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頁 類別 官場小說 救贖

第11章 第十一章“刀疤”之死

救贖 吴问银 15332 2018-03-20
張劍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煙頭送到痕檢室,看煙頭上有沒有留下指紋。 當晚十一時,結果出來了。經過指紋比對,排除了洪大鋮。那麼是誰的指紋呢?張劍陷入了沉思。他讓技術人員從有前科的兩勞人員和刑滿釋放人員指紋庫中查找,逐一比對,看能不能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卻說陳虎回來後,劉天龍打來電話請他過去喝酒。 “陳局,這一路辛苦了,你們確實是人民的好公安啊。”劉天龍握住他的手,熱情地說。 “陳局,哪有大正月辦案的?你呀,就是個工作狂。”史本善笑著過來招呼。 陳虎見胡麗也在,看見他兩眼露出欣喜的神色,也向她問了個好。 劉天龍看見了,哈哈笑道:“陳局,你這幾天沒來,小胡可想念你了,怕你辦案不能打電話給你,就向我打聽。我也不能隨便給你打電話啊,到時給我扣個影響辦案的罪名我可擔待不起啊。”

陳虎說:“史哥,天龍,難得你們這麼看重我。今天不談工作,咱們好好喝酒,我有十多天沒沾酒了,今天可要放開喝,不然就不是酒精考驗的干部了。天龍,你不會惜酒吧?” 劉天龍說:“虎哥,不是我劉天龍吹噓,鳳凰湖中的水什麼時候乾了,我的酒也不會幹。” 史本善在一邊“是啊是啊”地附和著。他說:“天龍,我看今晚不在這裡喝,我想換個有情調的地方。你那個金魚灣開發搞得怎麼樣了?你什麼時候邀請我和陳局去啊?” 劉天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他馬上調整到滿面笑容的樣子,在場的人誰也沒有註意到這種變化。 “哪裡啊,是賈書記的公子在開發,他資金鍊斷了,找到我拉我參股,我就投了點錢。改日搞好了,我再請你們去。” 史本善不依不饒地說:“那些湖邊別墅早就對外開業了,前不久還搞了個篝火晚會。陳局,今晚我們不依他,如果他不帶我們去,今晚的酒就不喝了,我們都回去睡覺。”

劉天龍本想等工程全部竣工後再請他們去,現在見史本善吵著要去,於是說:“天龍在兩位哥哥面前本沒有什麼秘密,既然史哥提議要去,那我們今晚就到湖邊去,但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就是今晚在那住下來,明天上午我帶大家遊覽一番,請兩位哥哥給我提提意見。” 史本善說:“好啊,那還等什麼,咱們動身吧。” 一行人驅車向鳳凰湖駛去。 在車上,史本善說:“天龍,你怎麼跑這麼個偏遠的地方投資?現在房地產市場不是做得很好嗎?聽說你那個天龍佳苑賺了一個多億,你把錢投到這裡那要到什麼時候才收得回來啊?” 劉天龍說:“早在幾年前有一個風水大師告訴我要臨水得財,我不解其中意思,他堅持不說破。賈海波找我借錢我沒同意,他就拉我合夥。我到這個地方一考察,還真不錯。我這金魚灣環境得天獨厚,可以發展漁家樂生態旅遊,另外金魚灣坐快艇到三道岩和小龍潭景區只要二十分鐘,比陸路縮短將近一個多小時,今後我的碼頭建成後,到這兩個景區旅遊的人將會從我這裡經過。我判斷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城市居民的休閒將提升到日益重要的位置,人們將越來越注重生活質量,這從黃金周旅遊的火爆情況可以看出端晲。”

陳虎插話說:“天龍兄弟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有大眼光,看得很遠啊。” 史本善點了點頭,服氣地說:“真是大手筆啊,臨水得財,你這條龍在浩淼的鳳凰湖中自然會大顯身手,看來那位風水大師還是算得很準的。” 幾個人有說有笑地來到金鰲背上,在一個小停車場停了下來。劉天龍說了一聲“到了”,大家下了車。 史本善環顧四周說:“這哪有別墅呀,連個黑影子也沒有。” 劉天龍泊好車,說“請隨我來”,然後在前面帶路,幾個人穿過一座小木橋,來到一個有足球場大小的小島上。小島的四周均勻分佈著一幢幢別墅,中間是一幢七八層的娛樂中心,娛樂中心還沒有完工,外圍佈滿密密麻麻的腳手架。 月光如水,給湖面撒上星星點點的醉銀。這里寧靜極了,史本善興奮地說:“好美的地方,天龍,以後咱們有活動就到這裡來。等娛樂中心竣工後,我安排作協的秀才們到你這裡來采風,好好給你宣傳宣傳。”

劉天龍說:“好啊,我要將這裡打造成充滿東方風情的夏威夷。” 大家見劉天龍雄心勃勃,都對他大加讚賞。 在1號別墅,賈海波已在恭候大家了。 劉天龍將賈海波介紹給大家,史本善和陳虎自然對這位政法委書記的公子十分客氣。 酒菜已經端上桌子,大家圍攏而坐,劉天龍坐在東道主的位置上,史本善在右、陳虎在左,兩人的邊上分別是何慧和胡麗,再其次是潘萍和賈海波。 劉天龍倒滿一杯酒,說:“我這第一杯酒先敬虎哥,他可是風塵僕僕遠道回來,我早就說過要為你洗塵,今天恰巧又是正月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高朋在座,美人侍側,人生得意莫過如此。來,我先乾為敬!”說完一仰脖子,亮了亮了杯底。 陳虎也一口乾了,大家鼓掌。陳虎說:“我是個粗人,不大會說話,天龍老弟場面見得多,又能說會道,自然左右逢源,我只說謝謝了。”

