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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一章

滅頂之災 西德尼·谢尔顿 8022 2018-03-21
戴利夫人和肯莫爾在杜勒斯機場等著迎接達娜。她以前沒有意識到她有多麼思念肯莫爾。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他。 肯莫爾說:“嗨,達娜。我很高興你回來。你給我帶俄羅斯熊了嗎?” “我帶了,但真該死,它逃走了。” 肯莫爾咧開嘴笑了:“從今往後你就呆在家裡嗎?” 達娜誠摯地說,“我肯定會的。” 戴利夫人微笑著:“這是好消息,伊文斯小姐。你回來我們甭提多高興了。” “我回來甭提多高興了。”達娜說。 在驅車返回公寓時,達娜說:“你喜歡自己的新胳膊嗎,肯莫爾?你習慣它了嗎?” “它很酷。” “我太高興了。你在學校過得怎麼樣?” “那兒不是地獄。” “不再打架了?” “是的。”

“那太好了,親愛的。”達娜仔細地打量了他一會兒。他似乎有點漫不經心,幾乎很服帖。似乎發生過的某件事情改變了他,但不管那是什麼,他看起來無疑是一個快樂的孩子。 他們到達公寓後,達娜說:“我得去演播室,但是我會回來,我們一起吃晚飯。我們去麥當勞。”我們過去常和傑夫一起去的地方。 達娜踏進龐大的華盛頓論壇電視台大樓時,感覺她似乎已經離開了一個世紀。她走向馬特辦公室的途中受到了六名同事的迎接。 “很高興你回來,達娜。我們一直掛念著你。” “很高興回來。” “哦,看看誰在這兒。旅行順利嗎?” “很好。謝謝。” “沒有你這個地方都不一樣了。” 達娜走進馬特的辦公室時,他說:“你消瘦了。你看上去真糟糕。”

“謝謝你,馬特。” “坐下。” 達娜坐到一張椅子下。 “你沒有睡覺!” “不多。” “順便提一句,自從你一走我們的收視率就直線下跌。” “你過獎了。” “艾略特會很高興你放棄了這件事。他一直在為你擔心。”馬特沒有提到他本人對達娜有多麼擔心。 他們談了半個小時。 達娜回到她的辦公室後,奧莉維亞說:“歡迎回來。已經有——”電話響了。她拿起來:“伊文斯小姐辦公室……請稍等。” 她看著達娜:“帕梅拉·哈得森在一號線。” “我要接。”達娜走進她自己的辦公室並拿起電話:“帕梅拉。” “達娜,你回來了!我們好擔心啊,這些日子俄羅斯可不是呆著最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她大笑起來:“一個朋友給我買了瓶辣椒噴劑。”

“我們一直思念著你。羅杰和我希望你今天下午過來喝茶。你有空嗎?” “有。” “三點鐘?” “很好。” 下午的其餘時間都被準備晚間播音佔據了。 三點鐘,凱撒在門口迎接達娜。 “伊文斯小姐!”他的臉上是燦爛的笑容,“見到你我太高興了。歡迎回家。” “謝謝你,凱撒。你這一陣子好嗎?” “非常好,謝謝你。” “哈得森先生和夫人在——?” “是的。他們正在等你。我能替你拿大衣嗎?” 達娜一走進客廳,羅杰和帕梅拉兩人同時大呼一聲:“達娜!” 帕梅拉·哈得森給了她一個擁抱:“浪子回頭了。” 羅傑·哈得森說:“你看上去很累。” “這似乎是大家的一致意見。”

