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宗教哲學 非是非非(世界經典趣味悖論)

第12章 風情篇

風情篇 與光一起向前飛,像光一樣的速度飛。光此時對於我們是靜止的了。此時在我們的面前會是什麼——黑暗。 因為我們和光的速度一樣,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光也消失了。時光機器時光機器 時間的故事 如果我坐在光上,我會看見什麼? 什麼也看不見。 ——愛因斯坦 回來後我發現的第一件事就是我去希思城時帶的手機就是那部可以全球定位的,那為什麼當時卻無法定位呢 ?難道是信號出了問題? 娜娜和維維聽說我回來了非要我講故事,我只好在電話裡給他們講了一個關於時間的故事。 古時候曾有一位樵夫大哥親眼見過神仙。有一天,樵夫大哥像往常一樣上山砍柴,走到山頂的時候,看見兩 位老翁在下棋,他就走過去旁觀。其中一位銀鬚飄飄的老翁看了看他,微笑了一下,從盤子裡拿了一枚果子給他

,點點頭示意請吃。樵夫大哥就吃下去了,我想果子的味道一定是“酸甜酸甜”的。這位大哥好耐性,直到看完 還依依不捨。猛地想起出來很久了還沒砍柴吶,伸手就去拿砍柴的斧子,“嘩”的一聲,斧柄碎了。原來兩位老 翁是神仙下凡,要不是那枚果子,這位大哥恐怕早已餓死了。這一局棋的時間在世上已不只經過多少朝多少代了 。為什麼說這個故事可信呢?因為後來這位大哥憑記憶記下了兩位老翁的對弈棋譜——即流傳後世的《爛柯經》 者是也! 聽完故事她倆問我見過《爛柯經》沒有,我說當然見過,不然我怎麼會相信。她倆總結了一個結論就是我還 挺迷信。 其實關於過神仙日子的幻想時時珍藏在我心中,直到有一天我竟然聽說這不是幻想而是有可能實現的!

關於時間變慢的事除了我在海德村遇到一次外,還有一個科學上的故事:一對雙胞胎中的一個生活在地球上 ,另一個生活在飛船裡,多年以後飛船上的孩子會比地球上的兄弟年輕。有些人將這個現象稱為“雙胞胎悖論” 。 發現這個道理的科學家就是我們早已熟悉的愛因斯坦。 說到愛因斯坦就先要提到另一個偉大的科學家——牛頓。牛頓不僅完成了前人的夢想,甚至終結了後人的想 象。牛頓告訴我們:時間是均勻的永不停息的,空間是絕對的永恆不變的。牛頓的學說使科學家們感到無所事事 了。寂寞的科學家們在牛頓的光環中只剩下無比輕鬆的心情和對生活享受的自由了。 可是在二十世紀又誕生了另一位更偉大的人——愛因斯坦。後來一位詩人這樣描述,“神說'誕生吧牛頓'

,於是天地一片光明;可是魔鬼說'誕生吧愛因斯坦',天地又陷入一片黑暗。 ” 為什麼愛因斯坦會給我們帶來“黑暗”?難道他給大地施加了什麼詛咒? 愛因斯坦是猶太人,做過小職員,一生坎坷,最後定居美國,晚年思考了許多哲學問題,以色列第一任總統 去世後政府曾邀請他擔任第二任總統,被拒絕。他的相對論當時能懂的不超過三個人,現在也不會太多,而他提 出這個理論時還只是一個不到而立之年的年輕人。 不可思議! 但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時只有十幾歲,是不是只有孩子的心才能如此自由和寬廣!小時候的愛因斯坦不屬於 聰明孩子的行列,甚至有些笨拙。他也沒有給自己擬訂一個偉大的目標,甚至沒有打算研究物理學,他只是思考

了一個問題。 他想:如果我坐在光上,我會看見什麼? 我們為什麼可以看見?如果沒有光,我們還能不能看見,比如在漆黑的夜晚?我們的眼睛會發光嗎?我們的 眼睛不會發光,否則無論多麼黑的夜裡我們也能看見。沒有光我們就看不見任何東西。我們能看見物體是因為物 體反射了太陽光。 光是什麼?愛因斯坦小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 讓我們也想想! 與光一起向前飛,像光一樣的速度飛。光此時對於我們是靜止的了。此時在我們的面前會是什麼——黑暗。 因為我們和光的速度一樣,我們什麼都看不見了,光也消失了。 為什麼達到光速才會出現這種事情?怎麼來理解這件事呢?其實並不一定要達到光速才會出現奇怪的事情, 只要具有速度差,那麼以兩種不同速度運動的物體就會產生差別。

“雙胞胎悖論”就是由於速度差產生的,因為我們都知道即便是在地球上,我們也會隨地球——我們的母親 ——一起旋轉。 其實在這個所謂的“悖論”中是不是雙胞胎都無關大局,是不是人類也無關大局,這種時間差總會存在的。 至於相差會有多少,就要以飛船的速度而定了。於是我想,常在空中飛的空姐和飛行員們也一定會常保青春的, 真令人羨慕。 為什麼說是魔鬼召喚的愛因斯坦呢?牛頓爵士給我們確立了一個平靜、祥和的世界框架,有誰不願意在如此 一個安定的環境中生活!但是愛因斯坦偏偏發現了時間和空間的可變性,時間不再是均勻的(但可能還是永不停 息的),空間也不再是絕對的和一成不變的。隨著物體運動速度的改變,相應的時間及空間都會發生變化,這種

