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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露出馬腳

太空城 伊恩·弗莱明 7109 2018-03-22
那輛本特利轎車被邦德停放在距離“長劍”俱樂部比較遠的一處停車場上,之後他下車繞著一條小巷走到帕克大街。最後站在“長劍”的斜對面,觀摩著那亞當式的“長劍”俱樂部的正面建築。在暮色中它顯得尤其優雅。深紅色的窗簾拉在底層入口處兩邊的窗戶上,穿著制服的一個侍者的身影閃動了一下,把大門進口上方的三扇大窗戶的窗簾拉上了。從中間那一扇邦德看到了兩個人的腦袋和肩膀。那兩個人都躬著身子,看來正賭得興致勃勃。邦德猜想他們可能是正在玩十五子遊戲。 他還看見了一盞發著亮光的吊燈,那是照亮所有寬敞的賭博室的三盞吊燈之一。 邦德打算走進去。穿過了大街之後,他徑直朝大門走去。他把轉門推開,走到樣式陳舊的門房前,看管門房的頭兒是布萊維特,他既是大多數會員的顧問和朋友,也是“長劍”俱樂部的管理人。

“布萊維特,晚上好啊。上將到了嗎?” “晚上好,先生,”布萊維特說道,他清楚只要邦德一來,那就必定是要玩牌的。 “上將已經在牌戲室裡等著你了。聽著,伙計,把邦德先生領到樓上的上將那裡去。祝你愉快!” 走過地上舖有黑白大理石的大廳,穿制服的小聽差帶著邦德登上裝著紅木欄杆的寬樓梯。之後他把樓梯頂端兩扇大門中的一扇推開,讓邦德進去。寬敞的屋子裡並沒有太多的人。邦德瞧見局長自己在中間那扇窗戶下面坐著,獨自一個人玩弄著單人紙牌戲。邦德把小聽差打發走,踩著厚厚的地毯向裡面走去。他聞到有種嗆人的雪茄煙的味道,輕微的聲響從三張橋牌桌上傳來,嘩啦啦的骰子聲也從那看不見的十五子遊戲桌上傳了出來。

“你來了,”發現邦德走了過來,局長和他打了聲招呼,並揮手向牌桌對面的那把椅子指了指。 “等我玩完這一把吧,我在幾個月以來還沒有贏過坎菲爾德這傢伙。你想喝點什麼嗎?” “不必了,謝謝。”在椅子上坐下之後,邦德點起一支香煙,興趣盎然地瞧著局長玩牌時那副全神貫注的的樣子。 在倫敦局長可以算得上是眾所周知的人物。差不多每個人都知道一位麥耶上將、麥耶海軍上將司令、英國皇家海軍退役的高級將領。但是,多數人認識的是他的官階、他的過去、他的地位,而如今作為英國秘密情報局的局長這個頭銜,知道的人卻沒有幾個。現在,坐在那裡的局長打扮得就如同聖·詹姆士大街上任何一傢俱樂部裡的任何一名會員一樣。深灰色的西裝,硬錚錚的白領子,帶著白點的深藍色蝴蝶結在脖子上鬆鬆地繫著,機敏智慧的水手面孔,長著一雙清澈、敏銳的水手眼睛。一個小時前他仍然在運籌帷握於如何對付英格蘭的敵人,這真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也很難令人信服就在這個晚上,他的手上會沾上新的血跡,也可以說是他的意旨——完成一次出色的偷竊和令人討厭的訛詐。

同局長坐在一起,當然會引得別人的關注而多看邦德幾眼。從他的著裝來看,沒有什麼人會不把他看做一位財主,或者看成是貴族式的人物,也有可能看成是是來自外國的觀光富商。 連邦德自己也明白自己身上有一股外國味,並非地道的英國派。他很明白自己的個性太外露、太坦率,與英國人含蓄的傳統不相符合。但他並沒有把這事看得如何重要。在他認為,要緊的是國外,他決不可能在英格蘭找工作幹,也不想要離開情報局的管轄範圍。況且,今天晚上到這裡來也不過是為了消遺,偽裝對他來說是不需要的。 自己玩了一陣後,局長哼的一聲把牌丟到桌上。邦德抓住機會把牌攏到一起,同時本能地演習起斯卡尼洗牌法來,將兩疊牌以飛快的動作彈在一起,竟然沒有一張飛到桌外。他把牌碼好,然後推到一邊。

