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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鎖定兇殺嫌疑犯

省委調查組 路兴录 12997 2018-03-20
伍縣縣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程剛,被蒙面人殺成重傷的當天夜裡,省市有關領導,連夜朝百里之外的伍縣縣城飛奔而去。 快速如飛的各路轎車,在高速公路上急駛…… 一路坐著省委書記龍天成;一路坐著省公安廳長刁謙;一路坐著山城市委副書記兼市公安局長章志升。此刻,他們正以焦急的心情命令司機以百公里的時速向伍縣開去:“快,6:30前趕到。” 章志升:45歲,中等身材,對穿著很講究,最不願穿西裝,更不願趕時髦著艷服,對名牌倒很注意研究。冬天專門用上等牛皮做了茄克和獵裝,平時愛穿的套服基本都是“雅格爾”、“庫特賽”等國際名牌。顯得派頭十足,更有一種官場得志的英武氣概和市場經濟下的拓新精神。 而今,章志升卻默默地呆坐在奧迪小轎車裡,兩手合握攏成抱拳,嘴唇歪繃,緊鎖雙眉,心情萬般煩悶。對於伍縣發生的這起兇殺案,他是“啞巴吃餃子”心中有數。但是,這餃子是在茶壺裡煮的,不揭蓋子倒不出來。他知道他這個市公安局長玩不過他們,他們可以讓他到這個位置上來,也可以讓他從這個位置上滾下去。想到此,章志升的身子一顫,不由感到一陣心驚,驚詫之後暗罵:“邊召啊邊召,你小子玩得也太大了!”

吱! 吱! 當省市各路領導在晨光熹微到達伍縣縣城時,縣委書記邊召、副縣長王成武和公安局長周清等一批頭面人物,早在刺骨的寒風中恭候多時了。 “各位領導辛苦,辛苦了!”邊召疾步上前,阿諛奉承著與各位領導握手。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害怕牽扯自己,當邊召來到章志升面前時,章志升衝著他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以非常敏捷的動作猛勁地甩掉了邊召伸上來的手,嘟噥了一句:“小心著你!”他這個動作非常靈快,只有一秒鐘時間,沒有留下任何破綻。雖很快,他又後悔自己的做法,似乎有損於哥們之間的感情。沒有邊召,自己還不是“乞丐坐八抬”,哪有這個官命,能當上市委副書記嗎?再說,此事不一定是他所為。旋即,他向邊召賠個笑臉後,轉身對公安局長說:“周局長,程剛同志傷情如何?請你帶路,省裡領導要看看案發現場。同時,還要聽聽你的案情匯報。然後還要看望一下搶救中的程剛同志。”

“好!各位首長,請隨我來。” 周清前邊引路,陪著一個個臉色陰沉、緘默不語的省、市領導。周清沉默了一會兒,這沉默使問題顯得有些嚴重,嚴重得每個人的心都凝固了,身臨其境的兇殺就在眼前:程剛書記身中數刀,兇手也被刺傷,看起來是有預謀的黑惡團伙暗流的一次報復性謀殺……周清詳細匯報著案發前後的過程。他們查看了程剛的住房後,又來到了縣醫院院長辦公室。 “殘忍哪,太沒人性了!”老院長張義德把省、市、縣各位領導帶到程剛的急救病房,搖頭嘆氣地說,“簡直是慘無人道!” 清靜的病房裡,靜得幾乎可以聽到人的嘆息聲和嘎吱吱的咬牙聲。只見醫生護士在緊張地輸氧、輸血搶救,他們的額頭上沁出無數顆晶瑩的汗珠子,不停地冒著白氣。

這時,程剛仍然處於神誌昏迷狀態,渾身纏裹著浸透血蹟的紗布繃帶。 他緊閉雙眼,奄奄一息。 省、市、縣領導,默默無言。可以看出,他們現在的心態各異:有痛愁的;有幸災樂禍的;有祝愿程剛盡快甦醒過來的;但也不排除,有詛咒程剛永遠長眠於世的…… 太陽翻過了山頂,一縷光線透過樹梢,穿透窗子上的玻璃,白中透紅的光束照在程剛紙一樣白的臉上。 氧氣面罩通過導管,傳至氧氣瓶玻璃顯示杯內,不時地傳出“突突,突……”的氣泡聲。心臟脈衝圖像,從左至右平緩地顯示著頻率波。 滴滴下滴在導管顯示杯內的鮮紅血漿,每每泛起無數的小泡泡,那些小泡泡累積上竄,瞬息又出,血漿順著導管,緩緩流入程剛的心臟,再由心室壓縮“機”,將這滴滴血漿輸送到周身各個部位,以此拯救著這位失去知覺,已經昏死過去的剛強漢子。

好在,那天晚上,生死關頭,程剛頑強的拼勁,嚇壞了兇手,出刀的手每每都在發顫。張院長說,程書記身中數刀,只有三刀險些要命,一刀腹部扎斷了大腸,已經接上;一刀左胸離心臟只有一公分;一刀左下肋刺進,險些捅破脾臟。張院長還說,雖說其餘數刀都是傷及皮肉,但因流血過多,仍然沒有脫離危險期,一時半會兒很難醒過來。 一雙雙期待的目光,從程剛那張白紙一樣的臉上情不自禁地移到張院長那張愁眉不展的臉上。 臨走,一個個緊緊地握了握老院長的手,他們那一道道無聲的眼神裡,都寄託著深切的期望。走在最後的是省委書記龍天成,他緊緊握住老院長的手,叮囑道:“你掛帥!成立個專家醫療組,制訂最好的醫療方案,用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給予最好的護理,要不惜一切代價,務必保住程剛同志的性命!”即將出門的龍天成又返身叮囑:“噢,對了,要保護好程剛同志的一切安全,防止治療中再發生意外,回頭我讓公安局選派精悍的警察來保護。”老院長連連點頭說:“請放心,我們將盡一切力量,確保萬無一失地救治程剛書記!”

