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案藏玄機之血色情怨

第12章 第十一章峰迴路轉

案藏玄機之血色情怨 费克申 7208 2018-03-22
何大偉和所有即將退休的干部一樣:不管是公務員還是國企的領導,尤其是國企的領導都不願意退休,退休對他們來說,就等於失去了半條生命,可和死亡一樣,這是必由之路,除非有極端的場合,那就是死在職位上,當然這他們更不願意。在失去半條命之前,他們的心理狀態是很不好的,很陰鬱,但又無可奈何。何大偉這個人個子小,心卻很大,他已經想開了,而且這些天他基本退出了工作,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但事與願違,後來,他對人說,人算不如天算,怕有事,但事情就找上門來了。 這不,這個哭喪著臉但還帶著憤怒表情的人坐在他的對面,吸著煙,也不管牆上貼的禁菸標語。 “老劉呀!你這是怎麼啦?”何大偉看著嘴和鼻子像煙囪一樣冒著煙的人,心裡不由得有幾分畏懼。

“……”還是噴雲吐霧,像是老道在做法一樣。 “你倒是說句話呀!咱們都是熟人,我說是朋友也不算過吧?有啥你就說,我呢,雖然是退休之人,但能幫你的我一定幫。”何大偉心里大體上猜到這個人來幹什麼了,所以,就更心虛膽怯了。 他叫劉凌雲,是石馨薇的丈夫,國家公務員,副處級巡視員。這是個在大街上走著,沒有一個人會對他多看一眼的男人,他長相不英俊,但也不醜陋,個子不高不矮,身材不胖不瘦,你說誰會注意他呢?他在工作和生活中也是這樣。工作就是完成自己的任務,沒有得過獎,沒有受過處分,沒有出奇的才幹,也不是個笨蛋,所以就是現在這個類似於封建社會的員外郎一樣的職務。在生活中,他除了照顧孩子、買菜做飯,還管理家裡的錢財,但卻沒有任何計劃,一切聽石馨薇的安排。有時石馨薇看著他,半天不作聲,然後才說:“你在想什麼?咱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我都不知道你是個什麼人。”他也只是笑笑,連笑的意思也讓人猜不透。石馨薇逼急了,問他為什麼笑,他就說:“我什麼也沒想。笑也就是笑唄。”說完,還是笑笑。

可今天卻不同,他既傷心又生氣,連著抽完兩支煙——抽煙這個惡習是他唯一違抗妻子命令的行為,才說:“誣陷石馨薇到了這種程度,你們還管不管?” “怎麼回事?”何大偉明知故問,裝得很像,其實無所謂,因為劉凌雲看都沒看他一眼,續上了第三支煙。 “那個土流氓,一個山炮!這麼卑鄙,敢誣陷領導幹部。他為啥?不就是沒有當上一把手嘛。這是石馨薇說了算的嗎?是領導,包括你老何,決定的嘛。怎麼?個人私慾不能滿足,就用下流手段?就對別人進行人身攻擊?這也太猖狂了吧。我問你,他是共產黨員嗎?應該開除他的黨籍,送交司法部門,判他個誣陷罪。” “你是說老孟吧。”何大偉不裝糊塗了,“這個人是有問題,但……首先你要冷靜。再說,你這麼說,也沒證據呀!”

“怎麼沒有?你問問公安局的。他向公安局揭發我老婆……”他用哭腔說道,“跟那個死了的李安搞男女關係。弄得滿城風雨的,這是什麼行為?是犯罪。我老婆受了刺激,茶飯不進呀。這要再弄出人命,責任就在你了。雖然,老何,咱倆是朋友,你對馨薇又那麼好,我從心裡領你的情。可這是原則問題,你不能包庇壞人。” “我當然不包庇了。可你怎麼知道他向公安局的人說了呢?” “公安局的問石馨薇了。” “那也不能說是他說的呀。” “那還有誰?還有誰?你這人怎麼這麼糊塗呢?這還用說嗎?誰能說這話?誰能造這謠?誰有這個膽儿?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明擺的事兒嘛。” “嗯……這不好辦。你說他要死不承認呢?”

