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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章

天衣無縫 西德尼·谢尔顿 8319 2018-03-21
弗蘭克·朗諾根的起居室像是遭到了一場颶風的襲擊。 所有的抽屜及櫃子全都打開,遍地狼藉。 尼克·雷斯看著弗蘭克·朗諾根的屍體被人移走,轉身問斯蒂夫·布朗偵探:“有沒有凶手武器的痕跡?” “沒有。” “向左鄰右捨了解過嗎?” “了解過。這幢公寓大樓就像動物園,裡面全是猴子。看不到罪惡,聽不到罪惡,也不談罪惡,什麼動靜也沒有。朗諾根太太正在回家的途中,她是從無線電台聽到的消息。在過去六個月當中,這兒曾發生過兩起搶劫案,還有——” “這是不是搶劫案,我還不能肯定。” “什麼意思?” “那一天,朗諾根到總部去檢查了保羅·耶比的遺物。我倒想了解一下朗諾根在撰寫什麼樣的報導。抽屜裡有沒有文稿?”

“沒有。” “筆記一類的呢?” “什麼也沒有。” “因此,要么是他清理乾淨,要么是有人不怕麻煩要掃清一切障礙。”雷斯走到工作台那兒,看到台下懸吊著一根電纜,沒有和任何地方相連。他拾起來問:“這是什麼?” 布朗偵探走了過去。 “這是電腦上的電線。這兒一定放過一台電腦。這表明別的地方可能存在副本。” “他們可能取走了電腦,但是朗諾根的檔案編目也可能還有保留。我們找找吧。” 在朗諾根的汽車上,他們從一隻提包裡找到了儲存盤。 雷斯交給了布朗。 “我想讓你把這個存盤帶到總部去,可能要有密碼才能解開這個儲存盤。請克里斯·科爾比看看,他是專家。” 公寓的大門已經打開,麗塔·朗諾根走了進去。她臉色蒼白,心神不寧,看到有人便停住步。

“是朗諾根太太嗎?” “你們是——?” “我是尼克·雷斯偵探,辦兇殺案子的。這位是布朗偵探。” 麗塔·朗諾根朝周圍看看:“他在哪——?” “我們把你丈夫的遺體運走了,朗諾根太太。我感到非常難過。我知道此刻不是談話的時候,但是我還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她看看他,兩眼突然露出了擔驚受怕的神色。雷斯完全出乎意料。她怕什麼? “你丈夫在寫一篇報導,是嗎?” 他的聲音在她腦海裡迴盪:“我現在著手的這篇報導,將會使每個人魂飛魄散——我指的是最上層人士。這是我有生以來最震動人心的報導。” “朗諾根太太?”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在忙些什麼你不知道?” “不知道。弗蘭克從不和我談他的工作。”

她顯然在說謊。 “你是否知道,害他的可能是什麼人?” 她看看那些打開的抽屜以及翻亂的櫃子。 “這——這一定是盜賊。” 雷斯和布朗兩位偵探面面相覷。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想——我想一個人待在這兒。這太使我震驚了。” “當然可以。我們能幫你什麼忙嗎?” “不用了,只是……只是請離開。” “我們待會兒再來。”尼克·雷斯說得很肯定。 雷斯偵探一回到總部,就給馬特·貝克打電話:“我正在調查弗蘭克·朗諾根被害一案。他生前在幹些什麼事,你能告訴我嗎?” “可以。弗蘭克在調查克洛·休斯敦為什麼遭到殺害。” “我明白了。他交稿了嗎?” “沒有。我們正在等他的報導,嗯——”他不說了。

“好的。謝謝你,貝克先生。” “有什麼消息,告訴我好嗎?” “第一個讓你知道。”雷斯請他放心。 第二天上午,達娜·埃文斯來到湯姆·霍金斯的辦公室。 她說:“我想就弗蘭克死亡事件作一次報導,要去見見死者的遺孀。” “好主意,我來安排一下攝製組人員。” 這天下午晚些時候,達娜和她一組攝影人員停在弗蘭克·朗諾根公寓大樓的門前。在攝影人員的陪同下,達娜走到朗諾根的公寓門口,按了門鈴。這一類採訪,達娜心存畏懼。在她看來,把恐怖罪惡下的死難者搬上電視已經夠糟的了,可是要走進破碎家庭採訪悲哀的人似乎更於心不忍。 門開了,麗塔·朗諾根站在那兒。 “你們要——?” “朗諾根太太,很抱歉打擾你了。我是華盛頓論壇公司的達娜·埃文斯。我們想听聽你的看法,關於——”

