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宗教哲學 非是非非(世界經典趣味悖論)

第14章 娛樂篇

設計城堡1 沒有什麼是完美的,就連完美也一樣。 ——回敬洛修特的玄妙悖論 第二天一早,我們剛起來就听村民們嚷嚷著要建造什麼。過去一問,才知道是洛修特村長號召大家在村子前 面建造一座城堡,一來可以保護村子,二來也可以在以後給村民們提供一個去處。村民們說乾就乾,一上午的工 夫就已經設計出了城堡的模樣,並開始收集各種資源了。 我跑去一看,圖紙上的城堡正是麥力上次帶我來的地方,只是好像還缺了什麼東西,一時說不出來。 “年輕 者號”上的船員果然就像塔索說的都參與到修建城堡的勞動中了。 洛修特村長看見我們兩個,就問我們:“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如果你們想要去問村民怕會是白費功夫了。 ”

我們趕緊說:“我們知道問也沒用,但還想在這兒呆幾天,希望能幫上大家一點忙。” “那也隨你們吧,不過我倒是有些懷疑你們不像原始的土著人。你們從哪裡來?” “嗯,我們從離這兒不遠的希思城來。” “希思城?可是那個地方早已是現代城市了,怎麼會有你們這樣打扮的人?” “噢,我們是打扮成原始人模樣來這裡探險的。” “那你們來過很多次了?” “我們……” 嘉維勒忽然插嘴道:“既然你可以不回答我們的問題,我們當然也可以不回答你。” 洛修特村長笑了笑,“沒關係,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們想呆下去我也不會趕你們走的。” 接下來我們自然是到處打聽,可是村民們都說他們已在這兒定居很久了,先人大概是從別處遷移過來的,但

是到底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們也說不清楚。可是嘉維勒和我的發現是,這個村子是在一夜之間出現的,最後我們 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所有的秘密只有洛修特村長一人知道。 嘉維勒本打算要去找塔索他們,可是他們更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所以我們決定還是去找洛修特村長,看 看能否探聽到一點什麼。 我們走進村長的小屋時,他正在和幾個村民以及利維船長和兩個船員討論修改城堡的圖紙,洛修特村長的構 想奇特且不太可行,他想將整個城堡建造在一個高大的平台上,就像建在空中一樣,這個想法帶著太多的幻想, 恐怕只能是說說而已了。洛修特村長聽到大家都不同意,好像才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他說:“對,我們現在還 沒有足夠的能力辦到。 ”到現在他居然還不承認自己的想法是不可能實現的。

我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建這麼高呢?難道在平地上就不行嗎?”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想外界的人經常來村子裡打擾我們的生活,其實就是想安定一些。” 大家出了不少主意可是都被這個固執的村長拒絕了,他還告訴大家不要懷疑他們的力量,只要他接受了建議 ,他們就會努力實現的。在離開洛修特那裡時,嘉維勒忍不住問利維船長塔索在哪兒?利維船長奇怪的問他:“ 你們認識塔索嗎? ”洛修特村長也奇怪地看著嘉維勒。我趕緊說:“今天我們跟他說過幾句話,他說有些事想問 問我們,後來又走開了,我們不知道他有什麼事?還想麻煩利維船長轉告塔索一聲。 ” 利維船長點點頭說:“我一定會轉告他的。” 等我們重新回到村子前面的空地時,我們發現那裡停著很多大型的機器,可是這些機器都是從哪兒來的呢?

昨天還沒見到,並且機器的樣子雖然跟以前見過的很相似,但的確是從未見過的。聽一起參加勞動的“年輕者號 ”上的船員說,村民有很多機器的零件,從各家拿來後一會兒就組裝起來了,看來洛修特說得不錯,他們的確有 建造任何城堡的能力。 晚上我一時睡不著,就走到外邊溜達,結果看見村子的後面有一排房子的燈還亮著,我就叫上嘉維勒打算一 起去看看。 設計城堡2設計城堡2 我倆悄悄地走到屋子邊,探頭一看…… 按理也沒什麼奇怪的,只見屋裡坐著十幾個年輕人,都各自在發呆,時不時地互相交流幾句,看樣子是在討 論什麼問題,我倆看了一會兒覺得也沒什麼意思就回去了。 回去後我們有討論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村子最奇怪的地方總會與“思考”有關係,並且我們來到這個地方第

一件碰到的事就是回答洛修特的問題,而我上次和麥力來的時候也同樣是遇到村民們不停地思考問題,難道這就 是他們的秘密嗎?可是愛思考問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為什麼洛修特村長對此總是避而不談呢? 又過去了一天,我倆還是一無所獲。天一亮嘉維勒就把我叫起來了,他打算今天還去村長那兒。因為只有他 才知道這裡的一切。 洛修特村長見了我倆已經不再奇怪了,“又有什麼事?” 嘉維勒說:“沒什麼,只是還想繼續參與城堡的設計。” “好吧,你們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我們重又打開以前設計的圖紙,我看著看著,忽然發現原來在我第一次見到圖紙時感覺與我和麥力見到的不 太一樣,是因為城堡少了一個部分。 於是我說:“村長不是想將城堡建在高台之上嗎?”

“你們昨天不是都認為不可行嗎?何況我們現在的確沒有這個能力。難道你又想出能行的辦法了?” “按你說的是沒辦法,不過我倒想了一個權宜之計。” “那你說說看。” 嘉維勒也看著我,他只知道我來過,但當時我只告訴他關於村子裡發生的事,並沒有給他詳細地描述過城堡 的樣子,所以他也不知道我見到的城堡是什麼模樣。 “村長,你先說你的目的是不是想讓城堡看上去更神秘,讓人感覺更遙遠一些,或者還有別的什麼意思?” 洛修特想了想,“其實當初也沒什麼具體的含義,可能是你說的令人感覺更遙遠一些,但並不是想要多神秘 ,畢竟我們還是要和外界接觸的。 ” “要和外界接觸?難道以前你們沒跟外界接觸過嗎?”

