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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拿下

交手 何常在 5200 2018-03-22
“這個太簡單了。”很快,唐俊就從北京請了一大堆知名的法律專家,開了一個法律研討會。專家們紛紛認為,源代碼是興眾自己寫的,而國際上還沒有對形象侵權有很清楚的界定。由此斷定,興眾的網游並沒有侵權。 對方服了,承諾永不再起訴興眾,還將旗下的一款網游交由興眾全權代理。 以上兩起官司雖是唐俊主導,背後卻是喬國界不肯退讓半步的堅定。就連唐俊也是被喬國界逼得無路可退,硬著頭皮上陣,不想最後居然兩戰兩勝,事後唐俊感慨萬千地自嘲:“沒想到,原來我也很江湖。” 比起唐俊的江湖,喬國界才是真正的老江湖。兩起官司的勝利,奠定了當年興眾在國內網游界領軍人物的地位,也造就了喬國界名震一時的首富傳奇。同時,也成就了喬國界的威名。

雖然喬國界當年的風光不再,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創始團隊動了他的奶酪,還提出和他共贏的想法,他要是肯答應,他就不是喬國界了。 海山沉默了片刻,作為跟隨了喬國界十年的下屬,喬國界的往事他當然一清二楚,不過他還是希望喬國界看清形勢,形勢比人強,現在喬國界已經不復當年之勇,就如現在的興眾也只是一個沒落的巨人。海山繼而說道:“還是希望喬董能慎重考慮我的提議,現在的興眾今非昔比,現在的形勢也公開透明了許多,如果非要再強調一個事實的話——企鵝是世界第三、中國第一的互聯網巨頭!” 確實,和企鵝相比,興眾不管是市值、實力還是背景,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對手,只能站在遠處,高高仰望企鵝高山仰止的巍峨,除了羨慕嫉妒恨,甚至連超越的心思都沒有了。但話又說回來,喬國界縱橫互聯網業界多年,從來沒有低頭認輸過一次,不佔理的時候,他還能翻雲覆雨,現在他又覺得是創始團隊有負于他,他會善罷甘休?

肯定不會。 等海山走後,何方遠和藍妺草草吃過晚飯,就回賓館了。到了賓館,藍妺先來到何方遠的房間,顯然,她有話要說。 “今天遇到海山的事情,我覺得你不要跟陳果和馬大勉提起,海山讓你轉告的話,你也不要說。這樣,讓我來說好了,我和海山沒有什麼關係,說出來,不會讓人起疑心。”既然當何方遠是她在興眾的同盟,她就有必要維護何方遠。 藍妺想了很多,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大,被人誤會成何方遠和海山約好在北京會面就不好了,說不定何方遠會被貼一個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標籤,他以後就別想在立化有什麼發展了,肯定會被打入冷宮。 小,也會讓人疑心何方遠腳踏兩隻船,以為何方遠隨時做好跳槽的準備,何方遠想在立化有什麼作為,也不可能了。所以,出於從大局的考慮,為了讓何方遠可以繼續成為她在立化的助力,她有必要替他出面。

何方遠猜到了藍妺的心思,心裡微微感動:“好,藍總監考慮得很周到,就按藍總監的指示精神辦。” “什麼指示精神,你怎麼學會打官腔了,我不喜歡。”藍妺在何方遠面前越來越放開了,她攏了攏頭髮,“等著我,我還有話要說,不過身上不舒服,先去洗個澡,你別睡,睡了我也叫醒你。” 好吧,何方遠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藍妺回房間洗澡,他也洗澡了。男人洗澡比女人快多了,他洗完澡,打開電腦,上了網,和梅荏苒聊了一會兒天,藍妺還沒有過來。 讓何方遠震驚的是,就在他和藍妺離開立化的半天時間裡,立化又發生了意外辭職事件。 辭職的員工,是上次留下的四五名中立的老員工。本來幾人在重組後的立化干得還算不錯,雖然沒有升職,不過工資也漲了三分之一,負責的工作也比以前重要了許多,算是小有進步,也算是皆大歡喜的結局,怎麼又突然辭職了?