局長沖一個正忙著的侍者點點頭,“請把皮克牌拿來,泰勒。” 侍者弓著身子退下去了。很快送上來兩副薄薄的新牌。他把牌上拴著的帶子解下來,把紙牌以及兩個記分器一起放在桌子上,然後在一旁侍立。 “拿一杯加蘇打的威士忌來給我,”局長對侍者吩咐道。然後對邦德詢問道,“難道你真的什麼都不想喝嗎?” 邦德看了一下表。時間已經是六點三十分了,“那就給我來杯馬提尼酒好嗎?再摻點伏特加,然後別忘了放一大片檸檬皮。” “不是上等酒啊,”局長在侍者走開後短短地評論了一句,然後又輕聲接著說:“在我們的朋友出現之前,讓我們再來玩幾把輸贏較小的,以避免別人起疑心。” 他們的皮克牌遊戲大約玩了半個小時,對於這種牌玩得熟練者總是贏,即便牌稍微差一些也沒有什麼大礙。最後,邦德帶著笑容數出三鎊鈔票。

“這些日子我總是沒有什麼比較好的牌運,玩一次輸一次。我還一直沒有贏過你呢。” “這要全靠記憶和熟練,”局長對自己的牌技極為滿意,將加了蘇打的威士忌一口喝乾了。 “現在我們一起到那邊去看看。我們的朋友已經在巴西爾頓那張桌子上開始玩了。他們進來已有差不多十分鐘了。假如你看出點什麼眉目來,就朝我點點頭,我們到樓下去說。” 他站起身,邦德隨後也跟著站了起來。 屋子那一頭的人慢慢增多起來,五、六桌橋牌正在火熱地進行。正當中那盞吊燈下有三個玩家圍坐在圓形的撲克桌邊,他們正在把籌碼數成五堆,等待著只要再來兩個玩家就能夠開始玩了。腰子形狀的貝拉牌桌依然空著,晚飯之前可能不會有客人,吃過晚飯後可以用它來玩“鐵軌”牌。

邦德在局長身後緊緊跟隨著,饒有興味地觀賞著牌戲室裡的一切。手里托著酒盤的侍者在桌子之間穿梭來回。丁丁噹噹的碰擊聲從盤中的酒杯中發出。有人在輕聲細語地談話,也有人偶爾發出喝彩聲和歡笑聲。映著燈光的藍色煙霧徐徐上升。所有這些氣味令邦德的神經受到刺激。他如同嗅到了獵物的獵狗一樣,鼻孔也禁不住一動一動的。他跟隨局長向屋子的那一頭走去,加入了玩牌的人群之中。 他們兩人肩挨著肩,心不在焉地從這張桌子踱步走到那張桌子,嘴裡不停地和玩家們打著招呼,不知不覺中已靠近最後的那張桌子。這張牌桌挨著寬大的亞當式壁爐,一幅油畫掛在壁爐的上方。 “加倍,見你的鬼。”背朝著邦德的那位玩家樂呵呵地大聲吼叫著。邦德漫不經心地註視著那長著一頭濃密紅發的說話人的腦袋,但他現在僅僅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然後,邦德把視線移向左邊,看見了正靠在椅子上的“長劍”俱樂部的主席巴西爾頓爵士,他垂著眼睛專心致志地緊盯著手中的牌,那推牌的手忽而探出,忽而收回,就如同握著什麼珍奇寶貝一樣。

“我的手氣的確不錯,因而我必須再加倍,親愛的德拉克斯,”他說著,之後又朝著對家看了一眼,“沒關係的,湯米,這次我負全現,輸了的話可以算在我頭上。” 賭資擱置在桌子中央。德拉克斯笑了幾聲之後,又停了一陣,然後說:“這次你贏了四百英鎊。恭喜你了。”巴西爾頓把錢收過來,再接牌,發牌,四個人依然繼續玩下去。 點燃一根香煙之後,邦德挪動到德拉克斯的背後,關注著他的雙手動作。正在他對德拉克斯為何不施用手腳而感到奇怪時,他聽到局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的朋友邦德中校您還記得吧,巴西爾頓?我們今晚到這兒來就是想玩幾把。” 巴西爾頓仰起頭對著邦德微笑,“晚上好啊。”他的手從左到右圍著桌子劃了一圈,很快捷也很簡便地介紹道:“這三位分別是梅耶,丹吉菲爾德,德拉克斯。”三個人隨著聲音向邦德看去,邦德也沖他們禮貌地點點頭。

