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購物狂紐約血拼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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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金塞拉

  • 外國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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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70-01-01發表
  • 209261

    完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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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部分這有什麼難的?-1

恩德威齊銀行 富勒姆分行 倫敦SW6 9JH富勒姆路3號 致:麗貝卡?布盧姆伍德女士 倫敦SW6 8FD伯尼路4號2單元 尊敬的布盧姆伍德小姐: 十分感謝您於7月15日的來信。得知您在我們恩德威齊銀行開戶至今已有近五年,我很高興。 遺憾的是,我行並沒有您所建議的“五年客戶紅利”,也沒有“消除不良信用記錄”的透支赦免。我同意您的這兩項建議都是很好的主意。 但是,我想我們可以再放寬您的透支額500英鎊,使總額度達到4000英鎊。我建議我們能盡快會晤,就您不斷增長的財務需求進行商洽。 順緻 敬意 分行經理 德里克?斯米茲 2001年7月18日 恩德威齊銀行 富勒姆分行

倫敦SW6 9JH富勒姆路3號 致:麗貝卡?布盧姆伍德女士 倫敦SW6 8FD伯尼路4號2單元 尊敬的布盧姆伍德小姐: 我很高興我在7月18日發給您的信對您有所幫助。 然而,如果您在您作為專題嘉賓的電視節目裡不再把我稱作“可愛的斯米茲”和“世界上最優秀的銀行經理”,我將十分感激。 當然,我從心裡十分高興您這樣看待我,但我的上級主管卻對恩德威齊銀行留給公眾的印象十分在意。因此,他們要我給您寫信,請您務必予以諒解。 順緻 敬意 分行經理 德里克?斯米茲 2001年7月23日 恩德威齊銀行 富勒姆分行 倫敦SW6 9JH富勒姆路3號 致:麗貝卡?布盧姆伍德女士 倫敦SW6 8FD伯尼路4號2單元

尊敬的布盧姆伍德小姐: 十分感謝您於8月18日的來信。 我很遺憾地知道,您仍然感到您的新的透支額度難以滿足您的需求。我知道這次Pied a Terre商場的夏季大優惠活動機會十分難得。如果真的如您所說的,增加您的透支額度將會使局面“完全改觀”,我很願意將您的透支上限再提高63.5英鎊。 然而,我還是要建議您親自來我分行,使我們能夠較為全面地審核您的財務狀況。我的助手艾里卡?帕內爾小姐會樂意為您作出我們的會晤安排。 順緻 敬意 分行經理 德里克?斯米茲 2001年8月20日 好了,不要驚慌。不要驚慌。只不過是定下心來,保持鎮靜,好好想想究竟應該帶些什麼。然後是整整齊齊地疊放進手提箱裡。我是說,這有什麼難的?

床上亂糟糟的,我從床前後退一步,閉上眼睛,心裡暗暗希望,只要我拼命地想,說不定真會出現奇蹟,床上這亂成一團的衣服會自己分門別類,整齊地疊放好。就像那些教人怎樣打包的雜誌文章說的,該怎樣只穿一條廉價的圍裙去度假,卻憑著聰明的頭腦讓它變成六套不同的服裝。 (我一直認為這完全是種謬論,因為,想想看,那條圍裙只值十英鎊,但隨後卻添了大批衣服,要好幾百英鎊,而我們又彷佛應該對此視而不見的。) 我睜開眼,這床上亂成一團的衣服依然堆在那裡,並且顯得更加雜亂無章,彷彿在我閉上眼睛時,塞在抽屜裡的衣服也偷偷跑了出來,竄到了床上。我四下環顧,屋裡到處是一堆堆……嗯……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鞋子、靴子、T恤衫、雜誌……一隻Body店特價出售的組合禮品籃……一套我得開始學的靈格風意大利語教程唱片……一瓶面部桑拿塗液……還有,在我那梳妝凳上,赫然坐著一副擊劍防護面罩和一支劍,那是我昨天剛買的。只有四十英鎊,是在一家慈善義賣店裡買的!

