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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五節官郵和私郵

中國古代驛站與郵傳 臧嵘 2179 2018-03-20
漢朝的郵傳與前期一樣,也主要是官郵。郵亭和驛置最經常傳遞的是國家的官文書。這些官文書中最大量的則是皇帝下達的軍政命令。皇帝詔令一般由丞相府下達郡縣,然後再層層傳送到每一個邊防烽燧。除此而外還有中央一級大臣發給州郡的文書,也由郵驛傳送。東漢末年,東郡太守橋瑁就曾詐稱“三公”,“傳驛州郡”發文討伐董卓。再有,便是中央和地方之間日常行政事務的聯繫,其中如年終人口錢糧的統計、盜賊獄訟等向中央的定期匯報,亦都通過郵驛的途徑。 漢朝沒有合法的私郵制度。官員互相之間的通信聯繫,往往通過官郵系統來進行。有時通過向上匯報情況時順便捎帶幾封私人書信,有時則憑藉自己的權勢,迫使官郵為自己服務。例如,在出土的漢朝簡牘裡,考古學家也整理出不少當時的私人往來書信。在出土的居延漢簡裡,有兩封書信特別耐人尋味。這可能是當地的兩名下級官吏各自寫給妻子的書信。一封是名叫賞的寫給妻子子卿的,現存原信文字約50字,內容是感謝在家的賢妻恪盡孝道,代他敬事父母,並囑她冬寒要注意身體,多穿衣服,按時酒飯。另一封是名為宣的邊城某候所官,寫給家中名叫幼孫的妻子的信,內容是要妻子轉向妻兄和岳父請安,並告訴妻子寒暑時節“強衣足食”,注意身體。還談到妻兄幼都曾乘便來到邊境探望宣,可惜幼都行時倉促,未曾見到幼孫,故寫此信告知此事。信中還提及宣前曾通過郵亭另寫信給妻弟幼孝一事(《居延漢簡甲編》)。從上兩封信可以了解兩漢時民間通訊仍是極為困難。賞和宣由於身為邊境小吏,才有可能乘便捎信。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封私人書信的書寫格式基本仍同於秦朝,開頭各為:“賞伏地再拜請子卿足下”、“宣伏地再拜請幼孫少婦足下”。夫妻間如此客套,這自然很好笑,但明顯這是當時書信的必需規格。從兩封漢簡中,丈夫稱妻子為“少婦”,稱岳父為“丈人”,可看出秦漢時彼此稱呼與今約略相同。從前舉雲夢睡虎地秦簡中夫稱妻為“新負(婦)”、稱妻長輩為“丈人”、“姑姊”等,可看出秦漢稱呼也相仿。這些可貴的資料,對今人研究人際關係史,有重要參考價值。至於那時的普通百姓,通信就更為困難。他們即使要用書信向政府反映情況,也不可能通過官郵進行,只有當事人通過“公車上書”,專程到京。漢武帝時名臣朱買臣就是通過這一途徑晉見武帝的。

在留下的漢朝古詩裡,有不少反映當時私人書信往來困難的情況。中,有一首說,“客從遠方來,遺我一書札,上言'長相思',下言'久離別'。置書懷袖中,三年字不滅”。一封信在袖中藏了三年,可見了書信的珍貴,也足見通信之難。在出土的漢簡中,也常有牘書談及通訊困難的情況。敦煌漢簡中有一件政致幼卿君明的書信,說到五年多來由於政的“官薄身賤”,書信不通。可見,即使是邊防小吏,也會由於身份低下,不能利用方便的通郵條件。 由於通信的限制,有時書信往來的疏密,竟能成為判定朋黨的依據。 《後漢書》講了一個案例,說到名士杜安,“少有志節”,稱為“奇童”。有一貴戚想拉攏他,給他寫些書信,杜安素節自守,不願和貴戚往來,把這些書信原封不動地藏在壁中。後來這個貴戚犯了事,官府清查黨羽,杜安將原信全交了官,洗刷了和這個貴戚的干系。他這種清廉自律的行為,受到當時人的稱讚。

漢朝只有一種人據有私郵設置,那就是一些有權有勢的“諸侯王”。西漢初年,有不少同姓王曾設立自己的私人通信網。淮南王劉安手下便有不少賓客,為他收集各地情報,自組一套通信系統。漢武帝時具有特殊權勢的酷吏王溫舒,也自組一班人馬作他的私驛,據說他曾擁有“私馬五十匹為驛”。從河內(治所在今河南省武陟西南)到長安幾達700餘里,王溫舒的私驛馬跑兩天接力便可往還。不過上述情況在整個兩漢時期不是經常的,一旦割據局面結束,皇權加強,這些臨時性的私驛也就銷聲匿跡了。 兩漢的官郵,制度很嚴格。郵亭的來往文書要登記造冊,稱為“郵書簿”。來往郵路上的驛使或郵差有一定的服色,他們要頭戴紅頭巾,臂著紅色套袖,身背赤白囊,在驛路上奔馳起來十分醒目,有利於對專職郵使的認別。那時郵驛通信的速度是比較快的,馬傳一天可行三四百里,車傳則可行70里左右,步行較慢,一天約可走四五十里。從西邊的金城郡(今蘭州市西北)用快馬到長安,間隔共1450裡,七天就可跑一個來回。據史載,東漢著名科學家張衡,製造出世界上最早的測示地震的候風地動儀。當有一天地動儀西邊的一個龍頭的含珠掉落在蛤蟆嘴中時,洛陽城許多人還不相信會發生地震。過了幾天,隴西就有驛傳飛馬來報,證實了那裡發生了地震。這一事例,足以證明當時郵驛制度的完善,傳達信息迅速而且準確有效。

漢朝通信關禁制度很嚴,沿驛路出入關口,都要符信。在漢朝又叫“過所”,是驛者和行人的身份證明和通行許可證。在秦朝時本為木製,《古今注》說:“長五寸,書符信於上”,用板封上,再蓋以御史的印章。這樣的符信,在居延漢代遺址有不少發現。漢朝還有另一種以繒〔zeng增〕帛製成的符傳,用兩條書帛,過所驛者和檢查者各持其一,對合後方可過關。 《漢書》記載,名士終軍,從濟南入京當博士,步行入關,關吏驗看他的身份證明,他說:“大丈夫西遊,終不復傳還”,扔下繻〔xu需〕制符信拂袖而去。從這一故事,說明漢時無論對郵驛使者,或對普通行人,關禁是很嚴的。居延肩水關出土了一件“漢張掖都尉棨〔qi 企〕信”,用一种红色繒帛製成,上有墨筆篆書。專家考證,這就是當時作為身份證明的一種符信,懸於竿上作為出入關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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