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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引蛇出洞,該出手時就出手

省委調查組 路兴录 12435 2018-03-20
伍被抓,就有一種預感。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一生的終日將至,等待他的將是嚴正的審判! 被關進黑森森的奉天監獄的崔伍,一閉上眼睛就做噩夢。幾次被程剛的嚴厲斥責聲驚醒:“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為什麼要來殺我?” 每次噩夢醒來,都被冷汗濕透了內衣…… 這天夜裡,崔伍正蒙頭大睡,夢見一條大蛇將他渾身纏得緊緊的,動彈不得,蛇張著大嘴,吐著長長的芯子,噝噝地噴著毒液,說:“說!是誰指派你殺程剛的?如實招來!” 崔伍以為是蛇仙索命來了,嚇得跪地連連求饒!突然一聲巨響,噩夢被鐵門撞擊聲驚醒,看守員衝著驚夢中的崔伍厲聲吼叫:“起來!起來!” “幹啥?這麼晚了。” “喲嗨!沒尿泡尿照照你是誰?殺人犯,死囚!你還有資格說這話?”李看守衝著他說,“快起來!口字裡邊這個人不好受吧?前邊再加上一個死字,好好品品這個味吧!”

崔伍不慌不忙地穿衣蹬鞋,一邊眯縫著眼睛問:“去哪兒?是不是該,該送我上路了?” “人家都嚮往著康莊大道(奔向小康的光明道路),你說說你,總要痴迷黃泉路。活膩了不是?”兩位威嚴的公安干警嚴肅地回答說,“不該問的別問,去了你就知道了。” “走!”李看守將崔伍推出了牢門。轉眼間,崔伍被帶進一間封閉式的審訊室,只見迎面牆的上端,紅藍色盾牌下面閃耀著8個醒目的紅色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崔伍打了個寒戰,停住了腳步。李看守推了他一把,說:“殺人犯崔伍帶到!”李看守的話音不高,但仍凝固了審訊室的氣氛,一雙雙威嚴的眼睛緊盯著從門外押進來的崔伍。從“t1·5”調查組的核心成員和主要領導專程參加審訊,就知道省委、公安廳對此案的重視程度。主審台正中端坐著50多歲的省公安廳廳長刁謙,這位曾經參加過邊境自衛反擊的偵察連連長,多年來的戰地偵破實踐,練就了突破心理防線的經驗。他威凜儼然,示意戴著手銬的崔伍,坐在案桌前的一把鐵木靠背椅上。

殺人都不怕的狂徒,不知為什麼,審訊反而使他有些心悸。他心驚膽戰坐在靠背椅上,看得出由於兩腿不住地哆嗦,帶手銬的雙手不停地發出“咯咯咯”的顫音。 匡釗雖是緝捕前後的主要組織者,但還是對犯人按程序進行了嚴厲的質問: “姓名?” “崔伍。” “年齡?” “35歲。” “職業?” “社會遊民。” 審訊是在威嚴的氣氛下進行的,匡釗沒有拍桌瞪眼,只是清了清嗓子,崔伍頭上便即刻冒出了冷汗。匡釗態度儼然,腔不高卻嚴厲地問:“你知道你自己犯了什麼罪嗎?” 崔伍膽怯地回答說:“知道。是殺人罪。” “僅僅是殺人嗎?” “是的。”崔伍唯恐說他不老實,坦白地說,“殺人後,僅僅才10來天的時間就,就被你們給抓住了……”

“為什麼殺人?” “一時糊塗,犯下了滔天大罪。罪該萬,萬死!” “老實交代!” “首長,我說的是實話。” 只這三言兩語,刁謙就能聽出,表面驚恐的兇犯沒有說實話。對付絕望的死囚犯,要從他嘴裡掏出詳情,還真得直言厲剝,他這才打斷崔伍的話威嚴地說:“不!你說的不完全對,不那麼簡單,這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而是你參與了黑惡勢力,完全是一次有計劃、有組織、有預謀的謀殺黨政機關領導的一起重大的惡性謀殺犯罪。你是在替別人賣命!性質極其嚴重,手段特別殘忍。