情況又被稱為“時空彎曲”。科學實驗已經證明速度越快時間越慢,長度也會縮短。 這種彎曲給了我們很多可以幻想的餘地,我就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有一天我們人類能以超光速的速度運行的 話,是不是會發生一個奇怪的現象——時光倒流。因為速度越快的時候,在上面的人就會越年輕,再快一點我們 就可以變小一點,再快一點我們就能回到過去了。 可是最大的問題是如果我們回到了過去,記憶還能保持嗎,我們會不會忘記來時的一切;如果還能記憶,那 我們是真的回到了過去嗎? 那麼我們現在是活在記憶裡還是某個世界的時光倒流! 時光倒流時光倒流 艾皖先生是我們公司負責技術的總工程師。他比我大幾歲,物理學博士,主要研究量子物理。他經常製造一

些奇怪的機器,於是有一天我試著慫恿他做一架時間機器,能把人發到過去或者未來。可是他問我,怎麼可能發 到未來?因為未來還沒出現。他說對未來只可能用機器進行模擬,不可能變成實際。但是過去呢?不也是不實際 。他說如果時光真能倒流,那就是現實了。 至於機器的工作原理他比我懂得多,但是我也可以提一些功能上的要求,比如能將人從過去的一個地方轉移 到另一個地方,或者從一個時代轉移到另一個時代等等。結果表明艾皖比我更著迷,他日以繼夜地研究,都把我 感動了,我只好陪著他熱心的參與各種我力所能及的活兒。我們全部的業餘時間都搭進去了,還好一切都進展順 利。 一天下班後,艾皖把我叫到實驗室,神秘地說:“機器完成了,可以用了。”

我驚訝地說:“這麼快,不會偷工減料吧。” “你不是也在嗎?” 可是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機器就這樣被造好了。可是能行嗎?雖然想法沒問題,可實際可能實現嗎?艾皖也 有些擔心,畢竟誰也不知道開動機器會發生什麼。能不能先用一個蘋果試試,艾皖說我沒大腦,總不能上來就用 人試吧。 隨後的幾天我倆總是下班後就繞著機器轉。我鼓勵他先試試,可是他的理由更充分,因為我根本不會操作那 麼多複雜的工序。 在他一千遍的保證即便失敗也不會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我決定為科學犧牲一把。 坐進一個空間還不算擁擠的發射器,一切設備全都準備好。他的手指按在啟動按鈕上,只聽一聲巨響我就什 麼都不知道了。 “請耐心等待”

兩可之說即訟辭。 ——鄧析的悖論 我在恍恍惚惚之中感到一束陽光照在臉上,睜眼一看,身在一個木屋之中。起身走出屋子麵前是一個不大的 村子。來來往往的都是我們的祖先吧!這是什麼地方? 路上人不多,像是午後都在家休息。 “阿七,快去後面餵馬。” 我真的回到過去了!這是什麼年代? …… “阿七,你愣在那兒乾嘛呢?還不去幹活。”我一回頭看見一位婦人正在叫我,我是阿七?我還是愣著沒動 ,“你叫我?”“不叫你叫誰?還不去餵馬。整天遊手好閒的,就知道跟著什麼鄧析看熱鬧。” 我跟著鄧析,他是誰?我只好磨磨蹭蹭到了馬圈,撿起草料放進馬槽就回到前面來了。 “餵,後面沒有馬。 ”“那馬都跑到哪裡去了? ”婦人到後面看了一眼,回來又說我。其實我是故意說的,我只看見黑馬、白馬,沒

看見馬。她說我跟鄧析似的,只知道胡說八道。我想自己大概是在春秋末期的鄭國了,這個鄧析據說最愛辯論, 是有名的訟師,專幫人打官司。她可不知道說這個“白馬非馬論”的公孫龍還要數百年後才出現呢! (對了,公 孫龍的觀點會不會是從這個阿七處傳來的)。 現在最讓我疑惑的是難道我的過去就是阿七,或者僅僅是藉他的軀體一用,這更可怕! 正迷惑時,只聽得村里鬧哄哄的都向西邊跑去,我也趕緊去湊個熱鬧吧。 “阿七你又湊什麼熱鬧去,多少活 都看不見嗎? ” 快跑。跟著大家跑到河邊,原來有人在河邊發現一個被水淹死的人。大家聚在一起但都不知道此人是誰。我 說此人大概是一個有錢人。大家問我怎麼知道。 “我猜的唄。”“阿七就知道胡說。”看來這個阿七是個平日里 不干活還給大家添亂的人。誰曾想下午果然從河上游的一個村子裡來人問有沒有發現河裡有人被淹了,還說是個 富人。這下可好了,那個發現屍首的人定要索取贖金,出價五十金。我也不知道五十金是個什麼概念,但見大家 都張大嘴說不出話,有的是嫉妒、有的是羨慕、還有的都已經傻了,看樣子這筆錢要得非常多。那個來人原來是 富人家的家丁,一聽要錢太多也不敢答應,說要回去禀報還請務必將屍首保護好,家人一定會來贖的。 哈哈,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告訴大家這個事還是要請鄧析來問問。