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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九章針峰相對

富豪俱樂部 天佑 37306 2018-03-20
楚之洋回國時很突然,當他出現在歐升達的辦公室裡時,歐升達驚訝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說一周以後才回來嗎?” 楚之洋嘿嘿地笑著:“我要是真下週回來,事情還不鬧得不可收拾?” 這話似乎在歐升達心裡重重地捶了一下,心想,他不是知道了自己同周惜雪的事情。 “怎麼啦,公司出問題?”歐升達問。 “那倒沒有,業務還是很正常的,只是這些天你一天一個電話,我總覺得有些奇怪,是不是你這裡出了問題?我這一回來可是聽說有人在查你和廖冰旋的問題,還有稅務局也在註意你。”楚之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你的耳朵比兔子耳朵還長啊。”歐升達走到他旁邊坐下。 “怎麼樣,問題大不大?”楚之洋問。 歐升達一邊倒著茶一邊道:“還說得過去,政府叫國土局對那兩塊地作了評估,評估出來的價格同我和寶山投資公司的協議價格也差不多,所以,有關於我和廖總的一些私下交易的傳言也就沒什麼殺傷力了。稅務局的人只是說來,但還沒有來,不過應該問題不大,相關的工作我都做了,要是有大問題,上面也會有人說話。倒是現在我很擔心你啊。”

“擔心我什麼?”楚之洋笑嘻嘻地問。 “你覺得周浩的事情靠譜嗎?”歐升達問。 楚之洋反問道:“有什麼不靠譜儿的?他叫我建點兒老鼠倉,到時候他一個漲停一個漲停地往上拉。” “你就那麼相信他?”歐升達問。 楚之洋喝著茶道:“升達啊,你有所不知,我的公司現在上市了,每年都有一定量的利潤指標,而且還要為明年的利潤作打算,所以啊,我現在每看一次會計報表心都疼。現在,周浩能幫我往上拉拉股價,我對管理層和股民也好有個交代啊。”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這是你關鍵性的一年。如果沒有辦法在今年實現業績大幅度的提升,股民會對你失望的。” 楚之洋嘆口氣:“所以啊,從今年年初開始,我就開始圍繞年報這個目標展開系列調整,從營銷體系調整、加快新品開發、催還欠款等方面著手改變目前這種狀態。”

“週惜雪去管理海外事業部也是這調整的一部分?”歐升達問。 楚之洋點點頭:“是的,本來我以為她的到來會改變公司目前在歐美市場的弱勢,而且還能為公司帶來一些先進的企業文化,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她在阿斯通那一套不但不靈,相反,還將海外事業部現有的經營方式打亂,業績急劇下滑不說,人心也開始不穩。” “也就是說,你最近在國外主要是在滅火?”歐升達問。 “嗯,安撫人心,穩定客戶。”楚之洋回答。 “效果怎麼樣?” “馬馬虎虎,又搞定了個南歐的客戶,總算在歐洲市場上沒有一敗塗地。”楚之洋顯得有些失望。 “你覺得問題主要出在哪兒?”歐升達問。 楚之洋回答:“中國企業在國外的成功不外乎是善打、敢打價格戰,但是,我們這個行業有些特殊,光用價格去佔領市場客戶不一定買賬。客戶現在更在乎的是增加產品功能,改善產品品質。我們的低價策略拓展了廣闊的海外市場,但從長期來看,這是一種以利潤換市場的行為。近幾年我們在銷售收入急劇增長的同時,其利潤率卻大幅度下降。週惜雪似乎是沒有吃透這點,另外她跟員工的關係現在看來也是個大問題。對了,她說找你談談,談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歐升達回答。看見楚之洋看著他,他繼續說,“我覺得之洋公司在國外更應向競爭對手學習,把他們作為你們的老師,若三至五年之內建立不起國際化的銷售體系,那麼國內市場一旦飽和,你們將坐以待斃。現在,是你們轉型的一個關鍵時期。在這個時期,週惜雪的經驗不是完全不適合你們,而是要怎麼跟你們現在的經營理念結合,讓它發揮應有的威力。” “之洋公司現在看著很繁榮,實際上它就在懸崖上。”楚之洋道,“我們的管理層沒有一個人曾經乾過大型的高科技公司,從開發到市場,從生產到財務,等等,全都是外行、未涉世事的學生一邊摸索一邊前進,碴鐘碰碰走過來的。好不容易有個週惜雪,還嚴重的水土不服,你說這是不是一個絕妙的諷刺?”

“不能這麼說,企業對於週惜雪來說,週惜雪對於企業來說,都有個相互適應的過程吧?”歐升達安慰著楚之洋。 “唉,我最近這段時間真是感到心力交瘁,不知道何去何從。我總覺得自己到了要崩潰的邊緣了。這個企業要是在我的手裡毀了,我怎麼對得起跟我一起打拼這麼多年的兄弟?”楚之洋顯得有些無奈。 “我知道之洋公司常常以低於對手幾倍的價格獲得項目訂單,這樣就不得不逼著你在內部壓縮成本,讓你的員工跟你一起忍受壓力。而周惜雪則不同,她是在另外一種企業文化里成長起來的,所以,你們倆要好好溝通一下。”歐升達慢慢地說,心裡卻一直不安,總想把話題引到他希望的方向上。 楚之洋將手交叉,放在腦後,很疲憊地伸伸懶腰道:“可是,我們倆現在的溝通似乎出現了問題。你說,這國外的理念就這麼難以同本土文化結合嗎?”

