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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九章隕石的真實性

騙局 丹·布朗 6379 2018-03-22
剛剛掛斷電話,瑪喬麗·坦奇就給國家航空航天局局長埃克斯特龍打了電話。她在轉述這個壞消息時,說話顯得很緊張。 “皮克林是個難對付的人。” 美國廣播公司製片室裡,加布麗埃勒·阿什站在約蘭達·科爾的辦公桌旁撥打電話號碼查詢熱線時,心中滿懷著新的希望。 塞克斯頓剛剛向她傳達的那個說法要是得到了證實,可能會駭人聽聞。國家航空航天局在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問題上撒了謊?幾個星期以前,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並不是主要問題。可是今晚,它卻成瞭如此關鍵的問題。 加布麗埃勒打電話到哈珀博士家中,從哈珀夫人口中得知克里斯·哈珀博士去了國家航空航天局的總部。 雷切爾的問題雖然具有哄騙性,可是作為一次分析練習,這個方法證明是有效的。拋開一到旅居球別人就向他提供的所有數據,托蘭不得不承認他對化石的分析因為一個單一的假設而受到了極大的誤導,而這個假設就是包含化石的那塊岩石是一塊隕石。

“如此看來,”雷切爾重複著說道,聲音緊張起來,“邁克,你是說假如有人不作任何說明,把這塊變成化石的岩石遞給你,你可能會斷定這是地球上的岩石。” “當然,”托蘭答道。畢竟科學家科學家們每年都要發現幾十種新的地球生物。但是,在科基看來,地球上不會有那麼大的昆蟲,這種昆蟲具有外骨骼,地球引力阻礙了它們的個頭的進化。托蘭則提出了不一樣的觀點。 “水屬於引力較小的環境,”托蘭解釋道,“萬事萬物在水中的重量都要輕一些。海洋供養很多龐大的脆弱生物,那些生物決不可能在陸地上存活——水母,巨大的槍烏賊,帶形鰻魚。” 此外,地球上的海底的確存在一億九千萬年曆史的斷面,與化石的年代完全一致。理論上講,海洋可以供養看上去像這種東西一樣的生物。

對於托蘭的解釋,科基表示不可信服。為了證實隕石的真實性,他提到了熔殼、異常鎳含量和隕石球粒的問題,而這些都不可能是偽造的。 “這個鎳含量的問題,”雷切爾對科基說道,“再給我解釋一遍吧。地球上的岩石中的鎳含量既不會太高也不會太低,可在隕石中,鎳的含量卻是在一個特定的中等範圍之內?” 科基頻頻點著頭,說道:“的確如此。” “如此看來,在這種標本中,鎳的含量恰好在意料範圍之內。” “非常接近,是的。” 雷切爾看上去很驚訝,“等一下。接近?怎麼講?” 科基看上去很惱火,“正如我先前解釋的那樣,所有的隕石礦物都不相同。隨著科學家們發現了新的隕石,我們得按照我們認為可被接受的適用於隕石的鎳含量,不時更新計算結果。”

雷切爾拿起了這個標本,看上去很震驚。 “這麼說來,是這塊隕石迫使你們重新評估你們認為的可被接受的隕石的鎳含量了?這塊隕石不在既定的中等鎳含量範圍之內嗎?” “只是略微有點偏差。”科基反駁道。 “為什麼沒人提到過這一點?” “這又不是什麼大問題。天體物理學可是一門動態學科,人們都在不斷地為其提供最新信息。” “在做一份極其重要的分析報告的時候呢?” “哎,”科基氣鼓鼓地說,“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種標本中的鎳含量相當接近其他隕石的,而不是接近地球上的任何岩石的。” 雷切爾轉向托蘭,問道:“你以前知道此事嗎?” 托蘭勉強點了點頭。當時那似乎並不是重要問題,“有人告訴我,說這塊隕石在鎳含量方面比人們曾見過的其他隕石顯得略微偏高,不過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專家們似乎對此漠不關心。”

“合情合理!”科基插話道,“這個礦物學上的證據並不在於它的鎳含量確實像隕石的,而在於它確實不像地球岩石的。” 雷切爾搖了搖頭,“很抱歉,在我的工作中,那是一種致命的錯誤邏輯。說一塊岩石不像地球上的東西並不能證明它是隕石。它只能證明這塊岩石與人類有史以來在地球上所見過的所有東西都不一樣。” “這究竟有什麼區別!” “沒什麼區別,”雷切爾說道,“假如你見過地球上的所有岩石的話。” 科基沉默了一會兒。 “好吧,”他最終說道,“要是鎳含量讓你煩心的話,就別去管了。我們還有沒有裂縫的熔殼和隕石球粒。” “的確,”雷切爾說著,聽起來不為所動,“三分之二的證據都還不算糟糕。” 儘管已是深夜,但看到美國國家航空航天局總部的大廳裡擠滿了人,加布麗埃勒絲毫不覺驚訝。她匆匆走了進去,掃視著人群,卻沒看出哪個人長得像是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航天任務的負責人克里斯·哈珀。大廳裡一半的人佩帶著記者通行證,還有一半的人脖子裡掛著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帶照片的身份證。加布麗埃勒兩樣東西都沒有。她發現一位帶有國家航空航天局身份證的年輕女士,從她口中得知哈珀博士在樓上。

