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網絡玄幻 精靈血脈Ⅲ·暗軍突襲

第14章 第十一章醞釀中的風景

看見傳說成真,布魯諾·戰鎚真的回到了冰風谷,雷加克立時便笑得合不攏嘴。在雷加克人生中的第一個四十年裡,他和布魯諾一直都是彼此相望的鄰居。但那時普通野蠻人對矮人的了解除了將他們視為敵人以外,幾乎等於零。後來,沃夫加統一了游牧部落,並率領野蠻人和十鎮的居民、戰鎚部族的矮人們一同對抗邪惡的阿卡·凱色和他的地精奴僕。 那時距現在還不到十年,雷加克開始學會欣賞布魯諾和所有矮人的力量與堅韌。在布魯諾和沃夫加出發去尋找秘銀廳之前的幾個星期裡,一直都和布魯諾在一起。他們的友誼就是在那時鑄就的。布魯諾離開之後,戰鎚部族剩下的矮人仍然留在冰風谷,等待他們的王找到秘銀廳。雷加克在那時便擔負起了加強高大的野蠻人和粗壯的矮人之間友誼的責任。他的工作非常出色。在收復秘銀廳的戰鬥中,包括伯克斯加在內的許多他的族人都自願和矮人並肩戰鬥,並和矮人建立了長達數年之久的親密合作關係。

雷加克能看出來,伯克斯加已經忘記了這種深厚的友誼。當雄壯的戰士走進帳篷,加入到和布魯諾與絲妲柏的聚會中時,他的臉上刻滿了冷酷與憤怒。 “坐,伯克斯加,”雷加克指了指伯克斯加身邊的一個座位。 伯克斯加一抬手,表示他不願坐下。雷加克知道,他要依靠身高來保持自己的威嚴。不過堅毅的布魯諾即使感覺到了這一點,也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他舒服地躺在厚毯子和獸皮上。這樣,他不用挺起脖子就能看見站立的伯克斯加了。 “你看起來好像是上頓飯吃傷胃了。”矮人對伯克斯加說。 “一個國王為什麼要離開他的王國,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伯克斯加反唇相譏。 “我不再是國王了,”布魯諾糾正他,“我把王位還給了我的曾曾曾曾祖父。”

雷加克好奇地看著矮人。 “岡達倫?”他回憶起伯克斯加告訴過他的那個匪夷所思的故事。布魯諾的先祖,戰鎚部族的創始者和秘銀廳的建立者,從卓爾精靈的死亡囚禁中回歸到現實世界。 “是的。”絲妲柏說。 “你們可以稱我為王子。”布魯諾對怒氣沖衝的伯克斯加說。後者立刻抬眼望向別處。 “所以你回到冰風谷來了。”為了避免尷尬,雷加克接過了話頭。在這位野蠻人酋長看來,布魯諾並不欣賞伯克斯加刻意裝出的怒容。不過他也不在乎。 “你到這裡來是故地重遊麼?” “是安居樂業,”布魯諾糾正了他的說法,“當我們坐在這裡談天的時候,那些礦坑正在被重新開啟。寄居在那裡的爬蟲將會被清除,坑道也會得到修整。我們會在一個星期之內開采出新的礦石,並在第二天將它們打製成器具。”

雷加克點點頭,“那麼這次拜訪就是有交易要談嘍。” “也是為了我們的友誼,”布魯諾立刻做出回答,“如果這兩件事能一起談,那當然更好。” “同意,”雷加克注意到伯克斯加面頰上繃緊凸出的肌肉,“我相信和你們做交易價錢一定是合理的,我們能各取所需。” “我們有金屬,你們有皮毛和肉。”布魯諾回答。 “我們不需要你們的東西,”伯克斯加突然大聲喝斷了兩個人的對話。布魯諾面帶冷笑地望著他。伯克斯加轉而盯住了雷加克,“我們不需要矮人的東西,”戰士堅持說,“苔原會給我們所需要的一切。” “呸!”布魯諾不屑地說,“你們的石頭矛尖只能從優質的盔甲上彈開。” “馴鹿不穿盔甲,”伯克斯加冷冰冰地說,“如果我們要和十鎮以及十鎮的盟軍作戰,我們的力量能讓那些石頭矛尖穿透矮人打造的任何東西。”

