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上次那家咖啡店,美幸與偵探又見面了。男偵探依然是一身黑色西裝,而那個好像是助手的女人則換了件以黑色為基調的夏季針織套衫。
“案子好像基本破了。”偵探對美幸說。
“但是犯罪嫌疑人還沒有完全招供。”美幸說的是從刑警那裡得到的消息,“不過那個男人肯定是罪犯。警察是這樣說的。”
當聽到媽媽有外遇並要同那個男人出走的消息後,正直的美幸真是大吃一驚,而且媽媽又是被那個男人殺死的。不過讓美幸有些安慰的是,最終媽媽並沒有離開家,而是決定留在家裡。世上任何人都會犯錯誤,而能否有改正錯誤的決心才是最重要的。美幸是這樣認為的。
正因為這樣,美幸才格外憎恨那個因為媽媽變心而憤怒地殺害了媽媽的叫中野的男人。
“那麼,關於上次調查的結果怎麼樣了?”
偵探極力用公事公辦的語調說:“既然罪犯已經被抓,這就意味著案子已經破了,所以你委託我們的調查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不,還是請把調查的結果告訴我吧。”
美幸對偵探說:“即使案子破了,但我還是覺得當時爸爸和姐姐他們的舉動有些古怪。”
聽了這話,偵探垂下了眼睛,但只一瞬間便點了點頭。
“好吧,那麼我就告訴你吧。”
偵探從皮包裡拿出了一打報告,“從結論開始說吧,的場陽助、的場亭子和大塚典子,他們三個人最近的行為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他們每個人都和平常一樣,去公司,去大學,去購物,都是在外面度過了平凡的一天后回家。”
在偵探拿出來的報告中分別貼著三個人去公司上班、到大學上課以及去商店購物時的照片,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
“但是,他們三個人確實刻意對我隱瞞了什麼,這是事實。偵探先生,好像你們並沒有對這些問題進行調查喲。”
“不,不。正相反,事實上我們進行了調查。”
偵探換了一個坐姿,乾咳了一聲,然後又喝了一口咖啡。
“關於那天的場陽助先生的行踪我們也做了調查。那天他大約是在一點多鍾離開公司的。”
爸爸果然說謊了,美幸想。這樣就和朋友說的在一點半左右見到爸爸的情況吻合了。
“但是的場先生好像並沒有直接回家。”
“那麼他到哪裡去了呢?”
“嗯……實際上你父親,那天是到一個叫新幸文化中心的地方去了。”
啊的一聲,美幸無意識地叫出了聲。偵探繼續說:
“是的。大概是的場先生知道妙子夫人和中野先生之間的事情了,於是那天他想去中心找中野先生談談。”
“這麼說,那時爸爸……就知道媽媽有外遇的事情了?”
“但是並不知道他們打算那天離家出走的事情。”
“那就是說……爸爸那天並沒有見到那個叫中野的男人?”
“是啊。於是他就回家了,卻意外地發現了妙子夫人的屍體。但是的場先生並不想公開妙子夫人有外遇這件事。當然這種事情現在並不少見,可你父親擔心這件事情會讓他的女兒——也就是你——受到傷害,所以他就讓妻子的妹妹替他做了偽證。如果說了他到新幸文化中心的事情,可他又找不到去那裡的正當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啊。”
美幸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確實對於爸爸來說是會有這樣的問題的。
“你姐姐和姨媽也知道這件事呢。他們只是要對你保守這個秘密。”
“其實不用這麼費心也可以呀。”
“這是因為愛情呀。”
偵探收起了報告,“好了,以上這些就是調查的結果,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啊,就是那個……費用?”
美幸的兩手握在一起,抬頭看著偵探。偵探把報告放進包裡,“費用嘛,就算了吧。”他說。 “也沒有進行什麼特別的調查,再說也沒查出什麼異常的結果,而且你父親每個月都交會費。所以這次就算了。”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
美幸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但當看到偵探們準備起身離開時,她又說道:“噢,對不起,還有一件事。”看到偵探們詢問的視線,她接著說,“關於我爸爸那天的行踪,你們到底是怎麼調查清楚的,看來調查得非常詳細呢。”
偵探伸出了食指,左右搖了搖:“這可是秘密。”
說著,他們便走出了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