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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接受大師的點化:最終的技巧

靜心:狂喜的藝術 奥修 4968 2018-03-20
人的存在就像是在睡眠中。人是沉睡的。即使是任何一種醒著,其實也是在睡覺。點化是指和一個開悟的人親密地接觸。除非你同一個開悟的人有親密的接觸,否則你就不可能走出你的睡眠,因為頭腦甚至能夠夢想自己是醒著的。頭腦能夠夢想現在已經不再是在沉睡中。 當我說人是沉睡的,這句話必須被好好理解。我們不斷地做夢,一天24個小時都在做夢。在晚上,我們對外部世界緊閉大門,關在裡面做夢。在白天,感官向外部世界開放,但是裡面仍然在做夢。閉上你的眼睛一會兒,你又能在夢中了;這是內部的一個連續。你覺知到外部世界,但那種覺知少不了那個在做夢的頭腦。外部世界是強加給那做夢的頭腦的,但裡面的夢繼續在做。那就是為什麼我們即使說是醒著的也看不見那真實的東西。我們把夢強加於真實的存在,我們從來看不見事物的真相,我們看見的永遠只是自己的投影。

如果我看著你,而我心中有一個夢,那麼你就成了一個投影的對象。我會把自己的夢投射在你身上,任何我所了解的你都將永遠同我的夢、同我的投影混雜在一起。當我愛你時,你在我眼裡顯得不同。當我不愛你時,你在我眼裡顯得完全不同。你不是同一個模樣,因為我不過是把你當作一塊屏幕,把我做夢的頭腦投射在你上面。 當我愛你,做的夢就不同,所以你顯得不同。當我不愛你,你還是同一個你,還是同一個屏幕,但是投影不同了,現在我是利用你這塊屏幕來投射我的另一個夢。夢可以再次改變,我可以再次愛你,那時,你在我眼裡又會顯得不同。我們從來看不到真面目,我們看見的永遠是投射在它上面的我們自己的夢。 我在你們每一個人眼裡都顯得不一樣,你們每一個都投射一些不同的東西在我身上。只有對我自己來說,我才是一個模樣。但如果我在做夢,連我也會覺得自己每時每刻都不一樣,因為每一時刻我的解釋都不一樣。但如果我是開悟的,那麼我就是同一個模樣。佛陀說,考驗一個人是否開悟,只需要看他是否始終如一,就像海水,不論在哪裡,到處都是鹹的。

在你的四周有一層朦朧的由種種投影、思想、意念、觀念和詮釋構成的圍牆。你是投影機,一直開動著,投射出其他地方都不會有、只存在於你裡面的東西,而那整個的就成了屏幕,所以靠你自己,永遠不可能覺知你在沉睡中。有一個蘇非教聖人名叫希杰拉(Hijira)。一個天使出現在他夢中,告訴他盡量多貯存些井水,因為第二天早上,世界上所有的水都要被魔鬼下毒,人喝了都會發狂。 那一整個晚上,這個人貯存了很多的水。果真如此,第二天人人都瘋了,但是沒有人知道全城的人都發了瘋。只有那個托缽僧沒有瘋,然而,全城的人都說他是瘋子。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沒有人信他。所以他繼續喝自己的水,保持單獨一個人。 但是他總不能老是如此下去,全城的人生活在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裡。沒有人聽他的,最後,有一個謠言說他該被抓起來投進監獄。他們說他是瘋子。

一天早晨,他們來抓他。要么把他當病人,要么把他關進監獄,反正不能給他自由;因為他已經完全瘋了。他說的話沒人聽得懂,他說的是另一種語言。 托缽僧無法理解。他企圖幫助他們回憶他們的過去,但是他們已經忘得一干二淨,他們對過去一無所知,對令人發瘋的那個早晨以前存在過的事一無所知。他們無法理解,托缽僧已變得無法讓他們理解了。 他們包圍他的住房,抓住他。托缽僧說:"再給我一點兒時間,我會治療好自己的。"他跑到公用井那兒,喝了井水,就好了。這下,全城的人都高興:托缽僧現在好了,現在他不瘋了。事實上,他已經瘋了。現在他成了芸芸眾生的一份子。 如果別人都在沉睡,你決不會覺知到自己也在沉睡。如果別人都發了瘋,你也瘋了,你就永遠不會覺知到這一點。

