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官場小說 富豪俱樂部5·叱吒風雲的女富豪

第9章 第九章迷霧重重

坐上騰大派來接機的車子,車子開始向鵬城駛去。能見度非常低,車開得很慢,不時有巨大的貨櫃車從旁邊駛過,激起的水柱擊打在車身上,發出砰砰的巨響,很令人恐怖。其實,這個司機的技術沒說的,只是今天的天氣實在是糟糕。 徐欣然低聲地對章艾說:“原來這地面比空中還恐怖。” 章艾用鼻子“哼”了一聲:“下點雨,你怕什麼?” 儘管這麼說,她還是感覺到身體有些僵硬,眼睛不停地死盯著前方,往鵬城方向的車雖然速度都不快,而且都打著雙閃,可是,暴雨如注,還是令人感到,在大自然面前,人類是那樣渺小。 “這雨怎麼這麼大?”經過一輛拋錨的貨櫃車,徐欣然皺著眉頭道。 章艾明白,他這是在掩飾內心的恐懼,也不想刺激他,就說:“這還不好?今年整個冬天鵬城都不會缺水了。再說了,水代表財,咱們一回國就遇到這麼大的雨,說明騰大要有大的發展了。”

徐欣然很勉強地笑笑,章艾用手在他臉上輕輕地擰了一下:“這笑比哭還難看。” 徐欣然把章艾的手拿下去,看了一眼曾柔,她正在看著iPad。徐欣然有點害羞,低聲說:“你幹嗎?” 又是一輛貨櫃車駛過,砰的一聲,曾柔似乎被嚇了一跳,回過頭看看章艾和徐欣然,笑了:“看來這趟歐洲之行還是有效果的,這麼黏糊?” 聽到這句話,章艾也有點不好意思了,趕緊掩飾道:“哎呀,忘了給徐琦打電話。”然後,去包裡拿電話。 說來也巧,就在這時,章艾的電話恰巧響了,章艾一接,卻是毛英華。毛英華問:“到啦?” 章艾“嗯”了一聲,毛英華接著說:“晚上我跟申城雪給章總和徐總接個風吧,你看什麼地方方便?” 章艾想了想回答:“這樣吧,就去俱樂部吧,我也好多天沒去了。”

毛英華笑了:“這怎麼好意思?我請客你埋單,這怎麼好意思?” 章艾開心地笑起來:“那就在你的分紅裡扣。”這純屬玩笑,怎麼會在他分紅裡扣一頓飯錢。 說來也巧,章艾剛放下電話,吳茵茹的電話也打進來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問:“你下飛機啦?剛才我打你電話還在關機。” 章艾迴答:“剛出機場,正在回深圳。對了,晚上我們在俱樂部吃個飯吧。” 吳茵茹說:“我心情不好,能不能現在就見面?晚上我就不去了。” “不能等一下嗎?昨晚我在飛機上只睡了三個多小時,我先回家睡一覺,等下再談好嗎?”章艾之所以這樣說,是想調整一下思路,最主要的是要跟丁思妍溝通一下,她現在很怕吳茵茹跟她談方亮的事情。 吳茵茹似乎有氣無力地嘆口氣:“那好吧,你們幾點吃飯?我們提前一小時在SPA會所見面好嗎?”

“我們晚上七點吃飯,這樣吧,我們五點半見面好嗎?”章艾用大姐姐般的關切對吳茵茹說。 “好吧。”吳茵茹收了線。 章艾很想立刻跟丁思妍通個電話,可是,想想不是很方便,於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徐欣然忽然“扑哧”一聲笑起來,章艾問他:“你笑什麼?” 徐欣然把手機遞給她,上面有一條新的信息:“我只想做一個最善解人意、最懂得進退的紅顏知己。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在,在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試著離開。我不會給你造成任何困擾,因為我愛你。” 章艾看到上面的發信人正是詹芳,她有點急,問徐欣然:“你什麼意思?” 徐欣然低聲說:“你別以為這是她發給我的,你再看看前一條信息。” 章艾看了前一條信息,上面寫著:“昨晚,我玩梅梅的手機,發現一條她發給你那個姓方的朋友的,我轉發給你,千萬要保密。”

章艾看著徐欣然,徐欣然帶著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章艾:“誰遇到這樣的女人都會不能自拔的。” 章艾心里頓時沉重起來,這個顧梅梅,年紀不大,手段倒是很不一般,像方亮這樣的,平時接觸的女人少,一遇到這樣的,不陷進去才怪。 回到家裡,章艾沖沖涼,將晚上要送給丁思妍、吳茵茹和申城雪的禮物整理出來叫司機收好,然後躺在床上。她的腦子現在很亂,她很想立刻就打電話給丁思妍,結果,丁思妍的電話卻是轉了秘書台。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她一般白天是不關機的,今天是怎麼啦?記得丁思妍跟她講過,她關機的可能只有兩種,一種是在飛機上,一種是重要的會議。今天是怎麼個情況? 看看表,離她跟吳茵茹約定的時間還早,於是,她就努力地想使自己睡著。可能是年紀大了,倒時差總是很慢。這回估計也要兩三天才能緩過勁兒來。

可是,躺在那裡就是睡不著,徐欣然剛才說怕相互影響,他去另外一個房間睡了,可是,章艾卻總是懷疑他去偷偷摸摸地跟那個女人打電話去了。在車上他給自己看了那條短信,可是,她又懷疑是不是兩個人事先有默契,故意的。在感情和生活上章艾是個自己拿主意的人。但是這些年她覺得過得很糟糕。她總覺得徐欣然不如自己愛他那樣深,章艾經常覺得自己內心的期望是落空的。因為徐欣然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戀愛,所以她把徐欣然的表現理解為男人與女人的思維方式不一樣,就這樣,章艾經常在失落中,卻仍然對徐欣然懷有感情和愛。 可是,剛才在飛機下降的過程中,他明明像是愛著自己,可是,怎麼飛機落了地,他就在車上玩手機,還看那個詹芳的信息? 章艾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怎麼老這麼疑神疑鬼?徐欣然給自己看信息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放鬆的,應該不會騙自己吧?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她剛否定了這個推測,又重新懷疑起來了。就這麼糾結著,她有點迷糊了。男人折磨肉體,女人折磨精神。

她覺得自己在一片充滿迷霧的樹林裡孤獨地前行著,忽然,前方出現了一張床,那上面躺著個女人,她走過去,發現居然是吳茵茹,章艾發現她的頭髮像瀑布一樣長而柔順,泛著黝黑的光亮,她的髮質真好!章艾在心裡這樣感嘆著。章艾好想去摸一摸她雪白的肌膚,再去拉拉她的手,但她覺得自己不該打擾吳茵茹的休息。章艾心裡琢磨著:她怎麼一個人躺在這裡?她真的好安靜啊!這是哪裡啊?不行,自己得問問吳茵茹。可她睡得這麼香,自己怎好意思去打擾她?章艾向四周又看了看,沒有其他人了,她思索一下,還是把她叫醒吧。於是,章艾想俯身去叫她,可她剛想挨近她的時候。誰知,吳茵茹忽然睜開了眼睛,那眼睛越整越大,她的臉也越變越寬,怎麼?不是吳茵茹,是丁思妍!只見丁思妍嚴肅地問:“你來這里幹什麼?”章艾很想解釋,可是,卻說不出話來。

她一緊張,結果一下子從夢中醒了過來。而房間裡的一切又讓她陌生了半天,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她努力地想了半天,慢慢地,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家裡。 而自己的手機正在床頭上振動著,她拿起來,正是丁思妍。章艾接起電話,丁思妍大聲大氣地嚷嚷著:“哎呀,真不好意思,剛才我在劉省長那裡參加了一個協調會,沒開機,我看你打了好幾個電話。咋的,到家了?這麼著,晚上我請客,給你接風。” 章艾坐起來,平靜地說:“我已經訂了房,晚七點,你過來吧。” 丁思妍問:“都誰啊?有沒有吳茵茹啊?” 章艾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就說:“我這不是想跟你通完電話才說她的事嗎?昨天我上飛機之前,接到她一個電話,聽得出來,她的情緒很不好,所以,我就想問問你,她是不是知道方亮的事啦?”

