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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六擇善而從

文言津逮 张中行 6700 2018-03-20
講讀文言,有時由於對照不同的版本,或者採用集注並有詳細校記的版本,或者翻閱前人的校勘篇什,如顧炎武、王引之《經義述聞》之類,會碰到文字、斷句(標點)、解釋間或不同的情況。怎麼處理?下面舉例談談這個問題。 一、文字方面 五代以前,典籍都是靠輾轉抄錄流傳下來的,流傳的路徑不同,字句就難得盡同,有的差得少,有的差得很多。刻板印刷術流行以後,詩文刻板以前,稿或經過改動,或經過傳抄,或者同一內容而不只一種版本,文字也免不了彼此不同。我們講讀的時候,遇見這種情況怎麼辦?針對不同的情況,大致有三種辦法。 先說第一種情況,是兩種說法都通,不能明顯地分別高下。例如: (1)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 (韓愈《師說》)

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類也,位卑則足羞,官·大則近諛。 (同上) (2)·借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萬籟有聲。 (歸有光《項脊軒志》) ·積書滿架,偃仰嘯歌,冥然兀坐,萬籟有聲。 (同上) (3)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易,可以無大過矣。”(《論語·述而》) 子曰:“加我數年,五十以學,·亦可以無大過矣。”(同上) 例(1),“相似”和“相類”,意思完全相同;“官盛”和“官大”,意思也無別,有人會說,還是“官盛”對,因為這是引用《禮記·中庸》“官盛任使,所以勸大臣也”,但是有人也許反駁,你怎麼知道這是引用?韓愈是未必喜歡引用的。總之,兩種說法難分高下。例(2),“借書”和“積書”意義不同,“借書”強調自己貧苦而好學,“積書”強調自己勤慎好學,究竟作者是想強調什麼呢?我們自然無法知道,所以只能承認兩種說法都通。例(3),兩種說法差別更大了,甚至牽涉到孔子同和易傳究竟有無關係的問題;可惜文獻不足,我們難於確知當時的實況,也就只好承認兩種說法都通了。

像以上這種情況,我們講讀時可以任選一種;當然,能夠知道另外還有什麼說法就更好。 第二種情況是兩種說法都說得過去,可是其中一種顯然好一些或好得多。例如: (4)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與吳郡張籍閱家中舊書,得李翰所為《·張·巡傳》。 (韓愈《張中丞傳後敘》)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與吳郡張籍閱家中舊書,得李翰所為《·巡傳》。 (同上) (5)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論語·學而》) 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道,富而好禮者也。”(同上) (6)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陶淵明《飲酒》)採菊東籬下,悠然·望南山。 (同上) 例(4),“元和二年”是這篇文章的開頭,上文沒有提到“張巡”,忽然出現“巡傳”,誰能知道“巡”是指“張巡”呢?文章顯然不宜這樣寫。例(5),“貧而樂”,用顏回“不改其樂”的意思自然也通,不過意義遠沒有“樂道”深(不是無所為而樂,而是對大道有愛好),並且“貧而樂道”與“富而好禮”對舉,文從字順,讀起來也好得多。例(6),陶澍《陶靖節集》注引蘇東坡的話說:“陶公意不在詩,詩以寄其意耳。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俗本作望,則既採菊,又望山,意盡於山,無餘蘊矣,非淵明意也。見南山者,本是採菊,無意望山,適舉首見之,故悠然忘情,趣閒而累遠,未可於文字精粗間求之。”這分析得很對,“見”比“望”確是好得多。

像以上這種情況,講讀時遇見,要辨明是非,分別好壞,選取一種而放棄另一種。這雖然是個麻煩的工作,可是有好處,能夠鍛煉思路,提高理解文言的能力。 第三種情況是兩種說法一對一錯。例如: (7)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樹,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 (柳宗元《鑽鉧潭西小丘記》) 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樹,其石之突怒偃蹇,負土而出,爭為奇·壯者,殆不可數。 (同上) (8)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 (陶淵明) 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親往。未果,尋病終。 (同上) (9)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 (《論語·季氏》)