我拿起劍,試著朝鏡子裡自己的影像跨步刺出一劍。買這劍和防護面罩真是碰巧的事。自從我在《每日世界》上讀到那篇關於擊劍的文章以後,我就一直在想要學擊劍。你知道嗎,擊劍運動員的腿可比任何其他體育項目運動員的腿更修長優美。再說,要是你劍術練得嫻熟,還可以在電影中出演絕技替身,賺到大把大把的錢呢!因此,我盤算著在附近找個學習擊劍的地方,認認真真學上一回,我想我會很快就開始學擊劍的。 接下來——這是我自己的一個小小秘密——等我得到了金牌,或是其他什麼獎牌,我會寫信給凱瑟琳?澤塔?瓊斯凱瑟琳?澤塔?瓊斯(Catherine Zeta Jones):英國當紅電影女演員,在《佐羅的面具》(Mask of Zorro)一片中出演女主角埃琳娜,她在2000年11月與美國影星邁克爾?道格拉斯(Michael Douglas)結婚。 ——譯註。因為她肯定會要一個絕技替身演員的,不是嗎?那為什麼不是我呢?事實上,她可能會傾向於找一個英國人做替身演員。可能她會給我回電,說她一直在關注著我在有線電視上的形象,一直在想與我見面!天哪,那不真是美死了嗎?我們可能真會十分相像的,又有同樣的幽默感,情投意合。我隨後會搬到她那豪華的家裡去住,見到邁克爾?道格拉斯,逗著他們的小寶貝玩。我們會相處得像老朋友一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什麼雜誌會來做名人好友的特輯,把我們全都採訪報導進去,說不定還會要我……

“嗨,貝克斯貝克斯(Bex):是本書女主人公麗貝卡(Rebecca)的暱稱,另一暱稱是“貝基”(Becky)。——譯註!”我嚇了一跳,頭腦中我與邁克爾和凱瑟琳一起歡笑的鏡頭煙消雲散了,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回到了眼前的情景中來。我的同屋蘇西正走進我的房間,她穿著一套古老的蘇格蘭佩斯利渦旋紋花呢睡衣褲。 “你在做什麼呀?”她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我說道,一邊急忙把手中的擊劍挪到背後。 “只是……你看。在活動一下手腳而已。” “噢,是嗎,”她含糊地說道,“那麼說——你包都打好了?”她走到我屋裡壁爐台旁,拿起一支口紅,在自己的嘴唇上塗起來。蘇西總是跑到我屋裡來塗口紅——喜歡在我屋裡到處轉,順手拿起什麼東西瞧瞧,又隨手放下。她說她喜歡看看摸摸新鮮的東西,就像跑進舊貨店後,會發現全都是些意想不到的東西。當然,我完全知道她這麼說並沒有什麼惡意。

“就要打好了,”我說道,“我正在想該用哪隻箱子。” “噢,”蘇西轉過身來說道,她的嘴唇差不多已塗得鮮紅發亮了,“那隻米色的小箱子怎麼樣?還是你那隻紅的手提箱?” “我是想帶這只去。”我說著從床底下拖出那隻鮮綠色貝殼紋面的新皮箱。它是我在周末買的,絕對漂亮。 “噢!”蘇西喊道,兩眼瞪得大大的。 “貝克斯!真是棒極了!你是在哪兒買到的?” “Fenwicks,”我說道,一臉燦爛的笑容,“怎麼樣,真不錯吧?” “真是我見到的最酷的箱子了!”蘇西說道,一邊用手指輕輕撫摸著箱面。 “那麼……你現在到底有多少皮箱了?”她抬頭望了一眼我的衣櫥,櫥頂上放著一隻褐色的皮箱,一隻漆皮的大衣箱和三隻手提箱包。

“哦,你看,”我說道,一邊聳聳肩,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又不算多嘛。” 我想近來我是買了不少箱包之類的,但實際情況是,長期以來,我手頭沒有一隻是用得上手的,只有一隻又破又舊的帆布包。隨後是,在幾個月前,我在Harrods百貨公司琳瑯滿目的貨架上有了了不起的發現,有點像是聖保羅在去曼德勒的路上聖保羅在去曼德勒的路上:曼德勒(Mandalay)是緬甸中部城市,英國小說家吉卜林(Kipling)曾著有詩歌“On the Road to Mandalay”,即“去曼德勒的路上”;“On the Road to Mandalay”也是當地一條遊船的名字。 ——譯註。箱包。自從那時起,我算是補回了所有那些荒蕪歲月。

除此之外,人人都知道好的箱包也是筆投資。 “我正在煮茶,”蘇西說道,“你來一杯吧?” “哦,好極了,要一杯。”我說道。 “要奇巧巧克力嗎?”蘇西微笑著問道。 “當然要的。” 早些時候,蘇西有個朋友來我們單元住,就睡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離開時送給我們一大盒的奇巧巧克力,有一百小包。這當然是他想表示謝意,可也就害得我們一連好幾天整天在不停地吃奇巧巧克力了。蘇西昨天晚上還在說,我們越是不停地吃,就能越快消滅它們——就這樣,只要吃得下,總對健康有益的。 蘇西慢慢踱出我的房間,我轉身去整理箱子。好了。集中精神。打好包。這實在是不用花很多時間的。我所要帶的只是些日常必需的用品,裝在小皮箱裡,只是去薩默塞特郡小憩幾天而已。我甚至還列了份清單,只要按圖索驥就行了。

