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偵探推理 案藏玄機之血色情怨

第3章 第二章撤回告狀

案藏玄機之血色情怨 费克申 6595 2018-03-22
古洛又賦閒了。上次的案件讓他跑了好多地方,胡亮說簡直是超負荷勞動,但他很高興。 “在觀光中破案,簡直和我表兄波洛差不多了。”可自那以後,胡亮就再沒來過。他心裡恨恨地說,胡亮是人間蒸發了。現在這個詞很流行,據說是從日本傳來的。於是,就像流行歌曲中那個無病呻吟的女人唱的那樣:憂愁包圍了他。他不住地唉聲嘆氣,老婆問他,他也不說話。他發現自己是真的不想說話,於是,就擔心他得了比流行歌曲還流行的抑鬱症了。不過偵破需要他有許多知識,所以他也知道他根本沒有抑鬱症的症狀,可還是擔心。 “今晚,喝點兒酒吧。”妻子身體越來越好。歲月似乎進不到菜市場和清晨的樹林。 “嗯。”古洛最近睡眠不好(真像是抑鬱症),正吃著一種叫做三辰的安眠藥,那藥絕對禁止喝酒。這兩天他好多了,沒吃藥,所以,妻子看他怪可憐的,就買了一些啤酒。

吃著紅腸,喝著啤酒,多麼好的生活。要是平常古洛會閉著眼睛仔細品嚐那紅腸濃郁的香味和啤酒清冽的甘甜,還有這些炸花生米、涼拌黃瓜、醬肉,都是他最喜歡吃的。 “沒買著小肚。”妻子帶著笑意看了古洛一眼。 古洛不說話,喝著悶酒。 “你這是怎麼啦?你看人家,不,就看看我吧。退休多好,沒有壓力了,不累了,我現在都很少看表。你還要咋的?想乾一輩子警察呀?” 古洛連頭都沒抬一下。 過了一會兒,妻子說:“你倒是說話呀。怎麼這麼無精打采的,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古洛看看滿桌的飯菜,都是他愛吃的。他很了解妻子的苦心,也挺受感動的,再說,他現在真是有些老了,心軟了,尤其是對妻子。 “我……那個……”他想了一會兒,終於想出個理由,“寫我的那個作家費克申,你知道吧?”

“我咋不知道。寫了好多本關於你破案的書。” “最近……”古洛忽然放大了聲音說,“他沒再寫我了!你知道嗎?這對我刺激有多大!”古洛像是真受了委屈一樣,臉上的表情很是悲涼,妻子真的就相信了。 “不是說還沒找到出版社呢嗎?” “你聽他說了?” “我是聽你說的。” “我沒說。我也不認識他。” “上個案子,他不是還寫了嗎?叫啥?挺嚇人的名字。” “沒了。那以後就沒了。那本書還沒出呢。你說,我能高興嗎?” “這有啥不高興呢?人家不願意寫你了唄。” “所以說,我傷心吶。”古洛發現有塊純瘦肉的醬肉,趕緊夾起來放進口中。 “那可咋整呢?”妻子真的發愁了,“要不,我去找找他?”

“上哪兒找去?你上哪兒找去?他在北京,我都不知道住在哪兒。” “咱們做公安的,還怕找不著他?”妻子很有信心。 “算了,認命吧。”古洛故意有氣無力地說。這讓妻子更著急了。 古洛和妻子過了大半輩子,他從來不知道妻子似乎有種特異功能,一旦她有了難事或者不高興,就準會有人或好事降臨。 門外的走廊裡似乎有人的腳步聲,古洛雖然裝作一副對這個世界絕望的樣子,但耳朵卻豎得很高。他對聲音是很敏感的,對熟悉的人的腳步聲基本都能判斷出來。這個聲音是熟悉的,但他連猜都不敢猜,生怕萬一錯了,那種頹喪和絕望會讓他心情不好到摔些東西的。 門鈴響了,古洛的心就像俗話說的,提到了嗓子眼兒上。他閉上眼睛,都要暈過去了。 “萬一是收什麼電費水費的,我豈不是'狗咬尿泡——空歡喜'了。”妻子和所有的女人一樣,很實際,再說她也沒什麼可擔心的,就站起身來,走到門前,古洛緊張地扭過了頭。

