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毀滅者的秘密

第4章 第三節

毀滅者的秘密 闫达 5175 2018-03-22
“這就是對我們警方的挑釁!”宋隊在會議室裡咆哮著。我嘴裡嚼著三鮮餡的餃子。 回到局裡已經有一會兒了,在會議室裡,宋隊主持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我們叫了外賣,邊吃邊把自己掌握的情況統一進行了報告。說實話,想著那麼噁心恐怖的案子吃飯,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時間緊迫,也沒有別的辦法。 目前的情況是已經確定了死者就是304的租客,名叫陳遠章。雖然明早dna鑑定才能出來,但是陳遠章的朋友已經來認了屍。對於我們的諸多詢問,他的朋友表示自己很久沒有和陳遠章來往了,對他的近況也不清楚。但是他說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就是陳遠章近一年來經常到處借錢,而且每次都藉了不還,所以導致很多人都躲著陳遠章。陳遠章並不是本地人,是個北漂,來這兒五六年了。

在我們之前的訊問記錄中,不止一個鄰居反映陳遠章經常被打得鼻青臉腫,我也在會上證實了陳遠章有過被打的經歷。所以可以推斷他的社會關係複雜,這樣案件的偵破難度就更大了,很難找到準確的突破口。 法醫的初步報告在開會期間送了過來。根據食物在胃裡的消化程度推斷,陳遠章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凌晨一點到兩點之間,致死的凶器是不是菜刀已經不好判定,因為頸部被徹底斬斷,而且少了連接頭骨的一小截,很難再進行有效推斷。但陳遠章身體其他部位沒有致命傷,所以致命傷一定是在頸部。血液檢測沒檢測到死者服用過什麼藥物,也沒有吸毒。至於骷髏頭的問題,法醫在頭骨上檢測出了很低的ph值,骨骼已經軟化,所以分析應該是被某種酸溶液浸泡過,這樣處理過的頭皮很容易從骨頭上扯下來。但如此作為需要做足準備工作,畢竟裝得下腦袋並且可以不被酸溶液腐蝕的容器不是那麼容易找到。而兇手將經過處理的屍體擺在走廊裡,明顯是故意想被人發現,沒有掩蓋的意圖。

兇手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呢?難道兇手要警告樓裡的其他人?那又是警告誰?我飛速地思考著。 隨後送來的鑑定報告,證實菜刀之類的現場證物上並沒有發現指紋,想到現場也沒有腳印之類的痕跡留下,可以看出作案者很仔細,而且有備而來並不慌張。能這樣冷靜地做下如此兇殘的案子,可以說作案者俱有反社會人格。 宋隊陰沉著臉,說:“關於斬首的事我詢問過了法醫。斬首並沒有大眾認為的那麼簡單,甚至可以說很難做到,需要用利器在脊椎最脆弱的地方——第三到第七頸椎之間,反复砍才可以。當然了,有一定人體解剖經驗的人也能夠比較簡單地做到,但由現場來看,兇手應該並不掌握解剖學的知識。通過法醫報告我們知道把人頭處理成那個樣子需要很長時間,對於罪犯來講,作案時間越長風險就越大,兇手冒著風險這樣做的意圖到底何在?我想他特意將屍體擺在走廊裡一定是要給某個人看,或者是要給我們警方看!今天要加班,相信我不說你們也都有心理準備了。”

醫學解剖?聽到這兒,我心裡一動,房東和306的胖女人都是護士出身啊!雖然斬首進行得很粗糙,但也不能就此認定兇手就一定沒有醫學背景,畢竟分屍這種事本身就不是平常人可以做到的,心理上是要承受巨大的負擔和壓力的。 宋隊說完之後就由我們每個人做補充,由於對陳遠章的個人情況還不是很清楚,所以就先由我和其他幾個對三樓其他租客問過話的人發言。 301的小情侶對案子表現出一無所知,而且他們對陳遠章都沒什麼印象,所以負責訊問他們的同事也就沒什麼可以陳述的。然後就輪到了我,我提出了房東和306女人的醫學背景,引起了大家的關注。不過對於房東,我直言感覺不大像這個人幹的。如果是單純的殺人還可以懷疑她,但把現場故意搞成這麼恐怖,那她的租房生意基本就廢了,所以動機上不是很能說通。除非她和陳遠章有深仇大恨,但就目前來看,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有過節。因為醫學背景的問題,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小李的身上,因為訊問306的就是他。

小李說在訊問過程中確實發現了很多疑點,不過更多是表現在那個男人身上。 306的男人叫胡而琿,他媳婦叫徐珊。胡而琿出來看見屍體時的表情不光驚恐,還很慌亂。在訊問過程中,胡而琿經常打斷徐珊的話,比如當問到是否認識304的人時,正要說什麼的徐珊就被胡而琿打斷,他搶著說根本不認識,小李注意到胡而琿當時狠狠瞪了徐珊一眼。就此可以推測,胡而琿當時應該就已經知道死者是陳遠章,他身上的疑點劇增。 我想起房東和我說過胡而琿對徐珊的家暴情況,立刻告訴了大家。這件事更是引起了宋隊的重視,如果胡而琿存在暴力傾向,再加上他對認識死者的事隱瞞,那他就可以定為目前的第一嫌疑人。而徐珊的醫學背景也值得注意,因為現在無法確定兇手的人數,所以不排除夫妻共同作案的可能。在長期家暴的情況下,徐珊很可能對處於強勢角色的胡而琿言聽計從,協助他完成兇案。