史本善說:“陳局,快吃口菜,我還等著敬你呢。” 酒席的氣氛十分熱烈。這時,服務員端一盤鮑魚魚翅。 史本善:“陳局,今天可是沾你的光,我雖然在天龍那吃得多,可這鮑魚卻是不常吃的。在中國菜中,鮑魚象徵著品位與尊貴,而且還有文化內涵,取其諧音,鮑者包也,魚者余也,包餘,以示包裡有用之不盡的餘錢。” 劉天龍笑著問:“你們說這鮑魚從外形上像什麼?” 陳虎說:“像海螺”。史本善說:“像貝殼”。劉天龍讓三個女孩子也說說。 胡麗說:“我看確實像小海螺。”何慧說:“像蝸牛”。潘萍說:“像小河蚌。” 劉天龍搖了搖頭,大家都看著他,讓他說出答案。劉天龍說:“它是硬殼的,肉長在殼內,它像極了女性的生殖器,可能因為這個,鮑魚才一下子身價大增,不僅中國、世界上很多餐飲習慣,都是將類似於生殖的東西或者生殖本身的東西當作'大補'的,比如補'陽剛'的牛鞭、烏龜、甲魚,滋'陰補'的牡蠣、蝸牛等。剛才還是何慧說得有點沾邊。”

史本善聽完說:“太有道理了,陳局,多吃點,來,消滅女性生殖器。” 大家喝得十分盡興,很快都多了。史本善拉著何慧的手上樓去了。 劉天龍對陳虎說:“今晚喝多了,咱們都不回去了,虎哥,讓小胡陪你吧,你不在,人家可是對你望眼欲穿啊。” 陳虎故意說:“這不好吧,我,我…” 胡麗站了起來,挽住陳虎的胳膊肘兒說:“走吧,別讓董事長為難。大家都喝多了,也沒人開車送你回去。” 陳虎裝做酒醉的樣子,沒有作聲,隨著胡麗上樓去了。 劉天龍看著這一切,臉上掠過了一絲冷笑。 陳虎其實今晚酒並不是很多,他很想仔細品嚐一下胡麗。 兩人一進房間,陳虎就摟住胡麗說:“想我了吧,其實我何嘗不想你。我恨不得一步奔回家到你身邊,我上次答應你一定陪你,今晚我兌現承諾。”

胡麗沒有作聲,用熱烈的吻響應著他。 正在兩人纏綿之際,陳虎的手機響了,是張劍打來的:“陳局,我是張劍,有重大消息報告,那個煙頭上的指紋鑑定出來了,是刑滿釋放人員佘大鵬的。” “佘大鵬是金凰人嗎?哦,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召集大家開個碰頭會,我馬上報告張局。” 陳虎急忙穿衣,胡麗從後面抱住他說:“什麼事這麼急呀?你剛才還說兌現承諾呢?怎麼變卦這麼快?” 陳虎親了胡麗的臉一口,說:“寶貝,不是有重要任務嘛,這種事暫時不能對你說,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 陳虎找賈海波要了輛汽車,開車向局裡飛奔而去。 胡麗在窗口看著他開車走了,燦爛如花的臉上霎時冷若冰霜,她復又拉上窗簾,這時,劉天龍已經悄悄地進來了。

“他為什麼走了?這麼匆匆忙忙地像是出了大事。”劉天龍問。 胡麗說:“好像警方發現了重大線索,我隱約聽見一個叫張劍的人向他匯報佘大鵬在煙頭上留了指紋,陳虎趕回去開碰頭會。” 劉天龍臉上露出驚詫地表情,他佇立窗前默不作聲,顯然大腦在飛速地思考著。 “'狐狸','毒蛇'出事了,我讓他萬分小心的,他就是不聽我的話。現在靠你了,你是我最貼心的人,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讓你出馬的。當務之急,要掐斷鍊條,否則我們大家都暴露了。” “我知道這是組織的原則,即便是我暴露,我也會不連累大家。董事長,我會辦妥這件事的。”胡麗向劉天龍保證。 劉天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乳白色的小瓶子,遞給胡麗說:“你不是他的對手,用這個吧。”

胡麗接過瓶子,點了點頭。 劉天龍撥通“毒蛇”的電話說:“大鵬,回來了嗎?到我這來一下,對了,我在金魚灣1號。” 一個小時後,佘大鵬興沖沖地趕過來,他想自己這次大功告成,劉天龍必定好好獎賞他。 “龍哥,你要見我?”“毒蛇”見面就問道。 “'刀疤'的事做得很好,李志成沒有找到也沒有大關係,刀疤一死,他也就死無對證了。”劉天龍說。 “毒蛇”說:“事發突然,'刀疤'將李志成轉移後,沒有告訴我地址,他被公安盯上後,是您及時通知我,我才採取了善後措施。” “是啊,事情辦得不錯。這點錢拿去花,對了,你在外面很苦,可能很久沒碰過女人了吧,今晚我讓'狐狸'好好陪你,你快些上去,她等了很久,可能要睡著了。”劉天龍笑呵呵地說。

“謝謝龍哥,龍哥想得真周到。”“毒蛇”拿過五萬元錢,滿心歡喜地上樓去了。 他輕輕推開門,發現胡麗已躺在床上,白色的薄棉被半裹著,身上穿了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活脫脫一個睡美人,頓時血脈賁張。 “毒蛇”知道組織內成員是不可以互相親近的,除非劉天龍賞賜。他對“狐狸”仰慕已久,早想一親芳澤,奈組織紀律極嚴,不敢越雷池半步。今天,終於得遂心願,“毒蛇”忘乎所以,一顆心早已離開心扉,飄飄然似神魂顛倒。 “毒蛇”猛撲上去,抱住那團綿軟的身體。 “狐狸”並沒有睡著,星眼迷離,兩個人纏做一團,好一陣顛鸞倒鳳,直至飢渴交加、精疲力竭。 胡麗起身倒了兩杯紅葡萄酒,遞給“毒蛇”一杯,“毒蛇”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胡麗一邊慢慢地喝著,一邊望著迷離地笑。 “毒蛇”突然覺得腹痛如絞,他伸出手指著胡麗,嘴裡說了聲“你,你…”,紫黑色的血從他的嘴裡流了出來,他一頭栽倒在地。 劉天龍進來了,拾起散落在地上的錢,對胡麗說:“這些都歸你了。” 胡麗回想剛才“毒蛇”那臨死時的眼神,心想這些都是為劉天龍忠忠耿耿的死士,有些擔憂地說:“董事長,他們都是組織的得力干將,只怕以後我們組織的力量要削弱了。” 劉天龍哈哈笑道:“你多慮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錢,人有的是。