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驚悚懸疑 時光隧道

第7章 第六章

時光隧道 马天 7373 2018-03-22
夜幕降臨,19世紀的倫敦大街小巷幾乎空無一人,除了迎面與我們擦身而過的馬車之外,偶爾還可以聽見失落醉漢的歌聲。在後來的十分鐘內,整座城市一片寂靜。那個中年車夫在接過華生遞上的車費時打了個呵欠,然後揚鞭駕著他的坐騎離我們而去。 據華生介紹,查爾頓伯爵是本市有名的地產商。由於他出身貧寒,所以,他不像其他的富翁那樣藐視窮人。每個月的第三個星期四,查爾頓都會讓他的下人捐些錢給那些極需要幫助的人。那些受到恩惠或是沒有接到過任何賞賜的貧民百姓,都和他建立了良好的友誼。正因為這一點,他的家中從來沒有發生過盜竊案。然而,他卻因此得到了不少富人的冷言熱嘲。 我穿過花園時,聽見了貓頭鷹的聲音,華生告訴我,主人很喜歡這種寵物。除了外面的這只以外,他的臥房內還養了一隻。

跨過最後一級石階,一位老先生為我們打開了那扇做工既精美又東方化的大門。這位穿著黑色燕尾服的老人像是查爾頓的管家,他在這兒應該干了好些年頭了。我們分別脫去外衣,並交在他手中,隨後他就躲進了牆邊的小門。 我站在這個大房間內,環視著四周的佈景。離地十幾英尺的天花板上繪著幾幅美麗的油畫,我努力地想認出它們出自何人之手時,耳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身穿黃色睡袍、鬍子刮得很乾淨的查爾頓,在貼身護士的陪同下出現在我們面前。 “華生先生,歡迎您的大駕光臨。”他說話的底氣不足,像是有病在身。 “伯爵,見到您萬分榮幸。”華生順手指向我,“我侄子,科林。” “您好,伯爵先生。”我上前與他握手,發覺他的手腕無力,於是順嘴說了一句,“您的身體不適嗎?不介意的話,可以讓華生叔叔看一看。”

他搖搖頭,只是說:“二位請隨我來,福爾摩斯先生已經在會客室等很久了。” 華生趁他轉身之際對我耳語道:“先天性的肺氣腫,能活四十個年頭已經是個奇蹟了。” 我們跟著他上了樓,在右手邊的走道裡,查爾頓的那位美麗護士推開了第一個房間的門。福爾摩斯坐在一張安樂椅上舒服地享受壁爐給他帶來的溫暖,他瞥了一眼查爾頓,對方立刻說道:“幾位請便,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吩咐。”他帶著咳嗽聲離開了。剛才查爾頓對福爾摩斯的那種態度讓我吃驚不小,看來,這位偉大的神探在這個時期就已擁有了不同階層的崇拜者。 我上前畢恭畢敬地對他說:“福爾摩斯先生,您找我嗎?” 他衝著搭檔擺了擺手:“華生,你也出去。我有些話想和科林單獨談。”

醫生順從地在外面把門輕輕帶上。屋內只剩我們兩人了,此刻的我心情十分複雜,我很激動,但同時也有些膽怯。因為偵探的眼神像只尖利的彎鉤似的抓住我不放。我不知所措地坐在他的對面,能做的動作只有低下頭看著地板,手心不停地在膝蓋上來回搓動。 “科林。”他的這一聲叫喚把我嚇了一跳。福爾摩斯取出煙斗,用火柴將它點燃,一縷青煙飄向房間的上空。這讓整間屋子的氣氛更加壓抑。 我再次見到華生,已經是八分鐘之後的事了。他站在走道內與兩名女傭談論著這個季節如何保暖的話題。見我出來後,他並不像我所預期的那樣,對我問這問那。醫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我就听見,福爾摩斯以一種柔和的聲調在呼喚他的老朋友。 那兩位年輕的女傭對我投來殷切的目光,我根本不去理會。福爾摩斯剛才對我說了很多事情。 “科林,你究竟什麼時候離開?”當我聽見“究竟”一詞的時候,說實話,我的心都碎了。可他突然在這話之後補上了一句,“親愛的科林,我並沒對你產生任何的厭惡感。相反的,我在想,如果你真像自己說的那樣,一周後就離開。那麼,我倒會覺得萬分遺憾。我對你的推理很感興趣,也很欣賞它們。”

