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消失的人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消失的人 杰夫里·迪弗 12891 2018-03-22
明明這一秒還在,但下一秒就不見了。 這個紅球不可能從卡拉伸直的右手上直接移到她的耳後。 但事實的確如此。 而且,當卡拉從耳後把這顆紅球拿出來並拋向空中時,它根本沒有消失,而又從她彎起的左胳膊肘中冒了出來。 事實的確如此。 這是怎麼做到的?萊姆深感納悶。 卡拉已回到了萊姆的住處,在樓下的實驗室裡等著阿米莉亞·薩克斯和羅蘭·貝爾回來。當梅爾·庫珀忙著把證物放上檢驗桌時,房間突然響起一張鋼琴爵士樂CD的樂聲——這是萊姆用他自己的小小手上戲法播放出來的。 此時,卡拉站在窗前,身上穿著薩克斯放在樓上衣櫥裡的那件黑色T卹。托馬斯正在替她清洗上衣,想辦法洗掉她在集市上即興演出時,用亨氏五七牛排醬製造出來的血跡。

“這些是從哪兒來的?”萊姆問,用頭指向那幾個球。他並沒看到她打開皮包或把手伸進口袋。 她微笑說,這是她“變”出來的。萊姆皺起眉頭,發現魔術師還喜歡耍另一種戲法,總愛把不及物動詞當作及物動詞來用。 “你住哪裡?”他問。 “格林尼治村。” 萊姆點點頭,想起了過去的事。 “以前我還沒離婚的時候,我們夫妻倆和大部分朋友都住在那裡,還有蘇荷和特里貝卡區。” “我一般往北不過第二十三街。”她說。 萊姆發出一陣笑聲。 “在我那個年代,第十四街才是非軍事區的開始。” “看來,是我們這邊贏了。”她開玩笑說,手中的紅球不斷消失又出現,從一隻手傳到另一隻手。接著,她開始做起即興雜耍表演,輪番在空中拋接這幾顆紅球。

“你的口音是什麼地方的?”他問。 “我說話有口音嗎?”她問。 “有一點兒。你的音調變化和別人不太一樣。” “大概是俄亥俄州吧,中西部。” “我也是,”萊姆告訴她,“我是伊利諾斯州人。” “但我十八歲時就來這裡了,念的是布朗克斯維爾區的大學。” “薩拉·勞倫斯學院,主修戲劇。”萊姆猜。 “英語系。” “然後你喜歡這裡,就留了下來。” “嗯,我曾經很喜歡這裡,所以才離開鄉下來到城市。我父親死後,我母親也搬了過來,為了離我近一些。” 她有個守寡的母親。這點和薩克斯一樣,萊姆心想,但不知道她與母親之間,是否也存在類似薩克斯和她母親之間的問題。薩克斯和她母親近幾年的關係改善了許多,但在她少女時期,她母親羅絲的脾氣卻相當暴躁、陰鬱、喜怒無常。羅絲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丈夫只想當一名警察,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什麼完全不肯按她的期望做事。於是,這對父女很自然地建立起一種同盟關係,從而使得她們之間的情況更糟。薩克斯曾告訴萊姆,在那段關係惡劣的日子,車庫成為她和父親的避難所,在那裡,他們找到了一個有理可循的安樂世界:當化油器裝不上去時,必定是違反了某項可以理解的物理世界的法則——若不是機械出了故障,就是某塊墊圈切錯了大小。引擎、懸掛系統和傳動裝置並不會讓你陷入通俗鬧劇般的情緒,也不會私下嘀咕說你的壞話。即使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它們也不會責怪你的錯誤和失敗。

萊姆和羅絲·薩克斯見過幾面,發覺她是個迷人、愛嘮叨、性情古怪並極度以女兒為榮的女人。但他也知道,以前她們母女之間,絕對不是現在他所看到的這種關係。 “你們目前的關係好嗎?從她搬來之後?”萊姆懷疑地問。 “這聽起來很像情境喜劇的情節嗎?不,你猜錯了,我媽她人很好。她……呃,你也知道,就是媽媽嘛。她們當然會有媽媽們的做法,這是不會改變的。” “她住在哪裡?” “她住在療養院裡,在上東區。” “她生了重病嗎?” “不嚴重,她會好起來的。”卡拉心不在焉地讓球在指節上滾動,然後翻進手掌。 “等她好些了,我們要去英國,就我們兩個人去。我們要去倫敦、斯特拉特福德和科茲沃斯。我父母和我曾去過一次,那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一次假期。這次再去,我要試試在左邊車道開車和喝溫啤酒的感覺,因為上次他們都不允許我做這些事。當然,那年我才十三歲。你去過英國嗎?”