牛仔褲:兩條。很容易。有點磨損,但磨損得不算厲害。 T恤衫: 實際上,是有三條牛仔褲。我得帶上我那條新的DieselDiesel:一家總部位於意大利東北部摩爾韋納(Molvena)的服裝設計、生產公司。 ——譯註牛仔褲,它們真是很酷,儘管穿在身上有點緊。我會在傍晚或什麼時候穿上幾個小時的。 T恤衫: 哦,還有OASISOASIS:一家禮品公司,Organization of Associated Salespeople in the Southwest,Inc.的首字母縮寫。 ——譯註展銷會上買的繡花毛邊短褲,我還沒穿過它呢。事實上,它們又無關緊要,只是短褲而已。再說,即使是牛仔褲也並不佔箱包裡多少地方,是吧?

好了,這些牛仔褲可能夠用了。當然,如果需要我還可能再帶上幾條。 T恤衫:好好挑挑。瞧瞧看。全白的,毫無疑問要帶的。灰色的,同樣毫無疑問。黑色無領衫,黑色背心(Calvin Klein牌的),另外那件黑色背心(Warehouse的,但樣子更好看),粉紅色無袖衫,耀眼的粉紅色,粉紅色—— 我停下了,把折好的T恤衫舉在空中,還沒放進皮箱中。這真傻。怎麼會去預測我會想穿什麼T恤衫?T恤衫是要在我早上醒來後根據當時的情緒選擇著穿的,就像是選擇水晶飾件或是健身香油一般。想想看,要是我早上醒來,覺得想穿那件印有“埃爾維斯埃爾維斯(Elvis Presley):美國20世紀六七十年代著名樂手“貓王”,以將黑人音樂與鄉村及西部音樂形式相結合著稱。——譯註頂刮刮”字樣的T恤衫,而又沒帶,那有多慘? 你看,我想我還是全帶上吧。我是說,多幾件T恤衫也佔不了多少地方,是嗎?不會覺得它們累贅的。 我把它們全都塞進了皮箱,又硬塞進了幾隻胸罩。 好極了。這種裝膠囊式的擠壓打包法還真管用。好了,接下來做什麼呢? 十分鐘後,蘇西又走進了我的房間,手裡端著兩杯茶和三塊奇巧巧克力。我們知道,兩個人吃四塊巧克力是吃不完的。 “茶來了,”她說道,隨即仔細瞧了我一眼,“貝克斯,你沒事吧?” “我很好,”我說道,臉色有點微微泛紅,“我是想把這件緊身馬甲折疊得更小一點。” 我已經把一件藍布夾克衫和一件皮夾克裝進了包裡,這是因為九月的氣候經常變幻莫測。我是說,天氣一會兒還很炎熱,艷陽高照,過一天卻會下起雪來。要是我和盧克去鄉間野外遠足,碰上氣候驟變可怎麼辦。再說,這件漂亮的巴塔哥尼亞高原式緊身馬甲我已買了很久了,可只穿過一次。我想把它折疊起來,卻不慎掉落在地上。天啊,這使我想起了與布朗尼一家一起去野外旅行露宿的情景,想起了當時我想把睡袋塞回到裝束筒裡去的情景。 “這次你打算去幾天呀?”蘇西問道。 “三天。”我放棄了想把緊身馬甲折疊到一隻火柴盒大小的努力。一鬆手馬甲又彈回到了原來的鬆散狀態。我感到有點沮喪,坐回到床邊,呷了口茶。我真不明白,別人怎麼能輕鬆地打好包?經常看到公務出差的人,只拖著一隻帶滑輪的鞋盒那麼一點大的箱包登上飛機,一臉輕鬆的神情。他們是怎樣做的?難道他們有什麼魔術般的緊縮衣不成?還是另有訣竅才能把隨身攜帶的衣服折疊壓緊,塞進火柴盒般大小的盒子裡? “為什麼不再帶上你那隻手提包?”蘇西說道。 “你說要帶嗎?”我猶豫地望著塞得滿滿的箱子。再想想看,可能我用不著帶三雙靴子的,還有那件皮披肩。 這時,我想起了蘇西幾乎每個週末都要外出,而她往往只帶一隻很小的、薄薄扁扁的背包。 “蘇西,你是怎樣打包的?是否有什麼特別的辦法?” “我也不知道,”她含糊地回答說,“我想我還是按照在伯頓女子學校時教我們的方式打包的。首先列出各種場合要穿的衣服,然後就按照清單裝包。”她開始扳著手指數起來,“就像……外出旅行,就餐,坐在泳池邊,打網球……”她抬起頭,“對了,每件衣服應至少用三次。” 天哪,蘇西真是個天才。她對這一切都很懂。她在18歲時,父母送她上了伯頓女子學校,那所學校地處倫敦的繁華地段,學校教學生應該怎樣與主教交談,穿超短裙時該怎樣跨出跑車。她還知道該怎樣應付各種場面。 