聽到這裡,我的心情一下子舒暢了許多。我尊敬地笑望著他:“您過獎了,和您相比,還相差甚遠。” “和我相比?”他仰天大笑了幾聲。我能感覺到他當時在嘲笑我,但我一點都不生氣。相反的,我倒是附和地傻笑了幾聲。因為誰都清楚他是個自大的神探。 我再一次向他表示,自己也不願在一周後就離開他和華生。並且,我對他承諾,回到未來之後,只要他和醫生不嫌棄,我還會抽空拜訪他們。另外,我向他提到了一直想問他的那個問題,也就是,為什麼在第一次問凱恩是否有孩子時,他對我的態度變化會那麼大。他乾咳了幾聲,收起了剛才的笑容:“第一次按疼你的肩膀是因為,顧主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有孩子,他們自然會提到,我不希望你這個華生的'親戚'給我丟人。”

這句話讓我感觸頗深,我把他的回答理解為福爾摩斯先生不會留給主顧半點嘲笑他的機會。他真的很謹慎,而且,由此可以表明他很好面子。不過,這也許不是他的錯,華生已發表的那些手記,把他抬得實在是太高、太偉大了。為了不讓他發火,我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告訴他,自己已經得到凱恩的答案了。 “好吧,言歸正傳。”我說,“您這次特意喊我到這兒來,是為什麼?” “哈德森太太沒和你說嗎?”福爾摩斯用責備的眼光看著我。 天哪,他又來了。又是這種要命的眼神:“她,她只是說,您知道了兇手是誰。” “這難道還不夠嗎,科林?”他一步步地把我逼向懸崖邊。 我大氣也不敢喘,我甚至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在這位神探面前炫耀自己。 “呃,”我盡量集中精力去思考,“您,您該不會是讓我來找出真兇吧?”

“你認為你行嗎?”福爾摩斯冷冷地說道。 這句反問把我完全推入深谷:“我不知道。”我完全洩氣了。我不清楚他還想耍我到什麼時候。我無法想像,華生究竟是怎麼陪他度過那些歲月的。 “你應該有信心,科林。”他嘴角上翹,微笑著說。他那真誠的笑容很有說服力,我發誓,見過他笑的人一定能完成自己的任何夙願。它是那麼地柔和、那麼地有魅力。我這輩子都忘不了這個笑容。 “好的,福爾摩斯先生。您現在要我做什麼?”當我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又後悔起來。我怕他又要我進行推理,這樣持續下去我遲早會瘋掉。 結果比我想的要好。他十個指尖互相頂在一起,沉默了一會兒:“有個叫琳琪的女人對你會很有幫助。她就在這兒。”

“在哪兒?”我迫切地問。 “在我找到她之前並沒人給過我答案。”他態度堅決地說,“也別去問別人。” “好吧。可是,”我頓了一下,“福爾摩斯先生,我擔心……” “不會再有女人被殺了。”他肯定地替我說完了下面的話。 他的態度如此堅定,讓我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 “好吧,那麼我保證將在最近幾天內破案。” “希望如此,科林。不過別忘了,你的時間並不多。另外,哈特和凱恩也不會給你足夠多的時間,尤其是凱恩——他的脾氣不太好,不是嗎?” 嗯,他已經給了我最重要的線索。如果我還不能夠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那麼我寧可讓他親手把我給殺了。 華生第三次與我在走道碰面,福爾摩斯也從會客室裡走了出來。那兩名女傭見到他的出現,立刻躲進旁邊的臥室,進行迴避。

大偵探輕輕地吐了幾口煙:“科林,從現在起,我和華生跟著你。” 我看見華生在對我微笑,於是,默默地點點頭,表示不會讓他們失望。我告訴福爾摩斯自己的想法,“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就是車主的房子。”福爾摩斯沒有作答。他面無表情,好像根本沒聽見。 無奈之下,我向樓下走去。我告訴他們,自己想去看看那輛車,於是二人隨我走向鋪著地毯的樓梯。 在我剛立足的時候,大廳隔壁的餐廳內傳來了大口的咀嚼聲,我順著聲音大步向裡走。瑟斯特的餐桌與這兒完全不能相比,這兒漂亮得像是皇室的餐廳。一位看上去很有涵養的男子正獨自坐在一張長椅上用餐,男子長得很帥氣,然而,他大口地吃著盤中的食物時,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長相與氣質很不相符的感覺。直到我站在他眼前時,他才停下手中的餐具。