最放心不下的還是章志升。 返回山城市後,章志升立即給邊召撥電話:“老實告訴我,伍縣的事可是捅天案子,你到底清不清楚?” 身為伍縣的父母主官,邊召他心中清楚得很,無論是黑惡團伙暗流的預謀,或是白道上的報復性仇殺,他都逃脫不了乾系,他內疚地說:“無論怎麼說,我都有推卸不掉的責任,我要逐級向上請罪……” 龍天成回到省城後,立即讓省公安廳廳長刁謙將伍縣的案情向省委主要領導做了詳細匯報,並專題匯報和研究了偵破方案。省委領導當即做了四點指示:要充分認識到伍縣發生的案情是明顯的黑惡團伙犯罪性質,各級領導必須引起高度重視;種種跡象表明,案情錯綜複雜,要迅速做出周密佈置,成立專案調查組,可定為“t1·5”行動調查組,省委直接領導;在查案過程中,無論牽涉到什麼人,什麼事,不管他職務多高,不管他權勢多重,要破除一切阻力,必須一查到底,弄個水落石出,懲惡揚善,凝聚人心;對程剛同志,要採取果斷的保護措施,要保證他的絕對安全。

程剛被蒙面人謀殺的第二天,省委副書記朝陽和副省長戰德英,便分別接到了舉報伍縣商貿承建集團工程指揮部副總指揮高勝是黑惡團伙首領的信和電話。這對兩位領導震動非常大,信中列舉了高勝的種種罪行,每一種都足以定殺頭罪。朝陽副書記與戰德英副省長非常重視,立刻將檢舉信批轉省公安廳,並和廳長刁謙親自面談,要求組織力量,深入調查此案。 其實,省公安廳廳長刁謙,也接到了與兩位領導一樣言辭懇切激烈的舉報信,他正想親自督辦此案呢。當天下午,刁廳長將伍縣公安局長周清叫到了省公安廳。第二天,帶著省廳的指示,周局長便來到了刑警隊長李奇的辦公室。 周清:伍縣公安局局長,52歲,是個有30多年工作經驗的老警察,工作時嚴肅認真,平常則平易近人,負責全縣人民的安全工作,是個很講原則的老黨員。李奇一字一句,認認真真地看著那封舉報信上列舉的罪狀:

…… 2001年10月5日,商貿承建總公司下屬海峰裝潢項目經理、黑惡團伙頭目張彪,損失百萬股票,無法收回,堅持要查。高勝怕揭底露餡,派人將張滅掉。 11月8日,高勝手下為搶占地盤、強收保護費,將拒不交納的“黑貓”歌廳老闆賴強五和兩名服務人員打成重傷,並砸壞設施,強劫當晚收入8000餘元,使“黑貓”歌廳的直接經濟損失達到50多萬元。 2002年9月7日,高勝等人私分公款56萬元,高勝私人貪污商貿股金50萬元。 “9·26”特大車禍與高勝有關;10月18日,高勝團伙的幾名成員與他人在金豐大酒店發生爭執,為報復,高勝指使手下乾將三人,於凌晨2時,持槍闖入該酒店尋釁鬧事,後打死一人、打傷三人,又因警察查得緊,高勝將參與的三人全部送往外地躲避。

…… 檢舉信揭露高勝團伙,先後槍殺五人,傷七人,另外還有敲詐勒索,攔路搶劫,強姦、輪姦婦女等大量問題。 看到這裡,李奇不由得拍案而起,怒聲說:“太囂張了!”他看著周清說:“周局,我們早就在查高勝一伙的犯罪事實了,可是這些案件作案手段殘忍、作案設計詭秘、兇手逃離現場迅速,更重要的是領導干涉,有的案子剛摸到一點線索,領導一個電話就……不了了之,蒐集證據非常困難,因此到現在我們也始終未能準確掌握絕大多數案件的有力證據,不得不長期擱置。有的案犯已被抓,可是因為各種關係網,無法牽出真正的黑幕後台,所以沒有使幕後的犯罪分子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你放心,我們正在查……是程剛書記被暗殺前就指示的,暗查馮凱樂書記的死亡原因,以此為突破口,深入調查商貿承建集團內部的黑幕。”

“是啊是啊!”周清皺著眉頭不斷地點頭,他不是不知道這些情況,“以前我們對這類案子的打擊力度是不夠的,許多案子避重就輕、就案論案,沒有把這一個個案子聯繫到一起來,所以證據收集得不夠充分,被人鑽了空子。” “你的意思……下狠心了,要……這次老賬、新賬要一起算了?”李奇問。 “沒錯!”周清果斷地說,“省廳已做了決定,這一次必須動大手術、下決心、花大力氣,不動則已,一動必須辦成鐵案,使各方面的保護傘在遞條子、電話說情或當面乾預時都必須掂量掂量輕重,讓他們聞而生畏,望而卻步!” 李奇聽局長這麼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他說:“這還差不多,有辦頭。周局,你知道人們怎麼評價我們……” 周清搶先說出了李奇要說的話:“辛辛苦苦兩月案,頂不住領導一句話。”

