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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二節白鴿

黑道悲情1 孔二狗 4570 2018-03-22
陳瑋峰跟東霸天倆人掰了以後,陳瑋峰氣得一下午沒回家,大年三十晚上,直到二半夜才回去。因為他跟東霸天住隔壁,他不想碰見東霸天。但年午夜咋也得回家吃頓餃子。妹妹在外面受了那麼大的欺負,咋也得陪妹妹過年。 院這邊兒的馮朦朧聽見了陳瑋峰開門推自行車的聲音,趴到了牆頭上。馮朦朧已經從陳白鴿那知道了東霸天和陳瑋峰翻臉的事兒。馮朦朧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因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這麼多年連臉都沒紅過,咋還說動手就動手了呢?平時雖然說哥仨兒成天在一起親密無間,但是畢竟東霸天是他親哥哥,東霸天不道歉,他也得替東霸天道歉。馮朦朧鼻子裡面還墊著石膏呢,說話都說不清楚。 “陳哥,過年好啊!” “呵呵,過年好,過年好。”

“來我們家吃餃子啊!” “不去,不去。白鴿在家也包餃子了。” 陳瑋峰踢上了車梯子,看樣子火挺大,自行車梯子踢得真響。 馮朦朧更不好意思了,只能沒話找話:“陳哥,你家包的啥餡餃子啊?” “酸菜豬肉吧,白鴿包的,我不清楚。”陳瑋峰邊說邊往房間裡走,看樣子是不想說話。 “我家是羊肉餡餃子,一會兒就下鍋,我給你端一碗去?!” “……好吧!” 陳瑋峰再莽撞也看出來了,馮朦朧就是想跟他示好。陳瑋峰倒不是恨烏及屋,他就是怕多說話看見東霸天,其實陳瑋峰和馮朦朧的關係不比跟東霸天差,只是馮朦朧有正式工作,平時不怎麼打架,不總和他們摻和在一起。 “今天晚上,咱們還打撲克啊!”馮朦朧說。

每年春節晚上馮家兄弟和陳家兄妹都在一起打撲克,從小到大一直是。以前多好煳弄啊,從別人家順手抓一把花生瓜子的就過年了,窮開心。可是現在如日中天的東霸天卻動手打了陳瑋峰,陳瑋峰能不火大嗎? “……”陳瑋峰面露難色。 “啊,是這樣,我自己一個人過去,我哥不在家。” “這樣啊,那你來吧!” 馮朦朧在家裡沒吃幾個餃子就端著一盤熱騰騰的餃子去了陳瑋峰家。對於馮朦朧的到來,陳瑋峰還是挺歡迎的。 “這羊肉餡餃子怎麼樣?!”馮朦朧問。 “好吃,好吃,我想起了咱們小時候聽到廣播。” “啥廣播啊?!” “就是那地主說的:我們那肉餡餃子,滴答下來的汁灑在醋裡就是白色的油丁。就這個,還記得不?”

“哈哈哈,記得,記得。” “哎呀,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咱們也吃上這餃子了。”陳瑋峰說。 “以後還有更好吃的,呵呵。” “那肯定的!” 這頓餃子吃得還算其樂融融,馮朦朧、陳瑋峰、陳白鴿三個人真的在暫時忘掉了不開心的事兒,想起來以往在一起的時光。餃子吃完了,三個人打起了撲克,儘管三個人打撲克好像有點奇怪,可是這三個人沒人提起東霸天那不開心的事兒,牌打得挺開心。 陳白鴿顯然比白天時開心多了,打撲克時不但笑得鶯鶯燕燕,而且臉蛋也有了點兒血色。 比黃中華還黃中華的馮朦朧現在也應該有點兒感傷: 眼前這個笑厴如花聰明伶俐的鄰家小妹,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鴿子?究竟什麼時候成了這群粗俗的流氓的公共汽車?連馮朦朧都不記得了。要知道,從小也是生在高級知識分子家庭的的陳白鴿,自幼就以聰明乖巧出名。

眼前這個抓了一把好牌就高興得大叫的陳瑋峰,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了個土匪?馮朦朧也不知道。馮朦朧只知道自己從小就沒少對陳瑋峰玩惡作劇,可是忠厚的陳瑋峰每次都不生氣,總是一笑了之,弄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跟他玩惡作劇了。 最讓馮朦朧覺得痛心的當然還是他的親哥哥,那個在他嚴重最聰明、最倔強的漢子。從馮朦朧記事兒起,他哥哥就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但他哥哥什麼時候成了全市數得著的幾條惡棍之一,馮朦朧也想不起來了。馮朦朧能想起來的,就是在自己的童年時代,一次又一次的被廠子和學校裡的小孩欺負,他哥哥一次又一次的為他出頭,究竟是哪次為他出頭走上了現在這條路,馮朦朧使勁想,咋想都想不起來。 馮朦朧再傷感,也得裝出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來,因為他要陪陳家兄妹打牌。馮朦朧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純真的感情,不會持續太久了。現在哥哥、陳瑋峰、陳白鴿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再過幾年會變成什麼樣?馮朦朧連想都不敢想。