“坐下,坐下。”羅傑說。 一名女僕端進來一盤茶、餅乾、軟烤小圓餅和羊角麵包。帕梅拉倒了茶。 他們坐下以後,羅傑說:“好吧,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的事就是我很遺憾自己一無所獲,我完全絕望了。”達娜深吸了一口氣,“我遇到了一個名叫迪特爾·贊德的人說他受到了泰勒·溫斯羅普的誣陷並被打入冤獄。當他在獄中時,他的全家在一場火災中殞命。他把他們的死歸咎於溫斯羅普。” 帕梅拉說:“那他就有了殺掉溫斯羅普全家的動機。” “是這樣。但是更多的還在後面,”達娜說,“我在法國和一個名叫馬塞爾·法爾科的人談過,他的獨生子被一個撞人後逃逸的司機撞死了。泰勒·溫斯羅普的私人司機承認有罪,但現在這名司機聲稱泰勒·溫斯羅普才是當時開車的人。”

羅傑沉思著說:“法爾科當時在布魯塞爾的北約委員會。” “對。而且司機告訴了他殺死他兒子的人是泰勒·溫斯羅普。” “有意思。” “非常。你曾經聽說過文森特·曼奇諾嗎?” 羅傑·哈得森想了一會兒。 “沒有。” “他是黑手黨。泰勒·溫斯羅普使他的女兒懷了孕,把她送給一個冒牌醫生,給她做了一個糟糕透頂的流產。那位女兒正在一個修道院,她的母親在一個療養院。” “我的上帝。” “問題是三個人都有復仇的強烈動機。”達娜灰心喪氣地嘆了一口氣:“但是我什麼事情也證明不了。” 羅傑若有所思地註視著達娜:“那麼,泰勒·溫斯羅普的確犯下了所有這些可怕的罪行。” “這點毫無疑問,羅傑。我同那些人談過。無論他們之中誰是謀殺的幕後指使者,他都對它們進行過精心的安排。沒有留下線索——一點都沒有。每起謀殺都是不同的手法,所以沒有明顯的模式。每個細節都進行了周密的安排,沒有任何僥倖之心,任何一起死亡都沒有目擊者。”

帕梅拉沉思著說:“我知道這聽上去可能有點牽強附會,但是——有沒有可能他們聯合起來實施報復?” 達娜搖搖頭:“我相信其中沒有共謀。我談過話的這些男人都非常有權勢,我想每個人都想自己動手。他們中間只有一個有罪。” 但是哪一個呢? 達娜突然看看她的手錶,“請原諒,我答應過帶肯莫爾到麥當勞吃晚餐,如果我趕快點,就能在上班之前完成。” “當然,親愛的,”帕梅拉說,“我們完全理解。謝謝你能來。” 達娜起身離開。 “謝謝兩位的好茶和你們的精神支持。” 星期一清晨在開車送肯莫爾上學的路上,達娜說:“我一直掛念著想做這件事,現在我回來了。” “我很高興。”肯莫爾打著哈欠。 達娜意識到自從他醒來後就一直在打哈欠。達娜問道:“你昨晚睡得好嗎?”

“是啊,我猜是這樣。”肯莫爾又打了一個哈欠。 “你在學校做些什麼?”達娜問。 “你指的是除了可怕的歷史和枯燥的英語之外?” “是的。” “我踢足球。” “你踢得不太多,是嗎,肯莫爾?” “是的。” 她瞥了一眼身旁這副虛弱的身軀。達娜感覺肯莫爾所有的精力似乎都已被抽光了,他安靜得不正常。達娜考慮是否應當帶他去看醫生。也許她可以查一查,看是否有一些維生素能使他恢復體力。她看了看表。距今天的晚間播音準備會還差半個小時。 上午很快過去了,回到她的世界感覺真好。達娜回到她的辦公室時,桌上放著一個寫有她名字的封口信封。她打開它,裡面的信中寫道: “伊文斯小姐。我有你想要的信息,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在莫斯科的索尤茲旅館預訂了一個房間。立刻前來。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信中沒有署名。達娜又讀了一遍,實在不敢相信。我有你想要的消息。 這當然是某種騙局。如果莫斯科的某個人有她正在尋找的答案,那不管他是誰,為什麼不趁她在那裡的時候告訴她呢?達娜思索著她和薩沙·沙達諾夫局長以及他的弟弟鮑里斯的會面。鮑里斯似乎急於與她交談,薩沙卻一直在打斷他。達娜坐在她的桌前,沉思著。這張便條怎麼到她桌上的?她正在被人監視嗎? 我要忘掉它,達娜決定。她把信塞進提包。我一到家就把它撕碎。 達娜與肯莫爾共度了一個夜晚。她原以為他會被她在莫斯科為他買的電腦遊戲迷得神魂顛倒,但是他似乎不感興趣。九點鐘他的雙眼就開始閉了。 “我好睏啊,達娜。我要上床睡覺了。” “好吧,親愛的。”達娜注視著他走進書房,心想,他的變化太大了。他似乎變成了另一個男孩。好啦,從現在開始我們都要在一起了。如果某件事情正困擾著他,我會查出來是什麼事的。到出發前往播音室的時間了。

