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毀滅者的秘密

第23章 第三節

毀滅者的秘密 闫达 4437 2018-03-22
徐珊並沒有騙我們,她果然老實地交代了一切。徐珊說胡而琿被她殺死已經有半個月了,而事發是在王偉把房東打傷住院的那天晚上。我不由自主地看了宋隊一眼,正巧宋隊也看向我,我想我們應該是在想同一件事。那兩天連續死了三個人:陳遠章、周笑、胡而琿。陳遠章是死在周五的凌晨,周笑是死在周六的凌晨,而胡而琿則是死在周六的晚上。周笑是自然死亡,而另兩個男人都被分屍了。雖然我是無神論者,不過這連續的死亡事件實在是讓我感覺太過詭異了。 以下是按照徐珊的交代進行的整理: 因為黑幫老大慕仁就被抓起來就是因為胡而琿的舉報,所以當天他很害怕會遭到報復,就一直賴在局裡不走,而讓徐珊先回家看看安不安全。徐珊回去時正好在公寓門口碰到王偉對房東行凶,過去進行了製止。後來徐珊就陪著房東在醫院待了很長時間,回家時已經很晚,那時胡而琿已經到家有一會兒了,他是被小李給攆出局裡的。徐珊回家開門時,把屋裡的胡而琿嚇得夠嗆,以為是有黑道的人找他來了,等發現是徐珊後很生氣,所以暴怒的胡而琿就動手打了徐珊。在打了很久之後,累了的胡而琿讓徐珊出去給他買酒喝,因為他自己不敢出去。徐珊很順從地去買了酒,胡而琿喝完酒又開始撒酒瘋,繼續打徐珊。之後就出事了。

不得不說,徐珊這人真的是很遵守古時的三從四德。那天胡而琿那麼打她,她居然還想著燒水給胡而琿擦臉洗腳,可壞事就壞在了這上面。胡而琿撒酒瘋打徐珊時,正好水開了,水壺“嗷嗷”直響。可是胡而琿喝多了,完全沒有註意到,他一手拎著酒瓶子一手揪著徐珊的頭髮,摁在地上用腳狠踹。正常情況下,徐珊是不會還手的,可是當時水壺的叫聲越來越大,急切之間徐珊就掙開了胡而琿抓著她頭髮的手,而後又隨手推了下不依不饒的胡而琿,奔進了廚房。徐珊說她在關火時就听見了屋裡有玻璃碎裂的聲音,等她再次從廚房裡出來,發現胡而琿正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而手裡的酒瓶子已經碎了一地。徐珊趕緊跑過去叫他,可是胡而琿嘴裡吐著白沫已經不能回答了。因為徐珊是學醫的,所以沒有很慌亂,她立刻就去檢查胡而琿是怎麼了。這一檢查才發現,胡而琿的後腦勺凹進去一塊,而且還在不停地往外流著血。

原來徐珊之前無意中推胡而琿的那一下,用力過猛了,加上胡而琿本就喝得迷迷糊糊的站不穩,所以一下就向後栽了出去。後腦勺正好撞在了後邊的桌子角上,腦袋被撞開了瓢。徐珊在弄明白一切之後就想報警,可是拿起電話猶豫了一下,她又放下了。因為她發現胡而琿只向外呼氣,而不再向裡吸氣,她知道胡而琿已經不行了。如果報警,等警察來時,胡而琿應該早就死了。人都有自我保護的本能,徐珊也一樣,她怕自己被槍斃。之後她就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胡而琿漸漸不動了。 徐珊說那時候她很平靜,沒什麼慌亂害怕的感覺,因為家暴自己的人死了感覺很高興。之後她為了掩蓋這一切,就開始肢解屍體。徐珊本身就是護士,而且在學校時學習還很用心,所以分屍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與柏祈用菜刀搞得一片狼藉不同,徐珊只用了一把不大的水果刀就完成了對胡而琿屍體的分解。分解下來的屍塊被她整齊地碼放在了冰箱裡,而剔除的骨頭則被洗刷乾淨藏到了公寓的樓頂上。過段時間她會回農村老家,到時候再把骨頭帶走。對於為什麼不把胡而琿的腦袋也藏到房頂上,徐珊的解釋是:她怕胡而琿的鬼魂找上來,所以要把腦袋和身體分開,無頭的鬼就找不到她了。這個邏輯讓作為訊問者和記錄者的我感到很不可思議。