“當然接觸過,只是城堡建成以後,接觸會減少一些,但並不想與世隔絕。” 我點點頭說:“那好吧,我這個設計正好符合你的意思。” “是嗎!” “這個村子現在的位置是在一個山坡上的平地上,而這個山坡就在村子的前面,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山坡 。也就是說,其實村子現在或者將來的城堡已經在一個高台之上了,而且其中的三面已經天然的具備了。 ” 嘉維勒高興地說:“啊,對呀,只要在前面的山坡上再修建一個平台不就行了?” 我也興奮地接著說道:“沒錯,並且可以將整個山坡全部修成階梯,這樣既增加了與外界的距離感,又保留 了一種與外界的溝通途徑。村長,你覺得呢? ” 洛修特邊聽邊點頭,這時說:“這個想法是不錯,但是還不夠完美。”

嘉維勒忽然說道:“沒有什麼是完美的,就連完美也一樣。” 我聽了一愣,這個語調似曾相識呀! 洛修特也愣了一下,隨即含笑點了點頭,“不錯,你們兩個真是不錯。”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我們可以先去看一看,不過你們怎麼對這裡這麼熟悉?” “我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們就住在離這兒不是很遠的希思城。只是從前沒注意到這個村子,真是可惜。” 洛修特絲毫沒有不安,“其實我也覺得有些可惜,否則就可以早點認識你們了。走吧,兩位。” 大膽猜測大膽猜測 “長著濃密頭髮的一個人是不是禿子?” “當然不是。” “現在拔掉一根頭髮呢?” “當然也不是。” “兩根,三根,四根,五根……” ——禿頭悖論

洛修特村長接受了我的建議。於是村民和船員們都開始忙碌起來了,沒想到嘉維勒和我也能參與這個城堡的 建設。當天晚上嘉維勒提醒我,我們差不多該走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被村子里人發現我們莫名其妙的消失 了可能會引起其他的麻煩。 我們將這個決定告訴了洛修特村長,他說:“好吧,歡迎你們再來。”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 我們只好出發向希思城的方向走去,希望艾皖能盡快再把我們傳到這裡來。記得離這兒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小 鎮,我上次和麥力在鎮上換的馬,到了下午我們還是沒見到那個小鎮,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景物漸漸變得有些熟悉了,應該已經到了那個小鎮附近的位置了,這時我猛地想到,也許小鎮還沒出現呢! 因為村子按我的想法是剛出現的,所以還沒有人知道,自然不會有這個鎮子作為歇腳的地方。

想到這裡我忽然產生一個念頭,我趕緊把嘉維勒叫住。 “你發現這個村子有一個非常奇怪的地方沒有?” “這個村子哪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不然咱們也不必來了。你就直接說吧,還繞什麼彎子。” “這個村子的電從哪來?” “電?他們有機器,有電廠,這裡的各種資源又很豐富,你到底懷疑什麼?” “可是為什麼他們把機器都拆開放著?” “沒用的時候就收起來了,我倒覺得挺有意思的。” “按你這麼一說也就沒什麼了,如果這個村子已經存在很久了,這些也就不算什麼了。但是我總覺得他們是 一夜之間出現的,那麼這些東西就來的有些古怪了。 ” 嘉維勒說:“你說得也有道理,其實我也有些懷疑,只是實在無法相信這個村子會在一夜之間出現,而且有 很多東西都不是一天兩天能製造出來的。 ” 我們邊說邊走,可是夜幕已降,還沒有希思城的一點影子。嘉維勒問我會不會記錯方向了,我說不會,但是 當時我們是開了一段車,雖然開得不快,但要是走恐怕還要兩天的路呢。這時我又發現我們這幾天在村子裡沒發 現任何顏色的馬(這樣說是為了避免出現“白馬非馬”的誤解),如果村子已經存在很久了,為什麼沒有出行的 工具呢?哪怕很簡單。 這種懷疑和迷惑什麼時候才能解開呢? 我們不得不又找到一個避風的地方,暫過一夜吧,點了一堆篝火,吃了點從村子裡帶的干糧,靜靜地聽自然 之聲。我問嘉維勒:“你覺得這個地方和諾斯鎮有什麼不同嗎?”“諾斯的風更柔和,而這裡的空氣更清爽。” 我有些納悶兒,“你真的能感覺出來?” 他躺在地上,眼睛望著夜空,“只要你願意,你也能感覺到,試試吧。” 就這麼躺著,可是風好像並不令人舒服,甚至讓我感到有一些陰冷,“嘉維勒,你覺得有點冷嗎?” “火不是挺旺的嗎?你靠近一點。” 我坐起來,向前一看,兩點小綠燈在我們的正前方,還一閃一閃的,“誰在那兒?” 沒有動靜。 “難道是野獸?”我的心瞬間怦怦地狂跳起來。 “快起來,有野獸!” 嘉維勒慌忙爬起來,這時那兩盞小綠燈似乎受了驚嚇,迅速地向後退了幾步,並發出低沉的“嗚嗚”聲。我 倆都有點傻眼了,怎麼就把這事給忘了呢?總還以為自己是在城市裡,總還以為是在除了人就碰不到什麼動物的 地方呢!現在該怎麼辦?我們連一點可用作武器的東西都沒有。 嘉維勒很快就安靜下來了,他讓我也別緊張,自己先平靜下來,才能想出辦法。雙方就這樣對峙著,漸漸地 我變得就像老僧入定了一樣,既不害怕它也不想傷害它,而它似乎也沒有惡意,但是我們還是不敢閉目休息,幸 好時間還在不停地接近黎明。慢慢地我的眼睛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等我被嘉維勒叫醒時,我們又出現在一個城堡的大門前,這當然是艾皖幹的事了。我們又回來了,城堡已經 建成了。等我們走進城堡時並沒有人阻攔,不知裡面是不是與幾十年後麥力和我來時一樣的規矩。 