“你怎麼知道的?” “你們整天牢騷在嘴邊,耳朵、眼都磨出繭子了。” “可是……” “行了行了,要相信上級。” 李奇笑笑說:“周局,只要有你,新賬、老賬……這句話,你就等好消息吧。”周清也笑了笑說:“行,我等你的好消息。”“誰主要負責這個案子?倪康一組。”李奇說:“我覺得倪康辦這個案子我放心。”周清點頭說:“不錯,他是位有20年豐富經驗的老幹警了,倪康我也放心!這個案子比較大,影響又比較惡劣,程剛書記對他的才幹也很欣賞。況且有省委的關注,我們一定能查它個水落石出。” “不過,市委那邊你看……”李奇還是有點為難地看著周清。 “這你不用擔心,省公安廳刁廳長已向我做了保證,咱們這個案子不會受到任何行政上的干預。” “真的?” “那還有假,省廳已指示成立調查組,刁廳長親自擔任組長,我和匡釗是副組長,你不是不知道。”周清說,“就此案咱們也成立個偵破小組,你任組長,倪康任副組長,其他組員由你和倪康定,待會兒把名單給我交上來,下午2:30叫名單上的所有人員到我辦公室開會。” “那好吧,我這就去找倪康。”李奇說著,起身走出了辦公室。 自此:偵破伍縣“t1·5”特大謀殺案,便拉開了序幕…… 縣局刑警隊為這接連出現的槍殺案及案犯脫逃已經忙翻了天,破案的壓力沉重地壓在每個刑警的頭上。李奇在接到三起槍殺案同時進行全面偵破的任務後,立刻在全隊召開了案情分析會。會議室裡的空氣緊張嚴肅,隊裡唯一的女同志蔡茜苦著臉,望著滿房間繚繞的煙霧既無奈又難受。李奇掃了一眼會場,繃著臉說:“這幾起案子局裡全壓在我們隊了。廢話我不多說,誰有什麼困難,不能堅持到底的現在就提出來。我好安排工作。” 沒人舉手。 “身體有病的也提出來。” 沒人舉手。 李奇瞟了大夥一眼,提高了嗓門,看得清楚,頭上的青筋暴起老高,當然,他的眼睛更大了,口氣斬釘截鐵:“等上了案子再跟我說這說那,我可就不認賬了。” 還是沒人舉手。 “那好,我們說說案子的事。2001年10月5日,海峰裝璜部項目經理張彪被殺;11月8日,'黑貓'歌廳老闆賴強五被打成重傷;2003年9月26日,縣委書記馮凱樂、組織部長趙蔓、司機嚴光明和肇事司機別麻子,四人在特大車禍中喪生;今年元月15日,政法書記程剛遭暗殺。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在我縣竟然接連發生四起特大謀殺案,這麼猖獗的行為不能不令我們這些做刑警的汗顏。但是我現在要說的不是這些,而是,這四起特大謀殺案之間有著其內在的不可告人的聯繫,怎麼來破這幾起人命案,說說各自的看法。” “嗯,”袁虎看了一眼說,“李隊,干我們這一行的你不是不知道,沒任務時笑鬧嬉逗怎麼都可以,一旦有任務,都是拉滿弓的箭!分工吧,幾個案子各定一到兩個負責人,分查線索,然後集中分析案情。” 李奇點了點頭,問大家:“你們的意思呢?”蔡茜也點了點頭,姬斌也都點了點頭。袁虎:局刑警一支隊隊員,30歲,辦事老練、沉穩,獨立辦案能力強。姬斌:局刑警一支隊隊員,24歲,年輕主意多,常與袁虎搭檔辦案。 “那好,我先說說我自己對這幾起案子的看法。”李奇說,“把這幾起特大案子拿到一起分析,我們就不難看出,這很可能是黑惡團伙由於某種原因而引起的火拼或者採取報復的手段,由於兇手逃離現場迅速,專業老練,手段殘忍,且留下的線索極少,所以我們只能在現有的情況下,採取抽絲剝繭的辦法,對案子各個擊破。” 警察接案,不亞於戰鬥即將打響之前,戰場上的摩拳擦掌,時刻準備著衝鋒陷陣的戰士。看著精神抖擻的每位幹警,李奇也信心百倍,說話的腔調激昂中也帶有點顫音:“好吧,下面我就開始分工,我是't1·5'調查組的主要成員,元月15日的謀殺案就由我負責偵探,協助調查組破案。在我沒有記錯我那次的感覺的話,但願我那次的感覺是錯的,但我總覺得'9·26'車禍與't1·5'案件有關,實際上作案兇手為同一夥人,算一個案子。有所不同的是,元月15日的案子,是直接抓兇手,'9·26'的案子是要查出幕後的操縱者。當然,兇手只要一抓到,幕後操縱者就會很快地現身於我們的眼前,可是……難啊!那樣吧,蔡茜是個計多心細的人,'9·26'車禍就由蔡茜和高軍負責繼續調查取證。我的感覺就是,有個影子在暗視著我們,可能有新的案子正在籌劃之中。防止斷線、滅口;袁虎、姬斌負責海峰裝璜部項目經理張彪被殺案……” 李奇的聲音,在這樣的氛圍下,在大伙的感覺中,也就變得和過去一模一樣了。