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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別對我說謊

人生何處不尷尬 赖宝 8477 2018-03-22
大器早上打了招呼就走了,早飯都沒吃,跟我說公司有急事——騙誰啊,我聽見他剛刷完牙接的那個電話了,對著手機那麼唯唯諾諾的,不停說著“馬上到馬上到”,毫無疑問電話那邊是周小天。 大器一走,我又成了孤家寡人,閒閒無事,一直睡到中午,自己下廚房露了一下廚藝,泡了包方便麵。 吃麵時收到了陳吉吉的短信,看來她沒意識到是個什麼情況,還鬧呢:愛卿,久無奏摺,莫非朝中內閣有何變故? 我回話:禀太后,內閣無異,乃首輔陳大器陳閣老多疑,險些戳破微臣與太后的奸情,臣已化險為夷。 沒兩分鐘,短信回來:愛卿乖,回司禮監早點兒歇息吧。 ……這丫頭真毒,這不是變相罵我是太監麼!好吧,暫不置氣,因為我忽然想起一個事來,短信問之:

臣有疑,太后可知萊姐已入主翰林院任掌院學士一事? 等了半天,沒回話——果然!陳吉吉早就知道萊姐是跑北京來當我的頂頭上司的!這姐倆肯定是要玩惡作劇給我難堪,幸好我吉人天相,預先得知。 吃完面又犯困,躺床上昏昏沉的時候大器來電話,說楊小星問我那個策劃案看了沒,要我明天去公司和總編還有新組的領導班子見見面,交流下想法。我說沒問題。總編是萊姐我還敢有問題? 本來我還擔心過和那個未曾謀面的新總編怎麼搞好關係,現在這顧慮完全打消了,和萊姐也接觸這麼多次了,相處愉快,再加上有陳吉吉這層關係,簡直是天賜良緣。 像我這類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人才,想輕鬆混過半天兒時間太簡單了,上上網,看看碟,睡一會兒……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但怎麼醒的我很清楚,那是一種直覺,莫名其妙的,還在閉著眼睡的時候就覺得有人在註視著我,於是越來越緊張,一睜眼——果然有人在註視我!

陳吉吉就站在我房門口看著我,穿的還是一起唱K的那套衣服,明顯是剛下班回來。 馬上欠起身朝她笑笑,跳到她身後在她轉身要跑之前伸手攔腰抱住。 陳吉吉身子一緊,隨即放鬆下來,稍微側頭:“睡醒了就耍流氓是吧?” “我當你生氣了呢。” “我氣得著麼?你是我誰啊?”說著話,她轉過身挑眉毛瞪我。 我也笑了,低頭吻她。 我們在樓梯口擁吻,吻著,我摟著她腰部的手慢慢用力,讓她身子更緊地貼著我。她明顯感覺到了我身體的變化,按著我肩膀把我推開,臉已經紅了,揮手假裝在我臉上扇了一下:“你就不能健康純潔地抿人家啊?”說完扭身上樓。 我扶著樓梯把手仰頭。 “你聽說過健康的舌吻啊?”又補了一句,“你幹嗎去啊?”

