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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夫權名分

告別天使 森村诚一 11224 2018-03-21
僅一步之差,就讓真由美和朝倉逃脫了,警方氣得咬牙切齒。 晚上10點,突然發現真由美上了一輛出租車,警方急忙跟在後面,追上出租車後才發現他們跟踪的是一輛空車,此時,已經不見真由美和朝倉的踪影了。警方的跟踪老手竟然沒有發現真由美下了出租車,在交叉路口又換乘了旁邊的汽車。 她是趁現場燈光昏暗,不利於跟踪時換了一輛車。這個金蟬脫殼計誰都沒有想到。 埋伏在現場的教團也慌忙跟在警察的後面,那輛出租車只是個空殼。 警方向出租車司機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在現場附近的路邊,一個男人喊住了出租車,交給他1萬日圓,請他把現場的一個女人帶到下一個路口換乘旁邊的汽車。出租車司機與朝倉沒有任何關係。 “你接受委託時,沒有感到奇怪嗎?”

“他說有一個女人被變態狂糾纏,請我協助把她救出來。”司機回答。警察搜查總部完全失敗了。 神居法泉被激怒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真由美又逃脫了,而且又被朝倉給愚弄了。教團的監視人員根本沒有發現朝倉出現在現場。 警察恐怕也是同樣的結果,警察追上的出租車只是空殼。他們肯定可以推測到這是朝倉所為。以出租車為誘館把真由美救走,只能是朝倉的計謀。 法泉的憤怒無處可以發洩。連警察都抓不到朝倉,對於教團來說更是難上加難了。朝倉出現在現場證明他還沒有忘記妻女被奪走生命的仇恨。他一定會再出現殺法泉的。只要朝倉活在這個世上,法泉就不能高枕無憂。 朝倉突破教團的重重壁壘,潛入統一結婚典禮會場,巧妙地救出真由美。他下一個目標只能是一心一意地向法泉復仇。

那麼,真由美與朝倉又是什麼關係呢?在真由美沒有去“紫水晶”之前,朝倉就已經掌握了經常出入“紫水晶”的情報,法泉和教團對於朝倉的情報收集能力都感到驚訝。 四谷的推測被證實了,但是讓真由美和朝倉逃走了,即將到手的功績又成為了零,但四谷還沒有放棄,只要朝倉沒有達到目的,就一定會再次出現在法泉的周圍。 法泉已經害怕了,只要加強警衛,朝倉就難以靠近。 “看下次吧,我一定要你的命。”四谷對自己發誓。 神諭天使統一結婚典禮會場發生的解救事件強烈地震動了飯能警署。 以前搜查總部對黑田主張詢問中部俊英一直持消汲態度,在解救事件後,搜查總部決定立刻詢問中部俊英。並指定由黑田負責詢問。 如果俊英拒絕詢問,窨方也不能採取強迫手段。因此飯能警署首先向中部俊英提出要求見面。本以為他會推搪,卻沒想到他意外爽快地答應了警方的要求。

按照與中部俊英約定的時間,黑田和崎玉縣警署搜查一課的丸山來到了位於新宿西邊的中部大廈。 大廈高54層,外部是銀光閃閃的鋁合金和強化玻璃,像一面鏡子一樣映射出天上的白雲。在新宿中心超高層大廈的街上,這座高聳別緻的大廈更顯威嚴。出入這裡的人們容貌儀表都無可挑剔,似乎都是企業的骨幹。 在大廈的接待處說明來意後,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出來迎接他們,他們一起上了電梯。下了電梯後,他們腳下的走廊鋪著長毛的淺色地毯,鞋都陷進了柔軟的長毛里。 走廊裡不見一個人影,只有寂靜,各個門裡也似乎都靜悄悄,沒有一點動靜。雖然是在地面近200米的高度,卻像在深海裡一樣鴉雀無聲。 建超高層大廈的初衷是為了把人們都集中在統一的環境中,利用其充分的合理性來提高效率。但是眼前這片無人的空間卻讓人產生錯覺,這座大廈是主人好像為了顯示自己的富有和權威而建起的一件奢侈品。