“哎呀!是小胡呀!” 古洛內心不僅是一塊石頭落了地,而且還長上了翅膀飛了起來。可他拉著臉,不動聲色。 “吃飯呢。我趕得真巧呀!”胡亮大大咧咧地說。 古洛依舊沉著臉,沒有說話。 “你這是咋的啦?小胡,胡亮來了,你們也不喝點兒?”妻子笑著說。 “喝啥呀!咱老了,老到沒人搭理了。” “怎麼?怨我這段時間沒來看你?”胡亮笑了。 “我知道你的藉口,太忙。” “要不說你是神探呢。我的藉口你都能替我想出來。”胡亮嬉皮笑臉地說。 古洛也笑了:“坐!我這兒有啤酒,白的也有,玉泉大曲,好酒!” “是嗎?那我就不客氣了。”胡亮笑著坐了下來。 “我給你拿副碗筷,再給你做倆菜,你們爺倆好好喝一頓。”妻子喜歡胡亮,老說:“這孩子有禮貌!有禮貌比啥都強。你說呢?”“赫爾岑說,禮貌比學問更重要。”古洛馬上就賣弄起他的文學修養了。

“來乾一杯!”古洛舉起玻璃杯。胡亮一飲而盡,吃了一塊醬肉。 “好吃。這味道真正。讓我好好品品。”胡亮現在吃飯也不狼吞虎咽了。 “嗯。”他閉上眼睛說,“醇厚,香,沒一點兒油膩味兒。瓤和外邊一個味兒。做得好!” “嗯。自個兒家做的,我還幫了手了。”古洛自豪地說。 “是嚐味道吧。”胡亮笑著說。 “品嚐是最大的本事,是最重要的工序。”古洛也笑著說。 喝了幾杯酒後,古洛說:“你這些日子沒來,你知道嗎?現在時髦詞管這叫'人間蒸發',這詞肯定是酒鬼想出來的,只有酒精才能蒸發嘛。還有就是農民說的,土遁了。農民以為有些動物可以從土裡逃跑。”古洛一邊賣弄著,一邊看著胡亮的表情。

胡亮笑著說:“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又有事乾了。” “有啥事兒?”古洛裝出冷冷的樣子,“那些抓個小偷的事我可不干。” “不是。可你說大呢,現在也看不出來……”胡亮皺起了眉頭。這是古洛最愛看的表情了,當然不光對胡亮。平常胡亮愛裝出這個樣子,可這回不是的。 “說說看。”古洛夾了一筷子黃瓜放進了嘴裡。 胡亮就把馬清水的事情說了一遍。 古洛沉吟了一會兒,說:“要是何梁是正常死亡,那連個案子都算不上。” “是啊。可是,紀委的劉毅民讓查。你也知道這個人,很倔強,也很認真。” “我不光是知道,而且認識。他和我老婆是親戚,還是很近的親戚,我老婆的堂兄。” “噢。”胡亮恍然大悟,他想起古洛的妻子姓劉。

“你不要小看他了。這個人挺有點兒頭腦的,他一定是察覺到什麼了,但由於保密,又不能跟公安局說。” “讓你這麼一說,這事兒還有些意思。” “嗯。可能很有意思。”古洛舉起了杯,看著胡亮把杯子裡的酒喝光,自己只喝了一口,說,“李國雄是讓我明天去局裡吧?” “對。” 古洛大駕光臨,很有些氣勢,沒人不用尊敬的眼光看著他緩步走過去,年輕一些的還要停下腳步,那份目光讓古洛受用極了!可那是過去。如今的年輕人沒幾個認識古洛的,就是知道他名字的也不多了。這讓古洛很頹喪,甚至有些傷心。 他今天又是帶著這種感慨無限的心情走進李國雄辦公室的。 “哈哈,我當是誰呢?咱們的大神探呀!”一張紅潤的臉,肉堆積著,幾乎要埋住了眼睛。這就是那個跟他一起破過著名案件的純樸小伙子。

