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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

眾神的風車 西德尼·谢尔顿 6285 2018-03-21
又一天晚上,哈里·蘭茨又在十一點來到皮洛酒吧,還是坐在那張桌邊,一會兒嚼花生,一會兒修指甲。到了兩點,終於看見蒙尼茲一個跌絆閃進門。哈里的心一縮,母豬衝著他的桌子拱過來。 “嗨!”她含混不清地招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你幹什麼去了?”哈里把怒火壓了又壓。 她眨眨眼,“咋啦?” “你昨天就該來會面的!” “啥?” “我們約好的,紐莎!” “呀,我和一個女朋友逛電影院去了。知道嗎?上映新片,演的是一個男人愛上了修女,還有……” 蘭茨氣得真想大哭。安吉爾怎麼會看上這樣一條蠢豬!這只從未清醒過的母狗!她的屁股一定與眾不同,否則實在令人難以相信。蘭茨似乎看到了一點兒門道。 “紐莎——你告訴安吉爾了嗎?”

她惘然無知地望著蘭茨,拼命想搞懂他的提問:“安吉爾?是嗎?可以讓我喝一杯嗎?” 蘭茨為她要了一大杯朗姆,自己也點了一杯威士忌。他非喝不可了。 “紐莎,安吉爾的意見怎樣?” “安吉爾?嗬,他同意了,他說行。” 哈里·蘭茨如釋重負。 “太妙了。”他計上心來。他再不讓這個信使傳書送信。只要這條醉狗把他引到安吉爾那裡,賞錢就會唾手可得。 她仍在猛灌,瞧著她那副饞樣實在另有一番味道,酒沫四濺,灑在本已揉皺的罩衫上。 “安吉爾還說了別的什麼話沒有?” 她皺緊眉頭,努力回憶:“安吉爾說,他想弄清你們一夥是乾什麼的?” 蘭茨得勝似的一笑:“你告訴他,這是秘密。” 她若無其事地點頭:“安吉爾說,你們就趁早滾他媽的蛋。我走之前還可以喝一杯嗎?”

哈里·蘭茨的腦袋飛速考慮著對付辦法。倘若她甩手而去,那麼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這樣辦,紐莎,我先打個電話給我的頭兒,要是他同意,我就告訴你大名,怎麼樣?” 她聳聳肩:“我無所謂。” “安吉爾卻認為事關重大。”蘭茨耐心解釋。 “你告訴安吉爾,明天我給答复。有地方和你會面嗎?” “有的。” 他得寸進尺:“具體地點。” “就在這裡!” 她的酒又送來了。他看著她一口乾掉,又是牛飲。蘭茨真想結果她的狗命。 為了不致被追查,蘭茨在卡爾沃街公用電話亭打了一個接聽者付費的電話,花了一小時才接通。 “不行,”總監說,“我早告訴你了,任何人的姓名都不能洩露。” “是的,可有個問題,安吉爾的情婦紐莎·蒙尼茲講,安吉爾同意這筆交易,但在不搞清他替誰賣命之前,將不會行動。所以,我告訴她,我必須先和您聯繫。”

“這個女人長得好看嗎?” 總監不是可以隨便玩弄於股掌之間的人。因此,蘭茨據實禀報:“其人蠢胖如豬,醜得令人作嘔。” “用我的名字太危險。” 蘭茨覺察出,交易正從手指縫中滑走。 “是的,閣下。”他嚴肅地說。 “我完全明。但有一點,安吉爾的信譽在於他能閉緊嘴巴。一旦他洩露機密,他就連五分鐘都活不成。” 長久的沉默。 “你這話有道理。”又是沉默,比上次似乎更長。 “好的,可以把我的名字告訴安吉爾,但他不得張揚,不得與我直接聯繫,他只能通過你往來傳話。” 哈里·蘭茨差不多快跳起來:“閣下,我一定照辦,謝謝。”他掛上電話,咧嘴呵呵笑,五萬美元即將到手。 接著是百萬美元的獎金。 那天晚上,哈里·蘭茨與紐莎·蒙尼茲很晚才見面。他馬上為她叫來一大杯朗姆,接著說:“一切都解決了,我得到了批准。”