“怎麼回事兒?”何方遠打出一行話,又覺得聊天太慢了,拿出電話撥通了梅荏苒的手機。 “美人靠,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突變讓何方遠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就是你們剛走,陳果召開了一個會議,說是調整一下員工分工,張志強幾個老員工原先負責的一攤兒交給了幾個新人,然後又宣布了幾個決定。大概意思就是原先留下的員工和新進的員工要分批培訓,鼓勵新員工盡快提高自身業務水平,挑起大樑。哼,意思很明顯,過河拆橋。”梅荏苒的聲音有三分慵懶四分氣憤。 不好,新員工剛剛上手,就要對老的創始系開刀,陳果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留下的老員工最怕被扣上創世系的帽子摘不掉,陳果卻對他們不但不信任,還明顯有冷落之意,這下好了,士可殺不可辱,直接辭職了。

這幾個老員工每人帶三五個新員工,等於帶動了立化的半壁江山,陳果這一次的決定,草率了,得不償失。 “陳總不是和馬總要去深圳出差?” “還沒走,臨走前開的會。會剛開完,幾個人就同時提交了辭職報告,而且不等審批,立刻走人了,扔下了一攤子事情沒人管,可忙壞了我們一班人,一直加班到現在才回家。你倒是輕鬆了,與美女同行,攜美女同遊,再萬一擦出愛情的火花在曖昧中沉醉,就更是樂不思蜀了。”梅荏苒不無酸意地冷嘲熱諷,“何方遠,你說過要對我負責一輩子的,你別說話不算話。” 怎麼說著說著正事就又扯遠了,當時他就是應景那麼一說,怎麼梅荏苒還當真了?這可不行,把哥們儿一樣的同事變成自己的女人,這是人生的倒退,何方遠不想讓梅荏苒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忙說:“別扯遠了,還說正事……你觀察一下公司上下的反應,這事兒不是小事兒,我、你,還有記安、子棋,都屬於創始系,說不定也有一天會被飛鳥盡良弓藏。”

“我才不去想那麼長遠,反正有你。你留,我留;你走,我走。”梅荏苒耍賴的本事一流,“跟著何哥走,花天酒地全都有,反正我留下來是因為你,你得對我負責到底。” 叮咚,門鈴響了,何方遠一邊打電話,一邊去開門:“不和你說了,我還有點事情,你讓范記安多留意一下黃是道和楚一亭的動靜……” “顧南送我寶馬了,你說我是要呢還是不要呢?”梅荏苒不肯掛電話,還說個沒完,“我在想,是他主動範賤,非要送我,我不要,好像多傷他的自尊一樣,反正我也沒車,不如就收下,也當給他一個面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何方遠還沒顧上回答梅荏苒,隨手拉開了門,門口站著長發未乾穿了睡衣的藍妺,她臉色紅潤如玉,雙眼迷離如夜,裸露在外的腳踝剔透如藕,她手裡拿著一瓶紅瓶和兩隻酒杯,衝何方遠甜甜一笑,人美如虹:“你洗好沒有?我洗好了,別打電話了,我們辦正事了。”

這話怎麼聽上去這麼曖昧?何方遠一想,壞了,還在和梅荏苒通話中,她肯定聽到了,他正想解釋幾句,電話卻突然中斷了。 但願梅荏苒不會多心吧,她是多麼沒心沒肺的一個丫頭呀,怎麼會錯誤理解辦正事的含義,不會,肯定不會,何方遠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請藍妺進屋,收起手機:“辦什麼正事?” “我要了一瓶拉菲,溫度剛好,來,品嚐一下。”藍妺舉止優雅地倒了兩杯紅酒,一人一杯,“不過不是我最愛喝的82年的,這是一瓶92年的。” 何方遠是草根出身,從小沒有受過紅酒的熏陶,對紅酒談不上喜愛,不過倒也不拒絕,他輕輕晃動酒杯,讓紅酒的氣味充分散發開來,才輕輕抿了一口。 82年和92年的拉菲差價多少,何方遠也不清楚,不過他清楚一點,以藍妺的品位,她鄭重其事拿出的紅酒,價值怕是在萬元以上。