進城後並沒有看見各式店鋪,我們就直向村子的方向走去,剛到了村口,就看見路邊有一個小屋子,裡面有 人招呼我們過去。他說進村前必須回答一個問題,看來回答問題的規矩已經初步形成了。 “那好吧。請問是什麼問題?” 那個人問:“長著濃密頭髮的一個人是不是禿子?” 我倆互望了一眼,“當然不是。” “現在拔掉一根頭髮呢?” “也不是。” “兩根,三根,四根,五根。” “不是。” “這樣繼續下去,這個人的頭髮不斷減少,終有一天會成為禿子,這是什麼原因?” 我說:“等到頭髮沒有的時候自然就是禿子了,這還有什麼原因?” 那個人不慌不忙地說:“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如果說一個人掉了九十九根頭髮還不是禿子,那麼掉一百根 呢? ” “還不是。” “如果掉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根還不是,那一萬根呢?” “大概……也許還不是吧。” “那什麼時候才是呢?” 嘉維勒說:“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頭髮每減少一根時我們不能說一個人會一下變成禿子,這樣每次減 少一根頭髮我們都沒法說變成了禿子,但隨著頭髮不斷減少,卻終會變禿,可是如果在前一根頭髮還在的時候不 算禿,為什麼最後還會出現禿子呢?如果按這樣理解也可以說根本就沒有禿子,即便一根頭髮也沒有。 ” “你是明白了。好了,兩位可以進村了。” “我們剛搞明白問題是什麼意思,還沒回答就可以進去了?” “是的,你們可以邊走邊想,我們只是提出問題,並讓你們明白問題的意思就行了。至於是否思考它就隨你 們的便吧。 ” 年輕時的微谷1年輕時的微谷1 我坐在桌子上,桌子是名詞,所以我坐在名詞上。 ——推理悖論 嘉維勒和我又走進了海德村,我們向洛修特村長的住處走去,快到那間小屋時,迎面走來一個年輕人,他看 我們好像是來找人的,就向我們說:“兩位是來找人的嗎?” “是,請問村長在家嗎?” “村長?你們說的是洛修特村長嗎?”難道還有別的村長? “當然,我們就是來找洛修特村長的。” 年輕人看了我們一眼,“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嘉維勒有些不耐煩地說:“我們還是直接去找他吧。” “他不在家,你們先到我家等等吧。他也許很晚才能回來。” 我們只好跟著年輕人先去他家了,路上嘉維勒問那個年輕人:“請問你怎麼稱呼?上次我們來這裡好像沒見 過你。 ” “是嗎?你們來過這兒?我叫微谷,微風的微,山谷的谷。” 我吃驚地說:“你就是微谷!” “不錯,難道你認識我?”微谷略顯得有些驚訝。 “啊,我們上次來聽村長說起過。” 我們邊說邊走進了一個小院子。微谷又問道:“你們上次是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我們也不知道上次到現在已經經過了多少時間。嘉維勒趕緊說:“上次來的時候,聽村長說你還只是五六歲 的孩子呢! ” “噢,這麼說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 嘉維勒和我都是一愣,已經二十幾年了。 微谷又問道:“你們這次來找洛修特有什麼事嗎?我們這裡的村民平時不叫他村長,所以剛才我沒反應過來 ,讓兩位多心了。 ” “哦……其實也沒什麼事,好久不來了,想來看看村長。” 進了屋,我們閒聊了起來。微谷忽然問我們:“前面城堡的設計是不是你們的建議?” 嘉維勒說:“是他的建議。” 微谷看著我說:“那就對了,你們誰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什麼是完美的,就連完美也一樣'?” 我看了 看嘉維勒。 嘉維勒說:“是村長對城堡的建議不太滿意,覺得沒能達到他的理想模樣,我就說了這麼一句。你怎麼知道 的?難道村長都告訴你了? ” 微谷說:“是的,我小的時候村長就時常把我帶在身邊,給我出一些問題或者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然後讓 我想想其中的道理。有一天他就說了這句話,並且還告訴我這是兩個從外邊來的人到村子裡時說的。於是就大概 講了你們兩位的事。直到剛才我才想起來,所以問問你們,果然就是。 ” 我們沒想到洛修特村長居然還記得我們,聽微谷說村長多次提起我們,每次說起來總有些遺憾。 “遺憾?為什麼?” “開始我也不知道,但後來我覺得他的意思是想留兩位在村子裡,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把這個意思向兩位 說明。 ” 我們倆一時沉默了。 微谷接著又說:“村長還告訴我如果以後兩位真的又回來了,一定要告訴你們……”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嘉 維勒和我都急忙問:“告訴我們什麼?” 微谷愣了一下,“兩位不必緊張,其實就是解釋一下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沒想到這個洛修特村長這麼認真 ,多年前的一句話竟然還記得要解釋明白,其實當時嘉維勒也並沒有故意說這句話考村長的意思。 嘉維勒笑笑說:“我自己都不明白這句話還隱含著什麼,當時只是順口說出來了而已。那你現在就說說吧。 ” “既然你們這次來可以見到村長,還是讓他自己說吧。” “難道村長以為見不到我們了?”我有些奇怪地問。 “村長當時是這個意思,否則也不會交待給我了。” 年輕時的微谷2年輕時的微谷2 對我們來說上次的事不過就發生在幾個小時前,而對村長已經是二十幾年了。 嘉維勒說:“還是你說吧,我們都等著聽呢,等村長來了我們再向他請教別的問題。” “那好吧。