布魯諾坐直身體,雷加克和絲妲柏立刻緊張起來。他們都害怕這位火烈性格的紅鬍子矮人會因為這個公開的威脅而撲向伯克斯加。 但布魯諾已經更為年長,也更加睿智。他轉頭看著雷加克,“誰在這裡說話算數?” “我。”雷加克瞪著伯克斯加,語氣不容置疑。 伯克斯加並未退縮,“艾吉斯之牙在哪裡?”大漢問。 這就是了,布魯諾暗自尋思,這是真正的重點之所在,所有爭端的起因。艾吉斯之牙是布魯諾親自鑄造的強大戰鎚,是他送給他的野蠻人兒子——沃夫加的禮物。 “你把它留在秘銀廳了?”伯克斯加上前一步。布魯諾覺得這個戰士彷彿希望他會給出肯定的答案。 “它是不是還在被當成一件無用的裝飾品?” 絲妲柏明白下一步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在回歸冰風谷之前,她就和布魯諾討論過這件事情。伯克斯加一定希望他們將艾吉斯之牙留在距離冰風谷幾百里以外的秘銀廳。在如此遙遠的地方,它的陰影將無法覆蓋到伯克斯加和他的巨劍——班肯佛爾,北方的凶神。但布魯諾並不管這一套。艾吉斯之牙是他最傑出的作品,是他鑄造生涯的頂峰之作。更重要的是,它是他與自己逝去愛子的惟一聯繫。布魯諾走到哪裡,艾吉斯之牙就會被他帶到哪裡,就讓伯克斯加的感受見鬼去吧!

布魯諾半晌沒有說話,似乎是在考慮更好的應對方式。絲妲柏倒是更乾脆一些,“那柄錘子在礦坑里,布魯諾把它帶來了,他是它的鑄造者。” 伯克斯加的面色更加難看,而絲妲柏並未停止攻勢,“你既然說這塊平原能為你提供所需的一切,那為什麼你會對一柄矮人打造的錘子窮追不捨?” 壯碩的野蠻人並未答話。布魯諾和雷加克都感到絲妲柏已經佔據了上風。 “你背後的那把劍也不是這塊平原給你的吧,”她繼續說道,“你是通過貿易得來的,而那很可能也是一件矮人的作品!” 伯克斯加對她放聲大笑,但雷加克的帳篷裡卻沒有什麼歡愉的氣氛。戰士的笑聲與其說是快樂,倒不如說是威脅。 “那些自稱為我們的朋友的矮人是誰?”伯克斯加問,“而他們卻不願意將一件為野蠻人打造的武器交還給野蠻人。”

“你說的話題已經老舊了。”布魯諾警告他。 “你也正在變得老舊,矮人,”伯克斯加反駁他,“你不應該回來。”他說完這句話,便衝出了帳篷。 “你應該看好他。”布魯諾對雷加克說。 野蠻人酋長點點頭,“伯克斯加被他自己的話迷惑了,還有許多人也是這樣,他們大多是年輕的戰士。” “總是希望戰鬥。”布魯諾做出評論。 雷加克露出微笑,他不能否認這一點。伯克斯加是應該受到注意,但實際上,雷加克基本上無能為力。如果伯克斯加想分裂部落,會有很多人讚成並追隨他,雷加克根本無力阻止。更加糟糕的是,如果伯克斯加要求進行爭奪部落統治地位的權力的挑戰,他會獲得足夠的支持,雷加克很難拒絕他。 年邁的雷加克已經無力對抗伯克斯加。當沃夫加團結起諸部落的時候,他以為冰風谷野蠻人的生活將會發生改變。所以他在沃夫加離開時接受了酋長的位置。在過去,這樣的頭銜只能通過世襲或者戰爭獲得——或者憑藉豐厚的功績,或者憑藉高貴的血統。

舊日的習氣總是難以消失,望著被離開的伯克斯加掀起的門簾,雷加克如此想到。那些從秘銀廳回來的部落成員。甚至是越來越多留在雷加克身邊的人都在思念往日的自由自在,狂野不羈。雷加克經常聽到老年人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過去那些偉大的戰爭,他們對十鎮的攻擊。而沃夫加就是在這樣的攻擊中被布魯諾抓到的。 雷加克知道,他們的懷舊之情用錯了地方。在對十鎮的攻擊中,他們死傷慘重,以至於諸部落幾乎無法活過隨之而來的冬天。但老人口中的故事總是充滿了光榮和激動之情,對於真正的悲劇,他們隻字不提。隨著伯克斯加以及布魯諾和矮人們回歸所帶來的興奮,有許多人都把結盟前的時光想像得過於美好了。 ※※※※ 在帳篷外面,另一個傾聽者——年輕的奇斯塔對布魯諾的警告點頭表示同意。奇斯塔感到自己的思緒被撕裂成為兩半,他對伯克斯加和布魯諾兩個人同樣充滿了崇敬。但這時他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和矮人之間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衝突。

