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世界歷史 戰爭從未如此熱血2·二戰美日太平洋大對決
巴布亞戰役結束後,圍繞麥克阿瑟產生了不少非議。在麥克阿瑟授意發布的新聞公報中,盟軍損失嚴重縮水,“兵員和物資的消耗是低的”,另外他還煞有介事地解釋了為什麼“低”:“在這種情況下,時間因素並不是那麼重要的。” 看到這份虛假公報,艾克爾伯格萬分驚訝,非常生氣。巴布亞戰役中,盟軍僅戰死人員就是瓜島戰役的兩倍,麥克阿瑟還說“損失不大”,這有哪一點符合他本人在記者面前口口聲聲宣揚的“新聞真實性”? 說時間不重要,老麥自己可能已經忘了,作為前線指揮官的艾克爾伯格卻無論如何無法忘記,戰鬥過程中,這位上司曾經怎樣一封一封地發私人電報,強調時間具有生死攸關的重要性,前線部隊又怎樣被逼著不顧一切地往前衝擊,最後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

麥克阿瑟沒有上過第一線,他知道巴布亞的土地是被士兵們的鮮血一寸一寸染紅的嗎? 與日軍展開激戰的澳軍。澳軍在新幾內亞的各個戰役中做出了重大犧牲和貢獻,他們當然有理由抱怨老麥:您的心胸有點兒小,格局有點兒窄。 與艾克爾伯格同樣不滿的是澳軍將士。新聞公報中只提到“盟軍”或者“美軍”,幾乎根本不提澳軍,這在澳軍看來,明顯遮掩了他們在巴布亞戰役中的功勞,要知道第一個在“魔鬼山”擊潰崛井支隊的是他們,第一個通過殘酷叢林戰攻克要地的也是他們。 澳軍中於是流傳開一首打油詩,曰:“我敢用你的靴子打賭哩!直到最後審判日,所有將去付印的新聞,無非是道格(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的名字)的公報而已。” 老麥該不該罵,絕對該罵,但是如果想到他自兵敗菲律賓以來的心情,這一切又不是不可理解。

在麥克阿瑟退到澳大利亞,並獲知他對巴丹失陷無能為力後,這位陸軍上將曾瀕臨崩潰。身邊的人看到,他的臉色整天像死人一樣蒼白,嘴唇不停抽搐。有一天,經過長時間的沉默之後,他突然情不自禁地說道:“上帝可憐我們吧。” 如果沒有小兒子阿瑟,麥克阿瑟真不知道怎麼度過那些難熬的歲月。 阿瑟成為麥克阿瑟在戰場失意時的最大慰藉。據說在澳大利亞期間,麥克阿瑟只當眾流過兩次眼淚,一次是聽從巴丹逃回的部下匯報可怕的“巴丹死亡行軍”,另一次則是阿瑟在澳大利亞滑冰時摔斷了胳膊。 他是個溺愛孩子的父親,任何時候麥克阿瑟都不加以掩飾。從菲律賓開始,他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早晨都要送給小阿瑟一件禮物,從玩具飛機到汽球、拳擊手套,無所不包。這都是麥克阿瑟託人從國內寄來的,事先藏起來,每天從中拿一件作為禮物。

麥克阿瑟的這種習慣一直保持到戰後。 1942年,美國一個叫“國家父親委員會”的組織專門授予他為“年度模範父親”。麥克阿瑟十分興奮和感動,他回電說:“在我死後,我希望我的兒子會記住我,不是在戰爭中,是在家裡,跟他一道反复禱念最純樸的日常禱詞'我們的在天之父'。” 身兼軍人和父親雙重身份的麥克阿瑟認為,軍人為建設而破壞,意味著死亡,父親只有建設,決不破壞,由此孕育的是創造與生命,因此他更驕傲的是身為人父。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麥克阿瑟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家庭的溫情也難以代替事業的成就以及打回菲律賓的夙願,所以當巴布亞大捷的消息傳來時,他才會欣喜若狂,盡一切可能凸顯自己的價值。

麥克阿瑟以勝利者的姿態重回布里斯班。巴布亞戰役打得如此艱難,很多人都以為他已筋疲力竭,會彎著腰,拖著疲憊的身子歸來,但出現在人們面前的老麥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他就好像剛在莫港度完假一樣,眼裡閃著火花,步履矯健而輕快,間或還會同記者們打打趣,開開玩笑。 以往的晦氣已經遠去,在麥克阿瑟身上,不再見到憂鬱、失望和急躁,他要信心十足地迎來新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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