“不知道啊?不能吧,她是怎麼知道的?”丁思妍顯得很驚訝。而她的態度叫章艾對徐欣然在飛機上的那一席分析產生了懷疑。 “所以啊,我就怕是這事,如果是這事,我覺得她可能承受不了。”章艾嘆息著。 “不能夠啊,她怎麼會知道這事?難道是方亮跟她主動坦白啦?”聽得出來,丁思妍似乎也很困惑。 “你現在在哪兒?”章艾聽見她的電話裡有別人的聲音。 “哦,我正打算回鵬城。在等車,省政府這兒不讓停車,我叫司機把車停到別的地兒去了。”丁思妍回答。 本來章艾還想問問她還要跟自己說什麼,想想等一會兒就會見面,也就沒再問。 看看表,差不多到了跟吳茵茹約會的時間了,於是,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叫上徐欣然就準備出門。

臨出門,她拿了一些東西給張嫂,說是徐琦讓她帶回來的。張嫂自然很高興,可是,張嫂緊接著拿著那堆東西有點為難地說:“章總,你看,這是不是太花哨了?” 章艾笑道:“你要是覺得太時尚,就送你女兒。” “那好那好。”張嫂歡天喜地地道著謝。章艾明白,她要的就是這句話,章艾心裡感到過意不去,於是,轉身拿了個自己用過幾次的包遞給她:“這個我沒用過幾次,你用吧。” 坐在車上,徐欣然問章艾:“那個包你不是沒用過幾次嗎?” 章艾嘆口氣:“你呀,真是不懂,跟張嫂搞好關係,就能緩和你我跟你兒子的關係。” 徐欣然“嘁”了一聲:“這都什麼事啊?親媽還要伺候保姆。” 章艾白了他一眼:“你懂什麼?徐琦為什麼跟我們思想有差距,原因就是他受張嫂的影響太大,我們要是多研究研究張嫂,也許會找到跟你兒子溝通的方法。”

“真的?”徐欣然顯得有點不相信章艾這個判斷。 章艾嘆口氣:“以前我忽略了這個事情,這次在倫敦,我仔細地想了想這個問題,覺得這個法子可行。” “看樣子,章總在張嫂面前要低頭嘍。”徐欣然忽然陰陽怪氣地看著章艾。 章艾“切”了一聲:“什麼叫低頭啊,那叫學習。” “哼,你現在應該改名叫章有理。”徐欣然譏諷道。 俱樂部的SPA會所不僅有女士的項目,也有男士的項目。章艾給徐欣然選擇的是夏威夷深度按摩。自己則直接選了一間SPA套房,套房有很強的私密性,提供的是貼身的專屬服務。 吳茵茹還沒到,章艾就先在大廳裡等著她。服務員送上來一杯紅紅的飲料,喝起來酸酸的。章艾問它叫什麼名字,服務員說了個很怪的名字,章艾也沒記住。 等了一會兒,吳茵茹走了進來,儘管她穿得還是那樣時尚,但是,依舊遮不住臉上的憔悴。章艾關切地問:“怎麼搞的,這麼兩天沒見,怎麼變成這樣了?” 吳茵茹情緒不高:“我們還是進房吧。” 這間套房裝飾得很有夏威夷的風格,令人彷彿置身夢幻仙境,這裡有高貴華麗的大理石裝潢、淡色原木和水晶般的玻璃,配備了按摩浴室、淋浴、加熱大理石按摩桌及私人理療按摩、休閒區域。 兩個人換好衣服,置身在死海結晶鹽的輕柔摩擦下,身體開始放鬆,理療師的掌法很好,令人很享受。接下來是極其舒適的旋水按摩,在富含柔和精油、紅白玫瑰花瓣的按摩池中,身體彷彿瞬間獲得了活力與新生。 按摩結束後,章艾揮手叫按摩師出去,兩個人躺在休閒區。這裡可以看到海,背景音樂也很輕柔。 “怎麼?感覺怎麼樣?”章艾問。 吳茵茹嘆口氣:“這裡讓你放鬆得似乎要化掉,體驗到恍然隔世的味道。可是,麻煩還在啊。” “怎麼了?”章艾故意輕描淡寫地問道。 “唉,山本遇到麻煩了。我們被稅務給盯上了。”吳茵茹輕咳一聲沒回答。接著,在她的敘述中,章艾知道,山本控股的一個全資子公司管涵貿易公司,說白了就是她的銷售部門,前天被查了,稅務局抄走了管涵貿易公司的所有銷售單據。山本控股這樣的公司本身是無法偷稅漏稅的,只能合理避稅。但是,像管涵貿易公司這樣的公司裡面門道就多了,有很多銷售業務,只要是對方不要求開發票,管涵貿易公司是不會主動提供的,這也是行業潛規則。 章艾問:“你找人了嗎?” 吳茵茹點點頭:“我找了,但是,人家都說是市局的重點大案,不敢幫忙啊。” “市局的重點大案?這麼嚴重!”章艾一驚,問,“怎麼會這麼嚴重?” 吳茵茹臉色凝重地回答:“是啊,我覺得這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你想啊,以前稅務局也會來檢查,一般來說,我們都會提前得到消息,將那些敏感東西放在別的地方。而這回,稅務局來了就直奔我們放那些敏感的東西的房間,公司的人連反應都來不及啊。” “現在嚴重到什麼程度?”章艾問。 吳茵茹沉重地說:“目前還在調查,不過,有人放出風來,說是搞不好要追究刑事責任。” “這事你有沒有找找丁大姐?”章艾問。 “找她?”吳茵茹不屑地撇撇嘴,“我懷疑這事就是她搞的鬼。你想啊,我現在正在跟她競爭,她是必敗無疑,她現在搞我就是想阻止我跟她競爭。” “你有證據嗎?”章艾問。 吳茵茹搖搖頭:“證據倒是沒有,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就是她。” 章艾搖搖頭:“這你不能捕風捉影,沒有證據,你沒有理由懷疑她。對了,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吳茵茹坐起來:“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我知道你跟劉市長的兒子劉岳平關係好,你看,能不能叫他出面,引薦我跟劉市長談談?” 章艾沒直接回答吳茵茹這個問題,問:“你沒去找找劉省長嗎?” 吳茵茹搖搖頭,低聲說:“我不想找他。” “是怕找他,他跟你提出那個要求?”章艾試探著問。 吳茵茹點點頭,低聲說:“是的,現在他的態度很明白。我只是敷衍著,玩一個貓捉老鼠的遊戲。省城地鐵招標結束了,我就想辦法跟他疏遠,我不能做對不起方亮的事情。” 吳茵茹這句話讓章艾心理變得很複雜,一,這句話證明劉勵駿還沒得手;二,證明吳茵茹還不知道方亮的事情。自己應該幫幫她。於是,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劉岳平的電話,問:“劉主任,最近忙不忙?” 誰知,劉岳平似乎很高興:“哎呀,章總,你回來了?我正要跟你談談呢,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給你接風。” 章艾看了吳茵茹一眼,覺得她有點楚楚可憐,於是章艾說:“要是你今天有空兒,晚上來會所吃個飯吧。” 誰知道,劉岳平卻回答:“不好意思章總,今晚我還真沒空。我今晚也在會所,但是,是私事。接風的事不行改日?” 章艾一聽,馬上說:“接不接風的事咱們就算了,不過,我有個急事想請你幫個忙。” 劉岳平問:“什麼事?只要我劉岳平能做到的,我一定幫忙。” 章艾站起來:“是這樣,我有個朋友被稅務局查了,想請你幫個忙。” 劉岳平問:“是山本控股嗎?” 章艾很意外,問:“怎麼,劉主任知道這事?” 劉岳平乾咳了一聲:“這麼大的事情,我怎麼能不知道。” 章艾問:“我朋友的意思是她想見見劉市長。” 