“去過。我以前常和蘇格蘭場合作,也去那兒教過課。可是自從……呃,我好幾年沒去了。” “魔術師和魔法師在英國比較受歡迎,不像在美國。他們那裡有悠久的歷史。我想帶我媽去看看倫敦的埃及宮,一百年前,那裡曾是全世界魔術師的中心。你也知道,這有點像朝聖之旅。” 萊姆看向房門口,沒見到托馬斯人影。 “你幫我個忙好嗎?” “沒問題。” “我需要吃點兒藥了。” 卡拉看到牆邊有一些藥罐。 “不是這裡,是在那邊的書櫃裡。” “哦,看到了。哪一瓶?”她問。 “最旁邊那瓶,麥卡倫,十八年份的。”他低聲說,“如果你動作輕一點,不弄出聲來的話更好。” “嘿,那你找對人了。羅伯特·胡迪說過,若想當成功的魔術師,就必須熟練三種技能:靈巧、靈巧和靈巧。”只一會兒工夫,幾乎在完全無聲和不引人注意的情況下,萊姆的玻璃杯中便出現了大半杯充滿煙熏氣味的威士忌。即使托馬斯此時待在這裡,恐怕也不會發現卡拉偷偷替萊姆倒了酒。她插進一根吸管,然後把玻璃杯放在萊姆輪椅的杯架上。

“你也來點兒吧。”他說。 卡拉搖搖頭,伸手指著咖啡壺——她一個人就快喝光了一壺。 “我的藥是這個。” 萊姆啜了一口威士忌。他仰起頭,讓那股灼熱的暖流深深流入喉嚨深處,然後消失。他盯著她的雙手,看著她拿著紅球做出一個個不可思議的動作,接著又啜了一口酒。 “我覺得很棒。” “棒什麼?” “幻覺這個點子。” 你別他媽的這麼容易感傷,他對自己說。你一喝酒,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但是,這種自知之明卻無法阻止他再喝一口威士忌,繼續說道:“你也知道,有時候,現實是很難讓人接受的。”同樣的,他也無法阻止自己在這個時候看了一眼自己無法動彈的身體。 此話一出他便立刻後悔了,同時也後悔自己剛才不該瞄自己的身體。他想改換話題,但卡拉卻不像一般人那樣立刻表現出同情和憐憫,而只說:“你知道嗎?我並不確定現實的成分到底有多少。”

他皺起眉頭,不懂她這句話的意思。 “我們一生中的絕大部分難道不是幻覺嗎?”她繼續說。 “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過去的一切都成了記憶,對吧?” “沒錯。” “而未來的一切又都是想像。這兩者都是幻覺——記憶是不可信的,而我們又無法推測未來。唯一完全真實的,唯有此時我們所活的現在——可這又是不停地從想像變成記憶的過程。所以,你懂了嗎?我們一生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幻覺。” 萊姆微笑起來。身為一個科學家、邏輯學家,他很想從她的理論中找出漏洞,但還是失敗了。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一點兒也沒錯,自己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對“過去”的回憶上,回憶意外發生前的生活,以及之後產生的巨大變化。 可是未來會怎樣呢?哦,對,他經常憧憬未來:除了薩克斯和托馬斯,沒什麼人認識他。他每天至少花一小時鍛煉身體——進行關節活動練習、去附近的醫院做水療、或者在臥室樓上的電動自行車上騎行鍛煉。這些訓練都對恢復神經和心臟機能有利,同時也有助於提高肌肉的耐力,並能提高免疫力,預防其他疾病。當然,他付出這些努力只為了保持身材健美,而這一切都建立在他能康復的基礎上。

他又把卡拉的理論放在工作上:只要一有案子,他便不停掃描他那巨大的記憶庫,搜尋刑事鑑定的知識和曾經發生過的案例,以此來推斷疑犯可能藏身的處所以及下一步想採取的行動。 過去的一切都是記憶,未來的一切都是想像…… “當我們開口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她說著,在咖啡裡加了一勺糖,“我得向你坦白。” 他又喝了一口酒。 “坦白什麼?” “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有一種感覺。” 啊,對了,他想起來了。那種目光,那最熟悉的“快從這殘廢面前逃走”的目光,而且配合著微笑表演。但還有比這更糟的事,那就是針對這目光和微笑而提出的“非常笨拙的道歉”。 她猶豫了一下,覺得有點難為情,然後才說:“我的感覺:真是個厲害的魔術師啊!”