結果大家都來訓我,“你就知道問鄧析, 他可是要收錢的,何況他那回也沒讓人好好的了解過。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總是幫他說話……”我趕緊閉口不 說了,可是他們還追著我問怎麼不狡辯了。 第二天,那家富人派人來說最多只能給二十金,多了支付不起。這邊不願意,到下午價錢加到三十金了,可 這邊還是不給。這也太離譜了吧,拿著別人的親人賣錢,這跟搶劫有什麼區別? 第三天,聽說那家人要去找鄧析求教方法,我忙問鄧析住在什麼地方?沒人理我。幸好有愛熱鬧的人。可是 還是來晚了,只見鄧析家裡擠滿了人,就听到一句話,“放心,死者對其他人沒有任何用處,他不賣給你們還有 誰會出錢買,只需耐心等待那人自會降價。 ”於是家人放心而回。 大家也都散了,鄧析見了阿七說:“這幾天怎麼沒來呀?”我吞吞吐吐地說:“身體有些不舒服。聽說有人 找你有事,我來看看。你說就讓人家等著能行嗎? ”“你覺得沒道理? ” 我想了想是很有道理,可是不解決問題呀。 如此過了數日,家人雖然著急但還是覺得鄧析說的有理,只好繼續等待。 這幾日中,那位找到屍首的人總也不見家人拿錢來,也著了急,於是也找到鄧析請教辦法。鄧析又說,“放 心等待,死者除了他的家人要贖,還有別人會要嗎?而且是獨此一家的。他們會如數交錢的。 ”於是此人也放心 回去了。 一個是等著降價,一個是等著收錢。鄧析的說法也沒錯,可是結果會怎樣呢? 回去後我又想了一遍鄧析的分析,沒錯,道理是顯而易見的,雙方的耐心等待在“數日”之內也是沒問題的 ,可是然後呢?因為問題其實仍然存在,暫時的安穩不能代表問題的消失。 不過鄧析只記得顯示他的辯才卻忘記了在這個事件中還有一個因素——倫理。家人為什麼要花錢買,要錢者 為什麼會開口要?要錢者之所以敢要錢是因為他知道家人一定會出錢,只是多少的問題。家人也知道自己必須要 ,只是出多少錢的問題。為什麼家人“一定會出錢”、“必須要”?如果家人根本不要,無論要錢者要多少的錢 家人也不會給,如果要錢者知道那家人不會出錢要回自己親人的屍骸,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之所以一個會要錢, 另一個一定會出錢,根源在於他們都接受同一個“倫理觀”,即對血緣關係的“愛”和“維護”。 我不知道鄧析忽視這個因素,是由於他試圖挑戰這種“倫理觀”,還是想確證這種觀念。我想事情過幾天一 定會解決的,因為這個“交易”是必須完成的,只差一個平衡點,這個平衡點在現代經濟界或社會學中被稱為“ 均衡”。 從另一個角度也可以說鄧析真正遺漏的是事物的不斷變化,經過變化雙方會找到一個平衡點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找鄧析討論一下我的想法,因為我擔心他又會冒出其他更難纏的解釋,到那時豈不是跟歷 史搗亂! 鄧析的方法鄧析的方法 “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 這是絕對的嗎? ——相對悖論 好不容易又捱過了一天,我也不知道艾皖什麼時候才讓我回去,來時居然沒有把這事說清楚。 天一亮我趕緊跑到鄧析那兒,想跟這個久仰的先輩高人爭辯一番。 鄧析好像已經習慣跟這個阿七爭辯了,這是我沒想到的,阿七這個角色在歷史中並無記載呀。 他問阿七是不是還為昨天的事來找他爭辯,我說還有另一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只好來找他了。 “說來聽聽。” “有一句話說: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可是現在我不明白這句話是不是絕對的?” 鄧析畢竟不一般,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問我,“你先告訴我什麼是絕對。” “絕對就是無條件的,不需要任何前提。” 他問阿七能不能說說世上有沒有絕對的東西先。當然有了,每個人絕對都有父母;每個人絕對都要吃飯(傳 說中神仙好像不用吃飯,但他們已經不是人類了);每個人絕對都要睡覺……就在人身上就有很多的“絕對”。 他糾正說吃飯不一定“絕對”,因為必須先要有飯可吃才行。 我說:“對,……唉,不對,我是說'要吃飯',這種需要跟有沒有飯無關。還是絕對的。” 鄧析說:“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絕對的事,下面就是看什麼是'真理'了。” 鄧析最後告訴阿七的是:“世上沒有絕對的真理”這句話是絕對的,但它不是真理。 我分析鄧析的話其實是分清了幾個詞的含義。第一、“絕對”的事未必是真理;第二、“真理”實際上不是 絕對的;由此我們可以得出鄧析所說的結論,所以這裡並沒有出現悖論。 