“你問問公安局的不就行了嗎?” “公安局的不能說,他們也有原則呀!” “試試看嘛。你一定要跟他們說,要不,今天我就不走了。要是那個孟繁達在,我現在就找他算賬!”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可怕,把何大偉嚇了一跳。 “好傢伙!真夠兇的了!” “好,好。我只能問一下,人家要是不說,可不怪我。” “那當然,但你一定要給我那口子平反。公安局可能信那個山炮的話呢。” “不能。公安局的人聰明著呢。那個古洛,你不知道,咱們市的神探呀!” “聽說過這人。”劉凌雲想了想,說,“反正不能讓公安局的相信他的謠言。” “好吧。你放心吧。石馨薇是什麼人,我還不了解嗎?再怎麼樣也不能和她下級搞什麼男女關係呀!”何大偉笑著說。

“那可不。馨薇在這方面是很檢點的,再說,誰能看得上那傢伙?”劉凌雲很有自信地說。 “看你都這麼自信,還跟公安局說什麼呀?”何大偉還是想息事寧人。 “那可不行。馨薇不干。你沒看她在家把我罵得不像個樣,說我不是男人甚麼的。我……不行,你一定要找公安局說說,要不我可怎麼辦?” “好吧,好吧。”何大偉只好答應下來,心裡想:“找個女強人的老婆真是可怕。” “你懷疑你的丈夫對你不忠,有什麼證據嗎?”這是在審訊室裡,古洛和胡亮坐在桌前,燈光幽暗,有點兒像拍警匪片的導演故弄玄虛,那個桂漾美也像個女演員一樣,在暗光下,很美麗,但也很邪惡。 “當然有。” “你跟踪過他?” “沒有。”

“說謊!你不是在你家裡說跟踪過他嗎?”古洛點上煙,沉下心問道。 “你不是說我是讓管猛殺他嗎?” “兩碼事。我是說你跟踪過他,你知道嗎?是你自己。” “我……怎麼會呢?” “怎麼不會?說吧,那個女人是誰?” “有關係嗎?” “你的智商不低吧?這個女人可能和殺你丈夫,不,前夫有關。”古洛有些急了。 “是嗎?那我告訴你,我不知道。不,不是不知道,我看到了,但我不認識那個女人。” “不認識?” “不認識。雖然我看著眉眼兒好像在哪兒見過,但一直想不起來,也許是我弄錯了。” “什麼樣?你能描述一下嗎?” “這……我可真忘了,就是當時記得好像見過,但怎麼想也沒想起來,現在確實忘得一干二淨了。”

“就為這個,你要雇人殺你丈夫?” “那還要啥?一個女人,這事兒最大了。”桂漾美笑了笑。 “你先下去。”古洛讓警察把桂漾美帶了下去。 “她說的是實話?”胡亮問道。 “有實有虛,虛虛實實,這是女人天生的本事。”古洛笑著說。 “帶朱之嘯!”胡亮也笑了,一邊大聲命令警察。 朱之嘯進來了,他很冷靜,幾乎和剛才在外面差不多,他是有牢獄經驗的,雖然過去好幾年了,可那段鐵窗生活畢竟鍛造了他一種特殊的生存本領。 “坐下。”古洛說。 “我知道你是神探古洛。”朱之嘯一坐下,就先開口說。 “先把程序完成,再來恭維我。”古洛高興地說。 胡亮按規矩問完朱之嘯後,古洛說:“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他很愛享受被人崇敬的感覺。

“我的意思是說,有你,就不會冤枉我們了。” “那當然,那當然。”古洛笑得咧開了嘴,胡亮在旁邊咳嗽了一聲,提示古洛已經失態了。 “說吧。你為什麼要騙我們?不,這我們知道,你和管猛有什麼交易?”古洛正色道。 “你怎麼知道我們之間有交易?”朱之嘯真吃驚了。他剛才恭維古洛不過是他為人處世的習慣,其實在內心裡他並不認可古洛是什麼神探。 “這很容易,我也不和你說我怎麼知道的。你說!” “對。我怕……我失去桂漾美,在中學時我就喜歡上她了,這麼多年,不結婚,就是為了她。當我知道她的丈夫死了,我挺高興。但是,後來管猛把桂漾美找他的事告訴了我,我明白,他是訛詐我。可沒辦法呀,誰讓我栽到他手裡了呢?我就給了他十五萬,算是封口費吧,並說好,這事以後誰也別提。如果再說,那我也不客氣。他知道我這人一旦發了火,黑白兩道他沒我走得通,就向我發誓……”