因此,你必須老老實實地交代,不許放過任何細節,明白嗎?” “明白明白。”崔伍的恐懼心態被刁謙威嚴強勢中的和藹面容所感化,使其改變為悲哀、愧疚的狀態。如果說那天晚上謀殺程剛的現場和自己以往所犯下的罪行都錄下來,現在重新展現眼前的話,那麼現在,激烈的心跳彷彿才剛剛開始。當兇殘的畫面確實過去之後,他才意識到他所犯下的罪惡是不可饒恕的。一切恐懼只能留在事後反芻。他說:“我知道,當我把一個人殺害的時候,其實是在毀滅一個家庭。我也不是沒有害怕過,常常夢見自己被警察五花大綁著押上刑場,常常夢見那些屈死的靈魂和親人哭天喊地的哀嗚,無時不在抽打著我卑劣的心。我曾搥胸頓足發誓再也不干這種喪盡天良的罪惡,然而,那顆已經扭曲的心常常萌發難以控制的渴求,於是我又把那罪惡的手伸向無辜的人們……一直到了不能自拔的深淵。”要說憑智力,崔伍不比別人差,他也曾多次試想過去演戲,想成為一個幸運、不錯的明星。可惜沒有機會,倒不如說沒有那麼好的命運,而成了一名浪跡社會、棲身黑道的殺手。這時他才明白自己已經走上了殺人犯罪的不歸之路,少年時想當文藝家的夢想已經隨風飄散,現在才悲哀地感到自己這次的地獄是下定了。

既是死罪,那一槍是躲不過的。崔伍見他們掌握得這麼清楚,知道不說不行,如實交代少受點罪,落個誠實鬼也痛快。於是,他便用戴銬的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剛才我是繞點彎子,我一定把我自己幹的、所知道的全部不留地向政府交代。”然後他瞄了一眼“坦白從寬,抗拒從嚴”8個大字,說:“我的罪孽太重、太大了!” “開始吧?” “首長……” “怎麼啦?” 崔伍以乞求的眼神看著刁謙說:“能不能給支香煙?” “可以。” 崔伍嘴裡叼著匡釗遞給的煙卷,深深地吸了一口,一閉嘴全部吞進肚裡。閉目片刻,就像吸足了鴉片似的,立刻提起了精神。緊接著,他便開始了犯罪經過的敘述…… 那是一個淒風颼颼的夜晚。黑沉沉的夜空下著霏霏的細雨,山城市內閃爍著輝煌的燈火。連著三圈不開和的崔伍,垂頭喪氣地從秘密賭館中溜出來,沿著蜿蜒曲折的桃花小巷默默地朝前走去。一輛出租車在他面前試探著放慢車速,他下意識地揚了下手,可直到他一隻腳跨進了車子,才猛然想到今晚輸得連一餐像樣的飯都難進口,哪還有錢打的。便急忙跳下車子連著向司機點了幾下頭,連著說了幾聲對不起,他還有事要辦,即快速地向人行道上走去。他漫無邊際地走著走著,他當然也不可能想到他馬上就要交桃花運了。

當崔伍走到巷口拐角處,忽見一家黑玫瑰小酒館鋼花玻璃門上,兩朵霓紅燈管製作的玫瑰花朵,閃爍著美麗的熒光分外逗人歡心,飢餓難耐的賭棍,怎經得住那隨風飄來撲鼻潤喉的烈酒醇香的刺激,便情不自禁地邁進了那兩扇鋼花玻璃門。因輸得很慘,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想藉酒澆愁。因囊中羞澀,他只要了一盤豬頭肉,一盤花生米,要了一瓶半斤裝的昌河大曲,坐在靠窗一角的暗處默默地獨斟獨飲。崔伍對著兩朵玫瑰把盞長嘆,暗自悲傷:“唉!想我常在江湖竄,如今混到這種地步,真夠慘的!” 這一切,都被坐在酒櫃內的老闆週什東看得一清二楚,他兩眼一眯縫:“嗨嗨,天助我也!” 關於崔伍以前的所作所為,週什東無須知道。根據他黑道上的經驗,就從他透過鋼花玻璃門看到崔伍在那裡徘徊約10分鐘的那一眼起,就從他悻悻進店那個怏怏不樂的表情,就從他要菜點酒的那個寒酸樣子,他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已到山窮水盡的狂徒,只有不要命的狂徒才敢在身無分文的情景下仍敢來這種場合。他的觀察和崔伍自己的述說相當吻合,特別是崔伍舉杯長嘆的表情使他突有一種良機一到的驚喜。確切地說,週什東早就在獵取這樣的人物了。

