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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惡貫滿盈

太空城 伊恩·弗莱明 6369 2018-03-22
“我的真實姓名是格拉夫·雨果·馮·德爾·德拉赫。我的母親本是英國人,也正是出於這個原因,十二歲以前的我一直在英國接受教育。但是後來只因我難以忍受這個充滿污穢的國家,因此又到柏林以及萊比錫完成我的學業。” 邦德能夠想像得到,英國私立學校肯定是不會歡迎像他這般醜惡的人的,即使擁有一連串伯爵的頭銜也無濟於事。 “我二十歲的時候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那是在萊茵伯爾思希大鋼鐵公司的一家子公司。據我猜測你應該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吧。但是,假如在戰場上的你曾被88毫米的砲彈擊傷過,那麼那枚砲彈很有可能就是我們製造的。我們公司裡面有非常多的特種鋼材方面的專家,我跟著他們學到了不少這方面以及航空工業方面的知識。也正是在那時候,我第一次聽說鈮鐵礦,這東西在那時候的價值就相當於金剛石。在我入了黨之後,戰爭就已經快要爆發。那真是一個美妙的時刻。28歲時的我就已成了第140坦克團的中尉,我們的仗打得很順利,一路橫掃英軍和法國,興奮不已。”

德拉克斯大吸了一口煙,稍稍停頓了片刻。邦德猜想他可能是從那吐出的煙霧中記憶起了當時燒殺虜掠的情景。 “親愛的邦德,你要知道,那是一些多麼偉大的日子,”說完這句話之後德拉克斯伸手把煙灰往地上彈了幾下。 “後來勃蘭登堡師選中了我,因此我只得告別法國的美女與香檳回到德國,從此接受對英國進行水路攻擊大戰的艱苦訓練。師裡要求我說一口流利的英語,並要求我們都要穿上英軍制服,這聽起來可能比較滑稽,然而有些混蛋將軍卻說這根本不可能行得通,然後我又被轉到黨衛隊的秘密警察局。海德里希在1942年被刺身亡,指揮權就由黨衛隊的高級組頭目卡爾騰布龍訥接管。他這個人還算不錯,然而我卻接受了另一個更好的人的指揮,他是一個高級衝鋒隊的頭兒。他名叫奧托·斯科澤尼,他這美妙的名稱中含有特殊的寓意。在秘密警察局裡他是專門負責恐怖與破壞行動的。我親愛的邦德,這真該算得上是一段美妙的插曲。在此期間我能夠把很多英國人列入黑名單,我在這種工作中獲得了不少快樂。”

“然而另一方面,”德拉克斯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那些卑鄙的將軍們居然出賣了希特勒,從而造成了後來英美聯軍登陸法國。” “聽起來真是太不幸了,”邦德冷漠地評價了一句。 “的確,實在是太不幸了,親愛的邦德,”對他的冷嘲熱諷德拉克斯並沒有理會。 “對於我個人來講,這可真該算得上是大戰的轉折點。全部特工人員都被斯科澤尼編成狩獵協會,跑去敵人後方進行破壞與恐怖活動,每一個狩獵協會都被分成巡邏隊與小分隊,每隊的指揮官都會被授予中尉軍銜。小分隊所用的名字也就是指揮官的名字。”德拉克斯越說越激動。 “我作為'德拉赫'小分隊的指揮官,於1944年12月同阿登以及有名的150坦克旅共同衝破了美國人的防線。毋庸置疑,想必有一個旅的威力你肯定也聽說過,他們身上穿著美軍制服,並且開著繳獲的美軍坦克汽車。當這個旅必須撤退的時候,我要求留了下來。在阿登森林裡進行地下鬥爭,那裡距離盟軍的防線僅僅50英里。我們總共有二十人:其中有十個是中年人,另外的十個是年輕的希特勒部下的狼人。即便僅僅只有二十來個人,然而我們每個人都是精幹的好手。而領導這群人的碰巧就是年輕的克雷布斯。他非常有才幹,是我們這支小分隊中的行刑人以及'勸說者'。”德拉克斯說到這裡咯咯地笑了一會兒。