“換衣服啊!” “晚上吃什麼啊?” “餓死你!等我換完衣服下來給你做!” 陳吉吉已經消失在二樓轉角,我倚著扶手欄杆嘿嘿傻樂,啥也不說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活啊,事業蒸蒸,身住豪宅,美女賢妻。想不到我賴某人也有今天!蒼天無眼啊,哈哈哈…… 哎?好像忘了什麼事似的?哦對了,險些被美色所迷,差點忘了逼供陳吉吉關於她和萊姐的陰謀,幸好我品行端正,剛直不阿,及時想了起來。 當然,沒必要窮追不捨,就算是惡作劇也是善意的。萊姐和我合作一起辦雜誌,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是壞事,肯定是陳吉吉事先就知道,才想辦法把我引見給她小媽姐,也許她不告訴我是為了給我個驚喜呢。淘氣! 陳吉吉換了衣服一下樓,我就含笑看她,也不說話,果然就把她看慌了,一臉的心裡有鬼,嗔怪瞪我:“看什麼呀?”躲我眼睛直奔廚房。

她把頭髮紮起來了,穿了條運動褲,一件長及膝蓋的套頭衫,擼著袖子,摟著雪白的脖頸和小臂。我就看著這背影,湧出一陣陣想犯罪的衝動。 “你真好看。”我跟著她走到廚房門口,倚著門讚美。 陳吉吉回身看我,手擱在下巴下面,掌心向上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接著擺擺手。 “行了啊,不拍馬屁我也弄吃的餵你。別在我這搖尾巴了,玩你的去。”說著忽然一指我,“哎你問問我哥晚上回不回來吃飯。” 我領旨,轉身去客廳打電話,得到的答復是有飯局不回來,於是再折返回廚房禀告。陳吉吉點頭自言自語說那就不用弄很多了,邊說著邊熟練麻利地擺弄著案板刀具肉和幾樣蔬菜。 我倒是十分心情暢快,邊搓著雙手邊做出一臉很淫賤的表情:“吉吉,這下又是二人世界了,是不是百無禁忌了?”說著話從後面環住陳吉吉的腰,親了她臉一下。

她抬手背蹭臉,用手肘支開我:“去去,別搗亂,出去等著,省得再出流血事件。” 心滿意足回到客廳,抽煙看電視,心想著:若是以後真的和吉吉長相守,剛剛那一幕,也就是最平凡幸福的一景了吧。然後就坐在沙發上越想越愉悅,都快把自己美好死了,最後美好到忍不住了,把煙擱在煙灰碟上,起身蹬蹬蹬跑到廚房,摟住陳吉吉使勁親了兩口,又轉身蹬蹬蹬跑回客廳,拿起煙繼續抽。 等我抽到第二口,廚房才傳來陳吉吉緩過神之後的動靜:“你這個大流氓神經病!” 吃了飯收拾碗筷時我隨意問一句什麼時候把萊姐請家來吃頓飯。陳吉吉撇著眼睛損我說什麼叫請家來?你還真當這是你家啊? 我說不是我家,是我們家。陳吉吉聽出弦外之意,端著碗碟扭頭往廚房走,我也一路跟著嘴上投石問路說,要請的話可得抓點緊,趁還是朋友身份。陳吉吉緊張扭頭看我:什麼意思啊?

我說不是麼?等人家走馬上任了就是我上司了,請上司回家吃飯這事要傳出去,我那些新同僚新屬下們,還不以為我是巴結討好,阿諛奉承之輩啊? 陳吉吉進廚房,碗筷放進水槽,擰開水龍頭洗起來,不抬頭地問我:“這事到底誰告訴你的?” 我得意地笑:“沒有不透風的防護林,我本來就缺心眼,要是沒幾個臥底,還不讓你和萊姐把我玩死啊?” 陳吉吉沒笑,看了我一眼:“不缺啊,你心眼挺多的麼。” 我感覺她情緒有異,馬上往回找話。 “我就算有心眼也都被你堵上了,”說著話單膝跪地,向她伸出一隻手,“哦,你就是我陶醉的夜空中鑲嵌的那顆最閃亮的星星,哦朱麗葉,無盡黑暗中,你是唯一的一顆無價寶石!” 陳吉吉明顯忍著笑,歪頭瞪了我一眼:“哦羅密歐,滾出我的廚房!”言罷伸出濕漉漉的手不停往我身上撣水。