此人四十二三歲,大塊頭,一張瓦刀臉,兩隻鷹鷲眼,滿嘴絡腮鬍,酷似水滸傳中霸占“快活林”酒店的“蔣門神”。 緊貼他身邊坐著一個外號叫“俄混血種一剪梅”的臘翠翠。此人20歲,圓臉鳳眼,白皙的皮膚透出一片緋紅,頗有幾分姿色,單憑一雙流光溢彩的黑亮眼睛,擠眉弄眼的媚眼,很會招攬酒店生意。就是因為她的臉蛋紅白,眼皮活,所以酒店才起名黑玫瑰,所以很多顧客就是衝著她來的。週什東輕手拍拍臘翠翠的肩膀,乜了一眼窗角處,嘴唇靠近她耳邊一陣嘀咕,只聽臘翠翠“嘿嘿!”幾聲冷笑,頻頻點頭…… 崔伍的這個麻煩,就是女人。 帶來麻煩的這個女人,實際早就看到崔伍了,她知道就憑她的“天姿國色”,任何人只要進這個門,就得向她獻媚。崔伍就是透過鋼花玻璃向她瞄了一眼,進門後他兩個又對視了兩眼,只是有礙於老闆她才沒越雷池一步。

崔伍的麻煩就出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當週什東附耳如此……這般的低語後,她才猛然站起身來回了老闆一個媚眼,說:“看我的……” 臘翠翠一甩手進入內屋。 約5分鐘工夫,只見那花枝招展、塗脂抹粉的臘翠翠手托盤子,上面放著一瓶人頭馬酒,扭動著細腰,有意識地挺出高高的胸脯,笑瞇瞇地走到崔伍的酒桌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將盤子放在崔伍面前:“喲!大哥哎一個人喝酒,多悶呀!”說著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一屁股靠他坐下嗲聲嗲氣地說:“來來來,讓姑奶奶陪著喝,包你解悶開心,咋樣啊?” 其實,崔伍的臉色,臘翠翠看得很清楚。那臉色讓她知道,也許他是一個剛從家和媳婦吵架出走的暴夫,也許是個一貧如洗的光桿賭徒。崔伍確實輸得很慘,連著三圈下來,身上帶的5萬輸個淨光還欠了人家2萬,只想藉酒澆愁。經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子這麼一摻乎,淒涼的心早已蕩漾怒放、口水橫溢,他那雙像餓狼般的眼睛,緊緊盯住那富有魅力的身姿,一個勁地笑著。

女孩兒的心都是敏感的,崔伍還沒有說出話來,臘翠翠就一把揪住崔伍的耳朵,一手端著酒杯子就往他嘴裡灌,那張媚眼靚麗的面孔立即換上了潑婦慍怒的表情:“你還是個老爺們儿呢,連那些小流氓都不如,別人想讓姑奶奶陪,10萬元我還不干呢!” 簡直不敢相信,崔伍從小到大,無論在家還是流浪社會,親朋好友皆為粗莽一路,從沒感受過這種柔情。他的語言積累,與這種人很難匹配,不是對手。因此,只能張口結舌一陣,傻愣兩眼看著這美貌女子咬牙歪嘴、嘻笑慍怒,這種慍怒更加蕩起他的激情。臘翠翠再次咬牙時,他才感到自己的耳朵在她手裡,這才咧著個大嘴巴求饒:“哎喲喲我的姑奶奶耶,輕點、你輕點呀!” “怎麼樣?” “好。你鬆手啊!”

崔伍也興奮起來,一隻手擋著臘翠翠往嘴裡灌酒的手,一隻手便偷偷伸到臘翠翠的后腰…… 她順手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想嗎?”崔伍撲眨兩眼嘿嘿地傻笑。 如果說是在演戲,那麼已經到了不可剎板的節骨眼上了,臘翠翠又來了兩個媚眼,緊接著一隻手舉起酒杯,一隻手又照著崔伍頭上輕輕來了一下:“想不想啊?”崔伍隨即張大血口,一隻手摟著臘翠翠的下腰,一隻手接過酒杯,又“咕嘟”一聲笑道:“能在你裙下死,做鬼也風……”臘翠翠還沒等他那個“流”字出口,便拽了崔伍一下說:“好吧,你隨我來。” 崔伍一聽,立即心花怒放,悄悄地跟著臘翠翠鑽進了店裡一個濃馨撲鼻的香巢。 一出縣委大院,小姬便緊跟著李奇難以理解地問:“我們不是證實一下那天晚上高勝是否和邊書記在一起,怎麼你突然又提起胡戈?他人都死了,還有啥希望?”