劉岳平那邊沉默了,想了一會兒道:“這樣吧,我這邊的事情大概是十點鐘結束,結束了我打電話給你,然後,你叫你朋友自己來我住的地方,我今天住這裡。” 章艾“嗯”了一聲:“那我跟我朋友聯繫一下,回頭跟你聯繫好嗎?” 章艾把電話放下,把劉岳平的話跟吳茵茹說了一遍,完了不無擔心地問:“你覺得自己會不會有危險?” 吳茵茹咬咬嘴唇,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他是個官員,不會那麼無恥吧?” 章艾心情沉重地說:“這我就不了解了,我跟他來往也不是很多。” 吳茵茹咬咬牙:“就是龍潭虎穴,我也要走這一趟了。”那表情,很像是李玉和要奔赴刑場,悲壯得很。 章艾打了電話給劉岳平,問清了他住哪裡,然後告訴他,自己的朋友會準時赴約。 “真的,你要是去了,要小心,要是看情況不對就打電話給我,好嗎?”章艾像大姐姐一樣叮囑著吳茵茹。 吳茵茹臉色慘然:“章姐,我有心理準備,這麼多年,我在生意場上形形色色的人見多了,說能幫助我的領導,說能給我生意的大老闆,還有說能幫我解決問題的能人,誰不看著我的這副臭皮囊?要是他們實在要,就給他們算了。” 一種很酸的感覺從章艾的胃裡湧出,她努力地壓了下去,長長地呼吸了一下,對吳茵茹說:“妹妹,你可千萬不能自暴自棄啊。” 吳茵茹的眼圈紅了,帶著鼻音說道:“姐,我怎麼這麼難啊?” 章艾不知道該怎麼勸她了,只能陪著她默默地掉眼淚。 直到曾柔打來電話,說大家差不多到了,章艾才帶著吳茵茹找廖學豪簡單地化了一下妝。本來吳茵茹說她不想參加這個晚餐了,說自己見不得丁思妍。可是,章艾耐心地勸她,告訴她,首先這事不一定是丁思妍做的,可以找她幫幫忙。退一萬步,即使是她做的,找她談談,化解一下,也不是壞事。勸了好久,吳茵茹才答應出席,但是,當章艾讓她把方亮也叫來的時候,她居然說,今天飛行俱樂部有活動,方亮下午就出去了。 章艾心裡暗暗叫苦:這個傻吳茵茹啊,今天大雨滂沱,飛機能起飛嗎?換言之,飛行俱樂部即使是真有什麼活動,放下山本這麼大的事情叫老婆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這個方亮也太不負責了。這個藉口吳茵茹也信?章艾相信,方亮有九分的可能是跟顧梅梅在一起。不過,她心裡還是有點僥倖,覺得方亮可能就是貪玩,也許真的去參加飛行俱樂部的什麼活動去了。 今天吃飯的地兒是中餐廳,好幾天沒有吃純正的中餐了,章艾和徐欣然都想享受饕餮一餐。於是,叫宣萱給訂了中餐廳的一個三面面海的房間,這種房間不多,整個中餐廳只有六間,一般都要提前預訂,這回還是恰巧一個會員因為大雨不能及時趕回來,才便宜了章艾。 這個房間是個套房,外面是個露台,但是上面有透明的遮陽板,即使是這樣的天氣,坐在上面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房間裡面分了兩個區,一個是休閒區,一個是就餐區。這種房間的地面、牆壁和天花板都裝了LED屏幕,人在裡面感覺就像是在空中一樣,不過這裡有好幾套景色可以選擇,今天的景色是星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一艘巨大的宇宙飛船裡面。 章艾進來的時候,毛英華、徐欣然、習煥章和曾柔四個人正在玩牌,徐欣然和習煥章臉上都貼了不少的紙條,毛英華臉上的最少。而丁思妍和申城雪正在露台上聊著什麼,樣子很親切。丁思妍就有這個本事,不管跟對方熟不熟,總能創造一個親切和諧的場面。不過,她跟申城雪也算是老熟人了,能談得如此親密也不奇怪。 看見章艾和吳茵茹進來,丁思妍隔著玻璃向她們招手,章艾和吳茵茹簡單地向幾個玩牌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走到露台上。露台上的風有點大,章艾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不過,很快地她就適應過來了。四個人坐下,丁思妍和吳茵茹之間顯得很客氣,章艾明白,所謂的客氣就是冷淡,就是心中有芥蒂。 丁思妍接著跟申城雪聊剛才沒聊完的話題,是丁思妍的一個親戚要去申城雪那裡投標的問題,看樣子申城雪已經在政策和程序上解釋得很清楚了,不過,丁思妍還是在試探著問申城雪能不能私下助力的。關於這一點,申城雪只是說,要按正常的渠道辦,既沒說幫忙,也沒說不幫忙。 申城雪的態度一點都不出章艾的意料之外,公務員與找他們幫忙的人談話一般都是這個態度,沒有人傻到滿口答應,那樣的話,很有可能使自己處於不利的地位。至於將來會不會幫忙,這恐怕還要看雙方在實際中的溝通。 章艾叫司機把自己在巴黎買的東西拿上來,給三個人分了一下,每個人兩個包,兩條絲巾,兩套化妝品。都是一樣的品牌,一樣的款式,她可不想給她們留下厚此薄彼的印象。幾個女人正唧唧喳喳地議論著,宣萱走過來問是不是要上菜,章艾說可以了,趁機送了套化妝品給她。宣萱顯得很不好意思。但是,推辭了一番,還是收下了。 今天是順德菜,因為都是熟人,所以,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大家上來就開吃。橫掃一陣以後,丁思妍夫婦和毛英華夫婦開始輪番敬酒,來回輪了幾圈,章艾就有點暈了,趕緊擺手,說自己時差沒倒過來,不能喝了。不過,徐欣然的解釋就沒人聽了,不說別人,習煥章的敬酒就有點招架不了。眼看著徐欣然的眼圈泛起了紅暈,章艾對他說:“你別逞能了。”誰知,他一擺手:“喝!好幾天沒喝這麼痛快了。”於是,他跟習煥章連乾了三杯。 章艾看著徐欣然,半真半假地說:“你別喝多了啊,喝多了讓你睡搓衣板。” 半晌沒說話的吳茵茹在一邊好奇地問:“你家還有搓衣板?” 章艾看看她,廖學豪的化妝術很好,看不出她有什麼憔悴,於是認真地說:“我家還有個刑訊室呢,裡面老虎凳、辣椒水都有。這男人啊,不老實就要收拾。” “我不信。”吳茵茹睜大眼睛,表示不可思議。 丁思妍在一旁接上話茬:“老虎凳、辣椒水倒是有些誇張,不過,章總教育老公,擀麵杖和雞毛撣子是常用的。” 章艾還是一本正經地說:“這男人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申城雪在旁邊看著毛英華:“我可告訴你,我今天學了一招儿,以後你不聽話,回去我可大刑伺候。” “別說這個話題了,對了,老徐,要不你給大家講講你那天去羅浮宮都看見什麼啦?”章艾道。 徐欣然正要說話,習煥章的電話忽然響了,他拿起來一看,趕緊走了出去。丁思妍低聲問章艾:“你猜,這是誰的電話?” 章艾搖搖頭,丁思妍聲音更低:“我猜,不是那小賤人的,而是李佳薇的。” “哦,你為什麼這麼講?”章艾低聲問。 “直覺。”丁思妍一臉神秘地回答。 “你就瞎猜吧,”章艾一臉的不屑。 丁思妍似乎很有玄機地說:“出大事了,不信,你等著瞧。” 果然,沒有一分鐘,習煥章匆匆忙忙地進來,對大家說:“不好意思,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了。”