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貧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 (同上) 例(7),“奇狀”與“奇壯”比較,“壯”顯然是誤字。例(8),“規往”與“親往”比較,看下文,可以知道“親往”是錯的,因為既已“親往”,就不會有“未果”的事,“規往”是計畫前往,想前往,可是天不遂人願,竟沒有去成,不久病死了,正是合情合理。例(9),俞樾《古書疑義舉例》六說得很對:“按寡貧二字,傳寫互易。此本作'不患貧而患不均,不患寡而患不安'。貧以財言,不均亦以財言,不均則不如無財矣,故不患貧而患不均也。寡以人言,不安亦以人言,不安則不如無人矣,故不患寡而患不安也。”(按本文中也有“均無貧”的話)據此,可知傳本“不患寡而患不均……”的說法是錯的。

像以上這種情況,講讀時遇見,更要辨明是非,放棄錯誤的而選取正確的。同以上第二種情況一樣,這種辨是非、定取捨的麻煩可以鍛煉思路,所以並非不值得。 二、斷句(標點)方面 舊時代,文言典籍沒有標點,一篇文章,字字相連,一寫到底。初學自然會感到斷句困難,所以從漢代經師起有所謂章句之學。用現代的標點符號標點文言典籍,比只分章斷句要難得多,比如一個不知名的人名,姓名的第三個字併入下文也通,畫人名號就要大費斟酌;引文,前有“曰”“雲”等字樣,加引號上半不難,到何處為止常常沒有標誌,加引號下半就難了。還有,文言簡約,同樣的語句篇章,不同的人可能有不同的理解,因而標點會彼此不同。不同,有的關係不大,就是說,意思或語句的語法關係不受影響,如王安石《傷仲永》裡“予聞之也久明道中從先人還家於舅家見之十二三矣”這節話,可以這樣斷句:

a.予聞之也久,明道中,從先人還家,於舅家見之,十二三炎。 也可以這樣斷句: b.予聞之也久。明道中從先人還家,於俯家見之,十二、三矣。 兩種斷句法不同而意思無別。不過有時候不是這樣,而是因標點不同而意思有別,這就產生選取的問題。因標點不同而需要選取,情況和辦法也可以分為三種。 第一種情況是兩種點法都說得過去,難定哪一種是作者的原意。例如: (1)寓逆旅主人,日再食,無鮮肥滋味之享。 (宋濂《送東陽馬生序》)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si),無鮮肥滋味之享。 (同上) (2)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左傳》莊公十年) 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同上)(3)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論語·八佾》)

子入太廟,每事問。或曰:“孰謂鄹人之子知禮乎?入太廟,每事問。”子聞之,曰:“是禮也?”(同上)例(1),兩種斷句法字面意思雖然有別,可是所反映的事實還是一樣。例(2),兩種斷句法意思差得很多:前一種,“下視”是眼睛向下看,“登軾”是從車上再向上而登軾;後一種,“下”是下車,然後“視”,“登”是由地面上車,然後扶“軾”而“望”。動作這樣不同,究竟哪種解釋對,不久前有不少爭論,結果是誰也說不服誰。各不相下,只好承認兩種解釋都通。例(3),兩種點法只是一個句號和一個問號之差,可是關係很大:用句號,意思就成為,到太廟這種聖地,自己應該謙遜,承認無知,所以每事問是合禮的;用問號,意思就成為,像太廟這種聖地,本應一切事物都合古禮,可是偏偏不合古禮,所以每事問(以表示指責),這能算作合禮嗎?兩種解釋究竟哪種對呢?我們無法知道當時太廟禮器的情況,孔子的話又太簡略,所以只好承認有兩種可能了。

像以上這種情況,講讀時遇見,最好是“多聞闕疑”,承認說得通的講法不只一種。 第二種情況是兩種點法,從表面看都說得過去,可是仔細捉摸,其中一種比另一種圓通。例如: (4)歌曰:使天而雨珠,寒者不得以為襦;使天而雨玉,飢者不得以為粟。一雨三日,繄誰之力?民曰太守。太守不有,歸之天子。天子曰不,歸之造物。造物不自以為功,歸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 (蘇軾《喜雨亭記》) 歌曰:使天而雨珠,寒者不得以為襦;使天而雨玉,飢者不得以為粟。一雨三日,繄誰之力?民曰太守,太守不有;歸之天子,天子曰不(同“否”)。歸之造物,造物不自以為功,歸之太空。太空冥冥,不可得而名,吾以名吾亭。 (同上)

