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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銅牆鐵壁

告別天使 森村诚一 6099 2018-03-21
隆一和耀子過著安定的夫妻生活。來自神諭天使的威脅還沒有完全消除,雖然周圍沒有法泉和教團監視的跡象,但隆一還是加倍小心,不放鬆自己的警惕。 法泉是一個固執、貪婪的人,不可能簡單地就放棄已經成為自己神女的耀子,更何況,在耀子的背後有中部集團的巨大財源,法泉對耀子是想財色兼收。 隆一提出給妻子請保鏢,遭到耀子的強烈反對。 “保鏢24小時都看著,我們就沒有個人隱私了。沒關係,法泉已經不會來了。他肯定又去追別的女人去了。” “你可不要小看法泉。我可是比誰都知道你的魅力啊,他不可能再找到像你這麼優秀的女人。” 隆一心裡知道只有一個人能與耀子相匹敵,但真由美沒有像耀子那樣的巨大財產。法泉即使是對真由美死心了,也決不會放過耀子。

在上次的綁架事件前,耀子在父親的光環照耀下,還是個傲慢自大的女人。現在已經完全順從隆一,像普通的女人一樣。彌補了自己的缺點,又有父親的權力和財源,耀子現在已經完全超過了真由美。 隆一在自己甘願忍受種馬的恥辱時,曾懷疑過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這不僅是選擇妻子,也是選擇人生的道路。 與真由美結婚過著平凡幸福的居家生活固然不錯,但是在人生的道路上還有更大的幸福在等著自己。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不會只滿足於微不足道的家庭幸福。拋棄真由美、與耀子結婚時,隆一曾一度懷疑自己失去了人生最寶貴的東西,但是,不論如何寶貴,那都不是男人所要追求的最終目的地。 即使現在面臨危險,也要投入到人生的競技中去。隆一已經從只會播種的種馬成為參加競賽的賽馬。

此時,隆一從中部俊英那裡得知了法泉又要去銀座享樂的消息,看來俊英的情報網絡已經滲透到教團的內部了。 “也許是陷阱。”俊英說。 “你是說陷阱?” “眾人皆知啊,為了統一結婚事件的英雄設下的。那次事件前,法泉去銀座的時候,發生了暴力團組長被槍擊事件,警察和教團都在懷疑刺客的目標不是組長,而是法泉。也發現了刺客和婚禮事件的解救者是同一人,我也是這麼想。所以那個刺客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教團才利用這個機會布下陷阱。” “即使是陷阱,那法泉也很危險啊。” “法泉本人並沒感到危險,想女人想得忘記了危險。神衛隊長四谷因阻止政變立下了大功,現在地位已經相當於教團的第二號人物。他是這方面的專家,陷阱就是他設計的。”

“就是說,我們已經沒有危險了?”隆一問。 “法泉今天一心一意想去銀座享樂,明天又有什麼打算,誰也不知道,不能麻痺大意啊。”俊英叮囑說。 “法泉銀座之行的日期已經定了嗎?” “已經定了,如果真是陷阱,就不會改日期。”俊英自信地說。 當天晚上,隆一回家後,把從俊英那兒聽來的法泉銀座之行的事告訴了耀子。 耀子很感興趣:“那天我也想去。” “說什麼呢,太危險了。” “我們沒有危險,我不想那個英雄落入陷阱,是法泉應該受到懲罰,我想親眼看看現場,不是在電視裡看,是在現場看。” “為什麼這麼說呢?” “法泉是個陰魂不散的人,只要他還活著,就不會對我死心。與其給我請保鏢,還不如我們注意英雄的動向,他是在單槍匹馬與百萬教團戰鬥啊,肯定歡迎我們去支持他。”

“別說得那麼嚴重。” “法泉是女人的敵人,不,是人類的敵人。我是在結婚事件和綁架事件後,才終於明白了。把那樣的人捧為神,不能再讓他橫行霸道了。” “那也畢竟是太危險了。” “沒關係,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就什麼都不怕。”耀子溫柔地靠在隆一的懷裡。 山口接到了四谷要訂購50件防彈衣的命令,感到很奇怪,這個命令的背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又不是戰爭,又沒有遊行示威,怎麼會需要50件防彈衣呢?體育用品公司沒有經營防彈衣的業務,而且這個命令又要求嚴格保密,真是難住了山口。 山口對防彈衣的用途很感興趣,秘密地進行打探。雖然教團已經下令守口如瓶,但山口還是打聽到了是因為法泉去銀座,需要防彈衣阻擋刺客的襲擊。