富家女就是富家女,消費層次和觀念差距太大。換了他,就算年薪300萬,怕是也捨不得花一萬塊買一瓶紅酒,何況就他個人的口味來說,這瓶飲料帶來的物質享受,還真不值一萬塊。當然,如果算上高人一等的精神享受和優越感,價值就不好以金錢衡量了。 “怎麼樣?”藍妺獻寶一樣拿酒和何方遠共享,自然期望得到何方遠的認同,女孩的心思,敏感而細膩,再是白富美,歸根結底她也是一個渴望被人欣賞的女人。 “聞起來有花香和礦石的味道,入口後橡木味非常濃重,層次感豐富,甘甜和酸度非常平衡、絲滑,不錯,非常不錯。”何方遠不吝讚美之詞,畢竟藍妺也是一片好心,他要感她盛情謝她美意,“不過,話又說回來……” 藍妺立刻一臉緊張,唯恐她的酒不稱何方遠之心:“哪裡不好了?”

“沒有哪裡不好。”何方遠嘿嘿地笑了,三分壞四分無賴,“我長這麼大,喝過的最好的酒就是這瓶酒,見過的最美的美女,就是藍總監,良辰美景,美酒美人,人生幾何。謝謝藍總監,讓我品味了美酒鑑賞了美人又昇華了人生。” 藍妺哪裡見識過何方遠的泡妞大法,從小到大,雖被人無數次誇她長得漂亮,但還是第一次被人和美酒並列,並且還被上升到了人生昇華的高度,頓時臉頰紅潤如霞,雙眼如霧,低低的聲音說道:“何副總,沒想到你這麼油腔滑調。” “冤枉啊,這分明是上等的甜言蜜語,怎麼會是下等的油腔滑調?藍總監,不要拿國產勾兌的葡萄酒的油腔滑調來形容我純正法國進口拉菲的甜言蜜語……”何方遠平常只是不顯露他在女人面前應付自如的本領罷了,其實以他敏捷的思維和出口成章的才華,再加上陽光燦爛的外表,雖說不是高富帥,但騙倒幾個富婆或是良家姑娘,不過是探囊取物。只是何大帥向來以事業為重,又過分追求真愛,所以他一直是純情正太,沒有留戀花叢。