(5)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 (《師說》) 問之,則曰:“彼與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嗚呼!師道之不復,可知矣。 (同上) (6)厩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論語·鄉黨》) 厩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 (同上) 例(4),“歌曰”之下協韻是明顯的,少數地方怎樣協,有不同的看法。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卷十六說“有”與“子”協,是用古音,那就成為前一種點法。問題是全歌用當時音,為什麼獨有此一處用古音?所以,與其這樣繞彎子解說,不如從後一種點法。例(5),說的話到哪里為止,也曾成為問題。一般以為到“官盛則近諛”;但也有人認為“位卑則足羞,官盛則近諛”是作者評論的話,所“曰”應該到“道相似也”為止。斟酌文意,應該承認前一種點法好,因為:一、“位卑則足羞”不是本篇中作者的思想;二、帶有慨嘆感情的評論的話,“嗚呼”總是用在開頭而不是用在中間。例(6),顯然也是前一種(通行的)點法好,因為:一、儒家講尊卑,別親疏,都是集中於“人”道,不問馬正是體現這種思想;二、如果是第二種意思,照古漢語習慣,也不應該說得這樣沒頭沒腦,生硬彆扭。

像以上這種情況,辨明是非並不難,我們應該選取合情理的一種而放棄另一種。 第三種情況是兩種點法有對有錯。例如: (7)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論語·子罕》)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遠而。子曰: “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同上) (8)先是,庭中通南北為一。迨諸父異爨,內外多置小門牆,往往而是。 (歸有光《項脊軒志》) 先是,庭中通南北為一。迨諸父異爨,內外多置小門,牆往往而是。 (同上) (9)問今世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嘆惋。 () 問今世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嘆惋。 (同上) 例(7)“夫”字屬上或屬下,從意義方面考慮關係不大,但比較之後,總得承認通行的斷句法(前一種)是錯的。理由之一是,古人釋詩之詞,多以“夫”字屬句末,如《左傳》成公八年“……求善也夫”,同書襄公二十四年“有德也夫……有令名也夫”(詳見楊樹達《古書句讀釋例》三,例五十六)。理由之二是,“夫”字一般用在議論的開頭,不用在感嘆句的開頭。例(8),前一種是通行的點法,“牆”字屬上有問題,一、“門”字和“牆”字的關係不清楚,並列關係?文言很少這樣說,偏正關係?小門的牆,意思不清楚;二、照文言習慣,“往往而是”頭上總要有個名詞或名詞性的什麼;三、歸有光的文格是盡量求簡潔的,“小門牆”前面已經有“多置”,後面不當用意思重複的“往往而是”;四、照後一種點法,因為小門設置多了,所以牆也到處都有,文從意順:所以可以斷定,第二種點法是對的。例(9),有人主張用第二種點法,這樣一來,“所聞”就要解釋為聽話的人們,也就是用“所聞”代替“聞者”,這是說不通的,因為文言沒有這種“能”“所”混淆的表意法,陶淵明也絕不會這樣誤用。 像以上這種情況,講讀時遇見,也要辨明是非,選取一種而捨棄另一種。 三、解釋方面 講讀文言,最重要的要求是正確理解詞句的意義。這有時候不很容易。原因之一是客觀的,文言,尤其時代靠前的,大多文字古奧,或者因晦澀、脫誤而意義不明。原因之二是主觀的,即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結果是同一詞句、同一篇章,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解釋,講讀時自然就產生何去何從的問題。同文字、斷句的情況一樣,對待的辦法也可以分為三種。 第一種情況是兩種解釋都通,並且不容易判斷哪一種符合原意。例如: (1)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淒異,空谷傳響,哀·轉久絕。 (《水經註·江水》)“哀轉”的“轉”,有人解釋為“宛轉”,有人解釋為“與'囀'通”,即“歌”或“鳴”的意思。兩種講法都通,不能明顯地分別高下。 (2)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 (或用!號)(范仲淹《岳陽樓記》) “誰與歸”是疑問句的倒裝句法(這是比照現代漢語次序的說法),大家認識一致。至於具體怎樣倒則認識有分歧:有人說是從“與誰歸”倒過來的,這樣,“與”是現在所謂介詞;有人說是從“歸誰與(歟)”倒過來的,這樣,“與(歟)”就成為助詞。兩種語法結構對意義也有影響:“與誰歸”,“吾”和“誰”是結伴關係,平等的;“歸誰與”,“吾”和“誰”是歸向關係,不平等的。是“結伴”對還是“歸向”對呢?難說。 (3)南昌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王勃《滕王閣序》)“三江”,有人解釋為“松江、婁江、東江”,有人解釋為“荊江、松江、浙江”。 “五湖”,有人解釋為“菱湖、遊湖、莫湖、貢湖、胥湖”,有人解釋為“太湖、鄱陽湖、青草湖、丹陽湖、洞庭湖”。當然都有根據,我們既然不能起作者而問之,也就只好存疑了。 像以上這種情況,講讀時遇見,最好能知道講法不只一種;當然,任選其一也未嘗不可。 第二種情況是兩種講法都說得過去,但是其中一種比較好。例如: (4)近臘月下,景氣和暢,故山殊可過。足下方溫·經,猥不敢相煩。 (王維《山中與裴迪秀才書》) “經”可以解釋為“四書五經”的“經”,也可解釋為“佛經”。但以“佛經”為好。理由之一是,中古時代隱居修道的所謂“高士”,大都以學佛為高雅;王維是崇佛的,《舊唐書·王維傳》稱裴迪為王維的“道友”:可見專心讀的必是佛書。理由之二是,學佛必須清靜,因為是讀“佛經”,下文的“猥不敢相煩”才更有著落。 (5)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冽(或“洌”)。 (歐陽修《醉翁亭記》) “冽”是“涼”,“洌”是“清”,不管是“冽”還是“洌”,都宜於形容“泉”而不宜於形容“酒”;“香”呢,顯然更宜於形容“酒”。這樣,照字面解釋為“泉香而酒冽”,就不如承認這是交錯說,解釋為“泉冽而酒香”。 (6)貴人·飲·金·屑,倏忽蕣英暮。平生服杏丹,顏色真如故。 (劉禹錫《馬嵬行》) “貴人”指楊貴妃。說楊貴妃之死由於“飲金屑”,與歷史記載不同,是怎麼回事呢?袁枚《隨園隨筆》卷二十三說:“似貴妃之死乃飲金屑,非縊也。”近人蔣禮鴻《義府續貂》說:“魏、晉故事,貴近、后妃賜死例飲金屑,雲飲金屑,猶云賜死。夢得詞人,援故實以為言,故非實飲金屑也。”兩種解釋,一說是記實,一說是用典,顯然以後一說為好。 像以上這種情況,我們要參考有關資料,辨明是非,選取其中的一種解釋。 第三種情況是兩種解釋一對一錯。例如: (7)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 (《師說》) “六藝”,一般解釋為“六經”,即“易、詩、書、禮、樂、春秋”;可是也有人說是指“禮、樂、射、禦、書、數”。顯然後一種解釋是錯的。因為:一、唐朝讀書人並不學趕車之類,也沒聽說韓愈精於趕車;二、因為好古文,所以才通習六藝,“六藝”當然指古經書。 (8)謝安得驛書,知秦兵已敗……既罷,還內,過戶限,·不·覺·屐·齒·之·折。 (卷一○五)“不覺屐齒之折”,有人解釋為“不知不覺屐齒就折斷了”,有人解釋為“屐齒碰斷還沒有覺得”。照前一種解釋,“不覺”是狀語,全句強調的是心不在焉;照後一種解釋,“不覺屐齒之折”是動賓結構,全句強調的是心情激動。顯然後一種解釋是對的。 (9)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 (賈誼《過秦論》) “誰何”,由上文串下來,應該是“信臣精卒”的行動,可是有人解釋為“誰也不能奈之何”(橫行霸道),這顯然是不合適的。舊時代,有人說“何”是“問”的意思;有人說“誰何”相當於“誰呵”,“呵”是大聲喝斥;還有人說“誰何”應作“誰呵”,是斥責的意思:總之,都是“詰問”,所以翻成現在話應該是“盤問”(幹什麼的?),詳說是戒嚴,到處攔路盤問搜查。 像以上這種情況,我們更要辨明是非,選取其一而放棄其一。 同一詞句有不同的解釋,還有不像上面所舉情況那樣單純的,例如書法中有所謂“撥鐙法”,猜謎式的解釋不少,可是哪一種都明顯地是牽強附會,不能使人心服;李商隱的《錦瑟》詩,解釋也不少,都像有道理,可是按照邏輯規律,一種事物不能既是這樣又不是這樣,因而是非難定,等等。萬一碰到這種情況,原則地說,比較妥善的辦法是“多聞闕疑”;至於具體怎樣“疑”,這裡就不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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