邦德突然記起了克雷布斯的腦袋在碰到梳妝台時舔了舔嘴唇。他真後悔當時在他臥室中沒有一腳把克雷布斯賜死。 “在叢林中我們總共呆了六個月。”德拉克斯驕傲而又自豪地接著說,“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用電台向祖國匯報我們那裡的情況,至於我們的準確地點無線電探測車從來都沒有測出來。但是,有一天卻發生了意外的不幸。”德拉克斯抬起頭來思考了一下,“有一家大農戶就在森林裡距離我們隱蔽點一英里遠的地方,許多尼森式活動房就建立在它的周圍。在那家大院裡設有英美軍隊的後方聯絡指揮部。他們已經走投無路,紀律渙散,也不具備任何安全保衛措施,裡面不過是一群食客以及各地開小差來的人。我們在認真觀察了一段時間後,決定把炸毀它。行動非常容易:傍晚的時候我們派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身上穿著美軍制服,另一個人身上則穿著英軍制服,開著所繳獲的那輛美軍敞篷裝甲偵察車,車上放著兩噸炸藥。有個停車處就在距離食堂不遠的地方,那兒沒有哨兵把守。他們需要盡量將車開得離食堂近些,同時將定時器定到開飯的時候,也就是七點,然後再偷偷地溜掉。行動就是這麼簡單。我再那天早上出外去干我該干的事,我的工作則由副官來接替。我將英軍通訊部隊的製服穿在身上,開的是一輛繳來時間不長的英國摩托,跑去附近不遠的公路上伏擊一個通信兵,那是一個每天都要經過那條公路的通信兵。我從路邊緊緊跟在他後面,然後迅速趕了上去,朝著他的後背開了一槍。然後將他的文件拿走,又把他的屍體放在他自己的摩托車上,最後放火將屍體燒了。”

德拉克斯發現邦德的眼中滿是怒火,他舉起手。 “做法比較殘忍毒辣吧?然而我親愛的伙計,必竟那人已經是一個死鬼了。但是故事還沒算完,知道在我回到公路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嗎?上空的一架我們自己的偵察返航的飛機居然對著我衝下來就是一炮,要知道,這架飛機可是我們自己的!我被那炸彈爆炸的氣浪拋出了公路。之後,我到底在溝裡躺了多長時間,只有上帝知道。到了下午,我似乎有了一點知覺,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把軍帽、外套以及那些急件全部都藏起來。 “之後我迅速把它們藏在附近的矮樹叢中,很可能它們現在仍然還在那裡。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去把它們取回來留作紀念。之後,我把我的摩托放火燒掉了。再之後我所能記得的事就是一輛英國汽車發現了我並把我帶到那個聯絡指揮部去。隨便你相不相信,裝著炸藥的那輛敞篷車仍然還在靠近那個食堂的地方停著,我當然也沒能在爆炸時逃脫厄運。炸彈將我全身上下炸得都是傷,而且還炸斷了一條腿,疼痛使我昏厥過去。當我醒來時,就已經躺在了醫院,而且也只剩下了醜陋的半張臉。”

他抬起手來朝太陽穴到臉上的那部分發亮的皮膚摸了幾把。 “從那以後,不過就只是一個演戲的問題罷了,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弄清楚我到底是誰,發現我的汽車那輛已經開走,也可能早就已經被炸得粉碎,我成為了一個穿著英國襯衣和褲子的差點喪命的德國人。” 德拉克斯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一下,點燃了另一支雪茄繼續吸著。房間裡是一片寂靜無聲,只能聽到那個噴燈微弱的呼呼聲。邦德明白,那是因為噴燈的壓力很快就要沒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邦德轉過頭來看著加娜·布蘭德,對於她左耳後邊的那塊難看的傷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為了能讓她振作起來,他朝著她笑了笑,加娜·布蘭德扭過頭來回笑了一下。 德拉克斯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繼續說道:“已經沒有更多可講的內容了,我在那段轉院的日子裡,一步一步周詳地展開了我的計劃。也就是對英國進行報復的這個計劃,報復它給我以及我的國家所帶來的災難。我得承認,我為這個計劃所著迷。他們那時每天都在我的國家進行瘋狂掠奪,我對英國的仇恨和蔑視隨時間的流逝在不斷地增加。”

德拉克斯的臉色開始變得極為難看。他突然猛烈地敲擊桌子,對著他們兩人瘋狂怒吼:“我永遠憎恨你們這些人,我討厭你們這些愚蠢的豬玀!你們這群頹廢、無用的傻瓜!你們就知道躲在血跡斑斑的白色懸岩後邊,坐山觀虎鬥,讓別人來為你們作戰。你們這群無用的傢伙,連自己的殖民地都保不住,你們就懂得手拿帽子去阿諛奉承美國人。你們這些見錢眼開的勢利鬼,哼!”他又手舞足蹈得意志形了。 “我很清楚要想完成這個計劃的話,我最需要的東西就是錢。紳士!見鬼!對我來說,紳士不過是我可以利用的人,比如那些涉世不足什麼都不懂的傻爪,那些腰纏萬貫的笨蛋,'長劍俱樂部'的那伙人。就在你破壞我的計劃之前的幾個月,我已經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騙走了上萬英鎊。”

