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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節

流星之絆 东野圭吾 3619 2018-03-22
男職位微微笑著點頭。 “現在相當有名的洋食屋。” “洋食屋?”對於這個詞,萩村本能地有了反應,他不假思索地放大聲音,“沒搞錯吧?” 男職員眼鏡底下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被嚇到的模樣。 “'戶神亭'最初在那裡開張的,出名後就搬走了。現在越做越大了。牛肉丁蓋澆飯很受歡迎呢,這些我都是聽前輩說的。” 萩村和柏原對望了一眼。 “GOODSOFT”之前租借的是和“有明”一樣的洋食屋。這絕非偶然。 “'GOODSOFT'租借的時候,改建過一樓,那兩樓呢?有沒有改建過?”柏原問道。萩村察覺到他淡淡的口吻底下那壓抑著的興奮。 男職員再次看了看文件。

“租借後,上田先生好像改建過。正如您所說的,改建工程僅僅針對一樓,二樓原封不動。” “沒有租房人對二樓改建過的記錄吧。” “沒錯。可能稍微小修小補過,不過沒大規模改建。” 走出不動產公司的事務所後,萩村對柏原說道: “DVD店之前是洋食屋——你覺得會是碰巧嗎?” 柏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取而代之,他掏出手機。 “我問問他。” 接到柏原突然要求見面的電話,功一猜到了十之八九。他盡量不讓對方察覺到自己的動搖,問道:“事情有什麼進展了?” “也沒太大進展,只是想和你核實些事。百忙之中實在抱歉,不過可以見一面嗎?我們趕來東京也可以。”壓著嗓子的口吻中透著急切的心情。 “電話中不能說嗎?”

“三言兩語很難說清楚,想當面談。我覺得這樣對你也比較好。” “知道了,現在就可以。” “謝謝。哪裡見面呢?” “東京站附近可以嗎?” “當然,工作中打攪你了,抱歉。” “不要緊,沒什麼大事。” 約好在東京站內的咖啡店見面後,功一掛上電話。坐在旁邊的床上的泰輔一臉不安。 功一告訴他是柏原打來的。 “什麼事?”泰輔眉頭緊蹙。 “應該是找到那家DVD店了。恐怕也調查到之前那兒是'戶神亭'。” “是這樣嗎?” “否則不會給我打電話的。看來警察鑽進我們設的局了。” 功一起身打開壁櫥。他告訴柏原他們自己在設計事務所工作,為了避免他們起疑心,有必要換上適當的衣服。

“警察們開始盯上'戶神亭'的話,我們還是不要再節外生枝了。”泰輔說。 “當然。不過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最後的最後就麻煩了。” “該出手是指?那個食譜作戰?” “嗯。跟靜說一下,沒有時間了,警察馬上就會開始調查戶神政行,隨時可能調查他的周圍。” “稍後就轉達。” 功一點點頭,從壁櫥中拿了件短上衣和一條西裝褲。 “吶,哥哥,警察會逮捕戶神政行嗎?”泰輔擔心地問道。 “不逮捕就討厭了。就是為了抓住他,我們才特地捏造這麼多證據。” “但是吶,我不覺得戶神會老實交代。再怎麼說,警察找到的證據都是他沒印象的東西。會不會一口咬定遭人陷害呢?” “這也可能。不,他必然會這樣反駁。不知道'有明'的金表,也不記得在以前家裡的天花板內藏東西。”

“那不是糟了嗎?” “沒關係。”功一邊穿衣服邊俯視弟弟,“大多數的嫌疑人即使在證據面前也不會乖乖坦白。其中也有堅持被陷害的。就算戶神這樣,警察也會無視。” “真這樣就好了……” 望著欲言又止的泰輔,功一停下穿衣服。 “怎麼了?有什麼在意的?” “也不是。” “想說就爽快地說出來。一點都不像你!” “不是,只是現在我自己腦子亂作一團,還沒整理好。”泰輔撓撓腦袋,“按照哥哥的計劃,警察會這麼考慮吧。殺死我們父母的犯人當時偷走了那個糖果盒,因為裡面放著現金、值錢貨。拿掉現金後,他把這個罐子藏在家裡的天花板內。犯人搬家後,那兒變成DVD店。然後DVD店遭竊,小偷注意到天花板內的罐子,覺得里面有值錢貨就偷走了。”

“還有下文。那個小偷深受借款壓力,沒想到沒偷到錢,便心生絕望。開著偷車漫無目的地前行,來到海邊萌發自殺念頭。準備留封遺書給名為智子的獨生女,寫到一半又作罷了。在走水海岸偷了艘船後,來到海中央跳海自殺——警察不怎麼考慮就難辦了。”繼續換著衣服的功一說道。 “智子是他的獨生女嗎?我還以為是他妻子呢。” “沒差啦,對小偷而言重要的女性。不留下遺書怎麼讓警察知道是自殺呢。” “警察會信嗎?” “誰知道呢。沒找到屍體,可能會懷疑偽裝自殺。” “這樣也沒關係?” “沒壞處。小偷偽裝自殺和'有明'那案子的調查工作毫無關係。重要的是有這樣一個小偷,警察相信這點就可以了。沒猜錯的話,柏原他們已經找到了DVD店。一切照著計劃進展,沒有問題。稍後靜順利完成食譜作戰,我們便能身成功退。”