村長說其實這句話是取了一個巧,既然前提說'沒有什麼是完美的',也就是說如果這個前提是 正確的,那麼就不會有完美的事物,這裡說的'完美的'是指'完美的事物',而後面半句裡的'完美'說的不 是事物,而是'完美'這個詞,如果一切事物都不是完美的,那'完美'這個詞當然也不是完美的;而如果的確 有完美的事物存在,也就是說前面半句話是錯的,那後面半句豈不是想說什麼都可以了。 ” 嘉維勒由衷地說道:“我原本是隨口說的一句話,沒想到還有這麼多解釋的餘地!” 微谷又說:“其實我覺得還可以進一步分析,前半句裡用的是形容詞'完美的',而後半句用的是名詞'完 美',顯然它們表達的範圍和對像是不一致的。 '完美'只是一個概念,而前半句是對這個詞的一個描述,即' 沒有完美的事物',所以'完美'這個詞本來就是用來形容不'完美'的事物的。 ” 我雖然已經有點聽不明白微谷在說什麼了,但內心中還是隱隱地有些喜悅,因為嘉維勒和我都應該從塔索的 經歷中得知,微谷將是除了洛修特村長之外可能解釋村子的秘密的另一個人,並且微谷最終將這個問題交給了錢 思哲。也許我們可以從現在的微谷身上看出一點未來的痕跡。 傍晚的時候我們終於見到了洛修特村長,原來他去長老會了。見到我們他很高興,還詢問我們來時在村口被 問到什麼問題。聽我們說完後,他說其實這類問題在二十幾年前當利維船長他們幾個人離開的時候也曾說過。嘉 維勒和我猛地想起那個“麥堆”,的確它們本質上是一樣的。洛修特村長看著微谷說:“那時他就想到了解決的 辦法。微谷你現在再說說你的想法吧。 ”微谷的解釋與我們從塔索那兒聽到的錢思哲的解釋基本一樣。 嘉維勒又說:“沒想到村長還記得上次我隨便說的一句話,並且從語言的角度給予了解釋,而且這位微谷先 生還能更進一步,真是不得了。 ” 洛修特說:“我們每天都用語言來交流,或者傳遞信息,不過語言裡的問題還有很多。由此產生的似是而非 的句子更是數不勝數。 ” 我說:“但是我們還能有效的交流。” “不錯,但是並非每次交流都有效,因為很多時候,說話的人想要表達的意思與聽話的人的理解並不一致, 但是大家都表示認可,但是這種認可都是按照自己的理解確定的。 ” “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很好,那我就把你的這個'不明白'當成一個例子吧。” “我的'不明白'?” “剛才我說的話你能不能聽懂?我是說每個詞、每個句子。” “能聽懂。” “你聽懂了,但是你說你不明白。所以說我們交流了,但並不有效。直到現在我們說的話都是在交流,但是 你不一定明白我說的意思,也許我也沒有完全理解你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 此時微谷接過來說道:“那麼豈不是不存在有效的交流了嗎?因為彼此都無法確定對對方的理解是否符合對 方的本意。 ” “這其實是一個很複雜,也很抽象的問題,並不是我們隨便說說就能解決的。留著你們以後思考吧。我現在 還有一個關於語言的問題,你們不妨想想。 ” 他的問題讓我一時摸不著頭腦,他的問題是:我坐在桌子上,桌子是名詞,所以我坐在名詞上。 我怎麼能坐在名詞上?除非那張桌子就叫“名詞”。 告別洛修特告別洛修特 每個人都是要死的,但是…… ——生命悖論 嘉維勒和我一心想從洛修特那兒多知道一點關於村子以前的事,可是他卻從來不提一個詞,倒是對這個村子 的現在和將來聊得很多。 “你們走後,大概四個多月利維船長他們也都走了,不過還是很感謝你們的建議還有他們的幫助。” 嘉維勒和我都很奇怪為什麼洛修特說的有些地方與塔索後來回憶的不完全一樣,塔索說當時很多船員都留在 村子裡了,而洛修特卻說船員們都走了,這裡面難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那些船員為什麼會像塔索說的 都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了呢?或者是記憶出了毛病? 洛修特又問我們為什麼看上去和上次來沒什麼變化,我們只能支支吾吾地打岔,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隨口問道:“村子里為什麼想起來問問題?” 微谷說:“因為我們海德村的村民都是從小訓練思考各種問題,後來長老會提議可以給來到村子裡的人提一 些問題,也可以彼此交流,還是希望我們能相互借鑒。 ” 嘉維勒問洛修特:“我們上次來好像沒聽說長老會?” “長老是有,只是沒成立長老會,後來經大家提議成立的。” 我還是對城堡比較感興趣,“前面的城堡雖然建成了,但是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來人還不是可以隨便進出 嗎?這也不是最初的想法呀! ” 洛修特說:“以前大家也試著限制來人,可是我們這裡本來就不是什麼旅遊的地方,再限制,來的人就更少 了,後來大家就決定不再限制了。畢竟我們不是想與世隔絕。 ” “我倒有個辦法,也許既可以吸引人來,又能限制人數。” 洛修特和微谷都感到有些好奇了,“那你講講。” 我說:“既然海德村是以思考問題為特色,咱們就設計一個'問題城堡'。” “問題城堡?這是什麼意思?” “在前面的城堡裡我們可以組織一些村民,讓他們經營各式店鋪,但是不收錢,而是要回答問題。” “用回答問題換取各種物品?” “對,這裡的資源很豐富,而且有一些植物、食物都是別處沒有的,這些可以作為物品交換各種問題或者問 題的答案。也就是說把問題或者答案作為貨幣。這樣就可以增加外界對這裡的好奇心,那樣來的人自然比現在要 多了。 ” “可是來的人多了並不是我們的目的呀,這樣也許反而會影響村子裡的正常生活。” “不錯,但我們可以限制人員進入城堡。