“我?”萊姆驚訝地問。 卡拉點點頭。 “你代表的就是現實與認知。當人們看到你,看見你是個殘障人士時……你是這麼說的嗎?” “官方的說法是'身心障礙',但我對自己的說法是:我'報廢'了。” 卡拉笑了起來,接著又說:“他們看見你不能動,很可能認為你心理也有問題,或認為你的反應一定很遲鈍。沒錯吧?” 這是實話。不認識萊姆的人,經常大聲把話說得很慢,用最簡單的字眼解釋再清楚不過的事,萊姆有時會故意用漫無邊際的話回應,或乾脆裝,好把那些嚇壞的訪客趕出房間——這讓托馬斯很生氣。 “他們對你會產生第一印象,認為真實的你不可能藏身在他們所看見的幻覺之後。一半的人會受到你身體狀況的影響,而另一半的人連看都不敢看你。這就是你欺騙他們的方式……無論如何,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看到你坐在這張輪椅上,一副受盡痛苦折磨的樣子,我居然沒有半點同情,也不想問你的身體狀況,連說聲'很遺憾'都沒有。當時我只在想,媽的,你是多厲害的一個表演者啊!我知道這很蠢,但我有種感覺,覺得你自己也很清楚這種狀況。”

這些話讓萊姆徹底開心了,他向她保證:“相信我,我不會對那些憐憫或裝斯文的人客氣的,愚蠢反而好一點。” “是嗎?” “沒錯。” 她舉起了咖啡杯。 “敬最著名的魔術師——無法移動者。” “我可沒辦法做什麼手部戲法。”萊姆說。 卡拉回答:“巴爾扎克先生常說,'頭腦'戲法才是最厲害的技術。” 這時,他們聽見大門打開的聲音,以及薩克斯和塞林托走進長廊時的說話聲。萊姆揚起一條眉毛,趕緊低頭湊近吸管。他小聲說:“看清楚了,這是我自創的戲法,名叫'消失的有罪物證'。” 朗·塞林托問:“首先,你們覺得他死了嗎?是不是躺在河底餵魚了?” 薩克斯和萊姆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說:“不可能。”

這位胖警探又說:“可是你們知道那裡的水流有多急嗎?有些孩子想游過這條河,但從此再也沒見到他們。” “除非讓我看到屍體,”萊姆說,“我才相信。” 儘管他不認為疑犯已經溺斃,但至少有件事是值得慶幸的:現在已過了下午四點,離前一位被害人遇襲的時間已過了兩個小時,而他們還沒聽到任何人遇害或失踪的消息。那名兇手差點被捕,又下水游了個泳,可能已對他產生了一些恫嚇作用,也許他知道警方已循線追來,只好放棄攻擊行動或至少暫時躲一陣子。這給了萊姆和專案小組人員一個喘息的機會,使他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找出嫌疑犯的藏身之處。 “拉里·伯克的下落如何?”萊姆問。 塞林托搖搖頭。 “我們派了幾十個人出去找,再加上一群志願者——那些不當班的警員和消防隊員。牧師已去安慰他的妻子和孩子了,市長也提供了懸賞獎金……但我得說,情況看來不妙。我猜他可能被塞進那輛車的行李箱,跟著一起沉入水中了。” “他們還沒把那輛車撈上來嗎?” “他們根本還沒找到那輛車。河水黑得像深夜,下面還有暗流。有個潛水員告訴我,說很可能那輛車還沒沉到河底,就被沖到半英里以外的地方了。” “我們得盡快找到那輛車,”萊姆說,“還有,疑犯可能拿走了伯克的武器和步話機。朗,我們應該更換通訊頻率,這樣他才無法監聽我們的行動。” “沒問題。”他立即呼叫總部,要求把所有與“魔法師”有關的聯絡頻率全改成全市特別警用頻率。 “快開始研究證物吧。薩克斯,我們現在有什麼東西?” “在那家希臘餐廳沒有任何發現,”她皺起眉頭說,“我吩咐過餐廳老闆要保持現場完整,但這個要求似乎沒有傳達下去,也許他根本不想傳達。等我回到那家餐廳,服務員已把桌子擦了個乾淨,連地板都拖好了。” “池塘那裡呢?發現嫌疑犯的那個現場?” “我們在那裡找到了一些東西,”薩克斯說,“他用閃光棉讓我們暫時失明,然後又放了一些爆竹,一開始我們還以為他開了槍。” 庫珀仔細端詳這些燃燒過的渣滓。 “和之前的一樣,無法追踪來源。” “好吧,”萊姆嘆了口氣,“還有其他東西嗎?” “有鐵鍊,一共兩條。” “魔法師”用這兩條鐵鍊綁住謝麗爾·馬斯頓的雙手和足踝,又用類似狗鏈上的那種扣環加以固定。庫珀和萊姆仔細檢驗這些證物,但鐵鍊和扣環上都沒有製造廠商的記號。