我很快在一張紙上寫了一些大範圍的提示詞語。這樣像些樣子了,要比胡亂地往皮箱裡塞東西好多了。這樣做,我就不會多帶用不上的衣服了,只帶必需的衣服。 服裝一:坐在泳池邊時(晴天有太陽時) 服裝二:坐在泳池邊時(多雲天氣) 服裝三:坐在泳池邊時(早晨臀部看似很肥大鬆弛時) 服裝四:坐在泳池邊時(別人有同樣的游泳衣時) 服裝五: 客廳裡的電話響了,但我沒抬頭。我能聽見蘇西在興奮地說著話——隨後,不一會兒她出現在門口,滿臉微紅,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猜猜看,會是什麼事?”她說道,“你猜猜看。” “什麼事呀?” “那家叫'Box Beautiful'的禮品店已經賣完了我做的鏡框,他們打電話來說要再訂些貨!” “噢,蘇西!真是棒極了!”我尖聲叫道。 “是的!”她跑過來,我倆興奮地擁抱在一起,歡跳著。蘇西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她手中還夾著煙,差一點把我的頭髮點著了。 想想看,蘇西還是在幾個月前剛開始做鏡框的——可現在,她已經向倫敦四家商店供貨了,真是賣得很好!許多雜誌都登有關於她的報導,這也並不令人驚奇,因為她的鏡框真是酷極了。她最新的系列是紫紅色粗花呢邊框的,用很講究漂亮的灰色盒子存放,外面用明亮的青綠色包裝紙包著。 (這顏色還是我幫她選的。)她真是很成功的,現在甚至不用自己親手製作了,只要把設計好的圖樣寄給在肯特郡的一家加工廠,由加工廠製作好後再寄回給她。 “你把衣箱整理好了吧?”她說道,同時吸了口煙。 “是的,”我說道,對她揚了揚手中的紙,“我把要帶的東西全寫下來了,連襪子也沒漏掉。 “很好!” “只是我還要去買一雙鞋,”我漫不經心地說道,“丁香花飾涼鞋。” “丁香花飾涼鞋?” “嗯,”我抬起頭,一臉無辜的樣子,“對呀。我想去買一雙。你看,那種很便宜,樣子卻很好看的涼鞋,與幾種服裝都很配……” “對了,”蘇西說道,她停住口,微微皺了皺眉頭,“貝克斯……上星期你說起過的丁香花飾的涼鞋?還很貴的,是在LK Bennet店裡的?” “是嗎?”我感到臉上有點紅,“我……我不記得了。可能吧。不過……” “貝克斯,”蘇西臉上突然露出了疑心的神情,“對我講實話。你是否真的需要什麼丁香花飾涼鞋?還是只是想買?” “不是的!”我為自己辯護道,“我確實需要。你看!” 我拿出衣服穿著搭配圖,攤開遞給蘇西看。我得說,我對自己準備計劃好這穿著搭配圖還挺自豪的。這搭配圖還是個挺複雜的流程圖,畫滿了方格子和箭頭,以及紅筆標示的星號。 “呀!”蘇西喊道,“你這是從哪裡學會的?” “在大學裡。”我臉上作出一副謙虛的樣子說道。我在大學裡學的是經營和會計,並拿到了學位——真令人驚喜,這讀過的東西到時候就派上用途了。 “這個格子是指什麼?”她指著圖上一隻格子問道。 “那是……”我往圖上看了一眼,腦子裡在回想自己記的是什麼。 “我想那是套去高級餐館用餐時穿的套裝,萬一在上一天已經穿過了那套在Whistles商店買的套裝的話,可以換換裝。” “那麼這套呢?” “那套是去爬山時穿的。這套嘛……”我指著圖上一個空格子說道:“就是我想與丁香花飾涼鞋搭配穿的。要是沒有丁香花飾涼鞋,這套服裝就顯不出效果來了,還有那套也一樣……否則就全亂套了。我還不如不去的好。” 蘇西有段時間沒吭聲,只是仔細地研究著我的那張服裝搭配圖。我咬著嘴唇,雙手放在背後,心裡忐忑不安。 我知道這看來有點不同尋常。我知道通常人們是不會把自己想買的每一樣東西都讓同住好友一一過目的。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在不久前向蘇西做了個小小的保證,就是讓她監督我的購物情況。就是說,讓她幫我把把關。 可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不是我在購物上有什麼問題,或是其他什麼的。