然而,泰輔絲毫沒有雀躍的樣子,見狀,功一有些焦躁。 “有什麼怨言?” 泰輔慌慌張張地搖搖頭。 “哪會有怨言啊。只是,這麼重要的東西會忘記?” “什麼?” “糖果盒啊,搬家的時候,犯人把它忘在天花板內了。但是,沒可能會這樣吧。這東西它對於犯人可是致命的啊。” “正常來說,的確不可能。” “那麼,警察不會起疑?” “懷疑什麼?懷疑這個是誰策劃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沒事的,稍微有些不自然。”功一自信地說,“人類的行動不是都能合情合理解釋的。反而,不合邏輯的地方很多。犯人把證物藏在天花板內,搬家的時候忘記帶走,這點確實不合邏輯,很糊塗。但是吶,人就是會做這些奇奇怪怪的事。而且,這些對於警察而言根本不重要。”

“這些?” “就是為何犯人會忘記帶走重要的證物。他們不會考慮這些。不,他們會考慮到這點,不過,他們不會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證據。所以,對於這些不自然的地方,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警察就是這樣。以前,我打工時被懷疑偷了店裡的營業額。肯定是內部犯罪,而其他人有不在場證明。我要偷的話就必須在很多人眼皮底下作案。可是警察根本沒考慮到這點不合邏輯的地方,就朝我怒吼'是你偷的吧,老實交代!'明明是店主那笨蠢兒子乾的,居然讓他逃過一劫。” “這些話,以前你說過。” “那麼,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嘛,泰輔低聲說道。 “別擔心。一切都會很順利的。我會從柏原那打聽下進展情況。”

“嗯,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很擔心。只是不明白為何我們必須如此大費周章。不過,都走到這一步了,說這些也沒意思。” 聽到弟弟的疑問,功一嘆了口氣,他在另一張床上坐下。 “這一點,我已經解釋很多次了。和十四年前目擊到的男人相似、牛肉丁蓋澆飯的味道一樣,僅僅這些警察不會採取行動的。就算他們展開調查,也沒證據指證戶神政行就是犯人。里里外外搜查一邊也很可能一無所獲。” “但是,警察也不是傻子啊,總會查到些什麼的。比如我們的爸爸和戶神在SUNRISE認識,然後變得熟稔。” “所以呢?”功一側著頭望著弟弟,“這樣又如何。憑這點警察就能逮捕他?” “可能還會找到更多吧。不管怎麼說,警察都是專業的吶。哥哥沒有找到的證據,也許他們可以找到。”

“如果找不到呢?那個時候打算怎麼辦?默默看著由於證據不足,警察無法起訴戶神嗎?” “這樣的話……到時候,我們再進行食譜作戰。” 功一板著臉。 “你什麼都不懂。最初的調查中,他們什麼證據都找不到。沒多久,證據就出來了,警察肯定會起疑的。當然,他們第一個就會懷疑我們。” 無法反駁功一的泰輔撅著嘴低下頭。望著這副神情的弟弟,功一繼續道。 “從決定捏造證據那刻起,我們就必須最後才出現在警察面前。尤其是你,最後的最後才能露面。還有認人這一環節。你的任務是確認被捕的戶神政行就是十四年前目擊的那個男人。當然,你對戶神一無所知,不要露出馬腳了。絕對不能讓他們察覺現在這些證據都是我們捏造的。”

泰輔被功一的話壓得抬不起頭,他輕輕點點頭。 “我懂。並不是對哥哥的做法有怨言,只是,有些不安,讓靜做這種危險的事。” “我也是啊。但是吶,我們必須賭一把。靜也說了,交給她。” “嗯……沒錯。” “不要想太多了。還差最後一步,加油!”功一再次把手搭在弟弟的肩上。 走出大廈後,功一乘上地下鐵趕往東京站。拉著吊環,無意識的望著車廂內張貼的廣告,心裡反复咂摸著和泰輔的對話。 確實是大費周章的做法。對於憑直覺行動的泰輔而言,的確會感覺太過迂迴。 回想起潛入“GOODSOFT”兩樓的那晚。那天晚上,功一和泰輔一起行動。製造出“GOODSOFT”遭竊的痕跡後,他們開著之前偷的車駛向橫須賀。偷車的是泰輔。他曾在修車廠打過工。那天他誇下豪言:舊車的話5分鐘就能搞定。 兩人分別乘著船劃向海中央時,恐懼感侵襲了。波浪比起白天更洶湧湍急。但是,為了避人耳目,兩人只點亮了安全帽上的燈。如果是單獨行動,定然會半途而廢吧。靠著彼此的聲音,他們劃到了海中央。 推翻一隻船後,他們乘上另一艘船回到岸邊。隨後,兩人走到橫須賀中央站附近消磨時間,清早乘著電車回到東京。電車中,兩人都沉沉睡著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冒險,終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了。即使讓泰輔以身試險並非本意,但是對於功一而言,就算犧牲一切也要讓計劃成功。 雖說提過要讓泰輔核對容貌,但是除非逼不得已,功一盡可能不想讓他和靜奈出現在警察面前。那種場合下戶神行成肯定也在,自稱是珠寶商的男子和自稱高峰佐緒裡的女子居然是被害人的子女,他必然會嚷嚷的。糟糕的話,他們的詐欺行為可能大白天下。 無論如何,至少要保護泰輔和靜奈,功一想。 來到約好的咖啡屋,柏原和萩村正坐在一張小桌前。看到功一後,兩人淺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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