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上床前,雪穗提起一件令誠意外的事。
“高爾夫教室?”誠躺在加大的單人床上,看著妻子映在梳妝鏡裡的臉問。從新婚起,他們就分床睡,雪穗睡單人床。
“對呀,我想,如果是星期六傍晚,我們可以一起去。”雪穗把一張傳單放在誠面前。
“哦,美國高爾夫球協會認可的學校,你早就想學高爾夫球了?”
“有一點啦,現在越來越多女性在打嘛。等上了年紀,夫妻倆也可以一起打高爾夫球呀。”
“上了年紀以後……我倒沒想過那麼遙遠的事。”
“喏,開始學嘛,一起去一定很好玩的。”
“也行。”
誠還記得父親生前便喜歡打高爾夫球,每到假日,便把大大的高爾夫球袋放進後備廂駕車出門。那時父親的神情總比平常更有活力,或許是因為贅婿的身份讓他在家裡悒悒不樂。
“聽說下個星期六有說明會,要不要先去看看?”完成皮膚保養的雪穗一邊上床一邊說。
“好啊,去看看吧。”
“太好了。”
“這件事就說定了,你來不來?”
“啊,好。”雪穗起身,輕巧地滑進誠的床。
誠調整枕邊的按鈕,把燈光轉暗,接著靠向她身邊,手伸進她白色睡衣前襟。今天應該沒問題吧?他想。最近因為某種原因,經常發生夫妻生活不協調的狀況。
他緩緩撩起她的睡衣,從頭部脫下,然後脫下自己的睡衣。他已經興奮起來了。
他滿懷期待,然而微微的失望在他心中蔓延,應接納他的部位十分乾燥。誠不認為自己的做法有問題,因為不久之前,這樣便足以產生充分的潤滑。
“疼!”即使在昏暗中,也看得出她皺著眉。
“抱歉,很疼嗎?”
“沒關係,別介意,來吧。”
如此反復了好幾次,雪穗開始發出原因不明的呻吟。
“怎麼了?”誠問。
“我肚子……疼。”
“肚子?”
“就是子宮那邊……”
“又來了啊。”誠嘆氣。
“對不起。不過沒關係,馬上就不疼了。”
“今晚還是算了吧。”誠撿起掉落在床下的內褲穿上,接著套上睡衣,想著不是“今晚還是”,而是“今晚也是”。最近總是這樣。
雪穗也穿上內褲,拾起睡衣,回到自己床上。
“對不起,”她說,“我到底是怎麼了……”
“還是去讓醫生看看吧。”
“嗯,我會的。只是……”
“只是什麼?”
“我聽說打過孩子的人,有時候會這樣。”
“你是說不會濕潤、子宮發疼嗎?”
“嗯。”
“我倒沒聽說。”
“你是男人啊……”
“這倒也是。”
眼見話風不對,誠側身背對著她,蓋上棉被。慾望沒有消退。既然無法做愛,他希望雪穗至少用口或手來表達愛意,但雪穗絕不會這麼做,誠也很難開口要求。
不久,啜泣聲傳入耳中。
誠懶得去安慰她,便把臉孔埋進棉被,裝作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