這裡不是離希思城不遠嗎,村里可以定期送一些通行證給希思城, 由他們發放給到希思城旅遊或者本地的人,這樣不就可以限制來這裡的人數了嗎! ” 洛修特低頭想了想,“這個辦法不錯,我們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問題和思考了。至於如何發通行證的事我還要 再和長老會還有村民們一起商量商量。 ” 嘉維了這時問道:“你剛才說你們可以得到更多的問題和思考是什麼意思?問題可以得到更多,可是思考怎 麼能被得到呢? ” 洛修特愣了一下,“對呀,思考怎麼能被得到呢?你看我這個每天愛挑別人話裡毛病的人,自己也有被別人 挑錯的時候。 ” 這次我倆一共又呆了五天,除了見到了微谷,又和洛修特交談了幾次以外,沒有更多的收穫。不過這次令我 感到最奇怪的、最迷惑的事是發生在我自己身上的。 因為上次麥力和我來過這裡,經歷了城堡的長長的階梯,城堡裡的提問,可以用回答問題的方式代替貨幣, 以及發通行證的事。但是現在看來這些都似乎是我給出的主意,這豈不是一個最令人捉摸不透的悖論嗎? 隨著艾皖調整了年代,我們第二天又來到了二十年後的海德村。 幸好我發現自己是在城堡裡面,否則沒有通行證還進不來呢!嘉維勒到哪兒去了?我低頭一看,糟了,我發 現自己已經變了一個人。我是誰,現在? 我趕緊找到一家商店,借了一支筆在手上畫好我們事先約定的手錶,不知能不能碰到嘉維勒?商店的店主說 :“菲舍先生,你為什麼不回答問題換一支真表?” 我是菲舍先生,而且還來過這個店裡,那嘉維勒又會是誰? “我畫著玩的。” “哈哈,你看這是什麼?” 我轉頭一看,店主的左手上也畫著一個手錶,“什麼?你是嘉維勒?” “還能有誰!”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找到他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次我們決定不直接去找洛修特和微谷,而是悄悄地打探消息。 等我們走到洛修特的家時,才發現這裡已經變了樣。我們剛要離開,從屋裡走出一個人,“你們有事嗎?哎 ,這不是喬普嗎! ” “啊!”原來是微谷,我差點忘了我們已經不是從前的樣子了,還想問他怎麼不認識我們了。 嘉維勒趕緊說:“噢,我是帶這位菲舍先生來村子裡隨便轉轉。” “請進來說話吧。” 我們因為怕說錯話,所以格外小心。 因為我是外邊來的所以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地問詢了一番,最後我說:“我聽說這裡的洛修特村長非常博學 ,所以這次來很想拜訪他。 ” 微谷看了看嘉維勒,“你沒給這位菲舍先生說嗎?” “菲舍先生沒問過我。” “噢,洛修特已經去世多年了。”看得出微谷的悲傷。 “啊,真對不起,我本以為還能見到他呢。” “聽你的意思好像以前見過他。” “沒有,我沒見過,但以前聽別人說起過。這次到希思城來,順便就想起來看看。” 微谷隨便地問了一句,“是嗎,你的朋友也來過這裡。” 我一愣,這可是個機會,“是的,我的兩位朋友說他們與洛修特村長很有緣分,見過幾次面,但很久沒來了 ,所以他們也不知道後來的事了。 ” 微谷問道:“你的兩位朋友裡有一個叫嘉維勒的嗎?” “是他們,你也認識?那你不會就是微谷先生吧?” “我就是微谷。” 原來上次我們走後沒幾年,洛修特去世了,臨終時交待由微谷主持村子裡的事。並希望以後如果能見到嘉維 勒和我就轉告給我們一句話,“每個人都是要死的,但是這並不是說,在將來的某一天就沒有人活著了。” “這是什麼意思?” 微谷說:“洛修特臨走時說,你的朋友的確與這個村子有緣,他希望他們能繼續他們的探索,他說也許有一 天他們真的能知道他們想要知道的一切。 ” 難道洛修特知道我們一直想找什麼?那上面的話又含著什麼意思呢? 幾種可能幾種可能 “自由”並不能讓你們獲得自由。 ——自由悖論 微谷希望我能把這些話轉告給我們倆,並且希望我們倆能再來,而且不要一隔就是二十年。可是嘉維勒和我 心裡都知道這次離開一定又是經過二十年,誰讓艾皖控制的太精確呢! “喬普”和“菲舍”這次可以說一無所獲,只能走了,在城堡裡住了幾天終於又經過了二十年。看來還是以 本來面目見微谷更好一些,不過是不是自己可由不了我們自己呀! 所以這次我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化化裝,然後就告訴微谷我們就是那兩個人,反正從上次見到微谷已經過了 四十年了。 我們的裝不知道化的像不像? 我們直接去找微谷,可是村子裡的人都說今天一大早就沒見到他。奇怪,一共就這麼大點兒地方,能到哪去 ? 這時嘉維勒問我:“會不會他們來了?” “誰們?” “塔索和錢思哲。” “海邊。” 當我們快走到海邊的時候,就把步子放慢了,忽然有聲音從前面傳過來。 “除了上面的事,洛修特還讓我記住轉告另外兩個人一句話,只是已經四十年沒有見過他們了。” “能不能問一句洛修特村長想讓你傳的話是什麼?” “他說:每個人都會死的,但並不是說將來的某一天就沒有人活著。” “這是什麼意思?” “其實意思倒還能明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定要傳達給那兩個人。” 我們趕緊躲起來了,等他們走後,我們大概討論了一下,關於這個村子的秘密我們得出了幾個可能的解釋。 一種可能是,就像洛修特說過的海德村已經存在了很久,就像所有的人類社會一樣,只不過他們選擇了一種 不同的生活方式;第二種可能是,這裡的人都是從另外一個地方因為某種原因搬遷來的,但卻不願說起過去的事 ,所以編造了一個村子的來歷,大家都一起遵守這個約定;還有一種可能是,在嘉維勒和我來的那天晚上,這個 村子從天而降,並且具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一夜之間建成了整個村子,並且所有的能量都有一個奇怪的來源。 