過去,在每次案子結束,或每次接到新案的前後,李奇就是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口吻,這樣的神態,親切、家常,但有點絮叨。現在,他又拿出一副慈祥的面孔,他就用他這樣絮叨的腔調問他們:“怎麼樣啊,我這樣的分工行嗎?有什麼意見?” 沒人發話,只聽見“哧哧”的笑聲。 “有什麼新的看法嗎?” 看看大夥,還是無人言語,他的話鋒突然一轉,問蔡茜:“哎呀,蔡茜你說說那車禍就……這麼車禍了?” 蔡茜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她若有所思地說:“正在調查之中。但從現場看,這不是一起什麼意外事故。” “不是一起意外事故?” “對,現場堪查結果表明,居高臨下,不但沒有剎車痕跡,車速反而在人為地加快,不然……不會全部葬身,就連肇事司機也……” 李奇還想用這樣的腔調,繼續徵求大家的意見和探討案情。突然,報警電話急促響起,蔡茜抓起電話只“啊”了一聲,便急忙將聽筒遞給了李奇:“飛天迪廳發生槍殺案!”李奇“叭”的一聲壓上電話,站起來,只說了一句話,他的腔調就變了,變成了斬釘截鐵,慈祥中帶點慍怒:“分頭行動,蔡茜、小袁跟我走……” 市中心一家名叫“飛天”的迪廳裡歌舞昇平、熱鬧非凡,節奏明快的搖滾音樂,忽明忽暗的奇彩燈光,再加上舞場正中t形台上四五個領舞小姐嫵媚迷人、極具蠱惑魅力的表演,使得台下的年輕人如瘋了一般一邊狂叫著、吹著尖厲的口哨,一邊盡情地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和腦袋。舞池邊的高腳凳上,兩個衣衫薄透、裝扮時髦的坐檯女郎一邊故作姿態地叼著女士煙不緊不慢地閒聊著,一邊拿搜尋獵物的眼神輕佻地瞟過她們可能看見的每一個男人。其中一個小姐一邊柔媚地理著自己滑亮柔順的栗色長發,一邊喪氣地對另一個小姐說:“今天點兒真夠背的,全是些生瓜蛋子。”另一位一頭短短的頭髮朝四面八方立起來,看樣子很亂,實則經過非常細緻的打理:“著什麼急呀,這不才……離凌晨兩點散場還有3個多小時呢。” 長頭髮小姐要往下說的是,往常這時候我早就有客人了,像今天這麼乾等著真不是什麼好滋味。短頭髮小姐知道她的滋味是什麼意思,低著個頭只顧“哧哧”地笑,笑夠了才抬起頭來,慢條斯理地丟了一句:“客人的滋味就是好呀!你!”長頭髮小姐揚起手來,這一掌剛懸到短頭髮小姐的頭頂,突然一個二十七八歲鬆鬆地穿著一件白色無袖t卹,顯得吊兒郎當的小伙子在舞池裡朝她拋了個飛吻。她對那小伙子做出一副嫣然一笑的模樣,很不自然地將手縮了回來,嘴裡卻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短頭髮這次不是“哧哧”,而是“咯咯”的笑聲,幾乎眼淚都笑出來了:“你好有魅力,隔那麼遠客人都吻上了!這個滋味不錯吧?”長頭髮小姐仍惡狠狠地說:“屁!這小子……記得我上次跟你提起過的勝哥嗎?他不過是勝哥的一條狗,居然敢動不動就想揩姑奶奶的油,占我的便宜。” 也許是這個話題勾起了短頭髮小姐對往事的回憶,也許是她也有同樣的煩惱,只見她也惡狠狠地剛想發作,突然又壓低了嗓門警告說:“小聲點,他過來了。” 果然,那小伙子嘻皮笑臉地蹭過來了,往這兩位小姐中間的高腳凳上一坐,滿嘴噴著酒氣湊到長頭髮小姐臉前大聲說:“怎麼樣,今晚跟哥兒們出去玩玩,包你玩得痛快!”說著,他神情猬褻地笑著,一隻手便輕飄飄地搭在她的左肩上。長頭髮小姐剛想發作,卻又不敢得罪他,迅即將他的手撥下,冷淡淡地說:“哎喲,對不起了小哥哥,今晚我沒興趣,你還是找別人去吧,啊!” 小伙子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轉過臉悻悻地想再挑逗短頭髮小姐,長頭髮小姐早趁機向短頭髮小姐使了個眼色,短頭髮小姐下了高腳凳便徑直走開了,弄得小伙子很尷尬,他瞪著短頭髮的背影狠狠地“呸!”了一聲,罵道:“裝什麼清高呀,你們不就是乾這個的嗎?”接著又回過頭來指著長發小姐的臉,惡聲罵了幾句下流話,然後敗興地走回舞池中間去了。他一走短頭髮小姐便又立刻回來了,她擔心地對長發小姐說:“咱們走吧,別在這兒傻坐了,萬一那畜生找人來整咱們,那可就自討苦吃了。”長頭髮小姐怒聲罵道:“在勝哥面前他就跟個狗似的,在咱們面前裝什麼大爺呀!臭流氓,不得好死!”罵完自覺解氣了些,也跳下高腳凳準備離開。 