年輕美貌的秘書推開了一道金色的透明玻璃門,把二人帶進去,這裡是秘書室,裡面是社長室。 秘書恭敬地敲了敲莊嚴肅穆的橡木門,裡面有人應答後,推開門,她向裡面報告說:“我把客人帶來了。” 同時,請兩個人進去。 剛一進去,就感覺這裡是魔術般的空間。與其他高效率利用空間的大廈相比,這裡簡直就是真空。腳下的地面鋪著與走廊一樣的地毯。 室內沒有房柱,寬敞明亮的窗外是東京的城區,像遼闊的大海一樣,從東京灣慢慢蜿蜓到真正的大海。水平線上隱約可見藍色的煙霧與天空融為了一體。 站在這裡,你會產生錯覺,似乎這裡可以直接通向天空。這個房間的主人就像站在瞭望台的國王一樣從這個明亮的窗戶俯視東京,他可以盡情發揮自己的想像,預知時間、氣候、四季的變遷。

豪華的空間完全摒棄了建高層大廈的本來目的,如此這般地顯示著主人的財富與權威。 黑田正在打量著這裡,無論是走廊鋪設的地毯還是這裡的房間,一切的色調都是那麼協調。在窗邊的桃木桌後站起了一個人,與他們打招呼。這個人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這座大廈的所有人中部俊英。 年齡在60多歲,外表穩健,眼鏡後面的目光敏銳。一邊和他們打招呼一邊在眼鏡後面觀察著來訪客人。 “我是中部,請你們隨意點。”一邊遞上名片一邊老練地請他們入座在窗邊的沙發。 坐在柔軟的沙發里,二人不由得向窗外眺望。似乎是國王眺望自己的城堡,這也許是設計師的巧妙設計吧。 雙方介紹完後,剛才帶他們進來的秘書端來了濃香的咖啡,整個房間都洋溢著咖啡的香甜。

“我想您很忙吧,我們就不多耽誤時間,盡快詢問。您認識影森這個人嗎?”看準時機,黑田趕緊切入正題。 “影森?”俊英似乎在回憶著,臉上看不出有特別的反應。 “今年5月10日,在飯能警署管轄區的名栗村山林中被殺害,目前已經找到了他的遺體。” “被殺害?” “電視報紙已經報導過了,您不知道嗎?” “我對那類報導不感興趣。”俊英從桌子裡拿出雪茄煙點上,二人覺得俊英似乎在施放煙霧彈。 “說實話,我們已查明在影森被害前,曾進出過這裡的中部大廈。” “這裡除了中部集團外,還有幾十家公司租用。”俊英吐出了濃濃的紫色煙霧。 “我想問句題外話,聽說會長的女兒耀子小姐加入了新興宗教神諭天使?”黑田一步一步追問。

“這件事你們也聽說過啊。”俊英的表情很冷漠。 “聽說會長反對小姐入教?” “我並不是反對,但也不贊成。畢竟憲法保護信教自由。” “這個叫影森的人與神諭天使有過節。在他被殺害之前,您女兒家發生了小火災吧?” “我聽說那件事了,但和我有什麼關係?”俊英反問道。 “說實話,我們在影森的遺物中發現了大量關於你女兒家縱火報導的剪報,影森生前對您女兒家的火災似乎特別關注。據我們調查,神諭天使教主神居法泉曾預定訪問您女兒家,因那場火災取消了,因此,我們考慮影森的死因與神諭天使有某種聯繫。如果方便的話,請會長把您知道的有關影森的一切事情告訴我們。” “我沒有理由知道啊,這也和我女兒入教沒有關係。即使是這個影森出入我們中部大廈,但這裡有幾十家公司入住,每天人來人往,誰來訪我都不可能一一知道。你們為什麼把這件事和我聯繫起來了?”俊英的表情泰然自若,又帶點狡猾。

“並不是有意和您聯繫在一起。我曾拜讀過您的文章:所謂向神佛祈禱以最小的體力付出來實現自己的願望。因此我才問起您女兒入教和關注您女兒家火災的影森,想知道您有什麼看法,什麼線索,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作為有良知的市民應該大力協助警察,但我確實不知道。即使是我女兒入教,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俊英乾脆地說。 “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非常抱歉。這僅是我個人的觀點,神諭天使要求信徒全身心奉獻,如果您女兒入教,我想教團的目的也許是想霸占會長的財產。”黑田把棟居的觀點直接與俊英說了。 “我已經說了,我女兒入教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聽說法泉以分靈為藉口,一一誘姦女信徒。如果您女兒懷了法泉的孩子,那麼這個孩子就是會長的孫子吧?”