然後,拿起自己的包就走了。 丁思妍低聲對章艾道:“你看著吧,沒幾天,就會有爆炸性新聞。” 章艾沒再問下去,她知道,這事一定跟李佳薇有關,因為,她在丁思妍那胸有成竹的眼神裡面已經看出了某種得意。這事跟她下午所說的跟劉勵駿在一起有關係嗎?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一切都是風平浪靜,實際上,底下早已經是暗潮湧動了。 吳茵茹的心情似乎還是很沉重,章艾想了想,忽然對丁思妍說:“丁姐,這兩天吳茵茹遇到了點事情,你看看你能不能幫幫忙?” 丁思妍聽完了吳茵茹的敘述,顯得很錯愕,坐在那裡不出聲,半晌,才說:“我怎麼覺得這事有點怪?不是有人在搞你吧?” “哦?丁姐為什麼這麼看?”章艾看了一眼吳茵茹,吳茵茹臉上現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困惑。 “山本集團算起來也是區里市裡都重視的企業,納稅大戶,穩定的水源,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出問題的,為什麼出現了這種情況,這明顯地是有人搗鬼嘛。”丁思妍嚴肅地分析著。 申城雪問吳茵茹:“你找張書記了嗎?” 吳茵茹回答:“我找了他秘書,他秘書說張書記在北京開會,要過幾天才回來。” 申城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丁思妍顯得很俠義地說:“妹子,你別著急,我幫你找找人。”於是,她走到露台上,開始噼劈啪啪地打電話。雖然關著門,大家還是能聽出來,她找了好幾個人。 毛英華看看章艾:“章總,要不我跟城雪先走一步?”毛英華是一個很會審時度勢的人,這跟他在政府長期的工作習慣有關係。 章艾點點頭,對申城雪說:“對不起啊,申局,今天太亂了,改日我們再聚。” 申城雪不卑不亢地笑笑,伸出手跟章艾和吳茵茹握握手:“謝謝章總的禮物,那麼,我們就先走一步?” 毛英華走了,徐欣然顯然覺得很無趣,就跟章艾說他要找個地兒玩一下。章艾說:“別去幹壞事啊!”徐欣然笑嘻嘻地回答:“老虎打盹,不干點壞事對不起觀眾。”章艾惡狠狠地說:“你要敢放肆,我打斷你的腿。” 徐欣然衝著吳茵茹說:“你看看這個母夜叉,我真羨慕你家方亮,娶了你這麼個既溫柔賢惠又美麗的老婆。” 章艾一拍桌子:“你還不趕緊走,怎麼,打我妹妹主意呢?” 徐欣然做了個鬼臉,一溜煙儿地走了。曾柔問:“章總,要不我也先走一步?”章艾搖搖頭:“不用。” 曾柔在場是有好處的,即使是丁思妍和吳茵茹有點言語不和,在曾柔面前她們也都會注意的。不然,他們吵個天翻地覆,自己夾在中間還真難受。 丁思妍還在打電話,章艾趁機對吳茵茹說:“你別老東想西想的,你看丁姐為你的事多傷心?” 誰知,吳茵茹撇撇嘴說:“貓哭耗子——假慈悲。” 章艾皺著眉頭道:“你這就不對了,你這是預設立場,看誰都像壞人。不准這個態度,明白嗎?” 吳茵茹還想說什麼,章艾扭頭看看露台裡的丁思妍,她的電話快打完了,於是,給了吳茵茹一個眼神,示意她態度要好一些。 丁思妍走了進來,顯得有點沮喪,她喝了口茶,長長地噓了一口氣,搖搖頭:“這事太奇怪了。”然後扭頭看著吳茵茹,問:“你沒得罪什麼人吧?” 吳茵茹脫口而出:“我最近得罪最嚴重的人就是你了。” 章艾沒想到吳茵茹會這樣說話,心想,這人是瘋了,不知道隱忍嗎? 丁思妍臉上掠過一片陰雲,頓時臉上冷若冰霜,對吳茵茹說:“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以為你跟我唱對台戲你就一定能成功?我告訴你,這個項目對你來說很重要,對我富有集團來說那隻是很小一部分,那隻是摟草打兔子的事情。我就搞不懂你了,你能不能心胸開闊點?” “我怎麼啦?我怎麼啦?你別總是以大欺小!我告訴你,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吳茵茹劈裡啪啦地搶白著丁思妍。 丁思妍扭頭看著章艾,嘴角一撇:“看出來了吧,這一準兒是覺得我是壞人了。” 章艾勸著吳茵茹,規勸著:“吳茵茹,你別這個態度,多不淑女!你應該聽聽丁姐的解釋,別這麼武斷。”曾柔也在一邊附和著:“是啊,吳總,人家丁總剛打了那麼多電話,你這個態度真的挺讓丁總難過的。” 吳茵茹可能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問題,就悶在那裡不作聲了。章艾見機趕緊問丁思妍:“丁姐,事情怎麼樣?” 丁思妍搖搖頭:“打了幾個電話,都表示不敢幫忙,因為這個案子現在市局很重視。而且,證據確鑿,很難再作出其他的變通來。”丁思妍這些話叫幾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大家都沉默了,只聽見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聲。 良久,丁思妍說:“這應該是有人做的一個局,我看,可能前些日子顧梅梅的事情,都可能是這個局的一部分。” “哦?怎麼講?你是說李佳薇?”章艾問。她這麼一問,吳茵茹和曾柔的表情也有了變化。 丁思妍搖搖頭:“她?她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她最多也就是跟外地那些領導上上床,拿點地,再不就是給習煥章那樣的糊塗蛋灌點迷幻湯,挖挖我的牆腳。吳茵茹這事很奇怪,我剛才打電話找的人都對這件事噤若寒蟬,似乎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哦?”章艾看了看吳茵茹,發現她的表情也有了細微的變化。 丁思妍又喝了口茶,皺著眉頭說:“我現在就沒想明白,搞吳茵茹的人目的是什麼。” 吳茵茹在旁邊說:“搞我,然後不讓我投標成功唄。” 丁思妍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鼻翼向上一挑:“你太小看我丁思妍了,這次無論誰成功,將來都要跟另一方合作。你們山本技術領先,但是我富有集團產品全面,你不跟我合作跟誰合作?你到哪裡找到富有集團這樣的合作夥伴?我現在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什麼這麼打擊你!目標肯定不是我,那又是誰?” 丁思妍話音剛落地,吳茵茹的電話忽然響了,她緊張地看了章艾一眼,然後接起來,說了聲:“你好,嗯,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來。”然後,她看看章艾:“我有點事,先走了。” 章艾很想跟她說“你小心點”,但是,礙著丁思妍在場,她只好點點頭:“那好,你忙吧。” 吳茵茹走了,曾柔也藉機告退,這回章艾沒有留她。