布魯諾聲明艾吉斯之牙在冰風谷! ※※※※ “好像就是我們在海鷗岩附近遇到的那場暴風雨。”羅畢拉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海靈號前方東方地平線上若隱若現的黑色雲牆。 “還要更強,”杜德蒙說,“它正在從水中聚集力量。”他們已經離開卡維島六天時間,現在還處在陽光底下。根據杜德蒙的計算,他們再用八天時間就能看見月影群島了。第一陣風頭吹拂在船長的臉上,跟在這股輕柔氣流後面的卻將是大氣狂暴的襲擊。 “急轉右舷!”杜德蒙向掌舵的水手呼喊,“我們要從北邊繞過它,從北邊繞過月影群島。”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很低,只有羅畢拉聽到了——“我們要盡快轉向左側。” 魔法師點點頭。他知道杜德蒙並不想轉向北方。越往北,海風就越難以預料,海浪會更加猛烈,水溫會更低。但他們此時沒有選擇。如果他們向南走,就不得不靠近尼蘭德海盜島,以海靈號現在的狀態,這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他們只能向北行進,繞過暴風和月影群島。不管怎樣,這樣的風險會小些。看著那堵不時被閃電撕裂的黑色雲牆,羅畢拉並不確信他們有足夠的時間躲過去。 “用你的魔法風讓海靈號全速航行。”杜德蒙向他下達了命令。船長平靜的嗓音表明他已經感受到了魔法師的不安。 羅畢拉走到船尾甲板,面對主桅坐下。雙腿伸入尾甲板與主甲板之間的欄杆縫裡。他向桅杆高舉左手,用手上戒指的力量召喚出一陣狂風。這樣的小魔法並不會對這枚強大的戒指造成多大負荷。羅畢拉不斷重複這個法術,直到勁風將帆篷撐滿,海靈號開始在海面上疾馳。 但他們的速度仍然不夠快。黑色的雲開始擠壓他們。巨浪撞擊海靈號,讓她只能在浪尖上來回跳躍。一個嚴酷的選擇落到了杜德蒙面前。他或者降下船帆。收攏船上的每樣東西,希望海靈號能挺過這場浩劫;或者繼續揚帆快行;爭取繞過風暴的北部邊緣。