“你不要說沒禮貌的話,耀子有正式的丈夫隆一。”俊英臉色大變,措辭嚴厲。 “很抱歉。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如果您女兒家不發生火災,法泉前去訪問,會發生什麼呢?”黑田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今天的詢問沒有從俊英那裡得到詳細的證據,但是觀察俊英的反應,黑田和丸山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認定。 二人確信,中部俊英和影森有聯繫,而且俊英對神諭天使非常反感。 “影森是中部的僱傭兵。”在回去的途中,黑田說。 “僱傭兵?”丸山沒能一下子理解黑田的話。 “就像是被中部僱傭的外國人部隊的意思。中部僱傭影森,委託他切斷自己的女兒與神諭天使的關係。” “是啊,對中部來說,如果獨生女懷了法泉的孩子那可是天大的事,法泉有可能趁機霸占中部集團,因此,無論如何要讓女兒脫離神諭天使。這樣一來,中部女兒家的火災也就是影森所為。”

“果然如此啊。雖然放火危險,但畢竟法泉立刻取消訪問,還是很有效果的。” “也就是說,與統一結婚典禮事件不是同一線索嗎?” “我想是吧。影森失踪前後,他的妻子也失踪了。極有可能是法泉非常仇恨被中部僱傭的影森所為,才殺害影森,誘拐其妻子。如果影森與結婚典禮的救出者有聯繫,他一定會要求法泉同時交出夏居真由美和影森的妻子,但他只救出了真由美。所以影森的妻子不是被神諭天使抓住了,就是和影森一起被殺害,屍體被藏在另外的地方。” “有必要誘拐、殺害他的妻子嗎?” “也許是因為她知道其中的內幕。” “即使是影森與那個救出者沒有關係,但他們都是受僱於中部嗎?” “這一點我也說不出什麼。是中部分別僱傭二人,還是救出者是另外有原因呢,只是……” “只是什麼?” “殺害影森的原因一定與中部有關係,甚至可以說,影森被殺,中部失去了優秀的僱傭兵。他應該知道神諭天使就是殺害影森的兇手。” “但是,他為什麼不說呢?” “如果他說了,不就是不打自招承認了與事件有聯繫嗎,如果外界知道了中部集團的總裁命令僱傭兵切斷女兒與神諭天使的關係,中部集團就會名譽掃地,而且他們也不敢公開與教團為敵。” “確實如此啊。” “對於中部來說,他一定想抓到殺害影森的兇手。如果查出神諭天使就是殺人集團,他的女兒也會覺醒,但是他又想隱瞞僱傭兵這個事實,他是進退兩難啊。” “中部會幫助我們嗎?” “至少不會妨礙我們。他正是強烈地關注我們的搜查,才答應見我們。”黑田充滿自信地說。 黑田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中部最擔心的事情,讓中部無意之中暴露了自己的內心。 在統一結婚典禮會場上,夏居真由美和關屋的女兒被救出,極大地鼓舞了受害者協會的鬥志。 關屋和受害者協會沒有料到在這場意外的事件中自己扮演了重要角色。如果沒有受害者協會的支援,救出者也許會落入警察的法網。 在2000名會員參加的示威遊行行列中,救出者銷聲匿跡了,他的手段不禁讓人佩服。 當救出者護送真由美和關屋的女兒逃到示威的隊伍時,我妻正好就在他的旁邊。雖然戴著眼鏡,但依舊可以看出那是一張精明強悍的臉。雖然我妻是第一次看見他,但嗅出了他就是自己的同類。 那是對神諭天使擁有深仇大恨的氣味,我妻從他的身上聞到了這種味道。 受害者協會都是對神諭天使有深仇大恨的同類,但這個救出者並沒有加入受害者的集體陣營,單獨一人挑戰神諭天使。 懷有共同仇恨的人結成統一的聯盟比個人作戰有優勢,勝算也更大,但他並不打算參加受害者協會,或許是拒絕自己的仇恨被同化。由此可見,他的仇恨非同一般。 