同樣的情況,也出現在繩索和嫌疑犯用來貼住被害人嘴巴的膠帶上。 至於嫌疑犯從車上拿下來的那個運動包,他們推測是用來裝鐵鍊和繩索的。這個包沒有品牌,產地為中國。如果警方人手充足,全力投入對折扣店和街頭小販的查訪,有時的確可能查出一些常見品牌商品的來源。但對這種大量製造的廉價包而言,根本不可能投入如此大規模的搜尋行動。 庫珀把包倒過來,移至一個瓷製的檢驗盤上方,連續拍了袋底幾下,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袋口掉出了一些白色粉末,庫珀立刻拿去做藥物化驗,證明這些白色粉末是羅眠樂。 “這是迷姦藥。”薩克斯對卡拉說。 袋子裡還有一些細小的半透明顆粒,有黏性,看起來類似粘在袋子拉鍊和背帶上的物質。 “我沒見過這種東西。”庫珀說。 但卡拉看了一眼便說:“這是魔術師專用的黏蠟。在表演時,我們會用它把東西暫時黏在一起。也許他先把迷姦藥的膠囊打開,用這種蠟黏在手掌裡,然後利用把手伸到她的飲料或咖啡上面的機會,偷偷把藥粉倒了進去。” “這些蠟的來源呢?”萊姆挖苦說,“讓我猜猜……全世界任何魔術用品店都買得到,對吧?” 卡拉點點頭。 “很遺憾。” 庫珀又從袋子裡發現一些細小的金屬碎片以及一個黑色的圓形痕跡——看來這個袋子裡好像裝過油漆罐,這道黑色痕跡可能是罐底的殘留物造成的。 顯微鏡檢視表明這些金屬物質可能是銅,而且上面有獨一無二的金屬加工紋理。但林肯·萊姆卻不願意做任何臆斷。 “把照片拍下來,送到咱們調查局的朋友那裡。”庫珀立即拍攝照片,壓縮文件,通過電子郵件把資料送至華盛頓。 至於那個黑色的痕跡,經過檢驗後證明並非油漆,而只是一般的墨水。但資料庫無法辨別這是哪一種牌子,也沒有其他可識別的特徵。 “那是什麼?”萊姆問,目光落在一個裝有海藍色衣物的證物袋上。 “咱們運氣不錯,”薩克斯說,“那是他誘拐馬斯頓時穿著的防風夾克。當時他忙著逃走,來不及把這件衣服帶走。” “能具體化嗎?”萊姆問,希望衣服上會有字母縮寫或洗衣店的標誌。 經過一段漫長的檢查後,庫珀才說:“什麼都沒有,就連衣服上的標籤也全被剪掉了。” “不過,”薩克斯說,“我們在兜里找到了一些東西。” 他們檢驗的第一樣物品是一張大型有線電視公司CTN的記者證。記者證上的名字是CTN的記者斯坦利·謝弗斯坦,照片上是一個消瘦、棕髮,蓄有鬍子的男人。塞林托立刻打電話到這家電視公司,和安全部門的領導談了一會兒。結果查出,謝弗斯坦是他們公司的高級記者之一,並已在都市新聞台工作了許多年。他的記者證是上週失竊的——當時他去下城參加一個新聞發布會。扒手顯然割斷了掛繩,把記者證揣進兜里,而這位記者卻渾然不覺。 疑犯之所以選中謝弗斯坦的記者證,萊姆猜想,大概是因為這位記者的外貌和“魔法師”有幾分相似:同樣是五十來歲,瘦長臉以及深色的頭髮。 儘管這張記者證已經作廢,但安全部的領導說:“如果那傢伙出示了這張通行證,門衛或警察一看到我們公司的標誌,恐怕不會仔細檢查就會放行的。” 塞林託一掛斷電話,萊姆便對庫珀說:“把斯坦利·謝弗斯坦這個名字輸入和NCIC。” “沒問題。但為什麼要查呢?” “不為什麼。”萊姆說。 查證結果顯示:兩個資料庫中皆無此人的資料,但萊姆並沒有感到意外。他並不是真的認為這位記者和“魔法師”有什麼關聯,只是在面對這個格外狡猾的疑犯時,絲毫不能存有僥倖心理。 這件夾克的衣兜里還有一張旅館用的灰色塑料門卡。萊姆對於這個發現十分高興。雖然門卡上沒有旅館的名字,上面只印了一個鑰匙圖案和一個箭頭,以此告訴客人該把哪一端插進鎖孔裡。不過,萊姆認為門卡上的磁條裡一定有密碼,能告訴他們這是哪一家旅館、哪一個房間的鑰匙。 庫珀在門卡背後找到製造商的名字。 “俄亥俄州阿克倫市APC公司。”根據這個信息,他從商業貿易資料庫中查出了更詳細的線索。 APC是的縮寫,這家公司生產了幾百種不同的身份識別卡或門卡。 不到幾分鐘,專案小組就已聯繫到了APC公司的董事長本人,利用擴音器電話和他通話。這位董事長還真敬業,萊姆心想,他不但周六還在工作,而且還親自接電話。萊姆把當前的情況向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又描述了卡片的式樣,然後問他們公司在紐約的大都會區一共向幾家旅館售出了這種門卡。 “呃,那是APC-42型,是最暢銷的一款。我們為所有的門禁系統公司製作這種卡片,像愛爾克、世樂、泰莎、溫格、薩金特……幾乎每家公司都有。” “能縮小範圍到具體是哪一家旅館?” “恐怕你們得逐個打電話到旅館問,看誰使用的門卡是APC-42型。我們公司是有這樣的資料,但我不知道怎麼把它調出來。我會想辦法聯繫我們的銷售部經理或他的助理,但這大概會花上一兩天的時間。” “哦。”塞林托叫了一聲。 的確,這真是太慢了。 掛斷電話後,萊姆決定不能光坐著等待APC公司的答复,便請塞林托把鑰匙資料告訴貝迪和索爾,要他們開始逐家查訪曼哈頓的所有旅館和酒店,弄清楚到底是哪些飯店使用這種氾濫的APC-42型門卡。他還要求庫珀馬上採集那張記者證和門卡上的指紋——但一無所獲。這兩張卡片上只找到一點模糊的污跡,以及兩個和之前一樣的指套痕跡。 羅蘭·貝爾終於從犯罪現場回來了。庫珀立刻把專案組目前的研究進展向他簡要敘述了一下。然後,大家便回到證物檢驗上。 “魔法師”的夾克里還有一些東西:一張餐廳收據,餐廳名為“紐約貝德福車站河畔旅店”,這張收據顯示在四月六日星期六——兩週前——有四個人在這裡的十二號桌吃午餐。他們點了火雞、肉捲、牛排和一份當日特餐。沒有人喝酒,所有人喝的都是果汁飲料。 薩克斯搖搖頭說:“這個什麼貝德福車站到底在哪裡?” “我猜大概在紐約州北部吧。”庫珀說。 “收據上有餐廳的電話號碼,”貝爾慢吞吞地說,“打電話給他們,問問黛比或坦妮亞或隨便哪個漂亮的女服務員,看有沒有人記得哪四個常客坐在……”他瞟了一眼那張收據,“……第十二號桌。至少問問她們有沒有人記得點這些食物的客人。時間雖然隔得有點遠,但也沒準會有人記得。” “號碼是多少?”塞林托警探問。 貝爾念了出來。 時間的確是隔得太久了。正如萊姆所料,餐廳經理和女服務員都不記得有誰在那個週六在餐廳用過餐。 “那地方挺紅火,”塞林托眼珠轉了轉,下了結論,“根本問不出答案。” “有點兒不妙。”薩克斯說。 “什麼?” “他為什麼會和其他三個人一起吃午飯呢?” “問得好,”貝爾說,“你的意思是還有其他人和疑犯一起合作?” 塞林托插嘴道:“不,我不這麼認為。重複固定模式作案的疑犯通常習慣獨來獨往。” 卡拉提出反對意見:“我覺得不一定。如果是近距離的表演者或室內魔術師,他們的確都是獨自演出。但別忘了,他是個幻術師。幻術師通常需要和其他人合作演出,包括從觀眾中挑選出來的志願者以及站在舞台上的助手——這些都是觀眾看得見、摸得著的人。實際上,幻術師還有一些幫手,他們在暗中為幻術師工作,但台下的觀眾卻一無所知。他們可能偽裝成舞台工作人員,混在觀眾之中,或乾脆假扮成自告奮勇上台的觀眾。在一場完美的演出中,你根本無法確定身邊人的真實身份。” 天啊,萊姆心想,光是這一個嫌疑犯就夠棘手的了。他懂得快速變換、逃脫和各種魔術技能,如果他還有幫手,將會使他變得危險上百倍。 “先寫下來,托馬斯。”他大聲說,“現在,咱們來看看在巷子裡找到的東西——伯克曾逮捕他的那個現場。” 第一樣證物是那位巡警的手銬。 “他只用了幾秒鐘就打開了這副手銬,身上肯定藏有鑰匙。”薩克斯說。這是令全國所有警察沮喪不已的事,大部分手銬都能用極普通的鑰匙打開,而這種鑰匙在軍需用品店只要花幾塊錢就能買到。 萊姆駕著輪椅來到檢驗桌前,仔細研究這副手銬。 “把它轉過來……停在這裡……他可能是用鑰匙開的鎖,不過鑰匙孔裡有新的刮痕。我敢說,他是用開鎖工具撬開的……” “可是伯克一定會先搜他的身,”薩克斯提出質疑,“他能把開鎖工具藏在哪兒?” 卡拉說:“哪裡都能藏,頭髮或是嘴裡。” “嘴裡?”萊姆靈光一閃,“梅爾,用ALS照射這副手銬。” 庫珀戴上護目鏡,打開,將光束投射在手銬上。 “有了,在鎖孔附近有一些微細的污點。”這表示,萊姆對卡拉解釋說,手銬上有人類的體液,很可能是唾液。 “這是胡迪尼慣用的戲法。有時他會請觀眾上台檢查他的嘴巴,以證明他的嘴裡沒藏東西。然後在他即將開始逃脫表演之前,他的妻子會上台和他擁吻——他說這是為了祈求好運,但實際上是讓她把藏在嘴裡的鑰匙傳到他的口中。” “但他的雙手是反銬在背後的,”塞林託說,“這樣怎麼能拿到嘴裡的鑰匙呢?” “那個啊,”卡拉笑著說,“任何脫逃術高手都有辦法在三四秒鐘內把銬在背後的手移到身體正面來。” 