“運氣總是在我們身邊。”船長決定繼續滿帆行駛。最後,風暴吞沒了他們。 海靈號是世界上最好的海船之一。她的船員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的航海專家,現在她上面還有兩位強大的魔法師、崔斯特、凱蒂和關海法,她的船長是全劍灣公認的最有經驗和最受尊敬的航海者。從人類的標準來看,她是一艘完美的船,但面對自然真正的力量,她卻如此的渺小。海靈號上的人們竭力逃跑。暴風卻像一位高明的獵手,在最適當的時候合圍了它的獵物。 帆索繃斷,桅杆在強風下彎曲。羅畢拉拼命想用反向的魔法風力抵消暴風的力量,哈寇也及時伸出援手。但即使是兩位魔法師協力施法,也無法挽救主桅。粗大的桅杆立柱發出斷裂前的脆響,真正救了它的還是斷開的帆索。 船帆飛出,打中了一個人,讓他落進乳濁的海水中。崔斯特立刻趕過去,叫出關海法,讓她跳進水中搭救落海者。關海法沒有絲毫遲疑,他們以前就曾經這樣做過。大貓吼叫著躍入昏黑的海水中,立刻便消失了踪影。 驟雨和冰雹抽擊著每個人的身體,如山的巨浪一遍又一遍地從船頭掃來,雷聲的轟鳴讓本就跳躍不止的船身一陣陣顫抖。不止一道閃電打在了高聳的桅杆上。 “我應該讓船停下來的!”杜德蒙盡全力呼號。但是當整個世界都在風雷中震顫的時候,即使是站在他身旁的崔斯特也只能勉強聽到他的話。 卓爾搖了搖頭。這艘船顯得搖搖欲墜,像驚馬一樣在浪尖上蹦跳,大多數船員已經躲入了船艙。 “因為剛才的急速行駛,我們才能處在風暴邊緣的位置,”卓爾堅定地說,“如果你讓船停下來,我們就會落入風暴中心。那樣的話,我們就死定了!” 杜德蒙只聽見了崔斯特話語的零星片斷,但他明白這位黑暗精靈朋友的意思。他將一隻手放在崔斯特的肩膀上,以表達自己的謝意。但他突然飛了出去,狠狠地撞在船欄上,差一點就滾進海中。一道巨浪轟擊在海靈號的船側,幾乎將她打翻。 崔斯特在眨眼間就抓住了他,卓爾的魔法腕帶和不可思議的敏捷讓他能在來回翻動的甲板上如履平地。他扶起船長,兩個人掙扎著向艙口爬去。 杜德蒙先進入艙內,崔斯特又掃視了一遍甲板,以確定所有人都已經進入船艙。這時,甲板上只剩下了他和羅畢拉。魔法師的雙腿嵌在欄杆之間,一邊詛咒著這場風暴,一邊還在送出一股股魔法風,以抵消襲來狂風的力量。魔法師注意到崔斯特正在盯著他,便揮手讓卓爾下去,然後又指了指自己的戒指,提醒崔斯特他有足夠的魔力自保。 崔斯特一走進天旋地轉的艙室,便拿出了黑豹雕像。他希望關海法已經找到了那個溺水的船員,並將他牢牢地抓在掌中。如果卓爾再耽擱一些,那個人很可能就會被淹死了。所以他急切地對著雕像說:“回家,關海法。” 他馬上就想叫回關海法,以確定那個人是否得救了。但船身突然一陣劇烈地晃動,雕像脫手掉入了黑暗的角落裡。崔斯特急忙跑過去四處摸索,只是船身晃動太過劇烈,而且他身邊沒有一點光亮。 在黑暗的艙室中,心驚膽戰的船員們無法確定這是否就是那場曾經侵襲過他們的暴風雨。如果真的是那場暴風雨,那它的力量已經明顯加強了。上下飛顛的海靈號彷彿是炒鍋裡的一顆豆子。海水從甲板上每一道裂縫灌入艙室。他們必須竭盡全力向外舀水。儘管身邊充滿了黑暗與恐懼,但船員們還是表現出良好的默契和嚴格的紀律。海靈號也因此才能繼續漂浮在水面上。這場磨難又持續了兩個小時,大家恨不得把腸子都吐了出來。但崔斯特的估計是正確的,杜德蒙的決策挽救了海靈號。她一直待在風暴的邊緣,而不是它的核心部位。在風暴的全力壓榨下,諸國中沒有任何一條船能倖存下來。 突然之間,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只是偶爾還會傳來沉悶的雷鳴,不過也已經越來越遠了。海靈號嚴重地向左傾斜,不過她終於挺住了。 崔斯特第一個走上甲板,杜德蒙緊跟在他身後。縱帆船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主桅所受的損傷最為嚴重。 “我們能修好麼?”崔斯特問。 杜德蒙對此並不樂觀,“除非能在港口停泊,否則什麼都做不了。”他並沒有提到,離海靈號最近的港口也在五百里之外。 凱蒂也走上了甲板,手裡還拿著那個黑豹雕像。崔斯特立刻就叫出了黑豹。大貓出現在眾人面前,放下了一個面色非常難看的船員。 “你有一個給孫子講的精彩枕邊故事了。”杜德蒙用爽朗的語氣對那個人說,同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船長希望能藉此提高一下船員們的士氣。獲救的船員無力地點點頭,另外兩個人扶著他離開。 “真是個不錯的朋友,”杜德蒙對崔斯特說,卓爾知道他指的是關海法,“那個人本來肯定會被淹死的。” 崔斯特點頭表示同意,又伸手搔了搔關海法肌肉虯結的腰窩。