這就是胡而琿分屍案的真相,荒誕得讓人戰栗。 徐珊講完她意外殺死胡而琿和處理屍體的經過之後,又說一句話:“唉,這都是報應啊!逃不開的,逃不開的。” 宋隊問:“什麼報應?”可是徐珊沒有回答,而是神經兮兮地四下看了看,弄得我感覺後背也涼颼颼的。宋隊並沒有抓著“報應”這個問題不放,因為明顯徐珊是個迷信的人。宋隊繼續問:“那你剔下來的那些肉都是怎麼處理的?”這點必須得到徐珊的親口承認才行。 聽到這兒,我的耳朵就豎了起來。這是我最關心的一件事,雖然我知道結果基本不會有什麼意外。 徐珊說:“吃了。”然後衝著我笑笑,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你那天不也吃了嘛,我都包餃子了。” 雖然都是在預想之中,可我還是沒有控制住乾嘔了一下,腦袋嗡嗡地響了起來。宋隊見我狀態不大好,就又叫了個同事進來頂替我做記錄的工作,我也沒多推辭。出來之後我就跑到了衛生間,可是乾嘔了一會兒,什麼都沒吐出來。

徐珊對案件的交代沒有什麼保留,我從審訊室裡出來之後沒多久,宋隊就結束了對她的審問,對徐珊進行了收押。之後宋隊帶人又去了三樓公寓,在屋頂上果然找到了徐珊所藏起來的人骨,這就可以定案了。小李是和宋隊一起回來的,我很奇怪這小子怎麼去了這麼久,房東的家我也去過,按路程算,早就該回來了。我問過小李之後才知道原因,原來宋隊在讓他送房東回去時耳語的是要他盯緊房東,看看房東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動向。我想宋隊可能是對付曉的案子念念不忘,擔心房東和徐珊也玩那一手瞞天過海的詭計。小李告訴我房東有點萎靡不振,一路上都沒說話,而且回家之後就沒再出來過,宋隊是多心了。既然已經定案,明天就會把徐珊移交檢察機關,怎麼判決就不是我們刑警隊的事了。而現在,折騰了一天我終於可以下班回家了。

到家之後美心正在看電視,她告訴我在鍋裡給我留了飯,還沒涼呢。不過我還真就不怎麼餓,但是折騰了一天渾身癢得厲害,所以趕緊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洗澡時我回想起最近三樓公寓裡發生的種種案件,心想這回房東真夠倒霉的,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願意住在那裡。想到“倒霉”這兩個字,我不禁停下正在搓頭髮的雙手。 倒霉?報應? 我腦袋裡把這兩個字聯繫在了一起,徐珊說一切都是報應,那房東這麼倒霉會不會也是所謂的報應呢?聽小李說送房東回去的路上,房東的臉色很不好。我回想了一下,她和徐珊在審訊室裡單獨聊完出來,臉色就已經開始不好了。徐珊和房東究竟說了什麼?難道是所謂的報應?報應又是什麼呢?看樣子,這個報應房東可能也有份啊。一些記憶的片段在我腦海裡閃現:記得第一次遇見徐珊發神經時,她和我說要小心一個孩子;後來我和房東也提起過這件事,但是房東當時卻有意避開了;之後我和美心去公寓又遇到徐珊發神經,她再次提起了那個孩子的問題;現在徐珊殺人之後把一切歸咎為報應。難道一切都和那個神秘的孩子有關?我鑽牛角尖的勁頭又上來了,隱隱感覺所謂的報應和孩子都並不簡單,不見得就是一個迷信的婦女隨口說說。在後面可能隱藏著一個秘密,一個或許可以解釋公寓連續死亡事件的秘密!連頭上的泡沫都沒有沖洗我就衝出了浴室,風風火火的樣子嚇了美心一跳,問我:“你幹嗎啊?怎麼啦?”

我也沒多解釋,只說了一句:“我打個電話。”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給房東撥了過去。 電話接通了,我說:“餵,您好,我是沈墨,就是那個警察。” 房東語氣上聽得出很意外:“你有什麼事嗎?你們隊長不是說沒我什麼事了嗎?” 我笑著說:“沒什麼大事,我就是想和您見一面,有一些小事情想問問。算是私事吧,希望您能幫個忙。” 房東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好吧,不過我身體不舒服,這兩天不想動,你要是不急我們就後天見吧,正好後天我要去關了公寓,已經沒有人住了。後天上午9點在公寓,怎麼樣?” 我這畢竟不是公事,也不好勉強她,萬一惹到她,她不同意見我就不好了。我趕緊笑著說:“好啊,那就後天上午9點。真是太感謝您了,那不打擾您了。再見。”掛斷電話之後我挺高興房東沒有拒絕我。雖然後天是周一,不過隊裡現在也沒什麼事,上午耽誤一會兒宋隊也不會說我什麼。