“之洋,你聽我說。你現在想把公司年報弄得漂亮一點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拉抬股票這事,你還是要慎之又慎啊。” 楚之洋笑了:“怎麼?你今天好像是心裡有話,有話就說嘛,怎麼老吞吞吐吐的?” “之洋,周浩拉抬之洋公司股票這個建議看起來不錯,可是,你可千萬別參與進去。”歐升達道。 楚之洋笑道:“你得了,股票市場就是個賭場,就是個負和遊戲,冤大頭就是散戶。我配合莊家,能有什麼危險?” 歐升達嚴肅地說:“看樣子你還是不大明白這股票市場的事,全國散戶就那麼多,資金就那麼大,好嘛,突然出現那麼多莊家要吃他們,會是好事嗎?” “嗯?”楚之洋有點吃驚,“這個問題我真還沒想過。” 歐升達接著說:“其實你應該知道,這個市場最大的問題是股權分割,大部分的股權不流通。這樣造成的結果是,大股東不關心流通市值,這是一切問題的根源。你就是'之洋'的大股東,你現在來關心股價,是不是有點南轅北轍?實際上,長期穩定盈利的基礎必定是企業價值的增長,而不是所謂股價的高低。之洋,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嗯,這個我懂,可是這跟周浩要拉抬我公司的股價有關係嗎?”楚之洋問。 歐升達笑了一下:“周浩對你說,是不是也要吃定那些散戶?” 楚之洋點點頭,算是默許。 歐升達又問:“是不是說,最開始的時候要吸籌,而在吸籌的過程中,為了降低成本要放出一些利空消息,打壓股價?” “對啊!”楚之洋回答。 “之洋,咱先不說他打壓股價吸籌這個過程,我想問你一下。周浩是不是對你說,他們的優勢是時點判斷,看大盤很準,有多種工具,可以跑贏大盤?”歐升達問。 “他是這麼說的。他說,一旦是他們吸到了足夠的籌碼,就會叫我們配合闢謠,然後就會直接封住漲停,連續拉升,到關鍵時候逐漸出貨。為了這個,他們還發了計劃書給我。”楚之洋回答。

“一切看著都很美好是不是?” “難道不好嗎?” 歐升達緊緊盯著楚之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假如周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你什麼意思?”楚之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假如周浩要用他在市場上吸納來的流通股在股東大會上做點什麼動作呢?對於之洋公司這個股權比較分散的公司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哎,你這就多慮了,他的流通股吸納在手裡不會產生絕對的作用,還有那麼多不能在二級市場正式流通的法人股呢。”楚之洋還是不在乎。 歐升達顯得有些嚴肅:“關鍵就在於這些法人股,尤其是你現在自己無法控制的法人股。你要明白這些法人股其實際價值遠遠低於同等數量的流通股,但有一條是肯定的,那就是在股東大會上法人股的投票權與價格高出許多的流通股的投票權一模一樣。因此,周浩只要與某幾個你控制不住的法人股持有人溝通好了,對於之洋公司這樣一個股權高度分散的上市公司來說,這些法人股常常能在關鍵時刻發揮重要作用。”

“得了,你太多慮了,那些法人股一般都是同我有長期業務關係的銀行持有。他們總不會突然跟周浩這個他們並不熟悉的北京人合作吧?” “之洋,我希望你能明白現在事情的嚴重性。”歐升達心裡有些著急,這楚之洋怎麼就這麼油鹽不進呢? “得了,你別總把別人往壞了想。雖然我跟周惜雪現在還有些分歧,但那都是工作上的觀點不同,這不影響我們相愛。我已經跟周惜雪說了,我們將來一定是要結婚的,周浩總不會害他妹妹吧?”楚之洋顯得很輕鬆,似乎並沒有把歐升達的話放在心上。 歐升達真想脫口說出週惜雪跟自己的事,可是想想還是壓住了心頭的急躁。他冷靜了一會兒道:“你回來了,我打電話給你嫂子,請你吃飯。” “得了,你別張羅了。我已經讓惜雪叫她們去會所了。”

歐升達一愣,心想,週惜雪叫樂楓和廖冰旋?這可能嗎?樂楓能來他相信,但是廖冰旋會來嗎?那天自己跟她分了手以後還沒有通過電話。歐升達不好當著楚之洋的面打電話給廖冰旋。他略微思考一下,對楚之洋道:“這樣,你先走一步,我這裡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我隨後就到。” 楚之洋走了,歐升達趕緊打電話給廖冰旋。 誰知,她一接電話就問:“你出發了沒有?” 歐升達有點猶豫:“這個聚會你去嗎?” 廖冰旋問:“我為什麼不去?難道我怕她週惜雪不成?” “旋子,你要知道,這事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之洋說,這萬一……”歐升達不無擔心地道。 “怕我當面跟周惜雪吵起來?”廖冰旋笑著問。 “難道你還能在她面前表現得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週惜雪這兩天一直打電話給我,說那些照片不是她給張自江的。我根本不相信她的解釋,不過,正好有這個機會,我倒要看看她想演什麼戲。”廖冰旋道。 “對了,你跟張自江這兩天關係怎麼樣?”歐升達問。 “呃,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他這兩天去開會了,也沒說什麼。我跟他提出了離婚。”廖冰旋輕聲地說。 “啊!”歐升達大吃一驚,馬上問,“他怎麼說?” “他說他考慮一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放下廖冰旋的電話,他感到心裡很煩躁,於是他又撥通了樂楓的電話,這回樂楓聽完他的話倒是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兒,她問:“你覺得旋子提出離婚是真心的嗎?” 歐升達覺得自己的心酸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所以,等一下見面你要好好跟她談一談。” 歐升達到了會所,看到古夢柏也在。一見歐升達進來,古夢柏趕緊叫服務員上菜,而且強調,今天的單算在他的身上。 歐升達注意到廖冰旋今天沒戴那副墨鏡,臉上的傷雖然輕了一些,但還是很明顯。週惜雪今天穿得很性感,這跟她一貫女強人的裝束有很大的區別。 剛一吃飯,歐升達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往日不怎麼說話的古夢柏不停地給大家布菜、添酒;而往日不怎麼說話的周惜雪也總跟楚之洋說一些肉麻的話。倒是樂楓和廖冰旋,該吃吃該喝喝,只是不停地有些眼神的交流。 楚之洋滿臉的幸福,他越幸福,歐升達的心裡越是火燒火燎般難受。 “升達,你今兒怎麼啦?誰欠了你錢啊?”