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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標價880萬!

賭石 臧小凡 6358 2018-03-22
“怎麼曬這麼黑啊?”第一眼看見范曉軍,李在就高聲叫了起來。 “緬甸的太陽比雲南還毒!”范曉軍勉強笑了笑。 “唐教父他們呢?” “我讓他們回去休息去了,你沒看見,他比我還黑,跟雷劈過似的。” “這次兄弟們都辛苦了,賭完這塊石頭賺了大錢,我們就想辦法干點別的。” “在哥,你捨得離開賭石?”范曉軍問。 “有什麼捨不得的。有人說,人生的路很漫長,其實不長,就幾步,那幾步走過了就決定了你整個人生。你我都走過了,可以改弦易轍了。” “然後享受榮華富貴,遊遍祖國大好河山?” “不,我要遊遍世界。” “但是我覺得你不可能就此收手。” “根據?” “無根無據。人的天性如此。10年前你認為能掙個10萬塊錢就是成功人士,那時候10萬在你心中絕對是個大數目,轉眼你跨過10萬這個坎成了百萬富翁,但你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為你還想成為萬人矚目的千萬富翁億萬財主。10年前我雖然不認識你,但我知道,你還是你,一點沒變,你還是李在,變的是你的心。所以,你現在說話不算,明天說不定就變了。”

“哈哈哈——”李在大笑,“你太了解我了,可我怎麼就不能輕易了解你的內心世界呢?你是我認識的人當中最輕蔑金錢的男人。” 范曉軍神情黯然地說:“你來落泉鎮找我的時候就應該了解我了,即使你不了解,你的簫也會告訴你。我是跟著你的簫來的,不是跟著錢。” “越說越玄!我發現你情緒不對啊!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范曉軍掏出香煙,點上一支,遞給李在一支,點上,吸了一口,說:“在哥,你還說不了解我的內心世界。呵呵,你能看出我情緒不對就已經窺探到我的內心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范曉軍猛抽了一口煙,然後撓了撓曬黑的光頭,說:“先不說這些,去看看石頭。” 李在在騰沖翡翠珠寶城開有一間規模很大的店鋪。珠寶城跟某旅遊公司簽有合同,凡是到騰沖旅遊的大小團隊都會被大巴拉到這個珠寶城,供遊客選購翡翠飾品。如果交易成功,無論價錢多少,店鋪都會給旅遊團導購回扣。即使這樣,珠寶城內的翡翠成品的標價還是比昆明低很多,所以來這裡選購翡翠的遊客趨之若鶩。

騰沖雖小,但文化底蘊深厚,翡翠文化源遠流長,與世界著名的優質翡翠礦床所在地緬甸山水相連,國境線長達148公里。早在宋元時期,騰沖就首開世界翡翠加工之先河,成為西南第一通商口岸。 20世紀50年代以前,騰沖就是緬甸玉石最大的集散地、交易中心和加工基地,也是全國唯一的緬玉進口通道,曾吸引上海、北京、揚州等地的大批能工巧匠、富商巨賈紛至沓來,贏得了翡翠城的美譽。由於某種原因,緬甸玉石的進口渠道曾被關閉。 1981年,隨著邊境小額貿易恢復和騰密路修復通車,騰沖玉業得以重振。 1996年,騰沖邊貿玉石進口達到自改革開放以來的頂峰,相當於當時全國進口量的70%。 19世紀30年代,英國人美特福遊騰沖時曾記敘了玉石加工的情景:某長街為玉石行所開,玉石晝夜琢磨不輟,餘等深夜過之,猶聞蹈輪轉床聲達於百葉窗外。可見當時琢磨工作之繁忙。這一點可以在《騰沖縣志》上得到印證:寶貨行者有14家,解玉行有33家,玉肚眼匠27家,玉細花匠22家,玉片工匠31家,玉小貨匠37家。那時,騰沖縣城玉石工匠超過3000人,形成有幾條專業化的街道。此外,散居於城郊的綺羅、谷家寨、馬場等鄉,尚有三四十家,以車眼小匠為多。現在,騰沖城到處大興土木,建築高樓大廈,凡是需要搬遷的人家必定先在自己家裡“大興土木”,就像挖地道一樣,往往就會挖出一些玉石和玉件。誰也拿不准自己的祖先是不是乾這個的。騰沖城在抗戰期間曾經毀於戰火,死去的親人說不定在戰事緊張時把玉器藏在了穿枋、地楞、榫眼裡。有句俗話:騰沖有文盲,但沒有石盲。是的,在玉石面前,騰沖人的眼睛始終是雪亮的,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次尋找財寶的機會。