受害者協會的成立是因為一個人默默哭泣是無法解脫心中的仇恨的,大家需要彼此傾訴、彼此安慰,慢慢地治愈自己的心靈創傷。 但是,救出者不僅拒絕遺忘仇恨,拒絕去安慰受傷的心靈,而且還不斷地去揉搓傷口,揭開傷疤,讓傷口不斷滲出鮮血,以求讓自己時刻不忘心頭之恨,時刻準備著與神諭天使決戰。 雖然是同類,但他是一個比山口他們有更強大的意志力、魄力、體力的真正意義上的男人,從他利用受害者協會示威遊行隊伍藏匿就可以斷定。夏居真由美也和他同時消失了。 山口一直在註意他們的動向,沒有想到稍一疏忽就讓他們無影無踪了。關屋非常後悔地說: “真可惜啊,他應該成為我們中最強有力的骨幹啊。”關屋已經奪回了自己的女兒。 “關屋先生現在已經不需要呆在我們受害者協會了吧,你的女兒已經回來了。”山口說。 “哪兒的話啊。雖然我女兒回來了,但我決不原諒那個邪教集團,他們就是人類的天敵。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真正讓我女兒的心回來。她只是不喜歡被強迫與外國人結婚而逃走,並沒有真的脫離邪教。”關屋強調說。 “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如果你要是辭去會長,我們協會可就散了。” “沒關係,如果我不在,還有山口先生。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請山口先生代替我。” “請不要說毫無道理的話。” “這就是戰爭。神諭天使一定認為把夏居真由美和我女兒搶走的是我們協會,也就是說,從那一刻起,協會就開始了與神諭天使的全面戰爭。在戰爭中什麼事都會發生。”關屋的眉宇之間顯示出堅定的決心。神諭天使與受害者協會都處在戰爭爆發的邊緣。 但山口不想就此退出。他的腦海裡時常浮現出妻子躺在棺木中的那具面目皆非的遺體,不與神諭天使鬥爭到底,妻子那淒慘的樣子就不會在腦海中消失。 他沒有自信能像救出者那樣孤獨地與神諭天使進行長期的鬥爭,只有與協會的同志們組成共同的聯盟才有可能與神諭天使抗爭。 解救事件後,關屋已經非常依賴山口。 “山口先生,你還沒有被教團認出來,請你繼續去'紫水晶'。” “'紫水晶'?但是,現在法泉不會再去了。” “不,那裡有他喜歡的女人,好色的法泉等事情平息一點,肯定還會去'紫水晶'。請你繼續去收集情報。”關屋說。 的確像關屋所說的那樣,在真由美去'紫水晶'前,千春是法泉的專用情人,雖然法泉看中了真由美,但他也沒有忘記千春。以千春為誘餌,就可以等到法泉。 關屋還說“在'紫水晶'或許能夠得到真由美和朝倉的消息”。 “紫水晶”就是情報的來源地。 山口接受關屋的委託又開始出入“紫水晶”,當然對山口本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紫水晶”的阿遙一直在吸引著他。 他一直在控制自己那顆男人驛動的心,但還是為能見到阿遙而興奮。失去妻子後,只有見到阿遙才能讓自己體現出男人的鐵骨柔情。 阿遙看見山口出現在“紫水晶”的身影,幾乎撲到他的懷裡。如果旁邊沒有其他的人,她也許真的會撲到他的身上。 “以為你再也不會來了。” “我工作很忙啊。” “別拿工作當藉口,是在什麼地方見異思遷了吧,我可要生氣了。”阿遙使勁地掐著山口的身體,山口疼得幾乎要喊出來,話到嗓子又咽回去了。儘管今晚的客人很多,但阿遙始終陪著山口。 “今晚別回家了。”阿遙曖昧的話讓山口不知道如何回答,畢竟他還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那天晚上,阿遙一直把山口留到閉店快要下班時。 “請你在極光咖啡店等我10分鐘。”阿遙在山口耳邊輕輕耳語著。看起來她是認真的。山口便在“紫水晶”附近的咖啡店等著,10分鐘後阿遙來了。 “你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好嗎?”山口非常得體地邀請阿遙,他自己也感覺有點餓了。 “太好了,我早就餓了。” “去哪兒?”雖然是自己主動邀請她,卻沒有目標,只好委託給熟悉地勢的阿遙。 “我可以求你點兒事嗎?”阿遙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羞澀。 “什麼?” “今天晚上我只想和你兩個人舒舒服服地吃一頓飯。” “我也是這麼想。” “太好了,要是在餐廳裡,人一多我會緊張的。” 話已經說到這個程度了,沒有經驗的山口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一會兒,兩個人就在飯店的房間里相視而對了。 “飯店訂餐雖然比不上餐廳,但還是不錯的。” 兩個人已經有了某種默契,山口和阿遙一邊看著菜單一邊說。 “這些已經很豐富了。”阿遙嬌聲說。他們點了幾道菜,在飯菜送來之前還需要一段時間。不能浪費這段時間啊。 “你先去洗澡吧。”山口的聲音有點不自然,但這句話也是此時最恰當的一句話。 “那我就先洗了,有點兒出汗了。”河遙高興得跳著進了浴室。 一會兒,她穿著浴衣從浴室出來,身上帶著浴液的香味,白地深藍色的浴衣讓阿遙顯得更加嫵媚性感,與在俱樂部時判若兩人。 山口已經很久沒有接觸到女人的身體,體內蘊藏的慾望像岩漿隨時要迸發出來。 “啊,真舒服啊,山口先生,你也去吧。”阿遙勸他說。 “要送餐來了。” “來得及啊。” “要是慢了就不好了。” “也是,我還穿著浴衣呢,被人看見該多不好意思啊。” 正在說話時,門鈴響了,阿遙慌忙躲進浴室。 收下了飯菜後,阿遙確認服務員已經離開才出來。她的這副樣子更讓她顯得活潑開朗。 “你也去洗吧,穿著浴衣很舒服。”阿遙的話暗示著她已經準備打開自己的最后防線。 一邊喝著葡萄酒,一邊吃著菜餚,酒精很快就讓身體變得鬆軟,剛才的緊張感已經消失了。悠閒地品嚐美食似乎就是他們上床的前奏曲。 吃完飯後,語言已經是多餘的,兩人的熾熱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就立刻擁抱著倒在了床上。 “把燈調暗些。”阿遙顫抖著說。 阿遙雖然不是第一次,但身體柔軟得像一條魚一樣,緊張而興奮。她的身體反應敏感,難以自製地發出呻吟。在與阿遙的身體結合在一起的瞬間,山口想起了那久違的感覺,也許那是來自妻子的肌膚,如果被阿遙看出自己的心思,她一定會生氣的。 雖然兩個人是第一次在一起,但卻像經過長期的磨合一樣彼此和諧甜蜜,阿遙的表現就可以證明。 在所有人類關係中,沒有比性能更迅速消除男女之間的陌生感的關係,男女之間一旦有了性關係,彼此會更加親近。即使是偶爾的尋歡或賣春也是如此。肉體關係往往是形成親密人際關係的捷徑,高於精神享受。 但是山口和阿遙身心步調一致,彼此沒有陌生感,似乎是彼此有過多次體驗一樣熟悉。 激情過後,兩個人睡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動了一下,同時醒了,但是身體還是緊緊擁抱在一起。 他們還沉浸在剛才的歡娛中,如果再次步入愛河,雙方的關係會進一步發展。山口趁阿遙沒有恢復羞澀,體內再次積蓄了慾望,他自己也很吃驚,他感覺自己恢復了男人的本能。 “你不是說讓我今晚不回去了嗎,你可要對我負責任啊。” “我負責。”阿遙吃驚地說,用年輕的身體去迎合山口。這一次,二人都得到了極度的快感和滿足感。 耗盡了體力,二人很久都沒有說話。 “我盡責了嗎?”調整呼吸後,阿遙終於能說話了。 “謝謝你。”山口誠實地說。 失去妻子、喪失人生的追求,山口已經身心疲憊。