麗塔·朗諾根一時愣住了,像個石頭人似的。接著她就一聲尖叫:“你們這些兇手!”她說著就調頭跑進了屋裡。 達娜看看攝像師,大為震驚。 “在這兒等著。”她走進去,發現麗塔·朗諾根待在臥室裡。 “朗諾根太太——” “滾出去!你們害死了我丈夫!” 達娜莫名其妙。 “你說些什麼呀?” “是你們這幫人叫他寫那麼危險的報導,使得他要我離開城裡,因為他……他擔心我的生命安全。” 達娜嚇得毛骨悚然,向她問道:“他在寫——寫什麼樣的報導呀?” “弗蘭克不肯對我講。”她竭力在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 “他說,事情非常——非常危險,是重大事件。他談到了普利策獎,以及——”她哭起來了。 達娜走過去把她摟住。 “真叫人感到非常難過。他還說了些什麼嗎?”

“沒有。他說我應該走,就開車送我到車站。他要去見個人——是旅店的某個職員。” “是哪家旅店?” “門羅·阿姆斯。” “埃文斯小姐,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要到這兒來。”耶萊米·羅賓遜表示異議。 “朗諾根已經答應過,只要我合作,對旅店的報導就不至於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羅賓遜先生,朗諾根先生已經死了。我只想了解一些情況。” 耶萊米·羅賓遜連連搖頭。 “我一無所知。” “你對朗諾根先生說些什麼?” 羅賓遜嘆了口氣。 “他要卡爾·戈曼的住址,他是我們店的職員。我給了他。” “朗諾根先生去見他了嗎?” “不知道。” “我也想要那個地址。” 耶萊米對她打量一會,又嘆了口氣。 “好吧,他住在他姐姐那兒。”

幾分鐘以後,達娜拿到了地址。羅賓遜看著她離開了旅店,然後拿起話機,給白宮打了電話。 他感到費解的是:他們為什麼對這樁案子如此感興趣。 科室的電腦專家克里斯·科爾比拿著柔性塑料磁盤來到雷斯偵探的辦公室。他激動得幾乎在顫抖。 “可發現了什麼?”雷斯偵探問。 克里斯·科爾比深深籲了口氣。 “這將是爆炸性的新聞。這是印出來的內容。” 雷斯偵探開始看材料,立刻流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嘆息道:“我的天啦,這得要送給米勒科長過目。” 奧托·米勒科長看完了材料,兩眼看著雷斯偵探。 “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從來也不曾有過,”雷斯偵探說,“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米勒科長不慌不忙地答道:“我的看法是,只好交給美國首席檢查官去辦。”

大家都聚集在首席檢查官巴巴拉·格特琳的辦公室裡;在她辦公室裡有聯邦調查局局長斯各特·布蘭登,華盛頓警長迪安·貝里斯特羅姆,中央情報局局長詹姆斯·弗里施以及高等法院院長埃德加·格雷夫斯。 巴巴拉·格特琳說:“我請各位先生到這兒來,是因為我需要聽聽你們的意見。坦率地說,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我們面臨的問題非常特殊。弗蘭克·朗諾根是《華盛頓論壇》的記者,他在調查克洛·休斯敦謀殺案中遭到了殺害。警方在朗諾根的汽車裡找到了一盒磁盤,下面我把印出來的材料念給大家聽聽。”她看看手中的那份材料,大聲讀著: “'我有理由相信,美國總統至少謀殺了一條人命,另外還涉嫌有四位——'” “什麼?”斯各特·布蘭登一聲驚叫。