走進翡翠城,通過一個狹長的窄街,然後向右一拐,就到了李在的店鋪:汲石齋。店舖裡有七八個高級玉石加工匠,全是騰沖、保山、瑞麗的琢玉高手,年齡在30至60歲不等。店舖是開放式的,沒有門簾,站在店鋪門口,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漂亮的玻璃櫃檯,裡面擺滿手鐲、墨玉、腰牌、如意、平安扣、手玩件、擺件、十二生肖、觀音等,各種顏色都有,琳瑯滿目。最顯眼的是放在玻璃櫃檯後面一座平台上的貔貅,一尺見方,冰種翡翠雕琢而成,價值不菲。貔貅,又稱辟邪,相傳是一種兇猛的瑞獸,與龍、鳳、龜、麒麟合稱為古代五大瑞獸。貔貅分有雌性及雄性,雄性為“貔”,雌性為“貅”,此瑞獸龍頭、馬身、麟腳,形狀似獅子,毛色灰白,會飛。因它有嘴無肛門,吞萬物而不洩,所以像徵著招財聚寶,只進不出。現在很多人佩戴貔貅玉製品正因如此。李在店舖裡這尊貔貅是開了光的,安放在店鋪中央,起到財運亨通,驅趕邪魔,鎮業鎮齋之效。

店鋪後面是個倉庫,大概有200平方米,專門堆放未加工的玉石毛料。那塊從緬甸運回來的巨石就放在倉庫中央,被一層深黃色的油布蓋著。 李在吸了一口氣,說:“掀開吧!” 儘管他在賭石界闖蕩多年,但當這塊黃褐色的巨大的礫石展現在他眼前時,他還是禁不住悄悄驚呼了一下。比他想像中的大,差不多有一人多高,四五個人才能合圍。這個龐大的傢伙就像一隻臥在那裡的不知名的動物,沒有眼睛,沒有鼻子,沒有耳朵,但你能清楚地感覺到它在呼吸,在默默地註視著你,態度很不友好,隨時準備發怒,生怕你小瞧了它。 “你確定嗎?”李在轉頭疑惑地問范曉軍。 范曉軍嘴角咧了一下,說:“誰能確定?誰也不能!在沒有切開之前它什麼也不是。”

的確也是。李在知道這一點,之所以這麼問,證明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一塊貌不驚人的石頭一刀切開,或許是價值連城的上等貨,或許是一錢不值的廢料,分秒之間,輸贏立現。這就是賭石的精髓,就像把巨款扔向賭桌的賭徒,誰也不知道底牌是什麼。誘人的機遇,冒險的慾望,刺激著眾多賭石高手,誰也不想退縮。李在也不例外。這完全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李在從看見這塊石頭的那一刻起,就清醒地意識到,戰鬥已經打響了。 “這趟去緬甸,唉,就像孫悟空到西天取經一樣,”范曉軍撓著腦袋說,“沒有七十二難,也有二十七難。” 李在拍拍范曉軍的肩膀,“上次已經經歷了十難,這次又遇到新花樣了?”李在口氣輕鬆,其實他知道去一次緬甸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脫身回來的,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范曉軍說:“按照那個緬甸木材商的提示,我在耶巴米附近山區森林轉了整整一個月,像個遊僧,到處找人施捨,眼睛放得比燈還亮,像賊似的,要知道,緬甸逮著賊是要切手指的。你說我這副模樣能不讓當地人懷疑嗎?尋寶的和偷東西的都一個表情,賊眉鼠眼。這次,我還嚐到了一次酷刑,那滋味……” “酷刑?”李在吃了一驚。 “那幫土著把鐵絲穿進我的皮里,從後背、肩膀穿進去,掛衣服一樣給我掛了起來,就像西方有些行為藝術似的。呵呵,既然是藝術,所以我一點不疼,挺享受。” 李在調侃著說:“這麼堅強,比江姐還江姐,你怎麼不入黨啊?”其實李在的心裡在滴血,為朋友滴,用不合時宜的玩笑只是想掩蓋曾經的血腥。 “你知道段家玉的故事嗎?”范曉軍突然問。

“怎麼不知道,每一個賭石的人上的第一課就是這個。” “我再給你複習一遍:民國年間,綺羅鄉段家巷有個玉商段盛才,從玉石場買回一塊300多斤的玉石毛料,其外表是白元砂,許多行家看後都直搖頭,沒有人肯出價。他洩了氣,便把這塊石料隨意丟在院子門口,來客在那兒拴馬。時間長了,被馬蹄蹬掉一塊皮,顯出晶瑩的小綠點,引起了段盛才的注意,於是拿去解磨,竟然是水色出眾的上等翠玉,做成手鐲,仔細看去,就像在清澈透明的水中,綠色的小草在隨波輕輕漂動,從此段家玉名揚中外。” “你想說的是……” “我這次的經歷跟段盛才差不多。” “啊?真的?怎麼回事?快點說說。” “發現這塊石頭的時候估計它已經在那兒放了一百年,不是拴馬,是人家拴大象的。我圍著人家院子轉了三天,引起了屋主的懷疑,他問我是乾什麼的,我靈機一動,摸了他家小孩的腦袋。”