曾柔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該在場,什麼時候自己應開離開。這是做秘書的基本功。 “你剛才什麼意思?話裡有話啊。”章艾問。 丁思妍搖搖頭:“本來,我現在懷疑搞這事的是劉勵駿,他給吳茵茹設了格局,然後請君入甕,直接拿下。可是,下午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試探了一下,似乎他並不知道吳茵茹現在的處境。” 章艾大吃一驚,問:“原來你早知道吳茵茹的事了?” 丁思妍輕輕“哼”了一聲,回答:“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她不對我說,我裝糊塗唄。” “那麼,你怎麼看這個問題?”章艾越發覺得身邊這潭水深不可測,她猛地想到了劉岳平,是他在操縱著一切嗎?可是,打擊吳茵茹對他有什麼好處? 丁思妍眉頭緊鎖,滿臉的不解:“我總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山本應該是沒什麼仇人的,可是,有人為什麼下如此的狠手?劉勵駿即使是想讓吳茵茹順從,也不會這麼狠吧?況且,這也不像他的行事風格。” “你懷疑這事另外有人作梗?”章艾問,她很想說出劉岳平,但是又覺得那樣很危險,只好這麼問了一句。 不過,丁思妍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忽然轉了話題:“對了,你猜,習煥章匆匆忙忙地干什麼去了?” 章艾很意外,丁思妍怎麼提到這個問題啦?於是,她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丁思妍“嘿嘿”一笑,問:“你帶iPad沒有?”章艾搖搖頭:“來吃飯我帶那個乾嗎?” 丁思妍得意起來:“我現在發現,微博這個東西的傳播力量非常大,真是個好東西。” “有什麼話你就趕緊說,別賣關子。”章艾心裡有點急,不知道丁思妍要說什麼。 “我實話跟你說吧,前幾天爆影視基地要辦俱樂部分會的事,雖然是林盛蘭的一個劇務幹的,實際上,我一嚇唬他,他就招了,是李佳薇叫他幹的。”丁思妍冷笑著說。 “那你怎麼辦了?叫林盛蘭把他辭退了?”章艾問。 丁思妍狡黠地一笑:“我才沒那麼笨,我看那條微博影響也不大,就叫他悄悄地刪了,現在又叫他將功補過,讓他認識的一個不算出名但是粉絲很多的演員發了一條微博配了張照片。這回,夠李佳薇喝一壺的了。” “咋回事?”章艾覺得有些糊塗。 丁思妍“嘿嘿”地笑著:“那是李佳薇跟我們家老習在香港蘭桂坊約會的照片。” “啊?你家老習跟李佳薇約會?”章艾大吃一驚。 丁思妍目光復雜地看著章艾,話中帶話地說:“你別說你不知道啊?有人看見,那天你跟吳茵茹也在,中間你倆悄悄走了。我猜,你們是發現他們了,對吧?” 章艾被她揭穿了,臉上像被澆了一杯熱水,火辣辣地疼,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丁姐,我,我沒告訴你,你應該理解。” “哈哈,妹子,我太能理解了,不然,我不早問你了嗎?”丁思妍顯得很大度地說。看看章艾尷尬的表情,她接著解釋:“你也別把這事太當回事,我這麼多年跟習煥章就是這麼過來的。自打他有了那個小賤人,我反思了自己過去的錯誤,那就是我太相信他了。以前,他說在外面有應酬,我也不管他,心想,男人嘛,正常。可是,他有了那個小賤人後我漸漸明白了,他的一切我必須知道。” “這我就不理解了,李佳薇跟你們家老習的事你一開始就知道嗎?你怎麼不管?”章艾被她說糊塗了,於是表示了不解。 丁思妍長嘆一口氣:“防不勝防啊,開始有人跟我匯報,說他跟李佳薇有接觸,我以為就是李佳薇為了影視基地這塊地在做老習的工作。我當時還想,李佳薇這不是扯嗎?影視基地根本沒有老習的股份,她能得到什麼?所以,也沒在意。後來,我發現老習挪用了公司資金,這才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挪用資金,你當時不是說是應收貨款沒有回來嗎?”章艾其實已經明白咋回事了。 丁思妍哈哈地笑起來:“妹子,那是姐騙你呢,我是怕你著急。” 章艾又問:“你現在怎麼辦?跟老習攤牌?” 丁思妍馬上收攏了笑容,面色鐵青:“不,現在只是警告,如果他們還是執迷不悟,別怪我翻臉無情。” “姐,你可聽我的,這事還是適可而止吧,別把他們逼急了,你這裡麻煩也不少啊。”看著丁思妍的表情,章艾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我手裡還有別的證據,如果他們死不改悔,我會有下一步行動的。”丁思妍的表情很複雜。 “你呀,還是退一步吧,不是馬上就要開始招標了嗎?把心思放在招標上,跟老習的事情可以慢慢協商嘛。”章艾覺得丁思妍目前的情緒很可怕,如果不加以疏導,可能會惹出大事來。 “招標的事情已經基本上定了吳茵茹中技術標,我中商務標,另外,集成部分也是富有中標。下午我剛跟劉省長談完。具體的事情由鞠副市長操作。”丁思妍胸有成竹地說。 “吳茵茹知道這事嗎?”章艾問。 丁思妍搖搖頭,嘆息著:“這事現在基本上準備按這個路子去運作,可是,山本現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我還得先給她擦屁股。” 丁思妍的這個解釋讓章艾很不能理解,她問:“你不是對她有想法嗎?怎麼還幫她?” 丁思妍無奈地嘆口氣:“唉,這不是有姓劉的那個祖宗嘛!他的眼睛裡有吳茵茹,我也不能跟他對著幹是不是?他下午還跟我說,叫我跟吳茵茹和平共處呢。這個老淫棍,把我丁思妍當什麼人啦?” 看到丁思妍扭曲的面孔,章艾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但是,她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丁思妍接著說:“我今晚得好好琢磨琢磨,這事到底是不是姓劉的給吳茵茹下的套兒,如果是,就讓他們自己解決一下,有什麼呀,又不是黃花大閨女!如果不是,這事情就複雜了。是什麼人在下棋呢?” 正說著,丁思妍的電話響了,她接起來:“怎麼著,你飯都沒吃就走了,什麼事那麼忙啊?” 不用說,這是習煥章,這麼晚了,他打電話幹什麼?章艾起身要離開,丁思妍示意她留下聽聽。 丁思妍打開免提,只聽見習煥章問:“我問你,微博上的事情是不是你幹的?” 丁思妍得意地看了章艾一眼,然後說:“你說什麼呀?什麼微博?不是你跟那小賤人的艷照曝光了吧?這可是好事,回頭我得去欣賞一下那小賤人的騷樣。” 習煥章氣急敗壞地說:“你別跟我裝糊塗啊,我告訴你,能拍出這樣照片的人,一定是你派的。” 丁思妍懶洋洋地問:“什麼照片啊?不是小賤人的,那是誰的?你別告訴我,是你跟李佳薇的,前些天就有人告訴我你們勾勾搭搭的,是不是?” 電話那邊沉默了,半晌,那邊又開口了:“真不是你幹的?這事奇怪了,這手段太像你了。” 