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文學理論 日本科幻小說史話:從幕府末期到戰後

第46章 第四節機器人的時代

“機器人”這一詞語,源自於卡雷爾·恰佩克的劇本《羅素姆萬能機器人》(1920年),在大正12(1923)年,這部作品被伊津緒譯為《人造人》(春秋社)在日本出版。大正13年7月12日至17日,這部作品還在築地小劇場首次上演。同年5月,鈴木善太郎譯本的(金星堂,《先驅藝術叢書》)也相繼發行。 此外,《人類》期刊還於大正10年3月刊載了神原泰翻譯的菲力普·托馬佐·馬里內蒂的《電力娃娃》,大正11年下出書店發行了《電力娃娃》的單行本,此後在大正13年又由金星堂再版,此書與鈴木善太郎譯版的被編入同一系列。 達科·蘇恩文在《科幻面面觀》一書中曾如此陳述:“恰佩克的科幻小說是把'目前占主要地位的社會上的科學概念、對未來的預測以及科技的日新月異'中產生的'巨大社會利益和社會集團的精神問題'作為題材,企圖弄清大批量生產的急劇增長給渺小的人類所帶來的破壞性威脅”。這不僅是《羅素姆萬能機器人》的思想宗旨,他的其他作品《昆蟲的生活》(1921年)、《鯢魚之亂》(1936年)也很充分體現了這一思想。

《昆蟲的生活》通過擬人化的昆蟲,激烈地諷刺了人類的倫理觀和社會行為。蝴蝶被比喻成沉迷於享樂的資產階級的青年人,金龜子和蟋蟀被喻為功利而又感傷的小資產階級,螞蟻被喻為軍國主義統治下的被禁錮的人民大眾。這部作品此後被收錄到《世界文學全集38新興文學集》(新潮社,昭和4年)中,同時也被收錄進愛倫堡的《滅歐托拉斯》中。 而《鯢魚之亂》則描寫了這樣一個故事:人們發現鯢魚智慧無比,並把其當做奴隸,迫使其勞動。然而,人類的聰明才智以及對鯢魚勞動成果的榨取,最終導致了與《羅素姆萬能機器人》一樣的叛亂和解體。說句題外話,書中出現了將日本人作為有色人種的代表,來主持黑皮膚的鯢魚代理權和管理權的情景。 說到機器人,還有一部不容忽略的電影《大都會》(德國,王國電影股份有限公司)。這部作品1927(昭和2)年起在德國公開上映,隨即風靡世界。此後於昭和4年4月3日在日本首映。不久,T·V·阿貝爾著、秦豐吉譯的《大都會》(改造社,昭和3年)也出版發行了(題外話:秦豐吉作為《西部戰線無異狀》的譯者曾廣為人知,特別是以久木砂土的筆名在頹廢低俗時代非常活躍)。

在日本,電影《大都會》也開創了世界紀錄。公開上映之後,除了登上了電影雜誌等大事記之外,在《新潮》雜誌昭和4年8月號上還編髮了《人造人幻想》特刊,登載了川端康成的《人造人禮讚》、新居格的《晶狀體的人生觀》、東鄉青兒的《假肢空氣娃娃》、村山知義的《征服人類》、北村喜八的《夢與人造人》等作品。 順便說明一下,《羅素姆萬能機器人》中的“機器人”不是機械而是一個生命體,在這個意義上他又從屬於弗蘭肯斯坦類型。另一方面,《大都會》中的機器人雖然是金屬身體,卻被描寫成一個激烈地刺激著人類感情的戀愛對象。如此說來,無論是維利耶(維里耶德利爾·亞當)的《未來的夏娃》(1886)中登場的智能機器人,還是愛迪生博士發明的機器人,他們都作為一個理想的戀人以刺激人類的感情。

仔細觀察那以後的機器人的名稱及實例,似乎都有這樣的錯覺:本應該是人造生命體的機器人作為“人形機器”使用,本應該是金屬身體的智能機器人卻以“擁有柔滑肌膚的人造機器人”形像出現。或許對於當時的人們來說,機器人金屬性的光滑質感比老化的生物肌膚更加完美,且擁有永恆的生命。森川嘉一郎就把當代禦宅族喜歡的“萌”美少女恰拉的質感肌膚描寫成“瓷性肌膚”,這種嗜好起源於手塚治虫的漫畫。在日本金屬身美女早在19世紀就已經擁有了“光滑的肌膚”。此外,渡邊一夫譯的《未來的夏娃》也於昭和12(1937)年在日本白水社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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