她還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是嗎?” 他告訴了她老闆的名字。這個名字家喻戶曉,想來記住不成問題。 她還是聳聳肩:“從來沒有聽說過他。” “紐莎,我的雇主要求這件事儘早辦成。馬林·格羅沙躲在納伊的一座別墅裡……” “哪裡?” 全能的上帝啊!他原來是在與一個醉得不省人事的白痴打交道。但他只能保持耐心:“納伊是巴黎附近的一個小鎮,安吉爾會知道的。” “我還想喝一杯……” 一小時後,紐莎還在狂喝暴飲,不過這次是蘭茨慫恿她喝的。得促促她,待到她醉成一團爛泥,就會乖乖地引我到她的情人那兒去,剩下的事就容易了。 紐莎的雙眼已蒙上一層薄霧,卻還是死魚般地盯著酒杯。 抓住安吉爾並不難,他可能兇猛異常,但他肯定頭腦簡單。 “安吉爾什麼時候回來?”

她的眼睛好不容易才聚焦在他身上:“下,下個星期。” 他抓住她的手,拍拍:“咱倆幹嗎不到你住的地方去?” “行呀。” 他將如願以償。 紐莎·蒙尼茲住在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貝爾格諾區。她的公寓共兩間房,裡面凌亂不堪。室內極不整潔,像它的主人一樣骯髒難看。紐莎進門後就直接走向角落酒櫃,腳步已經晃悠不穩了。 “再喝,喝一盅。” “你自個兒喝吧,”蘭茨說,“加油幹吧。”她斟滿酒,一飲而盡。我從未見過這樣醜,這樣令人厭惡的母狗。蘭茨氣哼哼地想,若不是為了那漂亮的上萬美元,我才不來呢。 他四處觀察了一遍房間,只見咖啡桌上有一沓書。他一本本地拿起來,打算從中看出安吉爾的端倪。一瞄書名,他不禁大吃一驚,它們是:佐治·阿默多的《上帝的使者》,奧馬·卡貝薩斯的《大山起火》,加西亞·馬爾克斯的,還有安東尼奧·西斯倫洛斯的《深夜之貓》。安吉爾原來是個讀書人。這些書放在這個女人的房間純屬糟蹋聖賢。

蘭茨走到她跟前,雙手抱住她滿是橫肉的水桶腰:“你他媽的真逗人喜愛,你知道嗎?”他伸手摸她的乳房,一對西瓜。蘭茨最討厭大乳房女人。 “你的身體真不賴呀!” “真的?”她的雙眼大放異彩。 蘭茨的雙手下移,隔著她穿的薄衣褲,摸她粗壯似柱的大腿,“感覺舒服?”他輕聲問道。 “啥?” 又是白費工夫。蘭茨得想個妙法,把這個渾身無靈氣的悍婦哄上床。但他也知道,他的行動不可太唐突,如果惹惱了她,她就會在安吉爾面前奏一本,這次交易可就雞飛蛋打了,得用甜言蜜語騙她。麻煩的是,此時她醉得要死,啥話也打不動她。 蘭茨正在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之際,紐莎卻在他耳邊哼道:“想上床?” 他寬慰地一笑:“這太妙了,寶貝。”

“到臥室,去吧。” 她步履踉蹌地走在前頭,領著蘭茨來到她的小臥室。臥室壁櫃門半開,一張大床從未拾掇過,還有兩把椅子和一個梳妝台,上面鑲的鏡子早已裂紋四伸,只是壁櫃引起了蘭茨的注意,他瞥見裡面掛著一排男人的上衣。 紐莎坐在床邊,解衣服鈕扣。一般遇到這種場合,哈里·蘭茨總會站在女人的身邊,揉摸她的身子,在耳邊說些挑逗話,但是,眼下這個紐莎實在倒人胃口,他只是觀看。紐莎的裙子落到地板上,裡面什麼都未穿!她的裸體更使人不敢恭維。她的巨型乳房垂掛著,凸出的肚腹隨著走路顛動,活似肉凍。那雙肉柱子大腿,無非是一堆散肉。天下居然有這麼怪的東西!蘭茨驚詫不已,想開些,他安慰自己,幾分鐘就好了,而上萬美元卻是一輩子的事。