“您是……”他轉向我身後的兩人,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是福爾摩斯和華生先生嗎?” “是的。”我替他們做了回答,“科林·韋斯德。華生的親戚。” 那位男子跳了起來,他用餐巾胡亂地擦去嘴角的油漬,上前與那二人握手。 “久仰大名,見到你們很榮幸。啊!韋斯德先生,很高興見到您。”他的手很大,也很有力,“三位用過晚餐了嗎?如果沒有我立刻吩咐他們去做。” 我打斷了他,“對不起,您是……” “噢,我叫蒙特雷斯。查爾頓先生的司機。” 聽了他的介紹,我不由自主地望了偵探一眼,他還是面無表情。 我看了一眼餐廳內的掛鐘:“已經八點了,蒙特雷斯先生都是這個時候用餐嗎?”其實,我巴不得現在用餐的人是我。

“是啊,剛剛看了一場中國人的戲劇,所以回來晚了,好在查爾頓先生是個開朗的人,換了別的主子,或許我會因此丟掉工作。”他已經完全停止了用餐,並招呼著我們坐下。 我回憶著哈德森夫人的話,福爾摩斯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那時天還沒黑,可這位蒙特雷斯才剛剛到這兒。所以我想,暫時可以把這人排除。 “菲利克!”蒙特雷斯衝著廚房喊了一個人名,“準備三份晚餐!” 司機將面前的盤子擺到一邊,他衝著福爾摩斯問道:“我能知道你們來這兒乾什麼嗎,先生們?” “是我要來的。”我清楚另外兩人不會回答,於是獨自向他解釋,“久仰伯爵的大名,很想親自拜訪一次。所以,特地抽空來打擾。” “打擾?不,伯爵是個大好人,他喜歡熱鬧。只是,他的身體一向不太好。您知道嗎?韋斯德先生,他有肺病。” 我不想浪費調查的時間,於是隨性地點點頭:“在晚餐還沒好的時候,請問,我能看看查爾頓先生的車嗎?” “如果伯爵允許,為什麼不呢?”他熱情地起身帶路。 這時,福爾摩斯給了華生一個眼色,然後,華生就對我說:“對不起,先生們,我必須得回去了,有一些病人還在等我。” 蒙特雷斯邁開大步,“那就不遠送了,華生先生。福爾摩斯先生,科林,請隨我來。” 醫生的離去讓我的神經更加緊張,畢竟,我無法猜到福爾摩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會讓我做什麼。蒙特雷斯的行動非常迅速,我們出門拐過花園右邊那條路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我四處張望著他的影子,福爾摩斯機敏地給我帶路。他像條獵犬似的找對了方位。那是間單獨的小房子,它與查爾頓的豪宅並排聳立在我面前。 司機打開停車間的電燈。頓時,我的眼前一亮。那是輛漂亮的福特牌轎車,車身被擦得異常乾淨。我想起霍金斯曾說,他看見的是“本特利”,而我並沒有見過幾輛這個時代的轎車,於是,為了證實霍金斯的判斷有誤,我問了句:“它看上去很像本特利。”他的回答讓我完全放心。 “是的。很多人這麼說。”蒙特雷斯在工具箱旁邊搬來了兩隻小凳,“請坐,福爾摩斯先生。” 得到蒙特雷斯的允許後,我鑽進了這輛黑色轎車。它的最高時速只有50英里,車子有四個衝程,可以同時坐四個人。它只有一個防雨刷,車內的駕駛座上還放有一雙黑色手套,像是司機開車時戴的。令我唯一感到不適的就是它的座位了,坐在堅硬的皮椅上面讓我的屁股受了不小的罪。 “蒙特雷斯先生,作為這個城市僅有的幾個司機之一,你感到興奮嗎?” “當然,我非常榮幸。”他自豪地回答。 我跳下車,走到後備箱那裡:“可以嗎?” “請便。”他輕鬆自然地坐到福爾摩斯旁邊,想從他的嘴裡套出最近發生的幾起案子,可福爾摩斯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後備箱裡什麼也沒有,我小心地用手心在裡面擦了幾下:“平日里,除你之外還有誰享有開車的特權?” “什麼?”蒙特雷斯不知所云地皺起眉頭。 “我只是想知道除你以外,這裡還有哪些幸運兒。” “如果還有別人的話,那伯爵要我做什麼?”他不懷好意地偷偷看了我一下,接著臉上緊繃的肌肉又舒展開來。通過他剛才的憂慮,我察覺到,他原先極有可能以為我將取代他在這兒的地位。 我接著問:“查爾頓伯爵自己會開車嗎?” “他?他當然會。可我從沒見他開過。哈哈哈哈。”他獨自在那裡發笑。 “查爾頓先生經常要你開車帶著他在城裡兜圈嗎?” 蒙特雷斯的臉色變了,他站起來:“不!”他喊了一聲,“韋斯德先生,伯爵和別的富人不同,他不是那種喜歡在窮人面前招搖示眾的人!” “對不起,我只是隨便問問。”我擔心他第二次發火,於是隨意性地問道,“我可以開它嗎?” “這……最好別。伯爵很喜歡這輛車。” 我裝作愛不釋手的樣子,在車身周圍轉了好幾個來回,車子被洗得很乾淨,窄小的車胎上沒有一絲塵土。我不是福爾摩斯,我好想知道他是我的話該如何進行下面的問話。我又看了他一眼,福爾摩斯取下唇間的煙斗,對蒙特雷斯說道:“可以給我看看車鑰匙嗎?” “當然。”司機將手伸進外衣口袋,在那裡摸索了半天,將鑰匙放在偵探手裡。 “有備用的嗎?”偵探接著問。我察覺出他是在替我解圍。 “還有一把在伯爵的房間。” 歇洛克隨意看了看手中的鑰匙,然後就還了回去。突然,他將視線移到了屋外,過了幾秒鐘,一個胖子跑了過來:“晚餐準備好了,先生們!” “謝謝,菲利克。”蒙特雷斯看著他的背影對我們說,“請吧,先生們。” 福爾摩斯走在了最前面,蒙特雷斯關上電燈和我走在後面。我向他打聽菲利克,“廚子的手藝怎樣?” “妙不可言!”他只說了這一句。 我追憶著那個菲利克,在我看來,憑他的塊頭完全可以殺死里奇和那個無名女人。後面的時間裡,我和福爾摩斯一起用餐。再後來,我和菲利克隨便聊了幾句,他告訴我他不會開車,也從沒想過汽車在未來會取代馬車。他還說,蒙特雷斯是個好人,他們倆很談得來。我與他談論起愛情的話題。他告訴我,他很羨慕蒙特雷斯,因為他長得很帥,很會討女孩子喜歡。從他嘴裡,我得知蒙特雷斯最近在追求那個護士。他癟著嘴,一副無奈的樣子。我看得出菲利克還沒結婚,而且很嚮往婚姻。這讓我對他的懷疑進一步地加深。我猜測,他會不會因為在愛情上屢受挫折而導致殺人? 桌上的盤子被我舔得異常乾淨,菲利克的手藝真是沒的說。我向蒙特雷斯打聽時間,得知八點半時,我提議想參觀伯爵的這所豪宅,司機表示自己得早點兒休息,他向我推薦了菲利克。 胖廚子帶著我和大偵探走進了他平日工作的地方。這個廚房的面積並不大,由此我推斷,掌管伙食的僅菲利克一人而已。潔淨的灶台旁有個圓形的洗碟槽,裡面放著七列餐具,我帶著疑惑的態度問道:“盤子為什麼不疊在一起?” “很奇怪,是嗎?這兒一共七張嘴,伯爵、護士、司機、管家、兩個傭人還有我。歸根到底,查爾頓伯爵有潔癖。”他那隻胖手指著灶台上方的碗櫃,我看見了那兒有七個夾層,每個夾層上都標有使用這些盤子的人名。 我問道:“客人用過的碗碟呢?還有,如果多一人怎麼辦?” “你們剛才用的已經在這兒了。”他指著拐角的垃圾筒,“還有,不會再多什麼人了。伯爵認為人手夠用,他曾表示,不願養閒人。”我從他不滿的眼神裡看出,他不太贊成查爾頓只用一個廚子的做法。 “嘿!”站在碗櫃旁的菲利克突然喊了起來,“麵包怎麼不見了?” “什麼?”我困惑地問。 胖子鬱悶地說:“奶油麵包。我中午剛做的,它就擺在這個位置。”他搖搖頭,“算了吧,或許又是蒙特雷斯把它獻給那個護士了。” “他總是這樣?”我覺得這是個不大不小的線索。 “我說了,蒙特雷斯喜歡她。最近他總是拼命地向她獻殷勤。”他妒忌地搖著頭。 福爾摩斯站在一旁欣賞著那些昂貴的銀餐具,我認為他對此並不關心,但我仍舊對胖子、司機以及護士的三角戀情感到好奇:“但你說那個護士不喜歡他。所以,你還是有機會的。”我安慰道。 廚子默默地沖我一笑,沒再談這個話題。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穿過了好幾扇房門,在地下室的門前,我們停下了。