“嗯。”古洛悶聲答道。 “咋的?又不滿啦?沒事幹啦?我這不是給你找個好差事幹嗎。哪能忘了你呢?”肉在臉上能堆積這麼長時間,說明這笑容是裝出來的。 “別說了。你怎麼知道劉毅民是我家親戚的?” “你家親戚?不知道啊!真不知道。”肉堆消失了,眼睛能看到了,放著詫異的光。 “別裝了。什麼能瞞過我的眼睛?” “哈哈!你說得對!真是瞞不過你。不過,咱是乾啥的?公安!警察!能瞞過我嗎?” “你是看不上這個案子,不,你認為這根本就稱不上案件。可劉毅民有權,不,有前途,是不是?” “要不說你是大神探呢。”肉又堆了起來,但在那裡也能看到尷尬,“沒辦法呀!你家那個親戚不得了,是後備梯隊的,又是博士,又是這個那個的,現在在紀委,想幹出點兒業績來。他來電話了局長能不動嗎?”李國雄微微一笑。

“你就讓我拔橛子。” “嘿,那怎麼辦?誰讓你是我師傅呢。不過,我現在給你發個誓,以後有重大案件我一定找你。現在這個案子就交給你了。” “恐怕不行。” “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劉毅民如果知道讓我這個退休的警察辦這個案子,他會不滿意的。你讓胡亮打個牌子,實際上我來。” “好,好。到底是我師傅,就是為徒弟著想。我告訴胡亮,你們幹吧。當然主要是你了。”李國雄假裝幽默地眨眨眼。 “這是跟電視劇裡學的。”古洛想。最近他看電視劇的時間長了起來,他邊看邊向妻子宣布:“慢性自殺開始了。” 陳婉芬走進了馬清水的辦公室,雖然她經常來這裡,但每次都在心裡讚歎道:“真大!真寬敞!真舒服!”