這一把牌打到了天亮,大家都挺樂呵。臨走時,馮朦朧想跟陳瑋峰說說哥哥的事兒,但是還不好意思說,怕破壞了今天這難得的氛圍。 陳瑋峰是條莽漢,但是粗中有細,他看出了馮朦朧的慾言又止。 “你想讓我和你哥哥和好是吧!”陳瑋峰先說話了。 “恩,你們又沒什麼仇……” “我和你哥這輩子也不可能和好了。” “……”馮朦朧沉默,他知道陳瑋峰的性格。 “我不可能原諒他,他憑什麼踹我!”陳瑋峰有點激動。 “我哥他人就那樣,你也不是不知道。在家我也成天說他。” “以前他不行的時候,我成天跟他在一起。現在他行了,手下的小兄弟無數,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要是再留在他身邊就多餘了,我走還不行嗎?我離他遠點兒還不行嗎?他看不見我不就不煩了嗎!?”

“陳哥……” “不說了,說多了傷感情。你跟你哥不一樣,你哥他就是個……” 陳白鴿趕緊拉陳瑋峰的袖子:“哥……” “陳哥,你看我……唉,我還是走吧!或許你們過兩天也就好了。” “不可能!” 馮朦朧想起陳瑋峰這哥倆兒為他哥哥做的事,愈發覺得對不起這哥倆。但是似乎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陳瑋峰正在氣頭上。 “走吧,走吧!”陳白鴿趕緊跟馮朦朧使眼色。 “那,我先走了……”馮朦朧是真尷尬。 “我不是針對你,你別生氣。” “我知道,我知道。” 馮朦朧走了,但是他還是不死心。又過了幾天,趁陳瑋峰不在,馮朦朧又找到了陳白鴿。 “白鴿,你哥現在還生我哥氣嗎?” “那還用說嗎?”

“你說他倆能和好嗎?” “……我不知道。” “要么找個機會讓他倆見見?見了說不定就好了。” “就他倆那倔脾氣,能見嗎?” “安排個機會唄?” “那你可得跟你哥先說好,他要是見了我哥再虎著臉一副要動手的架勢,那說不定他倆真一輩子也不和好了。” “你不會也生我哥氣吧?” 陳白鴿笑了:“怎麼可能呢?我生他氣乾嘛?他被人砍成了那樣,也全是因為我。” “那就好,那就好。” 從陳白鴿家出來,馮朦朧就去了楊五家。楊武家是土房,東霸天自己家是尖嵴大瓦房,可東霸天不敢回家,只能住在這。而且,東霸天睡的還不是正房,是門房。大冷的天兒,風嗖嗖的。 這門房似乎比外面還冷,被子都凍得跟個冰塊似的,馮朦朧進來不到兩分鐘,就凍哆嗦了。馮朦朧看著哥哥心疼。

“哥,哪兒有過年不回家的?你快回家吧!在這裡多冷啊!” “沒事兒,我不怕冷。我回家?回家爸媽看到我這樣的多擔心?!” “你不回家爸媽更擔心!” “別說了,我不養好傷不回去。” “你……你頭還疼嗎?” “早不疼了,沒事兒了,過段時間就拆線了。” 東霸天這人特剛強,他從縫針到現在,頭疼得都要炸了,但是一聲都沒哼過。而且別人也根本就看不出來東霸天疼。 “你拆線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恩。” “哥,等你養好傷,可別再跟人打架了,多讓人擔心。” “呵呵,你咋跟咱媽似的?” “反正了,你可別成天打架了。”馮朦朧挺磨嘰。 “……恩。”東霸天含含煳煳的答應了一聲。

“對了,哥,你跟陳哥你倆有啥仇啊,至於動手嗎?” “沒仇啊,誰說有仇啊?” “沒仇最好,沒仇最好。” “本來就沒有!你聽誰瞎說的。” “那你們就是誤會了,哥,要么你去陳哥家,給陳哥道個歉吧。” “道啥歉?”東霸天眼睛一瞪。 “……就是……”馮朦朧也怕他哥哥瞪眼睛。 “是啥?!” “你們倆還是和好吧。” “……”東霸天抽煙,默不作聲。 “要么這樣,等哪天我叫他出來,我請你們倆吃飯,你倆也別說誰給誰道歉了,喝頓酒,就好了唄!” “……”東霸天繼續抽煙,還是不說話。 馮朦朧了解他哥哥,當他哥哥不說話的時候,那就是同意了。 馮朦朧繼續說:“哥,那就這麼定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咱們出來在一起吃飯吧。”