李奇只是默默聽著沒有反駁,他大概第一次見識小姬也能這麼振振有詞深探其奧。在小姬看來,李隊不反駁,是因為他的雄辯無可反駁。當然,小姬也感覺到了,李隊不反駁還可能是因為他自己對這個案子也信心不足,也感到疲憊,也許他和小姬一樣,恨不得這個案子早點完了,今天晚上或明天早晨就結案,讓馮書記他們早點瞑目於九泉之下,也許他和小姬不一樣,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他們都該早點握握手,彼此拍拍肩,或者互相苦笑一下,然後各奔東西,他回他的縣局,他回他的支隊,以後每次相見,大家還是朋友。 這次縣委行動的結果,和小姬想的差不太多,李奇終於點頭表示:“先回隊裡再說,我們還非得從這個死人身上查起,他是唯一的線索。”李奇最後的這句話還真給言中了。 兩個人很快回到了隊裡,蔡茜一看到李奇兩眼一下子模糊了。女同志眼淚多,無論好事壞事,只要過於激動,就難以控制。李奇不知所措地站那兒發楞,連問兩句:“這是怎麼回事兒?”蔡茜這才不好意思地向他匯報了一個驚喜!這個消息真好比滄海中的一葉扁舟。李奇一下子振奮起來,他急忙從蔡茜手中接過她在紙上做的電話記錄,也許李奇也有點忘乎所以,攥起拳頭就往外捅,當意識到蔡茜是女同誌時,這才將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哈哈笑著說:“真有你的,終於讓你給查到了!” 蔡茜一臉得意的樣子看著姬斌,姬斌也一個勁地盯著蔡茜笑。 李奇捧著電話記錄,看著看著,突然皺起了眉頭,指著紙上的一個電話號碼問蔡茜:“這個號碼怎麼回事?為什麼寫了地址又畫了問號!”蔡茜說:“我冒充電信局的人……” 蔡茜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勾勾地看著姬斌。姬斌沒有細琢磨蔡茜的表情,終於打斷了蔡茜的話說:“機主是個男的,姓王,30多歲,地址是和平路甲四號對嗎?”可是,蔡茜以疑慮的口氣說:“我覺得他這個人和其他人不一樣,在說地址的時候很警惕,甚至盤問了我好幾句,如果不是我態度堅決,裝得很像電信局的人員的話,他恐怕不會告訴我他的確切地址的。”“你要是早點說是這麼回事兒,我不告訴你了嗎……”姬斌重複了機主的那句問話。蔡茜凝視著姬斌,心中犯疑:我在電話上說的話他怎麼知道?好像他就在跟前似的。蔡茜終於忍不住地問:“姬斌,你是不是在監視我?” 這話使姬斌難以置信,是從一個自己十分喜愛的機靈的小女孩嘴裡說出,聽起來溫柔,實則是嚴厲的質問。這句話問得他啞口無言,要不是李奇現場解圍,恐怕姬斌一身是嘴也難消除蔡茜的誤會。 李奇望了一眼蔡茜,神秘地一笑,說:“機主是王副縣長,我和小姬同時在場。” 和李奇估計的幾乎一樣,他的一句話剛一出口,3個人好像同時觸電一樣,猛然一愣,死者究竟是什麼人,他的身上怎麼有王副縣長的電話號碼?這又是一個謎。 在山重水復疑無路時,蔡茜突然眼睛一亮,手指著呼機戶主的號碼說:“只有讓胡戈來解這個謎了。” 儘管蔡茜滿臉喜色、說話天真,李奇還是極不情願地冷落她的熱情說:“我又不是包公能陰曹斷案。”這句不輕不重、不冷不熱的話激得蔡茜滿臉緋紅,嘴裡沒說,心裡很不是滋味,人家費那麼大的心思,好不容易得到這點線索,居然被隊長否認,她不服氣地說:“沒有包公,疑案就不破了?那機主下午1點約的面我們還見不見?”李奇看著紙上寫的東西對蔡茜說:“見,誰說不見!機主是誰?你這上邊沒寫清楚嘛。”蔡茜這才還原了本來的面目,苦笑著說:“哎呀,我忘了寫了,這個機主是一個髮廊妹,名叫張縵。我估計這個髮廊妹和胡戈不是一般的關係,而且她的確知道一些事情。” 看著蔡茜的認真勁兒,看著她鼻子尖上沁出的汗珠子,李奇這才表露出感興趣的口氣說:“說說看。” 蔡茜還是那個認真樣子,似在演戲、似在做行動前的臨陣動員,她輕輕地清了一下嗓子說:“我冒充胡戈的妹妹,給她打的電話,她相信了我。她在電話中一個勁地問我'胡戈'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說她早知道他會出事的。她還在電話中說心裡毛、眼皮跳得很厲害,似乎他給她說了些什麼話,讓她覺得胡戈出事了。我提出馬上跟她見一面,我們說好了,中午1點鐘去。” 李奇這回也真正發現蔡茜是個做事極為認真、點子多、心眼活的女孩,他心情愉悅地說:“好,小姬你和蔡茜一起去,把這個張縵給我帶回來,我預感到我們從她身上可以解開這個謎了。” 大家會心地笑了笑,小姬和蔡茜腳步輕快地朝外走去。 黑玫瑰酒店的老闆,目不轉睛地盯著牆上那塊電子表,從臘翠翠和崔伍進屋開始計時,5分鐘後,急不可待的周什東,像幽靈般地來到房門外,掏出鑰匙,悄悄地把門一擰,閃身而入。 此刻,兩人剛進入情況,臘翠翠半推半就、假戲真做。