當然這幾種可能都還有很多解釋不通的地方,但是我們一時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了。 最後我們決定還是再找微谷談談。 微谷已經不認識我們了,等我們說明白微谷顯得高興極了,“不知道二十年前來的那位叫菲舍的先生是否告 訴你們了? ” “是的,可是我們也沒想到會時隔四十年才能再回來。” 微谷笑笑說:“我是已經變得有些老了,可是你們兩位倒是不嫌老,就像洛修特一樣。”他這麼一說我們才 想起來,我們每次見到洛修特時,他也是沒什麼大的變化,因為在我們的意識裡每次間隔只是一小會兒的事,所 以也沒注意到洛修特的變化,難道他也注意到我們了,所以在臨走時才會說那樣一句話,還說也許我們能找到自 己想要知道的。 我終於忍不住向微谷解釋了我們的來歷,最後我說:“我們真的很懷疑這個村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 微谷愣了好一會兒,“你們說的也許是真的,可是我覺得這比我對這個村子的懷疑更不可信。” 嘉維勒也說:“的確很令人驚訝,但是未來的科技確實能辦到。” 微谷說:“那麼……我想知道你們到這來的經曆本身是不是歷史?” 我說:“也許是其中的一部分,因為前面的城堡我曾見過,噢,不是曾經,而是以後會見到。” 微谷想了很久,終於搖了搖頭,“我可以想像這種情況的發生,但是卻不能相信。” 嘉維勒和我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因為我們也被這種奇怪的循環迷惑了。 還是微谷先問我們:“洛修特說你們想知道這個村子的事,但是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知道關於這個村子的什 麼事?如果可以,我會盡量告訴你們的。 ”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我們有些懷疑這個村子的來歷。” “懷疑這個村子的來歷,這是什麼意思?” “那你能先介紹一下村子的來歷嗎?” “你們不是早都知道了嗎?海德村已經存在了幾百年了,世世代代就是這樣生活,田間勞作和一些必要的工 廠,大家除了在生活方式上與其他地方略有不同,也就沒什麼奇特的地方了。 ” “但是六十年前我倆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叢林,除了野獸就沒有其他的大型生物了,而就在 當天晚上我們遇到了洛修特村長,第二天就看見了這個村子,我們懷疑村子是一夜之間出現的,可是這要什麼力 量才能辦到呢? ” 微谷又靜默了一會兒,“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們何以是現在這個樣子的生活,而不是其他的樣子', 但是如果像你們說的那樣,這個問題就不成為問題了。 ” “那又是為什麼?” “因為如果如你們所說,村子是由某種力量一夜之間建成的,那麼所有的人的意識也早已被安排好了,也就 是說我們的生活就是這樣被安排好了的。那結果當然就不會是其他的樣子了。 ” “可是我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就連村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過去實際上是什麼樣子呢?並且上次塔索說他 見到以前的伙伴,但是他們卻不知道自己的過去了,反而認定自己一直生活在這裡,這豈不是非常奇怪嗎? ” 微谷看著我倆,“原來我們在樹林裡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 嘉維勒又大概給微谷講了一下塔索與他的故事。微谷站起身來踱了會兒步,“看來你們的經歷確實是真的。 ” 微谷說明天他想叫錢思哲一起來討論,因為他覺得錢思哲比現在村子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繼續他關於這 個村子的歷史的思考。我們只好告辭,答應明天再來,臨出門時微谷對我們說:“我送給你們一句話,希望你們 能真正地明白它:'自由'並不能讓你們獲得自由。 ” 第二天我們起來時卻發現自己變得蒼老了,這裡又發生了什麼? 長老錢思哲長老錢思哲 全知的人能否回答根本不存在的問題。 ——全知悖論 當我們再次敲響洛修特和微谷的屋門時,走出來的卻是錢思哲。 “我已經等了你們二十年了。” 什麼?難道我們又經過了二十年,可是上次我們只呆了兩天呀! 錢思哲說:“微谷已經走了,上次你們來,他本想叫我和你們見一面,可是第二天我們發現你們倆已經不辭 而別了。 ” “微谷是什麼時候走的?” “已經有十年了。” 我們沉默著不知說什麼好了,隱約地我的內心無比的惆悵。 “微谷走時希望我能一隻留下來,思考一個問題:我們的過去,或者對我來說是這個村子的過去。也許你們 已經知道了,我並不是這個村子的人,微谷說也許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我才有希望揭開這裡面的謎團。 ” “也許吧。”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微谷說你們總是間隔二十年才來一次,所以我能一見到你們就猜出來。” 我們上次並沒注意這個細節,所以也沒告訴微谷,沒想到轉瞬間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不過你們並不是像微谷說的,總是一樣的年輕,現在看來你們也逃不過歲月的流逝。”可是這到底是怎麼 回事就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 嘉維勒說:“我們想知道的問題也許只有洛修特能夠說明白。” 