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這案子已經結了呢。”杰姬·辛普森和阿萊克斯駕車離開華盛頓外勤處時,辛普森說。
“我從沒說過這話。”
“聯邦調查局發現了毒品,你也提交了報告。你說過你要回去抓捕制假分子、站崗。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就是那會兒你給了我那個精闢的職業忠告。”
“昨晚我接到安妮·杰弗麗絲打來的電話。她說毒品之事是胡說八道。她威脅說要告我們。”
“一派胡言。她不能告我們執行公務。真是的,又不是我們把海洛因放到約翰遜的房子裡的。”
阿萊克斯瞥了她一眼。
“但是,如果是別人放的呢?”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他。
“放置毒品?為什麼?”
“這就得我們去查清楚。從一開始,這件案子就不對勁。”
“要是你接受帕特里克·約翰遜靠販毒發跡這一事實的話,這案子就完全合情合理;他要結婚了,可是他看不到未來。”
“既然看不到未來,他為什麼要先答應結婚呢?”
“也許因為儘管模樣邋遢,但是,小安妮在床上卻是個超女,要是不把戒指戴在她手指上,她就再也不給他了。於是他便向她求婚,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上了當,而唯一的出路就是吃一粒子彈。”
“你在開玩笑,對吧?”
“你不太了解女人,是吧?”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只作滿足男人慾望的花瓶,一段時間以後女人就會心生厭倦。女人希望和男人保持鑽石般品質的永久關係。而男人只想征服女人。”
“謝謝你如此劃分全人類,真令人大開眼界。”
“嗯,我還有一套理論給你:約翰遜在販毒,婚期將至,他卻想金盆洗手。可是販毒這個行當可不是能夠輕易擺脫的。他的合夥人沒有送給他一隻烤麵包爐反而送給他一顆子彈作為結婚禮物。”
“在他第一次約會的島上?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或許是從安妮·杰弗麗絲那儿知道的,這位女士正在拼命為其心上人辯護,說他從沒跟毒品打過交道。”
“這麼說她在對我們撒謊?”
“她要么愚蠢至極,要么知道毒品之事。”
“如果她與此事無關,那他為什麼要自殺呢?”
“或許是因為他想脫離這個行當,而她卻不允許?”
阿萊克斯搖搖頭。
“那麼我們現在得出的結論是她勾結毒販子殺害了自己的未婚夫?”
“這個理論可信。”
“我認為即使我們把海洛因強行給她灌下去,安妮·杰弗麗絲也不懂如何區分一公斤海洛因和一盒糖。”
“管它呢。”辛普森雙臂抱胸。
“我們去哪兒?”
“記得我們在羅斯福島上碰到的萊茵克和彼得斯那兩個傢伙嗎?我給他們打過電話。他們已完成筆跡分析,所以我想我們可以去了解分析結果,取回便條,然後四處去偵察一番。”
她驚呼道:“四處偵察!總統去國家情報中心時,有些樓層甚至不准特情局的人隨他一起上去,因為我們的機密許可不夠高,這個你知道嗎?”
“是的,知道。我還在為這事心煩呢。”阿萊克斯說。
“那你還指望在那兒找出點什麼來呢?”
“作為調查的一部分,我們需要知道約翰遜在國家情報中心是做什麼的。”
“這個不想毀掉自己最後三年的男人怎麼了?”
阿萊克斯在一個紅燈處停車,扭頭看著她。
“要是害怕搞砸了,我現在就應該把徽章交回去。既然我不願意那樣……”
“你突然產生了這種神奇的愛國頓悟?”
“其實,是一個老朋友昨晚點醒了我。”
綠燈亮了,他們繼續向前駛去。他朝她看了一眼,突然注意到那東西,因為她的外衣敞開著。
“那是一支西格,357。”
她沒有看他。
“我的另一把槍重了點兒。”
阿萊克斯同時還注意到她的外衣上部口袋裡已無平常那塊扎眼的手帕。
他們沿7號公路從法爾法克斯縣西部穿過時,辛普森終於開了口。
“我昨晚和父親一起吃的晚飯。”
“這位好參議員情緒如何?”
“超脫。”她簡單回答。
阿萊克斯很明智,不再開腔。
他們把車停在國家情報中心主安全入口處,阿萊克斯環顧眼前佔地面積很大的綜合樓,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國家情報中心到底有多少預算?”