我狼狽逃出廚房,滿心柔情蜜意,既然她不想讓我追問這事,我就別憋著讓她不好意思了。她不把真相告訴我又讓我認識萊姐,也許無非就是想默默地為我做點事,這點兒小女人的心思我會猜不到?嘿嘿。 在客廳給譚墩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危機已經過去,王欥欥沒惹出一絲波浪,都被我輕鬆化解。譚墩先是讚揚了我一番,繼而壓低聲音說他的瀟瀟最近行踪詭異,總背著譚墩偷偷發短信,初步估計已經成為一個雙面間諜。 這個我事先想到了,以我自己加之通過老譚這邊總體對瀟瀟的了解,這基本是一個很感性的女孩,就是思考問題不是用大腦,而是用情緒。所以站在一個女性的角度,又被王欥欥的謊言所蒙蔽,自然而然,她對王欥欥的同情絕對大於他對男人的不信任。無論這個男人是我還是譚墩。

基本上,每一個女性在成長過程中,都會被不止一次地告誡一個真理:男人靠不住。久而久之這已經成了一種心理暗示,隨著年齡增長,情感遭遇到一些無論誰對誰錯的波折後,就更加確信了這一點。 告訴譚墩密切注意瀟瀟的一切動向,同時多做思想工作與攻心戰術,保持聯絡。 這邊電話還沒掛,陳吉吉已經從廚房出來了,向我這邊看了一眼,轉身在飯廳的冰箱裡拿了罐飲料,嘴裡很嗲地嚷了句“晚安”,歡快躥騰著上樓去了。 我愣了,這才七點多鐘啊,晚誰的安?不帶這樣的吧? 譚墩在電話裡聽見陳吉吉聲音了,職業愛好瞬間又湧現出來:“哎哎?大器沒在家?就你倆啊?喲喲,那你還不趕緊洪湖水浪打浪去!吉吉那聲音真是,哎呀,讓人一聽哪,真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直接掛電話,起身追上樓,陳吉吉房門沒關,坐在桌子前弄筆記本。我敲敲門,走進去,很紳士地蹲在她旁邊,仰頭看她。 陳吉吉眼睛盯著電腦屏幕,伸手摸摸我的頭:“乖。” 我一下打掉她的手,猛起身抱住她,沒想到她真是掙扎了,而且是女性最傳統的招數——掐。一把就掐住我胳膊上一塊肉,我一疼,乖乖鬆手,她就此退後兩步一下撲到床上,順著床一溜滾去,在床另一邊站起身,得意地一甩頭髮。 這動作還是真是一氣呵成,我哪會善罷甘休?伸出魔爪再欲上前,陳吉吉在床那邊一愣,馬上擺出了一副拳擊的造型,但極其不專業,顯得十分憨態、可愛。 “別過來了啊!我翻臉了啊!”陳吉吉朝我握著倆小拳頭,還做著笨拙的出拳姿勢,“別惹我啊,我動起手來自己都怕的啊!”

著實可愛。這份可愛簡直讓我喜歡到非常,而且在我看來,這完全是一帶有挑逗含義的可愛,當然了,在一些情況下,男性眼中的挑逗定義是很主觀的,只要我覺得是挑逗,那乾什麼都是挑逗。 於是我看準時機一個魚躍撲上床,也使了個連滾翻,在陳吉吉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伸手抓住她,一把就把她拽倒在床上。哼,要說到靈活,男人在這種時候絕對是激發自身潛力的! 陳吉吉倒在床上一聲驚呼,但馬上就被我堵住了嘴,實話說和陳吉吉接吻是一件很活血養顏、愉悅身心的事。因為吉吉對接吻極其敏感,一吻上她就發軟,全身、嘴唇都軟,屬於那種只接吻就可以意亂情迷的女孩,雖然我們吻過這麼多次,基本上每次都是她最後掙脫,那是因為到了某一時刻,她也知道再不掙脫就不會掙脫了…… 今時不同往日,孤男寡女在床上,乾柴烈火在心中,陳吉吉被我壓在身下,縛住雙手,一直深吻,短暫驚訝後很快投入,呼吸也急促起來。 