如果不是崔伍急性強奪,她根本不會讓他將衣服扒下來。 此刻,兩人進入了情況。臘翠翠拗不過崔伍,被他按倒在床上。 此刻,週什東已進了屋。他一見情況不對勁,氣就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撲上去照著崔伍就是一拳:“大膽的狂徒!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私入民宅、強姦我的老婆,不想活了你?”他還嫌不解恨,猛地一把揪住崔伍的頭髮,左右開弓,“啪啪”兩記耳光,只把他揍得暈頭轉向。 被這突如其來的暴打,崔伍哪顧得上發燙的兩頰,哪顧得上口鼻流淌的鮮血,火燒火燎地蹬上衣褲,“撲通”一聲跪倒在周什東面前,嚇得渾身哆嗦著說:“大哥、大哥,你就饒了我吧!我不知道她……她是尊夫人哪!” 想到被打,崔伍突然一股無名窩火攻心。如果不是身揣5萬元,哪有那個興心去賭場;如果不去賭場,哪會來到這個鬼地方;如果不來這兒,就不會有今天晚上這個窩囊氣受。 本來就激動的場面,必將更加激動;本來就焦慮的人心,必將更加焦慮。此時崔伍的心裡,也焦慮得七上八下,可週什東的臉色在此時似乎比崔伍還要陰沉,事情還沒有了結,好戲還在後邊。 崔伍頓時產生一種危機四伏的感覺。 臘翠翠以為這齣戲演得不錯,以羞怯的眼神看著周什東,心想著這戲是否接著往下演,若不演我可要穿衣服了。想到此,便連著乾咳兩聲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就這兩聲乾咳,嚇了崔伍一跳;就這兩聲乾咳,還真的提醒了周什東。只見他怒氣沖沖地走上前去,“啪”的一掌抽在臘翠翠的臉上,說:“叫你來,你倒玩起真的來了你?” 臘翠翠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哭著說:“不玩真的他能聽你的嗎?這些人可不是臉比金子還貴重的人。你個窩囊廢除了打人,別的還能幹啥?”臘翠翠委屈得顫抖著油脂脂的身子,坐在床上嚶嚶哭泣不止。 事情要比想像複雜得多。本來就是演戲,本來就是套狼,崔伍他哪知道。臘翠翠這麼一哭一鬧,接著麻煩事就來了。週什東藉機把氣一下子轉移到崔伍身上,他一把抓住他大喊一聲:“走!” 崔伍這方面的事經得多了,無非是想敲他一筆。可現在身上空空的,敲不出來呀,便怯生生地問:“去哪兒?” “公安局!”週什東拽著崔伍的胳膊就往外走。 無論今晚的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崔伍並不在乎,別說是臘翠翠勾引他,就是他強姦她,他週什東又能怎樣? 無論今晚週什東要他去哪兒,崔伍都不在乎,唯獨公安局他不敢去,他的斑斑劣跡早已網上掛號,只要一進公安局的門,等於是飛蛾投火。崔伍這才意識到事情並不那麼簡單,他惡狠狠地摑了自己兩個嘴巴,說:“別別別!大哥饒了我吧!我不是人,我該死!”週什東仍不鬆手:“呸!饒了你我該咋辦?”崔伍雙手攏拳跪在周什東面前:只要不報警,想咋辦就咋辦! “不報警?” “嗯。” 待崔伍穿好衣服,週什東眯縫著眼睛帶著十分凶狠的口氣問:“不報警?那你說咋辦?” “大哥你說。” “我說?” “嗯。” 讓周什東感到特別高興的是,這個狂徒終於就範了,他被實際上讓他自己激變的場面弄得走投無路,還愁沒人替他賣命。除了惱羞成怒,週什東也別無選擇。週什東發怒的特徵就是面含微笑,那極不自然的微笑中暗藏著陰毒,內心的陰毒把他的故作鎮定表現得更加殺氣騰騰! “要我說。公了不干咱就私了!” 崔伍此時已經明白自己鑽進了別人設計好的圈套,心裡不再那麼驚恐了,便“嘿嘿”冷笑一聲說:“你們就別再做戲了,有話直說吧!公了怎講?私了又咋說?” 話到此時,臘翠翠也趁熱打劫,假惺惺地擠幾滴眼淚:“哎喲喲,你個不要臉的色狼,糟蹋了我還在這裡耍什麼威風,逞什麼好漢?我可沒臉見人哪!” 崔伍又咬牙切齒地摑了自己一個嘴巴,說:“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就別鬧了。婊子有幾個要臉的?” 週什東面紅耳赤、瑟瑟發抖的樣子,進一步變本加厲地把崔伍逼入了毫無退路的死角:“公了,咱們立馬去公安局!” “我要是不去呢?” “哼!這事由不得你。只要咱們一到公安局,少說也得定你個強姦罪,蹲大獄三年五載,還要罰你10萬塊'撫慰'翠翠心上的創傷!” 崔伍半信半疑:“公安局是你家的?定罪那樣隨便?” 週什東眨巴了幾下狡猾的眼睛,說:“叫他咋定,他就得咋定。不信咱試試看!”週什東看透了,即使崔伍懷疑是詐他,他也沒這個膽量逞公了這個能,便有意拉長腔調,說:“至於這私了嘛……” “說吧!怎麼個私了法?” 