加布麗埃勒來到電梯口,卻發現這些電梯使用了安全控制——要用密碼卡身份證開啟,僅限員工出入。 一群年輕人匆忙朝電梯這邊過來,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什麼。他們的脖子上都掛有國家航空航天局的帶照片的身份證。加布麗埃勒在飲水器旁邊快速彎下了腰,回頭注視著背後。一個臉上長有粉刺的男子將他的身份證插入狹槽打開了電梯。他一邊大笑,一邊驚異地搖著頭。 “地外文明探索部門的傢伙們肯定會瘋掉的!”大家走進電梯的時候,他說道,“他們的長角的小車在小於兩百毫央的漂移場裡追踪了二十年,可是物證竟然自始至終都埋在地球上的冰層裡!” 電梯門關上,那群人就不見了。 緊接著,一位身材修長的禿頂男子出現在拐角處,急急忙忙地朝電梯走去。電梯門就要徐徐關閉時,加布麗埃勒衝進了電梯,並利用剛才聽到的國家航空航天局工作人員們的對話騙過了那名男子的眼睛,乘電梯來到了四樓。

扎克·赫尼與一些高級官員們在羅斯福室裡品嚐著慶功香檳,還不時地觀看著循環播放的新聞發布會重播、托蘭的紀錄片選段和聯播電視網播送的專家的扼要重述。電視的傳播信號切換到了那天早些時候有線電視新聞網重播的如今已臭名昭著的辯論。 “三十五年過去了,”塞克斯頓斷言,“我覺得我們不會找到外星生命,這是極其明顯的!” “可要是你錯了呢?”瑪喬麗·坦奇回答。 塞克斯頓骨碌碌地轉了轉眼睛,說道:“噢,看在老天爺的面上,坦奇女士,要是我錯了就砍我的頭。” 羅斯福室裡的每一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總統環視著房間,卻不見坦奇的踪影。 一天之中變化如此之大,總統心想,在政治活動中,世界瞬息之間就可能出現驟變。

到黎明時分,總統就會意識到這話有多麼確切。 皮克林是個難對付的人。坦奇這樣說過。 過去幾個小時裡出現過無數個難題,埃克斯特龍都盡力將其化解。可是,眼下出現的問題比其他所有問題加在一起還要重大。 皮克林是個難對付的人。 埃克斯特龍所能想到的人世間他最不願與之鬥智的人就是威廉·皮克林。皮克林欺壓埃克斯特龍和國家航空航天局至今好多年了,總想操作保密計劃,企圖推進其他太空行動,並且抱怨國家航空航天局不斷攀高的失敗率。 埃克斯特龍坐在辦公桌旁,將頭埋在雙手裡。他得做出一些決定。皮克林利用其所掌握的信息會幹些什麼呢?他是要任其自然發展呢,還是要讓國家航空航天局為他們的過失付出代價? 埃克斯特龍臉色陰沉,皮克林會怎麼做,他幾乎可以肯定。

畢竟,威廉·皮克林與國家航空航天局之間存在比較嚴重的爭議……由來已久的私人恩怨可要比政見相左影響深刻得多。 G-4型飛機沿著加拿大聖勞倫斯灣的海岸線向南飛行,雷切爾這會兒默不作聲,木然地凝視著機艙。托蘭坐在近旁正同科基說話。儘管大多數證據都表明那塊隕石真實可信,可是科基承認了鎳含量“不在預先設定的中等範圍之內”,這就重新激起了雷切爾最初的懷疑。偷偷將一塊隕石放到冰層之下,只有把這看成某個英明構想出來的騙局才顯得合乎情理。 雷切爾將視線從窗前移開,低頭瞥了一眼手中這塊光盤形狀的隕石標本。她細細察看著熔殼,突然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一個明顯的數據被漏掉了。 雷切爾突然詢問科基:“有人斷定過熔殼的年代嗎,就是說,我們是不是確確實實地知道岩石燒焦與瓊格索爾隕落恰好發生在同一時間?”