他緩慢強迫自己脫光衣服。她撐在床上,像頭巨型水怪在等蘭茨。他終於溜到她的身邊躺下。 “你喜歡什麼?”他問道。 “喜歡?我喜歡巧克力。” 她比他想像的還要醉。這也好,更好了事。他伸手摸她肌肉鬆弛的魚肚色身體。 “你漂亮得很,知道嗎?” “真的?” “我太愛你了,紐莎。”他的手朝下移去。 “我敢說,你的口子過得真帶勁。” “是嗎?” “我是說——當安吉爾的情婦,一定趣味無窮。講講,寶貝,那個安吉爾長得如何?” 沒有回音,他想紐莎一定睡著了:“別睡,心肝,安吉爾是個什麼樣的人?長得帥嗎?” “有錢,安吉爾有錢。” 蘭茨的手繼續動作:“他對你好嗎?” “對的,安吉爾,體貼,我。”

“我要更加體貼你,寶貝。”他的聲音充滿柔情,語調極軟,麻煩的是目前全身都打不起勁,只有那上萬美元才是硬的。他腦子開始回憶多莉姊妹,想她們給他帶來的無法言傳的快意,可眼下,老天爺,這是塊不冷不熱的布丁! “感覺好嗎?” “差不多,我猜。” 蘭茨真想掐死她。他曾和一打以上如花似玉的姑娘做愛,哪次不是激動萬分?這條胖母狗卻只說:“差不多,我猜。” “告訴我,誰是安吉爾的朋友?” 她的聲音令人昏昏欲睡:“安吉爾只有我,我一個朋友!” “當然。安吉爾和你住在一起呢,還是有單獨住處?” 紐莎閉上眼睛:“我要睡了。你,你啥時候再來?” 再不來了,再不來找這條笨牛。 “我不是在你身邊嗎?”蘭茨言不由衷地說。