但是現在他有了繼續挑戰人生的慾望,如果沒有阿遙,他很難恢復自信心,這或許就是枯木逢春吧。 “上次之後,教主又來見過千春嗎?”興奮過去後,山口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他是為了收集法泉的情報才去“紫水晶”的。以前阿遙只是附屬品,現在山口的心裡,法泉的情報已經成為了阿遙的附屬品了,但是,即使是附屬品也不能遺忘。 “統一結婚典禮後,就一直沒有消息。因為在電視報紙上引起了軒然大波,肯定在反省呢。” “千春很寂寞吧?” “正相反,是很輕鬆啊。因為他是店裡的貴賓,千春才去奉承他,並不是真正喜歡教主。聽說,有一次他很危險,差一點死了。” “差一點死……教主?” “這可是絕密情報啊,絕對不能告訴別人。” “我不說。” “聽說教主非常喜歡情愛旅館,常帶女人去。” “情愛旅館?” “情愛旅館設施齊全,很刺激。千春說教主也經常帶她去。前一段不是新宿飯店著火了嗎,燒死了很多人。千春說她經常陪伴教主去那家飯店,如果那天去的話,就會被燒死,所以一直都在膽戰心驚。” “阿遙,這是真的嗎?” “真的。不過,絕對保密。”阿遙再三叮囑。 他從沒聽說過法泉喜歡去自己妻子被燒死的那家情愛旅館。擋在山口前面的那堵牆坍塌了,眼前是新的景象。 在新宿火災現場,神諭天使的神衛隊長四谷被拍了下來,以前他一直以為四谷是妻子的同伴,難道四谷是在護衛法泉? 仔細考慮,神衛隊長不會扔下法泉去飯店私會女人的。既然四谷在火災現場被拍攝下來,說明他的主人就在附近。 作為拋棄千尋的同伴,四谷的後面又站出了法泉。如果真是法泉,他比四谷更有理由把千尋拋棄在大火中。 身為神諭天使的教主與有夫之婦在情愛旅館偷情,有損教團的權威。法泉在突然發生的火災中驚慌失措,拋棄千尋,獨自一人逃走了,山口的眼前清清楚楚出現了那一幕。 “真對不起,告訴你這麼無聊的事。”看著山口若有所思的嚴肅樣子,阿遙很詫異。 “不是,我很感興趣。神居法泉正是能夠在火災中若無其事拋棄女人的無情傢伙,我在電視上看見被神諭天使綁架的女人被救出的場面,法泉就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令人厭惡的傢伙,他被當場剝下了偽裝的面具。” “我也是這麼想,教主被供奉為現人神,一旦剝下畫皮,大家就知道他只是凡人。真由美被救出後,神諭天使一定失去了很多信徒。” 山口從阿遙那兒得到了的情報後,受到了強烈的震動。法泉就是與妻子偷情的人,就是置千尋於大火中任其燒死的男人。在山口的意識中,這個男人就是法泉。 他本想把這個情報告訴關屋及協會,但如果報告後,又怕被追問起情報的來源。如果知道是阿遙透露的,或許對阿遙不利。 阿遙也再三叮囑自己要保密,不能失去信用。山口決定把這個情報藏在心中。千尋的死畢竟是山口的家事,不能藉助受害者協會的力量,山口要一個人去解決。 統一結婚典禮後,隆一和耀子的生活一直很穩定,或者是處於停戰狀態。 平穩也好休戰也罷,隆一要好好利用這個機會,穩固夫妻關係,不給法泉以可乘之機。 隆一隻要有時間,就連夜呆在耀子的房間。耀子已經不鎖門了,她知道即使自己鎖上,隆一也會踢開門。雖然沒有看出歡迎的跡象,但也沒有特別反對。在夫妻生活中,也會有強烈的反應。 可以說他們之間是一種奇妙的夫妻關係。沒有愛,也沒有僧恨,是為了生育後代,為了父母和利益而結成的婚姻。因為法泉的介入,這個關係一度被破壞,現在又暫時恢復了原始的平靜狀態。現在種馬需要做的事情是如何確保自己的地盤。 隆一認為自己首先要切斷妻子與神諭天使的聯繫。現在法泉正在反省,等事態平息後,他還會出來活動,耀子還是法泉的神女。 當然在法泉的眼中,她不僅僅是神女,在她的背後是巨大的財源。隆一知道即使沒有巨額的陪嫁,耀子也是很出色的女人。