中國的特色就是人多,現在的年輕人與我們那個時代又有所不同了,我們那時只知道砍殺,現在的他們都善於動腦子,可能是受到港台和外國警匪片的影響,具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我們要善於發現新人、使用新人,年輕人才有創新精神和不怕死的精神,一旦有了家庭就會瞻前顧後,那時我們也不能用了,給他安排個正當職業好好養家糊口。只有這樣,我們的組織才能壯大發展。” 胡麗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和劉天龍抬著“毒蛇”來到外面,在屋外的小樹林裡挖了個坑,將“毒蛇”埋了進去,復又蓋上土。 劉天龍喃喃地說:“大鵬兄弟,哥給你選了塊風水寶地,你就安心地去吧。” 金凰市公安局小會議室,幾個人正在吞雲吐霧,大家都在等一個人,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隊長陳虎。 陳虎大踏步走進屋內,說:“我來晚了,開始吧。” 張劍說:“我先匯報一下案情。形勢越來越複雜了,李志成的電話引起了天龍幫的警覺,他們很可能將李志成滅口,正當我們調查那個電話號碼發現'刀疤'時,'刀疤'又因煤氣中毒死了。山西警方認定為意外事件,其實這是一起有計劃有組織的謀殺。我和陳局長到現場察看後,'刀疤'的財物分文沒少,室內也沒有留下痕跡,這很容易造成他是煤氣中毒意外死亡的假象。這說明犯罪分子十分地狡猾,具有一定的反偵查手段,但他再狡猾,還是留下了破綻。這裡有兩個問題需要解決:第一,現場'刀疤'的手機不見了,是因為酒後弄丟了還是被人拿走了?第二,在暖氣片的夾縫裡有一個煙頭,上面留有佘大鵬的指紋,佘大鵬與'刀疤'是什麼關係?他怎麼會不遠千里到'刀疤'那乾什麼?綜合以上疑點,我們可以初步得出結論,是佘大鵬殺死'刀疤'滅口,拿走他的手機,製造意外死亡的假象。” 張一民問道:“佘大鵬為什麼要殺死'刀疤'呢?” 張劍說:“我也在奇怪這個問題,如果說我們調查'刀疤'準備採取措施,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他有先知先覺?” 陳虎聽他們這樣一說,也覺得這裡面有些奇怪,說:“難道我們中間有人給他通風報信?不然無法解釋得通啊。” 張一民說:“事不宜遲,立即抓獲佘大鵬,看他是怎麼說。” 陳虎說:“我連夜組織實施。” 陳虎他們撲了個空,佘大鵬不在家。他回來向張一民匯報並請求立即上網通緝。 張一民同意了他的意見。 陳虎走後,張一民留下張劍,對他說:“張劍,你這次出去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的現象嗎?” 張劍說:“張局,沒有啊,我不知道你是指哪方面?” 張一民說:“你這個鬼聰明,非得讓我說那麼清楚嗎?” 張劍明白張一民是指陳虎,因為臨走的時候張一民交代過張劍:陳虎與劉天龍關係不錯,要他暗中觀察陳虎。 張劍說:“雖然這次犯罪分子處處佔了先機,但我敢擔保與陳局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朝夕相處,劉天龍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陳局也沒有打給他,連家裡的電話也沒有打。” 張一民回憶剛才開會時陳虎的表情,很鎮定自若,不像通風報信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張劍啊,我們的對手十分狡猾,你一定要提高警惕,有些特殊情況可以直接向我匯報。”張一民憂慮地說。 張劍說:“好,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如果我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我們就很被動。張局,我有個建議,我們不妨停頓一下,打亂他們的節奏,讓他們自己跳出來表演。在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正是我們的機會啊。” 張一民拍了拍張劍的肩膀,欣喜地說:“這個主意很好,正合我意。最近我跟那個老刑警談了很多次,他知道我是公安局長,表示願意向我提供情報。我們按兵不動,可以請他暗中幫我們調查。拳法上有一招叫迷踪拳,看似打到實為虛招,實招在後面,我們就要虛實結合,打一打迷踪拳。” 第二天,日上三桿的時候,劉天龍幾個才起床。幾個人吃了早茶,就躺在陽台的皮沙發椅上曬太陽,一邊觀景一邊聊天。何慧在一旁給史本善捶腿。 劉天龍嘆了一口氣。 史本善吃了一驚,問道:“天龍,看你最近像有什麼煩心事啊?” 劉天龍說:“還不是因為那個警察張劍,他的老婆像帶刺的玫瑰我想摘卻又怕紮手啊。”其實張劍對劉天龍緊咬不放,已經害他自斷手足,折了兩員大將。劉天龍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當著史本善的面卻不便表露出來,只好拈重就輕,提到他老婆身上來,而這也是史本善最關心的。 史本善說:“你最近不是在跟她聊天嗎?效果怎麼樣啊?” 劉天龍說:“即便有效果又能怎麼樣?只怕沾身難脫鉤,被那個小警察知道了不拼命才怪,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賈海波說:“要我看,找人將他做了,又省事又快捷。