廖冰旋忽然問。不等歐升達回答,她又轉身對樂楓道,“是不是你在家欺負了她?” 樂楓不屑地說:“我還能欺負他?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你看他那個樣子,準是覺得跟咱們這樣的黃臉婆吃飯沒意思,心說不定飛到哪兒去了。” 廖冰旋道:“喲,樂教授,你可得多看著點兒,現在這男人啊,外面誘惑多,搞不好就犯錯誤。” “犯錯誤又能怎麼樣?現在的男人啊,都不知道在想什麼。”樂楓冷冷地道。古夢柏趕緊道:“兩位美女,來我敬你們一杯。” 廖冰旋看著古夢柏:“夢柏,你平時是不是做事總這麼厚此薄彼呢?” 古夢柏一怔:“旋子,你怎麼這樣問?” “那你為什麼只敬我倆不敬週惜雪?我們是外人,她是你自己人是不是?”廖冰旋看著古夢柏,又意味深長地看看周惜雪。 “好好好,我敬三位美女,這總行了吧?”古夢柏賠著笑。 “對了嘛。”廖冰旋看了一眼周惜雪,歐升達注意到,那目光冷得不行。 週惜雪趕緊端起酒杯:“來,我們一起喝。” 可是,廖冰旋並不響應,扭頭問古夢柏:“夢柏,作為老同學我可要批評你,你呀太過分。” 古夢柏笑著:“旋子,我又怎麼啦?” 廖冰旋面色平靜:“夢柏,你看惜雪是多麼好的女孩子!能幹,漂亮,家庭出身又好,你怎麼不好好珍惜呢?你看,你要是好好珍惜,楚總能撿這麼個便宜嗎?” 嘿嘿,古夢柏笑著,看了一眼廖冰旋,又看了一眼楚之洋,接著道:“這話怎麼說呢?她是她我是我,我平時都當她是妹妹,不來電的。” “你怕什麼?楚總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會所裡很多員工都知道你倆過去是一對兒,這不會假吧?”廖冰旋歪著頭望著古夢柏。 古夢柏看看大家:“我承認,以前我是對惜雪有點意思,可我配不上她,後來就分了。” 廖冰旋環顧四周,最後把目光落在古夢柏臉上:“哦,原來是這樣,不過你心裡還很在意惜雪是吧?處處都在照顧她對不?” “沒有啊,現在大家都是朋友。來,還是喝酒吧。”古夢柏的笑容早已不是那麼標準了。 “我看,你還是應該跟楚總先喝一杯,裡面的意思我就不說了。”然後,廖冰旋看著楚之洋,“楚總,你是不是跟古總喝一個?” 楚之洋似乎走了神,聽廖冰旋這樣說,趕緊道:“嗯,行啊。” 兩個男人喝下酒,廖冰旋有一種得意的自豪。 她轉眼看著樂楓:“楓姐,看著這場面我真是感動。你說,惜雪這樣的女孩子多幸福!滿世界的男人都喜歡她。” 樂楓熱情洋溢地看著周惜雪:“是啊,你看惜雪多招人愛,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歡。” 歐升達看著樂楓,心裡知道她這滿臉春風的後面是風刀雪劍。 週惜雪似乎有點尷尬,但她還是往楚之洋身邊靠了靠。 廖冰旋看著周惜雪:“惜雪,你看,你的前男友和現任男友這麼和諧,你是不是跟他倆一起喝一個?” 週惜雪臉色有點變,古夢柏趕緊端起酒杯,對周惜雪道:“惜雪,來,我們跟楚總喝一杯。”週惜雪勉強地端起杯。古夢柏對楚之洋道,“楚總,以後你可要好好地對待惜雪啊!不然的話我可不答應。” 楚之洋看了一眼周惜雪:“惜雪,古總這不是向我下戰書吧?” 週惜雪擠出一絲笑容:“下戰書你也別理他。” 三個人喝下去,樂楓好像是忽然發現了點什麼,誇張地問廖冰旋:“喲,旋子,你臉上這是怎麼啦?” “別提了,還不是張自江給打的?”廖冰旋撇撇嘴道。 樂楓誇張地問:“為什麼?他幹嗎打你啊!” “原因你就別問了,反正很複雜。”說著掃了周惜雪一眼。 週惜雪馬上把靠向楚之洋的身體直了起來。 楚之洋關心地問:“廖總,不要緊吧?” 廖冰旋一聳肩:“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我跟他提出離婚了。” “啊!”大家一片驚呼,古夢柏的聲音最大,樂楓和歐升達對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古夢柏問:“旋子,你是不是再仔細考慮一下?” 廖冰旋看了一眼周惜雪,她馬上變得面紅耳赤。廖冰旋把目光轉向古夢柏:“我這個年齡像是把離婚掛在嘴邊上的嗎?我要是惜雪這個年齡離了婚還能找更好的,現在我這個樣子,離了就很難再婚了。” 楚之洋關切地問:“廖姐,你究竟是為什麼?就是因為他打你嗎?” 廖冰旋微笑著看著楚之洋:“其實還有些原因,我想你是明白的。”然後她又轉向周惜雪,“惜雪應該也是心知肚明吧!” 週惜雪有些自慚形穢而且怯生生地低聲道:“我哪儿知道。” 樂楓不失時機地問:“旋子,他們都知道,你跟我也說說吧?”歐升達心裡好笑,這樂楓的戲演得還真好。 廖冰旋愈發地笑了,嘴角翹起了一道小彎:“嫂子,我逗他們玩兒呢,他們哪裡知道啊?” 楚之洋趕緊打圓場:“是啊,我們哪裡知道?” 樂楓充滿疑問地看著楚之洋和周惜雪:“你倆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沒有,沒有。”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樂楓又看了歐升達一眼:“你知道原因嗎?” 歐升達心裡忽然波濤洶湧起來,但他還是盡量讓自己平靜:“我也是剛剛才聽說。” 古夢柏趕緊插了一句:“旋子,是不是張自江在外面有人啦?” 廖冰旋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惜雪一眼:“他有沒有人我不知道,主要是我們性格不合。” 週惜雪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似乎很緊張。 “好啦,別提我這事兒了,今兒是之洋回國,咱們給他接風,別讓我這事掃了今天的興。”廖冰旋看著大家。 週惜雪沒說話,但很明顯鬆了口氣。古夢柏也趕緊招呼:“來來,大家吃菜。” 桌上的氣氛更加微妙,大家都在低頭吃東西,但沒有一個人吃下去很多。 “升達,你今天怎麼這麼沉默?不是心裡有事吧?”廖冰旋似笑非笑,不知道她什麼意思。 “我能有什麼事?” “那之洋回來你幹嗎不高興?不是做了對不起之洋的事了吧?” “胡扯。”歐升達回答,低頭吃著東西,心情複雜。 “那你怎麼不跟之洋幹兩杯?平時你倆不是見面就掐嗎?” 歐升達看看楚之洋:“你可別上她當啊?” 誰知,楚之洋卻說:“我不上她的當也要上你的當,你小子說給我接風,一杯酒也不跟我喝,明擺著不歡迎我。” “你傻啊,我不是照顧你,怕你身體不行嗎?”歐升達道。 “少廢話,把這杯乾了。”楚之洋瞪著眼睛叫道。 “這世道,沒處講理去,為你好你還不領情。”歐升達跟楚之洋碰了一下。 放下酒杯,歐升達看著廖冰旋:“怎麼樣,這算歡迎了吧!” 廖冰旋看著楚之洋,撇了一下嘴:“要是真心就連乾三杯。” 歐升達搖搖頭:“算了,我就不真心了,愛怎樣怎樣吧。” 楚之洋說:“升達,三杯就三杯,別讓女人把咱們看扁了。” 