也許這人幹的壞事多了總要遭惡報應,也許是……反正有些難說清楚,人們常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時機一到,一定要報。也就在她倆正準備離去的時候,不知場中央發生了什麼事,只見一股強大的人流一下子全湧了過來,把兩位小姐一下擠到一牆角,她倆驚慌地嚷:“哎呀幹嗎呀,幹嗎呀!把人都擠死了!”她倆聽到前邊有人大聲興奮地說:“你看你看,有人在場中打架!”長頭髮小姐忍不住好奇,扶住短頭髮小姐的肩膀往上一跳,她立刻瞪大了眼睛,因為在她跳起來的那一瞬間,她剛好看見場中間剛才那個罵過她倆的流氓被人打得滿臉是血。一時間她也覺得很興奮,索性踩住後牆上的一段突出的牆基站起來看。場內的音樂聲仍然很大,人群也很雜亂,她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只見3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圍著那個小伙子不斷地拳腳相加,直到把那小伙子打得抱頭摔倒在地上滾叫。她樂著個大嘴不停地拍著手叫:“打得好,打得好,狠狠地揍他!” 不知是那3個年輕人打累了,還是那小伙子亮了高勝的王牌,還是那五六個身穿制服的保安人員手拿警棍衝進了人群,只見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打架的人驅散了。這時音樂也停了下來,只見那個被打得滿頭滿臉都是血的年輕人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剛才打他的一人罵:“你有種,你就給老子我在這裡等著!” 被指的小伙子被幾個保安攔著,才沒有繼續動手,他奮力向滿臉是血的人吐一口唾沫,輕蔑地大罵:“去搬救兵吧,老子在這裡等著你,看你能把老子咋著!” 音樂聲重新又響了起來,滿臉是血的人被兩個保安護送著走出大門,人群起著哄。這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鬧彷彿成了今晚這場勁舞的調味劑,大家跳得更歡快、更瘋狂了,連剛才兩個受侮辱的小姐也忍不住跳進舞池中間來個狂歡一舞。事情並不是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往往極簡單中包含著極度的複雜。半個小時後,舞場門口的保安注意到,剛才挨打的那個年輕人真的帶著四五個精壯的漢子回來了,其中一個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看樣子是個老大。經驗豐富的保安隊長意識到今晚可能還要出事,立刻調集全部保安暗中跟進了舞場。 可是,他們誰也沒有看見激烈的打鬥,只見幾個人在舞廳一角找到了剛才打贏的那3個人,幾番拉扯之後,大家突然都不動了。帶頭的那老大樣的漢子突然氣極敗壞地朝外衝了出去,其餘的3個人也趕快跟著走了,隨後打贏的那3個人也很快地離開了舞廳。保安隊長鬆了一口氣,以為他們到外邊去解決問題去了。就在老大模樣的人衝出舞廳大門時,門外陰暗處有人驚叫一聲:“吳大哥!”這位吳大哥便是吳天運,他留著飄逸的長發,穿著對襟中國老式服裝,一副藝術家的樣子。他猛然一驚,隨即向黑影處走去,然後也是一聲驚叫:“阿飛!”兩人便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阿飛”就是趙飛,他經過化裝,兩撇八字胡,頭戴一頂鴨舌帽,一副寬邊眼鏡架在鼻樑上,自然讓人看不出破綻,他們兩人,一點也找不到通緝令中囚犯的相貌特徵。 “這不是說話之處,以後請按這個聯繫。”說著吳大哥塞給阿飛一個紙片,便匆匆離去。 吳天運極其敏感,他之所以匆匆離去,是因為他在進門時發現,門童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對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雖然時間很短,不易察覺,但足以讓他心驚肉跳了。他在黑道上乾事,又是被通緝的逃犯,不得不高度提防。 可是,就在他們離去一分多鐘,周清接到“黃雀”關於逃犯的密報。