至少讓他斷胳膊少腿,成個廢人。” 劉天龍聽了這話,怒從心起,罵道:“混帳,在你的腦子裡就知道打打殺殺,我對你不止一次說過,我們要做大做強企業,今後還要走國際化道路,必須守法守信,只有這樣我們才走得更長遠。” 賈海波說:“我錯了,接受董事長批評,下次再也不敢了。” 劉天龍安慰他說:“老小,我們當中你最年輕也最有前途,今後集團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啊,我對你要求嚴格是讓你得到更好的歷練,你對外一定要樹立守法經營、誠信為商的良好信譽。” 眾人議論紛紛,苦無良策。何慧聽他們說話走了神,小拳頭一下子捶到史本善襠部,史本善受痛罵道:“你個死丫頭,眼睛看哪裡去了,你要我的命啊,你的性福也不要了?” 正在罵罵咧咧時,史本善突然觸發靈感,想起了何慧不是曾經要告自己強姦嗎?能不能用這條“美人計”,告張劍強姦,既不傷他性命,但可以讓他坐幾年牢,等他出來時,什麼都物是人非了。 劉天龍連稱“妙計”,他想這至少可以讓他脫下那身警服,至少可以讓自己沒有風險地佔有他老婆。 只有胡麗擔心張劍會不會中計,說他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妻子,而且本身就不好色。 劉天龍笑了,說:“我知道他是不好色,但他不是沒有弱點,他的弱點就是好打抱不平、見義勇為,這種正義感在他來說是優點,在我們來說卻是缺點,我們就要抓住這點做文章,不信他不入我的局受我擺佈。” 在實施“美人計”時,劉天龍許諾誰去給誰一萬元,但必須在事情成功後兌現。當時潘萍和胡麗都爭著要去,只有何慧不願意去。最後權衡再三,大家都覺得還是何慧去把握大些,劉天龍又單獨做通了何慧的思想工作,何慧才同意去。史本善心裡本不願意,但為了大局,他還是忍痛割愛,同意何慧去。 大家計議已定,各自分頭分步實施,先是讓何慧離開賓館,到天勝駕校上班,裝作天真無邪的少女,在街頭被人調戲,導演讓張劍“英雄救美”戲,何慧與張劍結識,然後藉吃飯或者接觸的機會相機而動,直到兩人進入實質階段後由何慧報警,到時讓陳虎安排抓人。 危險正在一步步向張劍逼來,而張劍卻渾然不覺。 一天晚上,張劍又加班得很晚,大約在夜裡十一點多鐘才匆匆往回趕,空曠的大街上已很少見到行人,偶爾一輛出租車從身邊飛馳而過。 張劍不喜歡坐車,他更喜歡走走,或許是小時候在農村長大的緣故,他喜歡運動。無論多遲,他都沿著湖濱大道走上兩三里路,然後向南一拐,穿過學院路,走到那個位於實驗小學附近的家。 在湖濱路與學院路交叉的路口附近,三個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圍著一個小女孩子動手動腳,一個留著長發扎著小辮子的人從後邊抱住了女孩子,一個長著鷹鉤鼻子的人兩隻手在女孩的胸前亂摸,另外一個人則抓住女孩揮舞的雙手。鷹鉤鼻子說:“這個小妞嫩乎乎的,保不准還是個處呢,今晚兄弟們好好享受享受。”另外的同夥呼應著說:“好”,幾個人一起淫笑起來。 女孩在大聲的呼救,但嘴巴很快被蒙住了,三個人挾持著女孩向湖濱大道南邊的公園走去。 “住手,你們幹什麼?”張劍大聲怒吼,本來就嫉惡如仇的他,這下子更是氣沖鬥牛,馬上沖向前去。 “來了一個管閒事的,兄弟們,今晚就給他放點血。”鷹鉤鼻子從腰里拔出一把長約20厘米的尖刀,面目猙獰地笑著。那把刀在昏黃的路燈下閃著寒光,一股寒氣直往張劍的臉上沖。另外的兩個傢伙也從身上拿出刀來,三個人扔下女孩子,朝張劍圍了過來。三把匕首一起向張劍扎來。 張劍在公安大學上學的時候學過擒拿格鬥,如果對付一兩個持刀歹徒還不在話下,此時,面對三個歹徒,張劍的心也不免忐忑起來。 “我是警察,看誰還敢過來”,張劍情急之下,本能地說出這一句,想震懾一下他們。 張劍身材不高,只有一米七零左右,身體偏瘦,三個歹徒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 “小警察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今天砍的就是警察。”鷹鉤鼻子毫無懼意,惡狠狠地直撲過來。 看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張劍心想擒賊先擒王,必須先對付鷹鉤鼻子。說時遲那時快,他一個健步飛起一腳踢向鷹鉤鼻子手中的匕首,鷹鉤鼻子本能地將手一縮,這下正中張劍下懷,張劍順勢衝過去,一把抓住鷹鉤鼻子握刀的手,由於鷹鉤鼻子縮得過快,張劍抓住了鷹鉤鼻子握刀的手指和刀柄的部分,虎口的地方貼在兩邊的刀鋒上,用力過猛,血漸漸地指縫中瀰漫出來。張劍身子向前一靠,將鷹鉤鼻子握刀的手向後一推一提,鷹鉤鼻子的胳膊肘關節一聲脆響,他痛苦地大叫一聲:“啊”,然後喊道:“大哥饒命,小的有眼無珠,再也不敢冒犯了。”這一下動作快如閃電,另外兩個同夥還沒有反應過來,鷹鉤鼻子已在哭爹叫娘,嚇得兩人的腳如同灌了鉛,再也不能向前挪動半步。 “走,跟我到公安局去”,張劍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提拉了一下鷹鉤鼻子的手,鷹鉤鼻子痛得像殺豬一般嚎叫起來:“爺爺,我的爺爺,請饒了小的,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再也不敢了……”,這時那兩個人也扔掉刀子,跪下來求饒。 那個被挾持的女孩子也過來說:“謝謝警察大哥,你的手受傷了,趕快去包紮一下。這次就饒了他們的狗命,下次再碰上,決不客氣。” 那三個人連忙改口說:“謝謝姑奶奶,下次給我一條命也不敢了。” 