一來二去也就互相認識了。但是聽說那個買家在賭博上很有節制,一般都是點到為止,輸多了就不玩了。而且每次在賭場都不會待到很晚。鄧老六說這在賭徒裡可是很少見的,估計是瞞著家裡出來賭博的。不過賭博這事是不能沾的,人的定力一般都沒有自己想像的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十賭九輸。鄧老六一直和那個買家有聯繫,聽說去年底,那買家在澳門豪賭輸光了家產,生意也破敗了,現在還經常被債主上門討債。鄧老六感慨道:“人生要是有正反面,這個買家的人生就算是徹底翻面了。”說這話時鄧老六的臉上難免帶著點自得。的確,現在他的人生也算是翻面了。

“啪!” 鄧老六剛說到這兒,沈墨把茶杯一下子就放到了茶几上,冷不丁的這一下把我和鄧老六都嚇得夠嗆。我見沈墨臉色蒼白得嚇人,趕緊問:“小沈啊,這是咋了啊?是不是老六有啥沒說明白?”鄧老六也有點緊張,他這種人習慣性地怕警察,也緊著說:“是啊是啊,哪兒沒聽明白啊?我再說說。” 可是沈墨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然後就站了起來走到了客廳門口。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接著,沈墨開始用腦袋撞門框。我趕緊過去攔住他,問:“小沈啊,你這是乾嗎呀?”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子,心想這孩子可別腦子出點啥問題啊,那我以後可就真沒著落了。 這時沈墨慢慢地轉過身,我看到他眼睛通紅,不過沒有搭理我。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問鄧老六:“你說的那個買家是不是姓付?”

我很驚奇沈墨怎麼這麼問,他怎麼知道買家姓什麼呢?我轉頭看向鄧老六。鄧老六愣了一下,點點頭說:“是啊,是姓付,叫付文生。你咋知道的?” 鄧老六剛說完,沈墨身子就是猛一晃,向一旁栽倒。我趕緊扶住了他,問:“這是咋了?小沈你認識這個付什麼?” 沈墨推開我的手,慢慢地把身子靠在了身後的門框上,然後點點頭。我不知道這個付文生和他是什麼關係,但是看樣子關係不淺,因為沈墨的表情挺痛苦的。 這個付文生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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