從那時起崔伍已開始懷疑,壓根就不該來這黑玫瑰,壓根就不該來這個小屋,壓根他們就是在演戲,不然為何把這場假戲做得這麼真,要不然他能會懵懵懂懂地跟她那麼親?可同時他腦子始終胡思亂想,想想今夜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想想到底他們要把他怎麼樣?突然崔伍腦子裡不知哪根筋扑棱一聲動了一下,突然打了個冷戰,脫口而出一句話證實了這個女人帶給他的不是一般的麻煩:“該不是殺人吧?” 週什東睖了崔伍一眼,說:“算你聰明,這就是私了!” “給多少報酬?這可是提著腦袋幹的活。” “不會讓你白乾的。” 此時,週什東已掌握了崔伍的心理狀態,毫不掩飾地甩出一疊厚厚的百元大鈔,伸出一個巴掌說:“先預付5萬元,待擺平後再付另一半,共計10萬元。怎麼樣?” 崔伍收起錢往口袋一塞:“行!一言為定。” 稍候,崔伍伸出手掌心向上。 週什東疑問:“怎麼……你……” 崔伍這才把心一橫說:“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請提供照片、住址和時間。道上有規矩,出手定要成功,不能錯傷他人。” 此刻,臘翠翠也穿好了衣服,她走到崔伍跟前,“吧”的一聲將照片和地址拍在他的手掌上,然後摟著崔伍的脖子,連著親了幾個響嘴,說:“還是阿哥,真正的男子漢!” 說到這裡,崔伍停住了。 刁謙緊盯著問:“你是怎麼去的縣委招待所?殺人後,又是怎麼逃走的?” 崔伍有氣無力地說:“那,那都是周什東一手策劃的,他開一輛黑色富康出租車接送的,還有一輛配合作案的越野吉普,防備萬一時用,具體是啥人開,哪些人在車上,就不清楚了……當然,這都是周什東告訴的。” “首長?” “又怎麼了?” “能否喝口水?”崔伍要了杯水,喝後接著說,“當時,為了以防不測的那輛越野吉普車是停在馬路對面,也就是招待所牆外塔松下面,殺人後不到5分鐘,週什東的車就來了,仍然停在塔松樹下。我坐上他的車子,只顧逃命去了。” “以後?” 崔伍用手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說:“以後就躲在蘆葦棚裡,再以後就,就到這兒了……” 調查組立即驅車返回省廳召開緊急案情分析會,同時就對下一步的案情進展,如何順藤摸瓜,展開了新的部署。 事情是帶有戲劇性的層次發展,所以,故事也不得不從錯綜複雜的角度來講。 趙飛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那麼順利便當上了貿易集團裡的一名保安。焦胖子向吳耗子誇海口,只要他出面擔保,在商貿集團里安置個把保安一點問題沒有,趙飛以為是酒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可是,他沒想到焦胖子第二天果真給他打電話讓他來一趟。趙飛聞言立刻趕到焦胖子所說的那個工地上,焦胖子帶著他邊走邊說:“我把你的事給勝哥說了,他答應見你,小子,你的機會來了,放機靈點。”趙飛暴一個驚喜的動作說:“放心吧,焦哥。”兩人來到一個工棚前,只見一個頭戴安全帽、肚子明顯已經發福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大聲訓斥著兩個民工模樣的人。焦胖子讓趙飛停下,自己走上前去對那個男人說了些什麼,那男人才快步向工棚裡走去。 焦胖子向趙飛一招手,趙飛跟著他們進了工棚。當趙飛走近時,焦胖子附耳低語了一句:“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勝哥。勝哥。”趙飛做出一副畢恭畢敬甚至有點討好的興奮樣子,站在一旁。 勝哥坐在工棚的一張椅子上,抓起桌子上的一罐飲料打開喝了一口,然後將罐兒往桌子上一放,又盯著趙飛上下打量了起碼5遍,這才咳了一聲,說:“你的事情我都聽焦胖子說了,你為什麼跑到這裡來的?” “一個小白臉勾搭我老婆,被我給廢了,判了5年,半月前和一個兄弟逃了出來,只好遠離家鄉了。”趙飛回答。 對於趙飛的表白,勝哥根本就沒把它當回事,他站起身來似聽非聽地繞著趙飛轉了一圈,突然一個急回身,用腿猛頂趙飛的膝彎。趙飛對這一招似乎並不意外,聽其言觀其色,防著呢。只見趙飛就勢反轉,剎那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勝哥脖子的要害之處,這一招使勝哥吃了一驚,但趙飛點到為止,即刻收了手。勝哥一臉狐疑的神色坐到原來的椅子上,又拿起了那罐飲料喝一口說:“身手夠利索的,以前是乾什麼的?” “當兵的。” “當兵的?” 趙飛苦笑了一下說:“不然我老婆也沒機會,讓人家……” 人家連老婆被搞的實話都告訴你了,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人家?