“讓我繼續讀。”她接著往下讀: “'我從各種渠道蒐集到以下情報。《華盛頓論壇》的老闆兼發行人萊斯莉·斯圖爾特,願意發誓作證,奧列佛·魯塞爾曾經誘使她服用一種液體興奮劑的非法毒品。 “'奧列佛·魯塞爾在競選肯塔基州長期間,在州府官邸工作的法律秘書麗莎·伯內特曾揚言要對他起訴,控告他性騷擾。魯塞爾叫一位同事找她談談。第二天,人們在肯塔基河上發現了麗莎·伯內特的屍體,她的死是因為過量服用了液體興奮劑。 “'米尼安姆·佛里德蘭是當時擔任州長的奧列佛·魯塞爾的秘書,人們在深夜裡發現她昏迷在公園的長凳上,也是由於被引誘而服用了液體興奮劑。警方在等她甦醒過來,以便查明是誰在引誘她。奧列佛·魯塞爾給醫院打過電話,建議把維持她生命的東西統統取消。米尼安姆·佛里德蘭因為昏迷不醒而死去。

“'傑基·休斯敦也是過量服用了液體興奮劑而死亡。我了解到:就在她死亡的那天晚上,旅店的特級套房裡有人給白宮打了電話。後來我檢查了旅店的電話記錄,那一天登記的頁碼不翼而飛。 “'有人告訴我,總統那天晚上有一次會見,但是我發現那晚的會見已經取消。誰也不知道總統那天晚上的行踪。 “'保羅·耶比因涉嫌傑基·休斯敦被害而被拘留。奧托·米勒科長把耶比拘留的地方告訴了白宮。第二天早上,人們就發現耶比懸樑自盡。據說他是用皮帶吊死了自己。但是當我在警察局檢查他的遺物時,發現他的皮帶還在,而且完好無損。 “'我通過聯邦調查局的一位朋友了解到:有人寫了一封訛詐信寄到了白宮。魯塞爾總統叫聯邦調查局查對了指紋。信中大部分內容雖然被抹掉,但是調查局可以用紅外探測器查明。 “'信中的指紋查明是卡爾·戈曼的指紋。卡爾是門羅·阿姆斯旅店的職員。女孩被害的特級套房究竟是何人租的,卡爾可能是唯一知道底細的人。他當時在釣魚場釣魚,但是他的名字已經有人透露給了白宮。我趕到魚場時,卡爾·戈曼已經死於似乎是事故之中。 “'這些暗殺之間彼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不可能出於偶然。我打算繼續進行調查。但是,坦白地說,我膽戰心驚。我現在且將這些情況記錄下來,以免我遭到不測時還有案可查。詳情稍後。'” “天啦,”詹姆斯·弗里施一聲驚嘆,“這簡直令人……令人感到恐怖。” “我簡直不敢相信。” 首席檢查官格特琳說:“朗諾根相信,有人殺了他,也許就是想阻止這篇報導的發表。” “我們現在怎麼辦呢?”高等法院院長格雷夫斯問道,“我們怎麼能去問總統,問他是不是殺了五六個人?” “這個問題提得好。彈劾他?逮捕他?把他投進監獄?” 首席檢查官格特琳說:“我們先不要採取任何行動。我想我們要把這份材料交給總統本人,給他一個發表意見的機會。” 大家都在小聲議論,表示贊同。 “與此同時,我將準備好一份逮捕令。這只不過是以備急需。” 辦公室裡有一個人在思考著:我要把這件事向彼得·塔吉爾報告。 彼得·塔吉爾聽完了報告就放下電話機,坐在那兒長時間地思考。然後他站起身,走過廳道,來到底波拉·卡納的辦公室。 “我要見總統。” “他在開會。你能不能——” “我現在就要見他,底波拉。情況緊急。” 她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就說:“請稍等。”她拿起電話,按了電鈕。 “總統先生,很抱歉,打擾你了。塔吉爾先生在這兒,他說一定要見你。”她聽了一會,便說:“謝謝。”她放下話機,對塔吉爾說:“請等五分鐘。” 五分鐘以後,彼得·塔吉爾和魯塞爾總統兩人單獨待在橢圓形辦公室。 “彼得,什麼事這麼急?” 塔吉爾深深籲了口氣。 “首席檢查官和聯邦調查局部認為,你與六次謀殺案件有關。” 奧列佛微微一笑。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 “是玩笑嗎?他們正要到你這兒來。