“他們是分等級的,和我們一樣。”辛普森答道。
他們花費了近一個小時才通過安檢,之後,儘管他們表示抗議,還是乖乖交出了武器。兩個荷槍實彈的衛兵和一條好奇心極強、在阿萊克斯腿邊嗅個不停的篤賓犬護送他們穿過幾個大廳。
“別忘了咱們都是一伙的,小傢伙。”阿萊克斯對狗戲謔道。
兩個衛兵臉上無絲毫笑意。
這兩個特情局特工被帶進一間小房間,衛兵吩咐他們在此等待。他們等了又等。
“這是我的想像還是我們跨過邊境進入了異國。”阿萊克斯一邊愁眉苦臉地說一邊團起一個紙團,在三分球的位置瞄準廢紙簍,但沒有投中。
“是你想來這兒的,”他的搭檔氣惱地說。
“華盛頓外勤處還有一大堆案子等著我呢,我得乾事業。”
沒等阿萊克斯回答,門開了,泰勒·萊茵克走了進來,沃倫·彼得斯尾隨其後。
“好久不見,”阿萊克斯邊說邊慢騰騰地伸出胳膊看表。
“很高興兩位終於來了。”
“讓你們久等了,對不起。”萊茵克漫不經心地說。他掏出一張紙,大家都在屋子中間的那張小桌子旁坐下來。
“便條上的筆跡與約翰遜的相吻合,”萊茵克說。
“毫無疑問。”他把分析報告遞給特情局兩位特工看。
“報告很明確,”阿萊克斯說。
“便條呢?”
“在實驗室。”
“好吧。”阿萊克斯等待著,但那兩個人誰都沒說話。
“我要把便條拿回去。”
“可以,沒問題。”彼得斯說。
“可能得稍等一會兒。”萊茵克補充道。
“知道你會這麼說,因為我們想看看約翰遜的辦公室,和他的同事們聊聊。我們對他的工作有點興趣。”
兩個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恐怕不行。”彼得斯說。
“伙計們,這是一樁兇殺案調查。我需要一些合作。”
“說到合作,我們為你做了筆跡分析。另外,那人是自殺,這一點看來很清楚。聯邦調查局的結論也是如此。”
“表象具有欺騙性,”阿萊克斯反駁道。
“再說,調查一個人的工作地是這種案子的標準程序。”
“帕特里克·約翰遜的工作範圍僅限於最高機密許可級別,”萊茵克口氣堅決地說。
“沒有例外。你的機密許可不夠級別。我查過。”
阿萊克斯身體前傾,眼睛盯著萊茵克。
“我給美國總統當了五年警衛。你還在大學和拉拉隊女生胡搞時,我就在反恐特遣聯隊作戰了。在參謀長聯席會議召開期間,我給他們擔任警衛。他們所討論的國家事務會讓你們兩個穿布魯克兄弟牌西褲的傢伙聽了尿褲子。”
“你的機密許可級別不夠。”萊茵克重申。
“那麼,我們的麻煩就大了,”阿萊克斯說。
“因為我是奉命前來調查此案的。現在,這件事我們可以簡單辦也可以復雜辦。”
“什麼意思?”彼得斯問。
“意思是我可以弄到搜查約翰遜工作地以及和他的同事談話的授權令,要么你們允許我們這麼做,儘管機密許可級別不夠。”
萊茵克笑著搖搖頭。
“這個國家還沒有一個法庭能夠簽發搜查這類場所的搜查證。”
“什麼?你在打國家安全這張王牌?”阿萊克斯譏諷道。
“特情局隨時都在打這張牌。”彼得斯反駁道。
“從沒在這種事情上用過。讓我來提醒你們,現在國土安全局是我的老闆,而不是軟蛋財政部。”
“沒錯。而且國土安全局局長得向卡特·格雷報告。”
“胡說,他們倆都是內閣成員。”
辛普森插了進來。
“你們這幫傢伙越扯越遠,還有完沒完?真是太荒唐了。”
門開了,萊茵克和彼得斯兩人跳了起來。
卡特·格雷站在那兒,怒視著他們。格雷走上前來,擁抱了一下辛普森,拍拍她的臉頰,阿萊克斯目瞪口呆。
“杰姬,你總是這麼可愛。工作怎麼樣?”
“越來越順利了,”她回答,對阿萊克斯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轉向格雷。
“這是我的搭檔,阿萊克斯·福特。”
格雷點點頭。
“見到你很高興,阿萊克斯。”
“謝謝,先生。”
辛普森說:“我昨晚和爸爸一起吃的飯。”
“參議員該和我一起去獵鹿了。自打收穫一頭成年麋鹿後就再也沒有碰到過好運氣。”
“我會告訴他的。”
“我們能為你們做點什麼?”
她告訴他想看看帕特里克·約翰遜的辦公室。
“我告訴過他們,他們沒有必需的機密許可,先生。”萊茵克突然插話。
“你肯定說了。”格雷看了一眼辛普森。
“來吧,杰姬,我親自陪你過去。”他轉頭看著萊茵克和彼得斯。
“這兒沒你們的事了。”他簡單生硬地說。
兩個人迅即逃離房間。
格雷帶他們走過大廳時,阿萊克斯對辛普森耳語道:“天哪,你沒說過你認識卡特·格雷。”
“你從沒問過我。”
“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他是我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