法泉的銀座之行只有一個目的。需要50件防彈衣,意味著至少有50人的警衛。法泉自己不會穿防彈衣,如果他要是穿上那祥的衣服,別說是銀座,哪裡都會寸步難行。防彈衣就是保護法泉的盾牌。 山口發動各方面的關係,從橫街和一些老店鋪終於收集到了50件防彈衣。如果在一個地方集中購買,會引起懷疑,這些防彈衣是從各家店鋪分別購買的。 把50件防彈衣交給教團時,若山表揚說:“真不愧是山口先生啊,在和平環境下,竟然能搞到50件防彈衣的人非你莫屬啊。” “防彈衣不是萬能的。像殺傷力極大的來复槍子彈射來時,會破壞防彈衣,甚至射穿。還有,雖然我沒試過,但聽說堅硬的刀也會刺破防彈衣。總之,不能完全依靠防彈衣。尊君出行的日期確定了嗎?”山口若無其事地打聽。

“已經定了。這可是絕密啊。” “是啊,尊君的行程要是洩露出去,媒體肯定會蜂擁而來。” “不,不是防備媒體,是統一結婚典禮的潛入者,他也許會來,為了他才准備了防彈衣。” 山口假裝關心地說:“如果能嚴格保密,準備好的防彈衣就派不上用場了。” “我們可不想白白浪費啊。” “你是說……” “只能在這裡說,我們是想在銀座誘敵,然後一網打盡。” “如果他不知道尊君去銀座,防彈衣不就沒用了嗎?” “他不會不知道。” “那又是為什麼呢?” “有內奸啊,他能闖入統一結婚會場就是有內奸做內應。這些防彈衣肯定會派上用場的。”若山冷笑著說。儘管若山一再強調保守秘密,但還是從他的嘴裡洩露出關於內奸的情報。這些防彈衣是用於誘敵的陷阱。

受害者協會通過山口知道了法泉預定去銀座的日期。從教團購買50件防彈衣的行動上看,是做好了與襲擊者決一死戰的準備。 關屋決定協會全力以赴支援襲擊者。這麼重要的情報恐怕早已經被警察知道了,襲擊者會突破教團和警察的雙重防線出現在現場嗎? 即使他能接近法泉襲擊成功,也難以從重重包圍中逃離出來。協會雖然不能幫助他潛伏在銀座,但至少也要在他逃脫時支援他。協會的全體成員達成了一致的意見。 協會具體商討了支援的具體對策。在襲擊者周圍是教團神衛隊、警察和協會三重防線,神衛隊是好戰教團的武裝集團,警察也肯定投入精銳部隊,而協會也多是血氣方剛的成員。 “我們需要防彈衣武裝自己嗎?”山口問。如果需要,他還可以去採購。

“不用,襲擊者不會向我們開槍。即使是教團喪失理智向我們開槍,就會給警察留下把柄,所以我們還不需要。”關屋說。 “真由美,請你把這個收起來。”朝倉一副嚴肅的表情,拿出了一樣東西。 “是什麼?”真由美看著那個小布袋,問道。 “不是重要的東西,只是請你收下。”朝倉沒有說明里面是什麼。 “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啊。” 袋子雖然很小,但很有分量。裡面是記事本大小的扁平的東西,中央有點鼓。 “我可以看看裡面嗎?” “請你什麼都不要說,收起來。”真由美打開袋子,裡面是存摺和印章。 “這……”真由美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錢不太多,因為我要出去一趟,想請你收起來。”朝倉解釋著說,真由美翻開存摺,仔細一看,瞬間看清了是1000多萬的餘額。

“這麼一大筆錢,我不能收。” “如果我回不來,你可以隨便使用這筆錢。” “你是什麼意思?” “我要出去旅行,世上這麼不安全,以防萬一。” “是很危險的旅行嗎?” “不,一點危險都沒有。但是,萬一通到交通事故、自然災害什麼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萬一我回不來了,雖然錢不多,但我拿著也沒用。所以交給你,遇到緊急事情會對你有幫助的。” “撒謊,你一定是去危險的地方。”真由美嚴厲地說。 “沒那麼嚴重,真的沒有危險。” “如果沒有危險,你就沒必要把這個交給我。” “我是說萬一……” “要是說危險,我也同樣處於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神諭天使和警察就會找到我。”