德拉克斯將眼睛眯縫起來,“你那次到底放了什麼東西在煙盒上?”他警覺地問。邦德只是聳了聳肩,“放了我的眼睛而已”。 “哦,我想那天晚上我可能是粗心大意了點,才會栽到你的手裡。但是我講到哪裡了?哈,想起來了,在醫院。那些大夫們好心而又熱情地急於幫我查清我的真實身份,”他哈哈大笑起來,“那非常簡單,簡直是太簡單了。”他眼睛裡留露出狡猾奸詐的眼光。 “後來根據他們的鑑定,我就成了現在的雨果·德拉克斯。也真是太碰巧了!我從德拉赫變成了德拉克斯! “有一段日子,我裝做自己就是德拉克斯。他們簡直高興極了,'沒錯,'他們說,'當然就是你了。'大夫興高采烈地硬要我穿他的鞋子。我沒辦法只好照他說的做,然後我穿上他的鞋子從醫院出來,在倫敦城裡閒逛,尋找機會殺人越貨。終於有一天,一個猶太高利貸老闆就在皮卡迪利上面的一個小辦公室被我發現,”說到這裡,德拉克斯將語速加快,所說出來的話就如同是從嘴唇裡跳出來的一樣。邦德發現他的嘴角上已滿是唾沫星子。 “哈,非常容易,我朝著他的那個大禿驢腦袋狠狠一砸,就到手了一萬五千英鎊。然後,我離開倫敦跑到國外。來到了丹吉爾。那真是個讓你能夠為所欲為的地方,在那裡任何東西都能夠買得到,並且也什麼東西都能搞得到,是一個可以買得到製造裝配任何東西的地方。鈮砂礦就是其中之一,那是一種比鉑還要稀有少見的東西,很多人都希望能夠得到它。對於這些方面的價值,我在噴氣式飛機的時代就已經非常了解。我還沒有生疏自己的專業。我開始準備努力工作。我在五年來拼命地賺錢,如同獅子一樣勇往直前,多少次九死一生。很快,我的第一個一百萬到手了,接著就是二百萬,然後一千五百萬,兩千萬也有了。我再次回到英國,只花了一百萬,整個倫敦幾乎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再之後我又回到德國尋找到克雷布斯同另外十五個人。他們都是忠心不二一心為國效力的德國人,同時也是傑出的技術人材。就如同是我的所有其他老同志一樣,他們全部都使用化名潛居在德國。我通知他們讓他們聽候我的消息。之後,你猜猜我又到了哪裡呢?”德拉克斯眼睛睜得很大,看著邦德。

“之後我去了莫斯科,莫斯科!只要是能夠出售鈮砂礦的人不論到什麼地方都是暢通無阻的。我在那裡找到了一些右翼分子,在聽取了我的計劃之後,他們都竭力表示支持,並給我介紹了佩訥明德導彈基地的新秀,也就是你們所知道的沃爾特博士。他是一位電導導彈專家。於是這位好心的俄國人便開始研製原子彈,”他朝著天花板打了個手勢,“正在上面等著。之後我再到倫敦,給女王寫信,並向議會致了函,他們居然還給我進行了加冕典禮。最後我成功了,為德拉克斯歡呼雀躍吧。”他瘋狂大笑起來。 “整個英國就在我的腳下,全英國的傻瓜也都在我的腳下。我把我的人全都帶來了,於是我們開始了秘密行動。所有人身上都穿著不列顛的外衣,我們在它著名的懸岩頂上如同魔鬼一般努力地工作,並在你們英吉利海峽上建立起了一座碼頭,那是用以接運我們的好朋友為我們送來的物資的。也就是那些俄國人,那些在星期一的晚上準時來見上帝的俄國人。然而,後來泰倫好像知道了什麼事。這個又老又笨的傢伙,他在給部裡打電話的時候,卻並不清楚克雷布斯就在隔壁並且偷聽到了他的匯報。之後就有十五個人自願報名要去把他幹掉,在抽完簽以後,巴爾茲抽中了死簽,因而他承擔重任並英勇獻身,”

停了一會兒,德拉克斯說:“人們會永遠懷念他的。”他繼續道:“在現場,新的導彈已經運進裝好。一樣的重量,獨特的設計。這個時候,我們那艘忠實的潛艇正在返航。很快就將要……”他瞅了瞅時間,“它很快就將潛過英吉利海峽,到了明天中午過一分就會把我們全部都接走。” 德拉克斯用自己的寬大的手背擦了擦滿是唾沫的嘴,又躺回到那把椅子中,他雙眼充滿幻想地凝視著天花板。然後又突然神經質地放聲大笑,用一種怪異的眼光死死盯著邦德。 “當我們全部上岸後需要做的第一件要事你知道是什麼嗎?那就是要剃光你曾經非常感興趣的這些鬍子。我親愛的邦德,在你發現了我們的一些蛛絲螞蹟之後,本應順藤摸瓜,可你沒那樣做。要知道那些剃光了的頭以及各式的那些小鬍子都是一種非常好的化妝。不妨嘗試一下,如果把你的腦袋也剃光,再留上那麼一圈黑鬍子,相信就算是你的母親也無法認出你來。這可真該算得上是一種非常不錯的化妝術,但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精心安排。精確而謹慎,所有的細節都要精確謹慎,這就是我的格言。”他不住地大笑著,嘴裡吐出一團藍色的煙霧。

