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他。”豪伊說。他的聲音在聽筒裡嘎嘎響。
斯科爾茲內覺得額頭上有點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從昨天開始,他就沒有在酒店。他的老闆菲茨帕特里克到戈爾曼斯頓軍營那裡找過他,得知他從開始辦這件案子以來就沒有回去過。我甚至讓我的秘書給他父親在卡里克馬克里的商店打過電話,秘書假裝是他的女友,他的父母也說沒有看見過他。簡而言之,我完全不知道這個混蛋在哪兒。”
斯科爾茲內用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部長,我必須和賴安中尉談談。這件事很緊急,我想我此前可能沒有表述清楚。要知道,這封信改變了他為我們所做的工作的性質,更重要的是,也改變了我們所面對的敵人的性質。”
“是你面對的敵人,上校。”
“我沒聽清,請再說一遍。”
“我們沒有任何敵人。”豪伊說。 “那封信不是寫給別人,而是寫給你的,你的敵人你自己面對。”
“相信我,部長,你應該不想成為我的敵人吧。”
“上校,我也想對你說這句話。威脅我之前請三思。我可以讓你和你的同類在愛爾蘭如同進入冷宮一般。但是,我們目前還不至於走那一步。我們沒有必要因為賴安中尉這件事而鬧僵。我敢肯定,他很快就會出現的。”
斯科爾茲內把話筒放回電話機上,按了一下手邊的電鈴。
埃斯特萬走了進來,把電話拿走。他正準備離開,這時,斯科爾茲內說:“等一下。”
斯科爾茲內坐在那裡,沉默了數秒鐘之後說:“把我的大衣拿來,埃斯特萬。我要開車進城。”
那個女人問:“西莉亞知道你來嗎?”
“不,夫人。”斯科爾茲內說。
她禮貌地笑著。 “啊,你最好還是進來吧。你可以在接待室裡等她。”
斯科爾茲內跟著她走過大廳,進入接待室。
“我馬上就來。”她說。
兩分鐘之後,她回來了。 “她來了。”
西莉亞走了進來,當她看見是斯科爾茲內時,她站住了,一腳在前,一腳在後。
“休謨小姐。”斯科爾茲內喊道。
西莉亞沒有答應他。
“好吧,我走啦,你們慢慢談。”女房東說。
“不,”西莉亞說。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走。”
女房東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們要談一些私事。”斯科爾茲內說。
西莉亞禮貌地笑了笑。 “即便如此,我還是希望海蘭德夫人不要走。請坐下來吧。”
西莉亞在斯科爾茲內對面的扶手椅上坐了下來。海蘭德夫人在旁邊坐下。斯科爾茲內依然站著。
沉默了幾秒鐘之後,海蘭德夫人問:“嗯……先生,您要喝杯茶嗎?對不起,我不知道您的名字。”
“不用,謝謝。”西莉亞說。 “斯科爾茲內上校什麼也不需要。”
“哦。”海蘭德夫人把兩手放在膝蓋上。她見沒有人開口,就說:“天氣真是多變啊,對嗎?”
西莉亞和斯科爾茲內都沒有接她的話。
“斯科爾茲內上校,您找我有什麼事呢?”
“是為了我們共同的朋友,賴安中尉。”他一邊說,一邊在長沙發上坐下了。 “我有緊急的事情要找他,但是又和他聯繫不上。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他在哪裡。”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斯科爾茲內盯著西莉亞。 “我必須強調一下,休謨小姐,我找賴安中尉有非常緊急的事。”
“我也強調一下,我不知道他在哪裡。對不起,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斯科爾茲內目光如刺般扎著西莉亞。西莉亞不敢和他對視,只好看著自己的腿。 “休謨小姐,我將不遺餘力,想盡一切辦法,找到賴安中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注意到她的喉嚨處有些發緊,她的手在顫抖。
“我昨天和阿爾伯特通過電話,他告訴我,他要出去一兩天。是工作上的事。他不願告訴我他去哪裡,也沒說是為什麼事。我就知道這些。”
海蘭德夫人注意到,西莉亞在絞著自己的手指。
斯科爾茲內朝西莉亞傾過身去。 “休謨小姐,如果你向我隱瞞了什麼,我會非常失望的。”
海蘭德夫人站起身來,她語帶顫抖地說:“……先生,對不起,你叫什麼名字?”
“斯科爾茲內。”說著,他也站了起來。 “奧托·斯科爾茲內上校。”
“斯科爾茲內先生,我想我不喜歡你說話的口氣。我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真實目的,但是,休謨小姐目前處於我的照管之下,我能看出,你已經讓她感到緊張了。我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在我這裡,你屬於不受歡迎的人。如果你現在就離開的話,我將不勝感激。”
斯科爾茲內忍不住笑了。
“當然可以,夫人,請原諒我的冒昧打擾。我這就出去。”
他走到接待室門口的時候停了下來,轉過身對西莉亞說:“休謨小姐,如果你之後覺得你知道賴安中尉的下落,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我將對你感激涕零。”
西莉亞看著自己的前方,除了胸脯在激烈地起伏之外,她沒有說話,坐在那裡紋絲不動。
斯科爾茲內走過大廳,來到大街上。他看了一下手錶,決定到一家較好的酒店去吃飯。
到舒爾本大酒店,或者皇家嘉伯年酒店去吧。至少這兩個地方的食物還可以忍受。
他突然來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