“這位就是麥耶上將,我想大家肯定早已久聞大名了,”巴西爾頓接著補充了一句。 在椅子上的德拉克斯側過身子。 “啊,上將,”他興味盎然地招呼著,“很榮幸和您在一起,上將。需要來一杯麼?” “不用了,謝謝,”局長微微一笑,“剛剛已經喝了一杯。” 轉過身後,德拉克斯又抬眼望著邦德,邦德看見了一雙漠然的藍眼睛和一綹紅鬍子。 “你需要來點兒嗎?”他隨便問了一聲。 “不需要,非常感謝。”邦德回答道。 德拉克斯又轉回身子,把他的牌拿起來。邦德關注著那雙粗大笨拙的手分別把牌排好。 然後圍著牌桌邦德繞了一周,從每一個角度對德拉克斯進行觀察。他看出來德拉克斯理牌的方法與大多數玩家是不一樣的,他並非是把牌分成四組,而是僅僅只分成紅色和黑色,也不分什麼大小順序,而是隨便胡亂穿插。並且他圈著雙手,使得立在一旁看牌的閒人無法看清楚他手中的牌,也讓他的鄰家摸不著頭腦。

邦德明白,這種“大智若愚”式的行為,也正是他的厲害之處。 走到近旁不遠處的吸煙台,邦德掏出香煙,在鑲在銀製壁爐柵中的煤氣噴嘴上把香煙點燃,然後裝成很散漫的樣子東張張西望望,從而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 從他站定的地方能夠看見梅耶的手。再向右走一步,又能夠瞅見巴西爾頓的手部動作。而雨果·德拉克斯爵士則恰恰是面對他的視線。他認真地觀察著德拉克斯,表面上卻只是裝出一幅饒有興味地觀看其他人打牌的樣子。 德拉克斯給人一種魁梧高大的印象,他約有六英尺高,肩膀出奇地寬。在他四方形的腦袋上所長的濃密的紅發從中間分開。雖然右耳整過形,但看上去仍然比左耳難看很多。而那隻右眼明顯就是手術失敗的產物,因為用來重造上下眼皮的移植皮膚已經萎縮,因而看上去要比左眼大得多,並且嚴重充滿血絲。