丁思妍衝章艾做了個鬼臉,對那邊說:“我告訴你,不管你跟哪個野女人的照片,你必須趕緊給我處理乾淨。你要明白,你現在名義上還是我丁思妍的老公,還是富有集團的董事總經理,這富有集團的形像是不能受影響的,你明白嗎?還有啊,有幾筆錢是怎麼回事你自己應該清楚,趕緊給集團還回來,要是我採取行動,後果是什麼你大概知道吧?” 那邊沉默了,半晌,那邊說:“丁思妍,這事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你得幫我把這個問題解決了。我倒是沒什麼,關鍵是這事對李總有影響,而且影響會很大。” 丁思妍惡狠狠地說:“原來真的是李佳薇那個賤貨,你們的事情自己處理,我不管。”說著,“啪”地收了線。 章艾看著她:“你這人簡直是撒謊不臉紅啊,明明是你幹的,為什麼不承認?” 丁思妍“嘁”了一聲,得意地回答:“我幹嗎要承認!你明白嗎?這叫虛虛實實假假真真。對待這對狗男女,你不承認,他們也認為是我幹的,我來個死活不承認,迷惑他們一下。” “夠狡猾的。”章艾搖搖頭,顯得有點無可奈何。她忽然抬起頭,問丁思妍:“你打算怎麼幫吳茵茹?” 丁思妍搖搖頭:“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打電話給你。好了,我走了,你怎麼辦?” 章艾點點頭:“我等會兒去查查徐欣然的崗,沒準兒抓個現行。” 丁思妍笑著走了,她是那種無論幫你或者毀你都會做到極致的人。這樣的人如果是朋友,就是你的堅強後盾;如果變成了敵人,絕對會讓你寢食難安。 章艾之所以沒走,是因為她心裡有事,吳茵茹現在在劉岳平那裡,情況怎樣?現在她一直擔心著。 她簽了單,走出中餐廳,站在門廳下面,雨雖然小了很多,卻還是淅淅瀝瀝地下著。她有點不知道去哪裡好,真的去查徐欣然的崗?那是扯淡,兩公婆能到這個地步就知足吧,別那麼認真了。打個電話給吳茵茹?顯然是不合適,人家還在談事呢。 正糾結著,她的電話響了,大頭貼顯示的正是吳茵茹的頭像。她接起來,只聽吳茵茹鼻音很重地對她說:“章艾,你在哪兒?” 吳茵茹顯然是哭過了,章艾很緊張,問:“你在哪兒?” 吳茵茹說她在一個包房裡,章艾趕緊趕了過去,看見吳茵茹正哭得梨花帶雨。她很緊張,問吳茵茹:“你怎麼啦?他真的做了什麼?” 吳茵茹搖搖頭,抽泣了一會兒:“沒有,劉主任是一個很有禮貌的紳士,怎麼會做出那樣無理的事情?” “那你哭什麼?”章艾這就不明白了。 誰知,這句話惹得吳茵茹又是一陣痛哭。這可把章艾給搞糊塗了,她急切地問:“你怎麼啦?” 吳茵茹哭一會兒說幾句,斷斷續續地告訴章艾,原來,她跟劉岳平談完了事情,劉岳平答應了幫她引見劉力剛,爭取將這件事處理圓滿。他的一個朋友走進來,說是微博上那個出名的顧梅梅和她男朋友一起正在隔壁包房,問劉岳平要不要過去看看。劉岳平顯得很為難,說自己這裡有朋友,於是,那朋友就說不如一起過去,喝杯酒就回來,於是,兩個人就過去了,結果,一去發現,顧梅梅的所謂男朋友居然是方亮。 “方亮?”章艾立刻明白了這是一齣戲,事先安排好的一場戲。今晚即使沒有自己在這裡,也有別的橋段。看樣子,劉岳平在這齣戲裡面至少是個編劇。她接著問:“方亮呢?” 吳茵茹指了指隔壁:“應該在那裡。” 章艾問:“他就叫你一個人在這裡?” 吳茵茹搖搖頭,回答:“他來了,我把他趕出去了。” 章艾怒道:“走,我們去找他。” 吳茵茹趕緊擺手:“章姐,還是不要去了,我不想見他。” 看到吳茵茹痛苦的表情,章艾糾結,女人最在意的是什麼?當然是面子!老公出軌了,對哪個女人來說都是件醜事,尤其平常總是跟方亮以金童玉女的形象示人的吳茵茹。她的家醜被你知道了,她以後還怎麼在你面前混? 章艾感覺自己一下子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她很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她,但這意味著一場風波無可避免,意味著在自己和吳茵茹的友情裡,夾雜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這種東西可能使友情穩固,也極有可能摧毀友情。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章艾試探著問。 吳茵茹好像忽然變得理智了,她站起身,拿起包,進了洗手間。出來時,已經是另外一副樣子,雖然不能說明艷照人,可也算是風韻誘人。吳茵茹問:“章姐,你看我現在怎麼樣?” 章艾點點頭:“不錯,不過,妹妹,你想幹什麼?” 吳茵茹冷冷地一笑:“沒什麼,你陪我去隔壁。” 章艾怕她做出什麼傻事,趕緊勸道:“妹子,你想幹什麼?你可千萬別做傻事。” 吳茵茹顯得非常理智,非常平靜:“沒啥,去跟他們聊聊。” 章艾想拉住她,誰知道,她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走,章艾趕緊拿起包,在後面追她。吳茵茹走得很快,瞬間就到了隔壁包房的門口,回頭看了看章艾,很怪地笑了一下,推門走了進去。 章艾趕緊跟了進去,她發現裡面除了方亮、林曉偉和劉岳平以外,還有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叫張安釗,章艾在一個慈善晚會上見過他。那個瘦臉尖下頜的顧梅梅並不在。吳茵茹見她進來,把另外那個年輕人介紹給她,他叫姚平原。章艾覺得他有點眼熟,就問:“姚先生,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姚平原笑了:“章大姐,我們一起吃過飯的。” 姚平原這麼一說,章艾想起來了,有一次,老朋友副市長路克傑叫她去一個山莊陪客人,在場的就有一個北京的姚司長,當時人很多,恍恍惚惚記得是有個年輕人在他身邊。於是,她趕緊道歉:“不好意思,原來是姚公子,瞧我這記性。” “沒事,那天人多,章大姐記不住我是正常的。”姚平原態度很謙卑。越是這樣的高乾子弟,態度越是低調,只有那些底層惡吏的孩子,才整天飛揚跋扈、趾高氣揚。 吳茵茹表情平靜,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似笑不笑似怒不怒地看著方亮:“方總,你女朋友呢?” 姚平原趕緊道歉:“不好意思,方太太,有些誤會,剛才是我表述不清楚,方總跟那個女孩子只是一般的朋友。也怪我,不知道您是誰,我就亂說,真是不好意思。” 吳茵茹似乎並不激動,相反,顯得很優雅,對姚平原說:“沒關係,既然是一般朋友就叫她一起喝酒嘛,對了,忘了跟你說,這個女孩子我和章總都很熟的。” “哦?!”章艾注意到林曉偉在一旁表現出一絲驚訝,而劉岳平、張安釗和姚平原的反應沒有那麼大,這更使她堅信,劉岳平他們幾個應該早就知道真相了。 姚平原笑著解釋道:“不好意思,那個女孩子有事先走了。” 吳茵茹表情肅然,轉臉看了看方亮,然後環視了一下大家:“這個環境不是很好,空氣很混濁,我請大家去消夜怎麼樣?” 