在這裡使用了概念分析的方法。但是還有一個更根本的問題等待我們揭示! 不知你發現沒有,有很多小孩子嚷嚷著要大人給買吃的時,他們常常說,“我要吃好吃的,給我買好吃的。 ”可是世上沒有“好吃的”這個東西,到哪兒買呀!大人給買這個不要,買那個也不要,可是什麼才是“好吃的 ”? “真理”就像是孩子們說的“好吃的”,原本就沒有一個東西可以說是“絕對的真理”。真理並不是絕對的 、永恆的,而是相對的、變化的。這並不是說每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主觀任意想像“真理”,而是說對真理的 認識是一個不斷前進、發展的過程。 鄧析使用的概念分析的方法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無論他是否清楚這個概念本身的意義,都可以通過邏輯一致 性的原則來判斷不同的概念是否可以一起使用。比如這裡他就發現“絕對”和“真理”不能相互一致,即便他不 知道什麼是“真理”,也可以得出他所要的結論。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為獲得這樣一個結果而高興了,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回去。發射器在哪?出口在哪? 莊惠之辯 “你怎麼知道魚兒是快樂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莊子與惠子的對話 我正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背後有幾個人氣勢洶洶地大喊不要放走了阿七。我扭頭一看情形不對就趕緊向前 跑,一邊跑一邊問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沒人回答我,那架勢是絕對不會放過阿七的。我拼命地向前跑,眼 看就要追上我了,忽然我的腳下一空,我直向一個山崖下墜去。 “撲通”一聲,我的整個身子一陣巨震。奇怪的是我並沒有任何損傷的感覺,反而覺得自由自在。 這時只聽山崖邊有人在說話,我就想靠近讓他們救我,可是我的水性一直就不好,而現在我是那麼的自如。 更令我目瞪口呆的是我發現我現在是一條正在游泳的魚。我怎麼會變成魚? 此時,從山崖上傳來一個聲音,“唉,你看這水里的魚兒是多麼快樂呀!”這怎麼可能,我都快煩死了! 另一個聲音說:“你怎麼知道魚兒是快樂的?你又不是魚。”嗯,這句問得好。 第一個聲音又說:“你怎麼知道我不知道魚兒是快樂的?你又不是我。”好像也有理。 第二個聲音接著說:“對,正因為我不是你,而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知道魚兒快樂,所以我知道你不知道魚 兒是不是快樂,因為你不是魚。 ”我有點暈了。 沒想到的是第一個人還能繼續反駁,“不對,你又不是我,但你卻說你知道我不知道魚兒快樂;所以我雖然 不是魚,但我卻也可以知道魚兒是不是快樂。 ”可是我現在一點都不快樂,你怎麼說我很快樂呢? 只聽第二個聲音道:“莊周呀,這可就是在狡辯了。” 莊周說:“惠施,你又何嘗不是狡辯。” …… “嘩啦”一聲,我被一個魚網撈了起來,我看見一個漁夫笑著說:“我不知道你們兩個在說什麼,總之現在 網到了魚我感到很快樂,哈哈。 ”豈有此理,可是這時我感到呼吸越來越急促,慢慢的已經快沒氧了,我想大聲 地叫,可是卻又發不出聲就像被夢魘住了一樣。 “艾皖,快來救我呀!你聽見了嗎?” 古希臘古希臘 跨時空旅遊 “歷史是虛假的。” “不,歷史是可變的。” ——歷史悖論 “醒醒,餵,你沒事吧。”我感到人中一陣酸痛,慢慢睜開眼,眼前還是一片模糊,“這又是哪兒?”只聽 有人長長地出了口氣,“總算沒事。”我看見了艾皖,看來我是回來了。什麼都別說了,睡一覺先。 艾皖說我坐上發射器一共只有幾個小時的時間,他隨時都在盯著我的反應,中間調過兩個按鈕,後來看我好 像呼吸困難就趕緊停下來了。幸虧這個艾皖還沒傻到讓我堅持下去的地步。 我們初步分析的結果是:一、這個機器不能使現實中的本人回到過去;二、控制時間和地點的按鈕,可以隨 時變動所處年代和所處地點;三、如果遇到什麼事,現實中的人也會發生同樣的反應;四、如果發現現實中的人 有任何反常現象,應該立即關閉機器,並及時搶救;五、是什麼東西回到了過去還無法得知。 我後來回憶在水里聽到的話,大概是道家的莊子和名家的惠子在爭論吧。 其實惠子說莊子狡辯的話還是中肯的。因為惠子是根據自己不是莊子,而自己卻可以知道自己是不是知道莊 子想什麼,通過這一點就可以判斷莊子是否知道魚的快樂了。