“什麼意思?” “在緬甸,摸人家小孩腦袋是被禁止的,摸了你就得在當地當三個月和尚。” “你還當了和尚?” “是的。” “在還沒有確定石頭的價值時,你就死心塌地臥底當和尚?” “我記得你說過,人和石是有緣的,從我第一眼看見這塊石頭起,我就認定我找到了,它就是我的,誰也別想拿走。” 李在點點頭,暗暗佩服范曉軍性格的執著和對玉石無與倫比的悟性。 “我對房主說,出家正是我這輩子的心願。本人絕對六根具足,無生理缺陷,無精神病史及其他傳染病,身體健康,有一定文化基礎,且父母許可,家庭同意。本人堅信業果,珍惜暇滿之身,深知身命動搖猶如水中泡,不貪現世利樂,如此出家,殊勝無比。南無阿彌陀佛!唵嘛呢叭咪吽!”

“什麼亂七八糟的?一會兒阿彌陀佛,一會兒藏傳六字箴言。人家聽得懂嗎?” “肯定聽不懂前邊的,但南無阿彌陀佛肯定能懂,再說我表情特別虔誠,恨不得馬上跑廟裡念經去。” “你從哪儿知道的這些?” “在哥,我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到什麼地方去一定要了解那裡的風土人情,功課做足才能出發,否則只能挨打。” “你真的就上廟里當和尚了?” “對!白天念經,晚上翻牆出來,然後圍著這塊石頭,把手電蒙著一塊紗布,一厘米一厘米地觀察。一個月後,我在拴繩子的一個很淺的凹痕裡發現了我想要找的顏色。” “當地知道你要拖走石頭是什麼反應?” “哈哈,好像他們的天都要塌了。房主說這塊石頭是他祖宗留下來的,非賣品,給多少錢都不賣,態度強硬。後來我給出一個價錢,他們頓時全都沉默了,耶巴米地區很窮,我出5萬人民幣買這塊石頭,可想而知對他們是什麼概念,簡直是天價。房主家有七個小孩,都還很小,如果賣了這塊石頭,小孩子今後的學習醫療生活費用全都不愁了。”