“很抱歉,”科基說道,“熔殼的年代沒法斷定。氧化作用使所有必要的同位素標記重新排序。再說了,放射性同位素衰減速度太慢,測定不了任何少於五百年曆史的東西。” 雷切爾把前面的話考慮了許久,這會兒明白了熔殼年代不在那些數據之中的個中原委。科基告訴雷切爾這塊隕石的熔殼不可能是在熔爐裡燒成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它很乾淨。托蘭對她說,這塊熔殼在電子顯微鏡下看不到任何燃料的殘餘物,所以它發熱是由動能和摩擦造成的,而不是化學或者核原料。 “要是沒發現任何異樣的燃料成分,你們發現了什麼呢?具體講,熔殼的構成成分是什麼?” “我們發現的結果,”科基說道,“正在我們意料中。那是純粹的大氣成分,氮,氧,氫,沒有石油,沒有硫,沒有火山酸,沒有任何特別的物質,我們只看到流星劃過大氣層墜落下來的物質。”

雷切爾靠在椅背上,凝神思索著。突然,一線微弱的靈光掠過了她的腦際。 “你們所看到的大氣成分比率,”她說道,“與你們見過的其他所有帶熔殼的隕石的比率完全一樣嗎?” 科基對這個問題似乎有點閃爍其詞:“你為什麼這樣問?” 雷切爾看到他猶豫不決,感覺自己心跳都在加速:“那些比率不對頭,是嗎?” “有一個科學的解釋。” 雷切爾的胸口這會兒突然怦怦直跳,“你們也許發現了哪一種成分的含量異常高吧?” 托蘭和科基震驚地對視了一眼。 “對,”科基說道,“不過——” “是不是氫離子?” 這位天體物理學家雙眼圓睜:“你怎麼可能知道這件事!” 托蘭看上去同樣驚訝不已。 雷切爾瞪著他們兩個人,問道:“為什麼沒人向我提起過這件事?” “因為有個完全合乎情理的科學解釋!”科基斷言。 “我洗耳恭聽。”雷切爾說道。 “之所以存在過多的氫離子,”科基說道,“那是因為流星是在北極附近劃過大氣層的,北極的地球磁場造成了氫離子含量異乎尋常的高。” 雷切爾蹙起額頭,說道:“很遺憾,我卻另有解釋。” 國家航空航天局總部的四樓並不如大廳裡那般激動人心——一條沉悶的長走廊,兩邊的牆壁上等距離地裝有辦公室的大門。走廊上闃無一人,加布麗埃勒按照標牌的指向尋找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她七彎八拐地穿過一條條走廊和一個個分岔口,來到一組厚重的鐵門前。上面的文字寫的是: 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 部門主管,克里斯·哈珀 她機智地混進了哈珀博士的辦公室。 “你怎麼上來的?” 加布麗埃勒的面容很嚴厲:“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你的上司幾個月以來一直在苛刻地指摘我的計劃。你怎麼進來的?” “塞克斯頓參議員派我來的。” 哈珀雙眼掃視著加布麗埃勒身後的實驗室:“陪你一起來的人員在哪兒?” “這不關你的事。參議員有很硬的關係。” “在這座大樓裡?”哈珀看上去有所懷疑。 “你真不老實,哈珀博士。恐怕塞克斯頓參議員已經召集由參議員組成的特別審判委員會調查你說過的謊言。” 哈珀的臉上露出陰森森的表情,依舊裝瘋賣傻。 加布麗埃勒深籲一口氣,然後重拳出擊。 “你在新聞發布會上就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上的異常檢測程序問題說了假話。我知道那件事,許多人都知道。這並不是問題的關鍵。”還沒等哈珀開口辯解,加布麗埃勒趕緊接著說了起來,“塞克斯頓參議員現在就可以揭穿你的謊言,不過他沒有興趣。他醉心於更重大的新聞題材。我覺得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加布麗埃勒對哈珀說,塞克斯頓向他作個提議,只要他說出和他一起挪用公款的國家航空航天局高級管理人員的名字,他就閉口不談哈珀在程序問題上撒的謊。 有那麼一會兒,克里斯·哈珀似乎覺得莫名其妙:“你說什麼?我沒有挪用公款!” “我建議你留心你說的話,先生。由參議員組成的委員會收集文件證據至今已有幾個月了。你當真以為你們兩個人藏頭匿尾可以溜掉?假造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的工作報告,還將撥給國家航空航天局的資金轉入私人賬戶?撒謊和挪用公款可以把你送入大牢,哈珀博士。” “我壓根沒幹過那種事!” “你是說你沒在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問題上撒謊?” “不,我是說的確沒有挪用公款!” “這麼說來,你是說你在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問題上的確撒了謊。” 哈珀瞪大雙眼,顯然無話可說了。 “撒謊的事就算了吧,”加布麗埃勒說著,揮揮手不願再談,“塞克斯頓參議員對於你在新聞發布會上撒謊的事並不感興趣。