最令人關注的是他那濃密的紅色鬍鬚。這些鬍鬚一直連接到他的耳朵根上。非但遮蓋了他右邊大半個面頰上那難看的褶皺皮膚,而且還起到了另外一種效果。那就是它還遮掩了德拉克斯天生的凸出下巴以及暴出嘴外的上牙。邦德思考著,這或許是由於孩提時代咂手指的原因。鬍子把這些“鬼牙齒”遮住了,僅僅在他放聲大笑時,才使這些牙齒露出了它們的本來的真面目。 高大的身軀,方方的腦袋,一大一小的眼睛,紅色的鬍髭與頭髮,參差不齊的牙齒,粗糙而又寬大的手掌,就是這位倫敦的牌界怪傑、鈮礦權威的組合。 倘若邦德並非事先了解德拉克斯的本事,他對德拉克斯的印像很可能就是粗魯、暴戾、多嘴多舌、頭腦簡單。實際上,邦德覺得自己對他的這種印像多半是由於德拉克斯刻意模仿攝政時代後期公子哥兒的做法所導致的——一個毀了面容的勢利鬼無傷大雅的矯揉造作。 邦德仍舊認真觀察著。他發現德拉克斯很愛出汗。窗外雷聲陣陣,說明這是個涼爽的夜晚,但是德拉克斯卻總是不斷地用一塊印花的大手帕擦試著額頭和脖子。他不間斷地吸煙,一支剛剛抽上十幾口的佛吉尼亞香煙就被扔掉了,而且馬上就伸進上衣口袋裡,從五十支裝的香煙盒裡再取出另一支來。他沒有讓他那雙手背上長滿紅毛的大手停止過一刻,那雙手一會兒擺弄擺弄紙牌,一會兒摸摸在他前面的銀製扁平煙盒旁邊的打火機,要么就揉揉腦袋邊上的頭髮,或者就用手帕擦拭臉和脖子。有時候,他還會把一個手指頭貪婪地伸進嘴裡,牙齒咬著手指甲。雖然是在遠處,但邦德仍然能看見他的每個指甲都已經被咬得露出了下面的生肉。 那雙手極為粗大有力,然而大拇指卻特別難看。邦德研究了一會兒,最後終於發現它們長得比較奇怪,同食指最上面的關節是相齊平的。 最後邦德把視線轉向德拉克斯那身華麗、高雅的服飾:帶著深藍色條紋的薄薄的法蘭絨西裝,西裝兩邊都裝有胸襯,袖口向上翻起。襯衣是白色、硬領、絲質的。小小的灰白方格圖案恰到好處地在他那條黑領帶上點綴著,襯衣袖口的鏈扣外觀看起來比較優雅,有點像是卡特爾公司的產品,手腕上是繫著黑皮錶帶的純金的帕特克·菲利浦手錶。 到現在為止,邦德仍然沒有看出德拉克斯的任何破綻。他再一次將一支香煙點燃,專心地關注著牌局的進展,依靠他的潛意識來適應德拉克斯的外表,從而對其舉止中那些富含意味、有助於揭開他的作弊之謎的細節作出分析。 牌在半個小時後已經玩完了一圈。 “該輪到我發牌了,”腰纏萬貫的德拉克斯財大氣粗地說,“玩了這麼長時間,我們的分數確實不錯。餵,馬克斯,看看你能不能弄到幾張A牌,我實在不喜歡總是獨自一個人唱主角。”他熟練、鎮定地發著牌,並且不斷地和其他的人開著極為刻薄的玩笑。 “剛才的那一圈玩的時間實在太長了,”他對著此刻正坐在他和巴西爾頓中間、正在抽著煙斗的局長說。 “實在對不起了,一直讓你坐在一旁看。晚飯後和你們一起賭一把,如何啊?我和馬克斯對你和你的這位中校朋友。真是對不起,我不記得你的名字了。牌玩得怎麼樣?” “邦德,”局長說道,“詹姆斯·邦德。還算可以吧,我認為我們還是比較樂意的。你認為呢,詹姆斯?” 邦德目不轉睛地盯住發牌人那低下的頭和他那穩重移動的手。哈,你這個混蛋,抓住你了。終開露出馬腳了!是個反光器,並且是一個不怎麼樣的反光器。在行家的牌桌上這種東西用不了五分鐘就會被人識破。局長把頭抬起來,與對面的邦德面面相覷,發現邦德眼中流露出了確信的神色。 “沒問題,”邦德顯得異常興高采烈。 “我想肯定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他的腦袋不為人注意地稍稍擺了一下,對局長說:“你不是告訴我晚餐之前還有一個餘興節目嗎?我倒是希望藉以調劑調劑,也算是不枉此行。” 局長點點頭,“的確是有這麼回事。那就走吧,最精彩的節目就在秘書的私人辦公室裡上演。巴西爾頓過一會兒可以下樓來為你和我弄杯雞尾酒喝,再通知我們這場生死決鬥到底是誰勝誰負。”他起身站了起來。 “想要做什麼隨便就是了吧,”敏銳的巴西爾頓瞥了局長一眼,說道,“把他們倆打發掉之後我馬上就下來。” “那不如我們就在九點左右開始吧,”德拉克斯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了一下局長和邦德。 “你應該帶他去瞧瞧為漂亮姑娘們所下的賭注。”他收起手,“我好像是注定要贏似的。”他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後說道,“三點,不叫將牌。”之後得意忘形地瞟了一眼巴西爾頓,“你可得認真衡量衡量啊。” 邦德跟在局長身後,兩人一同走出房間,走下樓梯,他們悄無聲息地走進秘書室。房間裡的燈沒有開,局長把電燈扭亮,坐到堆得滿滿的寫字台前的轉椅上,他面對著邦德轉過椅子。邦德掏出一支香煙,站在空空的壁爐邊緣。 “有什麼發現嗎?”他抬起眼睛看著邦德問道。 “是的。他的確是在作弊。”“噢,”局長不動聲色地回應了一聲,“那麼他是作弊的呢?” “他在發牌的時候多了一隻眼。”邦德答道,“他放在面前的那隻銀煙盒你觀察到了嗎?