隔壁的公寓裡,房客看著電視機,對著一個磁帶錄音機說話。 “目標已出發前往播音室做她的節目。男孩已經上床睡覺了。管家在做針線活。” “現場直播!”攝像機的紅燈“啪”地亮了。 節目報告員的聲音有力地響起:“晚上好。這裡是華盛頓論壇電視台的十一時新聞,播音員是達娜·伊文斯和理查德·梅爾頓。” 達娜面對攝像機露出了微笑:“晚上好。我是達娜·伊文斯。” 坐在她旁邊的理查德·梅爾頓說:“我是理查德·梅爾頓。” 達娜開頭:“我們以在馬來西亞發生的一起可怕的悲劇開始今天的晚間新聞……” 這裡是屬於我的地方,達娜想,而不是周遊世界徒勞地追踪。 播音進展順利。等達娜回到公寓時,肯莫爾已經睡著了。達娜向戴利夫人道了晚安後上床,但是她無法入睡。

我有你想要的信息。我已經以你的名義在莫斯科的索尤茲旅館預訂了一個房間。立刻前來。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 這是一個圈套,如果返回到莫斯科就是個傻瓜,達娜想。但如果它是真的呢?誰會這麼不怕麻煩?為什麼?那封信只可能來自鮑里斯·沙達諾夫。如果他真知道一些情況呢?她整夜未眠。 早晨達娜起床後打了一個電話給羅傑·哈得森並把便條的事情告訴了他。 “我的上帝。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聽上去很興奮:“它可能意味著某人準備說出溫斯羅普家發生的事情的真相。” “我知道。” “達娜,它可能有危險。我不希望這樣。” “如果我不去,我們永遠也查不出真相。” 他猶豫不決,“我想你是對的。” “我會小心的,但是我必須去。” 羅傑·哈得森不情願地說道:“那好吧。我希望與你保持密切聯繫。” “我保證,羅傑。” 達娜在濱海路旅行社買了一張往返莫斯科的機票。今天是星期二,我希望我不會去得太久,達娜想。她留了一張便箋給馬特,告訴他正在發生的事情。 達娜回到公寓後對戴利夫人說:“我恐怕又得離開了。只有幾天。照顧好肯莫爾。” “你什麼也不必擔心,伊文斯小姐。我們會很好的。” 隔壁的房客轉身離開電視機,匆匆打了一個電話。 登上飛往莫斯科的航班時,達娜想,這太熟悉了,也許我王在鑄成大錯,它可能是個圈套。但是如果答案在莫斯科,我就要去找到它。她舒舒服服地坐下來,準備長途旅行。 第二天早上,飛機降落在她目前已經熟悉的捨列梅季耶夫二號機場。達娜取出行李,走進天昏地暗的暴風雪。有一長串旅客正在等待出租車。達娜站在寒風中,感激她溫暖的大衣。四十五分鐘之後終於輪到達娜時,一個魁梧的男人試圖搶到她前面。 “不!”達娜堅決地說:“這是我的出租車。”她鑽了進去。 司機說:“上哪?” “我想去索尤茲旅館。” 他轉過臉來盯著她,用結結巴巴的英語說:“你確信你想去那兒嗎?” 達娜疑惑地說:“為什麼?你什麼意思?” “那是一家很差勁的旅館。” 達娜因為警覺而戰栗。我確信嗎?現在後退太遲了。他正在等待她的回答:“是的,我——我確信。” 司機聳了聳肩,發動出租車駛入因大雪而受阻的車流。 達娜想,如果旅館裡面沒有預訂房間呢?如果這一切都是愚蠢的玩笑呢? 索尤茲旅館坐落在莫斯科市郊工人階層地區的列沃別列日納亞街上。這是一幢古老而不起眼的建築,外牆上的棕色油漆正在剝落。 “你想讓我等著嗎?”