突然,他警覺地抬起頭來看著邦德。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傻呆呆地悶坐在那裡,該輪到你們說話了。你們感覺我的故事如何啊?是不是非常不同尋常啊?如此多的轟轟烈烈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這難道不是只有我這樣的傑出而卓越的人物才可可以做得到的嗎?趕緊,說說你們的看法。”他將一隻手放到嘴邊,興致勃勃地咬起指甲來。然後,又將那隻手手放回到衣袋裡,他的眼光變得凶狠、殘暴。 “要不然,我還是把克雷布斯叫來吧,你們覺得如何啊?”他朝著桌上放置的噴燈指了指。 “我們可愛的克雷布斯,他真可謂是一個最有辦法讓人開口說話的人。不然的話又怎麼會稱他為'勸說者'呢?沃爾特或許也能夠做得到,他一定可以給你們兩人留下什麼永恆的記念的。他是一個不具備什麼軟心腸的人。需要我去把他們叫來嗎?” 邦德這時終於開口了,“沒錯,你的確非常了不起。”他表情平靜地望著桌子對面德拉克斯那張紅紅的大臉。 “這確實是一部算得上與眾不同的個人發展史,一個奔馬型的偏執狂,心中滿是忌妒與迫害、仇恨與復仇等狂想和妄想,確實非常離奇。”邦德接著說,“這或許跟你那副牙齒的毛病有什麼關聯,人們稱之為'牙縫',這種病的起因是你小時候就愛吸吮自己的手指。沒錯,我想如果你進入瘋人院的話,那麼心理學家就會這麼跟你解釋:你以前長有'吃人的牙齒',你在上學讀書時就經常受到別人的欺侮。接著,你接受了納粹主義的瘋狂洗煉,毫無疑問,這就等於是為你火上加油,然後就是你這個醜陋的的大腦袋被砸,惡魔進入你的腦子並控制了你,使你為之瘋狂。就好比自以為是上帝的那些人一樣,讓人難以想像地的固執殘忍。你最後的下場也非常簡單,可能是如同一條瘋狗一樣被打死,也可能是你將自殺身亡。你沒有其他的選擇。這簡直是太糟糕了,簡直可謂糟糕透頂了。” 邦德稍稍停了一下,然後他輕蔑地說:“那好,既然這場滑稽戲還沒有收場,那我們不妨繼續往下演吧。你這個醜陋的、讓人作嘔的瘋子。” 邦德一翻毫不留情的辱罵氣得德拉克斯臉都變了形,眼睛裡冒著火,如同噴燈一樣,汗珠從下顎不停地淌在衣服上,他寬大的嘴唇努力向後扯著露出了那口難看的缺牙,他的下顎上掛著流出來的口水。或許是他記憶起了當年在私立學校時曾經遭受的欺侮以及由此引起的那些痛苦的回憶。他騰地從椅子上跳起來,迅速繞過桌子沖向邦德,用他那滿是汗毛的拳頭狠狠砸向邦德。 邦德用力咬緊牙關,忍受了。 發洩了兩拳之後,德拉克斯不得不把倒下的邦德連人帶椅子扶起來。他的狂怒瞬間消失了。掏出來絲綢手絹,又擦了擦臉和手,之後平靜地走向房門,還沒忘轉回頭對加娜說了一句:“你們兩個絕對不會再有給我找麻煩的機會了,因為在捆綁方面克雷布斯從來都沒有犯過什麼差錯。” 他朝椅子上渾身是血的邦德指了指,說:“等到他醒來之後,你可以跟他說,這扇門還將會打開一次。也就是在明天的正午。不過門打開幾分鐘之後,你們兩人就將屍骨無存了,”在拉里面那道門時他又回過頭來附加了一句,“即便是你們嘴裡那些補牙的材料也都會不留一絲痕跡。”然後只聽見外面的那道門砰地關上了。 邦德的腦袋漸漸地抬起來,他沾滿鮮血的嘴唇痛苦地張了張朝著加娜咧咧嘴。 “一定得把他氣得發瘋,”他顯得有些費力地說,“絕對不可以讓他有思考的時間,必須讓他的腦海憤怒得猶如瘋狂的怒濤,這樣我們兩人才會有脫身的機會。” 加娜·布蘭德感到疑惑地望著他,她睜大眼睛,一臉疑問地盯著他那張可怕的面孔。 “好了,” 邦德脫口說出,“不必擔心,倫敦一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我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這時只聽得一聲微弱的“扑哧”聲,那是前面桌子上放置的噴燈發出來的,噴燈的火焰已經在傾刻間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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