我只是吻,沒動手動腳,要確保萬無一失。不能打草驚蛇,讓敵方發覺我除了接吻之外還想干點別的,雖然我的確是想,但要循序漸進。 吻了許久,嘴唇都麻了,陳吉吉的眼神開始迷離,我估摸著時機和火候,開始挪了嘴唇,輕吻她的耳朵和脖頸,她側了頭,眼睛微閉,喉嚨深處湧出一聲聲盡量壓抑著的長嘆,身子也開始扭動起來。 這感覺已經有點上道了,而且到了這個步驟她還沒掙扎,會不會是在默許呢?於是乎我乍著膽子,伸手從她的腰部開始迂迴,然後一路撫摸上來,輕搭住她的胸部。 陳吉吉身子稍微緊了一下,沒睜眼,下意識抓住了我摀著她胸的那隻手,但抓得十分軟弱無力,基本上屬於潛意識的抗拒,隨即那隻手揚起來,搭在臉上用小臂遮住了雙眼,微微挺了一下身子。 哎?這位女士,你這個舉動的內涵,是不是在傳達,我下面可以為所欲為了? 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在這一刻不興奮的,我的手又游移下去,努力尋找著陳吉吉那件超長套頭衫的下擺——我得伸進去啊,總隔靴搔癢也不是個事兒啊。 一直摸到膝蓋才找到下擺,而我的嘴唇還不能離開她的脖子和嘴唇,生怕一時疏忽導致好不容易培養的情緒冷卻。於是我上親至嘴下摸至膝,姿勢很難度,很瑜伽。 陳吉吉整個身子鎖了一下,睜開眼找我,眼神很濕潤,伸手勾住我的脖子跟我接吻。 諸位你們看清楚了!是她主動勾住我索吻,我是被動的,這說明某些事情這一刻開始就八九不離十了,你看看這事鬧的,說實話我打死都沒想到能在今天與陳吉吉成事,誰知道幸運女神死乞白賴地非得眷顧我,我這個無奈啊。 互相纏繞得像連體嬰一樣,我勾住吉吉的脖子,拉著她慢慢起來,與我面對面坐在床上。她對視了我一眼,馬上低了頭,面色潮紅,眼波流動,但一隻手卻始終摟著我的脖子。 我知道,神聖的一刻即將到來了,我即將奉獻出我寶貴的身體,來滿足陳吉吉的獸慾…… 就那麼面對面坐著,我雙手慢慢下移,抓住她套頭衫的下擺,開始一點點往上掀,直至脫下來,與我坦誠相見。 陳吉吉假裝閉眼,小腦袋扭到一邊,偷偷瞥我,臉頰已經完全漲紅,看得出她比我還緊張,慢慢地抬起雙臂,準備配合我褪去障礙。 就在我已經把她的超長套頭衫拉到露出她平坦柔嫩的小腹時,陳吉吉忽然擺正了頭,看到什麼似的,表情猛地呆愣了一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已經直起身向我身後張望,接著毫不猶豫地擺脫我,身子一轉下了床,蹬蹬蹬跑開! 我的第一反應是:大器回來了!而且就在身後門口,看到了這一幕,完了。 “完了!”我還沒回身,陳吉吉已經在我身後叫起來,“這怎麼辦啊?!” 我扭頭,她站在筆記本電腦前跺腳。 “怎麼了?”我強壓心中無限的敗興,恨恨地下床,走過去佯裝關心,實際上恨不得把這破電腦砸了! “藍屏啦!”陳吉吉滿臉焦急,不像是裝的,握著鼠標卻不敢動,站在那直敲桌子。 “重啟不就完了麼。”我看了一眼,雙手又從後面環住她的腰。 陳吉吉扭身甩開我:“別鬧!我弄了一天的報單表格啊!剛才是開著的!要是沒了我得重做,來不及交了呀!” 真的急了,她眼圈都紅了,我被甩開臉上有點訕,看了一眼電腦,伸手搭住她肩膀:“沒事,應該能恢復。” 陳吉吉扭頭,眼神中完全是絕處逢生的驚喜:“真的?” 我的電腦知識水平遠不夠級,但根據陳吉吉的狀態和表現,糊弄她絕對綽綽有餘了,於是我一臉嚴肅讓過她,接過鼠標假裝點了幾下,然後告之問題應該不大,以我的聰明智慧基本可以解決。 