同樣對於法泉來說,也很難得遇到這樣上等的女人,況且自己還有可能得到大筆的資金,所以他不會輕易對耀子死心。 能留住耀子的最好辦法是讓她懷孕,不能讓屬於自己的田地裡生長出別人的苗。中部俊英也在催促他們儘早懷孕。 但是耀子一直沒有懷孕的徵兆。自法泉取消訪問反省期間,隆一頻繁出入耀子的房間,卻總也沒有跡象,當然他們並沒有採取過避孕措施。 隆一很著急,在法泉反省期間自己能夠保證與耀子在一起,如果以後耀子繼續與法泉來往,即使是她懷孕了,也不知道是誰的。中部俊英決不會承認一個父親不明的孩子成為自己的繼承人。 不,在討論繼承人問題之前,根本就不可能讓父親不明的孩子生下來。種馬的責任不僅是播種,還要阻止其他種子的侵入。 耀子還是沒有懷孕的預兆,既然自己被選為種馬,隆一對自己的健康十分自信。耀子看上去身體也很健康,但也許不孕的原因就隱藏在看似健康的體內。 一個週末的下午,隆一看見在客廳的電話桌旁放著耀子的鱷魚皮包,好像是給誰打電話後,不經意放在那裡,皮包打開了一點。此刻耀子正在自己的房間裡。 隆一突然對這個皮包很感興趣,於是打開了皮包。一個裝著藥的小包映入眼簾,裡面是紅、黃、白三色的藥片,已經吃了1/4。在隆一的印像中,耀子應該沒有生病,到底在吃什麼藥,隆一仔細一看藥袋,頓時表情僵硬了。 是口服避孕藥,耀子一直在服用這個藥片。隆一這才知道耀子一直不懷孕的原因,她是自己服用避孕藥,避開種馬的種子。 但是她避開的不僅是種馬的種子,也避開了法泉的種子。隆一感覺耀子即使被封為了神女,但是本人也不希望自己作為中部集團總裁的女兒成為神諭天使的神母。 隆一想衝動地把藥片取出來,但耀子便會察覺到隆一偷窺自己的皮包。 如果簡單把藥片拿走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但是關鍵在於這種藥片可以隨時補充。只要耀子不改變自己的做法,種馬就不能盡到責任。他發現耀子來了,急忙把藥片放回包裡。 第二天,隆一把這件事向中部俊英作了匯報。連耀子避孕這樣的事都要向俊英匯報,隆一倒也沒有恥辱的感覺。只要耀子服用避孕藥,自己就難以完成種馬的任務。向俊英匯報,也是種馬的責任之一。 口服避孕藥除了有避孕的作用外,還能治療其他的婦科疾病,但很明顯耀子沒有任何疾病。 “只要耀子服用避孕藥,您就沒希望抱上孫子。我要是把藥拿走,她還會補充新的。我按照您的指示,踢開了耀子房間的門,強行與她發生了關係,但是現在我卻不能強迫她停止服用避孕藥,這才來向您匯報。”俊英毫無表情地聽完隆一的匯報。 “現在只能採取強製手段了。”他好像在自言自語地說。 “強製手段?” “聽說沒有醫生的處方買不到口服避孕藥……” “是的,在街上的藥店買不到。” “如果是那樣,不讓她拿到醫生的處方。” “那可不行。” “沒有不行的事。耀子一定有常去的醫生,查一下是哪個醫生。” “如果請他不要給耀子處方,耀子也會從別的醫生那兒得到處方。在互聯網上就可以找到醫生。” “你可以請醫生勸說耀子,聽說口服避孕藥有各種限制,比如高血壓、吸煙的人都不能服用。” “可耀子血壓正常,又不吸煙。” “如果血壓正常,不就可以讓它高嘛。可以請她的醫生警告她血壓高,必須停止服用。我們肯定能控制耀子的醫生,什麼手段都可以。總之,必須讓她趕緊停止服用避孕藥。如果再不聽,就把她關到醫院裡去。”俊英堅定地說。 “我知道了,馬上去查。” 隆一順從了俊英的嚴厲命令:讓耀子血壓高,停止服藥。 雖然俊英上次命人在自己女兒家放火,阻止了法泉的訪問,但這次不會是真的要把耀子長期監禁起來吧。 隆一正要離開會長室,俊英從背後說:“趁我現在還沒有改變主意,趕緊生個孩子。” 一瞬間,隆一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耀子停藥期間,如果法泉插進來,有可能懷了法泉的種。