也就在此時,突然有人驚恐地尖叫起來,這叫聲有點尖厲刺耳,人們都驚恐地抬起了頭,發現尖厲變調的叫聲是從剛才那兩伙人打鬥的地方接連不斷地傳過來的,保安隊長立刻帶著幾個保安衝了過去,只見那個曾被打得滿臉是血的小伙子大睜著兩眼倒在地上,他的嘴角仍不停地向外流著血。 “據調查,死者名叫胡戈,28歲,無業遊民,3年前曾因故意傷害罪被判兩年徒刑,刑滿出獄才剛剛半年。死前曾在'飛天'迪廳與3個不明男青年發生爭執,後糾集4個人回舞廳來進行報復,後背被散彈擊中,因流血過多死亡。”刑警隊主辦此案的倪康向隊長李奇通報著案情。 李奇似乎聽出來,應該說是看出來什麼似的。既是搬救兵報復,反而搭上自個性命;帶頭的老大,不但見死不救,反而快速離去;3個人……4個人……也許有著不可告人的隱情,也許……也許是殺人滅口。李奇深思著,自言自語地推敲著,突然脫口而出:“兩伙人的情況清楚嗎?”“還不清楚。”倪康補充說,“據迪廳的保安隊長說,因為迪廳裡的音樂聲太大,他們沒有聽見槍聲,但是兩伙人他們都見到了。一夥3個人,後來的一夥加上死者胡戈一共是5個人。” 蔡茜也感到奇怪,3個人在先,4個人在後,誰開的槍呢?難道……4個人中……同夥黑吃黑……她突然瞪大眼睛想起什麼似的說:“槍殺者很可能就在4個人中間,人雖已死,不過,我們從死者身上找到一個錢夾,裡面有一張名片大小的紙片,上面有一個呼機號:53775,一個電話號:8933023,也許這兩個號對我們展開調查有很大用處。” “噢?拿來我看。”李奇對紙片很感興趣。 蔡茜從桌上拿起一個作為物證封在一個透明小塑料袋內的硬紙片,遞給李奇。李奇接過來仔細看了看那個號碼。問:“死者的家裡有什麼線索沒有?”站在一旁早已做好準備的小姬,聽到李奇問他,馬上一個立正,以報告的姿勢說:“報告李隊,死者的家裡我們都已經調查過了,胡戈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都已下崗在家閒著無事。據他父親說,胡戈十四五歲時就跟一幫地痞流氓混在一起,打架鬥毆、偷雞摸狗,稍微再大一點更不得了。老兩口為他到處惹事生非已經弄得筋疲力盡了。19歲那年被他父親趕出家門後,就再也沒有回過家。所以,我們沒有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李奇沉吟了一下說:“那好,就從這個呼機號和電話號碼查起。有情況立刻向我匯報。” “是。”小姬與蔡茜齊聲說。 經過一次緊張的案情分析和現場勘探。首先,應該說,蔡茜和姬斌從心理上也是一次不成熟的勘查。這是他們邁出警校第一步,接手的第一個案子。蔡茜和姬斌,同在一所警校攻讀,只是不在一個班,同期畢業,同時被分到刑警隊還不到一年,現在又同時接手一個案子。 儘管他倆同由警校畢業,也算科班的同期同學,但蔡茜還是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制訂了一個分工協作的偵破計劃,注意事項,可能出現的情況,可能橫生的枝節,都預料、假設得真實、客觀,合乎情理。 李奇看後拍案叫絕,他笑著說:“還是蔡茜想得周到。行,哲理服人,謝謝你。不過,趕快找到那個呼機及電話的主人。另外……”李奇猶豫了一下說:“9·26那個案子,你們要注意一個人。” 如果說不去接觸這個案子,她就不知道人世間的善惡情仇;如果說不去細偵暗探,她就不知道這案中案的錯綜情節。當李奇的提醒話剛一出口,蔡茜便隨茬對上,說:“高勝。” 李奇以驚奇的眼神盯著蔡茜,然後點頭自語地說:“還是那句老話,但願我的感覺是錯的,但是我總覺得他與這個案子關係很大。” 李奇剛走,姬斌和蔡茜便拿起那呼機號和電話號碼撥起號來。但是呼、撥了一個下午,也沒人回電話和接電話。後來小姬又用手機呼了幾次,但均沒有得到回音。當晚蔡茜又用路邊的磁卡電話呼撥,也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那個電話一直是正常的“嘟——!嘟——!”聲。 一切研究透徹之後,第二天一大早,按照分工,小姬便拿著那個呼機和電話號碼來到市電信局營業大廳進行查詢。而蔡茜則為“9·26”的案子徑直去了商貿承建集團總公司的大樓內。 商貿承建集團總公司設在市內繁華地段海星大酒店樓內。海星大酒店即是商貿承建集團總公司經營的一部分內容,總經理的辦公室就設在商貿承建集團總公司,海星大酒店第五層內,全樓共有26層。蔡茜剛一走進海星大酒店的大門,門前的一位服務小姐就習慣地鞠躬一聲問候:“歡迎光臨!”