“是,所以我不在家的時候,請你去飯店住。我已經訂好了房間。”從朝倉的這一切安排中,真由美知道朝倉一定是要去非常危險的地方。 “我有個好主意,既然沒有危險,就帶我一起去吧。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我就不用收下存摺了。” “這不行,我是工作去,不能帶你去。”朝倉為難地說。 “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走,我可以離你遠一點。這樣可以吧。” “不行,那裡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 “不是沒有危險嗎?” “我是說對男人……對我來說沒有危險。” “我一定跟你去。剛才你說讓我收下這麼一大筆錢,如果你不回來,我可以隨便使用,難道你去的地方是安全的嗎?我不願意一個人呆著,只要能在你身邊就行,請不要把我一個留下。”真由美放下存摺,緊緊抱住朝倉。 “真由美,是我不好。和你說實話吧,機會來了。” “機會……是法泉吧?” “是的,殺死法泉的絕好機會來了。只要我殺了法泉,我們兩個人就去誰都不認識我們的遠方生活。” “我覺得殺法泉不是輕而易舉能辦到的。求你了,把向法泉復仇的事忘了吧,你的家人也不希望你這樣。”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 “是我割不斷自己綁在身上的繩索,如果不向法泉復仇,在我的耳邊就永遠擺脫不掉妻子和女兒被燒死的慘叫。” “你殺了法泉,那個聲音就會消失嗎?” “是的,我來消除。現在那個聲音已經不是她們兩個人的聲音,而是我自己的聲音,因為我一直在拒絕那個聲音消失。只要那個聲音還在耳邊,即使和你去了遠方,我也不能使你幸福。” “我明白了。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請你等著,在飯店。我一定回來。” “你發誓。” “我發誓。” “用什麼發誓?” “……對你的愛。” “太高興了。” 真由美把嘴唇靠上去,兩個人親吻著,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就這樣過了很長時間,朝倉沒有再對真由美提出進一步要求。 “請你原諒我,我不是拒絕你,不,我非常想要你。但是因為法泉,我不能。”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真由美再次用自己的嘴唇堵上了朝倉的話。 警視廳很快也收集到了法泉要去“紫水晶”的情報。 警方推測,無論教團方面怎樣戒備森嚴,朝倉肯定會有所行動的。在統一結婚典禮上都可以劫持法泉,現在法泉是在教團外面,很容易就可以得手。 “即使他得手了,這次沒有受害者協會的遊行隊伍幫助他啊。即使是有,市內示威遊行限制很嚴格,也幫不上忙。看來,我們能抓到朝倉了。”那須警官說。 (這次逃不掉了。) 警察們收到法泉外出的情報後,都興奮起來。警方知道朝倉是為了給親人報仇雪恨,但也不能對他的私刑置之不理。 統一結婚典禮上的解救事件,讓警察丟盡了面子。現在對朝倉來說是複仇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對警察來說也是挽回名譽的好機會。 但是,棟居的心情一直處於復雜之中。如果有機會,他非常想阻止朝倉的複仇行動。即使達到了復仇的目的,失去的親人已經無法再回來,也不能撫慰死去的亡靈。 為了個人恩怨去報仇雪恨,就是向法制社會挑戰,法律決不能容許。更何況,他是再三地觸犯法律,讓警察威信掃地,只有把他抓捕歸案讓法律健全,讓警方雪恥。但是,棟居個人卻不想抓捕朝倉。 到了法泉外出的那一天,警察不敢貿然對教主外出警戒,那是侵犯信教自由。 晚上8點,事先埋伏好的神衛隊已經布下了壁壘森嚴的警戒網,法泉乘坐由奧澤駕駛的專用裝甲車到了。為了不與神衛隊正面接觸,警察遠遠地監視著周圍的動態。教團包下了“紫水晶”,其他的客人嚴禁入內,即便是朝倉也不可能有進入的機會。 山口大田原以及沒有暴露身份的受害者協會的會員一起,暗中在“紫水晶”的周圍等候著。教團的神衛隊員也明目張膽地在“紫水晶”周圍警戒著。 似乎是連一隻螞蟻都難以靠近“紫水晶”。在教團森嚴的戒備下,受害者協會不敢輕舉妄動。 山口相信救出者一定會來。