張劍一鬆手,一腳踹向鷹鉤鼻子的屁股,踹得他一個趔趄。 “滾,別讓我下次看見你們。” “是,是,遵命”,那三個人連刀子也顧不上拿,連滾帶爬地走了。 那個女孩子從脖子取下一條絲質圍巾,將張劍的手輕輕纏了起來,她是那麼的小心,生怕用一點力都會增加他的痛苦。張劍不好拒絕,聽任她這麼做。 張劍此刻離這個女孩子距離十分的近,雖然街燈昏黃,但還能看出她大致的模樣。在這當口,他仔細地端詳起她來。這個女孩子身材高挑,憑他當刑警的經驗,她大致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柳葉細眉丹鳳眼,高高鼻樑櫻桃小口,瓜子臉龐,是個典型的美人胚子。她被歹徒扯壞的棉外套裡面,兩隻乳白的奶子似乎撐破內衣欲出。張劍一陣臉紅,心跳加劇,手情不自禁地動了一下。 “怎麼啦?是不是我弄痛你了?”她關切地問。 張劍心想自己也是個混蛋,這當口竟然拿捏不住,虧自己還是個人民警察呢。他馬上反應過來:“不要緊,是有一點。”他竟也藉著這個台階,用了這個別人送來的藉口。 “那我就輕些,你忍著點。”女孩一邊纏一邊說。那聲音如畫眉清脆悅耳,又極盡溫柔,張劍聽著這美妙的聲音,感受她吐氣如蘭的氣息,竟然情不能自己。世間竟有這等尤物,怪不得男人們想入非非了。他想起陳虎拉他下水的那晚,那個小姐也很漂亮,可那是小姐,再漂亮靈魂上也是骯髒的,可比不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是那麼的清純靚麗、楚楚動人。 “我送你到醫院包紮”,小慧用雙手握住張劍那隻受傷的手,那隻手經過一場搏鬥,受傷流血,此番卻是十分的冰涼,小慧要用自己的雙手給它一點溫暖。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張劍表面上推辭,心裡卻巴不得她這樣說。 “那怎麼行,再說你是為我受傷的,我不陪你去包紮良心上也過意不去。”小慧一邊說,一邊朝前方駛來的一輛出租車大喊:“taxi,taxi……” 那輛出租車急速地駛來,小慧拉著張劍上了出租車,“快,到市人民醫院”。 在市醫院急救室,醫生除去那個絲質圍巾,張劍的右手虎口處露出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來,口子裡不停地有血流出來。醫生很熟練地從旁邊的消毒瓶子裡拿出一根針來,麻利地戴上皮手套,然後在那傷口處穿針引線,縫合起傷口來,足足縫了四五針,然後打了個結,用消毒酒精沖洗創面,張劍感覺一陣刺痛襲來,眉頭不禁皺了一下,這下被小慧看到了,她關切地問:“痛吧,要是我,早暈了。” 醫生接著又在傷口處敷上一塊黃藥布,然後包紮起來。這一切結束後,醫生開了單,對小慧說:“你是他愛人吧,麻煩你去結一下帳。” 小慧白晰的臉上霎時盛開了兩朵桃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單據。 “不用你付,我自己結帳。”張劍一把奪過來,朝收費窗口走去。醫生用疑惑不解的眼光看著這兩個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不是愛人,就是情人,唉,現在這社會,什麼樣的事沒有啊。” 張劍可不想理會他,可小慧聽了這話,臉更紅了。 走出市醫院的大門,張劍與小慧辭行,小慧有些依依不捨地說:“我還沒請教恩人的大名呢?只知道你是個人民警察,小女子是外地人,在金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工作,今後還要望大哥多關照呢。” “我叫張劍,這是我的警民聯繫卡,有什麼事儘管找我。”小慧小心翼翼地接過卡片,看了一眼,放在貼身的小口袋裡,然後對張劍說:“你叫我小慧吧,能認識你這樣的警察大哥是我的緣份,我再不怕別人欺負了。哪天我請客,你可一定要來。”說完,用那雙顧盼生輝的大眼睛久久地凝視著張劍,期待他肯定的答复。 這種眼神,張劍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然而靈光一閃,他好像想起來了,是姚琴。當初姚琴也是這樣脈脈含情地看著他,把他的心偷走的。可這雙眼睛又與妻子的眼睛不同,那裡秋波湧動,似乎感動的淚水要從那眼框周圍溢出來。張劍心裡一陣感嘆,他不忍拂了這女孩子的美意,於是爽快地說:“好啊,我一定去。” 那咱們拉個勾,說著伸過小手指過來。張劍有些好笑,心想這女孩子真天真,拉就拉吧。他伸出小手指,勾住小慧的手指,兩個人緊緊地拉了一下。正在兩人拉勾的當口,小慧說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騙,誰騙誰上吊”。然後嫣然一笑,說了聲“再見”,轉身攔停了一輛出租車,上車走了。 張劍目送著小慧上車,看她那長發在風中飄舞,回想今晚發生的一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是個精靈麼? 可自己手心還殘留著那女孩手的溫暖,他對自己的奇遇慶幸不已。 張劍打的回到自己的家,他抖抖索索地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那道熟悉的門。 姚琴一聲驚呼:“你怎麼啦?傷得重不重?” “沒什麼,只是傷了皮膚,流了點血,現在沒有什麼大礙了。” “我擔心的事終於發生了,你說說是怎麼回事?許多人在一起,肯定是你喜歡強出頭。還好是輕傷,我擔心死了。”姚琴焦急地說。 “不是,是我在回家的路上看見幾個小流氓欺負一個外地小女孩,我將他們打跑了,救下那個女孩子。在打鬥的過程中,那幾個流氓動刀子了,為首的比較凶悍,他的刀傷了我的虎口部位。剛才在醫院包紮了一下,不要緊了,我皮膚癒合得快,過兩天就好了。”張劍把過程敘說了一遍。 “誰讓你逞英雄了?現在各大媒體上都在議論彭宇案,從這個案件看,現在誰還敢做好心人啊。”姚琴說。 這個案件張劍看過,網上貼子很多,議論紛紛。現在球場上有黑哨,作為社會公平正義最後一道防線的法院,或多或少也會存在黑哨現象。 “那個女孩子漂亮不漂亮?你是不是因為她漂亮才衝動救人?”姚琴打斷了張劍的思緒,言語中充滿了醋意。 “我沒怎麼留意,當時只顧救人,哪顧得上這些?”張劍怕姚琴吃醋,故意這樣說。 “那事後也沒仔細看?她也沒說怎麼報答你?”姚琴不依不饒,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勢頭。 “我是想人報答的人嗎?如果圖報答或許我就不救了。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張劍想岔開這個話題,催促姚琴。 “我就怕她感恩,對你以身相許,這樣的故事從古到今都有,到時我可慘了。” “胡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古典小說看多了?”張劍脫衣鑽進了被窩。 “我是給你打預防針。好,不說了,睡覺。”姚琴關滅了床頭燈。 張劍卻沒有立即睡著。 戀愛是甜蜜的,婚姻卻是現實的。所以古人云“柴米夫妻”。結婚後,愛情的浪漫消褪之後,面對著卻是繁瑣的家務活,演奏的是“柴米油鹽”變奏曲。這時候夫妻雙方的缺點就會暴露出來,一些爭執必然隨之而來,雙方要學會互相容忍、互相體貼、互相支持,這樣的家庭才會幸福。 姚琴從小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尤其喜歡愛打扮,光化妝品一項每月就要花費數百元,而且理由更是冠冕堂皇,是主持人工作的職業性質決定的。而張劍是苦孩子家庭出身,從小沒了父親,是母親含辛茹苦地把他撫養成人,從小就養成節儉的習慣,他對姚琴亂花錢的生活態度頗有微詞,但一直藏在心裡不說破。 姚琴還是個韓劇迷,電視上看不過癮,就經常上網看。有時看到凌晨,有時通宵達旦。一想到這,張劍感到有些愧疚。他太忙了,沒有時間陪她欣賞她喜歡的東西,他是個執著於事業的人,對那些兒女情長的東西很看不慣,覺得那是在浪費時間,簡直是“慢性自殺”。而妻子常常沉迷於此,有時他深夜回來,常看到她斜臥在床上看電腦,被劇中的情節弄得一邊哭一邊笑。 “那些是導演瞎編的故事糊弄人的,值得麼?”,張劍用譏諷的口吻說道。 “你是個不懂浪漫的人。”每每看到張劍對她的感受不屑一顧時,姚琴就會冒出這一句。 “就你懂得浪漫,浪漫可是要用金錢作物質基礎的。窮人眼裡沒有風景,我們玩不起那個浪漫。”張劍是個認死理的傢伙。 “是啊,我倒了八輩子黴,遇上你這個窮光蛋。人們說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看我穿得好、吃得好麼?我簡直不敢出門,跟我單位那班小姐妹們比,我只能算是乞丐。”姚琴得理不饒人。 “那你為什麼還要找我呀?你當初為什麼不睜大眼睛好好挑挑?”張劍拋出殺手鐧,這可是姚琴的痛處,姚琴一下子沒有聲音。 姚琴不再搭理張劍,自顧自地上網。當然,她也會把自己的感受在網上向那個“天水一丐”傾訴,而那個“天水一丐”則是個忠實的聽眾,他的話總是能撥動姚琴心中那根隱秘的弦,讓姚琴對他越來越好感,覺得如果哪天不和他聊上一會就像有什麼事沒有完成一樣。 最近,在夫妻生活上,張劍感到不怎麼和諧。姚琴常常不理會張劍。這讓張劍心裡有些犯迷胡,想可能是因為自己太忙回來遲了,姚琴卻已經睡著了。金凰市刑警大隊只有十多個人,每年至少偵結案件二百餘起,平均每個人每月要辦理兩起案件。這幾年盜竊搶劫等侵財性犯罪飆升,而這類案件大都是團伙或者共同作案,一個案件有好幾個犯罪嫌疑人,給案件的偵破帶來了難度,工作量也加大許多。可工作歸工作,家庭可不能不顧,在夫妻生活上往往都是男方占主動,張劍越想這事不能怪姚琴,要怪只能怪自己。 張劍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生理需要很旺盛。他常常在深夜時回來,端詳身邊躺著的睡美人,一種慾望和衝動從心底萌發,勢不可擋。他輕輕地撫摸姚琴的雙乳,從那尖挺的部位向下沿著平滑的腹部直至那高高隆起的陰埠,他希望他溫柔的觸撫能喚醒姚琴的慾望,然後一起體驗那靈與肉交會的美妙。姚琴每每此時就會不高興地移開他的手,罵道:“半夜裡都不老實,讓人睡不好覺”,轉過身背對著他,把兩腿夾得緊緊的,不讓他得逞。張劍一看到此,滿腔的熱情頓時化作烏有,只好嘆口氣倒頭再睡。可經此一鬧,睡意全無,他心中就漸漸對她怨恨起來。 張劍慶幸自己救了一個美女。與何慧從醫院門口分手後,他突然有了失落感,他情願時間不要轉動,永遠停留在那一刻,讓他感受她那吐氣如蘭的呼吸,聆聽她那溫言暖語,觸摸她那賽雪的肌膚,那是多麼的快樂!可時間卻不為感情所動,將他的快樂偷走了,留下的只是回味與記憶。張劍想活在回味與記憶中也好,雖然它不真實,可它曾經是真實的,許多事情不能重演,走過的人生路想再走一次卻永無可能。 可是那個小慧卻接連幾天都沒有消息。 張劍有些擔心,自從與小慧相識後,小慧的影子時不時地闖入他的腦海,他努力地忘卻,但做不到,那個影像反而更清晰起來。或許每一次忘卻的同時更加深了對她的印象。 張劍有些無可奈何,他只能拼命地工作,不留一點思考的時間給自己。 