美心在一旁疑惑地問:“你找她幹嗎?” 我把手機放回桌子上,給美心講了下我的想法,美心聽得直皺眉,說:“你怎麼就那麼閒不住啊?後天是周一,你不上班嗎?別鬧騰了好不?沒事給自己找事幹嗎!” 我說:“沒事,我不是讓徐珊給打了嘛,今天宋隊都和我說了,可以請假休息休息。這事不搞清楚我心裡癢癢的。” 美心白了我一眼,說:“真是閒的。你要是有時間就少折騰點沒用的,好好鍛煉鍛煉身體,讓個女人揍了還好意思說。”說著她又推了我一把,“快去把腦袋衝了,泡沫都要掉下來了。” 我嘿嘿一笑,趕緊進了浴室。 第二天是周日,不過美心沒在家,去上班了,說是得趕任務,也不知道她這個月怎麼這麼忙。現在付曉被抓起來了,而平時我本就沒什麼朋友,就和小李還不錯,不過今天他得去押送徐珊,所以我只好自己在家看了一整天電視。晚上美心知道我一天都沒出去之後,朝我撇撇嘴:“你啊,要是沒這份工作了真不知道你還怎麼活,不上班就無所事事。對了,明天不是要去找房東嗎?你有沒有打電話再確認一次啊,免得人家忘了。”

我想想也是,趕緊給房東打了個電話,確認了一下。房東說沒問題,我這才放心。 夜裡,躺在床上時,我一直在想見到房東後,她會不會講出什麼秘密呢?或者說到底有沒有所謂的秘密,會不會只是我想多了。正想著,美心突然蛇一樣地粘了過來,她身子軟得很,現在還涼涼的,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游移。這一打岔,我的思路就斷了。這一個月我們各忙各的,一直都沒有親熱過,現在被她一弄,我也是慾火焚身,起身就壓了過去。 睡著時我已經筋疲力盡了,最後的意識是美心去了浴室。 早上一覺醒來,向身邊一摸,發現已經沒人了,抓過床頭櫃上的鬧鐘看了看,我一下子就從床上躥了起來。已經8點40分了,睡得太死,居然沒聽見鬧鈴,這下和房東的約會肯定要遲到了。我趕緊給房東打了電話,想表達下歉意,可是她沒接。我想可能房東也是在路上,就發了條短信,告訴她我可能會遲到,不好意思。

下地之後,我看見美心在桌子上給我準備了早餐,還留了個紙條,說看我睡得香就沒叫我,讓我醒了自己去熱牛奶和她做好的三明治。我哪裡還顧得上冷熱的問題,三口兩口吃完早餐就狂奔了出去。我沒開自己的車,而是攔了輛出租車,因為出租車司機肯定比我開得快。到了公寓時,已經9點過了一刻。結賬下車之後,我看見公寓的大門開著,不知道是房東已經到了,還是哪戶搬家忘了鎖門。 沒多想,我抬腿就往裡面走。進了大門,我看見前面的傳達室的門也開著,裡面有個人背對著我的方向站立。不是房東,而是個男的。我有點納悶,難道還有人要住進來?真有膽大的?走近了點我發現,這人有點眼熟。而走到了門口我終於認出來了,那個人居然是王偉!我心裡“咯噔”一下,想著王偉來這兒乾嗎?可是我的腳步聲好像沒有引起王偉的注意,他沒有回頭,臉一直朝著傳達室裡衛生間的方向,不知道在看什麼。

走到了門口,我說:“王偉?” 王偉猛地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看著我,神色慌亂。看到我之後,他愣了愣,說:“啊,你好!你……你怎麼來了?” 我感覺不大對勁,心裡不由得警覺了起來,慢慢地向屋裡走著說:“我和房東約好了見面,你看見她來了嗎?你怎麼在這兒?”說話間我就已經到了傳達室的門口。我見王偉不停地咽著口水不說話,越發感覺這裡面有事,猛地就向裡面跨出一步。王偉立刻迎了上來,擋在我的前面,說:“房東還沒來呢?你出去等吧。” 我笑笑說:“為什麼出去等啊?這屋裡有什麼問題嗎?”說著我就推開王偉往裡走。當我的視線不再被牆角所阻礙時,我終於知道了王偉剛才一直面朝里在看什麼。可就是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腦後一痛,眼前一黑就沒有了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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