所謂接受點化,是指你已經臣服(surrender)於某一個開悟的人。你說:"我不懂,我無法懂。我是這個瘋狂、沉睡的世界的一份子,我一直在做夢。"這種感覺連一個昏睡中的人也會有的,因為睡眠並不是一直很深沉的。睡眠不穩定,它不是一直很深,而是時深時淺的。正如尋常的睡眠有許多層次、許多層面的波動,我講的形而上學的(metaphysical)睡眠也會波動。有時你正好處在邊界線上,很接近佛陀,這時你能多少聽懂一點佛陀在講的話、在談論的東西。當然決不會完全聽懂他所說的,但是你至少對真理有所瞥見了。 所以,一個在形而上學的睡眠邊際上的人會要求得到點化。他能聽到某些東西,他能理解某些東西,他能看到某些東西。一切都好像是在霧中,但是他能感覺到某些東西,所以他能走近一個開悟的人,並且臣服於他。一個睡意朦朧的人最多可以做到這一點。這個臣服是指他明白正在發生著完全不同於他的睡眠的事情。在某些地方,他感覺到它了。他無法確切地知道它,但他能感覺到它。

每當有一個佛經過,處在睡眠邊際上的人就能認出這個人有點不一樣。他的行為不一樣、說話不一樣、生活不一樣、走路不一樣;某種東西發生在他身上。凡是在邊際上的人都能感覺到它,但是他們是昏睡的,這種臨界線上的覺知不是永久的。他們隨時可能重新陷入睡眠。 所以,在陷入深一層的無意識之前,他們可以臣服於一個開悟的人。從被點化的人的角度來說,這就是點化。他說:"我自己什麼也不能做。我是無助的。而我知道如果此刻我不臣服,那麼我可能又會沉睡過去,那時再要臣服就不可能了。"所以有些時刻是不能錯過的,一個人一旦錯失了,可能幾百年、幾輩子都不可能再得到,因為什麼時候再走到臨界線上,你自己也作不了主。導致它發生的原因錯綜複雜,它不是你所能掌握的。

對被點化的人來說,點化是一個完全放手(letting go)、一個完全的信賴、一個完全的臣服。它決不可能是部分的,如果你只是部分地臣服,那就等於沒有臣服,你是在欺騙自己。不可能有部分的臣服,因為這樣你還有所保留,而這個有所保留就會把你重新推入沉睡之中。那個不臣服的部分到頭來會是毀滅性的,你可能隨時重新陷入在沉睡中。 臣服永遠是全然的。那就是為什麼在點化中始終需要信賴。信賴是絕對的必要條件,它要求完全的信賴。你一旦完全臣服,情況就開始變化;現在你再也無法回到你那睡夢的生活中了。這個臣服粉碎了整個投影,整個在投射的頭腦,因為這個投射的頭腦是連結在自我上的,沒有了自我,它無法生存。自我是它的中心、它的根基。如果你臣服了,你就是把根基都交付出來了,你就是完全放棄了。

點化就是一個沉睡的人請求達到醒悟的幫助,他臣服於一個已開悟的人。這很簡單,這事情並不復雜。當你去找一個佛陀、一個耶穌,把自己交付給他,你交出的是你的沉睡、你的睡夢。其它沒有什麼可以交出去的,因為你沒有什麼了。你交出這些東西:你的沉睡、你的夢想和你的毫無意義的過去。 所以,從接受點化的人的角度來說,它是交出過去;對點化你的這一邊來說,它是對將來的一種責任。他負起責任,而只有他能夠擔負起責任,你從不可能是負責的。一個沉睡的人怎麼能夠負責呢?負責是隨著開悟而產生的。 這是生活的一個根本規律:沉睡的人甚至對自己也不能負責,開悟的人甚至對別人也能負責。如你去找開悟的人,臣服於他,他會特別對你負責。所以克利希納①可以這樣對阿遮那②說:"丟下一切,到我這裡來,臣服於我的腳下。"而耶穌可以說:"我是真理,我是門,我是大門,到我這裡來,從我這裡穿過去,在最後審判你的日子裡,我會為你作見證,我會替你回答的。"

①克利希納(Krishna):印度教三大神之一毘濕奴的第八個化身。 ——譯註 ②阿遮那(Arjuna):印度敘事詩《摩訶婆羅多》中的主人公般度族五兄弟之一。阿遮那臨陣猶豫,他的友人和馭手大神黑天曉以大義,戒以責任乃做人之道。 ——譯註 這些都是比喻。每一天都是審判的日子,每一刻都是審判的時刻,不會有什麼最後的日子。這只是一些能夠被那些聽耶穌講話的人所了解的措辭。他在說:"我將對你負責,當神發問的時候,我將替你回答。我將作為見證人在場。臣服我吧,我將是你的見證。" 這是一個很大的責任。沒有一個睡著的人能夠承擔它,因為在睡覺中即使對你自己負責,也是困難的。只有當你不再需要對你自己負責,當你完全沒有負擔,當你是空無的,你才能對別人負責。所以,只有一個空無的人才能點化你,否則,沒有人能點化你,沒有什麼特別的人能點化別人。如果那種事發生——它已經發生太多次了,它每天都在發生——那些自己在沉睡的人來點化其他在沉睡的人,瞎子引導瞎子,兩個人都掉在溝裡。