馬清水笑容可掬,指了指大辦公桌前的椅子,一手拿起保健茶杯,喝了一口參湯,當然人們都以為他是喝茶呢。要是平常,馬清水這一分鐘沒有說話,陳婉芬早就開口了,但這次她心裡忐忑不安,兩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她感覺到手心都濕了。 “怎麼啦?”馬清水笑了笑,很溫和的樣子。他以為他的這個笑容是最性感的,但卻把陳婉芬嚇得心驚肉跳。 “我……我……” “是不是賬上的事?”馬清水一皺眉頭,眼睛裡射出一道寒光,這可不是他意識到的。 “是。這賬都是何樑的過錯,他……簡直……不像話,多少錢都給糟蹋了……” “是糟蹋了嗎?”馬清水吹著杯子裡的水說。他經常用這種吹茶葉的方式掩飾他的情緒。 “不……是……是他貪污了。”陳婉芬咬咬牙說。 “貪污了?不,沒那麼簡單吧。他把錢貪污到哪裡去了?他家裡有嗎?知道嗎?沒有證據呀。”馬清水說。 以陳婉芬的頭腦是轉不過這個彎來的,她茫然地看著馬清水,倒沒有驚慌,更沒有害怕。 “就說搞不清楚,不要說是何梁貪污了。讓他們查去吧。”馬清水笑著說。 “噢!”陳婉芬恍然大悟,這筆賬真成“死賬”了。 “懂了嗎?反正他貪污不貪污誰都不知道,錢就是他管的,賬也是他做的,怎麼辦?總不能讓死人開口吧。”馬清水笑著站起身來,走到陳婉芬的旁邊,捏了捏陳婉芬豐滿的肩頭。 陳婉芬抬起頭,看到馬清水淫邪的笑容,臉頓時紅了。 馬清水用兩手捧起她的臉,親吻起來。她想掙扎出來,可渾身都沒了氣力。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多白淨,又豐滿……好大的奶子!”馬清水脫掉陳婉芬的乳罩,揉捏著陳婉芬肥碩的乳房。又拉起她,進了裡面的房間,那裡有一張床,是馬清水中午休息時用的。 古洛陰著臉,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他很結實,渾身沒有多少脂肪,一看就是愛好鍛煉的人,目光炯炯有神,一開口就露出雪白閃亮的牙齒,根本不像一個六十出頭的人。但他身上、表情上或者是他那說不出的氣質,讓古洛厭惡,他還從來沒有像厭惡這個人一樣厭惡一個人呢。他經歷了多少滄桑,見過多少古怪奇異的事,又認識多少形形色色的人,即使這樣,他也很難掩飾住他內心的感覺。最讓他受不了的是,眼前的這個人目光敏銳,他察覺出古洛不懷好意,但只是微微一笑,一副不屑的樣子。要是過去,古洛一定會發作,但現在他不過是個幫忙的,況且這個人又不是罪犯。於是,他用漠然的眼光看著對方嘲諷的模樣,不動聲色。 “告你們經濟上有問題,尤其是你。你對這是怎麼看待的?”胡亮沒那麼敏感,善惡之戰在他那裡要和緩得多。 “嗯……怎麼看待?”馬清水搓著兩手,他的手很白、很細膩,一點兒不像男人的手。他皺緊眉頭,兩個眼珠像鬥雞眼兒一樣,似乎在看著桌子上的文件。 “這個問題問得好!如果你們找我來問這個事兒,說明你們……什麼呢?難道是無事可做了嗎?天下就這麼太平,沒有其他殺人放火、盜竊、搶劫的案子了?我們已經進入大同社會了?恐怕不是吧。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問我怎麼看待,就和沒問一樣,一個瘋子一樣的女人,信口開河,你們也信?也能為她跑到我這裡問這種問題?你們……簡直是……讓我怎麼說好呢?” “還要怎麼說?你說的難道還不夠嗎?我們是執行公務,不是來看你發脾氣,聽你發牢騷的。正面回答問題!”古洛忍不住嚴厲地說。 “正面回答問題?我已經回答了。說我賬目有問題,完全是無稽之談,有審計嘛。你們公安系統也有經濟警察嘛。查呀!查出來問題,是我的,我負責,坐牢殺頭,我都認了。至於這個女人說的話,我認為她精神有問題。或者是因喪夫之痛……” “她說你有辦法接觸到毒藥,而且是進口的。是事實嗎?”胡亮問道。 “哪有的事!請她拿出證據來。別說外國的毒藥,就是中國的殺鼠劑我都沒有。”說完,馬清水笑了,很有些得意的樣子。 “這麼說,你對梅蘭英的揭發,或者說告狀,完全否認了?” “對!完完全全地否認。”他大聲說,又大笑起來。 走廊裡非常明亮,因為這座寫字樓採光非常好,加上每間屋子都是大玻璃窗,那光線透過玻璃門照出來,驅走了陰暗。 “這個人有問題。”古洛不想坐電梯,他也妄想著減肥,只好小心翼翼地下著樓梯,樓梯擦得鋥光瓦亮,讓人聯想到自己摔下去的模樣。 “是嗎?對,我看也是。他有些太猖狂了,不把我們放在眼裡,這不正常。如果他是清白的,即使是個脾氣暴躁的人,也不會發這樣大的火,好像在虛張聲勢。” “是。他認為何梁死了,把一切都推給死人,他就安全了。” “那麼說,他有殺何樑的動機了?” “在我們假設的基礎上,他是有動機的。