只要是耀子生的孩子,不管是誰的種,都可以繼承中部集團。你得努力啊,搶在法泉的前面趕緊生一個。”俊英狡猾地笑著。隆一對俊英的話很震驚。這也許是鼓勵隆一,也許是警告。只要種子優秀,就不在乎提供者是誰。如果隆一在與法泉的競爭中失敗,就成為了廢物。 如果隆一失去了種馬的地位,也就喪失了俊英和中部集團的繼承權。雖然俊英命令隆一強姦自己的妻子,在隆一夫婦的新居放火以阻止法泉的訪問,但現在警告隆一自己也許會改變主意,隆一知道俊英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的。 隆一不想屈服。中部家雖然有兩個兒子,但沒有繼承中部集團龐大事業的能力。俊英已經預見到,如果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家業,集團就有崩潰的危險,為了集團的未來,才挑選隆一做種馬。 到目前為止,隆一從沒有辜負俊英的期望。作為回報,這次隆一從飯店升遷為總部的統合企畫部長,這是從沒有過先例的升遷。當然僅憑種馬的作用是不能擔當這個要職的,隆一在商業上也具備出色的才能。 俊英的恫嚇暗示著比起隆一的商業才能,他更要求隆一盡到種馬的責任。他平凡的兒子們也許會生出優秀的孩子,但是自己的繼承人應該有更多的候選人。現在能成為俊英的後備繼承人中,只有隆一最具有實力,他可以發揮自己種馬和商業奇才兩方面的能力。 按常理,不應該告訴俊英自己夫妻間的私房事。但是耀子既是隆一的妻子,又不是隆一的妻子。她是戶主,雖說是妻子,但隆一不能對她行使“夫權”。只有向俊英匯報夫妻間的一切,才能得到俊英的支持,自己才能得到行使夫權的正當權力。 俊英的警告使隆一取得了正當的名分,隆一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避孕藥的處方是婦產科醫生寫的,在網上可以檢索到有開處方權力的全國的婦產科醫生,但耀子大概不會這麼做。 她常去就診的醫生很容易查到。耀子有很多皮包,但只有幾個是她喜歡的,除了那個鱷魚皮包,在參加音樂會和宴會用的玉珠皮包裡也發現了醫生的處方。 處方的所有權是中部皇家塔診所,這個診所裡有中部集團的醫生。隆一馬上去見診所的松村院長,簡單地向松村說明了事情的原委,請求幫助不要給耀子開處方。 “你的意思我懂,可處方在哪裡都可以開。”松村說。 “請您威脅她一下。口服避孕藥不是有限制嗎,請您選一個不能服藥的理由,比如血壓高,血液渾濁,什麼都可以。請您編一個符合的理由,您說的話我妻子肯定相信。中部會長也正在盼望著我妻子懷孕。請您務必幫忙。”望著表情為難的松村,隆一隻好打出了中部會長的旗號。 “我知道了。你妻子最近沒有什麼異常,只是血壓偏高,為了安全起見,就不給她開避孕藥的處方。如果她從別的醫生那得到處方,我就毫無辦法了。” “沒關係。您說的話,我妻子絕對服從。她總是懷疑自己的身體,如果聽說自己血壓高,就會停藥的。請您再威脅她說,如果繼續服藥,可能會出現血液凝固的血栓病或是腦血管障礙的危險。” 松村答應了,畢竟這個處方沒有違反醫院贊助人的意志。即使是停藥,也不涉及到患者的生死。 總之,這是患者的父親和丈夫希望懷孕,而本人在偷偷服用避孕藥。停開這個處方,沒有違反醫生法和醫生的職業道德。 隆一又向松村醫生打聽停止服藥後,多長時間可以懷孕。醫生的回答是,到恢復生理期之前,大約需要三四個月,以後就可以懷孕的可能性更大。隆一感覺,這段時間有可能被法泉利用。 因此,無論如何要斷絕耀子和法泉的來往。他的面前又出現了一個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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