方亮表情尷尬,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動著。劉岳平在一旁道:“好啊,既然是個誤會,咱們就听美女的安排吧。” 劉岳平這樣一說,大家自然沒意見,一起往外走,坐在電瓶車上,林曉偉跟章艾坐在一起,兩個人簡單地聊了一下中海信最近的情況。林曉偉顯得很高興,因為他畢竟是中海信的股東,而中海信能拿下寶山汽車電子產業基地這塊地他也會有利潤,何樂而不為?章艾又簡單跟他說了一下準備在中海信搞股權激勵的事情,林曉偉自然沒有意見:“你就叫毛總去做吧,總之,有利於中海信發展的事都沒問題。” 電瓶車轉彎的時候,章艾扭頭看了一下身後的吳茵茹和方亮,兩人都面無表情,但是,那一刻,章艾注意到吳茵茹眼中正含著盈盈的淚光。 消夜的地方是在海邊,一排無菸的燒烤檔。可能是因為下雨的關係,沒多少人,於是,幾個人就坐在一間竹樓裡面。這種竹樓的設計很有特色,無風無雨的時候,四面牆壁可以撐起來變成房頂的一部分,而今天,牆壁就被放了下來,整個竹樓頗有山野的風格。 吳茵茹去點菜了,她點菜時,方亮可憐巴巴地跟章艾說:“章姐,你可得幫我啊,這吳茵茹越是不發脾氣,我覺得事情越嚴重。” 章艾“哼”了一聲:“這事關鍵還在你自己,趕緊坦白從寬,爭取她的原諒。” 誰知,方亮居然還狡辯:“章姐,我們真的是朋友,普通朋友。” 張安釗也幫著解釋:“是啊,就是認識而已。” 他們這麼一解釋,章艾更堅信了一點,方亮只是他們的一個棋子而已,他們集體給方亮打掩護這本身就很說明問題。可是,章艾能說什麼?很多時候,面對真相,你只能選擇相信謊言。 於是,章艾顯得像是相信了方亮的話:“我盡量勸吧。不過,吳茵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不是我勸勸就能解決問題的,關鍵問題還要你自己來解決。”這話說得不輕不重,方亮雞啄米一樣地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菜是吳茵茹點的,烤蠔、烤魷魚、羊肉串、烤韭菜、烤通心菜以及一些叫不出名的海鮮,琳瑯滿目,擺了一桌子。 吳茵茹顯得非常優雅,對大家說:“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請慢用。” 大家要了啤酒開始喝酒,談的都是些場面上的東西,似是而非,又信誓旦旦,總之,一種典型的北京飯局的味道。 劉岳平壓根兒沒有在飯桌上提到寶山那塊地的事情,章艾暗想,恐怕他跟林曉偉也是隻字未提。 而吳茵茹似乎沒事人一樣,跟每個人都打了個通關,然後,一直跟劉岳平交頭接耳,樣子很有點不同尋常。章艾看了看方亮,他似乎很不安,但是,又不敢說什麼。 過了一會兒,吳茵茹居然跟劉岳平起身到竹樓外面去了。透過竹樓的花窗,章艾注意到他們倆進了一個沒人的竹樓,吳茵茹居然還把花窗外面的遮陽板也放下了。方亮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抖動著,顯得神色不寧。 章艾想緩解一下氣氛,於是對方亮說:“你也是的,山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去參加什麼飛行俱樂部的活動,把事情都丟給吳茵茹一個人,又出來個什麼女人,而且還是顧梅梅,你叫她怎麼想?” 張安釗忽然問:“章總跟顧小姐很熟嗎?” 章艾心裡明白,這是火力偵察,於是回答:“還行。”這話言簡意賅,進可攻退可守。 果然,張安釗轉了槍口,他半開玩笑地對方亮說:“方總這回可是惹事了,回頭你太太跟顧小姐通個電話,你可是死定了。” 姚平原也“嘿嘿”地笑著:“方總,你準備怎麼打這場防禦戰啊?” 章艾明白,這兩個人肯定是以為自己不知道底細,在提醒自己呢。於是,她也說:“方亮,你也太幼稚,顧梅梅是什麼人你不會不知道吧?沒事你跟她攪和到一起幹啥?別人避之唯恐不及,你倒是往前湊。沒見過女人啊!” 這話聽起來是埋怨,實際上,是幫方亮開脫,而在姚平原和張安釗面前又表現得自己像一無所知一樣。保持這個狀態,就是佔據了有利地位,不至於在他們面前被動。 張安釗和姚平原衝方亮笑著,章艾在他們的笑容裡讀出了幸災樂禍。現在,章艾心裡已經判定,顧梅梅的事情一定與他們有關了,只是可憐眼前這個呆子方亮了,被人家賣了還幫著數錢。 林曉偉“嘿嘿”地笑著,對方亮說:“趕緊聽章總的吧,你這個禍惹得不小哦,我看你太太眼睛裡那可是充滿了憤怒啊。” 章艾藉機又補充了一句:“我警告你啊,別再跟這個顧梅梅來往了,搞不好,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哎,不是說這個顧梅梅跟劉子輝有事嗎?”張安釗忽然像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句,沒有具體的問話對象,眼睛卻看著方亮。 方亮趕緊把頭低下,眼睛盯著面前的一杯啤酒。章艾知道,他這是心虛了,他在事情曝光之前應該知道顧梅梅跟劉子輝的事情吧。章艾也不回答,她覺得這句話是個陷阱,怎麼回答都是個錯。 見方亮沒搭茬,張安釗看著章艾,忽然道:“章大姐是鵬城的名人,看樣子對這個顧梅梅很了解,跟我們哥幾個說說,她背後的男人到底是誰?” 章艾輕輕地笑了:“你們這不是難為大姐嗎?我們這些人見見面,吃吃飯,還能問人家背後男人是誰?再說,我們怎麼好意思問。微博上是不是看人家有點好東西就嫉妒啊?也許是人家家裡有錢,或者是男朋友給買的。” 張安釗看著方亮,故意問:“方總,不是你給買的吧?” 方亮瞪了他一眼:“別瞎說。”幾個年輕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都偷偷地笑起來。 章艾端起杯,黑著臉對幾個年輕人說:“來,大姐敬你們一杯,別欺負方總啊,人家可是老實人。” 林曉偉碰了一下方亮:“餵,老實人,大姐敬酒呢,端杯啊。” 幾個人吆三喝四地開始喝酒,暫時不再說這個話題。不過,章艾發現,張安釗的眼神總是在自己和方亮之間游來移去,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過了很久,吳茵茹跟劉岳平才走回來,吳茵茹臉色依舊平靜,劉岳平也同樣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一坐在那裡就張羅喝酒,還跟方亮乾了兩杯。 章艾悄悄問吳茵茹:“沒事吧?” 吳茵茹面色平靜地回答:“沒事。” 章艾不無擔心地說:“回家以後別跟方亮吵,吵多了傷感情。” 吳茵茹臉上依舊沒有表情,回答:“我現在想的是怎麼讓山本不傷筋動骨,懶得理他。” 吳茵茹這句話讓章艾心裡開始忐忑,她知道,至少在近期吳茵茹不會跟方亮怎麼樣,但是,當山本這件事結束了呢?那就難說了。吳茵茹是一個把愛情看得非常重的人,僅僅說方亮和顧梅梅是普通朋友她就相信啦? 