“那麼,咱們睡覺吧。” 他躺在她身邊,忿恨不已。安吉爾幹嗎不找一個正常一點的情婦呢?年輕貌美,熱情奔放的女人比比皆是呀。這樣,他就可以毫無差錯地找到安吉爾。你看這條笨母狗!哎,耐著性子再想辦法吧。 蘭茨默不作聲地躺了許久,直到確信紐莎完全進入夢鄉,才悄悄爬起來,摸到壁櫃。他擰開壁櫃燈,掩上壁櫃門,不讓燈光洩出,弄醒那頭鼾聲如雷的巨獸。 衣架上掛著十幾套西裝和運動衣褲,壁櫃下面放著六雙男人穿的鞋子。蘭茨翻開上衣,檢查商標。衣服全是拉帕塔大街的赫勒拉服裝店定做的,鞋子則是威爾公司的製品。哈,鴻福齊天!蘭茨大喜過望,這些店鋪肯定記下了安吉爾的地址。明早第一件事,就是去那些店鋪調查。他一下又冷靜了,不能向他們提問,不能那樣莽撞。畢竟在對付一個世界第一流的刺客呀。最平安無事的辦法仍是讓紐莎引出安吉爾,這樣我只消給摩薩迪的朋友一點小費,就可撈到大筆獎賞。我要讓內德·蒂林哈斯特這些狗日的CIA雜種明白,哈里·蘭茨寶刀未老。這些自命不凡的孩子們為搜查安吉爾跑翻了屁股,結果呢?聰明人在這裡,得來全不費功夫。 外面似乎有響動,他從壁櫃門縫中窺視,紐莎還酣睡不醒。蘭茨關上壁櫃門,走到床上,蒙尼茲依然雙眼緊閉。他又踮起腳尖走到梳妝台,拉開抽屜檢查,想找安吉爾的照片。這樣幹事就更順手,誰知一場空歡喜。他翻身上床,紐莎鼾聲震耳欲聾。 哈里·蘭茨昏昏沉沉睡著了。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在一艘白色遊艇上飄蕩,身邊簇擁著一群天仙般的少女,個個乳房小巧,挺實。 哈里·蘭茨醒來已是上午。紐莎不在床上,他一時頗為困惑,她到安吉爾那兒去了嗎?他聽見廚房有人聲,一下躍下床,走過去一看,紐莎正在擺弄烘爐。 “早上好。”蘭茨招呼她。 “喝咖啡嗎?”紐莎的聲音不高,“我沒時間做早點,有約會。” 和安吉爾約會?哈里·蘭茨竭力掩飾激動情緒,“沒關係,我不餓,你去約會吧。我們今晚見面,一道吃晚餐,行嗎?”他抱著她,搖弄她懸垂浪蕩的乳房。 “你想在哪裡吃?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你我的小乖乖。”我應當是演員,逢場作戲。蘭茨暗自好笑。 “我無所謂。” “知道坎卡洛大街的奇昆餐廳嗎?” “不知道。” “那可是個好餐廳。我今天事多,晚上八點來接你,怎樣?”其實他根本無事可做。 “行呀。” 他拼命強迫自己彎下腰去吻她,和她道別。她的嘴唇鬆弛,滑膩、噁心。 “八點鐘,在家等我。” 蘭茨走出公寓,叫了一輛出租車。他估計紐莎正從窗戶裡觀察他的舉動。 “到前面街口就打右拐!”蘭茨命令道。 到了拐角,蘭茨說:“我在這兒下車。” 司機吃驚地瞧著他:“先生,鬧了半天你只坐一個街區遠?” “是的,我的腿不方便,戰傷。” 哈里·蘭茨塞給司機一把車費,疾步回身,走到紐莎所住公寓對面的一家香煙鋪。他買了一包煙,點燃一支,準備耐心等待。 二十分鐘後,紐莎出了公寓大樓,一搖一晃沿街朝前走。蘭茨尾隨而行,拉開一段距離,他很有把握不會讓紐莎甩掉盯梢。 紐莎看上去一點不忙,她走完貝爾格蘭諾大街,經過西班牙圖書館,拖著慢吞吞地腳步又來到科多巴。接著,蘭茨看見她進入聖·馬丁皮革商店。蘭茨站在街對面,瞧著紐莎與一個男售貨員打情罵俏。這家商店是否是安吉爾的聯絡處?蘭茨有些吃不准,但腦子裡記下了這個地方。 幾分鐘後,紐莎從商店鑽出來,身上多了一個包裹。她隨後又去科里斯特恩的一家商店買了冰激凌,沿著聖·馬丁路慢慢踱步。那模樣,彷彿自己都不知道該干什麼。 她的約會出了什麼問題?蘭茨想著,安吉爾在什麼地方?紐莎聲稱安吉爾不在城裡,他才不信這套鬼話。他本能地意識到,安吉爾就在附近某個地方。 紐莎轉過彎,一下子就不見了。蘭茨加快腳步,走近牆角,紐莎依然無影無踪。街道兩旁全是小店鋪,蘭茨小心朝前走,睃眼四巡,生怕沒偵察到紐莎,反被她候個正著。 他終於發現紐莎在一家熟食店買東西。她在給自己買?還是打算用來在公寓裡招待某個人?某個叫安吉爾的人? 蘭茨遠遠看,紐莎又走進一家水果店。蘭茨就這樣一直盯梢,直到紐莎回到公寓。紐莎沒有同任何人有過可疑的接觸。 哈里·蘭茨又躲到對面,監視了紐莎的公寓四個小時。為了不讓人對自己生疑,他也不時走動走動。到了最後,他認定安吉爾不會回來,或許今晚,還可以從她口中掏出一點東西。蘭茨想,總之不能和她再做愛。