惠子的意思是: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否知 道魚,但我卻知道自己不知道你(這一點是可以知道或者肯定的),而你不是魚,所以我就知道你不知道魚。 而莊子的狡辯在於混淆前後兩個“知道”的含義,因為“不知道”裡的“知道”指的是知道對方(或者魚, 即另一個事物),而惠子後來說的“知道”指的是知道自己,只是這個知道的內容是“不知道某事”而已。莊子 故意混淆這兩個“知道”的含義,他的狡辯是這樣的:你既然已經知道我不知道了,可見你還是知道我,而你不 是我,所以說我不是魚,但我還是可以知道魚。仔細分辨一下就能看出,這裡的“知道”是在兩個意思上使用的 。 不過我們卻從中可以看到,古人已經有意識地利用語言本身的歧義進行狡辯了,我們慢慢地可以發現有很多 “悖論”或者“矛盾”其實都是由語言引起的。不過語言的歧義並不總是被人利用來狡辯的,更多的時候人們是 利用這種歧義來增加語言的魅力,只是要注意在遇到比較隱蔽的情況下還要仔細分辨呀! 另外,我認為,如果人們確實回到了過去,那麼就會對歷史產生或大或小的影響,結果豈不是說明歷史是虛 假的嗎?艾皖不同意這個觀點,他說歷史並不會變得虛假,只是我們對歷史的理解會發生變化。 無論如何,聽完了我的經歷,艾皖也想試試,可是那麼多按鈕我可不會操作,更何況還有很多按鈕的功用現 在還不知道靈不靈呢!萬一出現什麼問題我連修理都不會,麻煩大了。 所以最後決定有時間還是先由我來試驗幾次,然後再推而廣之。 來自芝諾的挑戰 “你永遠也追不上我,-_-!” ——速度悖論 過了幾天我忍不住想去古希臘遊覽遊覽,於是就鼓動艾皖調好設備再來一次旅行。 這次更慘,我竟變成了一棵樹。我既不能動又怎麼去找古希臘的眾多大哲人呢?幸好這不是一株平凡的樹, 也許它受到了過多的荷馬詩篇的熏陶,使得它具有了聚集眾多人來此交談的魅力。 今天來的會是誰呢? 一會兒就從各處來了幾個人聚在樹下,一個人說:“不知道今天芝諾又會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了?難道咱們這 麼多人就辯論不過他嗎? ”另一個說:“明知道他說的不對,可就是找不出他話裡的錯來。 ”這時有人問:“昨 天他又說了什麼? ”有人爭著說:“他居然說阿基里斯追不上烏龜。 ” “什麼?長跑冠軍居然追不上烏龜,這怎麼可能?難道他能說出什麼道理?” “他說只要烏龜起步稍微領先阿基里斯一點,阿基里斯就永遠也追不上烏龜了。” “即便領先再多,也一定能追上。” “他的道理是這樣的:烏龜比阿基里斯領先一段距離,如果阿基里斯要想追上烏龜,就必須先到達烏龜原來 的地方。 ” “沒錯。” “可是這時烏龜又已經向前走了一段距離,而阿基里斯在走完這段距離時烏龜又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結果阿 基里斯越來越接近烏龜但永遠也追不上它。 ” “……” “這個芝諾為什麼總能想出一些奇怪的問題呢?咱們一定要想辦法揭穿他的錯誤。” 趁他們在想如何對付芝諾的時間裡,我們也想想剛才的問題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我們至少有兩種思路來推 翻他的理論:一種是說出能追上烏龜的道理;另一種是指出追不上烏龜的錯誤所在,如果芝諾的道理錯了,那他 的結論當然也就不成立了。古人曾對第二種方法有一個生動的比喻:你能不能將一個雞蛋立在桌子上,我試著立 過(是不是很傻),有一個聰明人聽說了就拿起雞蛋,“啪”的一聲把雞蛋立在桌子上了,當然立在桌子上的雞 蛋已經爛了,這就叫——不破不立。我們現在就要用這種方法,在破壞中重新建立(革命的先驅李大釗也曾在文 章中說過,中國的革命就是要在破壞舊制度中建立新制度,可見這種方法的威力範圍之廣)。 芝諾說的道理很簡單。按照這個道理,就是有縮地術也別想追上烏龜,這豈不是“咄咄怪事”。在這裡有一 個至關重要的因素被忽略了——時間。因為我們知道,走完一段距離都需要一定的時間,而所謂的速度不同實際 上就是指,走完一段距離所花的時間不同。芝諾先生說,如果阿基里斯走到烏龜原來的位置,而烏龜又向前走了 一段距離,然後又多出一段距離……這裡我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只考慮了距離而忽略了時間,因而這裡已經不 存在速度這個概念了。也就是說芝諾在這講的並不是追逐的故事,而是距離可以無限分割的故事了。 其實芝諾還說過另一個“悖論”,他說一個人不可能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因為這個人要到達一個地 方,就必須走到這段路程的一半的地方,但是如果他要走到中點,就必須先走到中點的中點,……結果這個人永 遠走不到終點。 