在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裡,他吸了將近二十根香煙,然而他自始至終卻未從那個煙盒裡取過一根。原因比較簡單,他不想在煙盒的表面留下任何手指的痕跡。那是擦得錚亮的純銀的煙盒。當他在發牌的時候,用左手握住牌的大約四分之三的面積,再以差不多三十五度左右的角度,讓其懸置於菸盒內側的斜上方,最後再一張一張地把牌發出去。所有的牌都一一映在煙盒上,和鏡子沒有什麼區別。而作為一名出色的生意人的德拉克斯,他有著超凡的記憶力,無論誰得到了什麼牌,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你是否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那些關於'反光器'的話?這不過就是那種鏡子的一種翻版。怪不得他常常出人意料地以小吃大。在四圈牌中總是會有一圈清晰地知道每一張牌,這可並非是一件小事,他一直在贏也沒有什麼令人驚訝的。” “但是為什麼他這麼做卻沒有被人察覺呢?”局長反駁道。 “目光向下在分牌的時候是極為自然的事,所以這個動作一般不會使別人對他起疑心,沒有人發牌時不是這樣的。同時他的手掌比較大,能夠為他恰到好處地遮避,再加上他愛說用以分散別人的注意力俏皮話。因而,每次都能成功地掩過其他人的耳目。” 門被推開之後,巴西爾頓走進屋來。他帶著滿腹怒氣,回手把房門掩上。 “可惡的德拉克斯總是不讓人得手。”他發洩著心中的怒氣,“他就像能掐會算一樣。比如有四五次我明明已經拿到了好牌,他偏偏不跟。所以氣得我只能乾瞪眼。”他使自己的怒氣平息了一下,“怎麼樣,上將,你的朋友瞧出來什麼眉目了嗎?” 局長對著邦德做了個手勢,之後邦德把剛剛對局長講過的那一番話又重複了一遍。 巴西爾頓爵士聽著邦德所講述的話,面孔顯示出他越來越憤怒。 “這個混蛋東西!”邦德剛剛說完他就立馬發作起來,“真是見他的鬼,他這麼做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呢?他可是個實實在在的百萬富翁。他的錢多得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花。看來他的這場醜聞還真是躲不過去,這件事情我只能向委員會實話實說了。已經有多少年都沒有發生過此類作弊事件了。”他在屋子裡邁著步子踱來踱去,反复考慮,然而一想到德拉克斯自身所代表的重要意義,很快俱樂部的利益就被棄置在一邊。 “聽說他的那枚導彈很快就要發射了。每週他都要到這裡來上一、兩回,只不過是想讓自己放鬆一下。天哪,那麼多人把他當作是民族英雄!真恐怖。” 巴西爾頓在室內立起身來回踱了一陣之後,轉身面對著局長,對他似乎露出了求助的神色。 “既然這樣,米勒斯,那麼你認為現在我要怎麼做才好呢?在這個俱樂部裡他已經贏了不少於一萬鎊了,而別人卻輸掉了這麼多。就比如今天晚上吧,我的輸贏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丹吉菲爾德呢?我知道最近他在股票市場上遇到了一些麻煩。這件事除了向委員會報告之外我不清楚還能有什麼更好辦法。而你當然能想到向委員會報告後將會出現怎樣的情形。委員會裡一共有十個人,難免不會有人洩露出去。假如一旦洩露出去的話,那麼輿論界不鬧個天翻地覆才怪。人們提醒我說,如果沒有德拉克斯的話就不可能有'探月'號。報紙上也曾報導說國家的一切未來就係於這枚導彈之上。要知道它可是'大英帝國'的新希望!這可真是他媽的一樁棘手的事情。”他停頓了一下,又將乞求的目光首先投在局長身上,然後又把目光轉向邦德。 “難道就真的沒有什麼別的補救辦法了嗎?” 邦德把煙蒂吐掉,“的確是應該教訓教訓他。”他鎮定地說,“意思也就是說,”他輕輕一笑,又補上一句,“只要'長劍'支持我,我就一定有辦法。”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巴西爾頓果斷地說道,“你到底想到了什麼法子?” 邦德的自信令一線希望之光從他的眼裡閃過。 “我是這樣想的,”邦德說,“我有辦法讓他知道我已經把他的花招識破了,並且我要用他的花招以毒攻毒,贏他一筆,好好教訓教訓他。不過當然,那樣的話梅耶也會跟著他倒霉。作為德拉克斯的對家,他就要輸掉自己的一大筆錢。這有什麼影響嗎?” “這倒沒有什麼關係,”巴西爾頓說。看起來他比剛才輕鬆了很多,已經準備就緒接受任何可以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一直憑藉德拉克斯為他撐腰,和德拉克斯做對家使他沒少贏錢。難道你不認為……” “不,”邦德把巴西爾頓的話打斷,“我敢保證梅耶是徹底被蒙在鼓裡的,雖然德拉克斯所叫的一些牌會令人吃驚。”他轉向局長,“你認為這樣可行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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