一想到昨晚的滋味,蘭茨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白宮橢圓形辦公室,時下正是黃昏。保羅·埃利森已工作了一整天,好像整個世界都泡在了無休無止的會議和急電中,沒有一刻屬於自己。好了,現在有點自己支配的時間了。斯坦頓·羅傑斯坐在對面,總統此時方才覺得可以喘口氣。 “斯坦,耽擱你與家人團聚了。” “沒關係,保羅。” “我想和你談談調查瑪麗·阿什利的事。有何結果?” “快完了,明後天就可作最後結論。目前為止,沒有任何意外之處。我對你的看法很欣賞,會成功的。” “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結果。還想喝一點嗎?” “不用,謝謝。如果沒事的話,我打算帶芭芭拉去參加肯尼迪中心的一個開幕式。” “去吧,”保羅·埃利森道,“我和阿麗絲今晚要招待她的親戚。” “請代問阿麗絲好。”斯坦頓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也請你代問芭芭拉好。”他看著斯坦頓·羅傑斯離開辦公室,腦子裡不由浮現了瑪麗·阿什利的影子。 當天傍晚,哈里·蘭茨來到紐莎的公寓,帶她去吃飯。敲門無人來開。他感到愕然,她忘記他了嗎? 他推門,門沒上鎖。安吉爾在裡面等他嗎?或許他決定與他當面商談合同?蘭茨心頭一陣輕鬆,他正正儀容,推門而入。 房間內空無一人。蘭茨喊了聲:“餵——”僅有四壁回音。他進入臥室,才看見紐莎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醉躺著。 “你這個狗日的……”他忍住沒喊,不能忘記,這個粗笨愚拙、寒磣猥瑣、爛醉不醒的母狗是他的一座金礦。他抓住女人的肩頭拼命搖撼。 “咋啦?”她好不容易睜開眼。 “我真替你擔心,”蘭茨責備道,聲音中摻著關切,“你在藉酒澆愁,一定有人使你不愉快,看見你不高興,我心中也難過。我是你的朋友,告訴我心裡話,是不是安吉爾惹你生氣了?” “安吉爾?”她含糊不清地念叨。 “我敢說他是個好人,”哈里·蘭茨安慰他說,“你們之間有了一點小小的誤會,是嗎?” 他拼命地拉她起床。跟拉一條鯨魚上岸一樣難。蘭茨想。 蘭茨坐在她身邊,“告訴我安吉爾的事,”蘭茨引誘道,“他把你怎麼啦?” 紐莎雙眼朦朧,好半天才把眼光盯在他身上:“上床吧!” 啊,上帝!這一夜將怎樣熬? “當然,又是好主意。”蘭茨一萬個不情願地開始脫衣服。 次日清早,當哈里·蘭茨醒來時,床上只有他一人。腦海中一下塞滿了可怕的回憶,他翻腸倒肚,難受得要死。 半夜,紐莎搗醒他,“你知道我想你幹什麼?”她悄聲說出了內容。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最終還是照她的話辦了。他不敢怠慢她,這是一頭病態的、野蠻的野獸,蘭茨不敢想像安吉爾也做這類的事去滿足她。一想到昨晚的那些名堂,蘭茨就要嘔吐。 紐莎在浴室怪聲怪調地哼唱,他無法確信自己還敢正視她。我受夠了,蘭茨心中說道,如果今早這狗雜種婆娘仍不告訴我安吉爾在什麼地方,我就去找裁縫和鞋匠。 他掀掉被子,走到紐莎身邊。她站在浴室鏡子邊,滿頭髮夾,模樣更是醜陋無比。 “我倆應該好好談談。”蘭茨堅決地說。 “當然可以,”紐莎指著放滿了水的浴缸,“這是洗澡水,洗完澡後,我給你弄早點。” 蘭茨的耐心尚存一絲,他不能逼迫她。 “喜歡吃煎蛋捲嗎?” 他毫無胃口:“當然,好吃極了。” “煎蛋捲是我的拿手好菜,安吉爾教我的。” 紐莎取下頭髮上那些粗大、笨重的髮夾。蘭茨跨入浴缸。 紐莎操起一把大型的電吹風,插上電源,開始吹頭髮。 蘭茨躲在溫暖的浴缸中沉思:我真該找支槍,自個兒將安吉爾收拾掉。如果我向以色列通風報信,說不准要調查半天才能確定賞錢給誰。自己幹可以省掉一切麻煩,通知他們收屍地點就行啦。 紐莎開口說話了,然而電吹風噪聲極大,蘭茨一句也未聽清。 “你說啥?”他大聲問道。 紐莎走到浴缸邊:“安吉爾讓我回敬你一份禮。”說罷,她把電吹風扔進浴缸,然後站在一邊,看著蘭茨全身抽搐地跳死亡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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