在這裡芝諾同樣忽略了時間,或者說是芝諾有意將時間做了無限分割。因為不管這個人用什麼交通工具,都 會佔用時間的,如果將一段距離不停的一半、一半分下去,其實同時也將時間不停得分下去了,也就是說要想讓 時間經過一秒就先要經過半秒,要想經過半秒就要先經過半秒的一半,然後,再然後……我們發現沒有時間了。 所以芝諾的意思變成了:我不給你時間,你能從一個地方到達另一個地方嗎? 即便是變成了樹的我也知道:永遠不能。 不過這倒讓人想起中國的惠施曾說過一句話,“一尺之捶,日取其半,萬世不竭”,惠施說明了的確存在無 限,而這並沒有引起悖論,原因是他只承認這種無限的存在,而沒有把無限隨便用於不適合的地方。 芝諾來了芝諾來了 飛矢不動。 ——芝諾悖論 就在這時我看見遠處走來一個中等身材的人,他的嘴角帶著略顯自負的笑容。 等他走到近處,大家都喊道:“芝諾,你今天又有什麼怪論呀?”原來大家都挺喜歡聽他的怪論,也許這樣 帶來的挑戰比自己看書要有趣的多吧。 芝諾走到跟前說:“你們先說,前幾天的問題你們想出了反駁我的辦法了嗎?”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嚷嚷了 一陣還是沒什麼結果。芝諾說:“無論如何我今天還是給大家說一個吧。” 只聽芝諾說道:“今天要說的是'飛矢不動'。” “飛矢不動?什麼意思?” 他說:“飛行的箭看上去是在運動的,其實是靜止的。” “飛行的箭是靜止的?” “沒錯。因為箭的軌跡是由這隻箭所處的不同位置連接而成的,那麼當這隻箭在第一個位置時,它是靜止的 ,到第二個位置時還是靜止的……難道說許多個靜止的箭連在一起就變成運動的箭了嗎? ” 大家紛紛發表意見,“不對呀!靜止的箭就是靜止的,運動的就是運動的。那你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運動了 。 ……” 芝諾說:“是呀!我們不要太相信自己的感官,感官給我們帶來的未必是真理。我們更應該相信我們的智慧 ! ” 我這棵樹聽完也忍不住點頭表示同意,不過這句話有點太哲學。 被分解的“運動”靜止了,被連貫的“靜止”運動了,什麼是靜止,什麼是運動? 照相機的發明是人類紀錄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多少美麗的“過去”只能通過留下的照片才保留著新鮮的記憶 。人類最早的繪畫就像照相機一樣記錄下了那些時代的影像,令我們多少可以還原祖先的容貌,我們的子孫是幸 運的,因為他們不必再花很長時間描繪我們的模樣。高速照相機出現以後我們人類就可以拍下高速運動的物體在 運動過程中的狀態了,動畫片是根據與之相反的原理,將連續的靜物畫連貫起來產生動畫的效果。 “靜止”與“運動”都是通過視覺產生的感知,區分“靜止”和“運動”對盲人的意義不大,因為無論物體 是靜止還是運動,他都必須通過其他各種方式加以感知和記憶。一個人在火車上閉上眼睛,過一段時間就很難分 清火車是在走還是已經停了。芝諾的想法可能來自他的想像,他想像著如果自己閉上眼睛坐在箭上飛,那箭就和 不動一樣。的確,芝諾的思想被後來的物理學證明了,一個物體在不同的參照系中運動(靜止)方式也不同。但 是芝諾還想說明一個問題,就是無限的細分——將一個動作分成無數的細微動作——細微到靜止。但在他的分析 中還是遺漏了一點,那就是“靜止”與“運動”並不是對立的。 芝諾在兩千多年前就已經思考到這麼多深刻的問題,真是可敬。他的思想對後來的西方思想傳統也有不小的 影響。 “我是如此的一無所知”“我是如此的一無所知” “我現在唯一知道的事, 就是我一無所知。 ” ——蘇格拉底悖論 忽然之間,我面前的景物變得縹緲了起來,等到從新清晰後,居然已是另外一個場景了。來前我與艾皖說好 了,大概每處停留兩天的時間,怎麼會這麼快就換地方了? 只見大街上人們三五成群來來往往,我已身處一個城鎮之中了。 “唉,普斯留德,”一隻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嚇了我一跳,“你愣在這兒乾什麼?” “我?沒事,隨便站一會兒。”我又成了普斯留德了,這個普斯留德是誰? “普斯留德,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想要請教你,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我能解答嗎?” “你可以想一想,也許能幫上我。” “那好吧。” “如果我的鞋子壞了,想要修鞋,我應該找誰?” “那當然是去找鞋匠了。” “那如果我家的桌子也壞了,又該找誰呢?” “自然是木匠了。” “如果我的銅壺壞了呢?” “找銅匠呀!