歐升達看看廖冰旋,又看看樂楓,兩個女人都不說話,他心一橫:“幹!” “之洋,你別那樣喝,對身體不好。”週惜雪關切地對楚之洋道。 她這麼一勸,楚之洋立刻有些猶豫。 “惜雪,你怎麼光關心之洋,不關心升達啊?”廖冰旋微笑著看著周惜雪。 週惜雪硬著頭皮對歐升達道:“升達大哥,你也少喝點,這麼喝對身體不好。” 廖冰旋轉頭對樂楓道:“樂姐姐,你看看,到底是惜雪妹妹,你看啊,她多有愛心?你看,她左心室裝著楚之洋,右心室裝著歐升達,哪像我,沒心沒肺,不知道關心人,就一個張自江搞不好還飛了。” 樂楓笑道:“我也是不行,我這心裡只有個歐升達,騰不出一塊地方裝別人。” 廖冰旋故意嘆道:“這人心啊,真不知道怎麼這麼奇妙。有的人心只能裝一個人,有的卻能裝很多。”她突然轉過頭問古夢柏,“夢柏,上學的時候,人家都說你聰明,想必你的心是七竅玲球,你心裡可以裝好多女人吧?” 古夢柏乾笑著:“你這人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來了?” 廖冰旋嘿嘿地笑著:“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裡面都有什麼?” 樂楓在一旁道:“那還用問?都是女人唄。” 廖冰旋看著古夢柏:“你老實交代,你心裡到底有多少女人?交代好了我饒了你,不然,我就挖你的心肝。”說著做了一個梅超風的姿勢。 歐升達在一旁說:“你倆別老擠兌古總,人家古總不在乎一時擁有,只在乎天長地久。人家心裡藏著誰,那是人家的秘密,你倆怎麼那麼八卦?” 廖冰旋意味深長地對古夢柏說:“我不用挖你心,也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一個女人。”說著,她看了一眼周惜雪,週惜雪的臉騰地紅了。 “好啦好啦,別鬧了,吃得差不多了,散了吧。”歐升達道。 廖冰旋看著周惜雪:“惜雪,要不要咱們去一下SPA會所?” 歐升達道:“你跟樂楓去吧,人家久別,別搗亂。”週惜雪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樂楓也道:“是啊,咱倆去吧。升達,你晚上早點回去,童藍和文達要來。” 這句話,更讓歐升達有一種罪惡感。樂楓為這個家庭操碎了心,可是自己呢?生活,你永遠不會知道它下一步會做些什麼,但在某些時候,你可以選擇繞過去。實在繞不過去,有人幫你,生活也許會對你網開一面。 這天早上,歐升達剛上班,李文嵐就打電話給歐升達:“你趕緊去趟通衢市,劉文衛找你有急事。” “什麼事?” “我正在開會,電話裡不好說,你趕緊去吧。”李文嵐匆匆放了電話。 歐升達有些納悶?通衢市的項目進展很順利,沒聽葉漢聲說有什麼事情啊?怎麼劉文衛要突然見自己? 他趕緊安排了一下工作,叫秘書買了機票,打了個電話給葉漢聲叫他派車到機場來接自己,然後就匆匆趕往了機場。 下了飛機,葉漢聲問歐升達:“你怎麼突然來了,有急事嗎?” 歐升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劉文衛說有急事找我。我在取行李時打了個電話給他。他說晚上請我吃飯,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想幹什麼。” “劉書記這人不錯,經常派人來問問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國土規劃建設各個部門也都很配合。”葉漢聲匯報導。 “對了,你老婆那邊進展得怎麼樣?”歐升達問。 “還行,咱們的資金現在已經有很大一部分以其他公司或者個人的身份,悄然分佈在不同城市各個營業廳的網點上。只待時機一到,這些潛伏的資金就會或前或後步調一致地向那隻股票發起衝擊。”葉漢聲道。 “這些都要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悄無聲息地完成。而且情況只能掌握在你自己手裡。你遠在通衢市,沒有人能注意你,所以,你要更加謹慎。”歐升達叮囑道。 葉漢聲開著車道:“歐董,本次計劃,是我老婆沈賓陽做得最好,考慮最為周詳的一次。這麼多的資金和統籌煩瑣地安排佈置,對她來說確實是第一次,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或者有什麼損失我們怕愧對了您對我們的厚愛。” “你們倆不要有顧慮,投資不佳,有公司頂著,損失的是公司的錢。”歐升達平靜地道。 “流通盤咱們現在已經控制了20.01%,你撥給我們的錢現在才用了一半不到。還要接著吸納嗎?”葉漢聲問。 歐升達望著窗外,堅決地說:“繼續,不過要注意不要叫別人發現。” 葉漢聲回答:“沒事,沈賓陽在全國各地安排的人都是在幾手幾十手地買入,盤面上看不出來什麼。我們都是以大戶的名義買入,手法極其隱蔽,在K線圖上幾乎是讓其不放量地買入。” “那就好,好好乾吧。”歐升達道。 “我有點不明白歐董,你跟楚之洋不是好朋友嗎?你要想成為他們的股東那還不容易,為什麼用這樣的手法,動用這麼大的資金?”葉漢聲問。 歐升達輕輕一笑:“這個你就不要問了,到時候你自然會明白的。現在,你先做好這個工作就好了。”歐升達不是不想把自己的目的告訴葉漢聲,而是時機不到。葉漢聲是公司的元老,對自己也是絕對的忠誠,自己當然不擔心他;但是,他老婆沈賓陽畢竟動用了全國不少操盤手,這裡面難免有周浩熟悉的人;一旦走漏了風聲那可是要前功盡棄的。 “歐董,沈賓陽問流通盤咱們要控製到多少合適?”葉漢聲把車轉上一條很寬的大路。 “要是按咱們手裡的資金最多能控制多少?”歐升達問。 葉漢聲道:“要是成本不大的話,能控制40%多一些。” 歐升達想了想:“你叫沈賓陽盡量控制在30%左右,剩下的錢留著以後再用,還有,我回到鵬城以後,想辦法再籌集一筆資金備用。你告訴沈賓陽,我們現在跟對手比的是兩方面:一是資金,誰的資金多,誰就會勝;二是耐心,誰能忍耐,誰就會佔據主動。” “要是對方試盤,我們怎麼辦?”葉漢聲問。 歐升達沉吟了一下:“對方一定要先通過市場的反應來試探是否有大資金潛伏在之洋股票當中,而後才能一步一步實施自己的計劃。所以,不管他怎麼試,你們都要沉住氣,按兵不動。” “明白。”葉漢聲說。 到了劉文衛約好吃飯的地兒,歐升達發現,偌大的一個房間裡面只有劉文衛一個人。歐升達道:“劉書記,你太客氣了,就咱們兩個吃飯,你搞這麼大一個房間幹什麼?” 劉文衛笑道:“兄弟是有話要跟你談。” 劉文衛跟自己稱兄道弟?歐升達心裡想,這小子一定有什麼事要求我。於是,他笑道:“文衛老弟真是客氣,有什麼事情一個電話或者叫文嵐跟我說一聲就行了。”劉文衛道:“升達大哥,兄弟這回千里勞師是有重要的事。這事你一定要幫我,而且不能講條件。” “這哪是求人,這分明是命令嘛。”歐升達調侃道。 劉文衛稍微愣了一下,對歐升達道:“升達大哥,對不起,我有點急躁了。你聽我說,上次去北京的事現在有反饋了,效果很好。