一天下午,張劍正在辦公室加班。這時,他的手機裡發來一條短信:“張大哥,晚上有空嗎?想請你吃個飯。”這是個陌生的號碼。當時張劍手頭正在處理一個十多個青少年團伙搶劫案件,最近每天都會接到宴請的電話,他一般都不接聽,那些人就發信息,張劍自然也不回。 對這條信息,張劍自然也不十分在意,依然忙於他的工作。 然而半個小時後,這個號碼卻直接撥了進來,張劍聽任那首“月亮之上”的樂曲響完,依然沒有接聽。幾分鐘後,這個號碼又撥了過來,張劍被手機鈴聲弄得心煩氣燥,在點燃一支煙的當口,狠勁按下了那個綠色鍵。 “餵,是張大哥嗎?您不記得我了嗎?”電話裡的聲音雖不是本地口音,但十分的悅耳動聽,又是那麼的深情款款,張劍一時迷胡起來。他本想說聲不認識掛斷電話,但那聲音彷彿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使他打消了決心。他沒有掛斷,也沒有說話。 “我是小慧,您是我的大恩人呢,真不好意思,我到現在還沒謝您。”電話那頭柔聲細語源源不斷地傳來。 “是小慧呀,有什麼事嗎?”張劍立刻記了起來,是那個最近常令他朝思暮想的小慧,他本來就不是健忘的人。 小慧,那個可人的女孩子此刻正佔據著他的內心。從相貌上來說,她和姚琴不分伯仲,但性格卻比姚琴溫柔得多,聲音也好聽些,一口夾雜著重慶口音的普通話,軟綿綿的,讓人頓生憐愛之心。張劍想到這有點嘲笑自己,都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是不是與姚琴朝夕相處,失去了激情和新鮮感,反而對這個冒然闖入的異鄉女子偏心呢?他弄不明白。 五點鐘的時候,已是下班的時間,人們陸續地離開辦公樓,向四面八方散開,回家的回家,趕應酬的趕應酬。 張劍站在辦公室窗口,眺望著窗外,天還沒有黑,而暮色已經悄然漫進來。小慧又打來電話說在金河賓館定了個小包間,張劍推辭不掉,便答應了,摸摸口袋,有三百塊錢,心想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女人掏腰包吧。 他出門在街上買了一盒煙,然後招手上了一輛的士,向金河賓館駛去。 金河賓館位於龍河西路,是一個台灣老闆投資的新建賓館,三星級,離市區有點偏,打的要20分鐘。 張劍來到金河賓館大廳,小慧正在裡面焦急地等他,見到他來,她小鳥依人般地飛奔過來,拉著張劍的胳膊說:“張大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怕你瞧不起我一個異鄉的打工妹,但我又想,張大哥不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很仗義,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現在你來了,我就開心了。” 小慧引著張劍進到一個小包間內,面對面坐下。 桌上已擺滿一些時興小菜,兩個火鍋熱騰騰地,一個是牛肉火鍋,一個是三鮮火鍋,一瓶打開的花雕酒還沒有斟,旁邊又放著兩瓶未打開的。 “張大哥,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胡亂點了些,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你再點幾個你喜歡吃的菜。”小慧撲閃著一雙大眼睛說。 “你點的太多了,吃不掉多浪費呀。吖,這幾個菜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你怎麼知道我口味?”張劍用驚訝的口吻說。張劍沒有說假話,也不是故意這樣說討小慧歡心。 “真的?那麼說我們是心有靈犀喲。”小慧高興極了,她給張劍倒滿酒,又給自己倒了小半杯。 “這杯酒敬大哥,大恩不言謝,薄酒一杯,聊表心意。”小慧站起來一飲而盡。 “你這個妹子能說會道,像你這個年紀為什麼不上大學讀書?”張劍一邊喝乾了酒,一邊問。 小慧突然噤聲了,她的眼神暗淡下來,失去了往昔的神彩。 “小慧,你怎麼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你倒是吱聲呀。”張劍一時手足無措。 小慧的身世很悲慘的,張劍一下子說到了她的痛處。她是個孤兒,她多麼想上大學做個天之驕子呀,因為非是她不願,而是她不能。 張劍聽了小慧的訴說,覺得小慧的身世比自己還慘,兩個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不知不覺中多飲了幾杯。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張劍嘆了一聲,也把自己的身世對小慧說了,小慧聽後眼淚像珍珠似的掉了下來,很長時間不言語,只是殷勤地勸酒。 “張大哥,我們不說過去那些傷心事了,別讓它們成為一座山壓在我們的心上,最重要的是活好現在,或許我們更會懂得珍惜現在的生活,開心一點,喝酒。”小慧拿紙巾擦去眼淚,反過來勸張劍。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張劍想起電視連續劇中的主題歌,在悲戚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端起酒杯一下子乾了。 “我喜歡張大哥這樣正直、善良的人,我以後也要嫁給像張大哥這樣的人。張大哥,你覺得小慧漂亮嗎?”小慧癡情地望著張劍,張劍覺得那一雙像秋水一樣的眸子裡滿是柔情蜜意。 張劍這才認真地打量起小慧來。