主管接待的小姐,一看是一位穿警服的女警察進入大廳,急忙從接待室的沙發上站起身來,警惕地看著她問:“請問找誰?” 現實的生活中,女的見到男的反倒客氣三分,但女的見到女的,看誰清高過誰。這話在此處雖說不是主題,但在現實中卻非常現實,當蔡茜一進來時她就看到她是個女的,當蔡茜向她展示自己的警官證件,說:“我找商貿集團總公司的高副總經理。”她竟臉不紅心不跳地張口即出謊言:“對不起,高總不在。”為了掩蓋內心的空虛,還高傲得跟什麼似的,接著說:“噢,對了,今早他就有事出去了。”她未曾料想到蔡茜的清高要強她10倍,蔡茜的撒謊更帶有戲劇性,而且更富於現實,讓她吃驚。 只見蔡茜微笑了一下,只這麼不露聲色地微笑了一下,顯露出了現代女警的機敏,輕鬆自然地說:“哦,我想是你記錯了吧?樓下服務員告訴我,他看見今早高總上班了,而且一直都沒出去過。” 說心裡話,蔡茜是個很誠實的女孩,從不愛說謊的。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她看見接待小姐的臉一下子紅得像西紅柿,她紅著個臉神色尷尬地說:“哎呀,是嗎?可是我明明看見高總他出去了呀!好吧,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進去給你看看。”說著她極不情願地向裡邊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蔡茜略帶得意地一笑,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問過什麼樓下的服務員,她不過耍了個小陰謀而已。 過了大約兩分鐘,接待小姐出來了,態度冷淡地說:“請跟我來,5001房間。”蔡茜跟著接待小姐走過秩序井然的一個大寫字間,裡面無數個小隔間裡的工作人員都在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然後走到5001房間的門口,接待小姐敲了一下門,裡面傳出一聲:“進來。”然後接待小姐把門推開說:“高總,她來了。”高勝沒有抬頭,只是像徵性地朝蔡茜點了下頭,然後仍是不動聲色地對接待小姐說:“好啦,你出去吧。”接待小姐應聲關門而去。 具體什麼時候與蔡茜見過面,高勝記不起來了。儼然一個年輕貌美的時髦少女,這時她猛然變成了一個女警察,倒一下子更想不起來了。蔡茜猜出來他的心思,主動來個自我介紹:“我叫蔡茜,縣公安局刑警隊的,去年在海星大酒店開業典禮上,我們見過面。”蔡茜看他心有所悟,微笑了一下,說:“真是貴人好忘事,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 高勝愣了一下,這才驚訝地說:“對對對,我想起來了……哎喲,你怎麼,是個警察?”他站起身來,放下手中的電腦鼠標,從老闆桌後面走出來,對蔡茜禮節性地說:“坐!您請坐。該不是為飛天而來吧?他們告訴我了,飛天歌舞廳發生槍殺!”在說這句話時,蔡茜看出來高勝是故作的。她也裝出一副神情驚訝的樣子說:“哎喲!你消息可真靈通啊?”然後便以質問的口氣說:“怎麼了?我不能是警察?”這也是高勝預料中的話題,他立即詭秘地一笑,說:“21世紀,電子信息時代,只要你有興趣,什麼消息不清楚。至於你當警察,是最稱職不過的了。不過,你和我想像中的女警察不大一樣,我以為……” “你以為女警察就應該是濃眉大眼,五大三粗……”蔡茜說著自己也忍不住地笑了。 高勝:一個52歲的大男人,掌管著億萬元資產的副總經理,他的臉居然一下子紅了,看來蔡茜說到他的心裡去了,他連連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有些難為情地請蔡茜坐下,又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這樣才使尷尬的氣氛得以緩和。 蔡茜真覺得奇怪,伍縣臭名昭著的流氓大亨,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總經理,商貿承建集團總公司的副總經理,怎麼會有這麼一副溫文爾雅、知書達理的表情!看來他屬於優秀而又靦腆的那種男人,難得的是他的外表居然也是這麼憨態十足,讓人無可挑剔,這種男人現在社會上可不那麼好找了。