他們認為你害死了克洛·休斯敦,而且——” 奧列佛臉色驟變。 “什麼?” “我知道——這是荒唐的。據我所知,所有的證據都帶有偶然性。我相信你能解釋:女孩死亡的那天晚上你在什麼地方。” 奧列佛沉默不語。 彼得·塔吉爾等待著。 “奧列佛,你能解釋,是嗎?” 奧列佛強忍著說:“不,我不能解釋。” “你一定得解釋!” 奧列佛吃力地說:“彼得,我需要清靜一會。” 彼得·塔吉爾前往州府官邸,去見戴維斯參議員。 “彼得,有什麼急事?” “事關——事關總統。” “怎麼啦?” “首席檢查官和聯邦調查局認為,奧列佛是殺人兇手。” 戴維斯參議員坐在那兒,呆呆地望著塔吉爾。 “你究竟在說些什麼?” “他們認為奧列佛謀害了好幾條人命。聯邦調查局的一位朋友向我透露了這個消息。” 塔吉爾向戴維斯參議員說出了證據。 塔吉爾說完以後,戴維斯參議員緩慢地說:“這個混帳!你知道這將意味著什麼?” “知道,閣下。這意味著奧列佛——” “去他媽的奧列佛。我費了多年的心血才如願地把他扶到那個位置。不管他出什麼事我也不在乎。現在我已經控制了局面,彼得。我有權。我不能讓奧列佛這個蠢貨毀了我的權力,任何人也休想奪走我的權力。” “我看你未必能——” “你剛才說,所有的證據都帶有偶然性?” “對。我聽說,他們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但是他也拿不出證據表明他不在犯罪現場。” “總統現在在哪兒?” “在橢圓形辦公室。” “我要帶給他好消息。”托德·戴維斯參議員說。 在橢圓形辦公室裡,戴維斯參議員面對奧列佛說:“奧列佛,我聽到一些令人非常不安的消息。當然這是很不明智的。我真的不明白,他們怎麼會認為你——” “我也不明白。托德,我沒有做什麼錯事。” “我相信你的話。但是,人家懷疑你犯了這種可怕的罪行,消息一旦傳出去——哦,你會理解這對你的地位會產生什麼影響,是不是?” “當然理解。但是——” “你有如此顯赫的地位,完全可以製止發生這一類的事。這個辦公室控制著全世界,奧列佛。你可不想把這兒拱手相讓。” “托德——我可完全是清白的呀。” “但是他們認為你有罪。我聽說,克洛·休斯敦被害的那天晚上,你並不能拿出證據表明你不在犯罪現場?” 他稍稍沉默以後才說:“是這樣。” 戴維斯參議員微微一笑。 “孩子,你的記憶力哪兒去了?那天晚上你和我在一起呀。我們在一起度過了整個一個晚上。” 奧列彿看著他,迷惑不解。 “什麼?” “就是嘛,我就是你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誰也不會查問我的證詞,任何人也不會那樣做。奧列佛,我要搭救你。” 奧列佛沉默了好半天,然後問道:“托德,你想得到什麼樣的回報?” 戴維斯參議員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再來談談中東和平會談的事吧。你要取消那樣的會談。答應了這一條,我們再商量。我有一系列重大的計劃,不要讓任何東西給毀了。” 奧列佛說:“和平會談我照樣進行。” 戴維斯參議員瞇起眼睛。 “你說什麼?” “我已經決定繼續進行和談。托德,你會明白,一位總統不在於就任時間有多長,而是在於他就任期間有些什麼作為。” 戴維斯參議員臉色刷地變紅了。 “你知道你的作為嗎?” “知道。” 參議員身子湊近辦公桌,對他說:“我認為你並不知道。奧列佛,他們馬上就要到這兒來,對你指控。叫你進——進悔罪所,你還上哪兒達成你那見鬼的交易?你完全是要毀掉你的一生,你這個蠢貨——” 內部電話傳話過來:“總統先生,這兒有些人要見你。首席檢查官格特琳、聯邦調查局的布蘭登先生、高等法院院長格雷夫斯以及——” “讓他們進來。” 戴維斯參議員惡狠狠地說:“看來我應該瞧瞧究竟是死驢還是活馬。奧列佛,在你身上我犯了個大錯誒。但是你的錯誤更大,你是在拿你的生命當兒戲。