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算我求你了,你就把實話說出來吧!”
我對南波說,“你大概是因為角度問題看不清楚,所以就胡亂判我出局的吧。我說的對不對?”
聽了這話,南波抬了抬下巴,胸部劇烈地上下起伏了一陣,開口說道:“我們做裁判的可不會這樣馬虎。”
“要我說啊,你就是看錯了。我比三壘手早一步上壘,這個我最清楚了。你那會兒看上去倒是一臉自信的,其實心裡也挺不安的吧?你就沒想過自己也有可能犯了錯?趁這會兒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你就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吧!”
南波閉口不言。我揪住他的衣領搖晃著。
“說話啊!是我先上壘的吧?是你判錯了吧?餵,你這老頭是怎麼搞的,別不吭聲啊,趕緊給我說點什麼!”
南波一臉痛苦,喉頭抽搐了幾下。
“確實……是你的手先觸到壘上的。”
我鬆了手:“這麼說,我那時的確是安全上壘咯?”
“不,我還是維持原判。”
“你這個混蛋!”
我又把刀子抵到他的臉上。南波好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威脅,面不改色,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嘿嘿,我算是明白了,你還真是看重身為裁判的那點權威吶!”
我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等等,你到哪兒去?現在出去很危險。”
“真囉嗦!不許對我指手畫腳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張老臉了!”
我怒吼道,隨即走出玄關。屋外的空氣冷颼颼的,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
夜色早已籠罩了整個街區。我搖搖晃晃地跑了大約半個小時,發現前方有一個小公園。還是應該再跑遠一些,免得被刑警發現,我心想。但腿腳已經不聽使喚了,便走進公園,在一台自動售貨機上買了果汁和香煙,坐在一張長凳上休息。
此刻,南波的話忽然迴響在耳邊。
“是你的手先觸到壘上的——”
那傢伙確實是這麼說的吧。看看吧,犯錯的果然是他!
我熄滅了煙,躺了下來,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
同學們那一道道冰冷的視線,一張張輕蔑的面龐,在我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來。我要讓你們好看。我這就要讓你們一個一個都好看。
南波那個混蛋。他為什麼就不肯承認自己的判罰失誤呢!
我被搖醒了,迷迷糊糊地支起了身子,一時弄不清自己身處何地。
“你住在哪裡?”
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我用力搓了搓臉,看到前面站著兩個男人。
兩個身著警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