他從不將大貓對他的友誼視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凱蒂專注地望著崔斯特,心知營救這名船員對於這個卓爾來說絕不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善心。如果這名船員淹死了,崔斯特·杜堊登將承受更為深痛的負罪感。他會認為又有一位無辜者因為他黑暗的過去而喪命。 但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海靈號和她所有的成員看來都還算是安然無恙。快樂的情緒很快就蔓延開來,直到哈寇問了一個簡單而又要命的問題,“羅畢拉到哪裡去了?” 所有視線都集中到後甲板的欄杆上,人們這才發現,那裡的欄杆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破洞。 崔斯特的心臟幾乎停跳,凱蒂立刻跑到欄杆那裡,搜索周圍空曠的水域。 杜德蒙看起來並不擔心,“魔法師總是能平安度過風暴的,”船長向大家保證,“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崔斯特和凱蒂都知道,事實的確如此。羅畢拉曾經不止一次為了出席深水城的魔法師公會例會而用魔法離開海靈號。即使是當海靈號離開深水城數百英里的時候,他也是來去自如。 “他不可能溺水,”杜德蒙繼續說道,“只要他還帶著那枚戒指,他就有能力自保。” 羅畢拉的朋友們都同意這個觀點。羅畢拉的戒指來自水元素界,這個強大的魔法寶物在海上能給他的佩戴者很多幫助,即使是風暴的力量也奈何它不得。羅畢拉也許被閃電擊中;或者受到重物撞擊,失去了知覺;但最大的可能還是他被吹離海靈號,不得不用魔法暫時離開風暴區,直到海靈號平安脫險。 凱蒂繼續進行搜索,崔斯特也加入她的行動。 杜德蒙另外有事情要做,他必須制定將海靈號平安駛入港口的計劃。他們經歷過暴風雨,並生存下來,但這並不代表他們以後會一帆風順。 船長的行動和傷痕累累的縱帆船都被哈寇看在了眼裡。他同樣清楚海靈號現在的危險處境。於是他一言不發地躲進杜德蒙的艙室裡,悄悄鎖上門。然後魔法師輕快地搓了搓雙手,滿臉笑意地拿出一本皮面魔法書。 匆匆地掃視了一周,確定屋中再無旁人之後,哈寇打開魔法卷宗。這是他的最新法術,也許還是最強大法術的一個組成部分。書中大多數頁面是空白的,在哈寇第一次施展命運迷霧之前,所有的書頁都是空白的。現在書的最前面幾頁記錄了哈寇用魔法到達海靈號之前的歷程。以及他隨海靈號一起旅行時發生的所有事件。他很高興能看到這些記錄。以前,他並沒有仔細看過這些內容,現在細讀之下,讓他大吃一驚,甚至連盲眼女巫的詩歌也一字不落地被記錄在上面了。 哈寇知道,只要命運迷霧還在運作,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任何人,都無法在這部書中寫上一個字。是這個法術記錄了所有這一切! 這個法術已經超越了哈寇對它的最大期望。他不知道這個法術會持續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涉足到某個非常特殊的領域之中。而他還要對此進行小小的改進。他在書中看到海靈號在海水中掙扎,還有那個落到崔斯特和凱蒂頭上的任務,好像也把他牽涉了進去。哈寇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至少現在不是。他用一隻手在第一個空白頁上揮舞,開始低聲吟誦咒語。接著他從口袋裡掏出一些鑽石粉,將其撤在空白頁上。 什麼也沒有發生。 哈寇將同一個施法過程重複了將近一個小時。但是當他離開船艙的時候,傾斜的海靈號還是在漫無目的地隨波逐流。 哈寇揉搓著很久沒有刮過的下巴。這個法術顯然需要改進。 ※※※※ 羅畢拉站在翻滾的浪尖上,不耐煩地點著腳尖。 “它到哪兒去了?”魔法師指的是剛剛被他召喚出來的水元素怪物。羅畢拉派它去尋找海靈號,但已經過去了好幾分鐘。那隻怪物還沒有回來報告。 最後,魔法師面前碧藍色的海面向兩邊分開,水中冒出一個人形生物。羅畢拉的嘴裡發出了水流的“汩汩”聲,他正在用水系生物語言查問那隻生物是否找到了那艘船。 它報告說船已經找到了。魔法師就命令它帶自己過去。怪物伸出一隻粗大的手臂。它看起來完全是水做的,但它實際上比任何液體都要堅韌。等魔法師舒服地坐進水元素的臂彎之後,水元素立即乘風破浪,向遠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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