“桂漾美託他殺李安,對吧?” “嗯……是。可是,他沒殺,後來桂漾美取消了殺李安的計劃。這是實話!” “為什麼取消呢?” “桂漾美說她覺得不值得。” “她沒說真話吧?” “不,我覺得她說的是實話。我了解她。她這個人愛一時衝動,經常做些隨機的事。” “李安你認識嗎?” “不認識。可也是我們一個中學的,我在學校見過他。他比我和桂漾美都大,我們才上初中,他已經是高中了。” “噢!都是校友呢。” “管猛也是。” “什麼學校出了你們這些寶貝?” “鐵林中學。我們可是市重點校,就我和管猛不學好。” “鐵林中學?”古洛覺得對這個學校名有點兒記憶,當然這個學校在本市很有名,但他的記憶絕不是那種一般的記憶。

“對。”朱之嘯帶著確定的口吻答道。 就在這時,一個警察走了進來,到了胡亮身邊,輕聲和胡亮耳語了幾句。胡亮馬上輕聲告訴了古洛。 “今天就到這兒。”古洛說。 讓審訊中斷的電話是何大偉打來的。他雖然有許多缺點,但說話還是算話的,再說他也很同情劉凌雲和石馨薇。 “那是造謠!沒影兒的事。你們可不能相信呀!這個孟繁達不僅不是合格的領導幹部,而且是個小人。嚴重地說,他這是犯罪。” “沒有。我們沒聽孟繁達說過。”古洛當然要保護揭發人了。 “我們知道,大家都知道。連當事人都知道。” “你們怎麼知道的?” “那還用說?我們這裡什麼事都保不住密。再說,也只有他能幹得出來。” “即使有,我們也會保密的。你身為一個領導幹部,不是不懂得這些,你打這個電話,嚴重點兒說,是乾擾我們辦案。”古洛很不高興地說。 “這……這我明白。可是……可是,石馨薇,當事人的丈夫找來了,說影響到他愛人的名譽,精神受到了嚴重損害,而且也不利於今後的工作,她可是要當總經理了。” “是石馨薇讓他來的?” “那當然。他不敢擅自做主的。”說到這兒,何大偉都想笑了。 “他叫什麼名字?在哪兒工作?” “劉凌雲,在市發改委,是個副處級幹部。” “知道了。你讓他和石馨薇都放心,我們辦案不會殃及無辜的。” “好,好,我一定轉告。另外,我想說,我個人對這件事是有不同看法的,不過當一下傳聲筒。” “好,知道了。” 古洛放下電話,對胡亮說:“真夠亂的。” “就是。還是什麼領導呢?這心眼兒比一般人還小。” 古洛沒有說話,他的腦子裡像是迸出了一個火星,當然這點兒火是點不起燎原大火的,但已經足夠了。 “查查那個梅蘭英是哪個中學的?” “你是說……” 古洛點點頭。 幾分鐘後,古洛的記憶得到了證實,梅蘭英果然也是鐵林中學的,她比桂漾美、朱之嘯、管猛要高兩屆。 “好傢伙!你這記憶力還行呀!”胡亮不由得讚歎道。 “聽她家人說過,說她是重點中學畢業的,但沒有考大學,挺遺憾,等等。”古洛得意地點上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是近來他吸得最香的一口煙,雖然由於吸得太深,他咳嗽起來。 “穩著點兒。沒派頭了。”胡亮揶揄道。 古洛笑了。 “可這和李安的死有關係嗎?” “可能會有。” “為什麼?” “想想桂漾美說的話。” “桂漾美說的話?”胡亮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可那也不能肯定呀!” “所以我說可能啊。” 傍晚,沒有太陽的餘暉,沒有火燒雲,光線是昏暗的,但天卻沒有黑下來,應該在這時停下來的風,卻並沒有完全止息,颯颯地吹著,帶著秋天的涼意。樹葉發出堅硬的聲音,告訴人們它們即將乾枯。人們還在吃晚飯,街上沒有多少人,梅蘭英父母住的樓房前的空地泛著灰濛蒙的霧靄。遠處,梅蘭英的父母牽著一條身軀巨大的狗,悠閒地走了過來。 “是他們。”胡亮眼尖。 再走了十幾步,梅蘭英的父母也看見了古洛和胡亮,主要是胡亮的警服比較惹人注意。 “你們咋……”梅蘭英的母親差點兒表現出她的不耐煩。 “破案啦?”老頭子說。 “破案?我看得等到猴年馬月了。”老太太翻了一下眼睛說。 “快了,快了。”古洛忙說,“向你們核實一件事。咱們到屋裡說吧。” 梅蘭英的父母看看古洛和胡亮,沒說什麼,就率先走進了樓裡。 燈光很強烈,晃得所有人都在瞬間睜不開眼睛。 “好亮的燈!”古洛說。 “嗯。坐吧。”梅蘭英的父親說。 “嗯……這事兒我們不好開口,可為了案子,為了讓屈死的人能瞑目,我們必須查清一些事實,可能你們會有抵觸的,但我們向你們保證,我們是絕對保守秘密的。”古洛停頓了一下。 “是蘭英和她那個相好的事兒吧?”梅蘭英的母親問道。 “是。”古洛驚異地睜大了眼睛。連他這個久經風霜、自稱最了解人的內心世界的神探也不由得錯愕。 “你瞎叨叨啥?”梅蘭英的父親才是古洛了解的人心。 “說不說,他們早晚也知道。再者說了,咱們的女兒不能白死呀。”梅蘭英的母親哽咽了。母親的心永遠是愛兒女的,為了兒女她們也會有最聰明的心。 “那你知道那個李安也死了嗎?”古洛還是不太相信老太太這麼痛快地就說出來了女兒的隱秘。 “什麼?他也死了?”兩個老人都吃驚了。 “對。所以這個案子就複雜了。你們能把那個李安和梅蘭英是什麼時候……也就是把他們交往的事情盡量詳細地告訴我們嗎?” “也沒啥。就是中學同學,後來又見到了,那小子說他老婆怎麼怎麼厲害,蘭英對何梁也不滿意,嫌他窩囊,倆人就好上了。”老太太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 “什麼什麼時候?” “就是他倆什麼時候好上的?” “準日子誰知道?這好了有兩年了。” “那兩個家庭怎麼辦?他們要重新組合家庭?”古洛問道。 “組合”這個詞是他最近才掌握的。 “那倒沒有。沒聽蘭英說。那孩子稀罕她兒子,估計不能。” “那就是純粹為了感情?”古洛沒想到那個看起來不起眼兒的、完全像個主婦的梅蘭英居然還這麼浪漫。 “大概是吧。現在的人弄不清楚。我家蘭英其實年輕時挺招人的,三天兩頭有人給她寫信,打中學起就這樣了。” “嗯。”古洛沒再說下去。 晚上下起了雨,先是滴滴答答的,後來大了一些,柏油馬路上都是水光,人行道濕漉漉的,街上沒幾個行人,有的打著傘,看不清他們的臉。這是個陰沉的夜,愛喝酒的人一定要喝幾杯,也許會酩酊大醉,減輕人生的壓力和痛苦,不喝酒的也會憂鬱地吸著煙,或者陷入茫然的思緒。 也許是這天氣的影響,古洛無精打采地和胡亮坐在一家飯館裡。這是家火鍋店,和上次的不同,是川味兒的。 “這陰冷的天,正好吃四川火鍋。那地方盡這樣的天氣。”胡亮一邊笑著說,一邊從熱氣騰騰的火鍋裡撈著牛肉。 古洛悶聲不響地喝著酒。他的腦子在飛速地旋轉著,案子像一幅圖畫一樣展現在他的腦海裡,但還是幅殘缺的畫,關鍵的幾個地方就像這外面陰雨的天氣一樣,是模糊的,看不清楚。 “這兩個案子在這兒連起來了,真沒想到。我很後悔,不,可以說我在自責,你知道嗎?”胡亮雖然吃得滿頭是汗、興致很好的樣子,但古洛知道他確實很痛苦。 “你是責備自己沒有把李安的案子查下去吧?” “可不。要不咱們能費這麼大的事兒?” “不。這不是你的錯。凡是案子都有個猜想,有了猜想才能把零碎的線索連起來,那連起來的帶子是我們的想像。當初李安的案子確實讓人無從查起。” “主要是那些涉案的人都不說實話。” “對。幾乎都在撒謊。當然各有各的理由,這些謊言是很難拆穿的,如果我們不是將案子進行到現在的程度,也不會明白他們在說謊。當時,你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有什麼猜想讓你去揭穿他們?就是現在我們對他們的謊言又能知道多少?如果全都拆穿了,這個案子不就破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案子還有問題?”胡亮吃驚了。 “還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 “慢點兒。”胡亮撂下了筷子,取出一包進口香煙,抽出了一支,古洛給他點上,他把煙盒扔在桌子上,說:“我給你捋捋整個案子,你說說你的疑問在哪裡。” “好。”古洛也點上了煙,喝了一大口啤酒,覺得心底都涼了,但他沒去吃熱騰騰的火鍋。 “案子是從何樑的死開始的,梅蘭英到處告狀,後來又不告了……” “對,我打斷你一下。