現在據說組織部門正在重點考察我和省計劃委員會主任方萬年。” 歐升達笑著道:“這是好事啊,文衛老弟你一旦到了省裡,我升達地產是不是也應該將戰略重心傾斜一下啊?到時候,你可別推三推四的哦?” 劉文衛道:“哪能呢?不過,現在跟方萬年比起來,我這裡就是缺點政績。” “這我能幫上什麼忙嗎?”歐升達問。 “太能了,而且這事還非你不可。我聽說你同冷鴻海、蹇君博關係不錯?”劉文衛問。 歐升達一怔,他腦子里馬上閃出一個人,那就是烏梅。 “嗯,關係還算融洽,怎麼文衛兄想認識認識他們?”歐升達問。 劉文衛嘴角向上一翹:“認識現在對我來說那自然是非常願意的,不過,現在更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說服他們到我這裡來投資?如果你能說服他們,那對我跟方萬年的競爭可是太有利了。” “能來得及嗎?” 劉文衛點點頭:“組織部門正在考察方萬年,估計很快就要考察到我,要是最近一段時間你能幫我把這事辦成,兄弟的升遷也就十有八九了。” “這麼有把握?”歐升達問。 “你也許不知道,現在外面有人把通衢市當成為高官的黃埔。”劉文衛微笑著看著歐升達。 “為什麼?” “通衢出乾部,通衢出經驗。近些年來,通衢的官員隨著通衢經濟發展,調任外遷和省內升遷概率頗多。”劉文衛道。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裡面有什麼秘密嗎?”歐升達問。 劉文衛笑了:“通衢市官員容易升遷的背後,是以招商引資發展外向型經濟和富民優先為前提的。” “這好啊,這不正說明兄弟你這次已經佔了先機嗎?”歐升達道。 劉文衛臉色一沉:“可是,問題也就出在這裡,你有所不知,正因為如此眾多通衢籍幹部獲得升遷,才有麻煩。到省裡開會,台上坐的領導和台下坐的干部一見面就笑了,許多都是通衢出來的,甚至過去就是上下級關係。這次同我競爭的方萬年就是跟我搭過班子的市長。也就是說,我有的經歷和優勢他都有。” 歐升達明白了:“文衛兄弟,要是這時候,你的招商能有一個大的突破,能有一個類似冷鴻海或者蹇君博這樣的國際知名企業進駐通衢經濟技術開發區,你在競爭中就佔了絕對優勢對不?” 劉文衛笑了:“他們要能來,就證明通衢市抓住了台灣產業升級和轉移的機遇,摸索出了一條依靠外向型經濟發展的新路。而摸索出這條道路的根本就在於招商引資的方式手段,明白了嗎?升達大哥?” 歐升達問:“假如我要是去做冷鴻海的工作,你會給他提供什麼優惠條件?”劉文衛開心地笑著:“一,他的企業工業用地零地價;二,他如果能來,你歐董是功臣,我們把開發區藍領公寓項目給你做,一切條件由你提。” “真的?” “絕無虛言。”劉文衛一臉嚴肅。 “文衛老弟,你看,能不能方便找個安靜的地方我打兩個電話?” 劉文衛指指旁邊的一個門,那裡可以打。 歐升達走進去,那是一個豪華的休息室,他首先撥通了烏梅的電話。烏梅一聽說他在通衢市,立刻就笑了:“歐董,記得我跟你說過,將來我一定能幫上你吧!” “謝謝烏小姐,客氣話我就不說了,關於我跟冷鴻海關係很熟的事情肯定是你對劉文衛講的吧?” “嗯。”烏梅輕輕地答道。 “我還想問一下,冷鴻海有在通衢一帶投資的想法嗎?”歐升達問。 烏梅道:“這些天我跟冷董經常在一起,全國各地每天找他去考察的地方可謂是絡繹不絕,但他真正感興趣的還真不多。不過,最近他對通衢市旁邊的昆河市有些興趣,聽說那邊給的條件很優惠。” “你具體知道有哪些優惠嗎?” 烏梅回答:“別的我不知道,只知道那邊給的地價是每平方米三十元。” 這個消息叫歐升達心裡一陣驚喜,看來這事有門兒,於是,他說:“謝謝你,有機會我一定好好感謝你。” “我不用你感謝。對了,以前我跟他介紹過通衢市的情況,說你在那裡有投資。”歐升達問:“他怎麼說?” “他說有機會可以去通衢看看你的項目,估計他也有別的想法吧?忘了告訴你,我在上海,你要是需要我去通衢,我一定趕過去。” “謝謝你,我先打個電話給冷董,回頭再聊。” 跟冷鴻海的電話很順利,當冷鴻海聽到通衢市的條件,他決定立即派他公司在昆河市考察的人員立刻趕到通衢市,而且他還答應歐升達,如果能跟通衢市簽約,未來廠區的工程完全由升達建設總承包。 歐升達笑了:“能為冷董服務,做不做工程無所謂。” 冷鴻海爽朗地笑了:“歐董做事就是讓我喜歡,我答應你,以後你在事業上如果有什麼困難,只要你說一聲,我一定全力以赴。” 人與人物與物之間總有一些說不明道不清的命中註定、無法逃避的偶然機會,而就是這些機會叫一些人成為了朋友,也許這就叫緣吧。歐升達回到鵬城的那天,劉文衛親自送他到機場,在車上,劉文衛告訴歐升達,通衢市政府已經同冷鴻海的公司簽了投資意向書。一旦是正式合同簽訂,工程開工,通衢市政府將跟升達地產簽訂建設藍領公寓的正式合同,這個項目享用經濟適用房的政策,而且建什麼由升達地產提方案,通衢市國土規劃各個部門積極配合。 末了,劉文衛道:“歐董,你是通衢市的功臣啊,冷董的工程一開工,通衢市將授予你“通衢市榮譽市民”的光榮稱號,升達地產所有工程將一律無條件成為通衢市重大項目,不管什麼單位,什麼原因,只要敢去干擾項目的建設,就讓他丟掉烏紗帽。” 歐升達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微微一笑:“對於通衢市的人民來說,劉書記調走是他們的損失,可是,對於全省人民和組織來說那又是幸事。” 劉文衛握著他的手用力搖了搖,沒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 下了飛機,歐升達沒想到的是,接他的是楚之洋,他很奇怪:“咦,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回來?” 楚之洋道:“好歹咱倆還有合作的項目呢,你要是負債逃跑我還不得知道你的動向?” “幸虧我現在還沒啥問題,要是真有點什麼問題,你還不吃了我?” 一轉眼,兩個人已經坐在了一個東北店裡。 楚之洋問:“還記得這裡嗎?” “怎麼不記得,想當初咱倆在鵬城相識,經常在這裡喝酒,那時候你上班沒什麼錢,我也是經常吃了上頓沒下頓,能在這裡喝上半斤小燒已經很不容易了。” 楚之洋嘆道:“是啊,好多年沒來了,想不到還在。” “怎麼會想起來到這裡喝酒?”歐升達問。 “從我回來,我們只簡單地吃過一次飯,並沒有喝多少酒。今天不同,我們要一醉方休。”楚之洋回答。 歐升達笑道:“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為什麼要一醉方休呢?你生日嗎?不對啊,我記得是快過年的時候啊。” 楚之洋搖頭道:“不是,來喝酒。” 他舉起杯,與歐升達輕輕一碰,喝了大大的一口。 歐升達也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很辣,感覺就像一條火線一樣,從喉嚨倏地燒到了胃裡。 