司機問。 達娜只猶豫了片刻。 “不。”她把錢付給司機,下了出租車。凜冽的寒風就把她刮進了窄小而破舊的門廳,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坐在接待台後面讀著一本雜誌。達娜走進來時她驚訝地抬頭看著,達娜走到接待台前。 “什麼事?” “我相信我預訂了一個房間。達娜·伊文斯。”她屏住了呼吸。 女人慢慢地點點頭:“達娜·伊文斯。是的。”她伸手到身後,從一個架子上取下一把鑰匙:“四——零——二,四樓。”她把它遞給達娜。 “我在哪裡登記?” 女人搖搖她的頭:“不用登記。你現在交錢。一天。” 達娜又感到了一陣警覺。一家在俄羅斯的外國人不用登記的旅館?這事太離譜了。 女人說:“五百盧布。” “我得兌換一些錢,”達娜說:“遲點吧。” “不。現在。我收美元。” “好吧。”達娜伸手到提包裡拿出一把錢。 女人點點頭,伸出手抽了半打出來。 我想我可以用那筆錢把這座旅館買下來了。達娜環顧四周。 “電梯在哪兒!” “沒有電梯。” “哦。”搬運工顯然是不可能有的了。達娜拎起她的包開始上樓梯。 她的房間甚至比她預想的還要差。它窄小而破敗,窗簾撕破了,床也沒有鋪好。鮑里斯怎麼與她聯繫呢?這可能是個惡作劇,達娜想。但是為什麼有人這麼不怕麻煩呢? 達娜坐在床沿上,透過沒有洗刷的窗戶看著下面繁忙的街景。 我是一個絕頂的傻瓜,達娜想。我會在這兒呆坐幾天,結果無事—— 外面傳來輕輕的叩門聲。達娜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她現在要么去解開謎團,要么發現根本沒什麼謎團。達娜走到門邊並把它打開,走廊裡空無一人。地上有一個信封。達娜把它撿起來並拿進房間。裡面的一張紙上寫著VDNKh晚上九點。達娜注視著它,試圖讀懂它。她打開自己的手提箱,取出她買的指南手冊。上面有。 VDNKh。釋文中寫道:蘇聯,經濟成就展覽館。它還給出了地址。 當晚八點鐘,達娜招了一輛出租車:“經濟成就展覽館,公園?”她對自己的發音不敢肯定。 司機轉過頭來看著她:“經濟成就展覽館?全都關門了。” “哦。” “你還是要去那兒?” “是的。” 司機聳聳肩,出租車向前駛去。 這座巨大的公園在莫斯科的東北地區。根據指南手冊上的說明,這些豐富的展覽本來是計劃展示蘇聯榮耀的紀念館,但是隨著經濟的衰落,資金被切斷了,這座公園也變成了一座衰敗的、標誌蘇聯教條主義的紀念館。壯麗的展出館搖搖欲墜,公園裡寥無人跡。 達娜定下出租車,掏出一把美元。 “這是——?” “是的。”他一把抓過錢,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踪。 達娜朝四周看了看,寒風侵襲的公園中只有她一個人。她走到附近的一條長椅上,坐下來等候著鮑里斯。她想起了自己如何在動物園裡等待喬安·西尼西的情景。如果鮑里斯——? 從達娜身後傳來的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你還是來了。” 達娜轉過身,雙眼由於驚訝睜得大大的。她一直以為是鮑里斯·沙達諾夫。相反,她看到的卻是薩沙·沙達諾夫局長。 “局長!我沒有想到——” “你跟著我。”他簡短地說。薩沙·沙達諾夫開始飛快地穿過公園。達娜猶豫了片刻,隨即站起來匆忙跟在他身後。他走進了公園邊上的一家土氣的小咖啡館,在後面的一個隔間裡落座。咖啡館裡只有一對情侶。達娜穿過他們走到他的隔間裡坐下。 一名繫著臟兮兮的圍裙。舉止散漫的女招待向他們走來:“來點什麼?” “請弄點咖啡吧。”沙達諾夫說。他轉身面對著達娜:“我不敢肯定你會來,但是你太有韌性了。