錢思哲說:“其實微谷也已想到了,只是他不能肯定,他說這其中有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所以他希望我能 思考歷史是什麼,希望從中能找到一點關於這個村子的來歷的證據。 ” “為什麼先要思考歷史?難道這與這個村子有什麼關係?” “是的,歷史也許並不像我們已經知道的那麼簡單,也可以說歷史並不是只能有一種解釋。” 我說:“如果這樣說,我們豈不是可以隨意解釋歷史了?那還能叫歷史嗎?” 嘉維勒也說:“是呀,我們並不能改變歷史。” “但我們可以重新解釋歷史。” “如果都按照自己的理解解釋歷史,那還有真實的歷史存在嗎?” 錢思哲嘆了口氣,“的確,但是現在我們懷疑的就是我們的過去,因為我們已經不敢肯定我們的過去就真的 是現在所知道的那樣。也許確實像你們說的,這個問題只有洛修特一人能回答,即便是微谷也不能清楚地明白其 中的奧秘。 ” 我說:“但是如果這些問題都不存在,洛修特又怎麼可能回答?雖然我們的目的就是來探聽這個奧秘的,但 現在我都懷疑我們的問題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 嘉維勒也說:“不錯,因為後來聽微谷說其實洛修特早就知道我們想來幹什麼,但是他不僅沒給我們說什麼 ,就是離開時也沒向微谷交待任何這方面的事。現在我真的懷疑我們以前的懷疑會不會根本就是假的。 ” 錢思哲說:“我不知道你們的猜測是不是正確,恐怕就是你們自己也不知道吧。微谷曾對我說過,即便是全 知的人也不可能回答根本不存在的問題。 ” 我奇怪地問:“如果根本不存在問題又怎麼回答?” “是,但對於全知的人來說他應該知道什麼是不存在的問題。” 嘉維勒說:“可是如果他知道了這個不存在的問題,卻又不能回答,那他豈不是就不全知了嗎?” “對呀,”我說,“但是如果他不知道什麼是不存在的問題,那又怎麼可能說是全知呢?” 錢思哲笑了笑說:“微谷說得沒錯,你們兩個就知道不停地問問題。但是你們還要注意,從中我們至少可以 得到兩個結論:如果我們承認能找到不存在的問題,那就意味著不存在全知的人;而如果這樣的問題根本找不到 ,當然就不需要回答。所以不存在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當然也不可能找到。 ” 我接著問道:“那現在我想問的是,你們懷疑村子的歷史是不是一個問題。” “的確,我們現在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問題,也就是說我們不知道能不能回答。” 看來思考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是呀,我們在思考一個永遠無法用事實來證明的問題,那麼這個問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還可能被解答嗎? 這次我們除了更加迷惑以外,唯一的收穫就是開始懷疑我們的問題是否真的存在了! 最後的決定最後的決定 我看著嘉維勒,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我們,因為我們又像來時一樣年輕了。 看看天上的雲彩,這是一個如此真實的世界。 我們走到城堡的大門前,拿出微谷在四十年前給我們的通行證。門衛看了看,“這是我們城堡的通行證嗎? ” “當然是了,你看上面的標誌。” “標誌的確沒錯,可是這是什麼時候的?我在這兒從沒見過。” “你可以交給海德村的錢思哲長老,他會明白的。” “錢思哲長老?我只聽說過他,但我還沒機會見到他呢!” “現在不是一個見他的機會嗎?” “對呀,你們等等,我很快就回來。”另一個門衛說:“你去吧,代我向長老們問候一聲。” 我們沒想到長老親自來迎接我們了。 可是他見到我們有些納悶,他對我說:“你不是前幾天剛走嗎?這位好像不是上次和你一起來的。”原來現 在是麥力和我來過以後不久。 我趕緊說:“這位是我的朋友,他聽我說起海德村的事也很想來看看,我們就一起來了。” “可是這兩張通行證是四十年前微谷給另外兩位村里的朋友的,怎麼會在你們這兒呢?” 嘉維勒說:“其實……其實你說的那兩位朋友是我們鎮上的前輩,他們聽說又有人來這裡時就叫我代表他們 來看看。 ” “原來是這樣,如果不是你們的年齡不符,我真以為還是他們呢!” 等我們進到村子裡時,我又見到了小肯特姆、斯泰羅、索斯還有其他的長老們。 小肯特姆問我們這次來又有什麼有趣的問題嗎?我說這次來就是想解開你們的問題。錢思哲說:“難道你們 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 嘉維勒說:“來時兩位前輩告訴我們,只要找到你——錢思哲長老,告訴你一件事,如果你能答應,也許還 有可能解開所有的謎團,如果這次也不行也許就再也沒什麼可能了。 ” 錢思哲說:“那你們就說吧,我們都會盡力辦到的。” 我也不知道這個嘉維勒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但是他說的沒錯,如果這次還無法解開謎團,以後就真的 沒機會了,因為我們已經回到了現在。 只聽嘉維勒說:“兩位前輩告訴我,只有一個地方有解開這個秘密的可能。那就是洛修特最後走進去的地方 ,據說微谷也去了。那就是——大殿裡的那間被上了鎖的小屋。 ” 長老們齊聲驚呼:“什麼?他們說的是那間小屋,可是……”長老們的目光都轉向了錢思哲。 沉默、猶豫、等待、緊張…… “我同意!”錢思哲說。 “……” 又是一片安靜…… “我也同意,”小肯特姆說。 