相貌堂堂又懂得尊重別人的男人非常容易博得任何年齡段女人的好感,於是蔡茜幾乎一下子就對這個高勝總經理產生了好的看法,但出於職業的要求,她馬上又抑制住了自己的這種情緒。 “多謝了。”蔡茜把茶放到面前的茶几上,然後她正色地糾正高勝的說法,“不過你誤會了,我不是為飛天,我是為車禍的案子來找你的。” 高勝看著蔡茜用崇敬的眼神看自己,便心平氣和地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才開始聽說不是為飛天,心頭掠過一絲暗喜,當聽到是為車禍而來,臉色立刻又變得凝重起來。他嘆了一口氣,然後才抬起頭看著蔡茜問:“那起案子……幹嗎非要把我扯到一起?” 蔡茜說:“是這樣,高總,儘管你已經說過案發當時你在市委,而且還有邊書記作證,但我還是想請你再好好回憶一下當時你的車子究竟在什麼地方,因為我們有理由懷疑這不是一起意外的交通事故。” 高勝的眼神裡有驚奇的神色,他疑惑地問:“你的意思是說,這可能是一起蓄意謀殺?” 蔡茜好心地安慰高勝說:“你別那麼驚訝,我們只是覺得有這種可能。盡量收集到充實的證據,當案發後約10分鐘有人看到你的車從龍嘴涯方向急馳而歸。因此想請你再幫助回憶一下當時你的車究竟幹什麼去了?” 高勝態度認真地說:“好吧,我再好好想想……當時我的車是?” 蔡茜瞪大眼睛說:“對對,當時你的車究竟幹啥去了?” 高勝又努力想了想,然後沉重地搖了搖頭,說:“我確實沒有離開房間,我和邊書記,噢,當時的邊縣長住在龍泉山莊,他在318房,我在328房。12點之前我在邊書記房間看電視連續劇《江山》,隨後又玩了會兒牌,市委組織部長張山成也在,我們三人鬥了一會'地主',12點整他回家,我回房間洗個澡就睡了。我的車子一直在停車場停放。” 讓蔡茜失望的是,高勝死咬住他沒離房間,車一直在停車場,可暗線反饋的信息:凌晨3點高勝的車離開龍泉山莊,4:50又回到了原停車場,離開前車是停在車場左邊,頭朝北,辦案憑的是證據。這個信息是個盜車賊說出來的,警方正注意收集這個證據時,飛天出現槍殺,難道被殺者就是那個盜車賊?蔡茜突然有這種感覺,她嚴厲的目光投向高勝,說:“是啊,問題就在這裡,你的車的確還在車場。” “我說的是真話。” 蔡茜突然問:“高總,你以為你的話能說服你自己嗎?” 高勝略帶驚訝地說:“怎麼你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蔡茜微微一笑說,“如果一個人連自己說的和做的都難圓其場,那他不是在欺騙自己嗎?你不離開房間可以,車子是靠人指使的,你的車子動不動,當然你心中最清楚啦。我問你,你的車停在什麼位置?” 高勝若無所思地說:“停車場右邊頭朝南。” “確切嗎?”蔡茜站起身來說,“好吧,今天到此,不打擾了。” 高勝心裡“咯噔”一下,“今天”,那麼還有明天、後天嗎?心裡說“你們這些警察我永遠也不想見”,但表面上也裝出一副坦然自信的樣子站起身來笑著說:“沒關係,若有需要的話,請儘管來找我。” “沒準兒。” “噢,對了,”高勝像是隨意似的,面色陰沉地說,“飛天畢竟是我的下屬實體,在我的地盤上槍殺,希望你們能盡快地查到殺人兇手。我聽說這案子是你們李隊長親自督辦的,不知道進展是否順利?” 蔡茜敏感地看了高勝一眼,機靈地說:“你的心情我們能理解。放心吧,我們李隊長手裡沒有破不了的案子,他一定能抓住那些殺人兇手的。” 高勝突然意識到自己問得太多了,他忙說:“這就好。” 看著蔡茜輕鬆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高勝立刻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他一點也不像剛剛面對外人時那樣瀟灑了,他那鎮靜安詳的樣子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自從“9·26”車禍之後,他一天也沒有安心過。 蔡茜看似表面輕鬆自如,實際內心並不輕鬆。海星一行雖沒有大的收穫,但從高勝的言談舉止和停車位置的變化,判斷出“9·26”車禍時高勝的車確實動了,飛天的死者與車去的方位有關。證據,證據?她連連苦思著這漫無邊際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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