我要毀掉你。” 門開了,首席檢查官格特琳走了進來,跟著她進來的有布蘭登、高等法院院長格雷夫斯以及貝里斯特羅姆。 格雷夫斯院長說:“戴維斯參議員……” 托德·戴維斯匆匆點點頭就邁步走出辦公室。巴巴拉·格特琳隨即把門關上,走到辦公桌前。 “總統先生,這實在打擾你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諒解。我們有幾個問題不得不來問你。” 奧列佛對他們說:“你們為什麼到這兒來,我已知道了。可以肯定,我與那些人命案毫無關係。” “總統先生,我相信大家聽了你的話都感到是一種安慰,”斯各特·布蘭登說,“請你相信,我們當中誰也不會認為你可能有牽連。不過,既然有人提出了指控,我們別無它法,只好問一問。” “我理解。” “總統先生,你是否服用過毒品興奮劑?” “沒有。” 來訪的一夥人面面相覷。 “總統先生,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克洛·休斯敦死亡的那天晚上,即十月十五日,你在什麼地方?” 一陣沉默。 “總統先生?” “抱歉,我不能說。” “但是,那天晚上你待在什麼地方,或者在幹些什麼事,你肯定記得吧?” 一陣沉默。 “總統先生?” “我——我一時想不起來。我想請你們待會兒再來。” “待多長時間?”貝里斯特羅姆問。 “八點。” 奧列佛見他們離開以後,便站起身緩慢地往起居室那兒走,簡正在伏案工作。她一抬頭就見到奧列佛進來了。 他深深籲了口氣,說道:“簡,我——我有一樁事要向你坦白。” 戴維斯參議員臉色氣得發青。我怎麼竟然這麼傻?我看錯了人。我為他爭得的一切,他要全部毀滅。我要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企圖背叛我的人將會是什麼下場。參議員坐在桌旁,沉思良久,思考著下一步該如何行動。他拿起話機,撥電話號碼。 “斯圖爾特小姐,你曾對我說過,當我有更多的東西給你就打電話告訴你。” “是啊,參議員?” “讓我把想法告訴你。從現在起,我將全力支持《論壇》——其中包括競選資金、令人矚目的社論,以及各種工作。” “為此我拿什麼交換呢?”萊斯莉問。 “美國總統。首席檢查官剛剛宣誓保證所控屬實後拿到了對他的逮捕證。因為他乾了一系列的謀殺活動。” 對方猛烈吸了口氣。 “繼續往下說。” 萊斯莉·斯圖爾特說得太快,馬特·貝克連一句也沒有聽清。他說:“哎呀,你靜下心來,你究竟要說些什麼呀?” “說總統。我們抓住了他,馬特!剛才我同托德·戴維斯參議員談過話。高等法院院長、警察總長、聯邦調查局局長以及美國首席檢查官此刻正在總統辦公室,並持有對他的逮捕證,指控他犯有謀殺罪。馬特,指控他的罪證材料成堆。他提不出不在作案現場的證據。這一新聞將載入本世紀的史冊!” “你不能發這樣的新聞。” 她吃驚地望著他。 “什麼意思?” “萊斯利,這樣的新聞事關重大,不能不——我是說事實要核實再核實——” “還要再核實,一直要等到《華盛頓郵報》以通欄大標題率先刊登?不能那樣,謝謝你的提醒。我決不肯失去這次機會。” “你要指控美國總統犯了殺人罪,但是你不能沒有——” 萊斯莉笑了笑。 “馬特,我並不那麼幹。我只是刊登這樣一個事實:給他下了逮捕證。就憑這一點足以把他摧毀。” “戴維斯參議員——” “——正在告發自己的女婿。他認為總統有罪。這是他親口對我說的。” “這還不夠。我們首先要證實,然後——” “向誰證實?——難道向《華盛頓郵報》的老闆凱瑟琳·格雷厄姆去證實?你瘋了嗎?我們立刻就要發消息,否則就會坐失良機。” “我不能讓你這麼幹,沒有核實任何證據就——” “你這是在同誰說話?這是我的報紙,我要干我想幹的事。” 馬特·貝克站起身。 “這是不負責任的行為。