庫珀把手銬上的唾液痕跡作了化驗。有些人的體液中會含有他本人分泌的抗體,檢驗者可由此鑑定出血型。但在這個案例中,他們只證明“魔法師”並不屬於這類人。 薩克斯還找到一塊非常小的金屬片,邊緣呈銳利的鋸齒形。 “啊,這一定也是他的東西,”卡拉說,“另一種逃脫工具,剃刀鋸。他很可能是用這個割斷他腳腕上的塑料繩。” “這東西不可能也藏在嘴裡吧?這樣豈不是太危險了嗎?” “一點兒也不危險。在表演中我們經常會把細針、刀片之類的東西藏在嘴裡,只要經過練習就相當安全。” 他們繼續檢查其餘證物。在那條巷子的現場中,他們又發現了更多橡膠和化妝品的痕跡,而且都和先前找到的類似。此外,現場也出現了更多的“光潔”牌油漬。 “薩克斯,在他衝進河裡的那個現場,你有沒有什麼發現?” “只有泥地上的剎車痕。”她把庫珀剛用電腦打印出來的數碼照片釘在寫字板上。 “有些想幫忙的市民差點兒破壞現場,”她解釋,“不過我花了半小時在那一團糟的現場中搜索,確定他沒並掉落任何證物,也沒有跳車逃生。” 塞林托問貝爾:“那位被害人呢?那個姓馬斯頓的女人?她有沒有什麼可提供的線索?” 這位北卡羅來納州警探把先前問訊她所得到的情況向大家做了簡報。 她是個律師,怎麼會選中她呢?萊姆十分納悶。 “魔法師”挑選被害人的模式究竟是什麼?音樂家、化妝師和律師…… 貝爾繼續補充道:“她離過婚,前夫住在加州。雖然離婚的過程不是很愉快,但我不認為她前夫有涉案的嫌疑。我已請洛杉磯警察局打過電話,他提供了今天的不在場證明,幾週以前也沒去過貝德福吃午餐。此外,NCIC和VICAP中也都沒有他的資料。” 據謝麗爾·馬斯頓的描述,“魔法師”是個消瘦、結實、蓄著鬍子、脖子和胸部上都有疤痕的男人。 “對了,她也證實疑犯的手指是變形的,有兩根手指黏在一起,這和我們推測的一樣。還有,疑犯在談到自己的住址時語焉不詳,使用的假名是'約翰'。她提供的情況就這麼多。” 都沒什麼用,萊姆心想。 貝爾又詳述了疑犯是如何與她搭訕以及接下來發生的事。萊姆問卡拉:“你覺得其中運用了魔術技巧嗎?” “他可能先把鴿子或海鷗催眠,然後朝馬身上扔去,再運用某種秘密裝置讓馬焦慮騷動。” “那是什麼裝置?”萊姆問,“你知道有誰能製造嗎?” “不知道,那可能是自製的。魔法師通常會使用電極片或電棒讓獅子在接到提示時發出咆哮,那個裝置可能屬於類似的東西。不過現在動物保護主義者絕對不會放過這種事。” 貝爾再說下去,描述馬斯頓和“魔法師”一起去喝咖啡時的情景。 “她說有件事很奇怪,他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貝爾轉述了馬斯頓告訴他的話,說“魔法師”對她似乎相當熟悉。 “那是根據肢體語言判斷的,”卡拉說,“他會先說一些話,然後觀察她,仔細研究她的反應,藉此可以得知很多信息。就像那些江湖術士或推銷員一樣,一個真正的心理學專家只要隨便和你聊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話,便可以從中得到各種信息。” “後來,就在她開始放鬆戒備,逐漸習慣和這個人相處時,他對她下了藥,然後把她帶到池塘邊,最後便把她倒吊著沉進水里。” “這是模仿'水缸折磨'的戲碼,”卡拉說,“是胡迪尼最著名的節目之一。” “他是怎麼從池塘邊逃走的?”萊姆問薩克斯。 “起初我並不確定那個人就是他,他一定是做過快速換裝了,”她說,“他的衣服和先前的完全不同……”她瞟了卡拉一眼,“眉毛也變了。我看不到他的手,沒法確定他的手指是否畸形。後來他用腹語術讓我分了心……那時我一直盯著他的臉,卻完全沒看到他的嘴在動。” 卡拉說:“我敢說,他用腹語術說的話絕對不帶'b'、'm'和'p'等輔音,甚至連'f'或'v'這兩個輔音也不用。” “你說得對,他那時說的話好像真的是這樣。'小心!你右邊有個穿慢跑裝的男人,他手上有槍!'果然是標準的行話。”她苦笑了一下,“那時我把頭扭了過去——跟疑犯一起扭頭,就像在場的所有人一樣。這時他就引燃了閃光棉,讓我暫時失明。他又放了幾個爆竹,讓我誤以為他開了槍。他把我耍得團團轉。” 