胖子對我和大偵探說:“裡面都是珍貴的葡萄酒,我非常希望二位能品嚐一下我們自己釀造的美酒。” “我非常榮幸。” 進入木門,下面是一段石階。廚師打開燈,頓時,我的眼前一亮。這裡擺放了至少有一百多桶酒,菲利克按照年份把它們排列得井井有條。福爾摩斯在其中一個酒桶麵前停下了,我能感覺到他的情緒有了變化。可隻字不提的他,卻讓我一點也摸不著頭腦。 我與他並肩站在那個酒桶前。他摸了摸旁邊的一個酒桶,然後又吹去手上的灰塵。我納悶地盯著他。而他則衝著面前的酒桶揚了揚下巴。定神觸摸時,我這才發現這個酒桶上沒有灰塵,而它周圍的則與之相反。更令我驚奇的是,這個酒桶的邊緣有兩個小洞。原來,大偵探在向我提供線索。或許,也可能是嫌我的調查速度太慢了。我開始推測,福爾摩斯所提到的琳琪小姐會不會被兇手裝在裡面。 “菲利克。”我召喚著胖子,“打開它。” “不,這是去年釀造的,現在打開恐怕不合適吧。韋斯德先生?” “這對我很重要!”我命令道,“幫幫忙,菲利克!” “好吧,好吧。但願伯爵不會為此事找我麻煩。”他規矩地打開了桶蓋。 我向裡張望了一番,令我大失所望。非但如此,就連廚子也罵了起來:“天殺的!怎麼是個空桶?如果讓我知道這是誰幹的,我非拔掉他的門牙不可!” “福爾摩斯先生,我……”我想說自己不想玩這個遊戲了,但他冰冷的眼神讓我把話咽了回去。 不多會兒,他沖我搖了搖頭,像是很惋惜的樣子,我對菲利克說:“走吧。” 剛走出地下室,福爾摩斯就不見了。我能感覺到,大偵探對我失望了。但我又能怎麼辦呢? 晚上九點,我與大偵探被主人安排在兩個相鄰的房間裡就寢。 在睡覺之前,我突然想起了兩個差點被我忽視的人。一個是這裡的老管家。當然,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看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很難把他聯想成殺人兇手。在沒與他交談之前,我也找不到他的任何殺人動機。不過,另一位就沒那麼好運了——查爾頓身邊的那個漂亮護士——福爾摩斯剛才在車庫裡從蒙特雷斯嘴裡套出了備用鑰匙的下落。在司機不在場的情況下,能弄到備用鑰匙的人除查爾頓之外只有她。只是,我還不能說她就是兇手。因為死者脖子上的傷口是男人所致,她只能充當配角或主謀。嗯,明天我得好好與她當面談一談。 臥室內的時鐘告訴我該休息了。經過一天的疲勞奔波,我感到睡神正悄悄地走來。蓬鬆的被子蓋在我的身上,配上舒適、安靜的環境,我很快進入了夢鄉。然而,這一覺我睡得併不踏實。 深夜,我感覺有人在推我的肩膀,而且越來越用力。猛然睜開眼,看見了福爾摩斯。 “穿上衣服,咱們走!”他的聲音雖小卻很有力度。 “出什麼事了?”我盡量不讓眼皮再次合上,可是我那股獨生子特有的懶散勁兒一下子湧上心頭。 “快走,科林!”他一把將我從床上揪了起來,這下讓我清醒不少。 我飛快地穿上那位老管家還我的外套,福爾摩斯則打開了房門,四下探了探,“快!”他向我招手,接著獨自向樓下飛奔。我匆忙地跟在他的身後,小心地跑出大門時,外面的寒風刺骨至極,讓我頓時睡意全無。 四下里一片死寂,福爾摩斯又不見了?不,他在很遠的地方向我招手。我拼命地向那個方向追去,跳進一輛馬車時,發現華生居然也在車內坐著,他帶著僵硬的表情看著福爾摩斯,像是在責備他,只聽見他對馬車夫說:“郵政大廈,克勞斯!” “是,先生。”車夫像是偵探的朋友。克勞斯趕的這輛馬車比我原先坐的那幾輛都要快,四匹駿馬在前面飛馳,我能聽見的也只是呼呼的風聲。 “能告訴我出什麼事了嗎?”我追問道。 大偵探不語,他迴避著華生的眼神,向窗外望去。 “又死了一個,科林。”華生看著不解的我,補充道,“鮑爾特被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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