我不會讓我的同事寫這種報導。” “用不著他們,我自己動手。” “萊斯莉,如果你這麼幹,我就走,從此一刀兩斷。” “不,馬特,你不會走。我和你一道領取普利策獎呢。”她看著馬特轉身走出辦公室。 “你還會回來的。” 萊斯莉按了內部通話電鈕。 “請佐爾泰到這兒來一下。” 她看著佐爾泰,對他說:“我想知道未來二十四小時內我的算命天宮圖。” “好的,斯圖爾特小姐。我樂意為你星占。”佐爾泰從口袋裡掏出天體位置小本本,那是占星術的金科玉律。他打開小本本,仔細察看行星的位置,不一會兒就瞪大了眼睛。 “怎麼樣?” 佐爾泰抬起頭。 “我——似乎有重大事件即將來臨。”他指著小本本說,“你看,移動的火星正運行在第九個黃道宮冥王星座上,為時已經三天,逐漸形成方陣,對你的——” “這些就不用說了,”萊斯莉迫不及待地說,“直接說到位吧。” 他眨巴著眼睛。 “說到位?啊,好的。”他再次看看小本本。 “有重大事件要發生,你置身其中。你的名聲將比現在更加顯赫,斯圖爾特小姐。整個世界都會知道你的名字。” 萊斯莉心中充滿了極大的喜悅,全世界都會知道她的大名。她在領獎儀式上,主持人似乎在說:“現在,我把普利策獎授給萊斯莉·斯圖爾特小姐,她在新聞史上作出了最卓越的報導。”掌聲、歡呼聲震耳欲聾,經久不息。 “斯圖爾特小姐……” 萊斯莉從夢中醒了過來。 “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了,”萊斯莉答道,“謝謝,佐爾泰,足夠了。” 這天晚上七點,萊斯莉正在看自己寫的新聞報導的校樣。 大標題是: 萊斯莉迅速校閱了標題下面的報導內容,然後交給編輯主任黎里·班尼斯特。她說:“發稿,作為號外發表,我想在一個小時之內傳遍大街小巷,華盛頓論壇可以同時廣播新聞。” 黎里·班尼斯特有點猶豫。 “你不覺得要讓馬特·貝克看一看——?” “這不是他的報紙,是我的。發,立即發。” “是,小姐。”他從萊斯莉辦公桌上拿起話機,撥了個號碼。 “我們著手進行。” 晚上七點半,巴巴拉·格特琳與小組的其他成員準備再進白宮。巴巴拉·格特琳心情沉重,她說:“我希望老天保佑,但願沒有必要使用總統逮捕證,但是為了作好準備,逮捕證我還是帶在身邊。” 三十分鐘以後,奧列佛的秘書說:“首席檢查官格特琳及其他人到了。” “請他們進來。” 他們走進了橢圓形辦公室,奧列彿看著他們,臉色發青。 簡站在他身旁,緊緊握著他的手。 巴巴拉·格特琳說:“總統先生,現在你準備回答我們的問題嗎?” 奧列佛點點頭:“可以。” “總統先生,克洛·休斯敦在十月十五日有和你相見的約定,是不是?” “有這回事。” “你接見她沒有呢?” “沒有。我不得不取消。” 正好快到三點時,他當時接到了電話:“親愛的,是我呀。我很寂寞,想你啦。我在馬里蘭州的寓所,此刻正一絲不掛,坐在游泳池旁邊。” “既是那樣,我們倒要好好玩一玩。” “什麼時候能動身?” “一小時以後就到。” 奧列佛面對大夥兒說:“我在這個辦公室和你們講的話要是傳出去,那將對我國政府和另一國家之間的關係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失。我極不情願這樣做,可是你們逼得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大夥兒莫名其妙地看著,只見奧列佛走到通向一間小書齋的邊門,把門打開。這時,西爾瓦·皮科尼邁步進了辦公室。 “這位是西爾瓦·皮科尼,是意大利大使的夫人。十五日那天,我和皮科尼夫人一起待在馬里蘭州她的寓所裡,從下午四點一直待到第二天凌晨兩點。傑基·休斯敦被害的事,以及其他的死亡事件,我絕對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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