那隻是在幾個月前,我當時確實陷入了……唔,一點小小的財務困難。只是手頭有點緊——沒什麼可擔心的。但蘇西知道後卻大驚小怪的,說什麼為了我好,從此以後每筆開銷都要替我把關。 她真的是說到做到。她真是把關把得很嚴。有時候我真擔心死了,怕她會說這不可以買,那不可以買。 “我看懂了,”她終於開口說道,“你真的非得要帶上這些服裝,是嗎?” “確實是的。”我鬆了口氣說道。我從她手裡拿回服裝搭配圖,折疊好,放回到小包裡。 “嗨,貝克斯,那是新買的嗎?”蘇西突然問道。她拉開了我的衣櫥門,我不由得心裡一陣緊張。她皺著眉,望著櫥裡我那件惹人喜愛、蜜黃色的嶄新外衣。那是前幾天我趁她在浴室裡洗澡時偷偷地帶進屋的。 我是說,我當時是準備對她說的,只是沒來得及開口。 唔,不要去瞧那價格標籤了,我心裡暗暗祈禱著。千萬不要去瞧那價格標籤。 “嗯……對了,”我說道,“是新的。那是……因為我得有件新的外衣,萬一電視台會要我去做那檔'早安咖啡'的外景節目。” “會嗎?”蘇西問道,一臉困惑的神情,“我是說,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在攝影棚里工作的,對財務問題發表評論什麼的。” “是的……但也很難說。有備才會無患嘛。” “我想也是的……”蘇西遲疑不決地說道,“那麼這件上衣呢?”她拿起一隻掛衣架,“這件也是新的!” “這件是在播出節目時穿的,”我馬上接口答道。 “這條裙子呢?” “是播節目時穿的。” “這條新褲子呢?” “是——” “貝克斯,”蘇西瞇起眼睛望著我,“你播出節目時要穿多少套服裝呀?” “嗯——你看,”我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我得要有幾套備用的嘛。我是說,蘇西,這可關係到我的職業。我的職業。” “是呀,”蘇西最終說道,“是呀,我想也是。”她伸手撫摸著我那件新買的紅色絲綢上裝,“這件也很漂亮。” “是的,”我臉上綻開了笑容,“我買這件上裝是想在我一月份的特別節目時穿的!” “你有檔一月份特別節目?”蘇西問道,“哦,那是什麼節目?” “節目大概叫'貝基的基本理財原則'吧,”我說道,一邊伸手去拿口紅,“節目肯定會很吸引人的。是五檔十分鐘的節目,都是我做專題嘉賓的!” “是嗎,那麼你的基本理財原則是什麼呢?”蘇西問道,臉上露出很感興趣的樣子。 “嗯……這個嗎,我還沒好好想過呢,”我說道,一邊仔細地塗著口紅,“但你知道的呀。到要播節目時我會慢慢想好的。”我啪的一聲合上口紅鏡盒,伸手去拿上衣,“過會兒見。” “好的,”蘇西說道,“記住,只買一雙鞋!” “好吧!我保證只買一雙!” 蘇西這麼關心我,真是一片好心。但她實在不必那麼認真的。老實說,她並不真正懂得我現在的情況。是的,我在今年早些時曾經有個小小的財務危機。事實上,我一度還欠了些債……可說是欠了不少債。 但隨後我就參加了“早安咖啡”這檔節目,這一切也就變了。我的生活完全翻過了新的一頁,工作得非常勤奮——把欠的債也都一一還清了。是的,我還清了欠債!我開出一張張支票——償清了每筆信用欠款、每筆商店賒賬、每筆向蘇西的借款。 (我把一張開出幾百英鎊的支票遞給蘇西時,她還不敢相信呢。開始時她不想收下支票,但隨後改變了主意,跑出屋,買了這件漂亮耀眼的羊皮大衣。) 說實話,把欠債還清真是世界上最美妙、最令人高興的事了。那已是幾個月前的事了,但現在一回想起來,仍然令我感到一陣興奮。再也沒有什麼事會比在財務上完完全全擺脫困境令人高興的了,是嗎? 現在看看我。我已經脫胎換骨,不再是昔日的貝基了。我得到了重生。我甚至沒有透支一個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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