你到底想問我什麼?” “那好,普斯留德,現在是國家這隻大船壞了,你說該找誰呢?” “這個嘛,應該找政府吧。” “嗯,你說的有道理。”說完那個人就走了。 該干點什麼呢?現在。這個人又是誰呢?他好像認識這個普斯留德。 “餵,普斯留德,你不去辯論園嗎?蘇格拉底已經去了。” 我扭頭看見一個年輕人向我走來,我連忙說:“你說的是酷愛辯論的蘇格拉底?” “普斯留德,你今天是怎麼了?連蘇格拉底是誰都不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沒有,沒有,一起去吧。” 我也不敢問這個人的貴姓,就假裝很熟悉的樣子吧。我跟著他到了一片樹林邊,只見有兩棵大樹立在中間, 就像是一個大門,左邊一棵樹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辯論園”。沒想到還有一個專供人辯論的地方,這就 是著名的蘇格拉底的希臘時代。 據說蘇格拉底稱自己是一位“思想的助產士”,就不知是如何“助產”的。我們走進小樹林,只見前面不遠 處已經聚集了一群人,和我同來的年輕人說:“快點,蘇格拉底開始說話了。” 我們擠進人群,只見剛才那個向我請教問題的中年人坐在一塊岩石上,靜默著,顯得有些憂鬱。原來他就是 蘇格拉底。他剛才問我的問題難道就是在引導我去思考。 這時有人問:“蘇格拉底,你怎麼了?今天怎麼不問問題了?”蘇格拉底停了停說:“我剛從神廟回來,神 沒有告訴我什麼是智慧。回來的路上我細細地想,只覺得我現在唯一知道的事,就是我一無所知了。 ”說完又陷 入沉思。 過了一會兒,人群中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有人對蘇格拉底說:“你怎麼會一無所知呢!”蘇格拉底沒有說 話。另外有人接著說:“是呀,蘇格拉底你是我們之中最聰明的人了。怎麼會一無所知。” 這時又有人說:“蘇格拉底,你還知道你一無所知,這說明你不是一無所知呀!”看來到了這種時候希臘人 還忘不了爭論。蘇格拉底沒有回答。 “是呀,蘇格拉底你不是最愛挑別人的錯嘛,現在自己也說出矛盾的話了 吧! ”蘇格拉底只是抬頭看了看天,就起來走了,人群閃出一條道來,也許大家並不是要與蘇格拉底爭論,而只 是想安慰他吧。 我看蘇格拉底馬上就要走遠了,急忙追了上去。 “蘇格拉底,等等我,我是普斯留德,我也有問題請教你。” 蘇格拉底真的停下了,我追上他,“蘇格拉底,你說你一無所知,一定是想告訴我們什麼吧?” 蘇格拉底看了看普斯留德,“其實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想喚起每個人的記憶。如果一個人沒有關於某事的 記憶,再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 ” 說完他就走了,我一時也不知道想問什麼了。 可是我們不能讓偉大的蘇格拉底變得“一無所知”呀! 問題出在哪兒呢?讓我們仔細看看這句話。其中出現了兩個“知”,我“知”道我無“知”。 “知”在字典 中有很多個解釋,也就是說它有多個意思,其一為“知道”即對事物的認識,另一為“知識”。 “知識”的範圍 與“知道”的範圍並不完全一致,我看完天氣預報後知道明天又是一個“艷陽天”,但這並不是說我就具有關於 氣象方面的知識,並且我還“知道”我對氣象知識“一無所知”。 類似地,一個沒有知識的人卻可以知道很多“張家長、李家短”的事,而一些大學問家偏偏就不知道這麼多 “張、李家” 的事。可見對這句話的誤解來自對概念的混淆,尤其是利用語言、文字的同形或同音。現實中我 們也常常對熟悉的事物不加註意,自以為已掌握了事物的真諦。其實每個事物都可以被多方面、多角度的認識。 “你的頭上有角” 你的頭上有角” “你沒有失去的東西你仍然擁有, 你沒有失去你的角,所以你有角。 ” ——古典辯論 普斯留德回到辯論園的人群裡,大家還在議論蘇格拉底的話,最後大家得出一個結論,蘇格拉底一定有了新 發現。 這時與我同來的那位仁兄問道:“柏拉圖今天也沒來嗎?” “他向來不是很愛辯論。” “我聽到一個怪論,不知誰能解釋?” “說來聽聽。” 於是這個人問道:“你有沒有角?” 另一個回答:“我沒有角。” “你能不能失去你沒有的東西?” “當然不能。” “所以你不能失去你的角。” “是的。” “你沒有失去你的角,那你現在有角。” “……” 這個問題如果單從上面的問答是很難分辨出關鍵所在的。因為這裡面不只是涉及到“有”和“沒有”的問題 。 “有沒有”的問題只對那些已經存在的事物才有意義,而對世上不存在的東西來說當然不可能有“有沒有” 的問題。因為一個人說“我沒有錢”,是因為世上有“錢”這個東西而這個人沒得到、沒擁有;如果一個人說“ 我沒有翅膀”,別人就會以為他在發燒或者在幻想,因為世上本就不存在長在人身上的翅膀。