但貪污不貪污不是光假設就行的。” “可查賬,不歸我們,而且我們也不懂。” “嗯。來這裡是為了敲山震虎,讓他今晚睡不好覺。不過……”古洛猶豫了一下。 “什麼?有什麼不對勁兒嗎?”胡亮問道。他跟古洛關係太熟了,即使古洛愛賣關子,但胡亮也能分辨出他那細微的覺察和有把握的推理之間的區別。 “是啊。先找那個女人去,看她怎麼說?”古洛推開了玻璃的樓大門,強烈的陽光在眼前燃燒著。 一個孤獨的女人坐在那裡出神,這是很少見的場面,女人一般是耐不住寂寞的,尤其是連著兩天了,她就這麼坐著,很少說話,就是最親近的兒子和她說話,她也往往走神。可大家都理解她,喪夫之痛和她病倒,這樣的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又有幾個人能正常呢? 這是多麼安靜的夏日下午,東北的夏天是太舒服了,沒有酷暑,白天的溫度再高,也不過三十度左右,而今天才二十八度,時不時在天上踱步的厚厚白雲遮蔽了陽光,灼熱的大地就有了降降溫的時間了。但這個女人的腦海中卻不是那麼平靜的,不,簡直是在翻江倒海。其實,這思想中的鬥爭或者說尖銳的矛盾早在兩天前就開始了,一方是親情,一方是現實主義的生活態度。這是不好抉擇的,即使在今天,物慾橫流的今天,也依然不是好確定的問題。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於下定了決心,都說女人善變,但同時女人也有頑固的一面,一旦她認准的事,恐怕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比男人還多兩頭牛。 “叮咚”一聲響,嚇了她一跳。她下意識地把手放在胸口上,好像能摁著怦怦跳動的心臟似的。 和平常不一樣,她沒有問是誰,也沒有從詭秘的貓眼往外瞄準,就打開了門。 一個警察,年輕人,長得濃眉大眼,很精神,後面還有個老頭兒,穿著白襯衣,袖子向上挽著,黑黑的皮膚,眼角略微向下耷拉著,目光炯炯有神。 “你們是……嗯,我咋這麼傻,你們是警察。”梅蘭英將他們讓進了客廳。 客廳挺大的,藍色的布藝沙發,鋼架的玻璃長茶几,一台巨大的電視穩穩地坐落在黑色的電視櫃上。還有酒櫃,裡面放了不少名貴的外國酒和中國酒。百寶格里放滿了各種工藝品,價錢不便宜,但沒有雅緻或個性。 “這家的日子過得不錯。”古洛暗想。他又打量了一會兒梅蘭英。這是個很有些風致的女人,三十多歲的光景,但看外表肯定要比實際年齡小,清秀的臉,單眼皮,眼梢上挑,細嫩的黃白色皮膚,這是個不用仔細梳洗,就給人以乾淨印象的女人。 她看著古洛和胡亮,面無表情,這讓古洛很是奇怪。還是由胡亮發問:“你的告狀信,紀檢委收到了,很重視,轉到我們這裡,我們今天就是來調查這個情況的。你說說吧。”胡亮打開小皮包——古洛好幾次不讓他帶著這種包,說一看就是個土里土氣的警察——取出一個黑皮小本子,準備記錄。 過了一會兒,屋子裡靜了下來,只有牆上的鐘不理會警察的光臨,自管自地走著。 “嗯?你怎麼不說話呀?”胡亮詫異了。 “我在想呢。”梅蘭英還是面無表情。 “信都寫了,還寫得很細……好吧,你想吧。”胡亮沒有逼迫她。 “吭……”她清了一下嗓子,說,“情況是這樣的。這幾天,我反复思考,覺得我的信寫得有些……那個……什麼……”她一時想不出適當的詞來。 “唐突?”古洛問道。 “對,就是這個話,或者說我有點兒太冒失了。首先,我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譬如,馬清水貪污,這是我猜的,何梁沒也和我說過。還有,就是何梁是被毒死的,我也沒證據,所以……” “你的意思是要撤回你的信?”胡亮的反應永遠是快的。 “嗯……也可以這麼說吧。” “你太令我吃驚了,簡直是大吃一驚。其實,你要是掌握了證據,那要我們幹什麼?再說,何樑的死也許是你猜的,因為親人過世,很多人是不甘心的。但馬清水貪污,你又是從哪知道的呢?”胡亮問道。 “我是估計的,你想現在當領導的,有多少人貪污呀!我就想,馬清水能清白了?我見過他幾次,也聽何梁說過,吃的穿的都是最高級的,就是掙得多,一般人也不得省著花嘛。他咋就那麼奢侈呢?就這麼的……” “都是你猜的,你就敢寫信,鬧不好,說你是誣告。”胡亮覺得哭笑不得了。 “什麼?誣告?'無風不起浪',誰讓馬清水生活那麼講究呢。” “好了,明白了。你是不告了,對不對?說個痛快話!”胡亮真的有些生氣了。 “我也是直腸子,喜歡你這麼問,我撤銷我的狀子了。”梅蘭英“呼”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嚇了古洛一跳。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