陳吉吉的表情輕鬆了不少,把我按到椅子上要我快點弄,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我滿口答應同時提出交換條件,稱做事不能半途而廢,電腦弄好之後其他事項也得繼續,她聽懂了,我被狠狠掐了一下脖子。 我拉陳吉吉坐到我腿上,一邊擺弄電腦一邊與她親吻——我得保持熱度啊,不能乾柴好不容易弄成烈火,卻因為一個小電腦故障而變成炭燒了啊。好在她沒涼呢,摟著我脖子與我耳鬢廝磨,但眼睛卻不時盯向屏幕。 忽然,她好像想起來什麼似的,一下站起身。 “怎麼了?”我心涼了半截,不會功虧一簣了吧? 陳吉吉不看我,飛快咬了一下嘴唇,低著頭,一指屏幕:“你肯定能弄好吧?可別把我的報表弄丟了啊。” “保證完成任務——幹什麼呀你要?” 還是沒看我,她轉身走向門口,聲音很低很柔:“我……我去洗個澡,剛才被你都鬧出汗了,不舒服。” 我瞬間明白了,這是在為等一會兒的坦誠相見作準備呢,畢竟那種事情,是敞開隱私毫無保留的會面。她一定是想在這美好的第一次交流中,給我一個清香乾淨的印象。 真是個細心體貼的女孩。我感動了,決定等一會兒一定好好努力! “別洗太久啊,沒那麼多時間,誰知道你哥什麼時候回來!”我衝著陳吉吉背影追了一句。 我這話說得其實沒啥不健康的,但聽者有意,陳吉吉在門口扭頭嗔怪著掃了我一眼,面頰緋紅:“我呸!”言罷轉頭消失。 我看了一眼電腦屏幕,輕巧一敲,進入正常模式,心裡那個美好喲,怎麼形容呢?用句比較斯文高雅的話說吧——哎呀不行了我等不了了! 檢查了一遍電腦其實沒大問題,接觸不良而已,當然最重要的是吉吉的那個報表是否安然。點了一圈在一個工作存檔的文件夾找到了,打開看後沒問題,日期也是今天,哦了,大功告成,就等著出水芙蓉來跟我共赴巫山了。 哼唱著,在陳吉吉電腦里胡亂點逛。手機響了。看了一眼來電號碼,陌生,但多少有些眼熟,本來不想接,可這但凡認識的有交往的,來電話應該顯示姓名,這顯示號碼又有點眼熟的,莫非是誰的馬甲號? 接聽,那邊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你好啊小女婿。” “誰?”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聲音蠻耳熟的。 “哈!我的聲音你要是聽不出來,你以後就死定了。”對方繼續戲謔,“好好想想,你也不像是笨人啊。” 聽出來了:“萊姐?呵呵,電話裡一時沒聽出來。” “算你聰明,連上司的聲音都聽不出來的話,你以後還有好果子吃?”萊姐在電話那邊嘻嘻哈哈地拿著腔調,“怎麼著賴大主編,聽娃娃說,你都知道了?” 我放鬆了,繼續拿鼠標胡亂點看著,嘴上回話:“呵呵,當然知道了,你們倆那點小陰謀,還瞞得過我?我大學專修無間道的!” 說著話,看到一個名字叫“舊歌”的文件夾,點開一看,不是音頻文件,而全都是文檔和WORD,憑直覺,我忽然覺得這裡面或許是關於陳吉吉過去感情經歷的記錄,“舊歌”這名字太曖昧了。 萊姐在電話那邊還在還嘴:“喲,真的呀?那賴大編輯,既然知道了你沒有點兒報復心理?你不是挺恨我的麼?” 哎奇怪了,這語氣怎麼這麼熟悉啊?聽著心裡堵得慌:“別逗了領導,我恨你幹嗎啊?” 說著話我點開了一篇文檔,一個標題映入眼簾:《昨夜凋謝》。呵呵,想不到吉吉還是個文藝女青年,寫這麼小資的文章……哎?這標題,這內容,怎麼這麼眼熟?好像是…… 電話那邊還在說話:“你不恨我啊?賴大編輯,我以為我讓你登道歉信的事兒,你得記恨我一輩子呢!” …… 我忽然想起來為什麼萊姐的聲音和腔調這麼耳熟了; 我也忽然想起來為什麼眼前這篇文章的標題和內容這麼眼熟了。 