宋隊決定立刻把胡而琿和徐珊帶回局裡進一步訊問,他親自出動,讓我和小李跟著。其他人則開始對陳遠章的戶籍檔案和交際圈進行逐一排查,尋找有用的線索。 在路上,宋隊讓我明天找時間去核實付曉昨晚去ktv的事,而房東的不在場證明則讓小李去調查。他說要盡快清除一些人的嫌疑,給案件的偵破掃清不必要的障礙。我立刻按照付曉給我的名片聯繫了柏祈,柏祈對此一點兒都不驚訝,應該是付曉已經告訴了他公寓發生兇案的事。對於我的要求,他表示明天要出差,有事的話最好今天晚上談。我請示宋隊,準備處理完手頭這件事就過去先見柏祈。宋隊點頭同意。我和柏祈定在了晚上8點見面,地點就是在那家ktv附近的一個咖啡廳,這樣方便去ktv做進一步核實。而房東方面則是定在明天白天和小李見面,因為她已經到家了,表示今天不方便。

到了公寓,帶走胡而琿夫婦時,夫妻倆的表現很不一樣。徐珊表現出的完全是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一直默默不語,讓怎麼樣就怎麼樣。我這時發現她挺正常的,不像有什麼精神情況,可能真的是在雨天才會發作吧。而胡而琿就不一樣了,不停地叫囂我們沒有理由帶走他,堅決不跟我們走,任宋隊怎麼解釋只是去配合調查都不行。最後還是小李沖動得差點揍他才把事情解決掉,果然是個色厲內荏的傢伙。小李一米八五的身高、二百多斤的體重,發起飆來確實挺嚇人。 回局裡的路上,無論我們怎麼施加壓力,胡而琿就是死不認賬,一口咬定他不認識陳遠章。由於他在一旁,徐珊也沒能開口,她應該是不敢講什麼。丈夫長期的家暴應該在她心裡產生了根深蒂固的影響。所以我們只好決定到局里之後再分開問,希望能在徐珊身上打開突破口。到局裡已經快6點了,宋隊沒再讓我繼續參與調查,而是讓我盡快去見柏祈,核實付曉的事。

雖然定的是8點,可這個時間正是下班高峰期,交通擁堵得嚴重,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怎麼也要花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果然,我雖然抓緊吃了口飯,6點半就出發了,但是到咖啡廳時也不過只提前了十分鐘而已,而柏祈來得更早,已經在裡面等著我了。我多少有點奇怪,他難道就住在附近嗎? 互相自我介紹寒暄時,我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同學會那天我喝得迷迷糊糊的,雖然掃過他一眼,但是對他並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柏祈身高和我差不多,一米七七或者一米七八的樣子,不過要比我壯實很多,胸肌撐起了t卹,長相也蠻帥的,留著很有型的短鬍子,張學友的那種,和付曉看起來完全是兩種人。怪不得付曉說和他合不來,我心想。握手之後大家落座,服務員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麼,我說暫時不用,打發服務員先離開。然後和柏祈客氣了兩句之後,我直奔主題:“我想付曉應該已經和你說了他住的那棟樓出事了吧?”

柏祈點點頭,說:“嗯,是的。有什麼問題您儘管問,我肯定會盡力配合。我經常聽付曉說起你和他姐,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我笑笑說:“好,那就多麻煩了。”心想,聽這話的意思,他和付曉還是很熟的,經常聽付曉說起我和美心,“我來找你的主要任務,就是核實付曉昨晚的不在場證明,他是否一晚上都和你在一起,直到早上6點多才離開?” 柏祈說:“是的,他不是今天過生日嘛,說是準備和你們一起過,所以我找他提前出來樂樂。就我們兩個人,一直喝酒來著,我可以證明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我點頭在本子上做著記錄,繼續問:“怎麼就你們兩個人呢?沒有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和付曉的關係也很好。問得越仔細就能越快洗脫他的嫌疑,越早排除越好。”

“嗯,這個我懂。”柏祈點著頭,“付曉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而且經濟上也出了問題。所以不喜歡熱鬧,要是人多的話,他肯定不會出來了。” “你知道付曉的經濟情況是怎麼回事嗎?”我停下筆問道。這個是我個人最關心的,付曉一直都沒有跟我和美心講。 “你不知道嗎?”柏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他父親賭博輸光了家裡所有的錢,母親都被氣住院了。”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說,“他沒告訴你也正常,畢竟這個事他自己感覺挺丟人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聽完之後我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以我們跟付曉的交情,這麼大的事居然還要從別人嘴裡聽說,實在是讓我對付曉有點意見,難道這個柏祈和他的關係比我們還好嗎?我繼續問:“你早上送付曉回去的嗎?”