而只有對存在的東 西才有“有沒有”的問題,這個很好理解。出現這種“似是而非”的說法的原因是,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常常對不 存在的事物也用“沒有”這個詞來描述,比如傳說中的“獨角獸”本不存在,但說起來時總是“世上沒有獨角獸 ”。 日常語言的不嚴謹並不應該成為我們思想混亂的理由。 可是又有人說了:“'獨角獸'存在——至少它在我們的意識中存在。” 於是我現在要告訴全世界的是:你們現在看到的是一位世上最偉大的作家的作品,同時他也是世上最富有的 富翁——他的財產比世界五百強的總和還多四百九十九倍,至少這一切現在就存在於我的意識之中。 可是我還沒陶醉到這般地步,我所知道的是:“一位世上最偉大的作家同時又是世上最富有的富翁”這樣一 個人並不存在,存在的是關於“一位世上最偉大的作家同時又是世上最富有的富翁”的意識和具有這個意識的這 個人。 世上不存在長在人身上的角,所以你永遠不會失去它——因為你從來不可能擁有。對於世上本不存在的東西 ,又何必問有沒有! 因為你不能擁有不存在的東西,所以你也不可能沒有不存在的東西。 什麼是民主 完善的民主選舉不只在實際執行中, 而是在原則上就是不可能的。 ——阿羅悖論 大家正在談論,只見不遠處又聚起一堆人,有人在演講。我趕緊也湊了過去,演講人正在講雅典的民主制度 ,“我們的民主是最廣泛的,就是一個部隊的將軍也必須通過大家的選舉才能決定。” 有人問:“克里提斯,你說的民主是否一定是完善的。” “當然很完善。這是我們雅典人的傳統。” 可是真正的完善談何容易。 我帶著現代人的理解問道:“請問克里提斯,你說的完善指的是什麼?是說選舉的結果是最公正的嗎?” “難道你會認為不公正嗎?普斯留德。” “對不起,我問的是'完善'的意思,而是否公正只是我自己對完善的理解。現在我想知道的是你說的完善 是什麼?如何才能保證像你說的完善? ” 克里提斯說:“因為我們已經建立了選舉的製度,這個制度就能保證結果是完善的。只要依據這個制度得出 的結果就是完善的。 ” 普斯留德說:“不知道大家是否已經聽出他的話裡的矛盾?如果依據制度得出的結果是完善的,這個制度當 然就能保證結果的完善,這還用你說嗎?但是我想請問,到底是這個制度是完善的,還是得出的結果是完善的。 並且你還是沒說出'完善'是什麼。 ”我之所以這樣為難克里提斯,是因為這個曾經向蘇格拉底求教過的政治家 最後成了與蘇格拉底對立的帶頭人。 其實完善的選舉制度至今也很難實現,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我們唯一可以依據的就是“多數原則”。 提到選舉問題我們就不能不提到阿羅先生。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的美國斯坦福大學教授阿羅提出一個被稱 為“阿羅不可能定理”或“阿羅悖論”的觀點。舉個通俗點的例子,一個人喜歡看電影勝過看電視,看電視勝過 聽京劇;第二個人喜歡看電視勝過聽京劇,聽京劇勝過看電影;第三個人聽京劇勝過看電影,看電影勝過看電視 。現在三人投票選擇各自的偏好,結果很明顯沒有一個能獲得多數票而通過,因而又稱作“投票悖論”。 雖然這種選擇只會出現循環投票並且毫無結果,並不會出現直接的矛盾,但是一項選舉始終得不到結果,這 本身不就是一個“悖論”嗎?後來另一位經濟學家阿馬蒂亞·森修正了這個說法,但是仍然存在不少的假設在裡 面,可是我們知道生活中是不會允許太多的假設的。 最廣泛的民主是可能的,但是必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對“民主”這種權力的掌握,過分地行使“民主”實 際上就會侵犯他人的“民主”。很多人都曾幻想過,“如果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該多好”,可是只有一個人 的社會,那該多寂寞,到那時也就不會再有什麼“民主”了,因為那時“民主”和“獨裁”又有什麼區別呢?所 以“民主”的本質就是來自於“多數”,也許現在還不能做到“完善的民主”,但我們可以期待,隨著“民主” 意識的提高,也就是人們真正能掌握如何行使民主權力的時候,社會全體的“民主”才能實現。那時個人的自由 意識將於全體相一致,“多數原則”就能如它想要的樣子存在了。 阿羅不可能定理(阿羅悖論)不能靠改變研究方法得到解決,而是要靠社會的不斷前進才能最終達到“完善 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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