回家的路上,章艾一直在分析今天吳茵茹後來的表現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她忽然變得那麼平靜,究竟是在想什麼?她跟劉岳平後來又談了些什麼? 一個電話打過來了,是羅曉丹的,她先是抱歉,說是一直在談判,沒來得及問候章艾是否到家,然後告訴章艾,說跟客戶的談判已經結束。稍微有些讓步,就是關於法籍技術人員的事情。章艾“嗯”了一聲:“你趕緊打個報告,傳到公司來,明天我就開會,討論你的問題。” 羅曉丹頓了一下,忽然有些遲疑地說:“有句話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章艾一怔,回答:“但說無妨。” 羅曉丹猶猶豫豫地說:“我大概能明白鞠亮來見你是怎麼回事,你要謹慎點,法國對大額資金進出的申查是很嚴格的,所以,你最好……你能明白的。” 章艾應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羅曉丹的提醒很及時,其實,在今晚她跟劉岳平幾個人吃夜宵的時候她已經有了某種擔憂,這恐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事安排的問題,更像是一種政治鬥爭,只是形式跟以往有所區別,自己如果跟鞠副市長他們走得太近,會不會給自己惹麻煩?在沒有看清楚兩方的底牌前,自己是不是應該停下來想想? 章艾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今晚劉岳平給吳茵茹安排了這麼一場戲是這場鬥爭的一個橋段,自己儘管還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肯定與吳茵茹的困局有關。丁思妍信誓旦旦地說不是她搞的鬼,是劉岳平,還是劉勵駿?都有可能。劉岳平搞吳茵茹,可能是逼劉勵駿出手;劉勵駿搞吳茵茹,是想牢牢地把她控制住。到底是誰在搞鬼?不管誰搞鬼,這招儿都夠狠的,如果吳茵茹應對錯誤,會有巨大損失,甚至是牢獄之災。這些人其實誰也沒把山本控股這個在國內同行業中技術遙遙領先的企業當回事,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為此,不惜將這樣一個企業玩弄於股掌。 她看看旁邊半睡半醒的徐欣然,問:“剛才你幹嗎去了?” 徐欣然含含糊糊地回答:“去跟詹芳約會去了。” 章艾剛想發作,轉念一想,詹芳如果來會所,一定要有徐欣然的邀請才行,保安會登記的,徐欣然會那麼傻嗎? 想想這個傢伙也夠可愛的,這不是故意氣自己嗎?於是,她也大度地說:“你要是真喜歡就包了她吧,我出費用。” 徐欣然“哼”了一聲:“你以為老子會上你的當?誘敵深入,這套路太老。” 回到家裡,她忽然覺得很累,時差又在折磨她,到底是年紀大了。前幾年,剛開拓國外市場時,她能在一周內從美國到歐洲再回國,一點都不覺得累,現在是不行啦!加之今晚又喝了酒,她很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覺。 她打了個電話給曾柔,說自己要倒時差,要把電話轉移到她手機上,沒有特殊情況不要叫她。曾柔“嗯”了一聲,不過,她提醒了一句:“你看微博了嗎?”章艾說:“不就是李佳薇和習煥章那點破事嗎?我知道了。” 躺在自家的床上,那種安全感就不用提了,不管是多高級的酒店,即使是麗茲那樣的酒店,也不能讓你感到家裡的這種踏實。 也許是太累了,她這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八點鐘,這可是從來沒有的事情,以前,她都是準時八點鐘就坐到辦公室裡的。她趕緊梳洗化妝,將手機的呼叫轉移取消,沒吃早餐就趕到了騰大寫字樓。 到了辦公室,章艾馬上叫曾柔查羅曉丹的報告到了沒有,曾柔說已經到了,已經發到各職能部門,在下午的會議上可以列入議程。不過,曾柔告訴她毛英華下午不能來,章艾有點不解,問:“昨晚在一起吃飯時他沒說今天不能來啊?” 曾柔回答:“是市裡臨時通知的,因為包括寶山汽車電子產業基地那塊地在內的那個片區要重新定位,市裡請了一些專家,讓他去講講中海信模式。” 章艾笑了:“什麼新定位,不過是市裡掏錢孝敬省裡智囊機構,請他們做的一個項目而已,實質是公關行動,期望智囊機構能影響高層決策,讓那個片區獲得某種優惠政策。至於具體研究出什麼東西,花錢的、收錢的可能並不在意,毛總只是他們的工具而已。” 曾柔笑了:“毛總也是這麼認為,可是,又不能不去啊。” 章艾搖搖頭:“跟政府打交道,這種抓勞工的事情是少不了的。” “對了,昨晚微博上可熱鬧了,先是有人貼出李佳薇跟習總在蘭桂坊的照片,然後就有人爆料嘉豪集團在各地拿地的內幕,可有意思了。”曾柔笑著說。 章艾“嘁”了一聲:“沒勁。”然後把丁思妍昨天跟她說的話跟曾柔簡單地說了一遍。 曾柔聽完,恍然大悟地說:“原來是這樣啊,這可謂是一石二鳥啊,先是把李佳薇和習總的證據固定,讓他們不能狡辯;然後,修理李總,放過習總。可是,我總覺得這是一著險棋啊,儘管這兩天顧梅梅的事情不那麼受人注意了,可是,萬一誰又重新追究起來中宏文化公司的事情,那不是會引火燒身?” 章艾搖搖頭:“你沒有理解丁總的意思,這就叫切割。即便有人想起來這個事情,也是習總背著她幹的,事實上,這事也確實是習總背著她幹的。但是,以前她沒辦法說清楚,現在她把自己洗白了。” 曾柔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丁總夠有計謀的。唉,兩公婆,何必搞成這樣。” 章艾若有所思地說:“我覺得,丁總還是有別的事沒跟我說,她跟習總的關係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會突然下此狠手?我想,可能是李佳薇和習總做了一些什麼事,叫她忍無可忍才奮起反擊的。” “你是說,李總和習總還做了別的事?”曾柔問。 章艾嘆口氣,上下嘴唇緊緊地閉了一下:“這個目前還不清楚,丁總沒說,她只是說習總挪用了富有集團的一些資金,至於還有別的什麼,她沒說。我懷疑,是不是跟劉勵駿有關係。你要知道,李佳薇可是一直想跟劉勵駿扯上關係的,不然,那個時候丁總怎麼會把吳茵茹介紹給劉勵駿,不就是防範李佳薇嗎?” “可是,丁總現在好像對吳總也很嫉妒,而吳總似乎對她也不很感冒啊。”曾柔道。 章艾嘆口氣道:“這個我也很為難,她們倆不光是有生意上的交集,最重要的是還有個男人的問題。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是爭風吃醋的一種表現吧。不過,我相信,她們二人還是有感情的,不會弄得頭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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