很快,兩個人就喝下了一瓶。楚之洋又叫了一瓶,兩個人又開始喝,歐升達發現,平時酒量很大的楚之洋已經有些醉眼矇矓了。 “之洋,別喝了。” “不,我要喝,我心裡不痛快。” “為什麼不痛快?”歐升達問。 “為什麼?因為我戴了綠帽子。你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勾引週惜雪的?” 歐升達看著楚之洋,滿臉的無辜:“我勾引她?” “別激動,別激動,或者說,你們是怎麼勾搭上的?歐升達,我太了解你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臭氣。我問你啊,你現在是不是天天吃藥?你咋那麼亢奮,怎麼只要是母的你就上啊?” “這些話是周惜雪跟你說的?”歐升達問。 “你別管誰跟我說的,在事實面前你總不能否認吧?”楚之洋臉上帶著很古怪的笑容。 “好,大丈夫做事敢作敢當,你先看看這些吧?”歐升達把手機遞給楚之洋,“你看看那些短信。” 楚之洋一條一條地看著,臉上的肌肉不停地顫抖著。 直到他看完最後一條,才惡狠狠地看著歐升達問:“你真的跟她上床啦?” 歐升達心裡做好了楚之洋上來打自己一頓的準備,回答道:“之洋,對不起。” 楚之洋問:“到底怎麼回事?” 歐升達把自己跟周惜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楚之洋默默地聽著,但是能看出他一直壓抑著怒火。 楚之洋一拍桌子:“你TMD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有沒有拿我當朋友?” “對不起,之洋,我也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歐升達滿臉歉意。 “一聲對不起就完了嗎?你說她故意勾引你,我看你也是半推半就吧?”楚之洋眼睛血紅。 “之洋,你千萬別誤會,我絕對沒有破壞你感情的意思。”歐升達試圖解釋。 “你丫的騙鬼呢,你已經破壞了。” 歐升達皺著眉頭問:“之洋,我問你,你是怎麼發現這事的?週惜雪告訴你的?” 楚之洋搖搖頭,緊閉著嘴唇。 “誰告訴你的?”歐升達追問了一句。 楚之洋無聲地輕嘆了一口氣,然後望著歐升達,眼裡露出一種受傷了的無奈與苦澀:“我本來是想詐你一下,你要是嘴硬也就過去了,可你TMD居然承認了。” 歐升達嘆口氣:“其實,這件事在我心裡壓了很久了,前一陣子我不斷打電話給你,就是想叫你回來說說這事。” 楚之洋咬咬牙:“MD,我真想抽你。” “我做了對不起哥們儿的事,要打你就打吧。” 楚之洋瞪著歐升達:“我現在真想殺了你,但是想想我那可憐的廣群侄子和嫂子,這虧我自己吃了。” 歐升達道:“你是捨不得殺我吧?” 楚之洋一愣,想了一會兒道:“你還別得意,暫時你還有用,留你一條狗命吧。”語氣明顯不那么生氣了。 “對了,你剛才說是詐我,你為什麼詐我?” “你當我傻子?那天吃飯樂楓和廖冰旋那麼擠兌週惜雪,古夢柏又是那樣極力打圓場,週惜雪又是那麼尷尬,我會看不出來為什麼?”楚之洋看著歐升達,明顯白眼仁多於黑眼球。 “那你回去盤問周惜雪了嗎?”歐升達有些擔心地問。 “我問不問她跟你有關係嗎?” “怎麼沒關係?我怕你一時衝動壞了大事。” 楚之洋冷笑一聲:“大事就是你那保衛戰?” 歐升達更是吃驚了:“怎麼,你都知道了?” 楚之洋眼睛忽然炯炯有神,不像剛才那麼醉眼迷離了:“你向王光玉借錢了是不是?” “你怎麼知道?” “畢竟是你的合作夥伴,有些事雖然你不同我說,我也能察覺出來。你現在不缺錢,為什麼同跟王光玉合作?稍微動點腦子,這事也能猜個大概。怎麼,你就想單打獨鬥,不想跟兄弟一起上?” “怎麼,不為周惜雪要殺我了?” “殺你是早晚的事,不過生意上的事是另外一碼事。”楚之洋把酒給歐升達倒上。 “我怎麼覺得我做的這些事你早就知道啊?” “別忘了,我跟你認識十多年了,你那些路子我太明白了。” “不對,你還是有事瞞著我,你得跟我說實話,不然你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歐升達看著楚之洋,滿臉的狐疑。 果然楚之洋有一些歉意地說:“對不起,升達,這事其實我早就有感覺。” “你說說?” 楚之洋輕呷一口酒:“其實,這事從你同廖冰旋在船上忽然瘋狂,後來你問我是不是被人下了藥時我就開始覺得不對了。你知道,在你之前,我加入這個俱樂部有一年的時間了。雖然那時候我忙於公司上市和業務拓展,沒怎麼來,不過,我在這裡還是認識幾個人的。譬如周惜雪和古夢柏的事,我早就知道。” “哦?”歐升達更感興趣了。 “跟你一樣,我跟周惜雪也不是我主動的,你明白嗎?”楚之洋看著歐升達,眼神清澈。 “我能想像得到,可我不明白既然你那時有了懷疑為什麼還要讓周惜雪做海外事業部總裁呢?”歐升達問。 楚之洋得意地笑著:“呵呵,誘敵深入這事你還不懂?她負責的其實就是我們以前攻不下的那幾塊區域。她能攻下更好,攻不下也無所謂。我們公司是扁平化管理,有些事看似是她管,實際上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下。” “既然你早有懷疑,為什麼不提醒我?”歐升達問。 “我那時看不清他們要幹什麼。我只是覺得很奇怪,古夢柏把自己大學女同學介紹給你,把自己的女朋友介紹給我,這本身就不正常,何況後來他還介紹了個李子夜給嫂子。這個李子夜我還調查過,他跟古夢柏的關係也是不一般,有人說他們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楚之洋道。 歐升達驚得幾乎要從座位上站起來:“啊!他們是這樣的關係?他們在我們身上下這麼大的功夫究竟是為什麼啊?” 楚之洋搖搖頭:“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我現在想明白了,廖冰旋被查,稅務局盯上我,這都是他們計劃的一部分。細想想,古夢柏介紹廖冰旋給我,本來的目的應該是讓我跟張自江發生衝突;給我出主意讓我競買涵涵的旗袍本來也是想把我和涵涵拉到一起,讓我同能夠掌握我命運的人產生矛盾。結果卻是這個樣子,於是周惜雪只好親自出馬,目的就是讓咱們兄弟反目,對吧?最近一段時間你躲在國外不回來就是給他們表演的時間吧?” 楚之洋越發笑得生動:“自從我發現了他們的目的以後,我就一直想提醒你,可我又怕你一時不相信,所以,就沒說什麼。直到你幾次打電話問我周浩要拉升之洋股票的問題,我猜你是有所感覺了。我那時只是希望你別上周浩的當,沒想到,你卻組織了一場反擊。升達,你這就不厚道啦,你以為光憑你一個就能戰勝周浩?你聽說過散戶害怕技術派,技術派害怕莊家,莊家害怕惡莊,惡莊害怕上市公司高管這話嗎?你不跟我溝通即使是勝利也是慘勝。” “你這傢伙,倒是沉得住氣。你要是再晚跟我說幾天,我就得向冷鴻海借錢了。你這人太狡猾。”歐升達恨恨地說。 