這樣有時會很危險。” “你在便條裡說你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是的。”咖啡來了。他呷了一口,沉默了一會兒:“你想知道泰勒·溫斯羅普和他全家是否死於謀殺。” 達娜的心跳開始加快,“他們是嗎?” “是的。”一聲令人害怕的低語吐了出來。 達娜突然打了一個冷戰:“你知道誰殺死了他們嗎?” “是的。”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誰?” 他舉起一隻手來阻止她:“我會告訴你的,但是首先你必須為我做一件事情。” 達娜盯著他謹慎地說:“什麼事?” “把我從俄羅斯弄出去。我在這裡再也不安全了。” “那你幹嗎不直接到機場遠走高飛呢?我聽說不再限製到國外旅行了。” “親愛的伊文斯小姐,你很天真,太天真了。的確,現在已經不像以前的時代了,但是如果我試圖嘗試你建議的那一套,他們會在我甚至還沒有靠近一座機場之前把我殺掉。牆上也有耳朵和眼睛。我的處境萬分危險。我需要你的幫助。”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理解他的話。達娜沮喪地望著他,“我沒法把你——我不知道從哪裡入手。” “你必須。你必須想個辦法。我的生命有危險。” 達娜思考了一會兒。 “我可以跟美國大使說說然後——” “不!”薩沙·沙達諾夫的聲音很嚴厲。 “但這是唯一的辦法——” “你們的大使館裡有叛徒的耳朵。除了你和即將幫助你的人,誰也不能知道此事。你們的大使不可能幫助我。” 達娜頓時感到沮喪。她不可能有辦法把一位俄羅斯的局長偷偷帶出俄羅斯。我連一隻貓也不可能從這個國家偷偷帶出去。而且她另有想法。整個事情也許是條詭計,薩沙·沙達諾夫沒有信息,他正在利用她作為去美國的跳板。此次旅行一無所獲。 達娜說:“恐怕我不能幫助你,沙達諾夫局長。”她站起來,怒火中燒。 “等等!你想要證據?我會給你證據。” “哪種證據?” 他過了好長時間才回答。當他開口時,他緩緩地說,“你正在迫使我做一件我無意去做的事情。”他站起來:“你跟我來。” 三十分鐘後他們走進國際經濟發展局中通向薩沙·沙達諾夫辦公室的秘密後門。 “我將要告訴你的話足以將我處死。”他們到達以後薩沙·沙達諾夫說:“但是我沒有選擇。”他做了一個無助的手勢:“因為如果我留在這裡就會被殺掉。” 達娜注視著沙達諾夫走到一個嵌入牆壁的大保險櫃前。他轉動密碼鎖,拉開保險櫃,接著取出一本厚書。他把它拿到辦公桌上,書的封面上寫著紅色字母:絕密。 “這是高度保密的信息。”沙達諾夫局長告訴達娜。他打開書。 達娜密切地註視著他開始緩緩地翻動書頁。每一頁中都含有各種彩色照片,如轟炸機、航天器運載火箭發射架、反彈道導彈、傘對地導彈、自動武器、坦克以及潛水艇。 “這是完整的俄羅斯武器庫。”它看上去極其龐大,殺氣逼人。 “眼下,俄羅斯有一千多枚洲際彈道導彈,兩千多枚核彈頭,還有七十架戰略轟炸機。”他一邊翻頁一邊指點著各種武器,“這是鑽子……辛辣……蚜蟲……阿納卜……人馬座……我們的核武庫足以和美國匹敵。” “它給人的印象非常非常地深刻。” “俄羅斯的武裝部隊存在著嚴重的問題,伊文斯小姐。我們面臨著一場危機。我們沒有錢付給士兵,士氣非常低落。現實提供的希望少得可憐,而未來看上去更加糟糕,因此軍方被迫求助於過去。” 達娜說:“我——我恐怕不懂這個怎麼——” “當俄羅斯過去是一個真正的超級大國時,我們製造的武器甚至比美國還多。所有這些武器眼下都囤積在這兒。有幾十個國家對此垂涎三尺,它們價值數十億。” 達娜耐心地說:“局長,這個問題我明白,但是——” “這不是問題所在。” 