沒有一個在沉睡的人能夠點化別人,但是自我想要去點化。這種自我主義者的態度是致命的、非常危險的。整個點化、整個它的奧秘、整個它的美,因那些沒有資格去點化的人而變得醜陋了。只有內在沒有自我的人,內在沒有沉睡的人,內在沒有夢的人能夠點化,否則,點化是最大的罪惡。 在古代,要接受點化是不容易的,它是最困難的事。一個人必須等上幾年才能被點化,甚至等了一生,一個人也可能會等。這種等待是一個考驗的基礎,它是一個磨練。 比如蘇非只有當你等了特定的一段時間後,才會點化你。你不能發問,只能等待,直到導師自己說時候已到。導師可能是個鞋匠,如果你想要被點化,就必須幫他製鞋好幾年。你甚至不可以問他製鞋跟點化有什麼關係。所以,5年以來你可能只是等待,只是幫助導師製鞋。他可能從不談論祈禱、或靜心,他除了製鞋,從不談論任何事。你已經等了5年……但這是一種靜心,一種不尋常的靜心,你將通過它而得到淨化。

這種單純的等待,這種不准提問的等待,將為準備完全的臣服打下基礎。只有經過長期等待,點化才會發生,但是那以後,臣服是容易的,大師才能夠對他的弟子負責。 現在,整個事情已經變得不同了,沒有人準備去等待,我們已經變得非常有時間意識,我們一刻也不能等待。正因為這種時間意識,點化已經成了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被點化。你跑過佛陀的身旁,你問:"你將點化我嗎?"你在奔跑,當你是在街上奔跑時你遇見了佛陀。甚至在你說那句四五個詞的提問時,你還在不停地跑。 整個現代頭腦的奔跑是因為對死亡的害怕。人第一次如此怕死,因為他第一次完全沒有覺知到那不死的,我們只意識到身體將會死亡,我們沒有意識到內在的意識是不死的。 古時候有些人意識到那不死的,因為他們的意識,他們的不死,他們才創造了一個從容不迫的氛圍。那時,點化是容易的,那時等待是容易的,那時臣服是容易的,那時,對一個大師來說,為弟子負責是容易的。現在這一切全都變得困難了,但是仍舊別無選擇:點化是需要的。 如果你匆匆忙忙,我只能在你奔跑的狀態下點化你,因為其他情況不可能給你點化。我不能把要求你等待作為一個先決條件。我必須先點化你,然後用許多方式來延長你的等待;通過許多的手段,我將勸你等待。如果我先告訴你:"等上5年,然後我將點化你。"你不可能等待。但是如果我點化了你,這之後,我將有可能創造種種方式讓你等待。 所以,讓它這樣好了,這沒有什麼區別,過程將是一樣的。因為你不能等,所以我改變,我將讓你事後再等。我會創造許多方法、許多技巧只是要讓你等待。因為你不能無所事事地等待,所以我就為你創造一些技巧,我會給你一點兒東西玩玩。你可以玩這些技巧,它將成為一種等待。然後,你將準備第二次點化,這在古代是第一次。第一次點化是正式的,第二次是非正式的,它像一個發生,你不會要求我,我也不會給你。它將會發生,在存在的最深處它將會發生,當它發生時你會知道。 弟子臣服,師父負責,這就是溝通的橋樑。一旦你能夠臣服,師父就會來到。師父就在那裡。世界上一直有師父存在。這個世界從來也不缺少。師父,它總是缺少弟子。但是,除非有某個人臣服了,否則那個師父也不能著手任何事。所以,每當你有臣服的時刻,千萬不要錯過。甚至如果你找不到人來向他臣服,那就向存在臣服。所以只要有臣服的時刻,不要錯過它,因為那時候你是在臨界線上,你正處於睡與醒之間,只要臣服! 如果你能找到人來向他臣服,那很好。如果找不到人,你可以向宇宙臣服,這樣,師父就會出現,他會來的。當有臣服他就會來。你變空了,你變無了,靈性的力量就會沖向你,把你填滿。 所以,一直要記住,只要你感覺到想臣服,不要錯過這個時機。時機或許不會再來,或許要過上幾百年再來,這就不必要地浪費了許多世的人生。當那個片刻來臨,只要臣服。 向神性臣服,向任何東西臣服,甚至向一棵樹,因為真正的事情不在於向誰臣服,真正的事情是臣服。向一棵樹臣服,樹就成了你的師父;向一塊石頭臣服,石頭就成了一個神。真正的事情是臣服。一旦有臣服,總會有一個對你負責的人出現。這就是點化的涵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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