我現在才知道梅蘭英是個什麼心理。按理說,一般正常的夫妻也沒有她這麼為丈夫尋找真相的,而且這真相不過是她的臆測,神經質一樣的胡亂猜想。這是因為她對丈夫不忠,愛是沒有這種扭曲的力量的,只有懺悔,只有深刻的內疚才讓她瘋狂地為丈夫尋找她所謂的正義。” “說得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再繼續說。”胡亮看看古洛,好像怕他再打斷他的話似的。古洛微微點點頭。 “接著就是梅蘭英和馬清水都被殺了。梅蘭英看樣子是被職業殺手幹掉的,而且被性侵犯過,死的狀態也很不好。我們懷疑是馬清水幹的,但馬清水也被殺了,是他情人的丈夫作的案。這樣,案子好像結了,但我們又發現了一具無名屍體,循著屍體留下的蛛絲馬跡,我們破解了死者的身份,接著,我們又了解到他可能——現在對此還沒有堅實的證據——是殺害李安的兇手。” “不,肯定是他殺的。什麼凶器之類的證據恐怕永遠埋藏在宇宙的某個角落了。”古洛又一次打斷了胡亮的話。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是為了謹慎起見,因為你說這個案子還有疑點,我就想這算不算呢?” “沒事兒,繼續說。”古洛抽著煙,笑著答道。 “那麼,就是桂漾美僱凶殺的李安了,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嗎?而且,我們連李安的情人都找出來了,是死了的梅蘭英,這好像沒什麼意思了吧。不過證明了桂漾美說丈夫有情人是真的,可這並不能說明她所謂的收回殺人指令是真的。” “你說得對!很對,要我說,桂漾美這樣的女人殺丈夫太有可能了,而且她一張嘴基本就是謊言。但如果她說的是真的呢?我過去給你說過,我的習慣是相信人,就是犯罪嫌疑人我也相信,當然我說的這個相信你是知道其中的含義的,不是每句話每件事都相信,但在重大的問題上,我先相信他們,然後再用事實證明他們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最重要的是讓他來說服你,如果是謊言,那他在說服你時,就會露出馬腳。你記住,這是很有意義的做法,很有效用。有個智者說過,愚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說實話。反過來說,你不相信實話,其實是被自己的疑心所愚弄。所以,如果她說的是實話,那我們就要找出其中的緣故,是像她說的那樣,她改變主意了嗎?也許,我們姑且相信,但我們要她說出詳細的理由,看能不能說服我們。就是說,她為什麼不殺丈夫了?難道殺他是心血來潮,不殺他也是說變就變?這我就有懷疑了。而且……”古洛從中午心裡就有個死結一樣的疑問,在給胡亮說這番話時,他才發現那張犯罪圖是因為這個疙瘩而變得曖昧不清的。 “什麼?而且是什麼意思?”胡亮正聽得津津有味,古洛一停,他就知道這個老傢伙愛賣關子的老毛病又犯了。 “沒什麼。” “你又來這套了——賣關子,真讓我憤怒!”胡亮認真地說。 “不,這次不是。我也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這事兒哪個地方有蹊蹺,可在哪裡呢?我確實沒有找出來。” “是嗎?聽你剛才的話,我姑且信你,不過你要拿出充足的理由說服我。”胡亮笑了,他為自己的機智而笑。 古洛也笑了:“好小子!還是那句話,如果桂漾美說的是真的,這個案子就有意思了。這還回答不了你的疑問嗎?看,我沒騙你吧。” “對你,只能是姑且相信。” 兩人都笑了起來。但笑的意思卻不一樣,古洛是很勉強的,因為他覺得有個難關在等著他,但是什麼難關呢?他還是不清楚。 “回家後,再好好想想。解開這個疙瘩,案子就可以結了。”他端起酒杯,和胡亮碰了碰,只喝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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