達娜盯著他,大惑不解:“不是?那是什麼?” 沙達諾夫對下面的話字斟句酌:“你聽說過克拉斯諾亞爾斯克-26嗎?” 達娜搖搖她的頭,“沒有。” “我並不感到意外。它不在任何一張地圖上,生活在那裡的人們沒有法定存在。” “你在談些什麼?” “你會看到的。明天我帶你去那兒。中午你還在那家咖啡館和我見面。”他一隻手放到達娜的胳膊上,緊緊地握著。 “你一定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他把她弄疼了。 “你懂嗎?” “是的。” “很好。那就談妥了。” 中午,達娜來到了VDNKh公園裡的小咖啡館。她走進去坐到同一個隔間等待著。三十分鐘後,沙達諾夫依然沒有出現。現在發生了什麼?她焦急地想著。 “您好。”薩沙·沙達諾夫站在隔間旁。 “來,我們必須去購物。” “購物?”她不相信地問。 “來!” 達娜跟著他走到公園裡。 “為什麼購物?” “為你。” “我不需要——” 沙達諾夫招了一輛出租車,他們來到一個商業區,一路上緊張地沉默著。他們從出租車上下來,沙達諾夫付了錢給司機。 “這裡面。”薩沙·沙達諾夫說。 他們走進商業區,路過了幾家商店。當他們來到一家櫥窗裡展示著挑逗性感女內衣的商店時,沙達諾夫停下了腳步。 “這兒。”他領著達娜進去。 達娜四下觀望著質地單薄的服裝,“我們在這裡做什麼?” “你要換衣服。” 一名女售貨員靠近他們,接著是一段快速的俄語交談。女售貨員點點頭,片刻之後拿著一件鮮粉紅色超短裙和一件飾有緞帶的。開口非常低的短上衣回來了。 沙達諾夫點頭表示同意。 “好,”他面向達娜:“你把它們穿上。” 達娜退縮著。 “不!我不穿那個。你想幹——” “你必須。”他的聲音很堅決。 “為什麼?” “你會知道的。” 達娜想,這個男人有某種性癖好,我把自己陷入一個怎樣的惡魔手中了? 沙達諾夫正在註視著她,“那麼?” 達娜深吸了一口氣。 “好吧。”她走進一間極小的試衣室並穿上全套服裝。她出來以後在鏡子裡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看上去像個妓女。” “還不像,”沙達諾夫告訴她,“我們要給你買一些化妝品。” “局長——” “來。” 達娜的衣服被塞進一個紙袋。達娜穿上她的羊毛外套,試圖盡量遮掩身上那套衣服。他們又開始穿行在商業區裡。過路的人都盯著達娜看,男人們則向她露出會意的微笑。一名工人朝她眨眨眼睛,達娜感到顏面丟盡。 “進來!” 他們在一家美容院前面。薩沙·沙達諾夫走了進去。達娜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跟上他。他走到櫃檯前。 “化妝品。”他說。 美容師把一管鮮紅唇膏和一罐胭脂拿給他看。 “就這個。”沙達諾夫說。他轉向達娜:“抹上。濃妝。” 達娜已經受夠了。 “不,謝謝,我不知道你自以為在玩哪種把戲,局長,但是我不會成為其中一分子。我已經受——” 他的眼睛狠狠地瞪著她。 “我向你保證這不是一個把戲,伊文斯小姐。克拉斯諾亞爾斯克-26是一個封閉的城市。我是能進入其中的極少數人之一。他們准許我們外人中的極少極少幾個人在白天把妓女帶進去。這是我唯一可能使你通過警衛的辦法。這個再加上一箱上等伏特加酒做為你進去的付款。你感不感興趣?” 封閉的城市?警衛?我們在這件事情上要走多遠? “是的,”達娜不情願地決定,“我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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