曾幾何時,我在網上看到這篇文字,然後直接用到我雜誌上,因為此,開始和一個人結仇,後來造物弄人又發生了一模一樣的事,我與這個人的仇恨越來越深,直到她用我原來的上級壓我,非自願地刊登了恥辱的道歉信。 沒錯,那個人的網名叫蔡大小姐。 她的文章就是我眼前看到的這篇,她的聲音來自手機的另一端。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 那邊見我沒了聲音,猶豫了一下,開始小心翼翼地詢問:“哎哎,賴大編輯,你不是吧?才想起來恨我?” 我開始覺得自己有一點點憤怒了,雖然還沒完全搞清楚事件的邏輯性,但很明顯,我又被耍了。 “呵呵,萊姐,你要不給我打這個電話,用這種陰陽怪氣的聲音和我說這些話,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蔡大小姐呢。”我的聲音帶著笑意,但是冰冷。 這回輪到那邊沉默了。 等了一分鐘,那邊還是沒聲音,我按鍵斷了電話。 坐在電腦前,看著眼前那篇文章,我有點恍惚,努力地理清頭緒,思考問題。 但我什麼都想不到,腦子空白,是一種很亂的空白,然後房間裡有手機鈴聲響起,來自床頭櫃上陳吉吉的包,可以肯定,應該是萊姐給陳吉吉打來的。估計是匯報也是通氣。 應該是這樣,吉吉告訴萊姐我都知道了,萊姐就以為我真的什麼都知道了,所以打電話來,其實我不知道,甚至不會想到她或者她們倆就是蔡大小姐。 其他的我什麼都想不懂,腦子沒有在思考,只是飛快地轉,轉得我眩暈。 只有一個念頭在我腦子裡飛快地膨脹——被耍了。 有很輕的腳步聲,接著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 “修好了麼?沒問題吧?”聲音熟悉,親切,帶著一絲緊張與乾澀。 我抬頭看到的是這樣:陳吉吉的長髮亂亂地高盤在腦後,只有零星的幾縷垂下來,濕漉漉地貼在脖頸和鎖骨上。還是穿著那件肥大的套頭衫,垂到膝蓋,但下面什麼都沒穿,露著修長的白花花的雙腿。而套頭衫的兩隻袖子也沒有挽起來,也那麼垂著,淹沒了的雙手的兩隻袖口糾纏在身前,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孩子淘氣穿上大人衣服一樣可愛迷人。她的表情也是羞怯,緊張,低著頭不敢正視我。 換作往常,或者哪怕只是在幾分鐘以前,這裝束這表情無疑是我憧憬了千百次的最性感撩人的姿態,這樣的一個陳吉吉無疑是我的女神。 但此刻,我分成了兩半,上下半身開始分開思考,下半身依然蠢蠢欲動,上半身情緒全無。 沒有人喜歡被耍戲,所以我理解我此刻的憤怒。王欥欥的耍戲已經給我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想不到類似事件居然接二連三,而且幕後黑手都是那個我自認為是我女朋友的人。 陳吉吉應該感覺出我情緒不對了,猶豫著上前一步:“你怎麼了?” 她的走動帶動氣流,迎面是無限的沐浴露香味兒,但我沉浸在自己被耍戲的傷感與悲憤中難以自拔,覺得應該有一種合理的但很酷的行為來表達我的情緒。 站起身,走到陳吉吉身邊,與她相反朝向的並肩站定。 “修好了,都恢復了。我先走了。”言罷,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又站定,沒回頭,補一句,“對了,剛才你手機響。