勝哥忍不住被趙飛生氣的樣子逗笑了,他伸手拍拍趙飛的肩膀,說:“行,是真心在這兒乾嗎?” “是。” 勝哥站起來用手拍了一下桌子,肯切地說:“好了,你我收下了。” 焦胖子忙在一旁推一把趙飛說:“還不快謝謝勝哥。” “謝謝勝哥。” 在他聽來,勝哥這樣的口吻,就像是跟自己的兒子說話,他說:“小子哎,記住了,好好跟著我幹,干好嘍,你要什麼有什麼!你那個老婆,那算個什麼,咱們這兒好姑娘多的是。這樣吧,你先乾個外勤保安,月工資1500元,公司管吃管住,明兒就來報個到吧。” 趙飛語遲片刻,突然疑視著勝哥說:“外勤保安?勝哥,你不是說讓我跟著你幹嗎?我就在這個工地留下來不行嗎?通緝著我呢!”把一個秘密藏在心裡,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趙飛有他的打算,勝哥忍不住看了焦胖子一眼。焦胖子拉了趙飛一把說:“你怎麼那麼傻,這兒只是咱們公司的一部分,這兒要的是出大力的工人,你是跟我一起到商貿集團總部去的,先跟著我,慢慢幹熟了再跟勝哥,連這個你都不懂啊!”聽焦胖子替自己把要說的話給說了,勝哥笑了。當聽到焦胖子把“咱們”兩字說得很甜蜜時,勝哥不住地連連點頭,連連微笑著對趙飛說:“去吧。”然後勝哥看趙飛走出工棚了,這才小聲對焦胖子說:“是塊好坯子,不過,先安排些不當緊的活兒。”焦胖子說:“我知道。”然後他們便出來了。 就這樣,趙飛跟著焦胖子到了商貿集團總部所在地的海星酒店當了一名樓層保安。 就在趙飛在商貿集團落戶的第五天晚上12:30,商貿集團總經理錢大興帶著一個姿色妖媚的女人來到賓館,要了五層的一個豪華套間。 20分鐘後,幾個便衣警察在李奇的親自帶領下,不動聲地來到了五樓服務台,他們把證件一亮,說接到舉報電話,有人在這裡嫖妓。服務員就慌了,因為她們知道錢總正在5018房間與一個“雞”鬼混,她想通報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5016、5017房間的門被一個個打開,眼看著幾分鐘的時間就要查到5018房,錢總要是被抖出來,客房部經理的飯碗保不住,她們這一班50多人的飯碗也要徹底被砸,要是在市電視台一爆光,整個海星酒店可就慘了,服務員急得幾乎要哭。正在這時,趙飛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走廊那頭拿了一把鑰匙便闖進了5018房間。當時錢大興正在進入情況,突然見闖進一個保安,不由得又羞又怒,拉過一條枕巾遮住下身,剛想張口大罵,哪知那保安不由分說脫掉自己身上的製服,大跨一步到床前把衣服扔給錢大興,猛地推他一把,只說了一句:“快穿衣服爬到窗外去,警察掃黃來了。”錢大興猛地一驚,見那保安不像是開玩笑,顧不上多想,手忙腳亂地穿上趙飛的褲子,拉開窗戶往外一看,嚇得趕快又縮回了頭,這時走廊裡“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到近,有人開始敲門:“開門開門!”趙飛焦急地催促道:“快一點!用不著你往下跳,你只抓住窗框站在外面窗沿上,用窗簾擋遮一下就行了。他們不會想到這裡邊有兩個男人的。” 外面響起了警察的大吼聲:“服務員,這裡邊住的是誰,快把鑰匙拿過來!”接著便是重重的擂門聲。錢大興再也猶豫不得,驚慌地看了趙飛一眼,一翻身便爬出了窗外。趙飛此時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衣,他一下跳到床上,把自己的頭髮弄亂,急忙摟住那個女的,同時表情嚴肅地瞪著那位嚇得目瞪口呆的小姐,警告她說:“你什麼也不許說!”就在趙飛警告小姐的話音剛落,警察們一下子就湧進來了。倪康看了趙飛一眼,還未來得及發作,蔡茜滿臉緋紅地搶先吼道:“快把衣服穿上,把證件拿出來!” 當樓層服務員看見幾個警察從5018房間帶出來的人不是錢大興,而是新來的保安趙飛時,她驚訝地張大了嘴巴。眼看著警察把趙飛和那個妓女帶走了,服務員驚魂未定地正準備上前鎖5018房門,突然,一件更讓她吃驚的事情發生了,她聽見窗戶一響,只見一個光著上身、只穿一條保安褲的男人從窗外跳了進來。只見她手摀胸口尖叫一聲,便軟癱在地上,氣喘吁籲地翻著白眼,嗔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那人立刻瞪眼訓道:“你尖叫什麼?哭爹喊娘個啥?啊!”服務員這才看清楚,這個跳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應該被警察抓走的錢大興總經理。