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也認為這的確是《法華經》靈驗的典型故事之一,可是……”博雅似乎在思索如何以語言適切表達自己的想法。
“可是怎麼了?”
“晴明啊,我總覺得,那骷髏的舌頭在熊野山中日復一日,不管秋夜冬夜,始終持續吟誦著《法華經》這事,我怎麼想也不會認為他是尊者,反而感覺有點恐怖。”
“那當然啦。”
“你也這樣想嗎?”
“嗯。”晴明的紅唇微微浮出冷靜微笑,望著博雅。 “人若是傾慕某人,有時候也會因過分戀慕而化為鬼。”
“唔。”
“過分執著的人,也會化為鬼。”
“的確……”
“為了想極樂往生而熱心吟誦《法華經》,其實也是一種執著。”
“……”
“那僧侶的執著大概非常強烈吧。”
“這麼說來,晴明啊,骷髏的舌頭吟誦《法華經》一事,其實不是《法華經》很靈驗?”
“不是,應該是那僧侶的強烈執著令舌頭持續吟誦。這大概也是一種鬼怪。”
“是鬼嗎?”
“是鬼。”晴明點頭,再望向博雅,低聲接道:“可是,博雅,那舌頭……”
“舌頭?”
“嗯,真巧你提起骷髏舌頭,幫了我大忙。”
“什麼意思?”
“舌頭嘛。”
“舌頭?”
“骷髏啦。”
“骷髏?”
“我剛好碰到很傷腦筋的問題。”
“是嗎?”
“這個問題其實與東大寺有關。多虧你提起舌頭,我才想得出該如何處置。”
“到底是什麼問題?”
“西京有座寺院,名為最照寺。”
“那寺院我也知道。”
“八十年前左右,在東大寺修行的常道上人創建了最照寺,這位上人曾經接受空海和尚的灌頂……”
“嗯,空海和尚與東大寺的緣分很深……”
“常道上人已於七十五年前過世,目前最照寺的主持名為忍覺……”
“我聽過他的名字,在宮中也見過幾次。”
“今年將要六十五歲了,正是這位忍覺和尚遇上奇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