柏祈說:“沒有,早上我胃有點難受,可能是酒喝多了,所以結賬出來就先回家了,付曉自己打車回去的。” “你和陳遠章熟嗎?”我突然問了一句。 “嗯?”柏祈一愣,“那是誰?” “哦,沒有,我就是隨口說說。”我笑笑,合上手裡的本子,起身說,“我們去昨天的ktv核實一下吧!這是必要的程序。” “哦,好。”柏祈被我突然一問搞得有點迷茫,不過也沒多說什麼,跟著我也起了身。 付曉之前說得對,我的確不會隨意地問問題。這個柏祈對現在付曉的了解要比我多,如果付曉認識陳遠章的話,他應該會知道。我突然問起陳遠章的名字,他的瞬間反應是最真實的。不過看柏祈的反應,對陳遠章應該是沒有聽說過的。 那家ktv離咖啡廳很近,也就不到500米。出來時天徹底黑了,ktv外牆的霓虹燈已經全部打開。這是個三層的ktv,牆體外面由玻璃構成,玻璃反射著霓虹燈的光,在夜色裡顯得金碧輝煌。 “這地方好像裝修了。”我對柏祈說,“我之前也來過,怎麼感覺不大一樣呢?”我確實來過,而且就是在上個月,和現在的感覺很不一樣,現在感覺這樓像是新的一樣。 “沒啥不一樣的,昨天清洗外牆了。”柏祈在後面說。 “晚上清洗外牆?”我停下來,轉頭看向柏祈。他是晚上和付曉來的,那就是在晚上看見這兒在清洗外牆。 “嗯?”柏祈一愣,轉而反應了過來,一笑說,“哦,我是白天路過這兒看見的。要是白天沒注意到它,晚上也不見得會來這兒。我感覺這地方還不錯,你看,不還打折呢嘛。”柏祈指了指門口寫著打折的招牌。 “哦。”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推開了ktv的大門。 門口的服務生見我們進來立刻打著招呼,服務態度很好。我徑直來到吧台,吧台的服務員朝我笑笑。還沒等她說話,我就掏出了警官證。服務員愣了一下,問:“您有什麼事?需要找我們的值班經理嗎?” 我點點頭,說:“嗯,麻煩你幫忙找一下吧。” 服務員點點頭,撥了個電話,衝著電話說:“前台有個警察來,你來處理一下?嗯,說要找你。好的。”掛斷電話,服務員笑著對我說,讓我去大廳的沙發上稍等片刻,經理馬上就過來。果然,一會兒樓上下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穿著整潔的西褲汗衫,朝我小跑著過來,笑著握手。 握手時,我問:“你怎麼知道我是警察?大廳這麼多人。”我四下看看,人確實不少,這點讓我很奇怪。 “呵呵。”經理打著哈哈,說,“你們警察身上都帶著一股非同尋常的氣質,我看得出來。”說著就給我遞煙。 我抬手阻止了,說:“我來沒什麼要緊的,你不用緊張,就是核實一點事情。”說著我拿出了付曉給我的那張發票,遞給那個值班經理,問:“昨天是你值班嗎?我想核實下這張發票的事。” “是我值班啊,這幾天晚上都是我值班。”說著,他接過發票看了一眼,想了想,抬手指著我身後的柏祈,“這個發票就是這位先生昨天消費的啊,有什麼問題嗎?” “你對來的每一個人都記得住?”我多少有點驚訝。 “呵呵,是啊,幹這行沒這個本事還怎麼混啊!每一個來的客人都得記住。”經理笑著說道,“這張發票就是這位先生和他的一個朋友消費的,都是好酒量啊,兩個人一晚上喝了兩箱啤酒、幾瓶洋酒。” 我問:“你確定嗎?他們中間有沒有離開過ktv?” “確定啊,兩個人喝那麼多酒那是挺少見的,是昨天消費最高的單子了,我印像很深。客人們離沒離開過我還真就不清楚,我們這是娛樂場所,也不能監視客人的一舉一動啊。”值班經理頓了一頓,又說,“對了,門口有監控,有需要的話可以拿給您看,出沒出去就一清二楚了。不過要查看的話您就自己查吧,我比較忙,就不能幫忙了。請問這位先生犯什麼事了?” “那把昨天的監控錄像給我複制一份吧。”我沒理值班經理的問題。 “什麼時間段的?”值班經理問。 我轉臉問柏祈:“你倆什麼時間段在這裡。” 柏祈想了想說:“我們應該是10點多來的,具體的時間記不住了。離開的時間就是發票上的。” “那就昨晚10點到今天早上7點的。”我對值班經理說。 值班經理笑著點點頭,讓我們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稍等,他去給我拿監控錄像。就在值班經理離開的工夫,我接到了宋隊的電話,接通之後所聽到的事讓我大吃一驚。因為宋隊告訴我已經鎖定了嫌疑人,我不由得看了柏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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