一時間,她一下子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錢大興驚魂未定地罵道:“來了警察你怎麼不跟老子說一聲,有意看老子的笑話!幹啥吃的你?” “我……我……” 不說別的,就從虛驚的場面他錢大興就非常感動,就從那保安挺身而出化險為夷保住自己聲譽這一點,他錢大興就得誠心地感謝,錢大興睖了服務員一眼說:“幸虧剛才那小子夠機靈的。哎,那個保安是你這兒的嗎?” “是。” “叫什麼?” “趙飛,剛來三天。” 也許是錢大興正在氣頭上,也許是他想急於了解那位保安,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光著上身的人,他指著服務員氣憤地說:“瞧瞧,瞧瞧!剛來三天都比你們這幫廢物強!”說罷,他才下意識地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襯衣。服務員識實務地趕快退出去了。錢大興一邊穿衣服,一邊心有餘悸地想,好險哪!幸虧那些個便衣沒有懷疑到這兒怎麼還有一件襯衣?要是當時認真追究起來,自己非被他們從窗外揪出來不可,如果真的要發生那種事,如果在報紙或電視新聞上一報導,那可就慘嘍,自己的臉就丟大啦!想到此,油然擔心那個保安來,不知道他們會把那個趙飛怎麼樣?這傢伙人還挺機靈的,人家這麼仗義,自己怎能忘恩負義!就是花個萬兒八千,也要把人家給保出來!這麼一想,他便立刻拿起了手機給高勝打去了電話。 三天后,趙飛站在錢大興面前,錢大興滿意地上下打量著他,立馬贏得了商貿集團上層領導的賞識。趙飛彬彬有禮地站在錢大興跟前,錢大興滿面喜色地掏出一支煙來,趙飛非常有眼色,立刻掏出隨身的打火機,把煙給錢大興點上,錢大興吸了一口煙,滿意地看著他問:“你叫趙飛?” “是。趙飛。” “來多久了?” “剛好一個星期。” “以前是跟誰的?” 趙飛口齒伶俐地回答了錢大興的問話:“焦胖子焦大哥!” 緊接著他來個雙拳抱攏,感慨萬分地說:“多謝勝哥把我從拘留所給弄出來!”錢大興聽了此話,不知是感動,還是動情,他尷尬地笑了起來,打著哈哈問:“見過勝哥了嗎?” 趙飛知恩圖報地說:“見過了,就是勝哥把我安排到這兒來的。” 趙飛不明謝錢大興,更顯示了他“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俠義情懷。他要讓錢大興知道,他趙飛對直接有恩者,將會是湧泉的湧泉! 這句話引起了錢大興的興奮,他兩眼更瞇了,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煙,又慢悠悠地將煙霧從口中吐出,透過眼前的煙霧,審視地看了趙飛大約一分鐘。這樣的動作重複了三次,然後,錢大興睜開眼睛,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裡,說:“你很機靈,以前給人家當過保鏢嗎?”趙飛搖了搖頭,但他眼光熱切地看著錢大興,激動地說:“我一直想干點兒有意思的,可勝哥給我安排在這地方實在太清淨了。”錢大興已完全喜歡上趙飛了,他忍不住地笑了笑,問:“知道我是誰嗎?”趙飛“咯咯”地笑出聲來,說:“這我哪兒能不知道。”錢大興以自居的口氣問:“願意跟著我嗎?” 趙飛猛然一個驚喜地說:“當然願意!”錢大興伸出手拍了拍趙飛的肩膀說:“行,我錢大興看上的人,錯不了!我給勝哥說了,以後你就跟著我啦。” “多謝錢總經理!” “行了,明天就直接到我辦公室來報到。” 趙飛強壓住心中的興奮之情,走到服務台前,那個女服務員聽見了他和錢大興的對話,笑著對趙飛說:“行啊小趙,才來幾天,就被老總看上了。那天看見被抓的是你,我差點以為自己神經錯亂了,你那'頂鴛配鴦'的一招可真夠絕的!” 趙飛問:“你還知道什麼?” 服務員說:“我知道這些還不夠啊。” 然後她兩眼一乜廁所,說:“小趙,勞駕幫我站這兒看會兒,我去下洗手間。” 趙飛說:“沒問題。” “橋歸橋路,水歸水路。你當你的保鏢,我當我的服務員,犯不著砸自己的飯碗!”服務員說著向洗手間走去。 看著服務員進了衛生間,趙飛在服務台撥通了一個電話,高興地說:“舅舅,我是小飛啊,我們這兒的錢總經理看上我了,要我跟著他干呢。家裡最近有什麼事嗎?……哦,是這樣啊,我知道了,試試看。您放心,跟著頭頭我會好好乾的。” “再見。” 他剛放下電話,服務員就出來了。她看著他得意的樣子,便笑著說:“喲,這麼急呀,向家里報喜啊?” 趙飛一笑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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