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美國8大奇案

第52章 第2節

美國8大奇案 胡佳 2087 2018-03-22
安妮·安德森和那兩位母親通過幾次話,又見過幾次面。她思前想後,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這三起發生在方圓不到半英里之內的病例只是偶然的巧合。她和周圍的人們談,和約翰·杜魯門主任談,但眾人只是禮貌地傾聽、點頭,誰也沒有認真考慮她的想法。 如此悠悠地過了兩年多,1973年6月,沃伯恩城東南的又一個小男孩被送進了馬薩諸塞總醫院的兒童血液病科。 2歲半的凱文·卡恩和他的父母以及三個哥哥姐姐住在亨利路,從他家的後門越過沼澤地便可看見四分之一英里外的派茵街和安德森家在橘子街的紅磚平房。杜魯門主任對凱文的診斷和吉米·安德森一模一樣: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安妮·安德森是從卡·格萊那裡聽到凱文·卡恩的。那年暑假,卡14歲的兒子攬了一份每天早晨在亨利路送報紙的活兒。安妮記得卡在電話上說:“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麼回事?!”

掛斷電話,安妮找出一本筆記本,開始寫她的第一份患者名單。她詳細地記下孩子們的姓名、地址、年齡和生病的大致時間,她再次思索這四個孩子之間到底有什麼共通之處。 “他們吸入的空氣和喝下的水是一樣的。”多年後,安妮·安德森對律師們說,“水質一直很差。我當時以為裡面會有什麼病毒,和白血病有關的病毒。那水喝上去怪怪的,看上去怪怪的,聞起來也是怪怪的。到了夏天就更糟糕了,根本就沒法兒喝。每個週末我母親從桑蒙維爾過來串門,我都請她捎點兒水過來,大約三夸脫(約合35升——筆者註),那就是我們喝的水。其他的時候,只要能用比如咖啡的味道,或者橙汁的味道壓過水里的怪味,我們就用自來水。水很厲害,毀壞了我們的洗碗機,整個門全被腐蝕了,關都沒法兒關,只好換一扇新的。裡面盛盤碟的筐子也銹得不成樣子。廚房和衛生間水槽底下的管道總是漏水。所有的自來水管都關不嚴,一直在滴滴答答地滴水。我們往往是這兒的毛病還沒有修好,那兒又開始壞了。”

就像其他地方的人們見面總愛談論天氣一樣,安妮的街坊們見面時總是在談論水。而且不管他們如何努力,他們對水質仍舊是束手無策,就像對天氣一樣。 1961年,當卡·格萊一家人搬到沃伯恩時,水還是好好的。到1965年安德森家搬來的時候,味道就變了。記得在沃伯恩的第一個夏天,安妮問卡:“你是不是也覺出了水的味道不對?還是我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 後來人們想起,水質的變化始於1964年10月,沃伯恩市新鑽的G號水井正式啟用的時候。在這之前,沃伯恩一共有六口老井,分佈在城市的中西部,按英文字母從A到F排序。隨著人口的增長,原有六口老井的水不夠用了,有關部門便決定在城東北阿波卓納河東岸,J·J·瑞勒皮革廠和“工業公園”之間鑿了這口G號井。三年後,當夏季供水再次成為沃伯恩市的一大難題時,與G號井相距僅300英尺的H號井也破土動工,並於當年投入使用。

1967年夏天,馬薩諸塞州衛生部下令關閉G號井和H號井,理由是,“自從兩井啟用以來,自來水中的細菌含量一直超標”。經市政府再三交涉,州衛生部最後同意他們繼續使用這兩口井,條件是,必須長期對井水進行氯化處理,即加入漂白劑。 從G號井和H號井抽出的水雖然進入了沃伯恩市的整個供水系統,但主要是供應城東。氯化處理在1968年4月正式開始實施,那年的春夏兩季,市政府不斷收到市民們關於水質的投訴。一封措辭激烈的信中稱“水的氣味聞上去和純漂白劑完全一樣”。而市政府的工程師們卻反反复复地告訴居民們,水的質量肯定沒有問題,作為飲用水絕對安全。 但是,市民們更相信由自己的感官得出的結論,他們在1969年春天組成了專門的委員會,以敦促市長下決心永久性地關閉G、H二井。請願書於是年8月遞上去,10月,當夏季的供水高峰期過去之後,市長關閉了兩口井。次年春夏之交,工程師們再次開井取水,市民們再次投訴請願……從此,G號井和H號井時開時關,陷入了似乎永無休止的循環往復。

1975年9月,吉米·安德森舊病復發,第二次住進馬薩諸塞總醫院。安妮每天到病房陪伴,也時常在那裡過夜。那是11月的一個不合時宜的溫暖傍晚,安妮獨自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注視著窗外暮色籠罩著的波士頓。一位老婦人從近旁的病房踱出來,滿臉淒涼。她也在窗前站下,目光也注視著窗外,不知是對安妮還是對自己喃喃而語:“剛才一個孩子死了,白血病。” 安妮沒有答腔,甚至沒有移動目光。她太累了,心力交瘁。她自己的吉米也正在死於白血病,使她無暇顧及別人的感情,也無力施捨同情和眼淚。 老婦人並未註意到安妮的冷淡,繼續著自己的絮叨:一個小男孩,其實還只是一個嬰兒。沒有任何先兆,突然就病了。聽說他家住在沃伯恩,姓裡萊。

1976年10月,安妮·安德森從三一聖公會教堂的布魯斯·揚格牧師那裡聽說,冬娜·卡能4歲的兒子羅比被新英格蘭醫學中心診斷為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冬娜家住在城北,那裡的水質也不好,但比城東強多了。冬娜家一向不寬裕,吃不起現成的牛奶果汁和其他飲料,冬娜就買來大袋大筒的奶粉和濃縮果汁等,回家用水兌了餵兒子。有時水里的怪味實在太重,孩子不吃,冬娜就放到爐子上熱一熱,去去味兒。羅比自小體質就差,磨人不說,家裡還欠了一屁股的醫藥費。丈夫卡爾先是三天兩頭地不著家,後來乾脆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一次,不久就和冬娜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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