楚之洋驕傲地糾正歐升達:“智慧和狡猾是兩個檔次。” “我還是要問你,你什麼時候發現我要跟周浩乾一場的?” “回國之前我只是覺得你明白了周浩古夢柏的目的,但那天在你辦公室你說了那番話,再加上後來我知道你又要與王光玉組建新公司,這事不就很清楚了嗎?本來我想當時就跟你談談的,但我看你似乎很在意週惜雪跟你的事,就沒跟你談。”楚之洋沉穩地說。 “你恨我嗎?”歐升達問。 “算了,這兩天我也在琢磨這事,你和周惜雪都是受害者。這裡面的根源還在周浩或者是古夢柏。”楚之洋擺著手,把眼簾更深地低垂了下來。 “畢竟這事還沒完,在沒有見分曉之前你還得把你的情郎哥演好啊。”歐升達小心翼翼地問。 “我也沒想好,詹娜那時候畢竟是她養小白臉,我受傷太重;但這次畢竟你們出了這事我也是有責任;雖然我不是幫兇,但至少算是明知道下面會發生什麼卻沒有出手阻止。其實,週惜雪在巴黎同我吵架,說要回來找你的時候,我就曾經想過會發生什麼,可我就那麼讓她回來了,而且還打電話讓你同她見面,從某種意義上講,是我把她推上了你的床。” “對了,說到這裡,從明天開始我們不要見面了。我要在周惜雪面前表現出我跟你有深仇大恨的態勢出來。”楚之洋道。 “不對吧?這事週惜雪畢竟沒親口告訴你,你這樣表現是不是太過了?”歐升達問。 楚之洋咬著牙道:“不,這正是他們需要的效果,我不但要表現出同你有深仇大恨,而且還要更關心週惜雪。” “為什麼?”歐升達問。 “我得配合你啊,你現在吸籌還沒有完成嘛!”楚之洋看著歐升達。 “你大可不必這樣,你要是表現得太過於恨我反倒不自然。你就是在周惜雪面前不提我,或者她提起我來你不接茬,他們就會判斷咱們有矛盾了。”歐升達道。 “嗯,你說的有道理。升達,當我知道你要幹什麼的時候,我真是感動極了。你能動用這麼大的力量來保衛我,說明你在意我甚至超過你自己。”楚之洋的眼睛里分明閃爍著什麼。 “得了,這麼多年咱們啥時候不是互相幫襯著過來的?現在加上王光玉的資金,一個多億砸進去了,還不知道敵人甚麼時候發起進攻。” “我估計快了。”楚之洋道。 “周浩跟你說了?”歐升達問。 “他倒是有個計劃書在我那裡,不過,我知道那是迷惑我的。週惜雪回來這麼長時間你以為她閒著啦?她一直在做我幾個債權人的工作,儘管她自己覺得滴水不漏,可還是被我察覺了。於是,我這幾天分別跟那幾個債權人說,可以答應配合他們。” “嗯,我估計他們要試盤了。”歐升達點點頭。 “我這裡還有幾千萬的閒置資金,關鍵時候你可以用一下。”楚之洋道。 “好啊,這回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對了,那天廖冰旋說要離婚到底是怎麼回事?”楚之洋問。 歐升達就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楚之洋也覺得很疑惑:“是啊,按理說周惜雪把照片留著對大家的威懾更大。可是,是誰幹的呢?” 接下來的幾天歐升達陷入了忙碌之中,主要是地稅局的人終於正式進駐公司進行檢查。雖然事先做了工作,但是歐升達也不敢掉以輕心。為了迎接這次檢查,升達地產上上下下就像迎接一場戰鬥一樣,全力以赴生怕出現一點紕漏。歐升達也跟涵涵事先商量了幾種預案,一旦是有問題,從哪個管道下手疏通關係都作了事先的準備。這天,歐升達正在辦公室聽財務結算中心的人匯報這兩天稅務局檢查的情況,忽然,他的電話響了,他接起來,卻是張自江。他道:“歐升達,我想跟你談談。” “什麼時候?” 張自江道:“我就在你公司對面的咖啡廳。” “要不你來我公司,我樓上有個不錯的餐廳,正好也是中午了,咱倆邊吃邊談?” “還是麻煩你下來,我知道地稅局的人在你那裡,叫他們看到我去影響不好。” “那好,你稍等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放下電話,歐升達心裡有些不安,張自江找自己幹什麼?他心評評地跳,實在是太突然,除了驚訝外還有些張皇失措。 想了一會兒,他終於鎮靜下來,怕什麼?我歐升達會怕他嗎?在不得不面對情敵的時候,就應該打起幾倍的精神去面對。 歐升達沒有想到的是,當他坐到張自江對面,那氣氛居然可以用親切友好來形容。這事他感到很意外。 “不知道為什麼,你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么生氣。” 張自江笑了:“我幹嗎要生氣?” “我跟旋子那事你不生氣?” “今天不是良心發現,我是來跟你談一樁生意。”張自江道。 “什么生意?我得看我有沒有興趣。” “我幫你擺平地稅局,讓他們放你一馬;你幫我勸勸旋子,不要跟我離婚。”張自江看著歐升達,眼睛裡有種期待,“我離不開旋子,也不能離開旋子,她是最適合我的女人。” “那你當時為什麼要傷害她?” 張自江嘆口氣:“唉,我也不知道怎麼啦,不知不覺就把家庭搞到了一個近乎絕望的境地。” 歐升達看著張自江,琢磨了一會兒:“你不是來跟我痛說革命家史的吧?” 張自江趕緊對歐升達說:“歐董,你別誤會,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你倆的事其實我只是知道一點點。你要知道,旋子在我面前很少提到你的。不過,我能感受得到,你傷得她很厲害。”歐升達認真地說。 張自江嘆口氣:“這幾天我反思了一下,以前我總是覺得有些審美疲勞。你想啊,二十多年面對著同一張面孔,每天說著同樣的事,吃著同樣的飯,能不厭倦嗎?再說,做我這工作的,前些年不是主官,不是一把手,凡事都要小心,謹小慎微,生怕出現什麼紕漏叫領導不滿意,那時候雖然有誘惑也不大敢;這幾年不同了,自己就是一方土地的絕對權威,即使自己不想,主動的女人也不少。你說,我就是再堅強,也難免犯錯誤啊!可是,旋子就這麼不依不饒的。” “兩頭都安撫得好的就是好男人,有一頭不好就是壞男人。”歐升達頗有些同情地道,“行了,今天的話到此為止吧。我不一定能說服旋子,但是我一定爭取;這回我可以替你說話,下回你再犯錯誤,她面對的就不一定是誰了。那時候再出現什麼事,我可就無能為力了。”歐升達嚴肅地說。 也許每個出牆的女人各有原因,但主要的原因就是快樂的背面不是快樂。廖冰旋是這樣,別人又何嘗不是如此?這麼想著,回到辦公室,歐升達馬上打了個電話給廖冰旋,對她說了剛才張自江來找他的事情。 “你是不是覺得張自江很真誠,有徹底改正的決心?”廖冰旋問。 “是啊,我覺得他知道自己錯了。” “哼,你那是被他給蒙蔽了。他這人狡猾著呢。”廖冰旋恨恨地道。 “怎麼啦?”歐升達問。 “記得上次我說過的那個招商局姓楊的副局長吧?那女人懷孕了,最麻煩的是,那女人還是軍婚。”廖冰旋道。 “啊,那張自江不是很麻煩?” “所以,他今天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去找你,就是想不要現在家裡起火。” 