萊姆看見她臉上露出一絲不悅的神情,知道阿米莉亞·薩克斯在眾人面前忍住了,她會把最糟糕的情緒留到自己獨處的時候。 然而,卡拉卻安慰她說:“你不必自責。聽覺是最容易被矇騙的感官,連我們在舞台上表演時都不太常用,因為這種伎倆真的算不上高明。” 薩克斯聳聳肩,沒理會卡拉的安慰,繼續說:“當羅蘭和我都被強光閃得暫時失明時,他乘機溜走,逃進了那個集市。”又是一個苦笑,“十五分鐘後我又看到了他——那個穿著哈雷T恤的摩托車手。我是說,看在上帝的分上,他竟然就站在我的面前。” “天啊,”卡拉搖搖頭說,“他的硬幣肯定不會說話。” “什麼意思?”萊姆問,“硬幣?” “哦,這是魔術師的行話,指的是在用硬幣表演魔術時,不能讓硬幣發出任何聲音,不過我們常用這句話來形容某人的表演非常出色。另一種說法是:他做得滴水不漏。” 她走到證物板前,拿起寫字板專用筆,在“魔法師描述”那欄做了補充。她邊寫邊說:“所以,他會近距離魔術和心理分析,還有腹語術,還有動物戲法。我們知道他會開鎖——從第二個命案現場——但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他是個脫逃專家了。他還有哪一種魔術沒做過?” 萊姆抬起頭,看著她寫字,此時托馬斯拿著一個大信封走進客廳。 他把信封遞給貝爾。 “是給你的。” “這是什麼?”這位來自北卡羅來納的警探問,把信封裡的東西倒了出來,立刻開始閱讀。他一邊看,一邊慢慢地點頭。 “嘿,林肯,這是格雷迪辦公室失竊案現場勘查的補充報告,是你讓佩雷蒂做的。想看看嗎?” 報告上附了一張便條紙,上面只草草地寫著——“致林肯·萊姆:一切照辦。佩雷蒂”。 萊姆仔細閱讀這份報告,每看完一頁,就嚴肅地點一下頭,托馬斯便立刻替他翻頁。這份刑事案現場鑑定報告還附有一份完整的秘書辦公室物品清單,也清楚地標出了房間裡所有腳印的位置,完全按照萊姆的要求。他將這份報告反复看了好幾遍,之後合上眼睛,開始想像那個現場。 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看在現場發現的那些纖維的完整檢驗報告。白色的纖維大部分是聚酯和人造絲的混合物,有些屬於粗棉花纖維——也是白色的。這些纖維大部分都暗淡無光,還有些臟。至於那些黑色的纖維,則是羊毛。 “梅爾,你對這些黑色纖維有什麼看法?” 這位技師馬上起身,走過來仔細觀察報告上的照片。 “照片拍得不太清楚……”他說,但沒過多久,他還是得出了結論:“像出自某種織得很緊密的布料,斜紋織物。” “華達呢?”萊姆問。 “這個樣本太小了,無法根據斜紋來判斷。不過,我覺得很有可能是華達呢。” 萊姆繼續看下去,發現在現場找到的唯一的紅色纖維是一種綢緞。 “好,很好。”他閉上眼睛,在心中整理這些證物。 過了一會兒,他轉頭問庫珀:“梅爾,你對纖維和布料有多少研究?” “不太多。不過林肯,要是按照你的邏輯,你不該問'你對什麼東西有多少研究?'這不是重點,你應該說'你知道能去哪裡找到它嗎?'而對於這個問題,我的回答是:可以。” 音樂學校命案現場 ·嫌疑犯外貌描述:棕髮、假鬍子、無明顯特徵。年約五十歲,中等身材,左手無名指和小指粘連在一起。能快速換裝扮成年老、禿頭的清潔工。 ·殺人動機不明。 ·被害人:斯維特蘭娜·拉斯尼訶夫。 ·音樂學校全日制學生。 ·正在調查其家庭、朋友、同學及同事關係,尋找可能的線索。 ·無男友、無已知仇人。兼職工作為在兒童生日聚會上表演。 ·附有揚聲器的電路板。 ·已送至聯邦調查局紐約辦事處實驗室檢驗。 ·數碼錄音器,可能錄有嫌疑犯的聲音。所有資料都已被銷毀。 ·錄音器是一種“秘密裝置”,是自製物品。 ·使用舊式手銬銬住被害人。 ·德比式手銬。曾被蘇格蘭場使用。已派人前往新奧爾良的胡迪尼博物館查訪。 ·被害人的手錶被破壞,指針正好停在上午八點。 ·棉線,用來綁住折疊椅。樣式普通,無法追查來源。 ·爆竹,用來製造槍聲效果。已毀壞。 ·來源過於廣泛,無法追查。 ·保險絲,型號普通。 ·來源過於廣泛,無法追查。 ·現場警員匯報遇到強烈閃光。未發現可追查物品。 ·閃光棉或閃光紙。 ·來源過於廣泛,無法追查。 ·疑犯鞋子:十號愛步牌。 ·絲質纖維,染成灰色,經過打磨去光處理。 ·從快速變裝的清潔工服裝上掉落。 ·疑犯可能戴棕色假髮。 ·紅山核桃樹和梅衣屬地衣,主要生長地點均為中央公園。 ·泥土中含有不尋常的礦物油。已送至聯邦調查局化驗。 ·保養馬鞍和皮革的“光潔”牌護理油。 ·黑色絲質布,72×48英寸,用於遮蓋。無法追查來源。 ·魔術師經常使用這種黑布。 ·手上戴套子以掩蓋指紋。 ·魔術師用的指套。 ·橡膠痕跡,蓖麻油,化妝品。 ·舞台化妝用品。 ·藻膠痕跡。 ·用來鑄造橡膠“裝備”。 ·兇手武器:白色絲織繩索,有黑色絲質內芯。 ·繩索為魔術演出之用。可變色。無法追查來源。 ·特殊繩結。 ·已送至聯邦調查局及海事博物館——目前尚無進一步消息。 ·胡迪尼表演使用的繩結,實際上無法解開。 ·在門房登記簿上使用隱形墨水。 東村命案現場 ·第二號被害人:托尼·卡爾沃特。 ·劇院化妝造型師。 ·無已知仇人。 ·與第一位被害人無明顯關係。 ·無明顯殺人動機。 ·死因: ·頭部鈍器外傷致命,死後屍體被鋸成兩半。 ·疑犯扮成七十幾歲老婦人逃亡。正在鄰近地區進行搜索,尋找疑犯丟棄的衣服和其他證物。 ·尚未有發現。 ·手錶被破壞,時間停在正午十二點。 ·固定模式?下一位被害人可能在下午四點遇害。 ·疑犯躲藏在鏡子後面。鏡子無法追查來源。指紋已送聯邦調查局。 ·無相符比對。 ·使用玩具貓(假物)以引誘被害人進入死巷。玩具無法追查來源。 ·再次發現礦物油,與第一個現場相同。等待聯邦調查局的化驗報告。 ·保養馬鞍和皮革的“光潔”牌護理油。 ·再次發現來自指套的橡膠和化妝品。 ·再次發現藻膠。 ·愛步牌鞋子被遺留在現場。 ·鞋上有狗毛,可能為三種犬類。鞋子上有糞便。 ·糞便為馬糞,不是狗屎。 哈得孫河命案現場 ·被害人:謝麗爾·馬斯頓。 ·律師。 ·已離婚,但前夫並未涉嫌。 ·行凶動機不明。 ·疑犯使用的假名為“約翰”。頸部和胸口有疤痕。確認疑犯手掌有畸形現象。 ·疑犯快速變裝換上斜紋棉褲、正裝襯衫、未留鬍鬚,扮成商務人士模樣;之後又變裝換上牛仔褲和哈雷T卹,扮成摩托車手。 ·作案車輛已沉入哈萊姆河。疑犯可能已逃脫。 ·水管膠帶,貼住被害人嘴巴用。無法追查來源。 ·爆竹。模式同前。無法追查來源。 ·鐵鍊和扣環配件。無法追查來源。 ·繩索。式樣普通,無法追查來源。 ·再度發現化妝品、橡膠和“光潔”。 ·運動袋,中國製造。無法追查來源。內有: ·迷姦藥羅眠樂粉末。 ·魔術師專用黏蠟,無法追查來源。 ·銅片(?)碎屑,已送聯邦調查局化驗。 ·普通墨水,黑色。 ·海軍藍防風夾克一件,無姓名縮寫或洗衣店記號。內有: ·CTN電視公司通行證,所有人為斯坦利·謝弗斯坦(此人非疑犯——NCIC和VICAP亦無其資料)。 ·塑料門卡一張,俄亥俄州阿克倫市美國塑料卡片公司製造,型號為APC-42型,上面無指紋。 ·該公司董事長正在調閱銷售資料。 ·貝迪和索爾警探已開始查訪市內各家旅館。 ·紐約貝德福車站河畔旅店收據一張,表明兩週前的星期六,曾有四個人至該餐廳用午餐,桌號為第十二。點的是:火雞、肉捲、牛排和當日特餐。喝無酒精飲料。餐廳人員已不記得這些客人是誰。 (同謀?) ·魔法師被捕的小巷現場。 ·開鎖脫逃。 ·唾液(鑰匙藏於口中)。 ·無法鑑定血型。 ·小鋸刀,用來割斷束縛繩索。 ·哈萊姆河現場: ·無任何證物,除泥土上的剎車痕跡。 魔法師描述 ·嫌疑犯會利用誤導來對付被害人和逃避警方追捕。 ·生理誤導(轉移注意力)。 ·心理誤導(消除懷疑心)。 ·逃離音樂學校方式近似“消失的人”戲法。過於普通無法追查。 ·嫌疑犯身份很可能是魔術師。 ·手部技法熟練。 ·也懂得變換術(快速變裝)。使用容易脫下的衣物,尼龍和絲質布料,光頭頭套,指套和其他橡膠裝備。可能為任何年紀、性別與人種。 ·卡爾沃特之死是賽爾比特的“活鋸女郎”戲法。 ·精通開鎖技巧(可能掌握“擦揉開鎖法”) ·通曉脫逃術技巧。 ·有動物表演經驗。 ·利用心理分析以取得被害人個人信息。 ·利用手部戲法對被害人下藥。 ·企圖使用胡迪尼的逃脫戲碼“水缸折磨”殺害被害人。 ·腹語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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