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突破教團的銅牆鐵壁,但他一定會出現的。如果真放棄了向法泉復仇的意志,就不會在救出真由美的同時銷聲匿跡,至少不會從受害者協會逃走。上次的成功脫逃是由於受害者協會的大力合作,要是能和協會一起行動就好了。 隨著教團的勢力擴張,受害者協會會員也在增加,已經發展為全國行動性組織。比起救出者那樣獨自一個人與教團戰鬥,不如與協會結成聯盟共同戰鬥更安全。 但是,救出者從協會裡逃走了,表明他要獨自作戰的決心。統一結婚典禮的解救事件是在7000信徒以及警察、協會的遊行隊伍包圍中發生的。他的膽量、意志、高超的本領讓7000信徒不敢輕舉妄動,讓警察顏面丟盡,如果沒有受害者協會的最大規模的示威遊行,他一個人決不可能成功。 “但是,這次不會像統一結婚典禮那樣順利。”大田原自言自語地說。 這一次沒有可以混入7000信徒以及教團人員中的機會,在這不足30坪的俱樂部裡根本沒有藏身的地方。 俱樂部已經被包場,除了法泉的親信及警衛,其他的人別說進入,甚至都不能靠近一步。想混進法泉的親信中更是不可能的事,似乎朝倉已經沒有任何接近法泉的機會了。 在銅牆鐵壁的警衛中與女人喝酒作樂沒有任何樂趣而言,但法泉似乎心情格外地好。好久不來的銀座依然繁華如初。為了迎接法泉,媽媽桑和千春以及從“紫水晶”挑選出來的女招待都圍著法泉,法泉醉意正濃。 按照媽媽桑的吩咐,千春和“紫水晶”的女招待像演戲一樣扮演著自己的角色。 “哈哈,銀座還是沒變啊,又有女人,空氣又好,哈哈。”法泉左摟右抱著千春和阿遙,自我陶醉著。 “噢,教主,銀座的空氣有什麼不一樣啊?”媽媽桑市毛京子逢迎著插話說。 “銀座才是人住的地方啊,銀座的空氣才是人能呼吸的空氣。”法泉說。 “我們每天在這裡都沒感覺到,這裡可沒有像八王子那樣的新鮮空氣啊。” “新鮮的空氣是給猴子和狐狸呼吸的,這裡的空氣是人呼吸的。”法泉把鼻子湊近千春的身體,煽動著鼻翼。隨後又湊近了阿遙,阿遙感到毛骨悚然,但是在媽媽桑面前,又不得不忍耐著。一不小心,法泉的手就摸到了身體的敏感部位,如果躲開,又會讓法泉面子過不去,真得需要高超的表演技能啊。 “銀座有貓和老鼠,也許有猴子吧。”千春說。 “有啊,假裝老實,就等著佔便宜……”法泉回答說。 “教主,我可要生氣了,我沒有假裝老實。”千春好像在抗議。 “不不,我不是說千春。” “那是在說誰呀?” “是啊,就當是在說媽媽桑吧,裝糊塗的媽媽桑。” “啊,什麼裝糊塗的媽媽桑啊,真是太過分啦。”媽媽桑輕輕打了一下法泉,全場的氣氛熱烈起來。明知道是大家裝出來的,法泉還是非常愉快。為了能讓法泉得到暫時的歡樂,教團花費了大筆的金錢,數十人的警衛隊也正處於高度的緊張狀態。 除了教團人員以外,警察也鋪開了自己的監視網絡,受害者協會也在遠遠關注著。過路的普通市民都注意到了“紫水晶”周圍的異常動態,吃驚地遠望著。 法泉似乎心情很舒暢在“紫水晶”裡坐著,親信們也分散在四周,法泉抱著女人高談闊論著,似乎要喝個通宵。 法泉突然動了動身體,媽媽桑早察覺到了他的舉動。 “阿遙,陪教主去洗手間。” 阿遙扶著法泉的身體,帶他去了。法泉裝作喝醉的樣子,把沉甸甸的身體都靠在阿遙的身上。阿遙心裡想,這場面可別讓山口看見。 今天晚上,法泉似乎是對阿遙很感興趣。媽媽桑早就敏感地註意到了,才讓阿遙陪法泉去洗手間。 法泉在阿遙的攙扶下踉蹌著走向洗手間,後面跟著兩個神衛隊員。其中一人敏捷地先進洗手間查看了一番,確認沒有人。 “阿遙,你也一起進去。”法泉噴著滿嘴的酒臭氣對阿遙說。 “在您方便的時候,我還在一邊陪同,那是太失禮了,請您原諒。”要是單獨和法泉一起進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現在當著神衛隊員的面,法泉也不敢勉強自己。 法泉一個人進了洗手間小便。眼前有一個小窗戶,開了一點縫,窗戶的外部就是旁邊大廈的牆壁。 銀座是寸土寸金的地方,為了最大限度地使用土地,幾乎所有的大廈都是細高的鉛筆形狀,各大廈的牆體幾乎挨到了一起。 法泉下半身輕鬆了,這時,在他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由房頂下來的小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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