斯泰羅接著說:“我後來也聽錢思哲長老說過以前的一些事,我相信那兩位前輩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們 的道理。我也同意。 ” “可是,村子留下的規矩只允許那些決定'回家'不再回來的人進去,難道我們都決定不再回來了嗎?” 小肯特姆說:“難道我們懷疑的不正是村子的真實性嗎?如果是真的,雖然我們無法回來了,但是村里其他 的人不也知道了嗎?如果是虛假的,我們豈不是得到了答案。難道我們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 ” 錢思哲說:“是的,即便再經過多少年,這個問題也不會有答案的,除非是通過行動來證實它,因為現在已 經到了用事實來證明它的時候了。 ” 大家隨著錢思哲長老走進大廳裡,走向那間靜默的小屋。 大殿裡迴響著大家的腳步聲,越來越接近了,那扇被上了鎖的門就在我們的面前。 門的後面會是什麼?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答案,還是我們永遠無法預料、無法想像的…… 兩封信 兩封信 每個人遲早都要停止思考, 但這並不是說將來的某一天就沒有人思考了。 ——思考的悖論 吱…… 小屋的門被打開了,我們的面前是長長的階梯,直通地下,隨著我們的腳步,兩邊的牆壁上亮起了燈光。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好像很長,又好像不長,到了下面居然又有一個大廳。一塊光滑的大理石上擺著兩個信 封。 我們走進一看,一個信封上寫著“留於後來人——洛修特”,另一個上寫著“留於後來人——微谷”。他們 說的後來人是誰?是我們嗎? 洛修特的信: “我猜第一個看到這封信的人應該是微谷吧。 很高興你終於來了,也許你已經開始懷疑這個村子裡的一切了,抬頭看看這個大廳的頂。 ” 我們都仰頭向上看去,高高的屋頂成一個巨大的扣在屋子上的半橢圓形,在這個半橢圓面上有很多放射狀的 線。 “你看到了嗎?這些就是村子的秘密所在。”這是什麼樣的秘密? “我想然後來到這裡的也許就是那兩個外來的人了,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是來探聽村子的秘密的 。並且由於你們奇怪的舉動,我判斷你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兒的。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一個關於語言的問題嗎? '我坐在桌子上,桌子是名詞,所以我坐在名詞上'。你們已經有了解釋它的辦法了嗎?是的,其實並不難 ,桌子是名詞,但名詞卻不是桌子。或者我們應該嚴格一點,在第二個桌子上加上引號,現在再來看,'桌子' 其實不是桌子,'桌子'是一個詞而並不是可以擺在那兒的實際物體。名詞是一個類概念,它包括的可不止一個 詞。如果非要說坐在名詞上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加一點東西,我們就可以說:我坐在桌子上,因為'桌子'是一 個名詞,所以我坐在一個以一個名詞命名的物體上。雖然這樣我們說的有些不清不楚了,但至少避免了錯誤。 如果你們終於來了,那就讓我來解開你們的迷惑吧。 你們說的沒錯,你們第一天來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叢林,而我們來的還要稍晚與你們,但當時我們的能量不 足了,大多數人已經昏迷,只剩下我還能走動。後來我發現了你們,就點了一堆火,等你們過來,因為我實在沒 有力氣抬你們了。 記得後來你們問我為什麼當時我說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就能救大家的話,其實這就是你們剛才抬頭看到的大廳 的秘密,也是這裡的能量來源的秘密,我想你們可能也發現了,但是一定無法解釋吧。 這裡的能源就來自你們的思考。 當你們隨便回答我的問題時是不能產生能量的,只有你們思考時才能產生能量,無論你們是否能得出問題的 答案。這種能量就來自思考的過程。 所以是你們救了我和所有的村民,非常感謝。 這裡還有一個秘密,你們看到了大廳左邊的牆上有一個按鍵盤嗎?上面有一個鍵可以通過反饋給思考者能量 的大小來改變他們的記憶,這也是你們怎麼也想不通的吧。為什麼有些人來到這兒之後會忘記以前的事,並且會 重新形成一個對過去的記憶。我本想改變你們兩個的記憶,但我又覺得你們也許是解開這個謎的最佳人選。 ”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看看嘉維勒,也是一臉的緊張,還好這個洛修特沒真的那樣做。 “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種能量的獲得不會對思考者有任何的傷害,其實反而會增進思考者的智慧。但隨著 智慧的增加,思考者都會對這種存在方式產生懷疑的,所以我知道微谷會來的,你們也會來的,還有許多我見過 、沒見過的人也會來的。 最終大家會發現這些看似虛幻的東西將給你們帶了無窮的樂趣。這看似個玩笑,但其實我希望你們能從自己 的思考中得到你們各自的生命能量。 記住我最後留給你們的話:每個人都是會死去的,但將來的某一天一定還有人活著。他會在幹什麼?最可能 的就是在——思考! 朋友們,我只是先你們一步走了,你們可以去關上鍵盤上寫著'部分'的那個按鈕了,如果是長老會的所有 成員都來了,就去關上寫著'全部'的那個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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