“……”東霸天還是不說話。 “到時候你可別不來。” “我去。”東霸天把煙頭扔到了地上。 馮朦朧可算是舒了口氣,樂得顛顛的跑回了家找到了陳白鴿:“白鴿,我跟我哥說好了,元宵節和我哥一起吃飯,好嗎?” 陳白鴿聽到這消息也挺高興:“好啊,不過我哥哥肯定不同意去,你得把他騙去,呵呵。” “好,好,我來負責!” 不管是不是一廂情願,馮朦朧和陳白鴿倆人還都挺開心。畢竟這是好事兒。 東北的冬天過了春節就很少下雪,雖然天氣依然寒冷,依然是經常零下二十多度,但是光線充足多了。有陽光,人的心情就好多了。 元宵節這天,陽光也是特別充足。東霸天心情也很好,因為他今天要跟弟弟、陳瑋峰一起吃飯。不管怎麼說,他都覺得有點對不起陳瑋峰,今天有了和解的機會,能不開心嗎? 好久沒朗誦毛主席詩詞的東霸天和楊五倆人走在馬路上,頭上還是裹滿了繃帶的東霸天又開始了:“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朗誦完第一段還不過癮,東霸天又接著朗誦:“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朗誦完,東霸天的手指還在空中點了一點,意思是:她在叢中笑。 以往楊五每每聽到東霸天朗誦詩歌的時候都是苦笑,都是皮笑肉不笑,只有今天楊五是發自肺腑的笑,因為東霸天的快樂也的確傳染給了他。 手裡提著小收音機的東霸天雖然頭還是發沉、總頭暈,但是看起來確實是神采飛揚,和楊五倆人踱著小方步就進了位於轉盤街附近的一家國營飯店,一大早上,馮朦朧就告訴了他這個地方。 陳瑋峰也挺開心,因為今天要出來打牙祭。他琢磨著,馮朦朧這小子的確是比他哥哥講究多了,上班賺錢了還惦記著請他吃頓飯。 陳瑋峰在飯店門口鎖上自行車,手裡甩著車鑰匙吹著口哨就走進了飯店。心情愉悅的陳瑋峰根本沒注意到馬路對面有一雙小母狗眼,正在死死的盯著他。 陳瑋峰進了飯店以後,先看見了站在門口迎賓的馮朦朧:“哎呀,你來的挺早啊!” “我請你吃頓飯不容易,說啥也得早點來啊!” “哈哈哈。還真是,這麼多年,我就沒吃過你請的飯!” “以後我經常請。” “是嗎?我不信。” “肯定的!走,往裡走。” 倆人說說笑笑的往飯店的里面走。 陳瑋峰一抬頭,臉上的笑容凝滯了。因為,他看見了坐在飯桌前和楊五說說笑笑的東霸天。 在陳瑋峰看見東霸天的同時,東霸天也看見了陳瑋峰。 陳瑋峰二話不說,轉頭就走。馮朦朧趕緊拽住陳瑋峰的袖子,陳瑋峰奮力甩開馮朦朧。馮朦朧再拽,陳瑋峰再甩開:“二子,別拽我,今天這頓飯我吃不了。”說完,陳瑋峰大步流星的朝門外走去。 馮朦朧一臉尷尬,東霸天更是一臉尷尬,這哥倆兒,都愣在那了。 馮朦朧看了一眼東霸天,東霸天一句話也不說,點著了一根煙。平時都是哥哥拿主意,現在哥哥不表態了,自己咋辦?愣了愣神的馮朦朧想了想,轉身往外跑,他想把陳瑋峰叫回來,再不濟,也得跟陳瑋峰把事情說清楚了。 馮朦朧追到飯店門口掀開了飯店的棉門簾子時,陳瑋峰正在彎腰開車。 剛想喊一聲“陳哥”的馮朦朧,赫然看見蔫土匪掐著一把刀,連人帶刀正向陳瑋峰以沖刺的速度撲去。 “陳哥!!回頭!!”馮朦朧大喊一聲。 陳瑋峰猛的一回頭,蔫土匪那雙小母狗眼已經出現在了他面前。情急之下,陳瑋峰出手就掐住了蔫土匪的脖子。 正是陳瑋峰這習慣性地動作救了他自己! 蔫土匪是連人帶刀一起撲過來的,陳瑋峰伸胳膊一掐,刀過來了,人沒過來,這威力就小了很多,否則蔫土匪那把刀非扎沒了根不可。再說,陳瑋峰這胳膊比蔫土匪長,伸直了手臂 一掐,蔫土匪的刀也沒能扎進太深。上百次掐脖子的爐火純青的掐人功夫,終於救了自己。 不過蔫土匪這一下勢頭太猛,半截刀還是紮進了陳瑋峰的肚子。 陳瑋峰吃痛,胳膊奮力一挺,把蔫土匪推了個趔纏。要不是推的這個趔纏,蔫土匪那第二刀又扎了過來。 蔫土匪這一趔纏,陳瑋峰摸出了匕首,也是連人帶刀向蔫土匪撲了過去。 一刀,就扎在了蔫土匪的心臟上。 蔫土匪渾身一抽,一下就過去了。 殺紅了眼的陳瑋峰又連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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