今晚她稍稍地化了點淡妝,梨花帶雨的臉上透出點點桃紅,頭髮也高高地盤了起來,最吸引人的恐怕是那凸凹有致的身材了,室內開了空調,小慧除去外套,一襲微紅的露背裝將雪白的肌膚襯映得晶瑩剔透,胸前的高聳隨著呼吸的起伏似乎隨時要掙脫束縛跳出來。張劍心潮突然起伏起來,一種壓抑不住的衝動勢如洪水。 “漂亮,太漂亮了。”張劍讚美道。 “那你多看看人家,或許你的心情就會好些。”小慧又給張劍滿上酒。 “我不能再喝了,今晚喝了不少了……我現在頭有暈了……小慧,謝謝你……”張劍覺得酒勁上沖,頭暈得厲害,今晚他起碼喝了兩瓶多花雕,這種花雕酒別看酒精度不高,酒力卻不小,喝多了頭暈得厲害,想吐都吐不掉,最好的辦法是找個地方睡一會。 “最後一杯了,總要圓滿吧。你如果覺得多了,今晚就不回去了,等會我在這裡給你開個房間,你酒醒後再回家。”小慧關切地說。 “這是最後一杯?好……大結局。幹……”張劍一仰脖子,那醬黑色的液體順著咽喉流進胃裡,就像加上了燃料,在那裡燃燒得更旺了。 “不是大結局,而是剛剛開始,張大哥,你不要妹子跟你來往了?”小慧急切地問。 “對,剛剛開始,剛剛開始……”張劍重複著這句話,他趴在桌上急切地想睡一會。 此刻,劉天龍一邊在等陳虎到來,一邊在等小慧的信息。 陳虎來了,劉天龍關上門,神秘地對陳虎說:“虎哥,天龍有一事相求。” 陳虎說:“咱們兄弟的事,還講什麼求不求的?” 劉天龍說:“此事事關重大,兄弟說出來哥哥可要答應啊。” 陳虎說:“違法犯罪的事我不能保證,其他的事我盡力而為。” 劉天龍哈哈笑道:“虎哥果然爽快,不是讓你做違法犯罪的事,只要你秉公執法就行。” “那是應該的,不過你這話讓我迷胡,這怎麼能叫求我?”陳虎迷惑不解。 “我讓你抓一個人,一個你認識的人。”劉天龍盯著陳虎的臉說。 “是誰?為什麼事?”陳虎問。 這時,劉天龍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接通了,聽了一會說:“我知道了。”然後他對陳虎說:“虎哥,你安排人行動,將張劍抓起來。” 陳虎大吃一驚,說:“你說什麼?你瘋了嗎?” 劉天龍冷笑說:“我並沒有瘋,張劍強奸了何慧,何慧告他強姦,你趕快去抓人。” 陳虎說:“什麼強姦,都是你設計陷害的,何慧可是你手下的賣婬女,她告張劍強姦完全是你的主意。張劍是個好警察,那次我們拉他下水他死活不肯,你是用了什麼手段讓他就範的?” 劉天龍說:“我不是對你說過,我咽不下那口氣嘛。” 陳虎輕蔑地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這個公安局長是你的嘍羅,你要支使誰就支使誰?你不配,我現在就明確地告訴你是白日做夢。” 劉天龍氣得臉色鐵青,氣憤地說:“陳虎,你是酒喝多了嗎?你就這樣對我說話,你到底抓還是不抓?” 陳虎說:“不可能,我不會將自己的手下送進看守所,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我現在想明白了,你一直在利用我,你說說'刀疤'是怎麼死的?還有李志成、佘大鵬,他們在哪裡?張劍說你是天龍幫主,看來果真不假。我現在就拘留你,你老實跟我走。”說完拿出手銬,就要銬劉天龍。 劉天龍狂笑起來:“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能把我怎麼樣?告訴你姓陳的,你要抓我拿證據來啊,我現在就伸出雙手讓你銬,只怕我進得去你不一定放得出來。另外,我告訴你一聲,只怕我沒事,你連公安局副局長都當不了,更別想當局長了。” 陳虎被震住了,想自己並沒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只不過吃了他幾次飯,抽了他幾條煙,這些都不算什麼的,只要沒拿他的黑錢就行。於是膽氣又壯了起來,說:“我當不當局長不是你說了算,你現在要管好自己的事就行,如果你真是那個天龍幫主,算我瞎了眼,認了個你這樣的朋友,今天我要為民除害。”說完,就要打電話喊人。 劉天龍連連冷笑,從辦公桌上一個大信封中抽出幾張照片,是陳虎和胡麗交歡的照片,他將照片扔在陳虎面前,說:“你仔細看看吧,你無情我就會無義,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陳虎看了這些照片,氣得手發抖,指著劉天龍支吾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你…” 劉天龍見這些殺手鐧起到了作用,冷笑著問:“我什麼?怎麼不說話了?” 陳虎聲嘶力竭地說:“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總有一天你要下地獄的。” 劉天龍過來拍了拍了陳虎的肩膀說:“陳局,現在別管我下不下地獄,你要替我辦了這事,咱們還是好兄弟,就當這事什麼也沒有發生,那些東西我會當你的面毀了。” 陳虎沉默了良久,說:“你為什麼要找我,你可以打110啊。” 劉天龍說:“何慧已打110報警,他們也會去抓人,但我要考慮後面的問題,何慧你認識,也知道她的底細,這事只要你將錯就錯、心知肚明就行。張劍是你的手下,我要你將他關進看守所,以涉嫌強姦批捕,然後移送檢察院提起公訴,最後法院判他幾年刑,扒了他身上那層皮,方解我心頭之恨。” 陳虎痛苦地點了點頭。
按“左鍵←”返回上一章節; 按“右鍵→”進入下一章節; 按“空格鍵”向下滾動。
章節數
章節數
設置
設置
添加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