“算是見識了何副總的本事了。”藍妺一攏頭髮,露出修長的粉頸,“何副總以前肯定留戀花叢,萬花叢中過拈花又惹草,剛才幾句話,可見何副總哄女人的功力深厚。” “藍總監,別一口一個何副總,聽著生分,叫我方遠就行了。”何方遠又抿了一口紅酒,感受到酒中微微的苦澀,回味苦澀之後的甜美,“這些年我一直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哪裡有時間去戀愛?就算真是曾經萬花叢中過,也是只留茉莉香。” 藍妺似乎聽明白了什麼,微微低頭,目光躲閃:“為什麼是只留茉莉香?是說梅荏苒吧?” “香奈兒有一款香水,調和著優雅玫瑰花苞與意大利茉莉的花香主體香味,呈現著的是更輕盈的性感氣質,茉莉香氣最迷人了。”何方遠直視藍妺躲閃的目光,語氣中就多了挑逗之意,“藍總監,梅荏苒不用香水。” 藍妺身上淡而清雅的香氣,正是香奈兒香水的味道,而且還是茉莉花香的主體香味。 藍妺被何方遠炙熱的目光盯得坐立不安,頭低到了不能再低:“你讓我叫你方遠,你還一口一個藍總監,是不是你先改口?” “叫你藍妹妹好不好?”何方遠乘勝追擊,務求一次正面遭遇戰就拿下藍妺。當然,他所謂的拿下,不是身體上的推倒,而是心理上的佔領。 和藍妺這樣的白富美結盟,在資源和資本上,何方遠處於完全的劣勢,想要掌握主動,只有一條路可走——兩軍交戰,勇者勝,同樣,二人交鋒,控局者勝。他要控局,不能讓藍妺牽了他的鼻子走,否則,最後不但立化有可能成了藍妺的跳板,他也有可能只是藍妺過河之後隨手拆掉的一座橋而已。 藍妺再是白富美,她也是女人,女人和男人相比,有天然的心理弱勢,再者藍妺有一定的潔癖,那麼她的心理依賴就比一般人要多。現在出差在外,良辰美景,又有美酒助興,她肯定心門大開,此時不一舉攻破藍妺的心理防線,更待何時? 所謂先聲奪人,正是此意也,何方遠步步逼近,藍妺步步後退,等到了退無可退之時,就是他主她次之際。 “什麼藍妹妹,難聽死了,就叫我藍妺好了。”藍妺哪裡會想到何方遠的壞心思,她只想和他加深一下感情,以便以後的合作可以更融洽,怎會想到何方遠想得長遠,想在結盟中佔據主導位置。其實她壓根就沒想那麼多,和何方遠結盟,也只是出於心理上的依賴和對何方遠的信任。 “好,藍妺就藍妺。”何方遠和藍妺碰了一杯,低頭向地上看,“好一雙染了指甲的粉嫩玉足。” “你……”藍妺大羞,收回雙腳,“你真壞,真討厭,我……” 說話間,藍妺起身,扔下何方遠轉身跑了。 望著藍妺玲瓏而讓人浮想聯翩的背影,何方遠沒追,只是自信地笑了。 次日,早早起來,何方遠和藍妺一起吃過早飯,約好企鵝分公司的負責人趙令東,二人坐車來到了位於海淀區的企鵝北京公司。 趙令東是企鵝北京公司的副總監,長得人高馬大,頗有威武之相,不過卻長了一雙小眼睛,一說話就三分笑。 雖說對此次出行並不抱什麼希望,不過既然來了,多交一個朋友也是好事,何方遠上來也不先和趙令東說正事,先是東扯西扯說了一些業內的逸事,而趙令東也對立化的集體辭職事件的內幕大感興趣,問了許多問題,能公開的,何方遠也沒小氣,多少透露了一些,直讓趙令東大呼過癮。 藍妺靜靜地坐在一邊,不說話,時而低頭想些事情,時而眼睛在何方遠身上轉上一轉,滿是好奇和探究。 幾次接觸下來,何方遠差不多摸透了藍妺的脾氣,雖然她偶爾有典型的白富美的小性子,但總體而言,藍妺是一個比梅荏苒還沉靜的好丫頭,就算生氣,她也不失優雅不失分寸,而且氣性不長,最長一個晚上過後就忘。 當然,也有可能與藍妺確實對他有好感有關,否則以她的身份,對於沒有好感的人,恐怕理也不會理。 “中國互聯網公認有三座大山——企鵝、芝麻開門和千方。企鵝圈人、千方圈流量、芝麻開門圈產業鏈,三巨頭市值最高、產業控制力最強。”說著說著,何方遠就慢慢地引入了正題,既然來了,該轉達的話還必須轉達,“三巨頭中,千方在產品的開發和迭代上是最慢的,芝麻開門在利潤的增長上是最快的,企鵝在佈局上是最完善的……企鵝這一次接手創始團隊,又是一步好棋。” 趙令東微微點頭:“互聯網版權產業是一個金礦,就是開采的週期過長,不過現在開採,也不算太晚。” “拿到了金礦,開採過度,也存在失敗的可能。企鵝曾經投資過上百個項目,到現為止,活下來的沒有幾個。”何方遠斟酌了一下語言,盡量讓語氣委婉一些,“而且以前企鵝也投資過互聯網版權產業,以慘敗收場。這一次的投資,好棋是好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下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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