這種事,我們司空見慣了。你們的人發現了一塊隕石,誰也不會在意你們是如何發現的。他所關注的是貪污問題。他得煞煞國家航空航天局的某些高層的氣焰。只要告訴他誰是你的同夥,他就會完全避開你進行調查。你可以放心地告訴我們另一個人是誰,要不然參議員就要使事情敗露,然後開始談論異常檢測程序和虛構變通辦法的事情。” “你這是在虛張聲勢。根本就沒有什麼挪用公款的事情。” “你可真是個差勁的說謊者,哈珀博士。我看過文件證據。你的名字可是上了所有的指控文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 “我發誓對於挪用公款的事情絲毫不知!” 加布麗埃勒大失所望地嘆了口氣,“設身處地為我想一想吧,哈珀博士。在這個問題上,我只能得出兩個結論:要么你對我撒了謊,就像你在新聞發布會上那樣;要么你講了實話,可是國家航空航天局內某個有權勢的人由於自身的錯誤而陷害你,把你當成替罪羊。” 這個說法似乎讓哈珀躊躇了一下。 加布麗埃勒看了看手錶,“參議員的交易在一個小時之內有效。你可以把和你一起盜用納稅人錢財的國家航空航天局的主管人員的名字告訴他,以此保全自己。參議員對你並不感興趣,他想釣一條大魚。這個人現在顯然在國家航空航天局有些權勢,他或者她已經設法使自己免受書面調查,想讓你做替罪羊。” 哈珀搖了搖頭:“你在撒謊。” “你願意在法庭上那樣說嗎?” “當然,我願意否認所有事情。” “敢宣誓嗎?”加布麗埃勒厭惡地咕噥了一句,“在修補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的程序問題上撒的謊也要否認嗎?”加布麗埃勒直視他,胸口怦怦直跳,“在這個問題上,仔細想好怎麼抉擇,哈珀博士。美國的監獄可是最令人討厭的地方。” 哈珀同樣對她怒目而視,加布麗埃勒希望他能屈服。有那麼一會兒,加布麗埃勒覺得她隱約看出他讓步了,可是哈珀開口說話時,聲音卻如鋼鐵般堅定。 “阿什女士,”他斷然說著,眼中冒出怒火,“你這是在試圖抓住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你我都知道,國家航空航天局根本就沒有挪用公款的事情。這個房間裡惟一撒謊的人就是你。” 加布麗埃勒感覺身體一下子僵直了。哈珀凝視的目光氣憤且嚴厲。加布麗埃勒真想轉身就跑。你還想裝模作樣矇騙一位頂級科學家。你到底要做些什麼?加布麗埃勒硬著頭皮高昂起頭。 “我只知道,”她說道,裝成極其自信而且對他的處境漠不關心的樣子,“我看過那些指控文件,那些說你和另一個人盜用國家航空航天局資金的很有說服力的證據。參議員今晚叫我來只是想給你個選擇的餘地,讓你放棄你的同夥,而不是獨自面對調查。我會告訴參議員你情願到一位法官那裡碰碰運氣。你可以在法庭上說出你跟我講的事情——你既沒有挪用公款,也沒有在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的程序問題上撒謊。”她冷冷地笑了笑,“不過在看了兩週前你召開的拙劣的新聞發布會之後,我莫名其妙地有所懷疑。”加布麗埃勒一個轉身,大步穿行在漆黑的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部門的實驗室裡。她思忖著說不定進監獄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哈珀。 加布麗埃勒昂首挺胸地走開了,期待著哈珀把她叫回去。四周一片寂靜。她從金屬門裡擠過去,闊步走到外面的走廊裡,希望前面的電梯不像大廳裡的那樣要用密碼卡才能開啟。她失敗了。儘管她做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哈珀並不上當。也許他在關於極軌道密度掃描衛星的新聞發布會上說的就是真話,加布麗埃勒心想。 金屬門在她身後猛地拉開了,一陣哐當聲迴響在走廊裡。 “阿什女士,”哈珀大聲叫道,“我發誓關於挪用公款的事我毫不知情。我是個誠實的人!” 加布麗埃勒感到她的心跳停了一拍。她克制著自己,繼續朝前走,冷淡地聳聳肩扭頭喊了一句:“可是你在新聞發布會上撒了謊。” 一陣寂靜。加布麗埃勒繼續沿走廊走著。 “等一下!”哈珀尖叫道。他一路小跑來到加布麗埃勒身旁,面色煞白。 “這件挪用公款的事情,”他說著,壓低了嗓音,“我想我知道是誰設計陷害了我。” 加布麗埃勒當即收住了腳步,思量著她有沒有聽錯話。她盡可能緩慢且漫不經心地轉過了身,“你想讓我相信有人設計陷害了你?” 哈珀嘆了口氣:“我發誓對於挪用公款一事我絲毫不知。不過要是有不利於我的證據……” “成堆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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