歐升達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還有啊,去你公司查賬的人就是他指使的。地稅局局長是他原來的同事,關係好得能穿一條褲子。不過,這樣也好,他要是能把這件事壓下去,我暫時可以不提離婚的事。等事情平息了,我饒不了他。”雖然是在電話的另一端,歐升達能夠想像出廖冰旋咬牙切齒的樣子。 “你說,那個姓楊的副局長,張自江能擺平嗎?” “你不是要做東郭先生吧?你關心他幹什麼?”廖冰旋聲音有些冷。 “我是怕這件事處理不好會影響你和張奕然。” “嗯,這倒是事實。我現在雖然口頭上提出同他離婚,但沒有在張奕然面前表現出來什麼。這個張奕然啊,性格太剛烈,我真怕她一旦知道這個事情,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廖冰旋的語氣明顯帶著些憂鬱。 “那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跟張自江好好談談?”歐升達試探著問。 廖冰旋嘆口氣:“我早就給過他機會了,可是他不珍惜。不過,我也不會落井下石,在這個時候去跟他鬧。他這麼多年走到這個位置畢竟也不容易,不過,我估計他很難擺脫那女人,或者是,他根本不想擺脫。” “難道你一定要跟他離婚?” “怎麼,怕我離婚影響你的家庭?歐升達,怎麼你們男人都這麼自私?說來說去,你現在就是怕我離婚。我告訴你,我偏離給你看。”說完啪地放下了電話。 歐升達手持電話愣了半天,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罪惡感。 婚姻里永遠沒有贏家與輸家,也沒有智者與愚者,只是一人一個活法而已。 這天下午,歐升達正和公司的人開會,忽然,他的電話急促地響起來,是葉漢聲的老婆沈賓陽:“歐董,對方開始試盤了。” “你怎麼知道?” “很簡單,下午一開市,就有幾個大買單拉開了股價;緊接著在拉升到一定的價位時,忽然撤掉下面托盤的買單,股價突然回落。我們判斷,這就是對方開始行動了。” 歐升達問:“咱們現在持股佔流通盤的多少了?” “大約是28.2%。” “你估計對方手裡有多少?” “應該比我們多一些,但是不會多多少。歐董,我們現在怎麼辦?” “不要動,不管他們是往上拉還是往下打,暫時我們都要按兵不動。” “可是,我有些擔心,他們會利用試盤,多搶一些籌碼。這樣我們會被動啊。”沈賓陽道。 “沒關係,有損失也不是你的責任,你就靜觀其變吧!”歐升達道。 接下來的幾天,對手又忽然打壓股價,之洋股價連續幾天創新低。 沈賓陽有點吃不住勁了,問歐升達怎麼辦,歐升達還是叫她靜觀其變。 就像平靜的湖面被丟下一塊巨石一樣,之洋股票的異常還是引起了股民的震動。對手現在採取的手法很簡單,就是先將買盤托至阻力價位,然後忽然撤掉托盤買單,使股價下挫。如此往復,高點不斷降低,該股的持有者以為反彈即將結束,於是,有的散戶開始拋售自己手裡的股票。 沈賓陽打電話給歐升達:“歐董,我忍不住了,對手現在簡直就是在挑戰我們的忍耐程度。” 歐升達回答:“不要理他們,讓他們折騰去。” 果然,沒有幾天,之洋公司的股票忽然變得平靜起來了,股價非但沒創新低,反而略微抬升了一點。 沈賓陽打電話給歐升達:“歐董,現在對手似乎安靜了。” 歐升達思忖了一會兒道:“你叫離鵬城較遠的一些操盤手少量地吸納一點籌碼,慢慢來,別叫對手有什麼察覺。” “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平時可不這樣做的。” 歐升達笑了:“過一陣子我告訴你為什麼。” 不久,周浩派來的會計人員開始幫助升達地產準備資料,升達地產開始接受上市輔導。 其間,古夢柏組織了一次聚會,楚之洋藉口有事沒有參加。 聚會上,古夢柏似乎很隨意地問:“歐董,最近沒跟之洋在一起啊?” 歐升達回答:“這小子,現在天天也不知道忙什麼,可能要發財了,看不起兄弟了。” 古夢柏沒說什麼,臉上的笑容依舊標準。 這次聚會結束後不久,之洋公司的股票出現了一次強烈的拉抬,市場上的投資者直到這時才發現,之洋公司股票的走勢極度不正常,不僅成交量增大到天量狀態,而且當天走勢的振幅之大,遠超所有人的想像。從上午的暴跌,到下午的暴漲,僅僅不到一天的時間,股票的振幅之大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竟然上午接近跌停,下午又直接接近漲停的現象,而且現在還在向上狂漲。這不得不讓股市的投資者,心裡充滿疑惑。而那些在前一階段,賣出之洋公司股票的人,此時正在搥胸頓足,埋怨自己又中了莊家的圈套,紛紛罵起炒作之洋股票莊家的無恥。 沈賓陽打來電話:“說這看起來不像試盤,可能是對方已經發動了。” 歐升達想了想,翻看了一下周浩拿給楚之洋的計劃書,發現裡面並沒有提到這次拉升。打電話給楚之洋,楚之洋說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歐升達陷入了沉思,直到快收市的時候,他打電話給沈賓陽,告訴她還是要穩住。 沈賓陽非常不理解:“歐董,對手如果真的是發動,我們要等到他們把股票拉到什麼價位才有所行動?” 歐升達道:“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要看戲,別的什麼也不要做。” 沈賓陽不由得有些擔心:“歐董,我就怕對手通過這些方法,吸納到足夠的籌碼,做到高度控盤。” 歐升達笑了:“你怕什麼,散戶要是把籌碼都拋給他們,他們怎麼出貨?” 歐升達自然心裡有數,他現在有將近30%的籌碼,對方不可能把市場上的籌碼都吸乾淨,即使是他們控制了流通盤的百分之五十,對楚之洋的地位也造不成太大的威脅。自己的資金和王光玉拆借給自己的資金還有一些,關鍵的時候可以再加一點倉位;而周浩的錢不同,那是要付利息的,而且因為一級市場取消,改為市值配售,沒有一級市場收益了,他們的壓力能不大嗎?周浩他們到年底上哪裡弄現金去?手中的股票控盤程度又那麼高,沒辦法跳水吧。除非基本面能有一個大幅的改觀,以支持現在的股價。什麼基本面改觀?那就是之洋公司能不斷地放出利好消息,比如獲得了美國或者歐洲的大訂單,未來幾年的利潤都有了保障;但目前根本沒有這個可能,即使有,楚之洋也不會公佈。 果然,這不是一次拉動,還是試盤,由於之洋股價長期處於較低價位,對散戶投資者形成了習慣性的思維定勢。股價稍一上漲,浮碼立即湧動。由於周浩他們還沒有培養出跟風盤,所以在日K線上便落下長長的上影線。 晚上,歐升達約沈賓陽在莞城一客家店吃飯,沈賓陽問歐升達:“我們現在還不出手嗎?” 歐升達想了想:“可以出手了,注意還是悄悄地吸籌,爭取能控盤到35%。”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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