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萊恬恬打來的。” 快步走出,下樓。 陳吉吉沒有追出來,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了她的電腦屏幕,看到了我點開的那篇文章。相信那一刻她也蒙了。 回房間,拿錢包鑰匙,然後到大門口換鞋出門。 我故意把門關得很重,相信她一定聽得見。 餘下的事,讓她和萊姐慢慢對質反省去吧,我相信我這一番帥氣決絕的舉動已經充分錶達了我的情緒,她應該知道我的心在啪啪滴血。 很多時候是這樣的,你平時總覺得自己朋友很多,但某些時候你會忽然發現,自己很孤獨,找不到人可以穩穩坐下來說說話。於是我選擇了宣洩。 十點多鐘,我在KI迪吧狂躁的音樂聲中一杯一杯喝著亂七八糟的酒,我所處的散座擠滿了青春靚麗的丫頭,她們頻繁舉杯大聲叫嚷,時不時三三兩兩地拉手起身鑽進舞池,但這些身材有致穿著火辣的助場丫頭絲毫沒讓我縱意花叢情迷意亂,我甚至出現幻覺,覺得她們都有毒。 男人都渴望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性,因為這個弱點,所以遭遇的卻往往是天使面孔魔鬼心靈的女孩,比如王欥欥,比如剛才出的那檔子事兒。 神奇的是,在這麼躁亂沸騰的環境中,我竟然可以開始一點點思考。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當初天真姐姐那麼緊張地要我寫道歉信,憑藉萊姐的家族背景想給我那個破雜誌社施壓簡直易如反掌;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萊姐一開始跟我見面認識就陰陽怪氣地說話,目光裡還總帶著挑釁,很明顯她一開始就知道我是我;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萊姐和陳吉吉總有鬼鬼祟祟交頭接耳的時候了,她們看著一直被蒙在鼓裡的我,一定十分十分開心; 我開始明白為什麼陳吉吉會知道我的手機號,當初以鬼來電的身份總給我發騷擾短信了,雖然在我又一次自認為的熱戀中,幾乎都忘了去追問這件事…… 我發現自己可以想起很多很多事情,甚至想起了陳吉吉還欠我一千塊錢。 但後來的事我就都不記得了,我喝醉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發現自己竟是在一個陌生樓裡的安全通道內坐在樓梯上靠著牆睡的。嚇出一身汗,搜了全身,居然沒丟東西,暗自慶幸,急忙離開。在附近吃了碗餛飩,熱湯熱餡的,吃完頓時覺得精神許多,腦子不那麼昏了,才想起掏手機看看時間。 七個未接來電,除了一個陌生號碼,一個陳吉吉打來,其餘都是大器——不會是昨晚大器回家以後,陳吉吉跟她哥說了什麼吧? 五條未讀信息。四條是陳吉吉發來的,時間相隔很長,有一條是凌晨三點多發的: 一條是:我可以解釋麼? 一條是:你不理我了麼?你到底去哪了? 中間穿插了一條,是萊恬恬發來的:賴寶,別孩子氣。 然後還是陳吉吉發來的:真沒想到你會這樣,祝你們玩得開心。 最後一條就是陳吉吉凌晨三點多發來的:我恨你!請你以後滾出我的生活! ……這他媽又是怎麼回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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