“是啊,5萬人民幣相當於緬幣700多萬呢!” “他們全村差不多都是一個家族的,經過幾天幾夜的討論,他們把價錢抬高到10萬人民幣,也就是1400多萬緬幣。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我還是爽快地答應了。這下他們覺得還是虧了,於是房主請出了據說是當地當官的一個外甥,叫吳貌貌。這個傢伙相當貪婪,他一眼就看出來我不是一個做小買賣的,一來就把價錢抬高到150萬人民幣,相當於2億多緬幣,嚇人吧?而且態度強硬,一分不能少。看來各國當官的都沒有一個小胃。” “呵呵,他要是小胃他怎麼吃啊!” “吳貌貌威脅我說,你假裝出家,就是盯上了這塊石頭。有兩個選擇,要不你老老實實把這塊石頭拉走,要不我就報警抓你這個偷渡者,關你幾年,看你還跟我討價還價不。我一聽,不能磨蹭下去了,待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夜長夢多,指不定後面發生什麼呢!於是我這才給你打電話,讓你把錢匯到吳貌貌的VISA白金卡上。就這,還不包括運費。好在他指定了20個手下人一路護送我,答應到中國邊境才付款。可惜……” “他們人呢?” “全被遊漢庥的機槍幹掉了。其實那個叫哥覺溫的小伙子現在想來是個挺不錯的人,唉,當時我們還吵架,還差點抄傢伙幹起來。” “唉,能回來就好,比什麼都好,石頭不石頭都不重要,真的,石頭即使弄不回來,起碼我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你落了地,昝小盈呢?還有其他兄弟呢?誰都不重要,生意重要。” “我不這麼認為。” “在哥,別解釋了,我知道你的難處。賭石不是一般的生意,它就是一場用生命做代價的賭博。把命放在賭桌上,最後那張底牌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扯淡!” 李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的內心世界有時候范曉軍是不懂的。他問范曉軍:“你感覺石頭內部會不會有裂綹?” “問對了,這也是我最擔心的。” “哦?”李在的眉頭揚了起來。 “雖然民間有'十玉九裂'這個說法,但也有'無綹不雕花'嘛!你應該知道,天然玉石都是有裂的,它可以吸收人體體液,其中的礦物質也可以滋養人的一生。戴玉戴久了就會和玉的品德一樣,所以古時有'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君子無故,玉不離身'的說法。” “我說的是運送過程中……” “過程?” 李在說:“其實,玉石中的絕大多數裂綹與自然界的構造應力有關,產出形式因應力狀態而異。這個我們不能左右。我擔心的是玉石中非構造性裂綹,天然非構造性裂綹也就罷了,關鍵是人為非構造裂綹。玉石如果有較平展的大面,必然是個易開啟狀裂綹面,而外形渾圓的毛料是自然應力作用的結果,幸虧我們這個是後者。” 范曉軍說:“這個很難說。在森林裡的三個月,尤其最後陷入陷阱,再被遊漢庥用卡車拖到邊境密林,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切開沒有人為非構造裂綹,那就是我們燒了高香顯靈了,如果有,只能認栽。” “好!認栽就認栽,就當我們失敗一次,誰能在賭桌上十拿九穩贏牌?我們給這塊石頭起個名字吧?討個好彩,祝愿它在賭石大會上大放異彩。” “起名字?好啊,在哥,你起!” “你起!是你把它從緬甸千辛萬苦運回來的,還是你起。” “真讓我起?那好,就叫'三月生辰石'。” “哦?我只知道鮮紅似火的紅寶石叫'七月生辰石',象徵仁愛、忠貞。艷麗多彩的藍寶石叫'九月生辰石',象徵穩健、莊雅。這塊石頭還沒切開呢,怎麼叫三月生辰石呢?” “沒什麼特別意思,這個月是我的生日,祝我生日快樂吧!” “真的?那今晚我在傣家花園給你舉辦個生日宴會,順便給你接風。” “好啊,謝謝在哥。” “弄反了弄反了,我應該好好謝謝你才是。對了,這塊毛料你考慮過標價問題沒有?我很想听聽你的意見。” 一說起標價問題,范曉軍一下子就想到了遊漢庥,當時那個雜種就是想套出價格才暫時留他一條活命的。想到遊漢庥,必然想到瑪珊達,那個美麗善良的緬甸女孩。范曉軍心裡一陣揪痛。當初遊漢庥放下槍,說把石頭和人全都送回中國的時候,范曉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懷疑這是一個陰謀。石頭和他被弄上卡車的時候他才相信,這是李在營救他的結果。他不知道李在如何掐準了遊漢庥的命門,他只知道他可以安全回去,但瑪珊達不能,她必須留下。任何想帶走瑪珊達的理由在遊漢庥那裡都不是理由,他不可能聽進去。本來也是,就當時狀況而言,瑪珊達是遊漢庥的女人,又不是他范曉軍的,他沒有帶走她的任何藉口。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瑪珊達眼中閃爍的那種絕望的神情,像火一樣烤灼著他的靈魂,她呆呆地望著他上了卡車,什麼也沒說。他也沒說,只是直盯著瑪珊達,車開動了,她的身影越來越小,那套鮮豔的“特敏”慢慢褪了顏色,逐漸變成一個黑點,然後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他心裡的瑪珊達像草,長滿了,沒有縫隙,他心裡沒有石頭。 李在碰了范曉軍一下,才把他從恍惚狀態中拉了回來。 “我想听聽你的意見!”李在又說了一句。 是啊,標多少合適?他用150萬人民幣買下的這塊石頭應該翻多少倍價錢才合適呢?這可不是個小買賣。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說明玉石的珍貴與難測。范曉軍想起剛入行的時候看到的一個情景:一群巴基斯坦仔,被一個中國玉石老闆臨時僱用,老闆賭跌了,手頭的石頭等於廢料,他想把石頭分成好幾塊,然後碰碰運氣,能賣多少賣多少。他對幾個巴基斯坦仔說,每塊石頭賣5萬塊我就滿足了,至少少受一些損失,能賣多全是你們的。巴基斯坦仔們二話不說,拿出去就喊40萬一塊,並且全都賣了出去。賭石界就是這樣,有人敢喊價,就有人敢吞下去。所以說,玉價在賭石人的嘴上,也在每個賭石人的心中。它的價值跟一個賭石人的膽子成正比。 “你先說一個數!”李在催促道。 “你先說!” “你!” “好,我說,500萬!” “530萬!” “580萬!” “600萬!” “650萬!” “700萬!” 此時,他們彷彿不是在說玉,而是像一個居家男人和一個菜販子在菜市場討價還價,表情認真,態度誠懇。 他們的臉膛越來越紅,為自己嘴裡喊出的價格興奮不已。最後,兩個人同時喊出了:880萬! 他們把自己嚇了一跳,兩個人同時蹲在地下,點燃煙,沉默地吸著,什麼也不想說。他們知道,這只是一個底價,前來賭石的各地買家會再次把價格抬高的。至於最後抬高到多少,誰也不知道,他們只能暗暗祈禱店舖裡那尊翡翠貔貅保佑這次買賣馬到成功。 兩個人抽完煙,對視了一會兒,想說點什麼,還是說不出。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這次買賣做得有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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